第14章
第35章
以前在老家就聽人說,廠子里的紡織女工,一個月能掙20多塊呢!
倒是顧金寶,左右看看,張開嘴哇的一聲又哭了。
“媽媽,小叔不要我們了嗎?”
又轉(zhuǎn)頭抱著顧安城的大腿哭:“小叔,你別趕我跟媽媽走好不好?你把媽媽趕走了,誰給你洗衣做飯呀?”
顧安城瞧了眼寧清茹,見她一言不發(fā),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把顧金寶抱在膝蓋上,哄著說:
“小叔怎么可能不管你呢?不是要趕你們走,是給你們另外找一間房子,比小叔家里更大,更寬敞,好不好?”
“不好不好!”顧金寶大聲哭鬧著:“是嬸嬸不讓我們在家里嗎?嬸嬸太壞了!都是嬸嬸趕媽媽走的!”
顧安城被鬧的沒法子,求助似的看向?qū)幥迦悖f:“金寶還太小了,要不等他長大一點......”
寧清茹慢悠悠開口:“你家里要住什么人,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你......”
客車停下,寧清茹直接要下車,臨走前,她回看一眼顧安城,道:“我還會向民政局提交強制離婚申請,你可以一直不同意,我也可以一直提交。”
顧安城想追下去,可顧金寶死死抱住他大腿,根本走不脫,眼看著她走進一條巷子,不見了蹤影。
......
顧安城最終還是把他們母子帶回了大院。
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
顧金寶坐了一天的車,早就又累又困,回去連腳都沒顧得上洗,到頭就睡了。
顧安城交代了幾句,也回房了。
夏敏慧卻沒睡。
她掀開玻璃門框上蒙著的碎花布,看到東屋熄了燈,覺得自己機會來了。
或者說,她覺得這是自己最后的機會了。
這些天她也看出來,寧清茹不是做戲,更不是什么以退為進,她是鐵了心的,真想離婚!
而離婚的關(guān)鍵在顧安城身上。
她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么了。
打了盆水,把自己洗的香香的,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里面什么也沒穿。
就這么著,進了顧安城的屋子。
她沒開燈,看著一線月光透過窗簾,落在顧安城英俊的臉上。
狠了很心,扔了外衣,鉆進了他被窩里。
顧安城只是淺眠,感覺有人躺了過來,心里一驚。
“清茹?”
夏敏慧一把摟住他,讓自己的身子完完全全的貼著他,咬著唇道:“安城,是我。”
“你別慌,我是真心想跟你好的,你......你就要了我吧!”
不等這句話說完,顧安城直接掙脫開她的懷抱,從床上跳起來,直接跳到了地上。
啪,開了燈。
黃登登的燈光從頭頂落下來,照得夏敏慧的肌膚如同流淌著的蜂蜜。
一頭長發(fā)烏油油的披散著,她的神色羞怯中帶著渴望,更有幾分哀怨,眼睛里霧蒙蒙的,好像隨時會滴下水來。
“咱們以前那么好,你都忘了嗎?”
“我當(dāng)初嫁給你大哥,根本就是迫不得已啊。要是沒有寧清茹,可能咱們早就結(jié)婚了!”
“安城,你敢說,你對我,就沒動過一點念頭嗎?”
顧安城的心就像被一把大錘猛烈的敲擊著。
第36章
看著夏敏慧含哀帶怨的神色,顧安城狠狠轉(zhuǎn)過眼。
“過去的事我已經(jīng)忘了,你也別再提了!”
夏敏慧又驚又怒:“你不肯?我都這樣了,你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我知道了,你喜歡寧清茹,對不對?你變心了是不是!”
顧安城看著地面,語氣認真道:“我既然娶了寧清茹,就是要好好跟她過日子的�!�
“我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
夏敏慧簡直不敢置信,指著自己的鼻子道:“那我呢?那我算什么?你當(dāng)初為什么把我接過來?”
“因為你是我大嫂!”
顧安城只覺得心驚肉跳。
他直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大嫂一直懷著這樣的心思!
原來寧清茹并不是心眼小,容不下人,而是更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大嫂的心思。
要說舊情,那已經(jīng)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幾乎是上輩子的事,怎么會念念不忘到現(xiàn)在呢?
夏敏慧完完全全的呆愣住。
“你是因為,因為你大哥,才照顧我的?”
顧安城很肯定的說:“是�!�
“我對大嫂從來沒有別的心思�!�
夏敏慧狼狽的披上衣服跑回去屋,隔著兩道門還能聽到她的嗚咽聲。
寧清茹對于這一檔子事當(dāng)然是完全不知情的。
她跟著趙老先生學(xué)醫(yī),學(xué)著寫脈案,寫病歷,分辯脈搏,打下手,下班的時候還要打掃衛(wèi)生室。
一天下來,忙得不可開交。
這天上午,中醫(yī)館照常開門。
趙偉平接了個電話,說是縣里要總結(jié)大會,他得臨時出去一趟。
“關(guān)門就行了,我今天估計是回不來了,要是鋼廠那個小伙子來,你就拿他練練手,你這手法已經(jīng)可以了。”
“不過要是別人,你可別瞎給治啊!”
“您就放心吧!”
把趙偉平送出門,寧清茹就把中醫(yī)館的大門從里頭插上,拿了張紙,寫上“大夫有事出去了”幾個字。
今天陽光很好,中醫(yī)館的玻璃窗又足夠大,陽光照進來暖融融的。
寧清茹左右看看,像只小麻雀似的,歡欣鼓舞的坐在平時趙老先生看診的地方。
裝模作樣的拿起聽診器,對著虛空探索一番,沉著聲音說:“你這病應(yīng)該早來呀,趴那兒,打個屁股針就好了�!�
過了一會,又把聽診器放下,換了個姿勢,裝出一副深沉的模樣說:“把手伸出來吧......嗯......換一只�!�
假裝把脈的時候,還不忘演出那種一只眉毛高,一只眉毛低的思索狀態(tài):“給你抓副藥?慢慢調(diào)養(yǎng)吧,唉......”
這么一溜演下來,可把寧清茹美壞了。
玩鬧歸玩鬧,該做正經(jīng)事兒也從不含糊。
她從柜子里找出本《本草綱目》翻開先前折住的那頁,認認真真的看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一陣“邦邦邦”的聲音。
寧清茹抬頭,見有個人,男的,佝僂著背在敲窗戶。
她放下書,指指門口。
聲音停了一下,又繼續(xù)敲。
被他吵得看不下去,寧清茹泄了氣,走過去,把門開了條縫,腦袋伸出去,道:“趙老大夫今天不在,你到別處去看吧。”
那人不聽,一個勁兒的說:“他不在,你就給我看看唄,太疼了,你給我開片止疼藥也行哈!”
寧清茹拗不過他,把人放進來了。
第37章
“哪兒疼?”她問。
這段時間是學(xué)了不少東西,但要給人看病還不夠格,但這不問問嘛,等回頭跟老先生說一下,沒準(zhǔn)治療思路是對的呢。
男人穿的流里流氣的,一進來也不喊疼了,背也不佝僂了,睜著一雙眼睛到處亂看。
“同
志?你哪不舒服�。俊�
“啊......我,我肚子不舒服,你快給我看看!”
一天看十個人,得有三個是說肚子不舒服的。
寧清茹輕車熟路,就問:“疼多久了,怎么個疼法?你摸摸下
腹,看看硬不硬�!�
男人嘿嘿一笑,直接把上衣給脫了,語氣曖昧道:“你摸摸�!�
說著話,就要扯著寧清茹的手往自己身上摸。
摸的那兒是肚子,那分明是肚子下面。
寧清茹當(dāng)即變了臉色。
“同
志,麻煩你放尊重些。”
“我咋不尊重了?這不是讓你給我看病嗎?”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黃板牙來。
兩只眼睛都快冒出賊光來了。
寧清茹把門打開,說:“這里大夫開總結(jié)大會去了,我是他的助手,我不會看病,你改天再來吧�!�
“嘿你這女同
志,不會看病,你呆在這干啥呀?我不管你呆在這,你就得給我看。”
男人干脆裝都不裝了,朝著寧清茹撲過去。
寧清茹大叫,在屋子里左躲右閃。
偏偏這個中醫(yī)館位置比較偏,周圍也沒有住宅,一連喊了好幾聲,連個路過的人都沒有。
屋里是不能待了,她得往出跑。
男人也是喝了點酒,路過這,看著屋里就一個女同
志,起了調(diào)戲的心思,壓根也沒想那么多。
寧清茹一喊,他就覺得要遭。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就是耍流氓!
活脫脫的流氓罪,一旦被抓住了,輕則蹲個十年八年的,嚴重些的直接槍斃!
他慌了。
偏偏寧清茹聲音越來越大,還想著往出跑,男人一把抄起桌子上的書,朝著寧清茹丟了過去!
鋒利厚重的邊角狠狠打在寧清茹的后腦上。
寧清茹頓時感覺腦后一熱,一熱
流淌下來。
腳步略微一頓,就被男人握住了肩膀,一雙大手死死壓住寧清茹的口鼻。
就這還猶嫌不夠,又掐上她的脖子往屋里拖。
弄昏她,或者干脆弄死了,然后趕緊跑!
男人這么想著。
突然,耳邊傳出一聲爆呵!
“你干什么!”
男人一回頭,還沒看清楚怎么回事,眼前就是一黑,聽著像是開了個醬油鋪,酸的咸的一股腦滾出來。
寧清茹驟然得了解脫,大口大口的呼著氣,眼前金星亂滾。
定睛一看,是顧安城。
他一只手就將那個男人舉了起來,扔出去老遠。
男人
體格也是高,地上滾了一圈,爬起來掉頭就跑。
顧安城正要去追,就聽見身后“嘶嘶”的抽氣聲。
“你沒事吧?”
第38章
顧安城慌忙上前扶住寧清茹。
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寧清茹后腦勺流了好多血,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襯衣,流下的血讓襯衣紅了半邊!
“我送你去衛(wèi)生所!”
寧清茹這時候也顧不上問顧安城怎么會在這里,一把拉住他,說:“你傻了?這不就是?”
她指指后面。
她根本沒跑出多遠。
顧安城看了眼那個小小的中醫(yī)館,直接把寧清茹打橫抱起,大步走進去。
屋里一片狼藉。
寧清茹為了躲那個流氓,看見什么扔什么,凳子倒了,桌子歪向一邊。
裝聽診器的鋁盒、血壓儀還有裝書和病歷的抽屜都在地上,地上到處都是紙張。
顧安城走進來,寧清茹忙道:“小心,別踩了病歷�!�
顧安城沒理,把寧清茹放到了病床上,問她:“藥和紗布在哪?”
“藥柜下面的抽屜里。”
顧安城打開一看,里面放著好好幾瓶藥水,還有棉簽和紗布,他直接把整個抽屜抽出來放到寧清茹面前。
“怎么用?”
寧清茹學(xué)過急救,先在袋子里扯了一團棉花按住了腦后的傷口,按了好一會兒,總算止住了血。
“我看看�!鳖櫚渤切⌒囊硪淼哪孟旅藁�,撥開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