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問：「殿下，臣女有句話一直想問�！�

    「但說無妨�！�

    「臣女醫(yī)術(shù)雖是外祖父親傳，但世人總不信任女醫(yī)，您為何選我？」

    我垂眸，輕輕勾唇。

    「芳然，世人不信任的，又何止女醫(yī)呢？

    「你冰雪聰明，許多事應(yīng)當(dāng)不用本宮明說�！�

    她眼中帶著絲果然如此的了然。

    「殿下�！�

    「本宮希望，來日，你能名正言順繼承你外祖父太醫(yī)院掌院一職。」

    沉默片刻，陸芳然端端正正跟我行了個(gè)禮。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碧空如洗，幾只鳥兒落在海棠樹上曬太陽，半闔著眼十分愜意。

    「前路艱難險(xiǎn)阻，芳然，但本宮覺得，你們這些女孩兒，不應(yīng)當(dāng)去做籠中鳥。

    「你看這樹上的鳥兒，想飛就飛，想休息就休息，多自由。

    「籠子里的雀兒，雖衣食無憂，但不過是個(gè)玩物而已�！�

    陸芳然走到我身側(cè)，素凈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臣女也覺得，能自由展翅再好不過�！�

    ……

    三日后，陸芳然說，李貴妃的胎絕對撐不過今日。

    我一早便入宮，給小妹華陽公主慶生。

    父親如今只有三個(gè)孩子，最小的便是劉嬪誕下的華陽。

    劉嬪難產(chǎn)而亡，華陽自幼養(yǎng)在母后宮里，與我情誼非常。

    前世，華陽死在圍場截殺那日。

    大舅舅說，她是被李家余孽害死的，可那日李家人根本沒有時(shí)間摸到華陽的帳篷。

    大舅舅騙了我許多事。

    后來，大舅舅被構(gòu)陷謀反，逃亡途中畏罪自殺，這些事也都隨著他的死永無查出真相一日。

    只可憐我的妹妹，那樣年輕，就死在這幽詭宮廷權(quán)勢爭斗中。

    「皇姐，你想什么呢？」

    我抬手為華陽戴上一支釵。

    「在想文端怎么還沒來�！�

    「太子哥哥一貫如此，可能又遲到了吧�！�

    我沒說話，看了看天色。

    這個(gè)時(shí)辰，謝文端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闖完禍了才對。

    果然，片刻后，阿嘉白著臉進(jìn)來。

    華陽見了，便知不對，對著屋里宮女使了眼色，無關(guān)人等立即退出。

    屋里沒了人，阿嘉才開口道：

    「李貴妃小產(chǎn)，宋太醫(yī)查出是中午食用的桂花羹有落胎藥。

    「送桂花羹的宮人扛不住用刑，已經(jīng)招了�！�

    她神色慌張：「是，是太子殿下指示�！�

    「陛下問罪，太子殿下已經(jīng)在去頤和宮的路上了。」

    華陽驚詫之下打翻了茶杯。

    抬頭看我時(shí)，卻突然愣怔。

    「皇姐？」

    我神色淡淡，輕聲吩咐阿嘉：「你先通知大舅舅，謝文端慌亂中恐怕想不起，大舅舅總不能事后才知道，也好早作安排。」

    阿嘉應(yīng)聲出門。

    華陽沉默許久，方才問出聲：

    「皇姐，你早就知道么？」

    她一貫聰明，聞一知十，察言觀色細(xì)致入微。

    「華陽，我早知李貴妃這一胎不穩(wěn)，你且安心，出不了什么事情。」

    華陽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