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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阿嘉，帶人來，把這幾個不知所謂的東西給我捆了扔去京兆府�！�

    「你敢！我們可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我冷笑一聲：

    「功名？是指你十三年屢屢落榜，靠家族蔭蔽才得來的官職么？

    「你們幾個，讀書讀得不怎樣，歪心思倒是不少。

    「想踩著女學(xué)搏名聲，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我眼神落在后面的圍觀之人身上，神色冰冷。

    這幾個蠢貨不過是被推出來的出頭鳥，后面圍觀之人中不乏等著看熱鬧的人。

    「看看他們的老師父親都是誰，子不教父之過，帶著我的手諭挨家問罪吧�！�

    「逆理違天！女人就應(yīng)該回到后宅去，拋頭露面不知羞恥！身為公主就應(yīng)該以身作則，若婦人都如你這般，天下豈不是要打亂！」

    「女人走出后宅，天下就要大亂么？」

    我輕笑起來：「那女人的能力可真大，我們更不應(yīng)該待在閨房了啊。」

    「舉頭三尺有神明，寧陽公主你如此行徑就不怕神明忌諱么？」

    「神明若需忌諱我，我又何必怕他。

    「你們這些人口口聲聲為了義理，何為義何為禮？本宮曾為益州災(zāi)民籌善款，親下江南巡鹽，還曾帶兵擊殺沿海倭寇，處理過十幾個貪官污吏，頒布過無數(shù)與民為善的條例，你們又為百姓做過什么事情？

    「什么《女則》《女誡》，本宮不看也罷，若圣賢書讀成你們這種模樣，圣人也要羞憤欲死！」

    身后，第一日入女學(xué)的學(xué)生們不知何時湊到了門口，正沉默看著這一切。

    片刻后，幾個人被堵了嘴押解下去。

    我回頭，看向諸位學(xué)生。

    「看到了么，這才是今日你們應(yīng)該學(xué)習(xí)的第一課。

    「若你們?nèi)杖赵诤笳�繡花，只會把外面的天地讓給這些人。但如果你有了權(quán)勢，有了安身立命的資本，這些人便也只能言語上奚落你，而你隨時都可以把他們當(dāng)垃圾處置。

    「我不知道你們之中有多少是家族有意向我示好，送來做做樣子的，人數(shù)應(yīng)該不少。

    「但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人一生中能改變自己際遇的機會不多，今日我為諸君做了示范，來日如何，就看諸君自己了�！�

    33

    將幾個士子下了京兆府大獄后，彈劾我的折子如雪花般紛至沓來。

    這些年看不慣我參政的人多得很，有些是讀書讀得死板，有些則是想削弱太子一黨的勢力。

    外面吵得沸反揚天，公主府內(nèi)倒是一片祥和。

    「這些御史罵得可真夠難聽。」

    宋章掃了幾眼彈劾我的奏折，忍不住皺眉。

    我卻看得有滋有味，還時不時點評幾句。

    「罵得難聽又如何，這奏章還不是得我看過了，才能遞到父皇面前�！�

    宋章彎唇：「劉壽倒是乖覺�！�

    「他可比程謹(jǐn)油滑多了。」我冷哼一聲，「胃口也夠大�！�

    宋章合上我面前的奏章：「人心不足蛇吞象，遲早有他吐出來那天�！�

    「師弟不去翰林院當(dāng)差，來我這公主府做什么？」

    宋章雙手撐在我面前書案上，微微俯身，氣息纏繞間，我忍不住支著頭看他。

    「奴家我跟著相公時年方十六，如今這么多年歲過去，相公也沒給奴家一個名分啊。」

    我一口茶差點噴出去：「我還沒給你名分么？跟你同科的進士，就你升遷最快了吧？」

    「難道你想這個年紀(jì)就入閣？」

    他幽幽嘆口氣：「師姐明知我說的不是此事。」

    我笑了笑，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大業(yè)未成，何以為家啊？」

    ……

    大舅舅也斥責(zé)我多事。

    「督辦女學(xué)有什么好處？值得你費這么大心力？

    「就算這些女人學(xué)出了名堂，難道還能得到家族蔭庇和傳承么？

    「文端太子之位不穩(wěn)，這才是你應(yīng)該籌謀的地方�！�

    我笑了笑，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披風(fēng)，等大舅舅神色不耐時，才幽幽開口：

    「也不知文端這些年都在做什么，怎么謝文哲圈禁六年，他這太子之位還是不穩(wěn)�！�

    我自然知曉是什么原因。

    只是說出來堵大舅舅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