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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霍東這一番話難免讓簡鴻天多想,畢竟在他看來,簡安寧不過就是一紙合約控制之下,霍東手上的一個所屬玩物而已,霍東想什么時候見她,自然就可以什么時候見她。

    可現(xiàn)在聽霍東這口氣,簡安寧最近似乎不在他的身邊?

    “霍先生,那個……你們最近沒有見面嗎?”

    霍東沒搭他這一話茬,只是淡漠的吩咐手下‘送客’。

    因為簡一鳴的事,簡鴻天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zhuǎn),他不甘心的問:“霍先生,求求你了,這個忙請你一定要幫,安寧無父無母,從小在簡家長大,一鳴于她來說,是親哥哥一般的存在,她這次也只是受了刺激,一氣之下,將火發(fā)到了他哥哥身,事后,她若是想明白肯定會后悔的,我想霍先生,也一定不想看到安寧因為后悔而痛苦吧?”

    霍東在簡鴻天那一番喋喋不休中,只輕易的捕捉了幾個字。

    “受刺激?”他將手中的煙摁滅在煙灰缸里,撩起眼問道:“受什么刺激了?”

    “這……”簡鴻天故意裝作一言難盡的感覺,吞吞吐吐琢磨了好一陣,才開口。

    一開口,便是謊話連篇。

    “安寧在跟霍先生之前,談過一個,這三年霍先生不再國內(nèi),我看他們又生出了些聯(lián)系,便說了安寧幾句,讓他跟那個男的斷了聯(lián)系,我說再怎么著霍先生對你這么好,你總不能辜負霍先生不是嗎?安寧最終的確是跟他徹底的斷了,但是卻還在跟我們生悶氣�!�

    “他?”

    霍東突然飄出來一個字,簡鴻天卻心領(lǐng)神會。

    “哦,他叫池淮州,之前在空軍特種部隊服役,后來因為犯了點事,又被下調(diào)到南城空軍飛行救援隊�!�

    簡鴻天玩著一手挑撥離間,心想霍東對簡安寧跟池淮州的事,就算不全清楚,也知道一星半點,他沒必要遮遮掩掩,不如利用這件事添油加醋……

    依照霍東這些年來對簡安寧的態(tài)度,簡鴻天莫名自信,總覺得,霍東喜歡簡安寧,隨她作天作地都不會對她怎樣,顧及簡安寧的關(guān)系,也不會因此對簡家怎樣。

    但是,他這么一說,可以轉(zhuǎn)移點怒火到池淮州的身上。

    簡一鳴跟池淮州向來就不合,他這么做,也是為自己兒子出口氣罷了。

    果不其然,他看見霍東在聽完他的那番話后,眉心輕輕地皺了下,簡鴻天可是難得從霍東那張向來不動聲色的臉上,看到除了淡漠之外還有別的表情。

    “徹底斷了?”他像是在細致耐心的‘咀嚼’著這幾個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邊竟然緩緩勾著一抹少見的笑意。

    簡鴻天越來越看不懂男人的神情,正當他還想說點什么時,卻聽見霍東說:“這可有意思了�!�

    這一段時間,他的確沒有再找過簡安寧。

    當然,他也知道,池淮州沒有靠她靠的太近。

    他們是旗鼓相當,互相制衡的關(guān)系。

    而簡安寧則是橫在他們中間,保持平衡的那個天秤。

    如果她稍微靠近誰,那么另一側(cè)則會傾斜。

    霍東身居高位,可以用權(quán)力施壓池淮州。

    可池淮州手里也掐了他的把柄。

    若是旁人,霍東也不會忌憚。

    可……他是池淮州。

    除去池家雄厚的財力為奠基,還有那個被稱為‘活閻王’的京州霸主裴西宴,如今是他的妹夫,給他留了一張能護著池家的,強而有力的勢力網(wǎng)……

    再加上,他那又剛又直,一腔熱血的性格。

    如果真要在這件事上,分個高下,誰都沒有把握贏。

    但誰都會是遍體鱗傷。

    霍東是個懂得權(quán)衡利弊的人,所以他知道現(xiàn)在的局面該如何進退。

    簡安寧暫時的安穩(wěn),不過是池淮州與霍東相互制衡得來的罷了。

    *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另一邊,池淮州也知道了簡一鳴被警察帶走的消息,更知道,他去簡安寧那里鬧過一場了,是簡安寧親自報的警。

    那個曾經(jīng)被簡家父子PUA的卑微敏感,恐懼迷茫的人,終于,第一次學(xué)會了反抗。

    池淮州坐在操場上,仰頭看著夜空里那一大片閃著光的繁星,唇邊勾起一抹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那抹笑很淺,很淡,仿佛隨著這夜晚的風(fēng),輕輕一吹,就會消散。

    上一次見面鬧出來的不愉快還歷歷在目。

    池淮州的那張臉,似乎現(xiàn)在也還在隱隱作痛。

    第411章

    以分開為代價,教會彼此成長

    他下意識的抬起手,帶著一層薄繭的指腹擦過自己的右臉

    ,想起她朝自己甩過來那一巴掌時,紅著眼發(fā)著狠的模樣,他閉上眼,自嘲的勾了下嘴角。

    那一個晚上,池淮州有點難眠。

    過去十年,其實很多時候,他們都不在彼此的身邊,只是每一次快要斷開的時候,總是會有意無意的出現(xiàn)那么一些事,將他們又聯(lián)系上。

    然而這一次,池淮州心里有那么一種預(yù)感。

    好像那根纏在他們之間的線,會徹徹底底的斷了。

    池淮州心知肚明,這是一場以分開為代價,教會她成長的事,與此同時,好似也是在教他……所謂的愛,并不一定要以在一起為結(jié)果。

    *

    再次跟簡安寧見面,是在那個沿海的小鎮(zhèn)上。

    池淮州率隊參與了一場海上搜索救援。

    “半徑60公里,有一落水人員,搜救區(qū)域能見度2.5公里�!�

    一架救援直升機根據(jù)點位信息迅速向目標海域前進,短短幾分鐘后便到達目標海域,可高高翻卷的浪花,紊亂的氣流給搜救帶來了很大的難度。

    在快速調(diào)整搜救方案后,池淮州平穩(wěn)著因為復(fù)雜氣流帶來的機身不穩(wěn)情況,在搜救臺信號的指引下,放低飛行,對目標海域進行目視搜索。

    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求救人員。

    池淮州將直升機懸停在目標人員的上方,有救援隊隊員配合著迅速實施降落,用救援套將求救的目標人員與自己固定在一起后,實施拉升……

    很快,救援人員便將那名落水者拉到了直升機里。

    落水的人員是一個較為年輕的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平時喜歡刺激的運動,尤其愛好沖浪,沒想到這一次,海上情況太復(fù)雜,他被大浪打翻,壓迫著沉入水底,幸好他水性好,不然等到救援隊到來,撈上來的可能就只是一具尸體了。

    此時雖然在海上經(jīng)過了一陣劇烈的掙扎,但好在男人還有清醒的意識。

    當直升機將他帶到岸邊降落的時候,一旁等候的醫(yī)療救護人員立馬給男子檢查了身體,好在最終確認他沒什么大礙。

    本以為這是他日復(fù)一日中,普通又平凡的一天,可就當池淮州準備收工回去的時候,無意間一個抬眸,看到隔得不遠,一個穿著

    黑色連體泳衣的女人,朝這邊跑了過來。

    海風(fēng)迎面拂過,吹亂了她黑色的長卷發(fā),那雪白的肌膚被性感黑衣泳衣的映襯著,在陽光下,宛若會發(fā)光一樣。

    池淮州看著她朝他的方向一點一點的靠近。

    同樣,簡安寧在快要接近那輛

    停在沙灘邊的直升機,也看到了那一群身穿深藍色制服,與那波瀾壯闊的蔚藍色海面融為一體的人。

    其中,他站在最前方,挺拔的身材,冷峻凌厲的氣質(zhì),尤為引人注目。

    她本是轉(zhuǎn)身想走的,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若是轉(zhuǎn)身的太快,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最終,她選擇當做無事發(fā)生,她繼續(xù)往前走,直接掠過了池淮州,而后朝著坐在地上,神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虛的落水男子走了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第一時間,難免在簡安寧的身上多看了兩眼。

    一件黑色露背連體比基尼款式的泳衣,勾勒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女人本身是濃顏系,這會哪怕是素著一張臉,眉眼之間,仍是有種精致漂亮的美感。

    性感的身材,清冷的臉,如尤物一般。

    這次跟池淮州一起出任務(wù)的救援隊隊員,有兩個是剛進來的新兵,年輕,血氣方剛,平日跟池淮州一樣,要不悶著頭在基地訓(xùn)練,要不就是跟隨隊長一起出任務(wù),社交圈子窄的連個女人都看不到。

    這會一看簡安寧,那倆男孩竟然情不自禁地紅了耳根。

    就是……最純粹的反應(yīng)。

    池淮州眼角余光瞥見倆人的變化,又看見簡安寧的穿著,一張臉往下沉了些。

    簡安寧卻無視這些,直接在落水男子的身邊蹲了下來。

    “你沒事吧?”

    “額,失誤,失誤……”年輕男子也是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想起自己那會還說要帶簡安寧學(xué)沖浪呢,結(jié)果差點被浪給拍死了,真是丟人,“等會我再教你玩一次,放心,安安姐,我技術(shù)好著呢,我一定教會你�!�

    “你想死?”

    一句冷冰冰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冒了出來。

    那名落水男子抬起頭,看著居高臨下站在自己身邊嚴肅冷漠的池淮州,心里驟然有些虛。

    “我的意思是,等……等我身體好了,等大浪退了,再擇一個良辰吉日再玩玩,不是現(xiàn)在,不是現(xiàn)在,隊長大人你可別誤會……”年輕男子帶笑的臉上閃過一抹僵硬的尷尬,他急急忙忙的解釋。

    池淮州板著一張臉,沒搭腔。

    簡安寧反正也不看他,只是與那名年輕男子搭話,“醫(yī)生說沒問題了是吧?那今天就算了,我先送你回去�!�

    “謝謝你了,安安姐�!�

    簡安寧從沙灘上將那名男子攙扶了起來,而后她分別跟等在一旁的醫(yī)療救護人員,還有救援隊伍中除了池淮州以外的每一個隊員說道:“麻煩你們了,我們沒事了,就……先回去了。”

    “下次要小心點,不是每次都是這么幸運。”

    “知道了�!�

    簡安寧說完,便攙扶著那名男子一起離開。

    他們是鄰居,就住在離海邊不遠的小鎮(zhèn)上。

    年輕男子陽光健談,樂于助人,一張嘴也超甜,平時也喜歡跟漂亮小姐姐打交道,這一來二去,還沒幾天就跟簡安寧混熟了。

    簡安寧過去那么多年,身邊沒有一個朋友。

    要是換做以前的她,會抗拒任何人向她靠近。

    可是現(xiàn)在的她……到底比起以前是有些不同了。

    她答應(yīng)了男子的邀約,他們一起去吃過一次下午茶,喝過一次咖啡,今天,他們是約好一起來沖浪的。

    沖浪,是她住在海邊后,很想要學(xué)會的一件事。

    可誰知道,會遇到意外。

    遇到他。

    簡安寧的身影漸漸的走遠,從池淮州的視野里消失。

    短暫的見面,兩人之間,甚至連一個眼神的交流都沒有。

    漸行漸遠的第一步,總是要先學(xué)會看不見,學(xué)會忽視一切,哪怕……他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池淮州不動聲色的上了直升機,也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不過,盡管他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可耳邊卻總是那么不湊巧的聽到有關(guān)她的事情。

    第412章

    少在這滿腦子黃色廢料

    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池淮州跟陸昶還有幾個隊伍里兄弟坐在一起。

    陸昶似乎永遠是集中在八卦陣營的第一線,他這狀態(tài)要是去‘八卦陣’打頭陣,肯定一頓嘎嘎亂殺。

    他笑呵呵的打趣,“池哥,你猜我今天又發(fā)現(xiàn)什么了?“

    池淮州眼皮都沒撩一下,嘴上也很敷衍:“什么?”

    “新來的小劉今天不是跟你一起出任務(wù)了嗎?”

    盡管想起那一幕,池淮州內(nèi)心隱隱如那海浪一般起伏了一陣,但他面上的神色卻依舊淡淡的,“他第一次出任務(wù),表現(xiàn)可圈可點,平日在訓(xùn)練場上的東西沒白練�!�

    陸昶要說的不是這個,他話鋒一轉(zhuǎn),忍不住朝池淮州打聽,“不是,今天那女的真的有那么漂亮�。俊�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讓池淮州夾菜的手都頓了下,他側(cè)過頭,問陸昶,“你在說什么?”

    “就你們今兒回來的時候,小劉有些走神,我就問一句他怎么了,我什么都沒說,他就尷尬的想躲,搞得我莫名其妙,后來是小何在一旁說,他今天遇上了一個漂亮小姐姐,一見鐘情了才這樣魂不守舍!”

    “小劉也太特么純情了,我不過說句他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結(jié)果他耳根子都跟燒起來了一樣�!�

    池淮州收回心思,沒說話。

    身邊某個兄弟見陸昶這么一說,也附和著笑了起來,“這年頭啊,一見鐘情這事應(yīng)該不多,見色起意倒有可能是真的�!�

    就在這時,今天跟池淮州一起出任務(wù)的另一個新兵小伙也大著膽子,忍不住搭話了,他盡管坐的與池淮州有些遠,還是抻著腦袋說了句:“那姐姐是真漂亮�!�

    大家似乎還是不大相信,總覺得再漂亮也不至于讓一個人看一眼后,回來都魂不守舍吧?

    畢竟能進這的男人哪個不是接受過考驗,見過‘世面’的?

    區(qū)區(qū)女色就能蠱惑軍心,擾亂人的定力?

    那這樣的人,配當什么兵?

    那小伙似乎也想要證明什么,便又說道:“不信你們問池隊。”

    “池隊的眼光可是出了名的高,一般的人入不了他的眼,他眼里啊,只有顧小姐那種級別的�!币慌砸簿椭挥嘘戧聘遗紶柟饷髡蟮呐灿艹鼗粗輲拙�。

    畢竟池淮州在隊里可是出了名的冷面,平日隊里的兄弟一看他板著一張臉,都不敢吱聲了。

    可這會大家見池淮州沒有搭理他們的話題,只是在那自顧自的吃著飯,還以為池淮州對這樣的話題,是縱容的。

    也不知道突然從哪冒出來一個男聲,字里行間都帶著戲謔打趣:“說是穿黑色比基尼?那姐姐身材好不好?是不是能一手掌控的類型

    ��?”

    空軍飛行救援隊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男人。

    平時一群大老爺們閑下來沒事的時候,有些愛鬧的偶爾也會說兩個葷段子。

    就在有人還想說點什么,卻見池淮州不輕不重地的將筷子放在了桌子上。

    霎時,眾人身子立馬坐直了,像是一根弦一樣,蓄勢待發(fā)的繃緊著。

    “你們是每天閑的沒事做了?要不今晚上加練五十公里徒步越野?”

    池淮州話音落地,眾人都不吱聲了。

    這周圍的氛圍簡直比那冰山凝結(jié)還要冷。

    “有飯吃都塞不下你們的嘴?背后對一個女人嚼舌根?有女人的回家找自己的女人,沒女人的,你他媽自己拿手解決,少在這滿腦子黃色廢料�!�

    男人漆黑的瞳仁壓著戾色,他端起手里的餐盤,直接丟到一旁回收餐盤的地方,而后大步走出了食堂。

    留著一眾人在原地,背后一不小心滲了一層冷汗。

    大家這才意識到今天是嘴賤嘴快了,一回想起來,不禁有種心有余悸的后怕。

    *

    池淮州吃過晚飯后,回到了宿舍。

    陸昶很快跑過來道歉,“抱歉,池哥,我今兒個一時嘴賤,說了些不好聽的,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我知錯�!�

    “行了,滾。”池淮州沒搭理陸昶。

    那會在食堂,他們是一時嘴快,說了些不合場合,不分身份說的,那他當時腦子里呢?

    就是完完全全的問心無愧,剛正不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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