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怕跑了條大魚,海佬二心急之下拽住他,沙啞的嗓子拔高了音量:
“一千五!這回真的是友情價了老兄�!�
察覺到他停步猶豫了片刻,海佬二趕忙趁熱打鐵,“那可是香港啊,能遍地撿鈔票的地方!花點錢渡過去,你這輩子注定衣食無憂了!”
“你這個渠道靠譜嗎?”陳佑安冷哼了一聲,“我不需要去香港發(fā)財,我只要找到一個人。”
海佬二精明的眼珠子迅速一轉(zhuǎn),特意加重了語氣:
“我海佬二在那頭可是有人脈的。一千五我還喊我兄弟幫你找人,如何?”
心神猶豫不決,陳佑安嘴唇微啟,半晌才應答:
“行,我考慮一下�!�
發(fā)現(xiàn)有機會賺到他的錢,海佬二連忙從破舊的衣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塞進陳佑安手里:
“老兄,你考慮好了就來碼頭這個地址找我。保證我海佬二,隨叫隨到。”
這時,巡邏的警察從不遠處朝他們走來:
“你們倆!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眼看警察要過來攪事,海佬二湊到陳佑安耳邊低聲說:“趕緊考慮啊,別讓那些同志發(fā)現(xiàn)了�!�
話音剛落,他一溜煙地跑離碼頭,留陳佑安一人在原地。
趁警察跑去追趕海佬二,陳佑安把那張紙條緊緊攥在手心,轉(zhuǎn)身回家。
坐在書桌前,他總覺得海佬二的途徑不靠譜,于是提筆寫起了準備提交給煙草局的辭職報告。
只要能辦下簽證,就算是失去工作也無所謂。
“佑安?你在干什么傻事呢!”
偷看見紙上的內(nèi)容,陳母搶過陳佑安手下的報告書,撕了個粉碎。
“你難道忘了你爬到這個位置付出了多少嗎?怎么能說辭職就辭職?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擠破頭都搶煙草局這份鐵飯碗?”
陳母氣得渾身發(fā)抖,臉上的皺紋溝壑因怒火顯得更加深陷。
聽到母親劈頭蓋臉的謾罵,陳佑安墨黑的眸子流露出一抹自嘲:“媽,你攔不住我的�!�
“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去香港找她了。”
他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每一個字都清晰回蕩在房間里,不容他人動搖。
陳佑安現(xiàn)在很清楚,他的人生因黃盈桂而有意義。
如果他最愛的人不回深川,他有再高的地位還是再多的錢財,都沒有任何用。
以前的陳佑安只知道一股勁悶頭努力工作,卻不清楚自己的目標。
他總是忽略了黃盈桂在背后付出的一切。
突然,從客廳傳來的尖銳呼喊聲劃破沉默的空氣:
“佑安哥,我不想你走!”
不情不愿的陳佑安被陳母推進客廳,只見陳湘媛高高站在凳子上,前面的燈上掛著一根打了結(jié)的麻繩套。
她素凈的小臉上眼淚橫流,陳湘媛近乎哀求般望向陳佑安,聲音顫抖不堪:
“你要是拋下我和媽去了香港,我就上吊給你看!”
陳母立馬慌了神,趕忙用手肘拱了拱陳佑安,示意他出聲安撫。
“佑安啊,你快攔住湘媛呀!她要是上吊了可就是一尸兩命��!”
陳佑安當初覺得這個遠方表妹有多惹人憐愛,如今就覺得她有多煩人。
他不耐煩道:“成天要死要活的,真晦氣。真想死的話,也沒人攔著你�!�
說完,陳佑安連一個關心的眼神都沒有留下,轉(zhuǎn)身離開這個嘈雜的客廳。
任由陳湘媛在身后發(fā)瘋般又哭又鬧,他獨自一人走出大院,看到不少街坊鄰居圍在門口。
陳佑安剛想側(cè)身擠出人群,一個大嬸攔住他問道:
“小陳,你家吵吵嚷嚷的,發(fā)生什么了��?”
陳佑安嘴上隨便應付對方,他的視線飄忽不定,最后落在陳家大院門口那兩棵四季桂上。
因常年無人照顧,枝頭綻放的桂花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點嫩黃。
垂眸看到地上的殘桂,陳佑安心中再次泛起苦澀的漣漪。
為了陳湘媛這種無理取鬧的女人,他錯過了黃盈桂那么單純熱烈的愛。
但現(xiàn)在,陳佑安腦海中只有一個堅定無比的念頭。
這次,他一定會竭盡全力挽回黃盈桂! 眼前的男人皮膚黝黑,下巴上滿是青茬,一雙狡黠的三角眼掃視著陳佑安。
上下掃視了他一眼,陳佑安劍眉緊鎖,厲聲道:
“你是誰?你這么知道我要去香港?”
“人送外號,海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