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發(fā)現(xiàn)大家都一副見了鬼的懵樣,沈彥年捏了捏眉心,冷不丁地開口說道。
“你要回來的事,明天當天就告訴我們了。聽說你在陳家過得不好,我怕錢到不了你手上,所以就……”
說著,他小心翼翼抬眸觀察黃盈桂的表情,“總而言之,我就是怕你哥不靠譜。”
“喂,阿年你什么意思�。俊�
黃明輝睨了沈彥年一眼,“我怎么就不靠譜了?”
刻意忽略哥哥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辯解,感激之情涌上心頭,黃盈桂酸了眼眶:
“彥年哥,謝謝你。我現(xiàn)在就把錢還給你。”
見黃盈桂要從兜里掏錢,沈彥年把手中的樂譜卷起,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跟我還客氣什么?別想這么多,來試試曲子吧。”
說完,他把那卷曲譜塞進她懷里,打斷黃盈桂的客氣話。
沈彥年拿起一旁的貝斯,朝她揚了揚下巴:“我來奏樂,你試試看?”
感受到手里曲譜的分量,黃盈桂差點激動到破音。
“好!”
次日以后,為了和樂器磨合、熟悉曲目,黃盈桂每天都和大家訓(xùn)練到深夜才回家。
時間流逝如白駒過隙,一轉(zhuǎn)眼就過了一周時間。
等到超越樂隊表演當天,演出場地外邊的步行街擠滿了吵吵嚷嚷的粉絲。
唯獨有一個衣衫破舊、滿面塵灰的男人與四周格格不入。
只見他不斷在步行街反復(fù)徘徊,像是在尋找什么人。
樂隊的粉絲們遠遠望見他,紛紛繞道而行,不斷跟身旁的伙伴議論道:
“天啊,怎么會有乞丐在這?”
“真惡心,能不能讓保安把他趕出去��?”
“但你快看,他手上怎么還拿著超越樂隊的宣傳海報……”
譏笑和嘲諷源源不斷在耳畔響起,但陳佑安都沒有理會,四處尋找著黃盈桂的身影。
每當余光瞥見和她身形相似的人,他都忍不住期待那是自己找尋已久的愛人。
從報刊亭偷來的樂隊海報早已被攥成皺巴巴的廢紙,陳佑安卻一次又一次翻看著上面的信息:
【超越樂隊迎來成員?新增實力主唱黃盈桂閃亮登場!】
絕對不會錯的,他心心念念的人,今天會在這里首次出演。
突然,附近的樂迷們爆發(fā)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啊啊啊!超越樂隊出來了!”
“阿年我愛你!”
“超越!快看這里!”
相機的閃光燈星星點點亮起,陳佑安順著相機快門聲和呼喊聲望去,看到了被簇擁在人群中心的黃盈桂。
他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遠處的她笑容璀璨,穿著前衛(wèi)的漂亮衣裳沖大家揮手。
看得出她在香港過得很好。
比在陳家好了太多。
想到這,陳佑安用力捂住心口,試圖緩解那難以名狀的心痛。
過去兩人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再次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
黃盈桂入獄前失望苦澀的神情,出獄后她冷淡疏離的態(tài)度,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陳佑安這些天來躲不過的夢魘。
每次想起這些,陳佑安都感到自己的心就像被鈍刀剖腹剜心一樣疼痛難忍。
早在一周前,他主動辭去了煙草局的工作,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提交簽證申請。
結(jié)果陳湘媛成天都在家吵著要上吊,最后鬧得全深川都知道了。
直到有一天他從外面回家,無意間撞破了陳湘媛與一個陌生男人的私情。
陳佑安這才知道連她肚子里都是別人的野種。
而陳湘媛則是為了把握住他兜里的錢,一直以來滿口謊言,硬是逼走了真正愛他的黃盈桂。
爭執(zhí)當中,他一怒之下把陳湘媛狠狠甩倒在地,任由她大出血流產(chǎn)。
到后來,陳佑安自己也記不清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一心想著去香港找黃盈桂。
無論是陳湘媛失去了孩子,還是她插足又偷人的事傳遍了深川。
都已經(jīng)和他沒關(guān)系了。
孑然一身的陳佑安毅然決然帶上全部積蓄,踏上了海佬二那艘去香港的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