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距離舞會正式開始還有一會兒，謝子珩帶著祁姝往二層的VIP卡座走。
相對于一層的熱鬧，二樓安靜不少，連燈光也變成了靜謐幾分的暖調(diào)黃色。
座位上零零散散地坐了人。
祁姝視線環(huán)繞一圈，終于發(fā)現(xiàn)了祁斯吟。
他和蘇在曄一起，坐在視野最好的觀景區(qū)。
那里能俯視整個宴會廳的一層，不知道剛剛祁斯吟有沒有看到她和謝子珩一起進(jìn)來。
她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他游刃有余地舉著杯子，和蘇在曄輕輕碰了一下，一飲而盡，沒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祁姝做賊心虛，為了避免和他對視，刻意換了個背對著他的位置。
謝子珩在她對面很懶散地坐下，沒正形地撇開雙腿，嘴唇一勾，問她，“看見你哥了吧？”
她怕被聽見，神色慌張，提醒他小聲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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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旋轉(zhuǎn)
謝子珩聳著肩，低聲笑了一下。
傳聞中飛揚(yáng)跋扈的祁家大小姐，這會兒正因為他這句話，慌里慌張傾過身要捂他的嘴，神色驚慌卻可愛。
他那張英氣的臉上，透露著懶得掩飾的玩笑，唇角勾起，哄著她，“好啦，我小聲點�！�
祁姝這才硬著頭皮坐下，卻僵硬著脖子不敢回頭。
侍應(yīng)生上前問二人要喝什么，祁姝接過酒水單，謝子珩順勢走到她身旁坐下，一起點單。
祁姝別過臉，往旁邊挪了些，目光里滿是質(zhì)問，“你坐過來干什么？”
“幫你啊�！敝x子珩微垂著頭，這個角度很微妙，二人在旁人看來正在很親昵地交談。
“你哥剛才往這邊看，你不想看看他什么反應(yīng)嗎。”
他的聲線低沉，懶托托的，帶著些蠱惑。
祁姝沒再往旁邊挪。
緊張地挨著謝子珩，給自己點了一杯柳橙汁。
謝子珩身上的薄荷香味若有似無，將酒水單還給侍應(yīng)生，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手順勢搭在祁姝身后的靠背上。
壓迫感攏了上來。
祁姝感到不自在極了，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xì)胞都緊繃，但一想到祁斯吟或許正在身后看著她，她還是忍下來。
“大小姐，你在緊張？”
謝子珩壓低了聲音，聲線變得又沙又沉。
很直白地戳了她硬撐著的脊梁。
“不可以嗎。”
祁姝的語氣不太好，她瞥謝子珩一眼，“你這個方法到底管不管用，你不是說他看見我了嗎，那他怎么還不過來�！�
他輕哼，讓祁姝別急，“這才哪到哪。”
對方是樹勤集團(tuán)的掌權(quán)人，什么風(fēng)浪沒見過，人家怎么可能這么沉不住氣，為了這點小兒科的事失態(tài)。
樓下，璀璨鎏金的吊燈被調(diào)暗了亮度，取而代之的是幾束鐳射燈，主持人出場，歡迎致辭后，介紹了為今晚舞會現(xiàn)場演奏的樂團(tuán)，舞會正式開始，不少年輕男女走到舞池中起舞。
祁姝仰著下巴，偏過頭無聊地看樓下，女人們的裙尾因旋轉(zhuǎn)而飛揚(yáng)，像綻開的花。
她托著腮，在心里感嘆真浪漫。
放空的同時，還不忘努力豎起耳朵，偷聽下不遠(yuǎn)處祁斯吟和蘇在曄都聊了什么。
可惜樂團(tuán)演奏的音樂聲掩蓋了一切。
謝子珩湊近祁姝的臉，邀請她，“走，去跳舞。”
祁姝被他突然靠近的舉動嚇了一跳，她蹙了下眉，伸出指尖放在他眉心，將他推開些，“喂，別靠這么近。”
她別過臉，想用余光去偷看祁斯吟的反應(yīng)。
可惜燈光昏暗，不遠(yuǎn)處的視野中一片渾濁，湮沒在暗色調(diào)中。
“走吧，你乖乖坐在這里，正好在你哥的視線范圍內(nèi)，他才不會來抓你�！�
祁姝覺得謝子珩說的有道理。
為了刺激祁斯吟，起身時，她主動牽了謝子珩的手。
謝子珩感知到指尖縫隙處，搭進(jìn)了纖細(xì)柔嫩的手指，他身形一滯，垂頭去看，祁姝的表情心虛極了，“做戲做全套嘛�！�
他勾了勾唇角，心中一軟，掌心包裹住她冰涼的手指，“手這么冷，我替你暖暖。”
謝子珩說這句話的聲音不算低。
蘇在曄聽見，不經(jīng)意地轉(zhuǎn)身，目光掠過傳來聲音的方向，就看見兩抹俊男靚女的身影，牽著手往樓下走。
他沒看清，只當(dāng)是尋常的小情侶。
回過頭端起酒喝了一口，感嘆道，“嘖，年輕真好啊�！�
祁斯吟疊著腿，下頜線緊繃，也不知道哪件事讓他心情不好，他面不改色，“好什么好，見色起意的愣頭青。”
這話里藏著尖刺。
蘇在曄見他興致缺缺，替他將酒倒?jié)M，吊兒郎當(dāng)?shù)囟核�，“怎么了，小祁總，誰惹你心情不好？”
祁斯吟沒接話，端起酒一飲而盡，視線不經(jīng)意般朝樓下瞥了一眼，很快又收回。
他知道祁姝故意惹他。
以為隨意找個男人搞點小動作，就能逼他動搖，讓他在意嗎。幼稚極了。
偏偏蘇在曄哪壺不開提哪壺，“怎么今晚不見祁姝妹妹，她不是要來參加舞會嗎，我還以為她和你……”
話說到最后，在昏暗的燈光下，蘇在曄終于看清祁斯吟越發(fā)冷冽的雙眸，很少在他臉上看到這樣冷冰冰的表情，臉色黑沉，垂眼，盯著琥珀色酒杯意興闌珊。
蘇在曄及時住了嘴。
他是知道祁斯吟心思的，他對祁姝絕對不是簡單的親情。
但祁斯吟不主動講，他也只能按捺住性子，裝作不知道，蘇在曄清楚他的為人，他向來比誰都正人君子，自然不會亂來。
舞池中，謝子珩的手托在祁姝腰間，他控制著力度，距離她的肌膚還有幾毫米距離，繚繞地?zé)艄庀�，二人有�?jié)奏地邁動步伐，感知到祁姝身形僵硬，他悠悠打趣道，“埋著頭干嘛，不敢看我？”
祁姝迅速抬頭瞪他一眼，又很快垂下頭。
她只是不想讓祁斯吟看見她的臉。
“拜托，你都不敢抬頭看我，能騙過你哥？”
“你別老說他是我哥�！�
祁姝抬起頭，一本正經(jīng)地對謝子珩說。
直到一曲舞結(jié)束，祁姝預(yù)想之中的場景也沒有出現(xiàn)，祁斯吟并沒有氣急敗壞沖進(jìn)舞池，將她和謝子珩拉開，甚至等她重新回到二層時，剛才祁斯吟坐過的位置已經(jīng)空了。
在她和謝子珩跳舞的時候，他已經(jīng)云淡風(fēng)輕地離開了。
她心里空落落的，意識到自己今晚的舉動有多輕薄。
隨隨便便和一個剛認(rèn)識幾天的男人貼著身子跳舞，只是為了讓祁斯吟吃醋。
他根本不在乎。
是她自作多情了。
祁姝瞬間跌坐進(jìn)沙發(fā)，垂著頭重重地嘆了口氣。
謝子珩半蹲在她跟前，仰著臉看她，“怎么了，大小姐，這就要放棄了？”
祁姝看他一眼，“他不吃這一套。”
她起身，掠過謝子珩往外走，“今晚謝謝你陪我，我先回去了�！�
她沒什么心情再繼續(xù)待在這里，只想趕緊回房間躲進(jìn)軟軟的被子里大哭一場。
咬著唇，憋著眼淚不讓它現(xiàn)在掉下來。
謝子珩懶散極了，起身跟著她往回走，“你這么漂亮，我哪里敢讓你一個人走夜路�！�
他雙手插兜，不慌不忙，也沒有因為祁姝的冷臉而生氣。
“走吧，回去早點休息，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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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你沒得選
走出宴會廳，厚重的吸音地毯淹沒了二人的腳步聲。
謝子珩走在祁姝身旁，隔了段距離。
誰也沒有先說話，就這樣一直將她送到房門口。
祁姝摸出房卡，刷開門，強(qiáng)撐著道謝，“謝謝你，我先進(jìn)去了�！�
“嗯，早點休息。”
謝子珩看出她心情不好，沒多說什么，和她道過別后就轉(zhuǎn)身離開，祁姝拉上門，徑直走到全身鏡前準(zhǔn)備脫掉連衣裙。
拉鏈設(shè)計在裙子內(nèi)里，她要照著鏡子才能勉強(qiáng)摸索到，指尖才剛觸碰到拉鏈。
咚咚。
不急不緩的敲門聲響起。
祁姝以為謝子珩又倒轉(zhuǎn)回來了，走到門口，打開門，很自然地問了一句，“還有什么話忘了說嗎？”
門隙開縫。
她垂頭，看見一雙昂貴干凈的皮鞋，順著視線往上挪，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祁斯吟那張過分帥氣但冷沉著的臉。
他懶散地倚著房間門，神色不明，很緩慢地眨著眼，像蟄伏的野獸盯著獵物，泄露出幾分占有欲。
看清對方臉的一瞬間，祁姝心臟被重重捏了一下。
他居然來了。
祁斯吟推開門，反手將門關(guān)上，猝不及防地伸手?jǐn)堖^祁姝的腰，將她攔腰抱起，大步走到床邊，把她扔在床上。
像是在生氣。
祁姝沒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跌在床墊上。
不等她撐著起身。
祁斯吟俯下身，膝蓋輕輕抵在她柔軟的小腹，力道很克制，不會弄疼她，但也不給她任何掙扎的機(jī)會。
二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勾纏。
“祁斯吟，你干嘛！”
他從來沒有這樣不講道理過，祁姝被他突如其來的強(qiáng)制壓迫嚇到。
祁斯吟的眸色黑得發(fā)沉，耐心地等祁姝放棄抵抗，才俯下身，雙手撐在她兩邊，氣息不太穩(wěn)，看得出盡力在克制情緒，掌心托起她的側(cè)臉。
目光的侵略性太強(qiáng)。
祁姝覺得自己是被咬住脖頸的獵物，大氣都不敢出。
祁斯吟的喉結(jié)滑動，他說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溫?zé)岫逦昂退鎵蛄藛�？�?br />
他的嗓音很溫柔，手指輕輕在她臉邊劃過。
“被我這樣壓在身下，是你想要的嗎？”
祁姝胸腔里的情緒很復(fù)雜。
一分鐘前，她的淚差點就要落下來。費(fèi)盡心機(jī)招惹了祁斯吟一晚上，換來的卻只是空掉的座位。
她失望地告誡自己，認(rèn)清祁斯吟對她沒興趣這件事。
但現(xiàn)在，事情朝不可控制的方向扭轉(zhuǎn)而去。
祁斯吟終于懶得忍了。
他的強(qiáng)勢和占有欲完全展露在她眼前，不給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但現(xiàn)在這樣是她想要的嗎？
“…才不是�！逼铈卮�，尾音暴露了她的恐懼。
祁斯吟笑了聲，伸出手挑高了祁姝的下巴，以一種強(qiáng)制的姿勢，強(qiáng)迫她與他對視。
他壞極了。
明明已經(jīng)讓她動彈不得，還要征求意見似地詢問，“可以親你嗎�！�
話音沒落。
祁姝纖細(xì)的手臂抵住祁斯吟的胸腔，將他整個人往外推，她別過臉去不看他。
“不可以�！�
這個動作顯然是螳臂當(dāng)車，祁斯吟的拇指抵住她下巴，將她的臉扳回，不給她躲避的余地。
“別告訴我你害怕了。祁姝�！�
祁斯吟的眼神變得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樣了，欲念和渴望將他的雙眸點燃，他伸手扣住她的手，捏得很重。
“就是這只手不乖，去牽別的男人？”
尾調(diào)危險至極，祁姝聽出他在生氣。
晚宴廳里，她的小動作，他都看見了。
祁姝盯著他，“不是你說你對我沒興趣嗎，我想牽誰想抱誰難道還要和你打報告�！�
嗓音因為過于緊張而抖。
祁斯吟的心跟著抖了。
“不該嗎，是我給了你現(xiàn)在的一切。”
他被氣昏了頭，連語氣都變得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樣，整個人銳利冷厲得如同冰窖。
祁姝沒有話再反駁了。
祁斯吟不打算停止動作，他捏住祁姝的臉，一個吻重重地落了下來。
他的唇溫?zé)�，輕柔地吻舐她的唇瓣。
吮吸的動作小心，情難自抑地伸了手去托住她的側(cè)臉，氣息將她緊緊包裹。
祁姝躲不掉，也不想去迎合他，生硬地抿著唇，整個人不敢亂動。
玩過頭了，原本只是想聽祁斯吟說句喜歡她。
沒想到卻把他惹急了。
祁斯吟不滿足于這樣的淺吻，他伸手扶住祁姝的后腦勺，毫不費(fèi)力地撬開她的牙關(guān)，唇舌掠奪般與她相互糾纏，相抵相倚，祁姝的身體逐漸軟了，覺得大腦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