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她近日有心事,睡得都不算太好。
聞臨月也沒叫醒她,她睡到快十點還沒有要醒的趨勢,直到服務(wù)員撩開竹簾,抱歉地說他們店快打烊,聞臨月才給祁斯吟發(fā)了消息,讓他來接祁姝。
祁斯吟到的很快。
摟住祁姝的細(xì)腰肢,很輕易就將她公主抱進懷里。
祁姝睡得迷糊,聞到祁斯吟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氣,認(rèn)出是他,連眼睛都沒睜,手臂很自然地?fù)г谒鳖i上,在他鎖骨邊蹭啊蹭,親昵極了。
祁斯吟好香。
祁斯吟好溫暖。
祁斯吟的心跳好沉穩(wěn),和他整個人一樣,讓人莫名安心。
她好喜歡祁斯吟。
聞臨月捉到祁姝對他的依賴,甜甜一笑,“祁哥,你們一定能走到最后的�!�
祁斯吟正好在彎腰拿祁姝的外套,空出只手將衣服搭在臂彎,算不上太驚訝,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巴黎每晚一束準(zhǔn)時的紅玫瑰,還有那枚閃到刺眼的鉆戒,祁哥,你做這么明顯,我想不知道也很難�!�
聞臨月是個聰明人。
早就猜到祁斯吟是故意讓她知道的。
他垂眸,神色深了些,“月月,以后祁姝退縮的話,多幫我鼓勵她,謝謝你�!�
“看心情咯�!甭勁R月聳聳肩。
祁斯吟勾唇,溫潤地笑了笑,主動遞卡,紳士地替兩位小姑娘埋了單。
上車。
祁姝在副駕駛睡得不省人事。
他先將聞臨月送回家,才開車回了棲玉灣。
祁姝雖然搬走,他卻沒搬回主臥,只是讓阿姨將她臥室內(nèi)的床上四件套清洗干凈,一時半會兒還沒來得及換上新的。
將祁姝溫柔地放在他的床上,要起身,她卻毫無章法地勾住他的脖頸,將他往自己身上拉。
祁斯吟沒用力,由著祁姝勾纏。
唇便在紛亂中吻上了。
很難去分辨是誰先主動,呼吸越來越激烈,祁斯吟聽見祁姝咿呀的嗚咽,只覺得小腹緊繃,手也不自覺探入她衣擺,摩挲她腰間細(xì)膩光滑的皮膚。
祁斯吟瀕臨越界,下意識克制。
她喝醉了。
他不想讓她不舒服。
“祁斯吟…”祁姝在唇舌分開的間隙,喊他的名字。
“嗯。”回答她的是男人動情的嗓音,沉吟著。
祁姝大抵是醉了,啃咬著祁斯吟的耳垂,口不擇言,“我們來那個好不好?”
嬌軟的聲音,解開祁斯吟的束縛。
回答她的是男人的行動,他喉結(jié)劇烈滑動,摟著她,單手利落剝?nèi)ニ耐馓滓律馈?br />
小夜燈下,她Prada頭繩上的小logo格外亮眼,祁斯吟握住輕輕一撥弄,頭繩被隨手扔到枕頭旁。
祁姝被他抱起來,背抵著床頭,男人寬肩窄腰欺上去,將她牢牢抵在身下。
唇舌分合,他們吻得很深。
……
祁姝醒得很早。
她只覺得渾身酸軟,小肚子脹痛。
清酒的后勁太大,她起初小看了這種泛著花香味的液體,等意識到度數(shù)不低時,她已經(jīng)斷片了。
連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
她睜眼,遮光窗簾透著隱隱的藍。
這不是她的房間。
耳邊傳來心跳聲,祁姝抬頭去看,鼻尖滑過男人的下巴,有很短的胡茬,刺過皮膚有密密麻麻的酥癢感,她借著微弱的光,看見祁斯吟那張帥氣迷人,清冷的臉。
他仍睡著。
鼻尖被發(fā)絲蹭到,騰出一只手拂她的發(fā)頂,另一只手牢牢勾住細(xì)軟的腰肢,把她鎖在懷里,不給她逃跑的機會。
祁姝動不了。
被祁斯吟完全壓制。
頭枕著他的胸膛,服軟般慢慢閉上眼睛。
在她就快要睡過去的時候,門鈴被人按響,叮咚——叮咚——
接連的,急促的。似乎有緊要的事情。
祁姝的睡意徹底消失了。
祁斯吟也醒了,他拿過床頭的睡衣睡褲,一邊穿,一邊安撫她,“我去看,你繼續(xù)休息�!�
她昨晚被他折騰夠了。
需要好好休息。
祁斯吟走到客廳,門鈴仍然被急促地按著。
他皺眉,想不通誰會在周天的早晨擾人清夢,打開門,他聽見祁樹勤的聲音。
“阿吟,姝姝在你這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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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別再找我了
祁老爺子眉頭緊皺。
“姝姝手機關(guān)機,昨晚她沒回天海路,我今天讓人去新家找她,也不在,聯(lián)系不上人,在你這兒沒有?”
叱咤商場多年的老頭子,縱使是當(dāng)年集團面臨巨大挑戰(zhàn)時,也很難見他露出這副焦急的模樣。
如今卻為了個小丫頭,大清早獨自跑來敲門。
祁斯吟頓了頓。
當(dāng)然在。
他面不改色,開門讓老爺子進來。
如果祁姝知道老爺子找來了,不知道她又會憂心忡忡成什么樣子。
他沉吟了一下,替老爺子倒了盞熱茶,神色淡定地開了口,“爺爺,先喝口熱茶緩緩,姝姝和她朋友在一起�!�
祁老爺子這會兒哪還有喝茶的心情,將茶盞推遠(yuǎn)些,追問道,“你確定?哪個朋友,我認(rèn)識嗎�!�
“聞家那個小丫頭,聞臨月。”
是熟悉的名字。
老爺子松了口氣,卻仍沒有松懈,“打個電話確認(rèn)下呢�!�
他要聽到祁姝的聲音,才能安心。
祁斯吟摸出手機,撥通聞臨月的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電話那頭的聞臨月顯然還沒起床,半夢半醒,“喂,祁哥,這么早有事嗎?”
“讓姝姝聽電話�!�
聞臨月的神經(jīng)因為這句話繃緊。
昨晚是她讓祁斯吟來接祁姝,這通電話顯然不合邏輯。
但對面確實是祁斯吟溫潤的聲音,聞臨月反應(yīng)很明快,意識到他需要她幫忙打掩護。
“…稍等,姝姝在浴室,我去叫她�!�
手機被擱置,然后是腳步聲,聞臨月叩響浴室的玻璃門,能聽見里面?zhèn)鱽韲W啦啦的水聲。
“姝姝,你哥找——”聞臨月的喊聲坦然。
更遠(yuǎn)的地方傳來清朗的女聲,已經(jīng)聽不大清了,水聲蓋過了她的回答。
率粥老爺子眉頭的情緒消解了些。
確認(rèn)祁姝安危,他便沒這么著急了。
聞臨月再度拿起電話,“喂,祁哥,姝姝不太方便接,說晚些給你回過來。”
“好,麻煩你了。”
“不客氣�!�
掛斷電話,祁斯吟暗自松了口氣。
一場危機悄然解除。
祁老爺子走后,祁斯吟重新回了臥室,祁姝睡眼惺忪,毯子掛在肩上,無辜地揉眼睛,“誰呀,這么早找你?”
“另一棟有人喝醉,敲錯門。”
祁斯吟神色仍很溫柔,安撫般揉了揉她的頭頂,“還要繼續(xù)睡會兒嗎?”
祁姝搖頭,“今天下午有位VR大拿開交流會,我和溫鶴川約好了一起去。”
“在哪兒,我送你?”
祁姝將額頭抵在他堅硬的腹肌,然后雙臂環(huán)上他的窄腰,懶怠地報了個時間地址。
“你可以再多躺一會兒,我做好早餐叫你。”
他伸手熄滅了燈,走出臥室,帶上了房門。
祁姝徹底清醒過來,一骨碌起身洗漱。
吹干頭發(fā)準(zhǔn)備化妝,她才想起還沒關(guān)心聞臨月如何,也不知道她昨晚是怎么回家的。
床頭柜上的手機因為沒電自動關(guān)機了,她找到數(shù)據(jù)線,一邊充電,一邊化妝等手機開機。
電量終于達到開機的臨界點。
無數(shù)個未接電話彈出來。
除了祁老爺子還有媽媽和小梅姨他們。
滿世界都在找她。
其中祁老爺子打的電話最多。
祁姝以為祁老爺子有急事,匆忙回?fù)苓^去,內(nèi)心忐忑不安,生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嘀聲剛過,祁老爺子接起來,“喂,姝姝,在哪?”
在哪。
自然不能說在祁斯吟床上。
老爺子大費周章要祁姝搬出棲玉灣,讓他知道的話,又該起疑心了。
她默了默,極為抱歉地和祁老爺子撒了一個謊,“爺爺,我在月月家。”
像站在高處的人,不敢去多看,祁姝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
好在答案和祁斯吟給的不謀而合。
老爺子的疑心徹底打消了。
“那就好,姝姝,昨晚爺爺聯(lián)系不上你,你都不知道爺爺有多擔(dān)心你,下次千萬別隨便關(guān)機了,知道嗎?”
小老頭絮絮叨叨,祁姝心下一暖,乖巧回答,“知道了,爺爺,我下次再也不會了。”
交流會的舉辦時間是一點半。
祁姝到達的展廳,不到一點。
目的地選在城東規(guī)模超大的一家VR線下科技體驗館,除了展示VR技術(shù)在游戲上的應(yīng)用,還涵蓋了生活、教學(xué)、醫(yī)療、工業(yè)等各方面。
溫鶴川還沒到,祁姝買了票,一個人在展廳內(nèi)走走停停。
其中一個展廳,可以用VR眼鏡體驗360度參觀名畫。
祁姝戴上眼鏡。
精心挑選畫作。
梵高·《傍晚阿爾勒廣場咖啡館的露臺》·1888。
1888年,梵高搬到了法國南部的阿爾勒,正是在這里,他創(chuàng)作了這幅名作。
咖啡廳的暖黃色燈光流淌,祁姝仿佛真的置身于咖啡廳露臺外,腳踩整齊排列的鵝卵石,她站在道路一側(cè),仰頭看,另一個視角,天空是濃郁的深藍色,星空點點。
往里走。
咖啡廳的服務(wù)員迎上來。
優(yōu)雅禮貌地講著祁姝聽不太懂的法語。
她搖搖頭,用英文說了句我不懂法語。
整套系統(tǒng)采用智能AI對話,服務(wù)員的語言立馬轉(zhuǎn)變成了英式腔,問祁姝要不要來杯咖啡。
太神奇了。
油畫小人動起來了,還能實時對話。
體驗結(jié)束,祁姝取下眼鏡,將設(shè)備歸還給工作人員,走出體驗區(qū)。
梵高的筆觸充滿活力和節(jié)奏感,豐富的色調(diào)搭配360度的視角,讓她腦袋有些眩暈,這是VR使用目前無法解決的弊端,眼睛接收到快速移動或旋轉(zhuǎn)的視覺信息,設(shè)備存在滯后,會讓用戶的使用感下降。
她覺得有點泛惡心。
扶著墻走到長椅上坐下。
緩了幾分鐘,祁姝摸出手機,給溫鶴川發(fā)了一條消息,“到了嗎?”
溫鶴川回得很快,“下車了,等我三分鐘。”
與此同時,一只端著熱奶茶的手伸到她跟前。
遠(yuǎn)處溫柔的鋼琴曲輕柔婉轉(zhuǎn),縈繞在四周,祁姝的心卻倏然提起。
她緩緩抬頭。
謝子珩姿態(tài)懶散,神情卻關(guān)切,“別誤會,剛剛看你有點犯暈,喝點熱的緩緩。”
祁姝沒接。
“有事?”她冷聲開口。
“粉色很適合你,為什么染回來�!敝x子珩嘴角微微揚起,抬手揉了下自己粉發(fā)。
這一刻祁姝才意識到,謝子珩預(yù)謀已久。
她討厭明確拒絕后,對方仍以為有輾轉(zhuǎn)的余地,爭取一些根本得不到的機會,黏糊不明的關(guān)系像陰濕的雨天,腐蝕皮膚的觸覺,讓她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