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毒藥打了個哈欠,眼眸倏忽變得深沉。
“既然來的是惡客,那就讓我們速戰(zhàn)速決吧。”
雙刀如玫瑰般在空中綻放,不似殺戮反而如同舞蹈,每個動作充滿賞心悅目的美感。
無頭尸體接連倒地,大理石地面微微蠕動,將尸體與鮮血吞吃殆盡。教堂內(nèi)很快變得非常干凈。毒藥嘖了一聲:“我干活你吃飯,主意打得不錯啊�!�
過了片刻,一縷奇妙的氣息從教堂內(nèi)升起,灌入了祭司體內(nèi)。后者臉上露出既痛苦又舒爽的表情,隱約能夠聽到渾身骨骼劈啪作響的聲響。
待陣陣酸痛過去,感受到體內(nèi)源源不斷涌出的力量,毒藥心滿意足地贊嘆一聲。
“爽!”
......
月光灑在新鎮(zhèn)的廣場上,負責夜巡的守衛(wèi)剛剛轉(zhuǎn)過一輪,從角落里探出了幾個腦袋。
右副手沒有變色龍這么好用的血脈,但他帶的這支小隊都是潛行的精英,他們的目標是斬殺敵人的領主,因此直奔城鎮(zhèn)中心。
巡邏隊剛剛走過去,右副手的目光一下子被那座玉碑吸引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能賣出來個好價錢,可惜體積太大,得等占據(jù)這里后慢慢運。
“他娘的,這地方不大,好東西真是多啊�!�
他吞了口口水,按下貪婪穿過廣場。這里除了一棵樹外空無一物,根本不需要擔心什么。
他們剛走過樹下,忽然有人開口:“老大,這里有樹根把我纏住了�!�
“說什么鬼話,這邊連條繩子都沒有�!�
“老、老大,這邊也有樹根!”
“還有這邊!”
“你們逗我玩呢,這地方平得可以打滾,哪來的樹根?”
右副手滿臉不耐,自從進了這地方,這些人就磨磨唧唧疑神疑鬼的。不過是個子爵下屬的村鎮(zhèn),憑借他們一位A級血脈者,三位納特級血脈者和十幾位C級血脈者的實力,完全可以平推過去。
“老大,真的有樹根啊!”
“你——”
他轉(zhuǎn)過頭,正打算好好教訓對方一頓。卻見手下騰空而起,身體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地面突然開裂。無數(shù)根須破土而出。與翠綠稚嫩的外表不同,這棵樹的樹根宛如盤蛇,足有成人手臂粗細。
“燒了它們!”
右副手怒吼,肚子突然高高鼓起,吐出一面扇形的焰流�?諝鉁囟润E然拔升,倘若普通人在這里定然燒得骨頭都不剩,這足以融化金鐵的火焰卻拿那些樹根沒辦法。
植物的確畏火,但小綠是【青嵐之木】的遺種,能解決它的火焰至少得同級。哪里是個納特級血脈者能燒動的?
小綠對家伙一點好感都沒有。盡管尚未誕生靈智,繼承【青嵐之木】祭祀特性的它對惡意極為敏感,毫不猶豫地全部摔死。
血液浸透地面,連同尸體被拉入地下吸收干凈。樹根們重新鉆回地面下,其中幾根不忘拉住破碎的地面,盡可能將其恢復原狀。
微風吹去淡淡的血腥味,廣場重新變得充滿寧靜。只有一棵挺拔的小樹盡情舒展枝葉,看起來又翠綠幾分。
......
野狼親率最后一隊入侵者順利突破防守,沒遇到詭異的教堂,也沒碰到廣場中央的幼樹。他們繞了一圈,選擇從最遠的方向繞路進入。
這一選擇的確幫他們避開了大多數(shù)危險,直到在前進的路上,他們遇到了一座偏僻的小屋。
這座小屋與其他房子相隔甚遠,窗口亮著燈。野狼做了個手勢,剩下的人悄悄摸到了門口。其中一人口中銜刀,利落地撬開了門鎖。
門鎖比他想得更容易打開,燈光影影綽綽穿過門縫。隱約可以看到屋里人正坐在桌邊,專心致志地研究著什么。
這種缺乏警惕性的目標就是送上門的肥羊,野狼直接打算破門而入將其殺死。就在此時,他聽到了幾聲輕微的電子音。
“滴——滴——滴——”
“檢測到未登記人員靠近,展開捕獲模式。”
“捕獲對象進行反抗,加□□醉力度�!�
小屋周圍飛起幾個小型機器,瞄準他們噴出一張張鐵網(wǎng)。野狼立刻躲閃開來,這些鐵網(wǎng)卻像長了眼睛似的,自動瞄準了目標。一旦觸碰立刻放出電流,將襲擊者們電得外焦里嫩、慘叫不絕。讓被捕獲者挨個倒地。
這其中不包括野狼,作為A級血脈者,這對他來說完全不值一提。他毫不猶豫地掙脫鐵網(wǎng),轉(zhuǎn)身迅速逃跑。
小型機器人們正打算追上去,看著他逃跑的方向又停在了原地。
正在屋里做實驗的一號頭也不抬,冷漠地吐出兩個字。
“愚蠢�!�
野狼向城鎮(zhèn)內(nèi)逃去。這個方向是他精心挑選的,他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只要和其他人匯合,在兩個副手的幫助下他有信心搞定那個可惡的機械師。
見鬼的,機械師怎么住在那么偏遠的地方,不是說分部還沒建好嗎?
他在心里咒罵,匆忙路過了廣場。眼角余光匆匆掃過地面上的裂紋,倒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流浪血脈者來得有些晚了,眼見著又是巡邏隊換崗的時間。尚未找到同伴的野狼不想惹是生非,閃身躲進了一間建筑里。原因無他,所有建筑里只有這座沒鎖門。
待巡邏隊換完崗,他心里松了口氣,低聲咒罵:“該死的,那些蠢貨都去哪了?怎么一個都沒見到。”
有個聲音很自然地回答:“他們被樹吃掉啦�!�
“吃掉了?...什么人在說話!”
野狼猛然反應過來,悚然看向身后。
黑暗中有什么東西在發(fā)光,那是一雙雙邪異的紅眼睛。它們長在錘子、鋤頭和鐵鏟上,更多的眼睛不斷睜開,闖入者的到來喚醒了沉睡的貨物們。它們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野狼,后者的臉色白了白,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惡意、戲謔和...
濃濃的殺意。
“嘻嘻嘻...你是小偷嗎?”
“不打算買東西就偷偷跑進來的人當然是小偷啦!”
“干掉他!撕碎他!殺掉他!”
倘若是黑霧前時代,野狼一定聽說過這樣的故事。
據(jù)說有一種小妖精,喜歡寄居在普通物件上。如果它們喜歡這戶人家就會帶來好運,討厭這戶人家就會在夜里變成小惡魔,以最殘忍的方式將其撕碎。
在這間商會里,所有商品都會活過來。它們對顧客如春風般和煦,而當發(fā)現(xiàn)竊賊,這些小家伙就會變成兇殘的屠夫。
野狼立刻使用了自己的血脈,體表長出厚重濃密的長毛,咆哮著想要撞開門板�?此拼嗳醯拇箝T堅固無比,身后的商品們靠過來,享受著慘叫與悲鳴。
突然有一個聲音說:“誒呀,忘記了,不可以弄得太碎,否則明天就沒辦法開門營業(yè)了!”
“完了完了,地上全是血,抹布!快來擦一擦!”
“喂,你們好歹把我弄濕才能擦��!”
方才殘忍無情的商品們頓時一呆,慌慌張張地開始打掃衛(wèi)生。
至此,今晚所有潛入新鎮(zhèn)的人全軍覆沒。
“這是哪里來的家伙,未免太小瞧新鎮(zhèn)了吧。”
梅森躺在搖椅上,雙眼微閉。借助植物的鏈接,他將整座小鎮(zhèn)的情況盡收眼底。
“得提醒一下小綠,下次不能把地面弄裂了。那里是新砌的水泥,距離完工還沒過半個月呢。”
奧麗赫將一杯放了方糖的咖啡放在他手邊,同樣銳評:“一群大笨蛋�!�
“誰說不是呢。他們先是打攪了今晚剛從鋼鐵鎮(zhèn)跑到新鎮(zhèn)的【懺悔】和給它做清潔的毒藥,又吵醒了小綠,被猛抽一頓,再跑到一號的實驗室旁,觸發(fā)了它設下的陷阱。最后逃到商會,被討厭小偷的商品們撕成了碎片�!�
少年喝了口咖啡,他這次甚至沒用水鏡和任何一個馬甲,入侵者就被揍得體無完膚。只能說他們實在不走運,能夠倒霉到這種程度的確神奇。
“他們的運氣很好了,起碼沒到苦艾那邊。”
作為領地里唯二的藥劑師,苦艾的地位水漲船高。自從她著手制作普通人使用的藥劑,如今極受鎮(zhèn)民愛戴。再加上她性格溫和,膽小怯懦,住的地方被人設了不少陷阱,一旦誤入很有可能產(chǎn)生慘重后果。
亞麻發(fā)色的少年放下杯子,奧麗赫問:“你要出門了嗎?”
對方微笑著回答:“這些家伙只是替死鬼,幕后主使躲在后面,接下來就是狩獵的時候了�!�
“好吧�!眾W麗赫想了想,實在說不出一路小心這樣的話,她只得道:“和你作對的人真不幸。”
少年彎了彎眉眼,十字架耳釘折射著燭光。他輕笑一聲,向門外走去。
“既然做出選擇就要有承擔結(jié)果的勇氣。我會留給他們祈禱的機會的,在死亡之前�!�
......
在野狼死的時候,兩幅人面立刻感知到了他的死亡。
女性面孔嘖了一聲:“真沒用。雖然沒指望他們成功,但這么快就死了。廢物。”
男性面孔眉頭緊皺,他有種不祥的預感。微弱而扎人,讓他有些坐臥難安。
他當機立斷:“我們得走了�!�
女性面孔有些不解:“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沒有任何人知道是我們做的,他們不可能找到我們�!�
不安感越來越強,獸類的直覺指引著男性面孔,他打斷對方的話:“聽我的,我們現(xiàn)在就走�!�
盡管兩幅面孔擁有各自的思維,但在大事上還是相當統(tǒng)一。女性面孔不再啰嗦。這只巨大的蜘蛛怪物迅速離開了此處。就在其走了一半時,兩幅人面忽然連接到了山腳下安排監(jiān)視的蜘蛛。
裹著黑色大衣的女人踏上山林的土地,抬眼冷冰冰地看著夜幕下的深邃叢林。她一腳踩死了通風報信的蜘蛛,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追來。
兩幅人面心中頓時一凜。
逃!
必須立刻逃走!
無論對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敢于獨自上山就意味著對方有充足的把握對抗甚至殺死自己。兩幅人面加快了速度。蜘蛛的長足極適合山林復雜的環(huán)境,他們很快到了出口。男性面孔盯著近在咫尺的天光,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喜悅與安寧。
馬上就要到了!他們這就要離開了!
關鍵時刻,女性面孔卻停了下來。男性面孔有些焦躁地怒吼:“你在做什么,為什么不走——”
女性面孔猛然咬了對方一口,隨著毒液攝入,后者的意識清醒了一些。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不管面對什么情況,他怎么會突然如此喜悅與激動,甚至責怪起自己的半身?
見他們遲遲不動,銀白長發(fā)的青年走進出口,異色雙瞳靜靜望向兩幅人面,后者從他身上感到了不可抵抗的威脅與依賴。
他們的心靈被分成了兩半,一半瘋狂叫囂著逃跑,另一半則發(fā)自內(nèi)心想要靠近對方。兩幅人面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借助疼痛再度朝著另一處隱蔽的通道跑去。青年停下腳步,凝視著異變者遠去的背影,瞳孔中閃著奇異的光輝。
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追上來后,兩幅人面極大地松了口氣。他們?nèi)f萬沒想到新鎮(zhèn)實力如此之強,稍有不慎,自己很有可能死在這里!
換而言之,只要今天能夠離開這里,他們肯定能東山再起,根據(jù)新鎮(zhèn)現(xiàn)有的勢力布置新的騙局。
新的出口近在眼前,兩幅人面謹慎地觀察了一陣,確認沒有埋伏后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眼前景色豁然開朗,天高地遠,荒野無垠。
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坐著個人,看到兩幅人面后便開口招呼。
“好久不見。”
他的神情很平靜,平靜到讓人覺得畏懼�;鹕絿姲l(fā)前的寂靜不過如此,紅發(fā)青年站起身走向他,唇角噙著肆無忌憚的笑意。
兩幅人面心底一沉,知道今天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這也是梅森所想的。
在他見了對方時便決定,今晚過后兩幅人面就是個死人了。就算怪物之主親自來救人,他都要把這家伙弄死。
女性面孔眼波流轉(zhuǎn),柔情萬種:“我覺得我們可以談談,不急于現(xiàn)在就開戰(zhàn),你覺得呢?”
紅發(fā)青年向她微微一笑:“我覺得——我覺得這樣很不好�!�
話音未落,拳頭已至眼前!
兩幅人面臉色劇變,沒想到對方一言不合就下如此狠手。他驚險地躲過這一擊,臉色隨之陰沉下來。
“既然你這么說,那就沒有和解的必要了。”
“這個詞一開始就不存在于我們之間。”
“你不會真的傻到以為我念完才能開大招吧。”
雖然不理解開大招是什么意思,但兩幅人面知道自己被嘲諷了。兩張面孔怒意洶涌。異變者本就受到了血脈的影響,一旦陷入情緒更容易發(fā)狂。
面對狂風驟雨般的攻勢,紅發(fā)青年閑庭信步于其中。雙瞳不知不覺染上猩紅。沸騰的火焰灼燒著胸口,怨恨的聲音徘徊于耳邊,慫恿著他毀滅周圍一切。而神祇的力量流動于體內(nèi),像是蓋在火苗上的冰一樣維持著理智的平衡。
這種感覺好極了。青年咧開嘴,一拳砸在了對方的臉上。脆弱的皮膚破裂,溢出點點鮮血。兩幅人面臉色劇變,清晰感知到外來的力量正在控制自己。
青年不知疲倦,一拳,一拳,又一拳。
無數(shù)拳頭砸在兩幅人面身上,后者發(fā)出痛苦的悲鳴。這血液對他來說猶如劇毒。紅發(fā)青年居高臨下盯著對方,露出邪惡而嘲弄的微笑。
“知道嗎,一旦失去了人質(zhì),你真是弱得可憐。”
男性面孔憤怒嘶吼:“你以為你能救誰?世界是屬于我們這些高等異變者的!那些普通人根本沒有生存下去的可能,至于血脈者,倘若他們都和阿美拉一樣執(zhí)迷不悟,也都是死路一條!”
奧雷烏斯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拳:“你沒資格提起那個名字�!�
“哈哈哈、咳、哈哈、你是在愧疚嗎?愧疚自己沒有救下他,所以才這樣憤怒?”
兩幅人面一邊咳血一邊狂笑,盡是嘲諷恨意。
紅發(fā)青年收了手,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他打了個響指,傳送門應聲在空中打開,聲音無比諂媚:“尊敬的奧雷烏斯大人,傳送門時刻準備著為您服務!”
召喚者冷冷地說:“去那個地方�!�
“沒問題,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
他沒有明說,但傳送門知道他說的是哪里,這也是一位優(yōu)秀下屬應有的素質(zhì)。奧雷烏斯抓起兩幅人面,粗暴地拖進門內(nèi)。黑色霧氣匯聚成通向盡頭門扉的道路,讓兩幅人面極為不安。
奧雷烏斯無視了他的掙扎,將其拽出了黑色大門。月光清冷地灑落在地面上,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棵完全枯死的樹木與城鎮(zhèn)的廢墟。
兩幅人面立即意識到了這是哪里,眼中第一次浮現(xiàn)出惶恐。
紅發(fā)青年語氣冷漠:“你聽說過一種名叫凌遲的刑法嗎?據(jù)說最好的工匠可以剜三千六百五十刀而對方不死。我對我的刀法很有自信,你對自己有信心嗎?”
“你不能這樣!”
“我為什么不能這樣?”
紅發(fā)青年反問,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刀。刀身纖薄,表面光滑。他噙著一抹溫柔的微笑,蹲下來用刀身輕輕拍打著對方的臉。
他的臉俊美得近乎英俊,鼻梁高挺,睫毛濃密,暗金色的瞳孔染著瘋狂紅意,像是蒙著一層嫣紅的落日,又好似地獄里爬出的魔鬼在低語。
這是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毫無瑕疵的臉,在兩幅人面眼中卻如此恐怖。他完全想象不出來對方所說的場景,苦苦哀求道:“別這樣,我可以給你任何想要的事情。你想要變成人類的皇帝嗎?我能夠奉你為主——啊——�。 �
無論他們?nèi)绾伟�、辱罵、誘惑、悲鳴。紅發(fā)青年始終無動于衷。
他的眼神平靜,手也極穩(wěn)。傳送門偷看了幾眼,嚇得慌忙逃走了。變態(tài)不可怕,喜歡折磨的人也很常見。可像自家主人這樣極度冷靜,沒有任何感情地做出最殘暴事情的模樣,就連污染物都會心驚膽戰(zhàn)。
三天三夜后,兩幅人面懷著極度的不甘與怨恨,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紅發(fā)青年毫無留戀地踩碎了骨架,擦去了雙手上的血。此時的他渾身緋紅,走在路上活脫脫是個變態(tài)殺人狂。
他沒有急著回去,轉(zhuǎn)身向枯死的樹木走去。
在樹前立著一個小小的墓碑,上面寫著一位朋友的名字。紅發(fā)青年在墓碑前盤膝而坐,從懷里掏出了一小瓶酒和一個酒杯。
這是梅森所買到的最好的酒,被稱為【蔚藍星空】。
這種酒來自西部海域,價格極為昂貴,一瓶就要一只A級機械獸的售價。
蔚藍色的酒液中漂浮著點點微光,恍若璀璨星河落入杯中。
紅發(fā)青年仰頭一飲而盡,第二杯倒在了對方的墳墓上。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直到夜幕西垂,風嗚咽地吹過燒焦殘骸。
“我欠了你一杯酒,今天還你了。”
暗金色的雙瞳凝視著面前的墳墓,緩緩褪去了紅意。
他將最后一杯酒倒在墓碑上,耳邊恍惚響起了一句熟悉的,帶著微笑的聲音。
“可惜這次我沒辦法再為您倒一杯酒了,奧雷烏斯先生。”
那么這次,就由我先一飲而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