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剛走到門口又被喊住。
“小生，過些天招待柯總的時候上點心，別一個小事到時候也給我辦砸了。”趙宇不放心，叮囑補了一句。
趙現(xiàn)生有些困，反應(yīng)都感覺有些遲鈍，轉(zhuǎn)頭看著十分嚴(yán)肅的趙宇，試探問：“小叔，你不會是想把我介紹給柯嘉這個女霸總吧？”其實再直白一些，他是想問，他小叔是不是想直接解決掉他這個可能會跟他爭家產(chǎn)的侄子，一步到位送他去給女霸總當(dāng)上門女婿。
趙宇：……
“不會吧，小叔你真有這個想法？”見趙宇沒反應(yīng)，趙現(xiàn)生一下子清醒了。
困什么困，馬上被送去和親了，還困？！
“我跟你說我可做不來上門女婿的事，別到時候你跟爺爺偷雞不成還蝕把米�！壁w現(xiàn)生瘋狂搖頭，表示他的不愿意。
“把你介紹給柯嘉？？結(jié)親還是結(jié)仇�。俊壁w宇算是弄明白了他侄子的腦回路，也不知是氣笑了還是氣無語了，他冷哼一聲說，“那我估計是覺得安生日子過得太好了。就你？還介紹給柯嘉？人青梅竹馬都是香江頂級豪門的接班人，你哪點能沾邊？哪點能跟人家比？”
趙現(xiàn)生被攻擊得體無完膚，一時無語，最后只得辯駁說：“我…這張臉還行吧？”
趙宇冷笑，“別說柯嘉不是個只看臉的蠢貨，就算是個這樣的人，你這張連臉連小遲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憑什么覺得她會選中你這么一個蠢貨！”
“……”趙現(xiàn)生無言以對，最后嘟囔道，“也別這么肯定，萬一是我呢？老遲肯定不是個吃軟飯的人�！�
趙宇：……
真是個缺心眼。
“趕緊滾蛋！”
趙現(xiàn)生被嫌棄了個體無完膚，摸著后腦勺走了。
他又沒說錯，遲聞舟怎么可能會吃軟飯呢？��！說句不好聽的，這貨如果想掙錢，肯定早下海了。
——阿嚏
遲聞舟猝不及防又打了一個噴嚏。
他眉頭微皺，算了一下近來打噴嚏的次數(shù)，覺得自己有必要找個時間去醫(yī)院看一下了。
換季怕感冒，也怕把感冒傳染給小孩子，他想。
滴滴。
烤箱發(fā)出提示的聲音。
他抽了張柔巾紙擦了下鼻子，又在水龍頭下洗干凈，擦干手，戴上隔熱防燙手套，抬手小心翼翼取出烤箱里的魚。又簡單燒了一個熱油，撒上香菜辣椒段蔥油，熱油潑上。
弄完這一切才喊客廳里的小人。
“遲糖糖，過來吃飯�！�
“來啦，來啦！”遲糖糖一蹦一跳地跑過來，頭上扎的丸子頭有些松垮，一頓一頓的。
整個餐廳此時都彌漫著烤魚的香味。
魚是早上出門的時候訂的鮮魚，送來的時候裝在有氧氣的袋子里，還活蹦亂跳精神奕奕的。
原材料是鮮的，做出來的菜可見一斑。
“好香，好香。”遲糖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餐桌上的烤魚，另一邊不停地用小手扇風(fēng)，聞著烤魚勾魂的味道，忍不住催促遲聞舟，“爸爸，你的米飯可以再快一點嗎？”
遲聞舟沒吱聲，只是加快了盛飯的動作，蓋上鍋蓋，端著一大一小兩個碗走回餐桌。
兩個碗不只大小的差別，還有風(fēng)格的差別。
大一些的碗是典型的簡約系，藍白配色，大片的藍色只有接近碗底的位置又一圈細的條紋。小一些的碗則是可愛系的風(fēng)格，經(jīng)典的熊貓配色，碗體有兩個熊貓耳朵一樣的手柄，看起來很是可愛。
遲聞舟把小碗放在碗墊上，然后把配套的小筷子遞過去。
遲糖糖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了，拿到筷子就立馬夾了魚腹的肉，配著鮮香可口的料汁，就這米飯，嗷嗚吃了一大口。
“慢一點吃，小心有刺�！边t聞舟提醒，見小朋友一心埋頭吃飯，根本無心搭理他，也無心管理頭發(fā)，遲疑片刻，還是放下筷子，伸出胳膊，把小朋友搖搖欲墜的丸子頭扶起來，褪下手腕上的彩虹小皮筋，攏起碎發(fā)，重新扎起來。
遲糖糖小朋友被噴香可口的烤魚吸引住全部的心神，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本來因為一整天解決了很多零食“尾貨”不算餓的遲聞舟食欲也被帶動了起來。
兩個人大快朵頤，晚餐結(jié)束。
遲聞舟把碗筷簡單處理后放到洗碗機中，設(shè)定好時間模式，轉(zhuǎn)身離開廚房。
外邊的遲糖糖正在和遲和朋進行日常的交流，遲聞舟見勢，停住腳步，索性聽了起來。
“爺爺，今天的烤魚太好吃了，嗯嗯，我認為它是我一生吃過的最好吃的烤魚！”遲糖糖坐在藍色的木馬小凳子上，手里比劃著，用毫不夸張的語氣說。
那頭的遲和朋正在喝粥，聽到孫女這番言論，笑得皺紋快沒有了，開心地說：“糖糖喜歡的話，爺爺下次還去給你做�！�
遲糖糖馬上點頭，拍著小手，歡呼道：“那糖糖就可以吃很多次這樣超級好吃的烤魚了！爺爺是世界上最會做飯的爺爺！糖糖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面對這樣的話，遲和朋自然是繼續(xù)合不攏嘴。
另一邊，聽了兩個人對話全程的遲聞舟挑了下眉。
敢情這頓讓他從回家一直在廚房忙活了近兩個小時的飯，全部歸功于前期腌魚處理魚配料的人了，那么他在廚房又是被魚刺扎到，又是被烤箱燙到的算什么？
他越想越覺得有些酸。
再聽另一頭，遲和朋被小朋友哄得找不到南北的聲音，看著對哄老爺子一套又一套的遲糖糖，他不禁思考起來，他小時候會這么哄人嗎？
答案是否定的。
那么，問題就來了。
他的基因里沒這個遺傳，那么遲糖糖這種“手拿把捏”人的技能是遺傳誰的呢？
第7章
第七章
論吃軟飯的可能性（捉蟲）
“爹地，食飯未呀？”柯嘉放松了些，頭靠在沙發(fā)頭枕上，手機在一旁，開著公放。
那頭似乎也開著外放，聲音稍微有些嘈雜。
似乎還能聽到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沒過太久，那頭就傳來一道聲音。
柯昊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語氣說：“真系少見，阿爸生大姐你嘅氣，唔想接電話。”
柯嘉動動頭，漫不經(jīng)心說：“嗰我先掛掉電話，等老豆唔嬲了，再畀佢打過嚟。”
“……”柯昊不樂意，郁悶道，“大姐，我又冇生你氣，咪掛我電話啊，再講幾句。”
“想問乜趕緊問，等下還有個會要開�！睂τ诳玛唬录慰梢哉f是，他就是隨便做個動作就能想到他到底要干什么，也沒裝糊里糊涂，直白地說。
“其實也冇乜要問…”
“嗰掛掉通話？”
“唔唔唔，先咪掛電話”在比耐性這方面，柯昊根本不是對手，馬上他就問出目前最關(guān)心的問題，“不過大姐，我真嘅很想知你真嘅有個孩子咩？”
這個問題可謂是當(dāng)前全家最關(guān)注的事情。
于是乎，柯昊剛問完問題，柯歸華和柯源，甚至連同在一邊的何管家都投來關(guān)注的目光。
幾道視線齊刷刷落在那臺電話上面。
柯嘉可沒想過要把這個事一直瞞下去。有些家庭或許因為某種或那種的原因，或是家族聯(lián)姻或是其他，有些事情要藏著掖著，要讓小孩成為“滄海遺珠”，偷摸摸供養(yǎng)。可是這件事情對于柯氏集團來說對于她來說，并沒有要這樣做的必要。
她的小孩要光明正大地做她的小孩。
“還冇做DNA，但系結(jié)果應(yīng)該唔會出乜差錯了。等過兩天醫(yī)院嘅調(diào)查結(jié)果出嚟，就能去做DNA�！笨录我仓兰依锶硕缄P(guān)心這件事情，把進度大概地講了講。
盡管柯昊之前有預(yù)料，覺得按照柯嘉的秉性是不會去做那些沒有把握的事情的，也有意識想過，可能他接下來就要做一個小朋友舅父，還是忍不住表示了震驚。
“大姐，你呢做事也太令人食驚了！”震驚之余，還不忘追溯一下這件事情的本來，又是說當(dāng)年失蹤這件事情蹊蹺，又是感慨緣分的奇妙，最后還不忘抱怨一聲，“也唔知當(dāng)年爹地去接你陣做了些乜，點會發(fā)生咁嘅事情�！�
他明晃晃地點人。
柯歸華：……
并不想理會這個兒子。
“大姐當(dāng)初也系因為失憶，并唔知會發(fā)生咁嘅事情。邊個都怪唔到，所幸發(fā)現(xiàn)嘅及時，依家及時改正還唔算晚�！笨略锤玛坏南敕ㄆ鋵嵅⒉惶粯�。
他是并不覺得這件事情要怪到柯歸華的頭上。當(dāng)初柯氏集團因為接班人失蹤一事，可以說是腹背受敵。之前的供應(yīng)商經(jīng)銷商落井下石的人比比皆是。
在這樣的情況下，其實只需要柯氏出來宣布一個“更換接班人”的新聞稿件就行，甚至可能并不需要真的落實，只是一個表態(tài)。但是柯氏并沒有這么做。
柯昊知道，甚至柯嘉也知道，之所以會這樣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柯歸華以一己之力抗住了董事會以及各方的壓力。
所以當(dāng)年在醫(yī)院蘇醒后，了解到集團的緊急情況，柯嘉甚至連一點往事都沒有去了解，那么著急地離開。
柯嘉跟他是一樣的想法。
因緣際會，命運弄人。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柯嘉會對從小沒有撫養(yǎng)照顧的遲糖糖愧疚，會對照顧遲糖糖長大的遲聞舟遲和朋愧疚，但是絕不會因為這些愧疚就把事情推卸到其他人的身上。
有些責(zé)任是上天注定的。
“一切弄清楚之后，我會帶人返去。呢一段時間，你哋兩個唔好搞事情，唔好惹出論盡，冇畀惹老豆嬲！”柯嘉自認對兩個弟弟熟悉，馬上就發(fā)出警告，“不然畀之前應(yīng)成你哋嘅極地旅游就攞消�！�
柯昊：“……”
柯源表示有些無辜。
旁邊，柯歸華嘴角微揚。
要不說把家產(chǎn)要傳給乖女仔呢。
掛掉電話。
柯昊還有些不服氣，跟柯源說：“大姐，有時候就系偏心，爹地也唔聽話都冇見佢要懲罰�！�
“系�！笨略凑J可這一點。
只不過他還有一些擔(dān)心其他的事情，尤其是在從柯嘉這處得知了更清晰的事情后。
于是他轉(zhuǎn)頭看向上分，說：“爹地，那向云琮嘅事情我還要跟大姐講咩？”
柯歸華還沒開口。
就已經(jīng)聽到超級夸張的一聲“當(dāng)然不要說——”
柯昊的牛排還沒嚼完，匆忙咽下后，趕緊做了個“叉”的手勢，一本正經(jīng)地提醒他：“這件事情梗系就唔使講了。大姐喺處理小外甥女嘅事情，萬一到時候唔單只想把小朋友接嚟，還要把嗰年輕男人接嚟，到時候唔就尷尬了，嗰該點辦？”
“接嗰男人？”柯源覺得腦子有點短路，用不確定的語氣問，“調(diào)查唔系講果個男人系青年才俊咩？咁嘅情況也會應(yīng)成大姐，從內(nèi)地過嚟當(dāng)個上門女婿咩？”
“當(dāng)然�！笨玛灰稽c不覺得他想得復(fù)雜，以一臉傳授內(nèi)幕的表情壓低腦袋，湊近柯源的耳朵，小聲跟他說，“依家許多男人都想食軟飯，相當(dāng)上門女婿嘅了�！�
“你點知？”柯源詫異。
他忽然覺得在不知道什么的時候，這人好像知道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知識。
柯歸華一直聽著兩人的對話，這個時候也豎起耳朵。
“嗰梗系系有人想讓我食女人軟飯了。大姐一個合作拍檔富婆托人問我嘅�！笨略吹婚_口。
“乜（什么）？”
“乜（什么）？”
兩人震驚。
柯源覺得他們的反應(yīng)有些夸張，摸摸后腦勺，試圖開解兩個人，笑道：“也唔系乜大事了，食軟飯也要睇長相嘅嘛。所以講回之前嘅話題，大姐如果帶小白臉返嚟，嗰人也肯定很帥嘅”
“……”柯昊無語。
“……”柯歸華沒這個好脾氣，氣的拿著筷子就要揍人，喊著，“點講你大姐嘅？乜小白臉？不可能！”
柯昊忙起身，皺著眉無語地說：“咪嬲啊老豆。就系喺分析一種可能性��！”
“還講？！”
“就系講食軟飯啊……”
“閉嘴！”
柯昊：……
不說這個世上就沒有吃軟飯的人了？!
——
北城航研集團。
遲聞舟身著一件墨綠色的沖鋒衣，下身是一條黑色系的休閑褲，手中提著一個跟他這服桀驁不馴的長相截然相反的一個藍色公文袋。
一輛黑色越野車降速，緩緩?fù)Ｔ诼愤�，駕駛座的車窗剛降下一半，就聽到一聲調(diào)侃。
“呦嘿！遲總，好久不見，最近在哪發(fā)財？”趙現(xiàn)生似笑非笑，斜靠著座椅，跟他打招呼。
遲聞舟懶得搭理他，徑直走到副駕駛的位置，輕松拉開車門，抬腳坐上去。再然后扣上安全帶，這才開口說話。
“越野車？這臺車可跟趙總一貫的調(diào)性有些不搭�！彼{(diào)侃著，找到車?yán)锏碾[藏式按鈕，打開一個暗格，把公文袋放進去。
“什么調(diào)性不調(diào)性的，這車顯得穩(wěn)重�！壁w現(xiàn)生一邊打轉(zhuǎn)向，一邊斜昵他，上下掃他一眼，沒忍住嘆氣。
“嘆氣是什么意思？”遲聞舟又不是沒注意到他上下打量的目光，自然要問問這緊隨其后的嘆氣是什么意思。
“人不是都說，上一天班渾身上下都是被生活和現(xiàn)實抽打的班味嘛？怎么著我瞧你，這上一天班不僅沒什么班味，反而還看著精神煥發(fā)了呢？！”趙現(xiàn)生不解，語氣酸澀。
遲聞舟很是淡定，回他：“那可能是天賦吧！”
“我呸！老遲，你這也有點太不要臉了點，臉皮也太厚了些。要是誰現(xiàn)在當(dāng)著我的面還說你是個內(nèi)斂的人，我指定得給他一圈，幫助他清醒清醒。”
遲聞舟“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在研究室實驗室忙了整整一天，說不累那絕對是假的。所以這個時候，比起說話，他更愿意聽別人說話。
“忒不要臉�！壁w現(xiàn)生想啐他一口，但是迫于駕駛的現(xiàn)實，只能不樂意的瞪他一眼。
這不瞪還行，一轉(zhuǎn)頭就看到遲聞舟那張“鬼斧神工”般的側(cè)臉。
他二度受創(chuàng)。
都是同一種手段出生的人，為什么有人的人生這么精致，而他的人生卻這么潦草？
他腹誹道，女媧造人的時候絕對是有“怠工期”的。
酸氣涌上心頭。
趙現(xiàn)生邊開車邊忍不住挑刺，試圖膈應(yīng)他，說：“老遲，不是我說你，你說咱都一把年紀(jì)的人了，還穿的跟個剛出大學(xué)的小伙子有意思嗎？我跟你說，你這沖鋒衣太有裝嫩的暗示了�！�
“……”遲聞舟睜眼，看著旁邊那張嫉妒的嘴臉，對他說，“實驗室發(fā)的工服，你有什么意見？”
趙現(xiàn)生：？
什么玩意？
這竟然是工裝？不是這人為了裝酷，故意穿成這樣的？
“上周有個植樹活動，工會發(fā)了一批工服�！边t聞舟輕嗤，故意說，“你也想要一件？”
趙現(xiàn)生撇嘴，死鴨子嘴硬。
“誰知道這是工裝？你穿了看起來就像是馬上可以投奔富婆吃軟飯的樣子。”
第8章
第八章
試過，忘不掉。
當(dāng)一個人嫉妒另一個人的時候，無論是言語還是行為，都是一點都藏不住的。
就連遲聞舟提醒他改變路線，切換導(dǎo)航目的地也沒
從航研院一直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