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洛歡，你是在等重霖嗎？”</p>

    敖洛歡身后傳來雷神長炎的聲音。</p>

    她回眸，長炎正從臺階走下。</p>

    敖洛歡“嗯”了一聲。</p>

    長炎欲言又止：“洛歡，阿霖曾對我說過，若問六界何為珍寶，唯有瓊薇是他心頭好。”</p>

    “他的真愛，只有瓊薇一人�！�</p>

    敖洛歡聞言，平靜地望向他：“既是真愛又怎會分開？分開了，就證明不是什么真愛。”</p>

    長炎語塞，良久才丟下一句話。</p>

    “你再死纏爛打，挾恩圖報，也只是自取其辱。”</p>

    死纏爛打，挾恩圖報……</p>

    瓊花仙子才歸位一年，在天界眼里就是自己死纏爛打？</p>

    長炎怕是忘了，千年前，重霖重傷之時，長炎懇求自己。</p>

    “西海公主，其實阿霖傷的不只是身體，還有他的心，你千萬不要離開他……”</p>

    此刻，卻成了她挾恩圖報？</p>

    一個時辰。</p>

    兩個時辰。</p>

    直到夜幕降臨，重霖才出來。</p>

    他就看到月色下，一片雪白的瓊花中，敖洛歡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還在等著自己。</p>

    也不知為何，他加快腳步，將她拉入懷中。</p>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p>

    一舉一動，皆是愧疚，不是愛意。</p>

    看著他衣袍上沾著的那一抹胭脂，敖洛歡說不出沒關(guān)系。</p>

    她笑了笑：“以后不會等你了�！�</p>

    畢竟她先前答應(yīng)了要等他，還拿著他的長生劍也不好先走。</p>

    否則，她是不會等這么久的。</p>

    重霖聞言一愣，注意到她目光落向的地方，以為她是吃醋了才故意這么說，解釋道。</p>

    “瓊薇喝醉了，不小心弄在我的衣服上�！�</p>

    “嗯�！�</p>

    敖洛歡轉(zhuǎn)身，走在前方。</p>

    回到司法天神殿。</p>

    她沐浴更衣后，對重霖說：“今日有些乏，我去偏殿睡�！�</p>

    重霖沒有在意。</p>

    敖洛歡睡眠淺，是從前征戰(zhàn)保留下來的習(xí)慣，所以經(jīng)常會獨(dú)自睡偏殿。</p>

    ……</p>

    翌日清早。</p>

    敖洛歡就醒了，還有三日便是二月初二。</p>

    她起身回內(nèi)殿，重霖已經(jīng)不在殿中。</p>

    內(nèi)殿除了他們作息的床榻，還被她分為衣室和琴室。</p>

    敖洛歡抬眼望去。</p>

    衣室掛滿了素色衣裙，以及各式花狀首飾。</p>

    她的衣衫旁，便是重霖的衣袍。</p>

    他的許多衣袍，都是自己跟負(fù)責(zé)織造的織女學(xué)著做的，卻都還是嶄新的。</p>

    重霖一次也沒穿過。</p>

    琴室中，則擺著重霖送給她的各式七弦琴。</p>

    連續(xù)千年，每年她的生辰，重霖都只送這一樣?xùn)|西。</p>

    他說：“夫妻自當(dāng)要琴瑟和鳴�！�</p>

    可敖洛歡并不會撫琴。</p>

    因著這一句話，她向琴仙拜師學(xué)琴，每每練到指尖泣血才肯停歇。</p>

    她的琴藝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p>

    每當(dāng)她撫琴，重霖雖然在聽，卻總是會聽得走神。</p>

    那時，敖洛歡常常疑惑，他到底在想什么。</p>

    后來才知道喜歡撫琴的是瓊薇，重霖想的也是，瓊薇。</p>

    目光從琴室挪開，敖洛歡不經(jīng)意瞥見一旁案上的琉璃瓶，瓶中還插著她去歸墟九死一生取回來的歲月花。</p>

    傳聞得到歲月花的夫妻，便能攜手度過漫長神途歲月，恩愛千萬年。</p>

    可這花，不知何時竟然已經(jīng)枯萎了。</p>

    原來不是一個族類的人，確實不應(yīng)該在一起。</p>

    敖洛歡纖手一揮，枯萎的歲月花，在真龍離火之下化作灰燼。</p>

    做完這些，她走出內(nèi)殿。</p>

    就聽到殿外兩個負(fù)責(zé)灑掃的仙娥正在說話。</p>

    “你瞧見了？自瓊花仙子歸位，司法天神日日與瓊花仙子同進(jìn)同出，與她琴蕭和鳴，眼底都是彼此。”</p>

    “可司法天神已經(jīng)娶妻了，他到底愛不愛瓊花仙子？”</p>

    一個仙娥嘆了口氣。</p>

    “明知故問，當(dāng)年司法天神傷愈后本來是要追著瓊花仙子下界歷劫的，又怎會不愛她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