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賀父賀母錯愕地看了賀庭峰一眼,但來不及說什么,滿眼都是暈倒的袁俊哲:“俊哲?俊哲!”
一向冷靜的沈心瑜也露出慌張的目光:“快,抱上車,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
很快,三人帶著袁俊哲上了車離開。
只有賀庭峰被拋下,站在車尾卷起的沙塵中。
只要對上袁俊哲,他好像沒有任何勝算。
愣了很久后,他淋著雪迎著冷風(fēng),一個人慢慢走回了軍屬大院。
回到家,他失魂落魄地碰倒了一個盒子。
盒子里的幾百封信撒了一地,每一封上面都寫著“致心瑜”。
從被沈心瑜接到賀家之后,賀庭峰就在朝夕相處間愛上了這個對自己唯一溫柔卻又大不了幾歲的“小姨”。
那時候,沈心瑜對他是真的太好。
有次高燒,她在外地執(zhí)行任務(wù),回來后看見滿臉通紅的他,她抱著他
“病成這樣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只要打電話,無論我在什么地方,我都一定會回來陪你”
那一刻,賀庭峰被父母忽視的傷心,被深深地彌補(bǔ)。
可半年前,他和沈心瑜表白,卻被她冷漠斥責(zé):“賀庭峰,我是你小姨!”
“看來我是對你太好了,才會讓你有這樣的心思�!�
后來她幾個月沒有回來過,他又成了沒人疼沒人愛的那個。
直到他被保送北大,沈心瑜卻主動說可以和他結(jié)婚,只要他把名額讓給袁俊哲
上輩子他就該明白的強(qiáng)要來的東西,終究不屬于自己。
賀庭峰低頭緩緩撿起情書,將一封封“致心瑜”的情書,刺啦一下全部撕碎,然后丟進(jìn)垃圾桶。
他要親手?jǐn)財嗪退乃嘘P(guān)系。
“沈心瑜,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想著和你結(jié)婚,也不會再糾纏你�!�
這一夜,賀庭峰睡得并不安穩(wěn)。
第二天一早,房門突然被重重敲響。
打開門,一向優(yōu)雅的母親神色焦灼沖了進(jìn)來,一把抓住賀庭峰的手:。
“庭峰,你取消和心瑜的婚禮行不行?俊哲因?yàn)檫@件事得了抑郁癥,你要結(jié)婚就是在害死他!”
第4章轟然一下,如同冰水澆頭,賀庭峰僵在原地。
“什么意思?為什么我和小姨結(jié)婚,就是在害死袁俊哲?”
賀母目光閃爍,帶著幾分難以啟齒的難堪:“俊哲他他也喜歡心瑜�!�
“他本來就因?yàn)槭ジ赣H而抑郁,現(xiàn)在知道你們要結(jié)婚的消息,他的病就更重了!”
“就算媽求你了,你別結(jié)這個婚,讓心瑜去陪陪俊哲,行嗎?”
賀庭峰覺得無比荒謬:“小姨又不是心理醫(yī)生,袁俊哲發(fā)病,為什么要讓她去陪?”
“自從袁俊哲來到我們家,我就一直讓步,為什么我的一切只要他想要,你們就都要我犧牲?給了北大的名額還不夠,連妻子也要我讓?”
賀母愧疚別開眼,嘴上卻依舊說:“俊哲的病真的很嚴(yán)重,他一直在自殘!”
“媽媽答應(yīng)你,只要他病情好轉(zhuǎn),等他去了北大,就讓心瑜回來跟你結(jié)婚好不好?”
賀庭峰只覺得心頭又被捅了一刀。
他雖然已經(jīng)不打算和沈心瑜結(jié)婚了,可現(xiàn)在,他就是不想把這件事告訴母親。
還不等他緩過來,門外就又沖進(jìn)來一人。
是他的父親,高大的男人一開口就是訓(xùn)罵:“賀庭峰,你能不能大度一點(diǎn)!我們是一家人,你難道要逼俊哲去死嗎?”
“你可別忘了,你欠俊哲一條命!”
欠,又是欠。
賀庭峰死死盯著眼前兩位逼自己的血脈親人,指尖狠狠掐緊手心,一字一句
“我欠袁家的命,這些年還沒有還清嗎?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還清?是不是要我去死才行?”
話音未落,沈心瑜忽然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
她上前按住賀庭峰的肩膀:“你冷靜一點(diǎn),沒有人說不結(jié)婚了,只是延后而已。”
“俊哲這一次真的病的很嚴(yán)重,你是他哥哥,難道能看著他痛苦嗎?”
哪怕已經(jīng)決定放下沈心瑜,半個月后就離開。
這一刻,賀庭峰還是不自覺用力握緊了手。
他再一次被拋棄了,被所有人拋棄,包括曾經(jīng)唯一庇護(hù)他的沈心瑜。
一陣心絞逼得他難以呼吸,半晌,賀庭峰終究是松開了手悲涼呢喃:“好,我同意延后�!�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