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說實話,她生的確實漂亮,但是現(xiàn)在也是真的不好看,眼角的妝也花了,額間的花鈿也歪了,唇角的口脂淺淺淡淡,斑駁交錯,就像是一副褪色的畫兒,美景還在,污點(diǎn)太多。
可是當(dāng)看著她說話時,那股活潑的勁兒,那閃閃發(fā)亮如貓兒一般靈動倔強(qiáng)的眸子,他就忍不住想要將那嘴唇堵上,嘗一嘗究竟是什么滋味。
月色下被錦緞勾勒出來的曼妙曲線,如同山峰起伏不定,在夜色之中,如煙似霧,他只覺心神蕩漾,情不自禁。
當(dāng)他抱住她的時候,只感覺那散發(fā)著冰涼氣息的身軀,散發(fā)著嫵媚的香味,沁入他的心肺之間,心口一顫,全身如同沉浸在一種難以形容的滋味之中,讓他忘記了一切。
甚至忘記了這是在皇宮之中。
這是個危險的訊號,他明明只是想救一下人,卻為了她在這兒逗留了這么長時間,雖然此處偏僻,他若是抄小路出宮,也不會到了這里,可也難保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你!”章瀅想起,剛才五皇子說是要吻她,可是最終沒有吻下去,是她以為對方要親,才狠狠地咬上去的,可是面前這個人實在是太無恥了,做了這樣齷蹉的事情,還說的好像是她強(qiáng)迫了他一樣,一副大義凜然,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
她氣的全身發(fā)抖,五皇子已經(jīng)拍了拍弄皺的衣裳,動作優(yōu)雅,帶著皇族才能培養(yǎng)出來的尊貴,看了她一眼,“天色不早了,明日還要早朝,珍妃娘娘,多多保重�!�
他此時又恢復(fù)了平日里那副閑庭自若,溫潤如玉的模樣,一抹衣袂輕飄飄在夜空里劃出華麗的轉(zhuǎn)身弧線。
章瀅怒到極點(diǎn),這皇宮里就養(yǎng)不出一個好胚子,一夜的遭遇讓她什么也顧不得,左右找了一下沒看到石子,這花匠也太努力了,視線停在自己的鞋子上,她迅速的拔下,朝著五皇子的后背砸去,“砸死你個該死的!”
五皇子走的輕若春風(fēng),看似悠閑,但是警戒心卻很高,轉(zhuǎn)身將那只鞋抓在手底,冷哼一聲,“想要把鞋子交給我做信物,我不會要!”說著,就將鞋子朝著水池里一扔,動作精準(zhǔn)無比,再拍一拍手,不帶走一片灰塵的消失在章瀅的面前。
變態(tài)!誰要給你做信物了!
章瀅右腳踩在左腳上,夜里的石子路十分的發(fā)涼,她氣怒過后,全身都開始冷的顫抖,一蹦一蹦的跳到池子邊,望著在中間漂浮著的那只鑲嵌了珍珠的繡鞋,又咬牙切齒的將五皇子罵了一頓。
可她到底不能光著腳丫子回寢宮,若讓人看到了,豈不是大過。剛才她怎么了,怎么會跟五皇子鬧起來。要是他告訴別人自己夜晚在這里怎么辦,不過,他狗膽包天的親了她,一定沒那膽子跟其他人說,除非他不想當(dāng)皇帝了!
章瀅想了一會,最后還是不得不忍著寒意,跳入了水中,將鞋子打撈起來,穿上之后趕緊朝著未央宮的方向跑去。
到了殿內(nèi),一直等著她的米兒看到一身濕漉漉的,連忙拿了衣物來,將她身上打濕的換下,又拿了暖水爐放到被褥里,另外給她煮了一碗姜湯,才得空問道:“娘娘,你怎么弄的一身都濕了,外頭沒下雨吧�!�
章瀅捧著熱乎乎的姜湯,身上的寒意仍從骨子里不停的冒出,她眼眸瞇緊,寒意閃動,“在路上看到一條野狗,對著我亂吠,嚇得我跌倒水池里去了!”
“��!”米兒先是一怔,宮里面哪里來的野狗,然而再一想,估計是遇到了其他什么人,看章瀅不說,她也沒有再繼續(xù)多問,只催促道:“娘娘,姜湯要趁熱喝,你趕緊喝了,奴婢再給你盛一碗,你看你,臉都凍青了。明日要請御醫(yī)過來給你把把脈。”
“嘶……”章瀅喝了一口姜湯,立即疼的咧嘴,她摸了摸嘴角,好疼,絕對是給五皇子那條野狗給咬得。
她的妝容因為浸水,已經(jīng)花得七七八八了,嘴唇也凍的發(fā)白,所以米兒沒有看出嘴上的傷痕,她以為是姜湯太燙,細(xì)心的將姜湯吹的更涼一點(diǎn),然后勸章瀅喝下。
喝了兩碗姜湯之后,身上也的確暖和了一些,章瀅睡在烘暖了的被子里面,想起今日的一切,那雙眸子又變得黯然了起來,再難過,再傷心,終究還是要繼續(xù)堅持下去的。不過再想起來的時候,腦子里大多數(shù)時候都不會記得舞劍那一段,反而會記起那個人前一個樣,人后一個樣的人,在心底反復(fù)的咒罵。
御南弦,你真不是個好東西!人面獸心,衣冠禽獸,兩面三刀,表里不一,虛偽,討厭,無恥……
當(dāng)章瀅漸漸忘記了那羞辱的事情,而將注意力轉(zhuǎn)到了生氣上,天越城外,有加急的快馬,日夜兼程的將插著三根羽毛的緊急消息,送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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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災(zāi)難
255災(zāi)難
當(dāng)章瀅漸漸忘記了那羞辱的事情,而將注意力轉(zhuǎn)到了生氣上,天越城外,有加急的快馬,日夜兼程的將插著三根羽毛的緊急消息,送入京城……
初春的清晨,沾染了露水的汁液散發(fā)著清香的氣息,迎面撲來的都是一陣桃李冷息,可是京城的官員們,卻都是一副凝重的樣子,絲毫沒有春天輕快的氣息。
偌大的金殿之上,兩排文臣武將分別列在兩邊,根據(jù)各自的官位大小,穿著各種不同顏色的朝服,一臉肅穆的恭聲上朝。
四根四人才能抱攏的蟠龍金柱之間,是高高的九龍金座,此時明帝坐在上頭,頭上的垂簾珠正隨著他的動作猛地一跳,“各位愛卿可曾知道,揚(yáng)州府下屬的凌安縣發(fā)生了地震!”
他的聲音緩緩地流溢在金殿之中,一雙深邃的眸子視線在眾位臣子身上掃去,只讓人覺得一陣陣寒意從背部升起。
這個消息確實沒有人知道,今早才從那邊送了過來,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快報到了明帝的手中,他的臉色自然是不好。自古歷朝都將地震等災(zāi)禍視為天象的預(yù)兆,實乃不吉。在接連出了洪澇,旱災(zāi),蝗災(zāi)之后,又出了地震,災(zāi)害連連,明帝自然不愉,此時他的聲音正說明了他的情緒非常的不好。
朝臣們亦低著頭,他們哪里知道這件事情,揚(yáng)州府離京城有一個月的路程,他們的消息還沒傳到,快馬加急的消息便到了明帝的手中。就算在明帝之前知道了這件事,他們也不會自己去說,這不是擺明找不痛快么?
見殿下臣子一個個都低著頭不說話,明帝怒聲道:“怎么,朕問你們話,你們個個都低著頭!是什么意思!”
朝臣們知道這個地震的災(zāi)禍不比其他,若是洪水等還可以說河堤啊,下雨等問題,這次就等同于天神在警告陛下為君不明,窮及百姓,只要不想做個昏君的帝王,大概都不想上天來個警示什么的。但是要開口,還是不開口,開口之后要說什么,又是件必須好好考慮的事情,若是一句話說的不好,惹了明帝撒氣,豈不是更倒霉。
楊閣老斟酌了一番之后,作為百官之首,又是群臣里的官位最高的,即便他不開口,說不定明帝等下也會點(diǎn)了他的名要他說話,于是站出來一步,朝著明帝道:“陛下,地震雖乃天災(zāi),然而老臣記得,開國坤帝曾經(jīng)研制一樣叫做”八方地動儀“的神物,若是有地震之像,八方地動儀必然有異動。以往若是有地震都可提前知曉,可此次揚(yáng)州府的地震,未曾聽到任何消息�!�
說起八方地動儀,朝中無人不佩服。那是以精銅鑄成,形似酒樽的儀器,四周雕刻有篆文以及山、龜、鳥、獸等圖形。樽體外部周圍有八個龍頭,按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向布列。每條龍的嘴里含著小銅球,龍頭下方,分別對應(yīng)了一個銅制的蟾蜍。
據(jù)坤帝言,若是當(dāng)某個地方發(fā)生地震時,樽體隨之運(yùn)動,觸動機(jī)關(guān),使發(fā)生地震方向的龍頭張開嘴,吐出銅球,落到銅蟾蜍的嘴里,發(fā)生很大的聲響。那個方向就會發(fā)生地震。
大雍朝發(fā)生地震的次數(shù)不多,然而兩百年來發(fā)生的二十余起地震,它都以相當(dāng)?shù)撵`敏性和準(zhǔn)確性證明了存在的作用。
明帝臉色一沉,下方欽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膽顫心驚的站了出來,朝著明帝跪下,磕頭道:“陛下,微臣并未看到八方地動儀有任何變化,此次地震來的突然,只怕八方地動儀還來不及檢測,便已經(jīng)發(fā)生�!�
他一說完,那邊已有人道:“監(jiān)正大人,這八方地動儀從來未曾錯誤過,如何會這次便測不準(zhǔn)了,還是你故意隱瞞不報,疏于職守呢!”
欽天監(jiān)掌觀察天象,推算節(jié)氣,制定歷法,雖然監(jiān)正乃其部最高官職,但是也不過是個五品官兒,并沒有什么實權(quán),也造成這個部門呆著的要么就是沒有實力的人,要么就是真正喜歡看天象的人,而這位監(jiān)正便是一直想要爬上去卻沒有本事,不甘地停留在這一小階層的這一種。
他不上心,下面的人自然也不上心,這一次千里之外揚(yáng)州的地震波動到了經(jīng)常并不明顯,不曾掉下銅珠,是水紋不斷,提醒著其中的異動,他們連看都不看一次,又怎么會發(fā)現(xiàn)這一點(diǎn)。
當(dāng)然,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欽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大人也定然不會承認(rèn),他抬起頭,辯駁道:“本官掌管欽天監(jiān)多年,每次星象異動都會稟報陛下,這次若是真有異動發(fā)生,定然會早早通知,請大人不要出口誣陷!”
“誣陷,誰誣陷你……”這邊還想要爭辯,明帝那啪的一聲,大掌拍在桌上,望著下方的人,臉色陰晴不定,一臉陰鷙的朝著眾臣望去,“朕要你們來,是想辦法要怎么做,而不是要聽你們在這里推卸責(zé)任。地震之事,就算推到了誰的身上,難道就可以將它掩蓋了嗎?事到臨頭,你們還在這里爭執(zhí)不定,莫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心底的打算,朕還沒有老眼昏花!”
這些朝臣,請功領(lǐng)賞最是積極,一旦要真的承擔(dān)什么,大部分都是做縮頭烏龜,像剛才一旦楊閣老提出一個問題來,他們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重大的問題,揪著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辯駁。矛頭一旦不對,個個都秉著少說少錯,不說不錯的原則在這里!著實可恨!
天子發(fā)怒,大殿上恢復(fù)了方才的寂靜,個個都低著頭,好似低著頭就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掩藏在底下。
五皇子看著眾人的變化,溫和的眸子里閃過了什么,往前一步,躬身道:“父皇,如今凌安縣發(fā)生了地震,敢問受災(zāi)的級別是多少,有多少人員受傷,房屋是否倒塌,其物資藥物是否夠用,能知曉這一切,兒臣和其他朝中大臣,方能知曉該如何處理災(zāi)區(qū)情況�!�
像是剛才的緊張情緒一下被掃了,五皇子的話讓其他朝臣都紛紛側(cè)目,他們只想著發(fā)生了地震,必然是要戶部撥款救災(zāi),而國庫的情況,朝臣心底都有數(shù),干脆就避而不談。
如今他們倒是越來越覺得五皇子不簡單了,每次話不多,可次次都說到點(diǎn)子上,也只有他一心忠厚,能在陛下怒意里,還能考慮的事情的重點(diǎn),這份沉穩(wěn)和鎮(zhèn)定,實在是難得。
明帝的目光落在了五皇子的身上,臉色稍微緩了一緩,將手中的折子往旁邊一丟,示意魏寧拿去給五皇子看。
朝臣皆是一副期盼的盯著那折子,他們也想知道這受災(zāi)情況究竟如何,等下被明帝問道,也曉得怎么開口才好,免得又倒霉上身。
五皇子從內(nèi)侍手中接過折子,細(xì)細(xì)的看閱了一遍,然后將那折子上的內(nèi)容重復(fù)了一遍,方交還給了內(nèi)侍。朝臣們心中都微帶感激望著五皇子,剛才五皇子完全可以看完就行了,可他還讀了出來,方便了他們。
到了這個時候,五皇子才道:“父皇,此次災(zāi)情十分嚴(yán)重,凌安房屋倒塌,大片災(zāi)民受傷,除此之外,因為地震,許多山坡會有滑石的危險,而糧草,藥物,都會是凌安縣最為缺少的東西,必須要加與關(guān)注和銀兩救援�!�
明帝沒有回應(yīng),抬起眼皮問道:“那需要多少銀兩?”
從拿到折子起,五皇子就開始在心內(nèi)計算所需要的銀兩,他在心里估算了一番,再開口道:“根據(jù)上報的災(zāi)情來看,除了凌安縣,還有其他的縣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災(zāi)情。所以受傷和傷亡的人數(shù),還會進(jìn)一步的增加,而根據(jù)目前的情況,天氣寒冷,百姓缺衣少食,至少需要二十萬兩白銀,安排災(zāi)民的居住和搭建臨時住處,而后在房舍建筑,藥材,以及后續(xù)工作,所用的銀兩會是這一批數(shù)量的五倍�!�
他這一番話說的很是條理,便是根據(jù)那折子上的事情來分析的,戶部官員在聽到之后,在心底算了一番,也覺得差不多是這個數(shù)字,暗里搖了搖頭。
然而卻換來旁邊一聲輕斥,四皇子站出隊列,棱角分明的面容帶著一抹輕嘲,朝著明帝道:“父皇,兒臣認(rèn)為五弟此言不妥�!�
明帝本來就是要朝臣們多多發(fā)表意見,此時見兩個兒子意見相左,換了個姿勢,沉聲問道:“那你說說,有何不妥?”
四皇子看了一眼五皇子,言語里有一種灼灼逼人的烈度,“五弟你只想著凌安縣發(fā)生了地震,但是可曾記得一個半月前博俊王在我國發(fā)生了遇害之事。如今瑾王世子剛剛到達(dá)落日國,兩國關(guān)系正是最緊張的時刻,若是西戎國趁著此時故意挑撥落日國與我大雍的關(guān)系,邊疆即刻會有戰(zhàn)事發(fā)生。戶部如今正是緊張之時,可供調(diào)遣的銀兩并不多,一旦調(diào)用到了凌安縣地震區(qū),那么戰(zhàn)事一起,我國必將受到制約!”
沒有銀兩,就沒有糧草。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有了糧草,馬兒跑不動,士兵沒力氣,這戰(zhàn)沒有辦法開展。
經(jīng)四皇子這么一說,朝臣們也紛紛暗自點(diǎn)頭,的確啊,落日國那邊他們差點(diǎn)就忘記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落日國和西戎國若是兩邊一起來,邊疆吃力,開戰(zhàn)對于國家來說,負(fù)擔(dān)是最大的。用戶部官員的話來說就是白銀嘩啦啦的往外流,眼睛眨都不眨,就沒看見了。
所以本來同意五皇子說法的朝臣,也不由在心里面暗暗謀算,究竟哪一種方法,更符合陛下的想法。
見明帝低眉思索起這樣事情來,四皇子暗里一笑,目光如炬射向五皇子,“五弟,你說,論起邊疆的安危和凌安縣一個縣城的事情來說,究竟是哪一個比較一點(diǎn)?”
邊疆失守,遭受災(zāi)難的就不單單是一個縣城的百姓,邊城破開,一直到大雍中部黃江南部才借天險有城池可以抵御西戎的鐵蹄,而那個時候,若是破開這一道防線,那整個大雍就等于一個薄殼的雞蛋了。
五皇子暗里皺了皺眉,四皇子明顯是在給他挖陷阱,一個縣城的百姓,當(dāng)然比不過一個國家來的,但是……他那雙如春風(fēng)一樣溫柔的眸子里沾染了料峭的寒意,“四哥,若是單單從邊疆和縣城的性來說,我認(rèn)為是不對的�!�
他頓了一頓,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的時候,才緩緩地道:“眾位都知道,在博俊王遭遇血衣教人遇害之時,父皇就已經(jīng)做出了最快的反應(yīng),及時的處理了使臣的情緒和反應(yīng),并且為表示重視,派出了我大雍親王的世子一路護(hù)送,并代表父皇與落日國商談,兒臣相信父皇一定是做好了充足的把握,而落日國與西戎之間有天險隔開,物資方面只能依賴我大雍,他定然不會輕易冒險。而且瑾王世子的才能眾位有目共睹,有他出行,成敗定在把握之中。
所以戰(zhàn)爭一事只是存在著極小部分的可能,而凌安縣的災(zāi)情已經(jīng)存在,大雍的每一個百姓都稱父皇是明君圣主,在父皇的治理下安居樂業(yè),即便是偶有災(zāi)難,也沒有發(fā)生過類似其他國家的動亂和起義,這是父皇的仁心所治,若是棄百姓而不顧,那么傷的不僅僅是父皇的名聲,還有我大雍的百年根基。”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落到人耳中的時候,便有一種沉穩(wěn)的力量,加上句句都直指重心,又不著痕跡的褒揚(yáng)了明帝,所以一時之間,朝臣也沒有能反駁。
明帝坐在龍椅上聽著兩人的對話,其實從看到奏折起,他早就有了想法,這一個又一個的災(zāi)禍出來,身為帝王他也有壓力,銀子不是張口就有,全靠國庫收入,可若是加重百姓的稅賦,他們本就沒有錢了,再如此,只怕會引起民心反感。
他朝著五皇子道:“朕覺得你的想法是不錯,但是落日國之事必然要防,國事變化瞬息萬變,不可忽略。戶部在保全軍資的時候,能撥給五皇子多少?”
遭遇了病重一事后的安尚書在明帝的眼中似乎就不單單再和其他尚書一般了,對他也格外看重一些,朝臣里都議論安尚書是因禍得福,本來要被人逼死的,誰知道病好了,也得到了明帝的賞識。
此時安尚書聽到明帝的呼聲后,也站了出來,回道:“陛下,根據(jù)臣計算,在保全軍資必須的時候,目前能夠挪用的銀兩,大概是八萬兩白銀左右。”
嘶,群臣吸了口氣,這銀兩可比五皇子所說的要少了一半多啊,這下可有好戲看了,若是五皇子還要再據(jù)理力爭,那肯定和四皇子還會要一番爭斗。
明帝也微微皺了皺眉,這和他所料的也相差太遠(yuǎn)了,就在這時,安尚書頓了一頓,接著道:“陛下,但是從今年淮北的稅銀還沒入庫,若是將淮北的稅銀收入算做在內(nèi),可用的銀兩可以增加到十二萬八千兩�!�
耿沉淵一直在聽他們對話,他身為五品官員,在這朝堂上,比他品階高的多不勝數(shù),就算有想法,也不能冒然的開口。但是聽到安尚書說的時候,他那如青竹般俊秀的眉毛就淺淺的一揚(yáng),露出一抹興味的笑意。
安尚書說話果然是藝術(shù),他本可以將這筆銀兩一下子說完的,可他分成兩次來說,若是第一次就說十二萬八千兩,讓人感覺很少,但是先說八萬兩,再將后面這句話說出來,人的內(nèi)心便會覺得,哇,這一下子就多了四萬八千兩。
這朝堂上就沒有一個不是人精的,看著愚鈍老實的,也站不到這個地方了。
耿沉淵看大家都在為難,此時知道該是自己說話的時候,方慢慢踱出來,對著明帝先行禮道:“微臣不才,方才聽各位皇子,大人所言,倒是想到一個籌集資金的法子,不知道實用不實用�!�
明帝看到是他,擺手道:“耿愛卿,且說就是�!钡搅诉@個時候,有法子就是好事。
戶部都沒錢了,還能有什么好建議?耿沉淵清楚的看到許多大臣眼底都寫滿了這個意思,他從容的一笑,這笑容映在四皇子的眼底,竟然讓他想起了沈云卿,她也總是這樣從容,不管是在什么情況下,一霎那的分神之間,便聽到耿沉淵已經(jīng)說出了方法。
原來是以獻(xiàn)愛心的名義,讓全國上下的人都對凌安縣獻(xiàn)出自己的愛心。雖然百姓們的力量小,但是一人一個銅板,加起來也是不小的力量,更何況許多家境富裕之人,出手遠(yuǎn)遠(yuǎn)不止于此。
若是商人愿意捐款的,到達(dá)一定的數(shù)量,可以由朝廷給他出一個牌子,免一年的稅,并且給與一定的照顧。
他非常簡略的提了幾點(diǎn),明帝便聽得十分的認(rèn)真,連五皇子,楊閣老,都眼睛一亮。雖然有提到官員也要捐獻(xiàn),但是對于一般的官員來說,幾十,一百兩的銀子,隨便拿得出來,并不損害他們的利益,還能在百姓心里博得一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政績,政績,那也跟名望是掛鉤的呢。
如此下來,所有人便支持了這番做法,如火如荼的商議起究竟該如何捐款賑災(zāi)。最后商議先由戶部調(diào)了銀兩過去,然后以五皇子代表朝廷,帶著救援的隊伍前往揚(yáng)州府。
戶部和耿沉淵等官員組成一個賑災(zāi)小組,再到下面的各州縣里,進(jìn)行登記捐款。由監(jiān)察機(jī)構(gòu)對此事監(jiān)察,不許強(qiáng)制捐款,若是有官員借此機(jī)會謀奪私利,一旦發(fā)現(xiàn)或者舉報被查實,直送天庭,貪污或者私吞一百兩者,官位不保,一百兩以上者,立即斬首。每籌到一萬兩銀兩,便送往凌安縣,以供救災(zāi)之用。
這邊在火熱的議論著,而云卿正在撫安伯中,祖母余氏正淚眼朦朧地望著謝氏和云卿,一臉傷感,聲音哽咽道:“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呢,那凌安縣可是咱們沈家的老家,也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模樣了,你祖父的就葬在那里。這一震,不知道他還睡得安寧嗎?”
老人家一旦傷心起來,話是一句接一句,淚水從皺紋橫生的面容上流了下來,云卿看著她這樣,心里也不好過,只能和母親一起安慰她。
直到祖母累了,慢慢的睡著,云卿才和謝氏走出來,想著祖母說的話,望著她道:“娘,祖父那要不要去看看?”
謝氏也是一臉擔(dān)憂,“看是肯定要看的,聽說災(zāi)情最嚴(yán)重的便是你祖父那邊那一塊。現(xiàn)在人員傷亡很重,大家都忙著救人,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管這些事。你父親那我讓人給他帶了信,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收到�!�
若是到時候祖先的尸骨無存,那就是大罪。子孫心底都是不安的。
謝氏滿心的憂慮都映在了云卿的心底,她想了一想,對著謝氏道:“娘,爹在海外,你的信送過去,說不定都過了兩個月了,不如這樣,我去凌安那看看吧�!�
“你去?你一個女子怎么能去那地方?”謝氏著緊道。女兒雖然嫁人了,可在她眼底,永遠(yuǎn)是個小女孩。
云卿搖搖頭,“我不是一個人去。汶老太爺前日里到王府來,說是京城里要再派一批大夫過去,那邊的傷亡比想象中的要嚴(yán)重,大夫根本就不夠用,醫(yī)術(shù)也比不上京城這邊的御醫(yī)。正巧祖父葬在那,我不是跟著汶老太爺學(xué)了醫(yī)術(shù)嗎,到時候跟著他們一起去,順便還能幫忙救救人�!�
這樣倒是不愧個好法子,跟著朝廷的人走始終都安全,又有汶老太爺在身邊,始終都放心些。謝氏如今帶著墨哥兒,軒哥兒,自己也不方便動身,可她還是有點(diǎn)擔(dān)憂,“那王爺會說你嗎?”
“你放心好了,王爺這人性子很開朗,不會說的。再說世子他也沒在府中,我便跟去,也沒什么影響�,F(xiàn)在朝中到處都在找大夫一同去災(zāi)區(qū),我能去,多一份力量。”云卿又開導(dǎo)了一番謝氏,最后謝氏總算是答應(yīng)了,讓她路上小心一點(diǎn)。
而汶老太爺那邊,聽到云卿要一起去,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要知道,醫(yī)術(shù)的高低,決定了能不能救人,這個徒弟的醫(yī)術(shù),汶老太爺早就認(rèn)可了,而他也沒有那些迂腐的觀念,認(rèn)為女子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如此,在御鳳檀離京的第二個月,云卿也離開天越,隨著京城派出救護(hù)隊伍,前往揚(yáng)州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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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代入雅安地震,沒有任何影射的意思,這是大綱里早就有的內(nèi)容了……
眼尖的親是不是覺得越來越要結(jié)局了,哈哈,猜猜京城會有什么變化啊
☆、256
別
256小別
如此,在御鳳檀離京的第二個月,云卿也離開京,隨著京城派出救護(hù)隊伍,前往揚(yáng)州而去。
一路上快馬疾行,春雨潤澤過的官道上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一路往南,氣溫也漸漸比在京城要暖和一些,到了揚(yáng)州的時候,花費(fèi)了二十余天的時間,到了那里之后,才知道災(zāi)情比想象的要嚴(yán)重的多,除了受震最嚴(yán)重的凌安縣外,鄰近的縣城同樣受到了很大的破壞。
揚(yáng)州府本來就是繁華的都府,縣城的人數(shù)很多,到了那里之后,看到地上的人穿著灰撲撲的衣服,到處是殘垣斷壁,時時聽到有人哀嚎。
到了朝廷居住的救援站,說是凌安旁邊的楚山塌陷了一大半,從其山下到縣城中央,裂開了一道足有一仗寬的長口,兩旁的房屋,百姓被卷入其中,不到一個時辰,裂口又拼合在一起,那景象真正如同上古神獸搖動天地,瞬間吞噬人屋。
云卿先是去尋了祖父的墳?zāi)�,那邊震的比較小,又有人守著,所以并沒有損傷,她知道消息后,便給京中祖母,母親修書一封,讓她們不必?fù)?dān)心。接著就跟隨汶老太爺,去救治受傷的百姓,她每日里東奔西走,跟著汶老太爺他們一起,由于本來女大夫就少,何況還是個生的這樣美麗的,云卿性子待人又溫柔,所以很多人都愿意讓她醫(yī)治,親切的喚她做“沈大夫”。
又忙碌了一天,云卿回到屬于自己的小屋里,左右活動下發(fā)酸的肩膀,還有手指,每天的病人太多,有些不僅僅是看病,很多人的親人在地震中喪生,或者同樣受傷,所以都沒有人在身邊照顧,而大多數(shù)救援的人都是男子,那些受傷的女子往往就依賴云卿多一些,她若是不救傷員,就要住照顧那些腿腳不方便的病人。
每天基本除了休息和用膳,根本就沒有其他空余的時間。不到夜深人靜,她是不能回來休息的。
看到她太辛苦了,五皇子跟新任的揚(yáng)州知府李起跟沒有受災(zāi)的大戶人家里調(diào)集一批有經(jīng)驗照顧人的媽媽們過來,現(xiàn)在她才輕松了一些。
“世子妃,要燒水沖涼嗎?”說話的是桑若,這次跟隨云卿來揚(yáng)州的便是身上有武藝的她。
本來就是來賑災(zāi)的,若是身邊帶許多丫鬟下人,反而讓人看了厭煩,也增加負(fù)擔(dān),所以云卿就只挑了桑若在身旁。
流翠被云卿留在了瑾王府,處理王府里的大小事情,畢竟王府里雖然有王爺在,可后院的事兒王爺不會管,總不能等到回去的時候,瑾王府亂做一團(tuán),那也是她這個世子妃失職。
流翠從小跟在她身邊,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其實粗中有細(xì),府中的管事都得給她三分面子。
一兩個月的時間,流翠完全有能力應(yīng)付的來,若是遇見什么大事,就讓她去請示王爺,或者去問問謝氏,多半是不會錯的。
“要的�!痹魄渥搅碎L凳上,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好在揚(yáng)州水源不缺,可以供她每日沖涼,否則的話,這日日和血水灰塵打交道,還經(jīng)常累得一身香汗,不能弄干凈的話,對于她來說,的確是難受。
沒多久,桑若便走過來,看到云卿趴在桌上休息,眼底涌起復(fù)雜的神色。她以為這些富家女子,一個個都是只懂享受和勾心斗角的,沒想到世子妃竟然在這個地方一呆就是一個月,無論傷員有多臟,她都不怕,那認(rèn)真的眉眼,嚴(yán)謹(jǐn)?shù)膽B(tài)度,親切的笑容,讓人沒辦法和京城雍容華貴,嬌生慣養(yǎng)的世子妃聯(lián)系到一起。
要知道,這些貴家女子,每日早晨起來要用玫瑰花水洗面,牛奶洗手,然后喝上一盅精心煲上的養(yǎng)顏湯,早晨不吃十八個點(diǎn)心和菜肴,那就是窮人的表現(xiàn)。
而云卿則每日就和其他士兵一樣喝白粥,吃兩三道大鍋菜,也沒有什么區(qū)別。那樣金圍玉繞的人,也可以住在如今這么簡陋的房子里,確實是不容易。
她不知不覺得就放慢了手腳,輕輕的喊道:“世子妃,水好了�!�
云卿其實睡的一直都不深,一聽到她的聲音,立即揉著眼睛輕嗯了一聲,扶著木桌站起來,朝著洗浴間走去。
說是洗浴間,其實也是很簡單的一間屋子,里面擺了個浴桶,有塊臨時拉開的布簾,和一個用來放衣物的簡易床。桑若都覺得太簡陋了,去弄了塊鏡子放里頭,還準(zhǔn)備弄其他東西的時候,被云卿阻攔了,才住了手。
此時浴桶里面里面灌了大半的熱水,熱氣折騰在空氣中,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云卿除下外衣,將全身浸在恰到好處的水溫里,那柔軟的水流包裹著她,仿佛一下子將白日里的疲勞沖去。
她將頭向后枕在桶旁,眼睛沒有焦距的朝著上方看著,心思卻是隨著煙霧一下子被帶到了遠(yuǎn)方。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有時間休息一下,想一想在遠(yuǎn)方的御鳳檀。
自她決定到揚(yáng)州來,差人給御鳳檀送了信,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揚(yáng)州這邊交通不夠便利,還是其他什么原因,御鳳檀的信始終都沒送過來。還是偶爾聽五皇子說起,落日國那邊的事兒,她才知道一些。
浴桶里的水溫隨著蒸發(fā)一絲絲的變涼,云卿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漸漸地又覺得有些困意,眼皮微微的下垂,如玉的手臂耷拉在浴桶邊緣,淺淺的呼吸聲在室內(nèi)起伏。
忽然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潛入到了屋子里,在云卿不知道的時候慢慢的接近了了浴室,當(dāng)看到正在浴桶里沐浴的云卿時,那道身影頓了一頓,視線在那玲瓏的身軀上停留。
女子似乎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有多么的人誘,蒸發(fā)的水霧在白皙的肌膚上沾染不住,順著滑嫩的臉頰,滴落下來,咚的一下掉在了微微共起的雙烽之上,細(xì)嫩的肌膚被水霧熏的微微發(fā)紅……
來人的喉嚨不自覺的上下磆動,輕輕的又靠近了一步。
云卿敏感的察覺到空氣里一抹不尋常的氣流,一下子攪亂了周圍的平靜的氣息,她轉(zhuǎn)頭看了過去,在蒸汽朦朧里,看到了一襲朦朧的身影,瞬間轉(zhuǎn)過身來,鳳目凝成一點(diǎn),手指慢慢地在水下移到手腕之上,斜睨著眼注視著那人的舉動。
這人是誰,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
她抿緊了唇,讓自己顯得不要慌亂,能避過桑若的耳目,無聲無息潛入的人,武功必然很高,若是他有什么輕舉妄動,自己必須要一招致命,否則必然再無還手的機(jī)會了。
眼看那白霧之中,那身影一步一步的靠近,云卿的精神也一點(diǎn)點(diǎn)的緊張起來,近了,近了,再近一點(diǎn),她就有把握在那樣近的射程內(nèi),就算是身手頂好的人,也無法避開……
就在她精神緊繃的時候,忽然那白霧之中的人影一下子消失了,她連忙轉(zhuǎn)頭去看,卻發(fā)現(xiàn)耳后傳來一陣風(fēng)聲,該死的,還知道聲東擊西,她反手也不看,對著后方舉手射去……
“哎喲,卿卿,你太狠了!”
云卿一驚,想要收手,可是暗器已經(jīng)發(fā)了出去,她也顧不得其他,嘩啦的從水中轉(zhuǎn)身,朝著后方望去。
那倒在浴桶旁邊,正滿臉怨氣,無比委屈的人,不是御鳳檀,還是誰!
“怎么是你!”云卿伸手去拉他,心底又是惱怒,又是焦急,又是驚喜,說不清是個什么滋味!
御鳳檀委委屈屈的握著她遞來的如玉小手,借力站了起來,靠在浴桶邊,聲音里帶著極度的哀怨,眸子盯著云卿不放,“不是我,你還想是誰,誰有這么大的膽子,趁著你洗澡的時候偷跑進(jìn)來,看我不去宰了他!”
看他一臉憤慨的模樣,云卿好笑又好氣,趕緊拉著他上下的查看,“暗器射到了哪里沒,快點(diǎn)告訴我!”
她剛才按的可是劇毒的銀針,被射中之后一刻鐘沒有解藥,立即就會暴斃。
御鳳檀任她摸著,眼眸不自覺的飄向渾然不自知的某人,那優(yōu)美誘惑的曲線上去,云卿抬頭看到他不說話,以為他中毒中傻了,連忙站起來要爬出浴桶,“不行,我要去給你拿解藥,你別亂動,小心加重毒液循環(huán)的速度!”
也不知道是因為太著急,還是腳底有水太滑,或者是泡的太久,全身發(fā)軟,總之在跨出浴桶的時候,身子一偏,整個人就往下栽了下去,被一雙大掌穩(wěn)穩(wěn)的接住。
“嘖,卿卿,我知道你很想我,可是這么迫不及待的投懷送抱,讓為夫真是太過驚喜了一點(diǎn)啊……”御鳳檀的聲音本來就充滿了誘惑,此時更是帶著一種妖媚的低軟,一只手扣在纖細(xì)的腰上,而另一只手,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偶然,正巧扣在那絕美的一團(tuán)上。
云卿只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整個身子都透出一股粉嫩的紅色,伴隨著說話時,那不重不輕的柔涅真是讓她身子輕顫,就連她要說出的話,也帶上了一抹微妙的顫抖,“你放開,我去給你拿解藥……”
御鳳檀的手扣得更緊,將頭搭在云卿光潔的肩上,輕輕的添了一口,感受到手中的肌膚更加滾咳燙,才慢慢地開口道:“傻卿卿,你的毒針可以射中天下任何人,但是射不中我……”
云卿全身都被他那輕柔緩慢的動作弄的燒了起來,可偏偏他還全身穿得整整齊齊,那帶著繡圖的衣料磨在她細(xì)嫩的肌膚上,有些癢,又有些別樣的感覺,偏生她被他摟的緊緊的,渾身都不能亂動,腦子里的空氣也好似被蒸發(fā)了一般,順著他的話問道:“為何射不中你,明明是你說的,再厲害的高手,只要在兩尺范圍內(nèi),都可以射中……”
御鳳檀看到她不自覺微微闔上的眼眸,那薰染的小臉,波光朦朧的鳳眸里也帶著一層深層的暗色,伸手從將她的小臉抬起,展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一下一下的啄在那光潔的額頭,媚眼如絲的鳳眸,小巧的鼻尖,粉紅的唇瓣上,聲音里帶著極咳致的克制和深到刻骨的思念,“因為我們心有靈犀啊……”
那細(xì)細(xì)密密的吻落在肌膚上,云卿不由的潘上了他的臂膀,用剩下的理咳智軟綿綿地問道:“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話音剛落,櫻唇便被人覆了上去,毫不猶豫的被人嵿咳開,瓜咳分她每一分的甜咳蜜和呼咳吸,強(qiáng)迫她不得不忘記一切,接受和回應(yīng)他的qin襲與氣息。
待親到兩人都呼吸不順暢的時候,才放開了來,御鳳檀看著她濕咳潤的發(fā)絲貼在潤白的肌膚上,小臉酡紅,嬌羞微喘,聲音里更多了一層暗咳啞,手指撩咳開落在她頰邊的發(fā)絲,溫柔地問道:“卿卿,想我沒?”
云卿全身幾乎脫力,軟靠著他,媚眼如絲,嬌美無雙,呼吸不穩(wěn)地答道:“不想,誰會想你這個壞蛋!”來也不告訴他,還要嚇?biāo)铧c(diǎn)就以為有武功高強(qiáng)的歹人要來害她了,結(jié)果是這個壞家伙。
御鳳檀似笑非笑,斜睨著云卿,那狹眸里綻放出的風(fēng)情,令人心魂皆顫,他一下環(huán)住云卿的纖腰,將她放入浴桶,“竟然敢不想我,快說,想不想!”
手腳都被他抓住,半身浸泡在水里,云卿有些害怕,她本來就想他,干脆說了,免得掉進(jìn)水底。但是一轉(zhuǎn)頭,看到眼前那張邪氣蔓延的面容,便不想這人得逞,哼了一聲,撇頭道:“誰想你,哼,不想,不想,就不想!”
她一面說,一面搖頭,卻沒有想到,此時的她身無一物,那一對妙咳物便隨著她的動作顫咳動了起來,落在細(xì)長的黑眸之中,無疑比催化劑還要兇猛,比春咳藥還要威猛。
忽然一下,云卿只覺得身體騰咳空翻咳轉(zhuǎn),而浴桶里又?jǐn)D進(jìn)了一個人來,本來算大的浴桶此時便顯得有些擁咳擠,她以跨咳坐的姿勢正對著某人。
灼咳熱的大咳掌扣在了妙咳物之前,云卿才發(fā)覺自己一直都沒有穿衣服的,頓時小臉變得通紅,驚惶的想要站起來,卻被人拉住,一個重心不穩(wěn),嘩啦一下砸在了某人身上。
御鳳檀喉嚨深處傳來一聲悶咳哼,似乎帶著某中不滿,穩(wěn)住她的身子后,慢慢地道:“卿卿,你再來一次,小檀檀就要完蛋了!”
小檀檀便是御鳳檀對那處的愛稱。
云卿嗔了這臉皮厚的人一樣,咬了唇瓣,想要遮住胸前,可御鳳檀哪里會給她這個機(jī)會,幾乎是沒有花費(fèi)什么力氣就將那雙礙咳事的小手反握在背后,一面抬起頭,在她想遮掩的地方不重不輕的咬下一口,滿意的聽到云卿的驚呼,才邪氣的一笑,“這是我的,不許掩蓋起來!”
他的手像是帶了魔力,所到的每一處都能撩起一片火焰。
御鳳檀探了探那想了許久的地方,邪笑著將修長的手指舉到了快要軟咳倒的女子面前一晃,將上面沾染的東西放在她的眼底,得意的,一個一個字地說道:
“卿卿,你還說你不想我!”他往上動了一下,看著云卿又低咳呼了一聲,滿意地道:“來,卿卿,說你想我……”
聲音充滿了誘惑,就像是魔鬼在耳邊低聲悄語,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屈從了他。
被吻的發(fā)腫的唇瓣無意識的開合,云卿推了推他,氣地喊道:“討厭你……”那聲音里都帶著微微的哭腔,顯然是覺得太委屈。
明明是抵抗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欲拒還迎,御鳳檀心尖一顫,抓著云卿的手,放在口中一根根的添著,狹長的眸子一刻都不離開,誘咳導(dǎo)著:“說,你說想我,說吧,卿卿,說了,我就給你……”
這個妖精,不知道此時的她究竟有多么的美麗,要不是這么長時間不見,她連一聲想都不說,他立即就要揚(yáng)旗上場,不將她折磨得沒有一絲力氣,他就不是御鳳檀。
羞到了極致,反而漸漸的大膽了起來,被反復(fù)磨問的云卿低下了頭,望著那絕美俊逸的面容,緩緩地伏下身子,“你若是再不來,我就自己動手了……”
這一句,如同點(diǎn)燃炸藥的引線,讓御鳳檀所有的自咳制都化作了虛無,他再也忍不住,扣住那盈盈一握的細(xì)腰,朝著一點(diǎn)壓了下去。
頓時所有的空虛,寂寞都在這一瞬間都充滿,所有的難受,爆炸都在這一瞬間得到了滿足。
再沒有多余的話,沒有多余的纏綿,這就像是一場戰(zhàn)爭,每一次的沖殺都無比的激烈……
桑若站在門外,一直等著云卿沖涼出來,可是這一次的時間比以往都長,她懷疑是不是太累泡的睡著了,就算是四月的揚(yáng)州,夜里還是冷的,她慢慢的走得近了一些,卻發(fā)現(xiàn)里面?zhèn)鞒鰜硪恍┢婷畹穆曇簟?br />
在大起大落的水花聲里,伴隨著某種極為激烈的沖擊聲,還有拼命壓抑著的銀O聲,甚至可以說是求饒聲。
“鳳檀,你慢點(diǎn),慢一點(diǎn)……這房子隔音不好……”
“太……咳咳……深……了……”
緊接著就是某人氣怒的粗啞聲音,“不要那么快,等我一起,咱們一起……”
頓時明白了什么的桑若臉一下子脹的通紅,趕緊避開了去,主子什么時候來的,她都不知道。一回來就直奔世子妃那,做這種事,真是,真是太急了吧……
等到第二日,云卿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躺在了床上,她看著空無一人的床邊,皺了皺眉,想起昨夜發(fā)生的一切,難道是她太過思念御鳳檀,而做出來的美夢?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光,灰黃色的窗紗已經(jīng)透出了白亮的光,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唉,睡過頭了。
剛要掙扎起來,卻發(fā)現(xiàn)全身都有一種酸痛感,難道做夢也會有這種感覺的,她低頭往身上檢查,卻聽到門吱嘎的響了一聲,抬起來后,一個頎長的身影背著光走了進(jìn)來,依舊是那一襲白衣勝雪,依舊是狹眸如月,還有那唇角邊帶著慣有的輕風(fēng)淡笑。
她眨了眨眼,然后瞇起眸子,“昨晚是你?”
御鳳檀本來笑瞇瞇的臉頓時透出一分不滿,撩起袍子坐到她的身邊,聲音陰森森的問道:“難道你昨晚還有夢到和其他人嗎?”
聽這話,那就確認(rèn)沒錯了,果然是這家伙。云卿這時已經(jīng)記起昨晚的一切,她第一次神魂飄離的時候,這人緊緊的按住她,說要跟她一起達(dá)到極勒,結(jié)果她攀上了高峰之后,這個人毫不客氣的將她壓在了浴桶邊,又開始了第二次。
只有她一次有一次的在過度的歡咳愉之中耗盡了精力昏迷過去,又再次醒來,被某個人從浴桶到墻邊,從墻邊再到床上,連喘咳息都要沒有力氣。
想到這里,云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的時候也讓我起不了身,回來還這樣,你讓我今日怎么去救人,照顧傷員!”
御鳳檀摟著云卿,趴在她的身上,一對鳳目亮晶晶的望著云卿帶著暈紅的臉頰,笑瞇瞇道:“我已經(jīng)幫你跟汶老頭請假了,今天可以不去,他還說,咱們小別勝新婚,可以休息三天!”說著,還豎起三根修長如玉的手指,在云卿面前晃了一晃。
其實是汶老太爺心疼云卿這些天太過疲累,趁著御鳳檀到了,給她休息的機(jī)會。
云卿想了一想,雖然那邊需要人,可她確實是爬不起來了,若是手拿不好針,精神不集中,不能救人,反而害人,不如休息一下。其實,她內(nèi)心里,也想和御鳳檀呆上幾天,畢竟這么久沒見了,說不想,那都是昨晚賭氣的話。
想到這里,她也莞爾一笑,伸出手臂在御鳳檀的臉頰上摸了摸,“你是從落日國直接來揚(yáng)州的么?”
御鳳檀握著她的手在唇邊一吻,然后起來將外套脫下,也鉆進(jìn)了被窩里,側(cè)過身和云卿面對面的說話,“嗯,我聽說你在揚(yáng)州,從落日國回來之后,就直接過來,剛巧陛下給了我一個密令,讓我順道一起調(diào)查了�!�
既然說了是密令,云卿也不追問。
這樣的距離,連呼吸都可以聽到,兩個人臉上的每一處每一寸都看得清清楚楚,望著御鳳檀如黑羽似乎長睫,飛在瀲滟動人的眼角,云卿忍不住用手摸了一摸,觸感毛絨絨的,讓人心頭都發(fā)軟,膩成了一灘春水。
她不用問落日國的事,也知道御鳳檀定然處理得好,否則不可能會安心的來到揚(yáng)州。這四個月對她來說,不僅僅是一百二十天,更像是一百二十年。
“看什么呢?”御鳳檀瞧著她那一副樣子,輕聲問道。
云卿又將手移到了他的鼻梁一點(diǎn)點(diǎn)沿著曲線往下畫,“看你�!�
這種帶著溫情和親密的小動作令御鳳檀眉目柔和,像浸了一層蜜樣的光,他點(diǎn)了點(diǎn)云卿的額頭,“傻卿卿,以后還有一輩子,讓你看個夠�!�
他的手指摸在臉上,云卿覺得有些癢,抓著他的手就往嘴里一咬,“老了以后就沒現(xiàn)在這么好看了�!�
那軟軟的舌尖掃過手指,御鳳檀頓了一頓,睨了云卿一眼,一下子翻到她的身上,撓她的癢癢,“胡說,我就是老了,也就帥氣的老爺爺,一定是老爺爺里面最英俊的,不許詆毀我!”
“太自戀了,老爺爺哪里還英俊,亂說!唉——御鳳檀,你給我下來,下來……癢死了……”云卿拼命的避開他的狼爪,嘴里仍舊不停的打擊這個自戀狂。
“老爺爺怎么不可以英俊了,若是我不英俊了,那你到時候也是丑丑的老太婆!”御鳳檀哪里肯放手,手指左撓撓,右撓撓,就是讓云卿避不開。
云卿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拍打著他的手,“你才丑呢,不行了,你還不放開,我就要斷氣了……”
打著鬧著,撓著喊著,不知道最后,怎么又滾到了一起,地上的衣服左一件,右一件,到處凌亂的丟著,只有弱不禁風(fēng)的木板床,顛簸的好似狂風(fēng)里的破船……
當(dāng)御鳳檀終于撤回了出來,摸著身下汗流浹背的軟綿身軀,微瞇著眼,呼吸紊亂的低語道:“卿卿,總有一天,我會死在你身上……”
這個時候的他,終于明白了什么是美人窟,英雄冢了,有哪個英雄可以敵得過愛人的溫軟誘惑啊……
所以,所有人都知道,沈大夫這一休息,三天都沒有出過門,至于門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人們都從第三天,從里面換出來的散架了的木板床猜出了端倪,暗嘆世子高強(qiáng)的戰(zhàn)斗力……
第四天云卿出去就醫(yī)的時候,那些百姓個個都朝著她笑,有些老婆婆還盯著她問什么時候生孩子。
天知道她有多尷尬,御鳳檀這個家伙,怎么都沒想到他們兩人現(xiàn)在是處于守孝時期呢,雖然遠(yuǎn)在京城,五皇子和汶老太爺不在乎,可是其他人也會知道啊。
當(dāng)她把這話告訴御鳳檀的時候,御鳳檀非常恬不知恥的對著其他人說,他們兩人是夫妻吵架,他吵的太激烈了一點(diǎn),一下動武把床給砸爛了。
汶老太爺當(dāng)然是清楚那床爛掉的真正原因,不過為了維護(hù)小徒弟的名譽(yù),他也點(diǎn)頭說是。
汶家人在百姓人心中那是什么地位,神醫(yī)!這些天汶老太爺救活了不少人,早就相當(dāng)?shù)挠行抛u(yù),他隨口這么一說,百姓們都相信了,矛頭又都指向御鳳檀,說他有這么好的妻子,還吵架,真不是個好男人。
甚至有那年輕氣盛的小伙子,暗地里跟人說,若是有這般美麗溫柔賢惠的妻子跟著他,他就是不分日夜做苦力,也不會說妻子一分不是。
當(dāng)然,他們是不敢當(dāng)面說的,御鳳檀那醋壇子,云卿走到哪,他就跟在哪里,一雙眼睛不時的對著周圍“覬覦”卿卿的人嗖嗖的發(fā)射冷鏢,在他風(fēng)華絕代的外表,強(qiáng)大的身份,和這種強(qiáng)烈的占有氣息下,所有愛慕云卿的小伙子也只能將內(nèi)心的想法默默地藏起來。
誰讓自己長得不如瑾王世子好,身份也不如人家高,下手不如人家快呢,所以說,聰明,漂亮的女子都被優(yōu)秀的男人占了去啊。
也為了避免這種再次發(fā)生這樣的事,不管御鳳檀怎么保證,云卿整整七天,沒有再讓御某狼,再上她的新木床……
到了第八天的夜晚,御某狼對天嚎了一聲,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確認(rèn)風(fēng)度翩翩,迷人心魄,徐徐地走到云卿的屋子前,頗有風(fēng)度的敲敲門。
“是誰?”溫柔的嗓音從內(nèi)屋傳來,御鳳檀立刻答道:“卿卿,是我。”
“晚上不許過來,回你自己屋里歇著。”云卿正洗了青絲在晾干,等著要睡覺,聽到御鳳檀的聲音,頓時沒好氣。
想著明明妻子在面前,晚上卻連抱都不能抱一下,御鳳檀可憐兮兮地靠著門,軟聲道:“卿卿,乖啦,把門打開,讓我進(jìn)去,外面好冷!”
云卿不為所動,看了一眼門口,堅定道:“冷的話你就回自己屋里去,那里也有被子�!�
嗚嗚嗚,卿卿的心腸怎么這么硬?御鳳檀不放棄的在外面繼續(xù)求饒,“我不,我不要去那里,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你,我不去,你要是不讓我去,我就在外頭呆著,這么冷的天,我感冒你一定心疼的�!�
云卿喝著茶,差點(diǎn)沒噴出來,她輕輕地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那你就呆著吧,反正我醫(yī)術(shù)也還可以,給你開上兩個方子,再重的感冒也會好了,還可以求的兩日的安靜了!”
話音一落,外面?zhèn)鱽硪魂囶愃朴诘沟穆曇�,御鳳檀最后決定不用苦情戰(zhàn)術(shù),聲音忽然轉(zhuǎn)的一本正經(jīng),“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是要跟你說,那張紙上畫的東西,我知道是什么了!”
紙?什么紙?云卿一怔,隨后眸光一亮,這些天忙的她差點(diǎn)忘記了,從外祖父的遺書里找出來的那張詭異紙片,那上面的秘密,御鳳檀解開了?
☆、257
秘密
紙?什么紙?云卿一怔,隨后眸光一亮,這些天忙的她差點(diǎn)忘記了,從外祖父的遺書里找出來的那張詭異紙片,那上面的秘密,御鳳檀解開了?
她有些拿不準(zhǔn)御鳳檀到底是為了哄她開門,還是真的解開了,“你別想騙我,定然這又是你的詭計。請使用訪問本站�!�
“這種事我怎么會騙你,卿卿乖,快點(diǎn)把門打開。”御鳳檀聲音無比的認(rèn)真,隔著木門傳過來讓人聽了不得不相信。
事情分輕重緩急,她也不再陷于兩人私情的事兒,將門打開,門兒剛一開,御鳳檀就撲了進(jìn)來,那架勢比起惡狼撲兔子也不會慢上一分,一下就將云卿摟在了懷里,頭在她頸窩處使勁的蹭著,“終于開門了!”
云卿被他蹭的渾身發(fā)癢,看了一眼屋外,確認(rèn)沒人看到他這一幕,趕緊將門關(guān)上,推了推賴在身上的大男人,“別鬧了,快點(diǎn)告訴我,那張紙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懷中的身軀帶著不可思議的柔軟,御鳳檀哪里舍得放開,一雙狹眸亮晶晶的,嘟囔道:“七天了,你都七天沒有給我抱一下了,再多抱抱�!�
云卿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拍拍他的背,“抱就抱吧,你得告訴我,那個秘密是什么,我等了這么久了,要是你騙我,就小心……”
“不騙你,我怎么舍得騙你呢!”御鳳檀終于抬起頭來,拉著云卿坐到了桌子前,順便將她放到自己的腿上,才從衣襟內(nèi)掏出兩卷東西出來,一卷是稍許短一些,一卷長一些。
他將長些的解開,慢慢的鋪展在桌上,卻是一副揚(yáng)州府及附近區(qū)域的地圖,而那一卷短的,就是云卿外祖父謝書盛遺物里那劃了許多奇怪的紙張,御鳳檀額外復(fù)制了一份一模一樣的帶在身上,有時間便會拿來一看。
云卿看著他這樣擺出兩樣?xùn)|西,忽然腦子里靈光一現(xiàn),立即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只看御鳳檀將那張紙重疊在地圖上的一個位置,然后慢慢的移動,最后停在了一處,“你來看看�!�
白紙是用的輕透的紙張,放在地圖上的時候,隱約可以看到下面的字跡和山峰走向,標(biāo)注等數(shù)字,文字,而此時落在云卿眼底的便是那與白紙完全重合的一處,那些本來看起來雜亂無章的線條,與下面地圖上的走勢,詭異的重合在一起,連那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細(xì)細(xì)起伏,彎彎曲曲的線條,都變成了地圖上一條條道路的,一重重山脈的走向。
云卿轉(zhuǎn)過頭望向御鳳檀眨了眨眼睛,御鳳檀非�?隙ǖ狞c(diǎn)頭,“沒錯,外祖父留下的,是一副地圖�!彼f著,如玉的手指點(diǎn)在了紙上的一點(diǎn),“你看,這個地方,明明是地圖的中央位置,但是他卻沒有將這樣重要的地方線條畫出來,這里必然有古怪�!�
云卿身子向前,將白紙移開,湊到地圖上去,看向那一處空白點(diǎn),正是揚(yáng)州府臨邊的青州府一個縣城——蕪水縣。
鳳目微微的一瞇,難道這里就是藏著四皇子要找物品的地方嗎?那個讓她沈府被抄的原因,全部都藏在這里?
看著云卿漸漸幽深的眸子,御鳳檀敏銳的察覺到她氣息的變化,他輕輕的晃動了一下手臂,聲音關(guān)切地問道:“這里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嗎?”
云卿的視線依舊落在那一點(diǎn),整個人恍惚飄渺,輕聲地道:“是啊,有非常重要的東西,若是不重要,外祖父又何必如此費(fèi)盡心力將它藏得這樣隱蔽呢?”
這句話說的奇怪,可御鳳檀眸子里掠過一道驚疑,他聽父王說,那樣?xùn)|西很有可能在沈家,可是一直都找不到,難道這圖紙里所指的東西,便是那塊玉片?
可是云卿又如何知道有這樣?xùn)|西的呢?他還是父王說了之后,才知道的,云卿出生于揚(yáng)州,哪里有人會告訴她那個東西,還是說謝書盛一直都有留下關(guān)于這樣?xùn)|西的消息,只不過他告訴的是外孫女,而不是女兒?
若是尋到了這樣?xùn)|西,他到時候肯定要告訴父王的,可東西是沈家的,以前以為沈家沒有人知道,如今曉得云卿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他還是將事情與她說了,反正如今云卿已經(jīng)是他的妻子,以她謹(jǐn)慎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
御鳳檀在心中斟酌了半天,最后借著云卿還在看地圖的時候,緩緩地道:“卿卿,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云卿還在想著那地圖上的事兒,不知道那樣物品究竟是什么,在心里默默的分析著,聽到御鳳檀的話,點(diǎn)頭便應(yīng)道:“你說�!�
“七年前,父王告訴我一件事,當(dāng)年元后去世的時候,曾經(jīng)留下了一樣?xùn)|西,那樣?xùn)|西事關(guān)重大,關(guān)系著現(xiàn)在皇子一代的儲位之爭。但是元后去世之后,那樣?xùn)|西便消失不見,怎么找也找不到�!�
“父王根據(jù)當(dāng)年所知,查出最后見過元后的人,以及和元后關(guān)系匪淺之人,猜測物品應(yīng)該是留在了這些人手中。其中有一家便是沈家,當(dāng)年謝大名儒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外祖母,正是元后的閨秀之一�!�
御鳳檀輕緩地說著,聲音不大不小,只夠坐在他身上的云卿聽到,聲音如同流水一般泄下,卻帶著驚濤的力度,將云卿的神思一下子拉了過來,猛地轉(zhuǎn)頭望著御鳳檀,眼神里流露出復(fù)雜的神色,盯著他那樣俊美無雙的面容,“你們要找的到底是什么?”
“你們?你也知道還有人在找這樣?xùn)|西嗎?”御鳳檀敏感的捕捉到了這個字眼。
御鳳檀說出這番話,是出于云卿意料之外的,一直以來,她都知道至少有兩批人在尋找那個東西,但是始終她只知道四皇子,而另外一批人是誰,一直都處于霧中。眼下聽到他這么說,很明顯,那批人便是御鳳檀派出的。
以御鳳檀的本事,發(fā)現(xiàn)不了,也是很正常的事。她并沒有心情去責(zé)怪他,關(guān)系到儲位之爭的東西,絕對不是隨意可以與人透露的,想必瑾王當(dāng)初除了御鳳檀,也沒有和其他任何人透露過。
“我撞見過四皇子的人來府中。”早就想好了說辭的云卿沒有一絲兒阻礙的將話流利的說下去,“我不知道家里藏了什么東西,幼時曾聽外祖父與我說過,那時候年紀(jì)太小,不懂他在說什么,直到后來,四皇子到了府中,我才想起外祖父說過的話,他曾說過府里面有一樣?xùn)|西,十分的重要,若是我不能找到它,很有可能會給府中帶來殺身之禍。”
她說著,鳳目望著御鳳檀,里面散發(fā)出淡淡的睿智光芒,“你也在找這樣?xùn)|西,它是不是對于皇家很重要?”
能讓御鳳檀親自尋找的物品,絕對不簡單。
“嗯,父王說,那東在一塊玉片里,但是我到目前為止,不單單是在沈家,在其他家府里,也沒有發(fā)現(xiàn)哪塊玉片里面藏了東西。所以,我懷疑那玉片很有可能在這幅地圖所在的位置里�!庇P檀再次用手點(diǎn)了點(diǎn)地圖。
說完這番話,兩個人的心好似又近了一層,他們各自以為擁有的機(jī)密,都可以與對方共享,以后說話也不用再避諱這一點(diǎn),實在是覺得舒坦。
云卿莞爾,玉片,原來那東西就是玉片嗎?
“蕪水縣雖說不大,但是要找一塊玉片,只怕不那么簡單�!痹魄鋽Q眉望著那白紙,“這上面應(yīng)該還有別的提示。”
既然外祖父能畫出這幅地圖,定然不會想要人如瞎子摸魚,在蕪水縣翻個天翻地覆。
御鳳檀笑了一笑,在蕪水縣一處用食指關(guān)節(jié)叩了一下,“你外祖父留下的白紙上,沒有其他的提示了。因為蕪水縣三個字,就是提示�!�
云卿皺眉,“怎么說?”
御鳳檀摟著她的細(xì)腰,緩緩一笑,嘴角綻出一抹清冷又恬靜的弧度,“這件事,大概也只有皇族的人才會知道。元后是賈家的嫡女,世人只知道她美貌無雙,性格敦厚活潑,一直都養(yǎng)在賈家的府邸之中,直到十三歲之后,才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其實元后并不是養(yǎng)在深閨里不出,而是當(dāng)年在她出生的時候,有一個云游的僧人路過賈府,說此女乃鳳凰之身,必定有極致的尊貴,然而這種極致的尊貴,相對的在她身上也會有極致的災(zāi)難,是鳳凰之中的最為矛盾的黑鳳。”
“聽到這話的賈國公說是要將元后悄悄的處理,因為賈家本來就是大族,在先帝期間,是不輸于以往薛家的,賈家出過一名首輔,兩名次輔,兩名狀元,三名榜眼,五名將軍,七名尚書,榮華和尊貴已經(jīng)不缺,要的就是安寧。
然而老賈國公卻攔住了。因為元后出生后就會笑,老賈國公憐惜這個愛笑的孩子,便請人將她送到了當(dāng)時蕪水縣有名的庵堂靜心庵里去帶大,希望庵堂里的佛氣能夠化解她所帶來的災(zāi)難。對外便稱她在深閨不出。”
大家閨秀十幾年不出現(xiàn)在人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越是矜貴家族的大小姐,不到一定的歲數(shù),是不會頻頻露面的。
未曾想到元后原來有這么一段故事,云卿點(diǎn)頭,“所以你看到蕪水縣,就知道,那樣?xùn)|西要去找,便是在靜心庵么?”
“嗯,因為元后身份尊貴,雖然靜心庵沒有對外公開她曾居住在那,但是靜心庵里一直都將元后曾經(jīng)居住過的小院子打掃干凈,供奉在那里。一個蕪水縣太大,一個小院子,不過半天的時間,連老鼠窩都能找出來了。”御鳳檀說完,語氣又漸漸變得輕松。
云卿倒是沒想到,原來自家的那個東西是元后所藏的一塊玉片,也不知道玉片里面究竟有什么好東西,是藏寶圖,還是軍符,再大的玉片,里面也藏不了寶劍。不知道當(dāng)年元后和外祖母是如何友情深厚,才能將如此重要的東西托付給她,大概,就像自己和雪瑩一樣了。
想到能解開這個秘密,云卿心內(nèi)就有一些迫切,畢竟這個東西困擾了她這么久,終于可以好好的破開,實在是有些著急。
她想了想,“你說的這些事,四皇子也應(yīng)該知道吧?”
“應(yīng)該知道,薛皇后當(dāng)初也是正妃待選人,對于元后的一切,是相當(dāng)了解的,否則四皇子一個晚輩如何知道那時候的秘辛?”
“那他沒有想過東西會藏在蕪水嗎?”圖紙解開了來,云卿的心情也輕松了一些,摟著御鳳檀的手臂問道。
御鳳檀搖頭,“莫說他,只怕我也想不到。畢竟元后十三歲之后就再也沒有回那庵子,而這塊玉片,據(jù)說是嫁給陛下之后,才有的東西。我想,而且我們都只會想到,把東在自己的地方,而你外祖父,卻將東西又重新放回了主人曾經(jīng)呆過的地界,這證明了他的逆向思維很強(qiáng)大�!�
“那當(dāng)然,外祖父很聰明呢�!痹魄湟恍Γ谒挠∠罄�,外祖父是很親切的,“不過,那玉片里究竟是什么東西,怎么四皇子也會想要?”
御鳳檀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只要找到了玉片,你就知道了�!�
“那我們什么時候動身去蕪水?”這樣的東西,她不敢交給其他人,就算是御鳳檀的暗衛(wèi)她也不放心,關(guān)系到她全府上下百條人命的事情,不得不慎重。而且這樣?xùn)|西,也是保全沈府的必須品。
看出她的擔(dān)心,御鳳檀將她抱在懷中,蹭了蹭發(fā)絲,聲音柔和,“再過幾日,我?guī)愠鋈��!?br />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多,云卿也明白。誰知道這里有沒有其他人的眼線,萬一四皇子也派了人在,讓人跟著去,豈不是替他人做了嫁衣,還是謹(jǐn)慎一點(diǎn)為好,“希望這次能順順利利的解開這個謎題�!�
隨著時間的消逝,災(zāi)區(qū)的情況已經(jīng)緩解了許多,經(jīng)過耿沉淵和戶部的操作,這一次百姓的力量得到了充分的體驗,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從各個地方已經(jīng)籌集了九萬兩的白銀,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百姓衣物,食物的捐贈,附近州府里也派出了不少人來支援揚(yáng)州府災(zāi)區(qū)的救援,本來一次大的災(zāi)難,在人心的關(guān)注下,慢慢地變得不那么痛苦了。
而御鳳檀便趁著這個時候,找了個理由帶著云卿往蕪水縣而去,他們不是直奔青州,在中間還換了兩個地點(diǎn),最后才改道朝著蕪水縣去。
看多了凌安縣的情形,到了蕪水縣這個青山綠水的小縣城,也覺得格外的干凈整潔,一路楊柳紛飛,鮮花盛放,薄云籠罩枝頭,像是抹了一層粉霧,若不是這次出行有著明確的目的,云卿倒是愿意和御鳳檀在這里呆上兩日。
到了靜心庵的時候,它本來就是一家不大的庵子,當(dāng)年因為有一個出名的師太才在江南一帶有所名氣。如今這里已經(jīng)不如前朝那般的香火旺盛,只有一個老態(tài)龍鐘的尼姑還守在這里,眼睛也不大好,耳朵也不好使,以為云卿和御鳳檀是來觀光旅游的,任他們自己進(jìn)去看,自己就進(jìn)到屋子里去了。
御鳳檀也不跟她客氣,找到了當(dāng)初元后住的小院子,喚了手下的一幫暗衛(wèi),就開始找了起來。暗衛(wèi)們做事都是利落干脆,每個人負(fù)責(zé)一塊區(qū)域,他們的手腳快,動作輕,將復(fù)雜區(qū)域的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屋子里的地板上,墻壁上,院子里的土里,樹上,樹干都進(jìn)行地毯式的搜索。
而御鳳檀則讓人搬了兩把椅子,兩個小茶幾,坐在另外的小坪上,樂悠悠的曬起了太陽,還端上幾盤素點(diǎn)心,讓云卿吃來防餓。
不到兩個時辰,效率奇高的暗衛(wèi)就捧來了一個外表看起來沒有任何特殊,四四方方,大概手掌大小的盒子過來了。
云卿接過那個盒子,在手中左右看了一番,便想要打開它,誰知道開了幾次,那盒子就像是長在了一起,怎么也打不開,而盒子那有一個小口,像是用來插入鑰匙或者什么東西的。她抬眸望著御鳳檀道:“你看看,這盒子打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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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jié)局之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