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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概是因他這呆呆的性子,久而久之大家便都叫他是傻子,她記得有一陣兒小孩子們似是拿他取樂兒,有事沒事就指著他的鼻子奚落一番,又好像怕得傻氣會傳染似的開始疏遠他,再不給他棗子吃了。

    “大傻子,尿褲子”這樣的話,就是那時候大家編出來取笑他的,她也  對他喊過。其實想來那個年紀的孩子哪個沒尿過褲子的?她也尿過,只沒人敢笑話她,她會揮著拳頭打回去。而長生卻啥也不說,只憋得滿臉通紅,扭頭跑開,有很多次她都看見他一個人藏到這空蕩蕩的廢宅里蹲在墻角委屈發(fā)呆,看著怪可憐的,可她從沒理過,她不想被人當(dāng)做是傻子長生的朋友。那時的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給他做了媳婦兒。

    荷花站在廢宅門口望著蹲在角落里的長生,為年幼無知時無意的傷害而感到后悔自責(zé)。她站在原地蹙眉想了想,沒有去打擾長生,悄聲走開了。

    是夜,睡夢中的荷花被尿憋醒,睡前她特意喝了三大碗水,這會兒起了反應(yīng)。雖然已定好心思,可真要做起來還是別扭得很,想著其實去水缸舀一瓢水大概也能湊合,可想了想,又怕被識破。她歪頭看了看長生,一閉眼一咬牙,心道豁出去了,就當(dāng)為小時候的不懂事做補償了。

    腿間股股熱流,自五歲后,荷花第一次尿炕了。

    完事后,荷花坐了起來,看長生睡得熟,便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音,掀被子,摔枕頭,最后干脆把燈點亮了。

    長生這兩日睡得輕,被荷花這么一折騰自然是醒了,迷迷瞪瞪的睜眼去看,待適應(yīng)了屋中的光線,一眼便看到了被荷花故意晾出來的那一大片。

    他初時有些發(fā)怔,隨即眼睛忽的瞪大了,吃驚的望著那濕呼呼的一片。

    確認長生看明白了,荷花便故意做出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瞪著眼罵道:“看什么看!做惡夢尿炕有啥稀罕的!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長生從那尿濕的褥子上收回目光,迅速瞥了荷花一眼,好像真怕被挖了眼珠子似是把被子一蒙,鉆了進去。

    荷花見長生真就聽話的窩在被窩兒里不出來,不禁有些犯嘀咕,心道不知這招管不管用,若搞了半天不管用自己的犧牲可大了,還白白污了這么好的褥子,這褥子面兒可是她的陪嫁呢。

    只說長生蒙在被子,眼睛卻是瞪得大大的,仍為自己剛剛看到的情況吃驚不已。

    荷花尿炕了……不是只我會尿褲子,荷花也尿炕了,還是好大的一片……他把被子掀開,偷偷瞄過去……嗯,真的是好大的一片啊……

    他心里正偷偷感慨,忽地眼前一黑,被什么東西打在了臉上,就聽荷花尖叫大罵:“臭流氓,看啥看!縮回去!”

    長生嚇了一跳,趕緊又乖乖的縮了回去。

    原是荷花正在換褲子,才把尿濕的臟褲子脫下來,正光溜溜的晾著屁股,一抬眼便見長生賊兒似的往她這兒偷瞄,她臉上一臊,隨手便把臟褲子仍在長生的臉上,心里還不住嘀咕,什么傻  子,偷看人換褲子的臭流氓,這次可虧大啦!

    荷花迅速的穿上褲子,又把臟褥子扯到一邊兒,換了條干凈的鋪上,待全搞妥了,見長生仍聽話的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便把他的被子一扯,瞪著他道:“告訴你啊,這事兒誰也不許說,奶奶也不許告訴�!�

    長生望著荷花,有些委屈的道:“你說了,我尿褲子的事,你告訴奶奶了�!�

    荷花愣了一下,有些無理取鬧的大聲道:“男的和女的不一樣!你是男的尿褲子沒什么大不了的,我是女的�。∧蚩粫恍υ捤赖�!讓你不許說你就不許說!”

    長生想了想,又有所了悟似的點了點頭。

    荷花放心的把燈滅了,剛摸著黑躺下,便聽長生愣愣的開了口,只道:“睡前不能多喝水,晚上會想尿尿�!�

    荷花覺得有些莫名,嗯了一聲沒多言語。

    安靜了一會兒,長生又歪過頭,語重心長的叮囑道:“夢到去茅廁也不能脫褲子,要不會尿炕的�!蹦锹曇舴置魉苽前輩在給后背傳授經(jīng)驗。

    荷花無聲的轉(zhuǎn)過頭,借著窗外灑進的月光,她看到長生的雙眸中滿是真誠,她忽然很想笑,只拼命捏著自己大腿根兒,配合他做出了受教的模樣,認真地回道:“知道了。”

    長生終于恢復(fù)了原樣,不再拼命地跑茅廁,也照常吃粥喝水了。四奶奶隱約覺得是荷花做了什么,卻也沒問。她感到欣慰,不論這丫頭用了怎樣的法子,能降得住長生就讓她放心了。

    荷花也為長生恢復(fù)原樣而感到開心,同時也因自己的小手段成功而偷偷的得意,只是偶爾會有些無奈,因那之后,長生總會在夜里她睡得正香的時候悄悄趴到她耳邊,好心的提醒:“荷花,起來尿尿了……”

    第十二章

    秋去冬來,因一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莊稼收成好,村子里家家戶戶都屯足了糧食準備過個富足年。因把地給了荷花家做聘禮,長生家卻顯得有些捉襟見肘,好在四奶奶持家有道,這么多年還有積攢下來的舊糧,過個冬不成問題。

    四奶奶說要趕在下雪之前把山上那片荒地收拾出來,這樣明年開春能趕上播種,雖說頭兩年必定沒什么收成,不過那地養(yǎng)個三年五載的也就肥了。為此長生和荷花每日幾乎是在山上干到天黑才回家。

    立冬的時候,大寶扛了一大袋子糧食給長生家送來,說是荷花娘心疼荷花給她的。荷花知道,依她娘的性子是絕不敢背著她爹偷給她送這么一大袋糧食,必也是經(jīng)過她爹的默許。想來她爹心里也是明鏡兒似的,她嫁進霍家的時候已是夏末秋初,那半畝地的糧食都是長生一個汗珠子一個汗珠子種下的,縱是交了稅,賣了錢,還欠人的舊帳,還能剩下不少的屯糧,要不然她爹那從不吃虧的人,哪兒能這么大方白給了這么一大袋子糧食。不過話雖這么說,但荷花心里還是愿意相信她爹是因為心疼她。

    陳寡婦那事兒鬧開之后,荷花偷偷問了她娘,她娘話里話外這個解恨,咬著牙把陳寡婦從頭到腳罵了一遍,又說她爹大概是覺得沒臉,頭幾日見什么什么不順,有事兒沒事兒就要尋個由頭罵人,后來慢慢火氣下來,如今倒是踏實得很,雖脾氣還是那個暴脾氣,可再沒往那女人屋里去過。

    荷花聞言松了口氣,她娘又一臉神秘的問她:“親娘兒倆沒有隔肚子的話,你只跟娘說說,那火可是你放的不是?”

    荷花煞有介事的道:“我倒想是我放的呢,這要是我,我哪兒能那么便宜只燒個柴火垛,我非點了她的房子!再把門兒一鎖,燒死那女人,看她還怎么勾搭人!”

    荷花娘念了聲阿彌陀佛,拉著她的手道:“可別這么說,那女人是活該遭雷劈,可若是為了她攪了你的安生日子,你還讓娘活不活了?那女人自有天收拾,你千萬別惹出事兒來�!�

    荷花就知她娘是怕她生事,便道:“您放心,為那女人我值得嗎?她狐貍精似的到處勾搭爺們兒,不定多少女人恨著她,用不著咱們臟手,這回不定就是她把哪個女人惹急了故意整的她。”

    荷花娘道:“是了,我聽你三嬸子說了,說是那晚她們推門進去的時候那門上別著木棍子呢,可不是有人故意弄的?我聽著風(fēng)言風(fēng)語竟有說是你的,說得我心里也含糊了。”

    荷花又安慰了她娘幾句,只說沒有的事,讓她娘把心放肚子里,踏踏實實過日子。

    荷花哄得了她娘信她,可村里人卻都認準了是她。卻也是,她才與陳寡婦打了架12、第十二章

    ,不出兩日人家就著了火,門上還別著個木棍子,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有人故意縱火揭穿那陳寡婦的丑事。雖說陳寡婦出了事兒,好多人拍手稱快,但一想著荷花真能干出半夜里跑人家放火這種事兒,村里人又都對她生了戒心,原還總跟她笑嘻嘻的打招呼的女人們,漸漸地都開始遠著她,好想她是個專愛放火燒房子的,不能招惹。

    對此荷花是頗多無奈,被人冷落的滋味兒到底不好受,她也只得安慰自己說讓人這么怕著她總比當(dāng)日那樣背地里笑話她好些。

    再說那陳寡婦如今徹底臭了名聲,那晚之后馮瘸子就不見了人影,大概是像他從前一樣又跑去別的村子了。陳寡婦一個女人家卻是沒出躲藏,灰頭土臉的一連多少日子不敢出門。

    墻倒眾人推,事出沒兩日荷花便見了陳寡婦家的大門上被人潑了好多屎尿,臭氣熏天,讓人打她門前一過就熏得想吐。沒過多久,她家養(yǎng)的幾只老母雞又不知被誰拔了毛,光禿禿的在院子里轉(zhuǎn)悠,頗為諷刺,至于明里暗里的辱罵白眼兒就更別提了。

    大概是被逼上了絕路,陳寡婦窩囊了半個多月,終于受不住豁開了臉面,站在自家大門口掐著腰的罵街,那話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說什么大半個村子的男人都在她褲襠底下爬過,給她舔腳丫子端尿盆兒那是他們樂意伺候!沒本事管著自己老爺們兒,倒上我門口兒來撒野!但凡有個女人在她眼前過,她便一通嘲諷,又說跟人家男人睡過多少次,每次都是怎樣怎樣的光景。這樣一來,哪個女人還敢靠近她,又氣又恨又怕,這陳寡婦家到底沒再有人去搗亂了。

    之后陳寡婦更是徹底破罐子破摔,也不再裝個貞潔烈女的模樣,每日里捯飭得花枝招展?jié)M處溜達,恨不得見個男人就拋媚眼兒。荷花覺得她娘說得真是不錯,男人還真是一個個的軟骨頭,就這么個臭大街的貨色,還真有人不嫌臟的往她屋里去。有好幾次荷花還見了外村的陌生男人,用她娘的話說,她這是敞開門干上婊子了。村里的幾個老人捶胸頓足,只罵村里流年不利出了這么個傷風(fēng)敗俗的,若往前倒退幾十年,她這樣的浸十回豬籠都不夠看。

    荷花雖也覺得跟這么個女人住在一個村子里惡心得很,可知她爹再沒跟那女人有瓜葛便也放了心,只要不來招惹她,人家愛怎么個活法是她自己的事,不與她相干。

    只荷花想與那女人河水不犯井水,可那女人卻總是陰魂不散似的。這一日中午,荷花如常提了籃子上山送飯,經(jīng)過一處人少的小道,見一男一女遠遠地站在墻根兒底下說話,那女的穿了一身紅底兒碎花衣裳,顯眼得很,只一瞥荷花便認出是那陳寡婦,她想這  女人不定又在哪兒勾搭的爺們兒,才要裝作沒看見走開,眼神兒一瞥卻見那男人的背影眼熟,定睛一看,驚得她沒厥過去,那男的哪是什么不正經(jīng)的爺們兒,可不是大寶嗎!

    荷花這心口一下子懸了起來,腦袋瓜子直冒火,怒氣沖沖的吼了一嗓子:“大寶!”

    大寶和陳寡婦正說話,被這么一吼都嚇了一跳,待轉(zhuǎn)頭見了荷花,大寶是一臉驚恐,只跟做賊被人抓著一樣嚇得連姐都不會喊了,而陳寡婦驚訝過后則一臉的不屑,眼神中帶著明顯的敵意。

    荷花瞪著眼走過去,陳寡婦嘴一撇,故意沖大寶拋了個媚眼兒扭搭搭的從荷花身邊兒走過離開了。

    大寶白著臉磕磕巴巴的道:“姐……你……你咋在這兒呢……”

    “呸!”荷花狠狠啐了一口,“別叫我姐!我沒你這么混蛋的弟弟!好的不學(xué),學(xué)上這下作事兒了!那女的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正經(jīng)的躲還躲不及呢,你倒往她跟前兒湊!虧得咱爹娘把你當(dāng)個眼珠子那么護著!你竟往歪路上走!我!我……”荷花四下看了看,隨手撿了根棍子往大寶屁股上狠抽了一把,瞪眼罵道,“你說!你跟那女人什么時候勾搭上的!找她多少次了!��!我打死你這小兔崽子!省得將來氣死爹娘!”

    荷花越說越氣,根本不容大寶回話,抬手又是幾棍子。

    大寶嗷嗷的捂著屁股跳開,一邊揉一邊道:“沒!沒!真沒有!沒找過!沒找過!”

    荷花哪信他的話,肺都要氣炸了,不管打得著打不找,一棍子一棍子都使足了勁頭。

    大寶四下亂躲,討?zhàn)埖溃骸罢鏇]找過!她原跟我說話我都沒理,這也是頭一次搭理她!才說兩句你就來了……”

    荷花仍沒停手,只罵道:“小兔崽子!你倒是嫌我壞了你的好事是不是?就沖你起了這個心思我打死你也不冤!”

    大寶聽了這話站在那兒不跑了,搭拉著腦袋任憑荷花狠抽了他幾下。

    荷花打得直手疼,可還覺打得不夠狠,她疼大寶的心不比她爹娘少,可越是疼他,這會兒越是心恨,真是打死他的心都有了。可打完了見他垂頭喪氣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兒又覺得心疼,她這幾下手重,他屁股上肯定腫了老高。再想又覺得心苦,那女人原纏著她爹,害的她娘苦了這么多年,又背地里編排自己的流言,好不容易尋個機會撕了她的臉,這才多少日子啊,她弟弟又巴巴的貼上去,這回再要說恨那陳寡婦都提不起氣,只恨大寶不長進,連帶著也怨她爹當(dāng)日上趕著跟那女人勾搭。荷花越想越心酸,眼睛一紅不覺掉下淚來。

    大寶見荷花哭了,連忙道:“我錯了,姐,你別哭,我真沒想怎么著……我不敢了  ,你要氣就再打我?guī)坠髯�,我就站在這兒讓你打……”

    荷花一抹眼淚,惱道:“我也不打你,橫豎你長大了,想干什么十頭牛都拉不回。頭先我聽娘說給你說了南村張大叔家的小秀兒,我還替你高興。人家多好的閨女啊,模樣兒俊性情也好,附近這幾個村子多少大小伙子盼著娶她呢!最后便宜了你這小混蛋!你還不長臉,偏生要跟那種婊子往一塊兒走!你就作吧,明兒我就去秀兒家,跟她爹說千萬別把閨女嫁給你,平白推了閨女入火坑,趁早另尋人家,省得將來受氣!”

    大寶一聽一下子急了,扯著荷花的胳膊求道:“千萬別,求你了姐,你千萬別去……我真沒想跟那女人怎樣……我喜歡秀兒,我想娶她做媳婦兒……你別說,求你了,求你了……”

    荷花啐道:“虧得你好意思說喜歡她,你就是這么喜歡她的?明年秋天成親,眼瞅著一年都不到,你還跟那女人勾勾搭搭,還敢說喜歡人家姑娘,你也不怕老天爺劈個響雷打在你腮幫子上戳個大窟窿!”

    大寶見荷花咬牙切齒一副惱恨的模樣,只怕她真要去張家說去,急得要命,憋了半天到底說了實話,紅著臉悶聲道:“不是……就是因為要成親了……我喜歡秀兒……我就是……就是想學(xué)學(xué)……那事兒……我怕到時候不會她笑話我……”

    荷花初還沒聽明白,待明白過來也鬧了個大紅臉,好在大寶羞臊得低著頭也沒看見。

    荷花看著大寶這模樣也不只是該氣他還是該笑他,一揚眉道:“哦,敢情你這倒是疼媳婦兒呢?好啊,回頭我跟秀兒說去,問她樂不樂意你跟那女人學(xué)這本事,她要說樂意沒問題,我二話不說全憑你的!”

    大寶也顧不得臊,急忙求道:“別!千萬別!她要知道再不理我了!”

    荷花瞪眼道:“你這也知道不對是不是?知道不對你還干!你這是找罵找打!縱是秀兒知道退了這門親事也是你活該自找的!”

    大寶耷拉著腦袋,道:“我知道了……我錯了……我是一時腦袋進了大糞,我昏了頭了,我傻了瘋了!我再不敢胡想亂來了……”

    荷花見他真是知錯,便松了口氣,卻仍不能徹底放心的問道:“你跟我說句實話,你當(dāng)真是才找的她?以前沒做過什么?”

    大寶起誓道:“我敢對著咱家祖墳發(fā)誓!以前絕沒有!要有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讓我斷子絕孫一輩子討不著媳婦兒!讓我……讓我死了也入不得咱李家祖墳!”

    “得得!”荷花忙打斷道,“沒有就好,說什么死的活的,你死了咱爹媽靠誰去?知道錯了就得,往后再不許起這歪心!”

    大寶又千般保證自己絕對是一時  腦熱,再不敢想了。然荷花想著她娘跟她說的男人全是軟骨頭的話,終歸不能對大寶放心,只怕他這會兒說得好,一轉(zhuǎn)臉兒不定又怎么想了。她想了想,到底還是把她爹和陳寡婦那段往事說了出來。她知大寶打心眼兒里佩服她爹,原不想跟他說這些事兒,可如今看這樣子卻是不說不成,只這樣才能徹底斷了大寶這心思。不過她說的時候也是有所保留,只說這陳寡婦如何犯賤三番五次纏著勾引她爹,又說了她娘如何受這陳寡婦的欺負,還說陳寡婦看不過他們一家子過得舒坦,編了她的留言四處散播。

    大寶是個孝順的,又跟荷花感情好,一聽這些哪兒還站得住,立時跳了腳,罵咧咧的就要回家抄菜刀上門砍人。

    荷花一把抓了他道:“干啥?你砍死了她好去賠命?你還讓咱爹娘活不活了?可不正中了那女人的意了?”

    大寶雖是站住了,可臉上仍是一陣紅一陣白的氣不順。荷花又道:“你要是真孝順爹娘,真疼我這個姐姐,就甭搭理那女人,明年把秀兒娶進門兒再給爹娘生個大胖孫子,咱們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這才真真把那女人給氣死!我還告訴你,那女人是個下作無恥的,必看不得咱們過好日子,弄不好還要來勾搭你給爹娘添堵,你可不能隨了她的心愿,給自家人找氣!”

    大寶瞪眼道:“姐你說什么呢!原我不知到這事兒一時腦袋進屎犯了糊涂,如今全知道了,我再要有那心思就真不是人了!別說你拿棍子抽我!我自己就先扎河溝子里淹死去!”

    荷花這回才是徹底放心,又軟語道:“那就好,你如今也大了,都該成家立室的人了也懂分寸,姐信你,咱家都指著你呢,好好的給咱爹娘爭氣,姐也跟著長臉�!�

    大寶拍著胸脯子保證:“放心吧姐,往后全有我,誰敢欺負到咱家頭上來,我打不死他!”

    荷花瞪了他一眼,笑道:“得了,說說還來勁了,趕緊家去吧,我還得上山給你姐夫送飯去,不跟你這兒臭貧了�!闭f完拍了他一下,提了籃子往村后走。

    一提給長生送飯的事兒,大寶倒是想到什么,緊著叫住荷花道:“對了,那女人的事兒姐夫知道嗎?”

    荷花回頭道:“怎么?”

    大寶好心提醒道:“回你也跟姐夫說說這事兒,那女人不是個省油的燈,萬一真存了歹心定要跟咱家過不去,可不得使壞嗎?她勾搭我和爹不成,保不齊去勾搭姐夫。我看姐夫傻呵呵那樣兒沒準就真上了她的當(dāng)了,你好歹跟他說說,防著點兒�!�

    荷花道:“胡說啥呢,別沒大沒小的,什么“傻呵呵”,那是你姐夫,也是你隨便說的?”

    大寶道:“我不是好心提  醒你嗎,別回被人搶了相公都不知道……”說著又一撇嘴小聲嘟囔道,“再說了,他本來就傻呵呵的……多大的人了,連聲爹媽都不會叫,還不如小寶呢……”

    荷花瞪眼道:“我才沒打疼你是不是?還找打?!”

    “得得,不說了,不說了,你記著我的話就得,看著點兒姐夫,別讓他被那女人拐了�!闭f完便轉(zhuǎn)身跑了,又回頭沖荷花做鬼臉,“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說他一句連親弟弟都打……”

    荷花遠遠地沖他瞪眼揚了揚手,看他一拐沒了影便把手一揮,想了想又樂了。心道憑長生那傻勁兒,別說沒女人看上他,就是真有女人勾搭他,他也未必知道啥叫“勾搭”。

    荷花轉(zhuǎn)身出村去,邊走還邊想,頭些日子陳寡婦瘋子似地罵人,到處嚷嚷和村里男人睡覺的事兒,全村的女人一個個雖臉上沒顯,可心里哪個不忐忑的?都怕自家男人與那女人沾過手。唯她不會有這個擔(dān)憂,在這方面若說到自家男人,她倒是比別的女人都能挺直腰桿兒。

    荷花想著不禁搖頭嘆笑,也不知這算不算是嫁給長生的好處。她正這么想著,抬頭便見有人迎面走過來。荷花一怔,心道真是冤家路窄,這才多大功夫怎的又碰上這女人了!

    那陳寡婦也看見了荷花,不錯眼珠兒的盯著她直直的向她走了過來。荷花心道這女人保不齊要用大寶的事兒奚落她一番,心里做好準備罵回去。只那女人走過來卻忽地沖她一笑,幾分曖昧,幾分挑釁,甚還有幾分刻意做出來的得意,隨后一轉(zhuǎn)臉從她身邊蹭過去了。

    荷花有些發(fā)愣,再一想又覺不對,她平白跑這村后的小道干什么來了?這往前走就進山了,沒村也沒人,而那馮瘸子也早就沒了人影,不可能是來找他。

    難不成……讓大寶說中了,她還真憋著勾搭長生報復(fù)她的心思?

    本帖最后由

    jsls

    于

    2011-11-15

    00:03

    編輯

    這章太好笑了,特別是長生最后一句,"我虧了",越想越好笑。。。

    福寶特別擅長寫不太靈光的主角,上篇是憨女,這本是傻男

    第十三章

    荷花到山下的時候,長生正像往常一樣直挺挺的站在大樹底下,見她來了便小跑兩步趕過來接籃子。

    “才陳寡婦來過了?”荷花緊忙問道。

    “��?”長生歪了下腦袋,一臉的迷茫。

    荷花無奈,改口道:“剛才是不是來了個女的,穿碎花紅棉襖的女的�!�

    長生點頭道:“是,不認識�!�

    若換個人答這話,荷花非要氣得罵人了,一個村子住了二十來年,怎能認不得?!偏長生就認不出。荷花算了算,全村的人長生能認識叫出名字的大概超不過十個,她很奇怪他那個腦袋里到底裝了什么。

    “她跟你說話了?說了什么了?”荷花再問。

    這個問題把長生難住了,他皺著眉頭認真的回憶,剛剛那個女的在他旁邊嘰里呱啦說了好多話,可是他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跟他說,她哇啦哇啦說的那些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完全不記得……

    長生想了好久,隱約覺得那女人好像叫過他的名字,其他的如何也記不得了,他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慢悠悠的道:“不知道……”

    荷花道:“你跟我裝傻是不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奶奶每次問你一天都干啥了,你恨不得能把我一天說的話一字兒不差的背出來!你那腦袋瓜子正經(jīng)的不記,記這個最靈光,專會給我告狀!你怎能不知道不記得!快說!都跟你說什么了!”

    長生為難的道:“真的不記得了�!�

    他越是這么說,荷花越覺得他有意隱瞞似地,可看他一臉坦然無辜的模樣又不像是說謊……而且……他大概也不會說謊……

    荷花想了想,又道:“不記得說什么了,那做什么可記得吧?她有沒有拿眼神兒勾你?有沒有往你身上貼什么的?”

    長生想了想,默默地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褲襠。

    荷花一時沒明白,只見他這樣兒必是有什么事兒了,便道:“說話啊,她怎么你了?”

    長生仍是低著頭,喃喃道:“她摸我了�!�

    荷花一愣,待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一下反應(yīng)過來,噌的冒了火,瞪眼道:“她,她還真敢摸你褲襠了?下作貨怎的這么不要臉!”即又瞪著長生道:“那你就干站著給她摸��!”

    長生搖頭道:“沒有,不認識她,很討厭,我推她了�!�

    荷花大聲道:“光推哪兒行!再有下回你就給我抽她大嘴巴!往死里抽!聽到?jīng)]!”

    長生道:“奶奶說挨別人欺負的時候才能還手,她沒打我不是壞人,我不能打她�!�

    荷花氣道:“這還不算壞人怎么算壞人?非得照你褲襠上來一腳,把你踢殘廢了就算了?!你看哪個正經(jīng)女人摸男人褲襠的?!”

    長生愣了愣道:“奶奶就摸過啊�!�

    荷花一怔,在她想歪之前長生便接著道:“小時候奶奶給我洗澡、擦屁股時就摸到過,奶奶是好人�!�

    荷花道:“你誠心跟我打岔是不是?奶奶不算,再說了那是小時候,現(xiàn)在你不是也自己去茅廁自己洗澡了嗎?!小時候娘和奶奶可以摸,長大了就誰也不許摸了,往后但凡有別的女人往你那兒摸就全不是好東西!你只管大耳瓜子招呼著!”

    “哦�!遍L生很聽話的點了點頭,一手提著籃子,一手習(xí)慣性的拉了荷花的手往山上走,他一邊走一邊琢磨荷花的話,忽又開口問道:“那你呢?你算是別的女人嗎?你要摸我也打你嗎?”

    荷花扭頭望著長生,她覺得若不是他此刻一副認真好學(xué)的模樣,她完全可以把這話當(dāng)做是在調(diào)戲她,狠擰他一把,她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呸!誰要你褲襠!”扭回頭又有些別扭,想了想又有些臉紅的道,“我是你媳婦兒,自然不算別的女人。”

    “哦�!遍L生點頭,好像又長了學(xué)問似得嘟囔道,“那就是只有媳婦兒可以摸了。”

    荷花覺得這話題實在是尷尬,輕咳了一聲換了話題:“別瞎琢磨了,趕緊上山,吃完飯趕緊干活兒,天兒黑得早,別又干得太晚了�!�

    “你沒摸過�!遍L生完全不接荷花這話茬,只接著自己的思路道,“你是我媳婦兒,你沒摸過�!�

    荷花鬧了個大紅臉,沒應(yīng)聲,看也不看他的繼續(xù)往前走。

    長生又道:“你為什么不摸?”

    荷花側(cè)頭瞥了長生一眼,也不知該怎么跟長生說,其實他倆是夫妻了,也沒什么不能說的,況且她嫁給他就沒存別的心思,是想要踏踏實實跟他過一輩子,她知道兩人總不能永遠這么有名無實下去,到底還是要像尋常的夫妻一樣生養(yǎng)孩子,而且她也不小了,早到生娃娃的歲數(shù),她小妹妹頭年都生了孩子了……可這種事兒本不該是她一個女兒家給他講的,好像太不矜持了些……而且她也實在說不出口,只想著過一日算一日,終歸會有水到渠成的那天……

    長生等了一會兒見荷花依舊不搭理他,他也是會看人臉色的,見荷花悶不吭聲一副為難的模樣,不禁蹙了眉頭,問道:“你是不是不愿給我做媳婦兒?”

    荷花愣了一下,但聞長生有些生氣的望著她道:“我知道因為他們都說我是傻子,所以你不想給我做媳婦兒是不是?”

    荷花道:“你別聽他們胡說�!�

    長生拉著荷花站住,盯著她問道:“那你為什么不摸?你剛說只有媳婦兒能摸,你是我媳婦兒,但是你從來沒摸過,為什么?”

    荷花被長生盯得臊了,紅  著臉一甩手,有些惱羞成怒的嗆道:“尿尿的地方我摸他干啥!”

    ……

    長生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荷花甩開他走了,他愣愣的想了想,終于明白了,他有些受傷:荷花是嫌棄他臟……

    午飯時候,荷花把盛了小菜的碟子遞給長生,長生抬頭瞥了一眼沒接著,低著頭啃了口餅子,很委屈的喃喃道:“我很干凈。”

    荷花不知該說他什么好,只把碟子放他面前的地上。

    長生又瞥了荷花一眼,只似自言自語的悶著頭道:“我每天都擦身子,我還洗澡,我很干凈�!�

    荷花拿走他面前的碟子道:“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你不吃是不是?不吃不給你吃了,我自己吃!”

    長生一撇嘴,哼了一聲扭過身去。

    荷花覺得長生有時就像小孩子似的,他認定了她嫌她臟就開始跟她鬧別扭,一個下午沒理她。晚飯前他特意端臉盆跑到灶房從水缸里舀水,她初時沒理,他就嘩啦嘩啦弄出很大的響動,還假裝不小心把水灑在了外面,等她受不住問他要干嘛,他就一揚下巴道:“我洗手,吃飯前要洗手,我很愛干凈�!�

    晚飯后,長生又來端水,荷花假裝不在意問道:“頭先不是舀了一盆了嗎?”

    長生煞有介事的道:“那是飯前洗手的,已經(jīng)臟了,不能用�!闭f完便端了水回屋去,走前還留給了荷花一個“你不能理解我這種干凈人”的眼神。

    荷花愣了一下,終于憋不住的笑出聲來。

    只說荷花在灶房收拾,沒一會兒又聽見腳步聲,她無奈笑道:“這回又要干嘛?”只才一轉(zhuǎn)身,見門口站著的卻不是長生,而是周夫子。

    周夫子笑了笑,道:“我才叫了兩聲沒人應(yīng),見大門開著就自己進來了。”

    荷花尷尬的紅了臉,忙道:“許是我干活兒沒聽見,您別在這兒站著,趕緊屋里坐�!�

    周夫子道:“你奶奶在嗎?我有事找她。”

    荷花道:“在在,屋里呢。”說完便出了灶房,沖四奶奶的屋子喊道:“奶奶,周夫子來了。”

    屋里沒人應(yīng)聲,荷花陪著笑臉道:“您等等,我進去說�!�

    荷花進了四奶奶的屋子,她正坐在炕頭收拾東西,聽她進來也沒抬頭。

    荷花道:“奶奶,周夫子來了,說有事兒找您呢�!�

    四奶奶沒甚表情的道:“聽見了,讓他進來吧。”

    荷花應(yīng)了,忙把周夫子請進了屋子,自己又去灶房燒水,等著水開了,捏了點兒茶葉沏好,洗干凈杯子往四奶奶那屋端去,一掀外屋的棉簾子正聽周夫子在說話,只道:“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吧�!�

    四奶奶回了一句:“有什么  可看的,家里都沒人了”

    荷花愣了一下,沒敢進去。屋里的兩人許是聽見了動靜,都默契的閉了嘴不言語了。荷花忙進了里屋,給二人倒了茶便趕緊退了出去。剛剛不小心聽去的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很想站在門口偷聽,只到底沒敢,把茶盤子放回灶房就回屋了。

    時長生正坐在桌邊擺弄自己的花生,抬頭看了荷花一眼也沒理,繼續(xù)低著頭一個一個的比大小。他把兩顆差不多大小的花生舉起來,瞇起一只眼睛認真的比對,好半晌才分辨出哪個更大,按著順序在桌上擺好。

    荷花脫了鞋爬上炕,微微推開窗子往四奶奶那屋偷望過去,心里琢磨那兩句話是什么意思,怎么聽著他們倒像是一地方來的?四奶奶和周夫子都不是本村人,難不成他倆竟是老鄉(xiāng)?若這樣他們平日走得近些倒也在情理了。只是從沒聽人說過啊……

    荷花怔怔的想了想,一扭頭,神秘兮兮的沖長生揮手道:“長生,過來過來�!�

    長生抬眼望著荷話,道:“你想摸了是不是?”

    荷花一瞪眼:“摸你個死人頭!”

    長生一撇嘴復(fù)又低下頭碼花生。

    荷花道:“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奶奶是哪兒的人��?”

    長生也不抬頭,應(yīng)道:“知道啊�!�

    荷花往炕邊兒上湊了湊,欣喜地問道:“哪兒的人啊。”

    “咱家的人啊。”長生悶著頭理所當(dāng)然的答道。

    “我還不知是咱家的人?!”荷花沒好氣的道,“我是問奶奶從哪兒來的�!�

    “從咱家來啊�!遍L生心不在焉的隨口應(yīng)著。

    荷花問了半天什么也沒問出來,看長生那樣兒除了他那堆花生哪個大哪個小之外,他再沒上心的事兒了。她有些生悶氣,往后一靠,大聲道:“長生,給我個花生吃!”

    長生挪了挪椅子,背對著荷花,母雞護崽子似的把花生護在了自己面前。

    荷花理直氣壯地道:“我是你媳婦兒,奶奶說了要你疼媳婦兒!你媳婦兒要吃花生了你給不給?”

    長生悶著頭不吭聲,好半天方扭過頭翻著眼皮氣呼呼的睨著荷花,很不情愿地拿了一顆花生重重的撂在炕頭上。

    荷花美滋滋的拿了扔進嘴里。她其實不喜歡吃花生,但是從長生那兒要來的花生總覺得特別好吃,由是看他那副舍不得氣呼呼的模樣她就覺得很有趣,所以每次她從他那兒吃了癟,就要抬出奶奶說的“要疼媳婦兒”的話朝他要花生吃。

    荷花心情順了,挪道窗子邊兒上繼續(xù)往外望,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琢磨四奶奶和周夫子是同鄉(xiāng)的可能性。

    而長生則在一旁默默算計……第十一顆了……荷花給他做媳婦兒之后吃了他十一顆花生,娶她做媳婦兒奶奶給了他十顆花生,她到現(xiàn)在一共吃了十一顆,他吃虧了……

    第十四章

    關(guān)于四奶奶和周夫子是不是同鄉(xiāng)的事,荷花很快就尋得了結(jié)果,卻不是從哪兒探聽得什么,只因周夫子那小學(xué)堂暫且停了課,說是他要回鄉(xiāng)探親。

    荷花再想頭兩日聽到的那兩句對話,四奶奶和周夫子跑不脫是同鄉(xiāng)了。她感到很吃驚,村里三姑六婆最愛探聽瑣事八卦,竟然這么多年沒傳出一點兒的風(fēng)聲。

    因兩家走的近,她倒也從陳寡婦之流口中聽過二人的閑話,不過并沒人當(dāng)真,這些流言也從未成氣候。一是四奶奶向來少與人交往,傳閑話這種事兒,當(dāng)事人不管是怒是臊總得有個反應(yīng)才有樂趣,似四奶奶這種你說她十句她連看都懶得看你一眼的,很難勾起人們的興趣。二來是周夫子人緣好,他給人看病從來不收錢,村里人請他寫個書信喜聯(lián)什么的他也不要報酬,又是個脾氣極好待人溫和的人,是以也沒有人以怨報德的說他的不是。

    荷花忽然知道了這個“秘密”卻也不及多想,只因四奶奶忽地病倒了。

    卻是一日清晨荷花做得了早飯,去四奶奶屋里叫她,一進屋便見她躺在地上。荷花嚇了一跳,忙上前扶,四奶奶人倒是清醒的,只是臉色白得不像話。荷花緊忙叫來長生把四奶奶抱到炕上躺著。

    荷花想立時去請周夫子過來看病,四奶奶卻一把抓了她的胳膊攔了,說是因才入冬,她一時大意受了涼身子虛,歇一歇自己熬點藥喝了就好。荷花不懂醫(yī)不通藥,可長這么大也是生過病的,看四奶奶這樣子如何也不似受寒。

    長生卻沒這么多心思,奶奶說是受了涼那就一定是受了涼,他趕緊著把炕上的被子全扯開,一條一條蓋在四奶奶身上,把她捂了個嚴嚴實實。四奶奶有氣無力的笑了笑,無奈中帶著幾分欣慰,只道:“這樣不把我熱死也得壓死。”

    長生緊忙拿走一條被子,望著四奶奶緊張的道:“這樣呢?”

    四奶奶搖頭,長生便又拿走一條,四奶奶再搖頭,他再拿一條,直到四奶奶點頭,他才放了心,又張羅給四奶奶敷手巾臥雞蛋,被四奶奶回絕之后便搬了把椅子放在炕邊兒上坐著。

    荷花按四奶奶的吩咐去她盛藥的柜子里撿了點兒草藥,熬好了伺候她喝完,跟長生說別在屋里打擾奶奶休息,長生不理,執(zhí)意在旁邊守著,荷花也便依著他。待她出屋去心里總卻覺得不安,四奶□天晚上還好好的,若真只是受了涼,這病也不能來得這么急啊。她左思右想不放心,想著周夫子過兩日就回鄉(xiāng)了,還是趁著他在時先給瞧瞧,免得到時候無處尋醫(yī)。

    只說荷花到周夫子家請人的時候,周夫子正在收拾東西,聽說四奶奶病倒了,一下變了臉色,緊忙跟著去了霍家。

    四奶奶見周夫子來,不免嗔怪了荷花幾句,荷花低著頭吐了吐舌頭。

    周夫子道:“荷花是孝順的,也是為了你身子好�!�

    四奶奶道:“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不過是小病痛,我已喝了藥了,不用你�!�

    周夫子沒接話茬,只讓四奶奶伸出腕子摸脈,四奶奶卻執(zhí)意不理,氣氛就這么莫名僵住了。

    荷花覺得四奶奶有些無理取鬧,即便是她多事請了大夫,可人家周夫子既然來了,給摸摸脈也好,何必給人家臉子看。只她看四奶奶和周夫子的神情光景,好像另有隱情似的,又想他二人這么多年一直有意無意的瞞著同鄉(xiāng)的身份,或是有什么不為外人道的恩怨,如此她也不好多說什么,只以家里水缸沒水了,讓他出去挑水給四奶奶和周夫子沏茶為由,把長生哄了出去。

    荷花假裝收拾東西在灶房里躲了一會兒,到底禁不住好奇躡手躡腳的蹭到四奶奶房門口偷聽。半晌屋里也沒個動靜,荷花有些心虛忐忑,四奶奶是個精明人,被她知道了自己偷聽必有她好受的。只她才要悄聲離開,便聽屋里有哀嘆之聲,緊接著便是周夫子的聲音:“你到底是恨著我……”

    荷花聽了一驚,心想果真是有恩怨啊,不及她多想,便聽奶奶回道:“什么恨不恨的,往事不提,我早忘了……”

    “若真是忘了,做什么你得了這個病也不告訴我?這病你定是早就知道了,若早兩年咱們回去請我祖父醫(yī)治怎能拖成你現(xiàn)在這樣?”周夫子的聲音明顯有些激動,“你就是還恨著我,你是故意拖著這病,壞了自己的身子讓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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