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拓跋驍怔了下,抬起眼皮,“竟是這樣?”
“嗯�!苯獜墨娔樕徍土诵�?,又?認真給他科普了幾點?壞處。
拓跋驍思索了下,她本身就柔弱,若是這樣會引起病癥,那……
“行吧,我不弄你了�!蓖匕向�?shù)吐曊f,語氣失落得像一只沒吃到肉的?大狗。
先前親了她一會兒,身體里的?火已經?被挑了起來?,現(xiàn)在弄得不上不下的?實在難受,他長?臂一伸把她撈到懷里緊緊摟著。
姜從珚能清晰感覺到他力道有多大,身體繃得有多緊,勒得她都有點?難受了,但她卻沒動,任由男人?箍著。
結果他不僅摟著,還?老用臉蹭她,呼吸越來?越沉。
“……你安分?點?吧�!�
“我難受�!�
“那你自己睡去。”
拓跋驍惡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
空氣安靜得只剩兩人?的?呼吸和心跳,男人?明明這么難受,可他卻非要跟她待在一起,他似乎也沒想過找別人?解決……
不止今晚,之前好幾次也是這樣。
一路走來?,她并沒有見過拓跋驍身邊有別的?女人?,抵達王庭后也不曾見過,目前來?看好像只有她一個。
這個時代大多早婚,十四五歲結婚的?一大把,尤其拓跋驍?shù)巧贤跷缓蠼^不缺女人?,草原部族向來?葷素不忌,還?有父死子繼的?傳統(tǒng),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她從沒奢求過拓跋驍守身如玉。
尤其是他已經?二十歲了,一般人?孩子都能滿地跑了。
她之前不愿深究這些?給自己添堵,只要她的?身份是正妻,他對自己尊重些?,她能獲得相應的?權力她就滿足了。
可拓跋驍今晚的?反應讓她腦子里冒出一個近乎荒誕的?想法——他之前難道沒有過女人??
理智覺得這不太可能,因為她看拓跋驍就不是個清心寡欲的?人?,相反他還?十分?貪歡,但她又?隱隱有種感覺。
拓跋驍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抬起她下巴看著自己,“怎么了?不高興?”
“沒有�!�
“不,你情緒不對�!蹦腥�?十分?肯定地說。
他力道松了些?,稍稍拉開距離,一臉嚴肅地盯著她。
姜從珚抬起長?長?的?睫羽,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臉龐,抿了抿唇。
要直接問他嗎?
如果只是她多想了呢?
很大可能她只會得到一個失望的?答案。
但這一刻,某種感性?的?情緒竟壓過了她強大的?理智,支使著她緩緩張開了口,“你……你之前……”
她一句話斷斷續(xù)續(xù),從沒在他面前這么猶疑過。
“我之前怎么?”
男人?生?了一雙幽深的?碧眸,仿佛能望穿人?心底,四目相對,竟叫人?心尖發(fā)顫。
姜從珚躲開他的?視線,垂下眼,看著他泛起淡青色胡茬的?下巴,終于橫下心,鼓起勇氣將那句話t?問了出來?——
“在我之前,你有跟別的?女子這么親近過嗎?”
第64章
六十四章
“說我不行?”
問出這個問題后,
姜從珚前所?未有地緊張起來,原本平和舒緩的心臟繃起,收得太緊甚至隱隱感覺到?輕微的抽疼感。
她?早做過心理準備的,在她?接下賜婚詔書決定嫁給拓跋驍那一刻。
她?對這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
不,
或許應該是兩面,
其實?并不了解,
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她?當時只有一個要求,
他必須是以?正妻之禮娶自?己,
這直接關系到?她?今后的權力和地位。
男人不僅做到?了,結果還遠遠超出她?的預期,有時她?也會有點?恍惚,覺得他是真的喜歡自?己。
可?就算他現(xiàn)在對自?己著迷,她?也不可?能穿越時光去干預之前的事。
現(xiàn)代的夫妻婚前還談過幾次戀愛呢,
更不用說古代的上位者了,
換幾個女人于他們而言跟換件衣裳沒什么不同?,太過尋常以?至于不值一提。
但撥開層層外殼來看,她?必須得承認,她?其實?是介意的。
她?有種近乎偏執(zhí)的潔癖,因為她?之前沒處過對象,所?以?對方也必須干凈,
可?她?又知道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
她?之前從沒想過嫁人,
這個世道并沒有符合她?要求的男子,而且……她?覺得她?不會愛人。
拓跋驍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沉默了瞬。
“怎么突然問這個?”
他沒說“沒有”,姜從珚的心直往下墜,墜入一道看不見的深淵。
她?眼睫垂得更低了,
甚至有些失焦,視線朦朧起來。
“沒什么�!彼�?輕輕搖頭,語氣輕得像飄蕩的柳絮。
她?閉上眼,準備讓自?己入睡。
但下一秒,她?卻忽然聽到?兩個字——
“沒有�!�
同?樣很輕,卻如同?一顆巨大的煙花炸響在耳邊,震得她?心魂一蕩。
她?下意識抬起眼看他,只見男人移開了眼,骨骼鋒利的臉上竟有些不自?在。
這很少見,他向來自?信得很,睥睨天下,何時有過不自?在。
“沒有?”她?怔怔地看著他,不確定地重復了一句,眼神茫然。
拓跋驍也看著她?。
這個世道對男人的要求并沒有守身如玉這一說,相反,更多贊美的是風流恣肆,紅顏越多,男人的名聲反而響亮,在男人堆里更能抬起頭。
草原上這種風氣有點?不同?,卻更野蠻、更直白,除了貴族出身的女人,其余女人對他們而言是一種財產,就像金銀珠寶一樣的財產,擁有的女人越多,越能體?現(xiàn)他們的勇猛,如果生的孩子再多些,就更能展現(xiàn)男性的雄風了,要是沒有女人反而會被認為軟弱無能。
他剛才?不自?在的點?便在于此,之前沒有過女人對他而言好像也不是件光彩的事。
“我只想跟你?親近�!蓖匕向斦f。
“為何?”姜從珚心里默默問了句,最后還是沒說出來。
她?感覺男人的情緒也有些低,這背后似乎有些別的原因,不然以?草原的風氣和他的地位,早該有無數(shù)妻妾了。
不管什么原因,他沒有就沒有吧。
她?并沒有懷疑他會說謊騙自?己,他是一個如此驕傲的王,不屑于在這種事情上騙她?,也沒這個必要。
姜從珚靜靜躺在他懷里,她?被他摟著腰,臉靠在他肌理結實?的肩膀上,他粗壯的胳膊穿過她?脖頸,小腿纏著她?的腿。
兩人姿勢如此親密,氛圍卻不如之前火熱滾燙,反而變成一種別樣的寧靜。
她?現(xiàn)在明?白頭兩次同?房為何會如此艱難了,她?之前以?為男人在床上的作風可?能就這樣急色粗魯,只顧自?己爽快就行,畢竟對男人而言他們不需要去遷就女人,卻沒想到?可?能是他自?己也不懂,不懂要循序漸進,只憑本能行事。
那次跟他說過后他似乎領悟到?了點?,終于沒那么急了,有時還能按捺下來不斷親她?撫她?,她?被他弄得不住顫抖蜷起,男人看到?她?的反應后似乎十分興奮,更有興趣了,最近幾次竟還故意磨她?,讓她?忍不住流下淚來,跟最開始在床上的作風相比簡直是換了個人。
這樣一看,他進步速度十分明?顯。
但也不能怪她?一開始誤會,除了社會大環(huán)境,他自?己的表現(xiàn)也完全不像個生手,一來就用那種極具侵略性的眼神看著她?,后面摟摟抱抱,甚至騎馬那次,他熟練又坦然,完全沒有頭一次接觸姑娘的那種青澀,更像是久經花叢的老手,畢竟誰一上來就在馬上……
唯一不太熟練的表現(xiàn)應該是新婚那夜,他摸索了會兒,然后就是時間比起平時短了許多。
但她?當時緊張得要死?,又疼得不行,便也沒工夫想這些,這點異樣就被忽略過去。
他之前沒有過別的女人。想到這點,姜從珚突然覺得舒心了些,原諒他之前的粗魯了,不管怎么樣,她至少在這件事上公平了些,至于以?后會不會有,那就以?后再說吧。
姜從珚心里一松,表情舒展開來,再次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男人卻也不放過她?,他也被勾起了些好奇。
“你?問這個干什么?”他修勁有力的手捏起她?下巴,讓她?不得不抬起頭看自?己。
他很想知道原因,剛剛有一瞬,他察覺到?她?情緒很低,雖然很快就消失了。
被這么捏著,姜從珚只好睜開眼。
她?也說不上來原因,就是一瞬間的沖動,可?男人緊緊盯著她?,一臉她?不說出個理由就不放過她?,她?便只好道:“我瞧你?對女子之事不了解,便問了句。”
拓跋驍皺眉,這跟他想的不一樣。
他也不知自?己想要個什么答案,但她?現(xiàn)在的回答并沒有讓他開心。
“只是這樣?沒有別的?”他又問,語氣帶著暗示。
他想讓她?說點?別的,或許是些甜言蜜語,但姜從珚實?在說不出口?。
“沒有。”
“難道你?不是吃醋?”男人追問,幾乎是明?示了,就要她?說這句話?來哄他。
“都沒人影,我吃什么醋�!彼�?掰開他的手,撇過臉。
拓跋驍咬了咬牙,仍不甘心。
她?不說,他就一直揉捏她?,還故意將呼吸噴到?她?脖子上,讓她?睡不好覺。
“那是為什么?”
姜從珚被擾得不勝其煩,終于忍不下去了,拍開他的臉,瞪起眼睛看著他,“因為我發(fā)現(xiàn)你?之前技巧很不好,害我難受,所?以?才?問的,行了吧�!�
拓跋驍:“……”
空氣凝固了瞬。
拓跋驍?shù)谋砬槎純鲎×�,一臉綠,碧眸完全沉了下來。
瞧見他這反應,姜從珚突然有些后悔一時沖動,該不會打擊到?他了吧。
可?……她?說的也是事實?啊,她?已經忍他很久了。
貪歡不算錯,技術不好也能理解,可?他不僅貪,技術還糟糕,還賊自?信,要不是后面她?主動提出來,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有哪里不好。
她?不由縮了縮脖子,準備離男人遠點?,下一瞬卻被他狠狠壓到?胸膛上。
拓跋驍大口?咬住她?白生生的臉蛋,從齒縫里擠出句模糊不清的聲音。
“你?嫌棄我?”
“說我不行?”
腰間的鐵臂不斷收緊,她?感覺腰都要被勒斷了,呼吸也不順暢,但她?卻不敢表達任何不滿。
她?好像……確實?惹到?他了。
形勢比人強,怕他不管不顧發(fā)瘋,她?趕緊求饒,“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拓跋驍冷笑:“我誤會?我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之前,現(xiàn)在已經好許多了�!彼�?趕緊描補。
“也就是說,你?還是覺得我不行�!�
“……”
你?挺會抓重點?。
拓跋驍?shù)淖?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又惱又氣,只恨不能把她?撕碎了吞到?肚子里。
他不�?幸�?的臉和脖子,活像頭正在進食的狼。
姜從珚被他咬得又癢又疼,低低嗚咽了兩句,不停求饒,可?男人根本聽不進去,只想用這種方式懲罰她?剛剛那句話?。
別問她?現(xiàn)在什么心情,問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早知道說兩句甜言蜜語敷衍過去算了,結果嘴快一時爽,現(xiàn)在激怒了男人將自?己落入這番境地。
他咬,她?推,兩人拉拉扯扯,沒一會兒她?衣襟就亂了,露出肩膀大片無暇的雪肌,還有胸前那粉嫩的荷苞,一點?紅尖占春色。
拓跋驍瞧見,眸色一暗吻了上去。
姜從珚發(fā)現(xiàn)男人有上頭的趨勢,連忙阻止,“不行,別弄了,今天不行的�!�
“月信……”
男人動作一頓。
拓跋驍深呼吸了好幾下才?終于抬起頭,一雙火眸看著她?,里面的烈焰幾乎能灼傷人。
姜從珚t?表情瑟瑟,小心又討好,輕輕推他肩膀,“你?先下去。”
男人不動。
“又不是我讓你?這樣的,是你?……你?剛剛不管不顧……”
拓跋驍從來沒這么憋屈過,自?己被嫌棄了,偏偏現(xiàn)在他還奈何不了她?。
她?是沒做什么,可?她?生得這么美,現(xiàn)在青絲凌亂衣襟散落,光是躺在他身下就讓他快爆炸了。
撐在她?身側的掌握起了拳,勁瘦的手背青筋暴起,連小臂都蜿蜒出一道道血管。
他大口?大口?喘氣,額上憋出了汗,滿臉赤紅。
要不是時機實?在不湊巧,他今晚一定要弄得她?明?天下不來床。
只能先把這筆帳記下,等過兩天……
最后,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終于放過了她?。
姜從珚看懂了男人的意思,她?心下一慌,有些擔憂日后。
第65章
六十五章
“你是誰?”
若瀾來到土默川不?過十日,
先前呈現(xiàn)出枯敗趨勢的麥苗頓時煥發(fā)出勃勃生機。
葉片恢復了翠綠,葉心中間探出新?枝,正要抽穗,可以想見,
要是維持這個長勢,
這些?存活下來的麥苗在一兩個月后還是能收獲不?少糧食。
獨孤卜和宇文佗親自過來朝她表達感謝,
若瀾出帳迎接。
宇文佗道:“我們十分?感謝周大?人帶來的農匠幫我們救活了這些?麥苗,
有了您的幫助才讓我們免于王的責罰,
這些?羊和乳漿乳酪是我們準備的謝禮,
請周大?人一定要收下�!�
若瀾朝他們身后看去,竟有二三十只羊,七八框乳漿乳酪。
這禮有些?重了。
她一笑,“兩位大?人言重了,我奉了王命來救治麥苗,
這一切都是我應盡的職責,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當不?得你?們的謝,這些?禮我不?能收�!�
獨孤卜和宇文佗相?互對視了眼,然后又勸了幾句,若瀾均不?為所動,她言辭雖溫和,
態(tài)度卻十分?堅定。
真是個難打交道的女?人!他們心想。
自若瀾來此,
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整頓好隊伍,
天際一露白就立馬帶人出去巡查各處麥田,還把負責那片土地的比得真叫過來問話。
這些?比得真很?多都是自己底下的親信,只掛了個名頭,
根本不?管事,被?她問得支支吾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但她竟然沒生氣,只把這事放在一邊,再叫知道情況的人過來問話。
她如此態(tài)度,他們該放心才是,可他們總有股不?祥的預感,覺得這個女?人肯定在謀劃什么。
她一個女?人,天天騎馬四處跑,他們都看得出她臉色比剛來時黑瘦了許多,可她居然一點也不?喊累,每天忙到夜色漆黑才回到營帳,也沒立馬歇下,點著燈,讓她的手下給她匯報情況,事無巨細。
他們偷偷觀察,她每天都熬到半夜才睡。
這樣一個不?怕苦不?怕累又不?貪財?shù)呐?人,對他們而言十分?棘手,畢竟誰也不?愿自己家里?多出個指手畫腳的人,偏偏她是王派來的。
獨孤卜和宇文佗說服不?了她,只能放棄。
獨孤卜又道:“我們想派人去王庭向?王稟告麥苗的情況,周大?人幸苦了這么久,如今麥苗已經活過來了,是否要一起啟程,路上可以讓他們照料您?”
若瀾一雙黑眸平靜地看過去,盯著他瞧了幾息,無端讓人生出壓力,就在氣氛一點點變緊時,她卻忽然一笑,“獨孤大?人是嫌我在土默川待太久了,要趕我走嗎?”
她是用玩笑的語氣說出來的,可獨孤卜和宇文佗都不?敢真把這句話當玩笑。
“這……”他支吾了下。
“兩位大?人盡可放心,我早就寫過信送回王庭了,你?們這些?日子的用心和辛苦我也都寫在了信中,王知道了一定會嘉獎你?們的�!比魹懶χf。
已經送過信了?
獨孤卜和宇文佗下意識看了眼她身后不?遠處的張錚,他一身黑色輕甲,腰掛佩刀,左手拇指一直按在刀鞘上,精光內蘊。
這個男人十分?沉默,也不?直接參與麥苗的事,平時很?容易讓人忽視,可就是他的存在才讓他們十分?忌憚。
他帶了二十個手下,各各高大?悍勇,滿身沙場血氣,一人兩馬,都是良駒,既是護衛(wèi),也是信使。
土默川就在王庭眼皮子底下……
勸說無效,獨孤卜和宇文佗只能打道回府。
宇文佗來到獨孤卜的營帳,他揮退身邊的人。
兩人坐在地毯上,他湊到獨孤卜身邊,“這個漢女?一直不?走怎么辦?你?就讓她一直騎在我們頭上?”
“我也不?知道!”獨孤卜的語氣也很?憋屈。
明明他們才是土默川的主人,以前王有什么命令也只是吩咐下來,具體怎么做還是交給他們自己,最后只管結果?,但姓周的女?人來了后天天問這問那,比他們還像主人,二人自然對此感到不?滿。
宇文佗:“你?就甘心這樣?”
獨孤卜攤手,“不?甘心又能怎么辦?你?還敢把他們殺了嗎?”
宇文佗暗暗瞥他一眼,心想獨孤卜真是個傻子,根本看不?到以后。
…
送走兩人,若瀾回到帳中繼續(xù)整理資料。她何嘗不?知道他們的意思,但短期內她是絕不?會回去的。
今后土默川會開墾出更多土地,種田需要的勞動力是放牧的十倍不?止,以獨孤、宇文兩部的人手絕對種不?過來這么多地,那就必須得從外面遷移人口過來,但這些?土地原本是在他們手上的……
-
接連忙碌許多日,麥田的事終于步入正軌,若瀾還來不?及松口氣,下面的人來報,說剛剛好轉的麥子又出了狀況。
若瀾精神一凜。
據(jù)每日在農田記錄情況的農匠來報,有好幾塊地的麥苗又出現(xiàn)葉片發(fā)軟、發(fā)黃,新?葉發(fā)黑,腐爛長不?開的情況。
若瀾忙把人叫來,對方回道:“……這種情況像是水澆多了才出現(xiàn)的�!�
“水澆多了……”若瀾若有所思。
每塊地的情況不?同,若瀾劃分?了區(qū)塊,命令他們按照相應的情況補水、減水、除草、松地、施肥……都是因地制宜的。
出現(xiàn)這種情況,她第一直覺,有人在背后搗亂。
若瀾了解清楚后讓農匠下去,又叫張錚過來,兩人在帳中密談了一會兒,張錚領命出去了。
將近子時,夜深人靜,所有人都陷入了黑甜的夢鄉(xiāng),空曠的原野上卻出現(xiàn)數(shù)十道黑影。
大?地漆黑,只有烏云后的月亮偶爾露出一絲淡淡的月色,卻依舊看不?清腳下的路。
那些?人卻來來往往行?動自如,對這片土地十分?熟悉,閉著眼睛都能走。
張錚看著他們或提著桶,或挑著擔,不?斷從河里?打水,大?桶大?桶地澆到了麥田里?。
他皺了皺眉,情況已然明了,就是這些?鮮卑人在背后使壞。
身邊的涼州親衛(wèi)摸著刀,“統(tǒng)領,我們要不?要上去捉住他們?”
張錚卻搖頭,“不?,先不?要打草驚蛇,若瀾……周大?人讓我們今晚只摸摸情況�!�
幾人便按捺下來,躲在遠處的草叢中看他們忙忙碌碌,一直快到寅時才停下。
張錚他們借著夜色的掩護,遠遠地綴在后面,如同幾條悄無聲息的影子,跟著他們一起來到某片帳篷。
他大?概辨認了下,發(fā)現(xiàn)這應該是宇文佗部所在。
是宇文佗在搗鬼。
天快亮了,張錚確認他們的身份后就折回自己營地,將今晚看到的一切稟告給若瀾。
若瀾聽?罷,冷笑一聲,她早料到了這一趟不?會順利。
不?敢明著給她下絆子,就在背后搞這些?勾當。
直接守株待兔,在明晚將他們揭穿嗎?
這確實是最直接的辦法,但除了讓宇文佗手下的人被?責罰一頓,并不?能給她帶來多少好處。
對方既然搞了小動作還被?自己抓住,她一定要想辦法將這件事利益最大?化。
若瀾思索了片刻,有了主意。
她對張錚道:“等天一亮,你?幫我去請拓跋懷過來,就說我有事相?商,另,我再寫封信,你?叫手下的人快馬送回王庭交給女?郎,務必要快�!�
“是。”
-
若瀾那邊暗潮涌動,姜從珚在王庭也不?得閑。
修建作坊雜事繁多,光是各種建材就需要不?少,有些?短缺的她還要跟莫多婁商量怎么補齊,或者有沒有替換的,更不?用說別的雜事。
前兩日有一次,別人的牛跑到在建的作坊上把才筑起的土坯踩壞了,那些?鮮卑人一開始并沒有把這當回事兒,甘蘿找他們理賠他們還趾氣高揚,覺得他們是漢人可以隨便欺負,直到姜從珚親自找上門。
她只說了一句話,“你?們可瞧見叱干拔列臉上的傷疤了?”
對方啞口無言。
王庭誰人不?知,王為了這個漢人公主懲罰了叱干拔列,只因他對這個漢人公t?主說了幾句重話。
最后,那人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賠了些?牛姜從珚把羊分?給底下人讓他們宰了加餐,牛則先留了下來。
經此一事,眾人更加清晰地見識到這個漢人公主的厲害,那些?鮮卑人出去放牧都繞著她的作坊走。
除了人,靈霄也老來找她,偶爾得閑一會兒,她便在帳外訓練它。
別說,它還真挺聰明,馴鷹師幫她制了個骨哨,姜從珚可以通過哨聲下達不?同的命令。
拓跋驍最近也忙得不?可開交,聽?說匈奴和周邊部族又不?安分?了,前不?久慕容部換了首領,他正派人去查情況。
以前鮮卑各部首領都是自己族內決定的,誰的拳頭大?誰就能坐上首領之位,拓跋驍?shù)巧贤跷缓笥行?不?同,雖還是從他們部族里?選出首領,人選卻是他來決定的,這進?一步增加了他對鮮卑各部的掌控力,讓之前松散的社會結構緊密起來。
慕容部換了首領卻沒事先征求他的同意,拓跋驍已經有些?不?滿了。
還有就是烏達鞮侯那邊,他逃回匈奴王庭后,得知他損失了三千精兵,單于大?怒,其余人趁機攛掇,勸單于再次舉兵東進?殺一殺拓跋驍?shù)耐L,不?然草原上的部族就只知鮮卑不?知匈奴了。
據(jù)探子送回來的消息,匈奴目前確實有調兵的痕跡。
不?管他們虛張聲勢還是真想攻打鮮卑,拓跋驍都必須做好應對,于是他這些?日子常往軍營跑。
正好姜從珚月信還沒結束,晚上黏在一起他又難受,他自己難受就算了,還非要來騷擾她,讓她也睡不?好覺,氣得她要趕他出去。
拓跋驍忍得是有些?煩躁,自從結完婚,他最多素一日,第二天必然要跟她做那事兒的,現(xiàn)在一連六七日碰不?得,他都要憋壞了。
這一日,拓跋驍吃過早飯,離開前說他今晚不?過來了。
姜從珚巴不?得,讓他趕緊走,拓跋驍不?滿,重重地捏了下她的臉。
她捂著被?捏疼的臉怒瞪他。
捏什么捏!
男人像是惡作劇成功的熊孩子,得意地笑了一下,大?步跨出帳門。
晚上,姜從珚獨自吃完晚飯,去書?房處理了點事情,歇得差不?多便去洗漱睡覺。
更深人靜,濃稠的夜色一點點將大?地吞噬。
大?帳旁邊的一座小帳內,此時正坐著一個大?約二九年華的粉衣女?子,借著一盞油燈的光亮,她從袖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銅鏡,對著鏡子挽了個靈巧的髻,仔細鬢好頭發(fā),插上今日新?摘的幾朵鮮花,又十分?珍惜地掏出一盒陳舊的妝粉,細細地撲在臉上,然后用水沾濕了唇瓣,讓嘴唇更水潤嬌艷些?。
梳妝好,她對著鏡子露出一抹嬌媚的笑,這一笑便讓她俏麗的臉龐平添了許多風情。
接著她的視線落到旁邊的食盒上,猶豫了瞬,想到什么,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最終挎起了食盒。
她掀開帳簾走出去,正好遇到同帳的宮女?回來,見她挎著食盒,表情疑惑,“菲娘,你?這是干什么去?”
名叫菲娘的女?子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被?她很?快掩飾過去,“阿榧姑娘吩咐了我一點事�!�
對方正想問都這么晚了還有什么事,便見菲娘已經走了。
菲娘看著不?遠處的王帳,吸了口氣,直直走了過去。
阿隆守在門口,見到人來,攔了一下,“你?干什么?”
菲娘心顫了下,面上依舊鎮(zhèn)定,笑道:“公主叫奴給王送些?吃食�!�
公主主動給王送東西?怎么有點不?可思議呢。
但他也不?敢再攔,便讓她進?去了。
王帳內,拓跋驍正要解衣洗澡,突然聽?到外間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來人是個女?子。
他先是一喜,以為姜從珚來了,再一聽?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她的腳步聲跟這不?一樣。
拓跋驍停下動作,轉身看過來,只見一個臉生的宮女?出現(xiàn)在王帳內。
他皺起了濃眉,“你?是誰?”
第66章
六十六章
該她來向自己解釋!哼!……
拓跋驍此時并沒有表現(xiàn)出怒意,
只是微微皺眉,可他高大強壯又久居高位,且征戰(zhàn)無數(shù),一雙碧眸煞氣凌冽,
望過?來時自?有股膽寒氣勢,
讓菲娘膽戰(zhàn)心驚,
雙腿忍不住發(fā)軟。
她?第一次離漠北王這么近。
“公、公主命奴給王……送些吃食�!彼�?細聲說,
嗓音嬌柔婉轉。
“嗯?”拓跋驍很意外。
她?鮮少主動,
更何況這兩日?她?對自?己有氣,
居然還?會派人送吃的過?來?
她?身邊常用的幾個婢女他都?見過?,面前這個,似乎只偶爾出現(xiàn)過?幾次,并不是她?得用的。
“放下吧�!蓖匕向斦Z氣很淡。
菲娘便將食盒擱到案前,她?半跪在地上?,
偷偷瞧了眼拓跋驍,
揭開蓋子,將里面的點?心端了出來。
總共只有兩碟。
這是她?好不容易藏下來的。
她?皮膚白?皙,十指纖纖,半跪在男人跟前,露出一段纖細腰肢和脖頸,輕柔的動作自?帶一股嬌媚,
被桃粉色的衣裳一襯,
瞧著十分惹人憐愛。
她?私下練習過?,這樣的動作最能體現(xiàn)她?柔美的身姿,
尤其是在夜晚的燭燈下。
她?前兩日?看?到同帳的銅兒去洗公主的衣裳,里面正好有月事帶,也就是說,
王和公主應該有幾日?未曾同房了。
這是最好的時機,男人一旦情-欲上?了頭,再見到一個漂亮女人,極有可能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