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初秋的早上最是適合外出,夏天的悶熱剛剛過去,離李思懦害怕的寒冷也時日甚遠(yuǎn)。
這樣的好天氣,他除了坐在窗邊看著下面的后院卻什么也做不了。
李思懦已經(jīng)在桌子上疊了無數(shù)個紙飛機,但手上的動作還是沒有停下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往常守時的柳媽已經(jīng)晚了送飯的時間半個小時了,已經(jīng)習(xí)慣固定生物鐘的李思懦餓得發(fā)慌。還沒有到李家的園丁工作的時間,后院空無一人,連往�?偸怯橙胨酆煹哪禽v黑色保時捷也因為他主人的工作繁忙已經(jīng)一個月沒看見了。
紙飛機已經(jīng)疊了一大堆,李思懦對著它們哈氣,一個個地從窗口扔了出去,也不在乎扔多遠(yuǎn),只是反復(fù)的機械運動。
“李思懦�!钡统潦煜み帶著斥責(zé)的聲音從下面?zhèn)鱽怼?br />
李思懦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揉了揉眼,向窗口處望去,本以為只會看到白色紙飛機的尸體,誰知道竟有人把他們一個個撿起來了。樓下的人低著身子,讓李思懦看不到他的臉,可那一身熟悉到不行的西裝和那給予李思懦獨有安全感的背影,讓他想不認(rèn)出來都難。
他怎么回來了,李思懦想道。
正當(dāng)李思懦看他的時候,那人忽而抬起頭,與李思懦來了個對視。那人五官精致,身姿挺拔,瓷白的皮膚在秋天的陽光下泛出光澤,西裝下的身體有著李思懦所沒有的成熟感與力量,那是李思懦及其熟悉。沉穩(wěn)的眼神看起來沒有什么感情波動,但李思懦總是能從這種靜默中理解其中的意思,這好像是一種天生的默契。
等著被打屁股吧,小孩。雖然這句話只是李思懦的想象,因為他的二哥永遠(yuǎn)不會說出這些話的。
李思懦趕緊把自己探出窗外的腦袋縮了回來,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的,最后,竟是又鉆回了被窩里,在里面拱成一團(tuán),像個毫無安全感的雛鳥。
李承澤進(jìn)屋時便是這幅景象,不禁笑了一下,但很快挑起的嘴角又被他硬生生地拉了下來。他笑起來是很好看的,可這幅樣子基本上沒人看過。李承澤沒有多理床上的李思懦,只是熟練地打開李思懦的衣柜,挑出了件白色連帽衫和較為寬松舒適的棉質(zhì)褲子,扔在了床上,隨即將蓋在李思懦身上的被子撩開,露出蜷成一團(tuán)的李思懦。
“穿上�!焙啙嵉膬蓚字卻讓人不敢違抗。
一個月不見人影,一回來就對我大呼小叫的。李思懦看了一眼還在幫他收拾衣柜的李承澤,鼓了鼓腮幫子。他拿起那兩件衣服,簡單而舒適,對于他這個年紀(jì),在家穿和見客都是不錯的選擇。
“二哥,是要去見客人嗎?”李思懦脫下自己身上的睡衣問道,如果是見客人,那不是奶奶就是二叔和承南哥了。
“嗯,換好衣服我?guī)阆氯��!崩畛袧深^也沒回地說道。他總是忙的,忙完公司的事,又要安排李思懦的生活起居,大到學(xué)習(xí)出行,小到吃喝拉撒,他都是要管的。雖然有時候李思懦常有一種被占有的窒息感,但當(dāng)李承澤不在的時候,他又會慌張得不行。說實話,李承澤不在的這一個月,他都不知道怎么過的,柳媽固然溫柔可靠,可和李承澤相比總是少些什么�?粗媲袄畛袧蔀樗砻θサ纳碛�,李思懦心里沒由來地生出一種滿足感。
換好了衣服,李承澤拉著他的手便帶他下了樓。今天的李承澤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股緊張感,平時干燥且微帶涼意的的大手,此時竟微微發(fā)汗。
“二哥,是奶奶和二叔來了嗎?”李思懦停下,問道。他已經(jīng)好久沒見奶奶了,有些怪想她的。
“不是奶奶和二叔,是姑姑來了。”李承澤說道。
聽到李承澤的話,李思懦的眼睛微微一睜。姑姑,他有姑姑嗎,沒聽其他人說過啊。雖然李家三代人關(guān)于私生活都不怎么干凈,也有像他這樣的私生子,但除了他之外,基本上也都打發(fā)干凈了,逢年過節(jié)倒是能見上幾面。而據(jù)他所知,奶奶也就只有父親和二叔這兩個孩子,那姑姑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別想這么多了,見了你就知道了�!崩畛袧捎行⿶瀽灥卣f道,看起來不想在這個話題多浪費時間。
李思懦察覺李承澤的情緒有些不對,但又不知道該怎樣應(yīng)對,畢竟一直都是李承澤來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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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裝修是現(xiàn)代歐式風(fēng)格,以白灰的冷色調(diào)為主,作為李家主要的活動地點,一樓的風(fēng)格是最明顯的,合理擺放的家具和裝飾品,顯得簡潔又不過分冷清,同時也把一樓分為餐廳和客廳兩部分。
客廳的沙發(fā)上正坐著一男一女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坐在一旁單人沙發(fā)的男人正是李思懦和李承澤的大哥--李承輝。李家三兄弟長得都不是過于相似,聽柳媽說大哥長得像爺爺,不像個中的商業(yè)總裁,反而像個黑道大佬,是那種不敢惹面相。二哥則是長得像爸爸李理和他媽媽沈紅秋優(yōu)點的結(jié)合體,好看得不得了,五官和面龐完全是按著正統(tǒng)帥哥長得;而李思懦,他也不知道自己像誰。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在關(guān)于父親的有限記憶里,他也沒覺得自己與父親那模糊的面容有多相似。而且和他的兩個哥哥相比,他也顯得過分清秀柔弱了,少了許多男子氣概。
坐在長沙發(fā)上的女人應(yīng)該就是李承澤所說的姑姑了,她看起來年紀(jì)并不是很大,好像和大哥差不多。正和大哥說著話,臉上有種不符合年紀(jì)的活潑氣質(zhì),但李思懦卻在此時顯得活潑的臉上感覺到了瑣碎與煩愁。她身邊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倒是天真可愛得不得了。說起來,相比他的兩個哥哥,他倒是和這兩人長得更為相似呢。
看到李思懦他們下來了,長沙發(fā)上的女人看起來很是高興,忙走到李思懦身邊。
“你就是糯糯吧,你好,我是你的小姑姑--李敏,雖然以前你可能沒有見過我,但今后請多多指教�!崩蠲粜θ萏鹈�,聲音溫柔且嬌俏,伸出了自己的手。
李思懦同樣伸出了自己的手,糯糯,沒想到這個名字還會有人記得。李思懦看向李承澤,他卻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和李承輝說了一聲,便去廚房幫忙了。沒了李承澤,李思懦則在這種場合之下顯得有些慌亂,他感覺到李敏對他很是親昵熱情,問他這些年過得怎么樣,吃穿是否妥當(dāng),病治得怎么樣。不僅如此,她的眼中總是帶有著憐愛的感覺,如果不是年紀(jì)對不上,他可能真的會以為面前的李敏是他那生下他就失蹤的母親呢。
“二哥把我照顧得很好�!彼怨缘鼗卮鸬�。
誰知李敏聽了這句話,頓時臉色一變,看向李承輝,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別看我啊,老二是真把他照顧得不錯�!崩畛休x拿起茶幾上的報紙把自己的臉遮住。
李思懦感覺到了小姑姑對于二哥特有的敵意,但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接著李敏便把自己兒子文天天介紹給了他,就是那個小男孩,小孩對他也很是親近,兩人倒是在這短短的時間玩得不錯。李承輝和李敏便在一邊聊天,原來李敏這次來是想把天天放在這里讓李承輝照顧一段時間,李思懦本以為李承輝會拒絕,但沒想到他只是和李敏斗了幾句嘴就同意了。這倒是讓李思懦感到驚奇了,沒想到這兩人的關(guān)系竟還挺好,想想好像連二哥對大哥都是恭恭敬敬的,都從沒反駁過他的話。
李敏遇上李承輝,看起來溫婉的性子頓時變得有些犀利,李承輝節(jié)節(jié)敗退,李思懦在旁邊倒也覺得好笑。
真像是一家人啊。
過了一會兒李承澤和柳媽也從廚房出來,把早餐搬上了桌,別說穿上圍裙的李承澤還有股家居男的感覺,李思懦不經(jīng)意地笑了笑。
早飯因為李敏的到來豐盛了不少,而且絕大多數(shù)都是李思懦愛吃的。尤其是如東齋的蟹黃包,自從上個月,李承澤不回家之后,他就沒吃過。
飯桌也還是李敏和李承輝的主場,李承澤和李思懦一點也插不進(jìn)嘴,反而像個外人。李思懦吃得不多,不久便匆匆上了四樓。
李承輝和李承澤都需要回公司上班,順便把李敏送去了機場。家里便只剩下了天天和柳媽。天天和他媽媽一樣都特別地愛親近李思懦,便拉著李思懦跟他玩了一下午,雖然開心,但也把他累得夠嗆。
晚上李承澤到四樓的時候,便看到李思懦躺尸一樣地躺在床上睡著覺。他低聲笑了幾聲,便脫下自己西裝外套搭在書桌的椅子上,想拿出手中的煙,但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李思懦還是放棄了。
李思懦睡覺很輕,感覺房間里有些響動,很自覺地就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惺忪的睡眼只能看到李承澤坐在他的那把顯得有些逼仄的小椅子上,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哥,你回來了啊。”李思懦迷迷糊糊的喊道,隨即向床邊挪了挪,給李承澤留出了位置。
李承澤從椅子上起來,走到他身邊,揉了揉他的腦袋。李思懦的頭發(fā)很軟,摸起來也很舒服。
“要做嗎?”李思懦那張顯得有些懵懂稚嫩的面龐讓人想不到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李承澤看起來因為李思懦的話有些驚愕,不過面色很快就改了回來,他已經(jīng)相當(dāng)具備了不讓人看懂心思的能力。
“算了,今天你也累了。明天還要早起去醫(yī)院做檢查�!崩畛袧杀硨χ钏寂吵废伦约旱念I(lǐng)帶,穿了一天的西裝,總歸是有些不舒服的。
李思懦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失望,猶豫地說道:“那你今天晚上你會陪我嗎?”
李承澤轉(zhuǎn)身,有摸了摸李思懦的頭說道:“會的。今天晚上我不走�!�
李思懦低著頭笑了一下,他和李承澤的關(guān)系究竟是什么時候變質(zhì)的,他也記不太清了,感覺就這么水到渠成,而不知道是誰蠱惑了誰,兩人都很默契,誰也不曾在這段關(guān)系中點醒兩人的兄弟血緣。
李思懦抱住李承澤,聽到李承澤呼吸一滯,李思懦開心地笑了一下,躺在李承澤的懷里。
一直這樣就好了。
02
咚,來人只敲了一下門,篤定了他會開門。
李思懦邁開小腿,高興地去把門打開。門外的人很高,李思懦只比他的膝蓋高一點點。
那人的臉隱藏在黑暗的陰影中,看不清面容,總是模糊的一團(tuán)。
“爸爸�!崩钏寂城由⒐怨缘亟辛艘宦�。
男人蹲下了身子,摸了摸李思懦的腦袋,模糊的臉上那雙多情風(fēng)流的眼睛讓人不能忽視。
“糯糯啊,有客人來了,要不要跟爸爸下去見一見啊。”李理溫柔地說道。
“是奶奶嗎?”李思懦小聲地問道,自從爺爺死后,二叔結(jié)婚,奶奶就搬去二叔家,好久都沒來看糯糯了。
李理搖了搖頭,點了點李思懦臉上的小酒窩,笑了一下,說道:“不是奶奶,是媽媽。”
媽媽,小小的李思懦有些搞不清楚,奶奶不是說媽媽去世了嗎,怎么又跑出了個媽媽。李思懦雖然迷糊但沒有多問,只是乖乖地跟著父親走了下去。
客廳里煙霧繚繞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女人不知道抽了多少煙,讓人在煙霧中看不清楚她的臉,只記得那令人影響深刻的艷麗紅唇和極為蒼白的臉。
李理看見女人這幅模樣,整個臉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fù)成了原來那副眉目含情,面目柔和的樣子。他把李思懦帶到女人的面前,李思懦被那里的煙嗆到了,止不住得咳嗽。
“你就是糯糯?”女人沖著李思懦的臉上吐了口煙。
李思懦點了點頭,這真的是媽媽嗎?媽媽怎么會不認(rèn)識她呢,看著面前的美麗女人,他感到一陣恐懼,小腳悄悄地往后退了幾步。
看到此種情形,李理將李思懦往前面推了推,他坐到了沈紅秋的旁邊。撫摸著她明顯是新燙出來的卷發(fā)。
“怎么最近的造型換了,以前你不是偏愛直發(fā)嗎?紅秋。”即使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話也能被李理說出溫柔繾綣的感覺。
沈紅秋的眸中閃過一絲寒意,隨即冷笑道:“還不都是因為你,臟李臭姜說得果然沒錯�!敝蟊阍僖膊淮罾砝罾砹耍叩嚼钏寂趁媲岸琢讼聛�,吸了口煙卻止不住地咳嗽,李思懦看到她這樣,立刻便將剩下的半截?zé)煆乃种心孟拢跓煾桌锝o掐滅了。
沈紅秋看著面前的李思懦,哂笑了一聲,回頭向著李理說道:“還真得了你倆的真?zhèn)鳌!?br />
“媽媽,不要在抽煙了�!避涇浥磁从謳в幸唤z可憐的聲音說道。
“你叫我媽媽。”沈紅秋臉上有一抹難以置信又可笑的神情,“長得倒是蠻可愛的�!�
沈紅秋捏了捏李思懦稍顯稚嫩的笑臉,很快就掐紅了。
“當(dāng)個玩意在家養(yǎng)著也算可以。你說是吧,我的好老公�!鄙蚣t秋看向李理。
李理有些怔愣,他看著面前的沈紅秋,實在沒有辦法將面前的女人與記憶中的那個清純善良的沈紅秋聯(lián)系到一起。
“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鄙蚣t秋幽幽地說道。
沈紅秋自回國與李理的第一場交鋒沒有誰贏誰負(fù),只是簡單地決定了李思懦十二年的命運。
李思懦猛地一下從床上起來,他昨天不知道怎么了就夢到沈紅秋和李理了,弄得他心慌得很。天已大亮,他摸了摸床的另一邊,觸手冰涼,顯然昨晚睡在這的人已經(jīng)離開好久了。在看一眼周圍,搭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掛在門后的領(lǐng)帶和襯衫,放在床頭柜的褲子,關(guān)于李承澤的一切都好像沒了蹤影。
李思懦趕緊跑向二樓,奔向了李承澤的房間,忙敲了幾下門,誰知等了好一會,門也沒有開。
可能又拋下他走了吧,李思懦失落地想著,蔫頭耷腦地準(zhǔn)備回四樓,要是讓大哥看到,二哥又要說他。
忽然,門從里面打開了。
“你怎么來了。”李承澤明顯是剛洗完澡的樣子,整個人身上還帶著不少水汽,他正在擦著頭發(fā),平時打理的一絲不茍的頭發(fā),此時一絲絲地耷拉在腦袋上,嚴(yán)肅的氣質(zhì)柔和了不少。
李思懦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只知道自己的二哥沒有拋下他,那種患得患失的情緒瞬間都沒了。
“二哥,你今天沒有去公司嗎?”李思懦問道。
李承澤并沒有先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扣群;二叁;菱>6;酒二.叁酒6[追更
“不是說好的,今天要帶你去醫(yī)院檢查嗎?”
聽完李承澤的話,李思懦簡直想打死自己�!皩ε�,二哥昨天是說過要去醫(yī)院�!�
李承澤穿著浴袍,走到李思懦面前,因為李承澤比李思懦高上不少,所以只能微低著頭。
“把睡衣?lián)Q掉,一會去一樓,不要吃早飯,我直接帶你去醫(yī)院�!�
李思懦乖乖地站在原地等著,希望二哥能說些別的話,但卻在沒有聲音說出。
沒有別的要說的嗎,李思懦有些期待地看著李承澤。李承澤看著李思懦的眼神,只是摸了摸他的頭,隨即似有些不忍心地扭開了頭。
“快回去換衣服吧。”之后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只留李思懦一人在二樓冰冷的走廊里。
李思懦愣愣地看著面前又被關(guān)上的門,心里空空的,他想讓二哥多和他說些話,說些什么都好,但這個冷冰冰的人卻極為吝嗇,吝嗇向他宣泄感情和其他一切的東西。
“我走了�!崩钏寂陈曇魫瀽灥�,低著頭緩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李思懦沒有花多長時間,換好衣服就下了樓,但柳媽怕他冷就又給他套了件外套。
天天也早早地起來了,在一樓客廳玩著藍(lán)色的小彈球,那是李思懦昨天給他的,是李思懦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雖然李思懦已經(jīng)忘了他是怎么來的了。天天看見李思懦下來了,就屁顛屁顛地湊了上去。李思懦還沒從剛才失落的情緒中脫離出來,沒有感受到小孩的熱情。
但旁邊的小孩并因為他的糯糯哥哥沒注意到他而垂頭喪氣,他撅著小嘴在李思懦面前又唱又跳,孩子氣的活潑勁感染了每一個人。
柳媽看到天天這樣,忍不住笑了一聲,說道:“天天是想和思懦哥哥玩嗎。但是今天不行啊,哥哥今天要去醫(yī)院檢查身體,要等你哥哥回來之后才可以�!�
“那我可以跟哥哥一起去嗎?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天天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再配上他那一副認(rèn)真的表情,讓大家對他的喜愛又增添了幾分。連剛剛還有些失落的李思懦也被他的話給逗笑了,他覺得他和這個小表弟有種奇妙的親近感,可能這就是血緣的關(guān)系。那他和二哥之間也會在某些時刻迸發(fā)出這樣的感情嗎?
“讓他去吧,我一會去和二哥說�!崩钏寂忱焯斓男∈终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