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坑深197米:顧南城,講真的,我們分手吧
看了他一會兒,手落在門框上,朝他笑著,“這么巧,你不是應該在公司嗎?”
顧南城像只是隨口一般的回答,但一雙深眸始終盯著她,“嗯,跟人在這兒談事情�!�
她笑靨輕綻,“是么?結”
男人的語氣有幾分重,“�!�
抬手看向自己的手腕,她溫涼的笑著,“從我進這間房,再到你敲門,差不多半個小時,算上你從GK的辦公室下樓,去停車場,開車到這里,再搭電梯走到門前,時間剛剛好,我想問你一個不那么重要的問題,”
抬起臉蛋瞧著他愈發(fā)暗沉而顯得冷漠的臉,臉上的笑容未曾消失,“讓人盯著我的,是薄錦墨呢,還是你呢?”
顧南城低眸看著她,平淡開口,“你希望是誰?”
她想也不想的回答,“他啊�!�
男人同樣想也不想的回答,嗓音低沉的接著她的話,“那就是他。洪”
仰著臉,素凈得看不出妝容,笑起來卻顯得格外的精致嫵媚,“可是西爵跟我說,薄錦墨不想讓我插在中間的話,也只會讓你看好我�!�
“那就是我,”他淡淡的道,眉目間的情緒不變,“是我還是他都不重要,不早了,一起回去。”
站著沒有動,“不,我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你準備待到什么時候�!�
“談完了就回去啊�!�
“,你想鬧什么,”他皺起眉,看著她,平平淡淡的道,“我說了,我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你也別逼我插手�!�
她聞言就笑了,“顧南城,講真的,我們分手吧�!�
抬手撩了撩自己的長發(fā),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再一次重復道,“我不想跟你一起過了。”
男人的眼底眉梢很快的溢出一層陰霾,整個人內(nèi)斂起來的溫和跟矜貴都變得戾氣逼人起來,半響,他方瞇起眸,異常的淡靜,“好,等你能甩掉我再說�!�
他長腿往前走了一步,跨了進來,“現(xiàn)在,跟我回去。”
幾乎是緊跟著就往后退了兩步,把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拉開,“顧南城,”落在身側的手握緊了又重新松開,“你死纏爛打著我做什么?有意思嗎?”
她看著他,眼神里的色彩裸露著毫不掩飾,涼薄,嘲弄,譏誚,“你不是說你不插手么,不插手是什么意思你懂么,就是我不打擾你為陸笙兒忙前忙后,你也不要來打擾我做任何事情�!�
顧南城的眉頭動了動,似乎沒想到她抗拒的意味和弧度會這么明顯,“你想在這里跟我吵架嗎?”
閉了閉眼,淡淡的道,“不吵架,我想分手,我要離婚�!�
男人怒極,反而笑了起來,“發(fā)生了什么你忽然要這樣鬧,嗯?”
結婚以后,無論發(fā)生了什么,她都沒有表露過這樣的意思,除了婚禮的第二天,然后就是今天。
“不然顧公子憑什么認為我得一直乖乖的,”她的杏眸瞇起,望著眼前英俊又顯得危險十足的男人,“我愿意我才乖,我不愿意多難看都鬧得出來�!�
顧南城低頭看著她,薄唇慢慢的勾勒出一抹弧度,淡漠又顯得肆意,他抬手,動作不重的將她的身形撥到一邊,然后抬腳往屋子里走去。
筆挺的身影極端的冷漠,他走進去,掃了一眼里面的男人,那眼神不客氣得叫人不舒服,但裴子俊忍住了的,微微一笑,“顧先生,你太太似乎在跟你鬧脾氣。”“嗯,”這話好似取悅了他,顧南城開口的語氣比眼神客氣多了,“沒事了,你走吧。”
裴子俊彬彬有禮,“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顧南城相當平淡的巡視了一眼套房,窗簾被拉得密不透風,沒有開燈,昏暗得白夜不分,他沒有回頭,對跟著進來的女人道,“,你回去還是不回去。”
“回去離婚么,可以�!�
他心頭壓抑著的怒意終于連綿的蔓延了出來,轉身立著,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淡淡的道,“聽說他受傷了,你一直待在這里雖然不會有人敢進來搜,但是,”
男人抬起眼皮,看著她微微有些緊繃的下巴,低低的笑,“中了一槍的話,傷口應該需要醫(yī)生包扎,否則不廢掉也得壞死,所以我猜呢……”
顧南城的語速越放越慢,如愿的看著她臉上的神色不及開始那樣冷靜,反而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笑出聲,不緊不慢的從大衣的口袋里摸出手機。
瞳眸重重的一縮,幾步的走了過去,抬手就把他手里的手機搶了過來,她咬著唇,臉色有些蒼白,“顧南城!”
男人的手機被搶,他看上去也絲毫不介意,反倒是看著她輕笑了下,“所以,我剛剛叫你回去的時候,你就應該乖乖的跟我回去�!�
手掌撫摸著她的臉頰,“,你不來我也不會插手,你來了,效果都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她能拖延的時間比別人長。
tang
他不用搜也知道,這間套房里是沒有人的,盛西爵從來沒有再這個套房里出現(xiàn)過,只不過是一個幌子。
抬頭看著他從容淡然的模樣,竟好似第一次見到他那樣。
高高在上,不可觸摸。
“不,差了很多�!�
他淡淡道,“是么�!�
“你來之前,我總覺得,雖然你最愛陸小姐,但是勉為其難我也能和你過下去,畢竟平常你對我挺好的,惹我生氣或者心情不好了也會哄我,再加上,你又有錢,少了點兒愛情我以后在工作上會比較順利,將就著一點,未嘗不開心�!�
她如是說,若不是神經(jīng)繃得太緊,心頭仿佛壓著一座山的重量,看著他神色的變化也許還能產(chǎn)生點暢快,可是也沒有。
“現(xiàn)在不了,我覺得,我沒法和你一起生活了。”
顧南城抬手捏上她的肩膀,力道不算很重,但是他的眸顯得異常的森冷,還沒反應過來,手臂忽然受到一股大力的拽,她直接就被重重的扔到那邊的沙發(fā)上。
全都是柔軟的構造,不疼,但她還是幾乎受到了驚嚇。
她摔進去,抬頭看他,“顧南城,你瘋了是不是?”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不溫不火,“那你是希望我瘋了,還是希望我正常著打個電話出去,或者現(xiàn)在就走出去?”
瞳眸緊縮,掠過掙扎,最終還是咬牙沒有出聲。
其實她不知道西爵在哪里,他在短信里沒有告訴她,只說讓她盡量的拖延時間。
開始她以為,西爵就在這兒的,但是顧南城剛剛說不在,她才反應過來不在。
顧南城望著她黑色長發(fā)下有些蒼白的臉,腦子里來來回回的都是剛才她幾次三番的說,沒法跟他過下去了。
其他的內(nèi)容都在褪去。
神經(jīng)像是被削尖了,異常的敏感,看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走神樣,逐漸抑制不住那股魔怔。
抬頭再看他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男人竟然在脫衣服,他動作顯得很優(yōu)雅,有條不紊看不出著急,眼睛盯著她,解著大衣設計別致的扣子。
所有的扣子都解開,他繼續(xù)之前的節(jié)奏把衣服隨手扔到一邊。
那股從他骨子里溢出來的氣息,跟那晚在暴風雨的夜里如出一轍,漆黑暗得深不可測的眸里,跳躍著忽明忽暗的冷芒。
咬著唇,“你干什么?”
“脫衣服啊,挺熱的,”顧南城眼底蓄著笑,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哂道,“這么看著我做什么,以為我想強女干你么?”
他果然沒有再繼續(xù)脫,只是俯身靠近她,雙臂將她圈在自己的懷里,溫熱的氣息噴薄下去,“雖然我的確很想這么做,只不過我答應下不為例,那就不會再發(fā)生,所以,你不用這樣看著我�!�
別過臉,看著同樣昏暗的地板,沒有在說話,也不再說分手離婚的話題刺激他。
下巴在下一秒就被扳了過來,被迫對上他的眸,喑啞的低笑,“看都不想看我了?”
有些心悸,她極少看見他這樣。
她睜著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他手指上的力道松了幾分,似溫柔一般的蠱惑她,“聽話,吻我�!�
看著他,慢慢的咬唇,“是威脅么?”
☆、坑深198米:我不想越來越恨你,放過我吧
他也不怒,笑著問,“要威脅你,才能吻你了?”
在無形中被他逼得后退,背脊靠著沙發(fā)的后備“不然,”她溫涼寡淡的看著他,“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很想要吻你嗎?”
顧南城瞇起眸子,溫柔的淺笑,“不想吻,那就不吻,我不威脅你�!�
看著他支起身子,單膝跪在沙發(fā)上的腿重新落到了地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要走,她下意識的就叫出聲,“你去哪兒?襞”
“時間不早了,既然你不回去,那我回家吃晚飯�!弊吡藘刹剑沒等出聲,他就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她,伸出手淡笑,“是不是應該把手機給我,我的工作號也在里面�!�
沒有動,也沒有把手機遞給他。
顧南城似乎也不介意,“你想拿著就拿著好了,記得幫我看好,里面有不少的商業(yè)秘密,丟了會很麻煩�!�
說完,見她不說話,便朝門口走去了竭。
手落在門把上,還沒拉開,就被一股從后面竄出來的力道用力的摔了回去,他看著那只白皙如玉的手,然后女人就搶在他的前面用身體擋住了門。
顧南城薄唇噙著笑,“怎么了,又不想我走了嗎?”
背抵著門,蹙著眉,呼吸有些急促,“顧南城�!�
“嗯?”
看著他,面無表情,聲音有些沙啞,“你想要怎么樣?”
男人攤了攤手,溫淡的笑,“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在為難你,來的時候我就說了,只不過時間不早了,我來接你回家,只不過你不想回去的話,我不強求�!�
低頭,慢慢的調(diào)整呼吸,只是站在那里半響沒有開口出聲。
顧安城耐著的等了一分鐘,才狀似不耐煩的道,“你擋著門不讓我出去,是準備一直站著么?”
她咬著唇,仍然是沒什么表情,“你不能出去�!�
他玩味的看著她,“不能出去?”似笑非笑的道,“我剛剛讓你吻我你也沒什么興趣,難道要我陪著你在這里干巴巴的坐著嗎?燈都不開�!�
想起他剛剛說要走,可是扔在沙發(fā)上的外套都沒有拿,她看著他,不用往前走踮起腳尖就直接吻上了男人的唇。
她的唇很涼,很機械的磨蹭著。
顧南城淡淡靜靜的看著她主動的吻他,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眸被瞇成狹長的形狀。
末了,等她離開他的唇,他伸出舌尖性感的舔了一下,“一個吻就讓你這么委屈,你要怎么讓我在這兒待一整晚�!�
閉眼又閉眼,“那我要怎樣才能讓你在這兒待一整晚?”
她開始以為西爵在這套間里,米悅帶走的那個不過是轉移視線,她在這兒鬧會兒拖延時間,顧南城也親自來過了,能大大降低薄錦墨對這里的懷疑度。
可是他說西爵受了很嚴重的傷,不醫(yī)治會有廢掉的危險,那他便不大可能在這兒,而且也的確很冒險。
她之前只知道西爵落在薄錦墨的手里可能傷了,但不知道他傷的很重。
所以其實仍舊不過是轉移視線。
顧南城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微笑著道,“我餓了�!�
看著他英俊完美的臉,低下頭,很干脆的抬手脫衣服,一件一件的掉到地上。男人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的動作,直到她解開最里面的那件襯衫的第二顆扣子,隱約露出雪色的起伏,他才低低的笑出聲,“我說我餓了,,你脫衣服做什么?”
顧南城抬起手腕作勢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五點多快六點了,不是該吃晚餐的時間了嗎?”
的動作頓住,沙啞的問道,“叫服務員送晚餐進來?”
那樣的話更好。
他噙笑搖搖頭,“這兒的飯菜你不是吃過一次,難吃得厲害�!�
她繼續(xù)解著扣子,“那你吃我吧�!敝唤又饬艘活w,便不再繼續(xù)了,再一次踮起腳尖吻住他。
她的手指緊緊地抓著男人肩膀上的襯衫,閉上眼睛硬是用舌撬開了男人柔軟的唇,很少主動,尤其是在這種完全不是狀況和氛圍中,腦子都是一片空白的。
也就幾秒鐘的時間,她很快被一只遒勁的手大力的按進了懷里,她原本只是磨磨蹭蹭試探性的吻一下變得被動,顧南城的手掐著她的腰,微微的用了點力將她抵在后面兩步遠的門板上,反客為主用力的吻了下去。
在那么一瞬間,她心里緊繃的神經(jīng)好像瞬間松開了,閉著眼睛任由自己淹沒在男人低而粗的呼吸中。
顧南城低著頭極深的吻著她,很專注,又仿佛很用力,只覺得腰都被他掐的疼了。
吻了很久,她的衣服都被剝得衣衫不整,男人忽然停了下來,手往上走捏住她的下巴,嗓音低而粗啞,帶著笑意,“一副受刑的樣子,不愿意么?”
睜開眼睛,看著眼前英俊性感的面容,有些恍惚,但是開口又異常冷靜,“
tang回床上去,我不喜歡這里�!�
說著,錯開視線,別過臉,腦袋倒在他的肩膀上,手環(huán)著他的脖子。
這樣的姿勢,彼此看不到雙方的表情。
顧南城的手扣著她的腰,安靜了幾秒后他還是選擇抱著她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的感覺極其的不好,雖然算不上強來,她能感覺到他似乎顧慮著上一次的事情沒有急切的來反而是做足了前戲等著她的身體能接受他,但她還是止不住的難受,或者說,是難過。
這種感覺甚至比上一次更甚,那時本來就醉了幾分,只是身體上被粗暴的對待,后來是他太冷漠,傷心,委屈。
這一次,似乎有點遲鈍的麻木了。
等他結束,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她的手抓著枕頭,頭發(fā)散亂,臉蛋埋在枕頭里,忍耐著喘氣。
顧南城收拾好穿好衣服才發(fā)現(xiàn)她仍是沒有動,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他皺眉走過去,用手指撥開她的頭發(fā),細心的一根根的拿走她臉上的發(fā)絲,“回去,嗯?”
沒說話,只是手指拽著他的衣角,低聲沙啞的道,“我想吃飯,你叫飯進來吧�!�
顧南城的手指仍然游離在她的臉上,“一兩個小時已經(jīng)夠了,”他低聲道,“這么長的時間不出去他們照樣會轉移重點的,所以你拉著我在這兒一個晚上也沒有意義,回家吧,讓林媽做好飯再洗個澡睡覺。”
她不喜歡這里的飯菜,也不喜歡這里的床。
重新閉上了眼睛,“我有點累,想在這兒睡一晚�!�
他說的她不懷疑,但是她真的不想動,也不想回去。
“我抱你回去。”
“顧南城,”她慢慢的又開口,睜眸看著他,“你不要這么固執(zhí),覺得娶了我就應該跟我過一輩子,我不需要你負這個責,你對我好過也不好過,現(xiàn)在分手,我不會恨你的,時間長了,就會慢慢的淡了,像我忘記左曄那樣�!�
“你認真的想一想,這樣是不是很好,薄錦墨跟綰綰離婚的時候,陸笙兒說過,當初進盛家前他們就定了一輩子,他也承諾過,她不嫁給別人,他就不會娶別的女人,說那些的時候……他們年紀太小了�!�
“不是每一份承諾都應該作數(shù)的,后來過得更好不是更加重要嗎?薄錦墨和陸笙兒……也許只是彼此都過不去那道坎而已,”
真的是累極了,連說話都很虛弱,“顧南城,你們都有非要不可的人,但是我不是,我不想越來越恨你,你放過我吧�!�
這輩子她恨過一個人,足夠了。
男人的深眸在聽到某個字眼的時候似乎震了一下,“恨?”
顧南城看著她還紅潮未褪的臉,低喃著淺笑,“你越來越恨我了?”
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對他的感情從喜歡和愛變成了,越來越恨。
腦子里有跟神經(jīng),徒然的變得緊繃起來,躍躍預斷。
看著他,朝他虛無縹緲的笑了下,“你難道不知道,女人的愛是很容易變成恨么,還是你覺得,我只能放在家里當花瓶,不能有點愛恨?”
男人的瞳眸重重的縮了縮,因為閉上眼睛作勢睡著,所以也沒有看到,只知道良久以后他淡淡的說了句帶你回家,就掀開被子把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坑深199米:眼睛瞎了還是心瞎了?
她沒有力氣,也沒有心力反抗什么,只是顧南城用大衣裹著她抱她出去的時候,睜眼問道,嗓音仍是沙啞,“你說我現(xiàn)在出去沒有關系,顧南城,你有沒有騙我?”
她這樣問似乎也在邏輯中,顧南城直覺這是她第一次懷疑他是不是騙她,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好半響才有些生硬的道,“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他以為她會回答剛剛在門口,她問他是誰讓人盯著她,他模糊了一把概念。
但壓根沒有再說,只是淡淡的啞聲的說了一句,“如果你騙我,我不會原諒你的�!�
她此時的怠倦和淡漠,較之當初他出車禍在醫(yī)院還要濃厚。
走私人電梯下去,顧南城始終低頭看著懷里仿佛睡過去了的女人,那時她雖然不大主動的理他,很少說話,但始終都是盡心盡力的照顧他。
他能揣測出她當時的心境,繼續(xù)和他做夫妻,介于相敬如賓和相敬如冰之間。
而現(xiàn)在。
他的眉頭逐漸的皺得更加的厲害,臉色也落下一層厚重的陰霾和濃霧。
她已經(jīng)三次的跟他表白過,不想跟他過了。
開車的是陳叔,一路上沒打開過眼睛,兩人也沒有任何的交流,回到南沉別墅不等他開口就先出聲了,“我去洗澡然后再吃飯�!�
說完就從他的懷里出來,自己上了樓,手扶著扶手竭。
顧南城看著她的背影,臉色止不住的愈發(fā)陰郁,幾次想跟著她上去,但是擰著眉頭又忍住了,只淡聲的吩咐候在一邊不知所措的林媽去準備晚飯。
推開臥室的門就反手關上了,她拿出手機給米悅打了個電話,“怎么樣了?”
“我剛回來,他已經(jīng)回來了,我打電話叫醫(yī)生過來還沒到,不過看樣子……死不了吧�!�
腦海中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下來了,“沒事就好。”
她沒有多問什么,等傷好后西爵應該會自己聯(lián)系她也會跟她說的,“他受傷了……麻煩你好好照顧他,我明天過來。”
米悅乍一聽下意識的覺得別扭,盛西爵怎么說都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別的女人來說麻煩她照顧他。
可是念頭一轉,似乎又沒什么不對的,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名義上,私下基本沒有任何的交集,這男人跟她說話從來不帶笑臉的。
她擰擰眉頭,“我會的,”撇撇嘴,淡淡的道,“怎么說我現(xiàn)在需要他�!�
米悅掛了電話,才推薦走進從來沒進過的男人的臥室,天已經(jīng)黑了,里面又沒有開燈,她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團。
她擰開燈,慢慢的走過去,“喂,你還活著嗎?”
躺在床上的男人緩緩的打開眼睛,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臉色帶著失血過多的蒼白,淡漠至極的掃了她一眼,低沉的出聲,“受傷沒?”
米悅聽他的聲音,心頭瞬間涌出幾分不自在,“沒……沒事,你雇的人很厲害�!�
“嗯�!彼匦麻]上眼睛,“去給我拿點吃的來�!�
“哦,好�!泵讗偤笾笥X的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意他就這么理所當然的吩咐她,再想計較看著他難得虛弱的樣子又提不起勁了,倒是難得別扭溫柔的道,“你先休息吧,我叫人做好送上來�!�
“嗯�!�
米悅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什么,停住腳步回頭問道,“聽慕說是為了你妹妹……你受這么重的傷,沒見到她人嗎?”
她其實也只是想起來隨口問問,卻撞上男人徒然睜開的眼睛,冷漠里攜帶著濃重的譏誚,不知道是想起誰,張口冷冷的溢出一句,“她瞎了�!�
瞎了?
眼睛瞎了還是心瞎了?
…………
二十分鐘后下來了,在顧南城等得不耐煩準備上去找人的時候慢吞吞的下樓了,頂著明顯濕漉漉只是草草的擦了下的頭發(fā),經(jīng)過客廳的時候也沒瞧他一眼,徑直朝著餐廳走去了。
林媽小心的看了顧南城一眼,只是道,“先生,去吃飯吧,時間不早了飯菜也要冷掉了�!�
顧南城從沙發(fā)上起身,看著她已經(jīng)消失了的轉角處,低聲吩咐,“去拿一條干的毛巾來�!�
“好的,先生。”
拉開椅子坐下,等著顧南城進來才拾起筷子,但他沒有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反而拿著條毛巾走到她的身旁,“天氣冷,會著涼�!�
她閉著眼睛任由他擦著,直到他勉強覺得滿意了才把毛巾遞給林媽,又在她的身下坐下,看著她的側顏道,“吃飯。”
便安靜的低頭吃飯。
晚飯后,她照例在書房待了幾個小時,十點的時候準時回到臥室,關燈睡覺,那么一個晚上,顧南城幾次看著她安靜寡淡的臉,除了偶爾回答他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就再也沒有跟他有過一句話的交流。
似乎連睡覺的時候,都比以往來的安靜而悄無聲息。
第二天上午本來是打算去看西爵順便問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起床不久就接到了爺爺?shù)碾娫挕?br />
慕老的聲音聽上去很精神,“,有沒有時間回來陪爺爺吃個午餐�!�
“當然有啦,陪爺爺吃飯無論什么時候都有時間的,我待會兒就回去。”
慕老在那頭呵呵直笑,“乖孫女,爺爺?shù)戎�。�?br />
的心情好了點,很早就收拾東西打車去了慕宅,甚至拒絕了讓陳叔送她,也沒有開車庫里停著的車。
可她去了才知道,這頓飯不是陪爺爺吃,而是另一個人。
幾乎進門一張臉就冷了下來,她把上次買的茶葉放在茶幾上,走過去叫了聲爺爺。
威廉坐在那里,也沒有對她的冷漠表現(xiàn)出任何的怒意,看著她溫和的開腔,“。”
微微一笑,“史密斯先生,您好�!�
威廉皺皺眉頭,緩緩的舒緩著氣息,淡淡的道,“至少,你能叫我一聲叔叔。”
他是一個英俊的看不出年紀的男人,氣質(zhì)沉穩(wěn)內(nèi)斂,并不顯得溫和,但是此時似乎又顯得格外的溫和。
淡淡的回復,“我沒有隨便亂認叔叔的習慣�!�
慕老用力的咳嗽出聲,擺擺手讓她坐下來,語氣帶著少見的嚴肅,“,你的禮貌呢?叫人。”
怔了怔,她多少是明白今天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是征得了爺爺?shù)耐獾模撬幻靼谞敔敒槭裁催@么做。
這十幾二十幾年來,爺爺從來沒有提過他,上次在醫(yī)院甚至也起了爭執(zhí)。
但她不會忤逆爺爺,低頭淡淡的喚道,“威廉叔叔�!�
慕老拄著拐杖起身,一邊的白叔連忙過來攙扶他,蒼勁的道,“你們先聊聊,我去廚房讓他們做幾個我家乖孫女喜歡吃的菜。”
蹙眉,怎么會補明白爺爺?shù)囊馑�,但還是沒有說什么。
慕老一早,客廳就只剩下了兩個人,氣氛立刻變得尷尬起來。
威廉不動聲色又細細的打量著她,那眼神無形又犀利,淡淡的問道,“今天你回家,顧南城怎么沒有陪你回來�!�
“他忙,我沒跟他說�!�
男人看著她的眼睛,仿佛要看進她的心底,“你爺爺擔心你嫁給他對你不好,以后你被欺負了也沒有人幫你,你懂我的意思了嗎?,你這么大的人了,不要讓老人家為你操心擔憂�!�
半響,抬眸朝他涼涼的笑,“我想知道,威廉先生,你來到安城來認一個侄女,您的妻子和女兒知道嗎?”
威廉先是皺眉,隨即眼神復雜的看著她,“你非要對我抱著這么大的敵意?”
淡淡的道,“您想多了�!�
“我再過三天回美國,”威廉從身上拿出一張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號碼,不出意外的話不會變,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
面色不變,“好,我收下,謝謝�!�
一起吃了午飯,看在爺爺?shù)拿孀由�,偶爾有一搭沒一搭的會陪他聊幾句,既不會顯得太熱絡,也不會顯得很冷淡,不溫不火的。
難得有時間還沒回片場繼續(xù)拍戲,索性在慕宅陪了慕老一個下午,又一起吃完晚餐才起身準備回去。
威廉回酒店,提出送她,一開始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慕老在一邊插嘴,“時間晚了,,讓人送你我更放心�!�
她想了想,“好,麻煩了。”
☆、坑深200米:,別招惹些亂七八糟的男人惹我生氣
顧南城回家見她不在就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在那邊說跟爺爺一起吃飯不會回來,他雖然不悅她回家沒有跟他說一聲,但是想想她昨天的心情,也就忍耐下去了,只淡淡的問要不要他去接她。
她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沿。
他頓了頓只說早點回家,她不咸不淡的敷衍了一個好字。
然后臨近天黑之際,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開進別墅,顧南城透過書房的落地窗看到她從車上下來。
隔得太遠,他看不清楚她此時臉上的表情,只看到下車替她拉開副駕駛車門的男人很高大,不需要細看便知道身價不菲氣場不凡。
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她便轉身往里面走了。
那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一只手搭在車門上,良久的注視著她的背影,在落幕下來的夜色下顯出一股格外的落寞和滄桑感。
老男人。
顧南城筆直的立在那里,直到那輛豪華的轎車開出南沉別墅,徹底的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胸口幽的竄起了一團幽藍色的火焰,迅速不可抑制的蔓延開紡。
剛剛上樓,就在樓梯口看到站在那里的男人,他單手落在褲袋里,因為在室內(nèi),所以穿的很單薄。
她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有事嗎?”
“你不是在家陪你爺爺?”
“是啊,難道不是嗎?”
顧南城看著她眼神都不曾聚焦在他的臉上的神情,那團簇簇的火苗燃燒得更加的旺盛了,語氣不自覺的沉了下去,“送你回來的是你們慕家的司機嗎?”
“不是啊,”波瀾不驚的道,“是我爺爺?shù)呐笥眩鼐频�,剛好送我回來�!?br />
男人狹長的眸瞇著,冷冷嗤笑,“你爺爺?shù)呐笥�?�?br />
“你不信嗎?你不信的話那就是我的朋友了,畢竟確實不是白叔也不是我們家廚師的朋友。”
“慕!”
她蹙眉,揚起臉看著他,“你沖我這么大聲做什么?”
安靜的樓道,安靜得可以聽到呼吸的聲音。
顧南城濃墨般的眸盯著她,其實也就只有他盯著她,她看著前面的走廊,眼神不知道聚焦在哪里。
【顧南城,你別逼我越來越恨你。】
她沒看他,只是一會兒沒見他說話便抬腳要往前走,還沒走出兩步,手臂就被拉住,下一秒就落進男人的懷里。
“,”他的手臂用力的抱著她,從男人喑啞至極的嗓音里能感覺到他全身緊繃的肌肉和壓抑,低低啞啞的道,“你別招些連七八糟的男人惹我生氣�!�
“人家送我回家而已,你有什么好生氣的。”
“我不喜歡。”
淡淡的道,“我沒覺得有人送我回家有什么不對的,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招惹亂七八糟的男人了,我要招惹也不會向有婦之夫下手的,人家的女兒都跟我差不多大了�!�
他的聲音沉了又沉,“你準備就一直這么對著我?”
“不喜歡的或者覺得忍不了的話,那你就甩了我吧,安城大把的姑娘等著顧公子恩寵,說不定陸小姐也是有機會的……”
“慕,”這次的三個字,好似從喉骨的深處蹦出,他的手捏著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轉過來,英俊的臉透著一股刀削闊斧般的銳氣和陰鷙,“我要是不甩你,你是不是得隔三差五的招惹幾個不是有婦之夫的男人回來?”
她不在意的笑著,“有合適的考慮一下也無妨啊�!�
顧總看上去可真是生氣,想。
她杏眸彎起,朝他笑瞇瞇的道,“你知道么,你上次發(fā)火把我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其實我后來我又覺得,你發(fā)那么大脾氣是不是因為你吃醋了?是生氣左曄送我回家,還是生氣我不肯給你生孩子�!�
她臉上帶著笑,可是眼睛里沒有一絲的笑意,“這么想想還真蠻可笑的,跟斯德哥爾摩似的,你吃醋又怎么樣,再溫柔體貼又怎么樣,在床上怎么熱情怎么喜歡我又怎么樣?”
顧南城手指捏上她的下巴,炙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臉上,“可笑?”他咀嚼著這兩個字,低低的笑,“我吃醋讓你覺得可笑?”
“你怎么會可笑呢可笑的是我啊,”她笑出聲,淡淡的陳述,“昨天米悅問我我家老公這么厲害,怎么我有事不能找你幫我呢�!�
抬頭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臉龐,抬手摸了摸他的臉,笑著道,“她找你理所當然,我求你想都不敢想,不可笑嗎?”
說完這句,便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落回了身側。
她推開男人的胸膛,很利落的轉了身。
顧南城這一次沒有阻止她。
他站在樓梯口,看著女人的背影慢慢的遠離視線,然后進了門里。
頎長的身影在樓道半明半暗的光線下拉得極長,模糊而恍惚,他低頭垂首,一個人在那里站了良久。
tang………………
第二天才去看的西爵,彼時他在花園里閉目養(yǎng)神,淡淡的陽光在他的臉上落下一片陰影,使得無法清楚的看到他的神情。
她坐過去,擔憂的問道,“西爵,你的傷怎么樣了?”
盛西爵睜開眼睛,朝她露出一個安撫的表情,淡淡道,“小傷,無妨�!�
怎么可能是小傷,顧南城說他受了很重的傷。
擰著眉,想起那男人跟她說的話,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怎么會……被薄錦墨的人傷到的?”
顧南城說是綰綰騙了他,但是她知道不可能。
除非薄錦墨用她想不到的方式威脅她或者逼她。
盛西爵半垂著眸,眸色不明,“不小心而已,你別太放在心上�!�
“你見到她了嗎?”
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極端的陰郁,但語氣仍是不溫不火的,“嗯,”
“她怎么樣了?”
男人看向她,淡淡的道,“她的事情你別操心了,有我替她解決。”
“可是你最近受傷了�!�
“不急,”他淡漠的笑,眉目間隱著冷蔑的笑,“他不過想趁我不在,讓米藍那幫人搶了米悅在米氏的地位�!�
點點頭,示意她明白,畢竟現(xiàn)在米悅和米氏對他而言很重要,她想了想,還是問道,“你昨天……是怎么回到這里的?”
“米悅昨晚把車停在夜莊的地下停車場的時候,我就在后備箱里了,”他淡然的笑,“我受傷,薄錦墨肯定會派人搜我,只不過他要把盛家徹底洗白,這種事情不好出動太多的人造成太大的動靜,被米悅和我的人找到證據(jù)他會很麻煩,人力有限,重點也有限,多放幾個煙霧彈就行了,我哪里都可能在�!�
最古老的道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沒事就好�!�
男人平淡又犀利的眼神看向她,“你和他的感情出問題了?”
下意識想別過臉,卻被他的視線定住了一般,久久沒有動,半響她才淡淡的笑,“我想分手了,可是他好像不大樂意,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甩了他�!�
盛西爵的神色沒有很大的變化,像是意外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眉抬高了一些,沉聲問道,“他對你做了什么,你要跟他離婚。”
的性子他多少是清楚明白的,她一開始嫁給那男人可能有強迫的意味,但是舉行婚禮的時候,她是極其的喜歡或者很愛那男人的。
剛剛才舉行婚禮,她不會隨隨便便的就決定離婚。
“沒什么,”她低下頭,淡淡的笑,“只不過這樣的生活過下去,我覺得很難過,不想再過了。”
“,你想清楚了嗎?”
“我一直都清楚,不清楚的人是他�!�
“如果是因為我的事情,,你大可不必,”盛西爵淡然而冷靜的道,“他跟薄錦墨于公于私都是一條線上的,對付我再正常不過,我一開始就不應該讓你牽扯下來�!�
其實昨天有沒有也可以,只不過她剛好在,在不對她產(chǎn)生任何危險和損失的情況下替他加一層保障,或者牽制住顧南城。
笑了笑,“不因為你,也會因為別的事情,西爵,”她平淡的道,“我不喜歡自虐,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著我喜歡的男人多在乎別的女人,有些落差看不到就算了,看到了總不能當心盲眼瞎。”
☆、坑深201米:顧南城,你是不是變態(tài)的一天到晚派人跟著我
盛西爵看著她的臉,頓了頓,低沉穩(wěn)重,“你想清楚就好,”他皺了皺眉,問道,“他不肯離婚,需要我?guī)湍銌幔俊?br />
連忙搖頭,“不用,這個我自己會解決了�!�
他跟薄錦墨的事情就已經(jīng)夠他煩夠他麻煩的,如果再加上顧南城,分散精力不說,她不想分個手離個婚還變成仇人。
“嗯,”他面容淡淡的,“你不要逞強,顧南城那個人,他不纏你很容易應付,他跟你耗上了比薄錦墨還煩人,狠起來兵不血刃,你只是沒見過而已�!�
他跟那男人素來沒有什么交集,所以也不了解,但是身為一座城市名片式的人物,總會有關于他的各種傳聞,所謂空穴不來風。
怔了怔,笑道,“大概是吧,畢竟他今天的權勢地位不是大風刮來的�!�
只不過她見到的顧南城大部分都還算是溫和的。
而且,夫妻一場,她也沒對他怎么樣,不至于要把她怎么樣吧。
原本準備留下來吃飯,但是威廉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你今天不用拍戲,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
“有什么事嗎,我們昨天才一起吃了飯。”
威廉緘默了一會兒,方淡淡道,“跟你老公有關,他的人似乎在調(diào)查我�!�
蹙起眉,“好,你把地址發(fā)到我的手機里,我待會兒過去。紡”
原本是在電話里可以講清楚的事情,但是不想當著西爵的面說,威廉先生最近對她很上心,有些事情的確該說清楚的好。
掛了電話,面帶歉意的朝盛西爵道,“我約了人,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吃飯了。”
“好,”他沒多問,只是簡單的道,“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