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換個學校�!�
“不行,換學校對他交朋友,心理健康不好。”
本來就是家庭殘破不堪的,如果再沒有穩(wěn)定的朋友關系,那樣成長會愈發(fā)的抑郁。
他語調不變,“我知道了,讓陳叔每天按時送他上下學,保證他不會遲到,安全�!�
陳叔在前頭嘿嘿的笑,“慕小姐您放心,我會辦好�!�
身上有傷讓她整個人都有些疲倦,說來說去爭來爭去他也就是那個死樣子,已經無力地有些虛弱了。
正說著,車已經開到南沉別墅了,陳叔大概是覺得在跟顧南城耍脾氣,試圖緩解氣氛,“里面已經讓人收拾干凈,生活用品也都換成新的了�!�
閉著眼睛沒說話,看著窗外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門口一抹靚麗的身影剛好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南沉別墅她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加之也沒有什么很大的變化,所以她一眼就能確認她是站在顧南城別墅的門外。
頗為高挑,穿著風衣,長發(fā)洋洋灑灑,很時尚。
氣質出挑,很獨特。
轉過頭看向身側的男人。
顧南城淡淡的道,“已經到了�!�
他以為她還是說不進去,言下之意是,不可能回頭。
“顧總,有美人找你找到你家來了�!�
顧南城掀起眼眸,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果然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女人。
他臉上并沒有意外,只是微微的皺了眉。
車在門口停了停,車窗搖下,那女人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隔著車窗清脆爽朗的笑著,“真是巧,我剛剛才聽隔壁的鄰居說顧先生好段時間沒有回來了,太幸運了,沒有白跑一趟�!�
說完,才看向,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
怔了怔,垂眸頷首,亦回了一個禮節(jié)性的笑容。
“先進去,我待會兒跟你說�!�
女人點點頭。
車自然開在前面,顧南城下車一言不發(fā)的抱起,見她面色冷淡,也只是溫聲道,“待會兒七七和冷峻就會過來了�!�
已經不想搭理他,閉著眼睛不說話。
顧南城抱她回樓上的臥室,見她神情還是不大痛快,抬手替她掖起被子,“下面有客人,我待會再回來,你不準擅自下床。”
腦袋轉了個方向,被子往上拉蓋住了臉。
顧南城沒辦法,伸手又把被子扯下去了一點,“不想睡的話,你旁邊有書和平板�!�
沒過一會兒,他就帶上門出去了。
樓下,坐在沙發(fā)上姿勢等待的女人站了起來,朝他微笑,落落大方的伸出手,“顧先生,初次見面,我是韓梨,”頓了頓,她才繼續(xù)道,“顧先生好像認識我�!�---題外話---第一更
☆、坑深321米:鼠鼠,你別兇媽媽,媽媽會不理你的
顧南城做了個手勢,請她坐下,新請的傭人端上兩杯茶。
“我在李教授辦公桌上的照片見過,李教授也提起過,你是他的得意門生,是他這些年里收的最優(yōu)秀的學生�!�
韓梨微微低頭,臉上帶著笑容,只不過語調有些疏淡的慵懶,“抱歉找到你家里來了,只不過老師跟我說,像顧總這樣身份的人,是不會跟我們這樣身份的人一起出現的,我又聽說顧總一直都是一個人住,所以過來了�!�
“這個時間,我一般都不在�!�
而且這段時間,他也不住這里媛。
“我知道,我是來拜訪另一個病人的,本來是應該提前打電話預約,只不過既然到了附近,索性過來碰碰運氣,”她笑容顯得很沒有拘束,“看起來,我運氣還是很好地�!�
顧南城看著她,眉眼淡然,“特意找我有事?反”
韓梨倒是微微有些意外,“看來顧先生不知道李教授前段時間過世的消息�!�
顧南城神色微沉,眉頭也皺了起來,“過世?”
“是,家?guī)煱雮月前已經過世,只不過他在世時也素來低調,葬禮也從簡只邀了家人和幾個關系近的學生,顧先生不知道的話也正常�!�
他的確沒有關注,這段時間他大部分心思都在身上。
男人面色沉郁,眉目間籠罩著一片陰霾,“我記得他身體素來不錯,不過五十多歲,怎么會突然過世�!�
“老師身體的確沒什么大礙,是自殺的。”
韓梨表情正常,提起也并不顯得悲傷,反倒淡然,“像我們這行自殺率不算低,越是研究的深,越是陷入其中走不出來,治人不能治己。”
顧南城打量了她一眼,淡淡問道,“你來找我,是來接替你老師的病例?”
見他眼神平淡,韓梨挑起眉梢,笑著道,“顧先生不信任我?”
顧南城不做評價,只是陳述,“你看上去很年輕。”
李教授是業(yè)內最權威的精神科專家之一,堪稱泰斗。
“只不過,”他話鋒一轉,淡淡的道,“既然李教授才是專家,你又是他的得意門生,我是行外人,判斷值不值得信任,他比我眼光準,既然他交給你,自然代表他覺得你能勝任。”
雖然韓梨看上去不到三十歲,至少資歷是不夠的。
韓梨先是意外,隨即笑了出來,“我初次接手和拜訪的例子中,顧先生是第一個這么爽快的�!�
“專業(yè)人做專業(yè)事�!�
韓梨點點頭,她的五官輪廓偏西方,加之氣場開闊,很大氣,“顧先生這樣說,那事情就顯得好辦多了,不然我再感興趣,也不敢冒險接手�!�
顧南城淡淡的笑,辨不清楚喜怒和情緒,像只是隨口一說,“我以為你們專業(yè)居上�!�
“專業(yè)是一回事,如果不是有興趣,誰會越鉆越深呢,像薄先生這般人物,是所有病例中身份最顯赫,危險系數最高的人,我去找他,萬一運氣不好遇上了不大講道理的那個,把我滅口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顧南城沒出聲,從茶幾上拾起打火機,順手抽了根煙出來,點燃,嗓音微低微啞,“所以你特意來見我,只是初步了解,還是有新的進展跟建議?”
正說著,隱隱響起了汽車的引擎聲,他皺皺眉,抬眸看向窗外,然后才起身,微微頷首,“sorry,我今天有客人,這件事情改天我會親自上門�!�
韓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跟著起了身,“沒關系,我本來就應該提前電話約的,今天冒昧打擾了。”
她轉了身,腳步又頓住了,重新轉過頭道,“只不過顧先生,有件事情我還是提前說一聲更好,我雖然是老師的學生,也十分敬佩老師的成就,只不過在某些情況的處理方式上,跟老師的觀念有很大的分歧,比如您朋友的這一宗……之前的方式雖然偏保守穩(wěn)妥,卻很難有突破�!�
顧南城吐出一口煙霧,俊顏有些模糊,淡淡道,“教授兩個月前提起過�!�
如果他仍是在世的話,說不定也會開始考慮轉變方式了。
韓梨一怔,了然的點頭,“這樣的話更好,今天不打擾了,下次再談吧,既然您有客人,就不用送了�!�
說罷,她拿起包轉身離開了。
在門口的時候,恰好遇到了抱著七七進來的盛西爵,視線交錯而過,點頭微笑。
七七被抱著,冷峻跟在后面,牽著一到熟悉的地盤就不住興奮的拉布。
“鼠鼠,媽媽呢?”
顧南城把剛點燃不久的煙給掐滅在煙灰缸里,抬手把七七抱了過來,盛西爵懶得跟他爭,加之七七確實跟他更親近。
對著這張軟萌肉呼呼的小臉,他才算是露出了帶著點暖意的笑容,低聲道,“媽媽在樓上睡覺,休息,她生病了�!�
七七圈著男人的脖子,嗓音稚嫩卻口齒清晰的問道,“鼠鼠,黃奶奶把我的衣衣都放在車上了,我們
tang是要住鼠鼠家嗎?”
“嗯,你愿意嗎?”
七七小臉蛋糾結了一會兒,才嚴肅的回答,“媽媽愿意,七七就愿意�!�
顧南城笑了笑,“媽媽睡了,我們待會兒上去。”
七七搖頭,“媽媽病了,我跟哥哥要去看媽媽,”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唇前,比出噓的姿勢,小聲道,“媽媽睡了,我們悄悄的。”
顧南城低頭,看向坐到了沙發(fā)里的男人,“我待會兒下來�!�
“去吧。”
打開樓上臥室的門,七七原本是趴在門框上準備看一眼就走,不打擾媽媽睡覺,卻看見并沒有睡,坐在床上看平板,她一下叫出聲,“媽媽!”
一邊推開門跑進去,又直接一骨碌的往床上爬。
顧南城原本是緩步跟在后面,眼見七七直接就要往身上撲去,臉色一變,幾步上前就把她撈進了懷里。
七七凌空被捉住,被嚇了一跳,“媽媽!”
“顧南城你做什么你嚇著她了!”
“她不知道你身上有傷,你自己不清楚?”蹙著眉頭,男人的臉色更加陰沉,“你是不打算把這副身體當回事?”
七七雖然年紀小沒多少重量,但是就這么直接撲上去,勢必會影響她的傷口。
雖然開始被嚇到了,但是顧南城到底還是控制著力道,所以七七被他抱著也沒害怕,反倒是圈著他的脖子小聲的道,“別兇媽媽,鼠鼠,你不能兇媽媽,媽媽會不理你的�!�
顧南城低頭看著懷里精致軟萌的小臉,讓她的雙腳踩在床上,但是手抱著她,以防她再撲到的身上。
他身上那股陰沉沉的戾氣這才漸漸撤去。
抿唇沒說話。
七七瞪大眼睛,“媽媽……受傷了?”她這次小心翼翼爬到她的身側,“哪里疼嗎?”
聞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溫柔的淺笑,“沒有,只是有些不舒服,需要在床上休息幾天。”
七七懵懵懂懂的點頭,“鼠鼠是不是擔心七七壓著媽媽的傷了?”她伸出小手,反摸著的臉蛋,軟聲道,“鼠鼠只是擔心媽媽,媽媽不要跟他生氣,好不好?”
面上帶笑,淺聲道,“媽媽沒有生氣呀。”
七七把臉湊過去,吧唧親了一口。
摸摸她的腦袋,“七七下去跟哥哥一塊兒玩吧,媽媽沒事,多休息就好了�!�
七七乖巧的道,“那我不打擾媽媽睡覺了�!�
冷峻一直站在一側沒有出聲,七七被顧南城抱下床,他才伸手扶住她,然后朝床上的道,“姑姑,你好好休息�!�
“好,你看著七七,”今天是周末,冷峻不上學。
等他們出去,顧南城瞥了一眼滑落到床側的平板,“時間還早,看會兒就午睡,醫(yī)生說你需要多休息�!�
把蓋過去的平板重新翻轉過來,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是大字號的新聞標題,漆黑的雙眸直直的看著他,“照片上面的人,是羅湖嗎?”
因為是***,所以顯得很模糊,陸笙兒是明星臉能夠辨認出來,但是隨行的男人只有側臉——熟人的話,可能認得出來。
唇上彌漫著笑意,眼神流轉,頗為嫣然,“難道沒有更清晰的照片嗎?”
顧南城沒看屏幕,只是看她一眼,波瀾不驚的回答,“你想這樣爆開的話,手上不是有更有說服力的人么。”---題外話---第二更
☆、坑深322米:在那里面走一遭,她都覺得自己骨血里沁了毒
收回視線,手指重新落回屏幕上滑動。
的確,再清晰點也沒什么用,因為只是合照,不算是什么很有內容的親密照。
陸笙兒這樣自恃清高的人,怎么會跟羅湖這樣的男人“親密”,至多不過是羅湖在獻殷勤的過程在,無意中戳中了她某種好感,所以較之尋常的粉絲較近。
羅湖這個人,各方面看上去都很普通,但是骨子里帶著一股令人頭疼的執(zhí)拗。
如果要爆更有沖擊力的內容,那無疑是剛剛來到她身邊打工的羅湖的前妻。
不過如今這樣的情況,也足夠了反。
手指點著觸屏,退出了新聞的頁面,又把平板給關了,這才躺了下來去,臉蛋靠在枕頭上,閉上了眼睛,“好了,我睡會兒,你出去吧�!�
男人伸手把她擱在枕頭邊上的平板拿過來,轉過身走兩步扔到了沙發(fā)上,“嗯,醒來了有事叫我�!�
睜開眼睛,蹙眉道,“你把我的平板拿走了,我醒來后要干坐著嗎?”
“叫我�!彼麛偭藬偸�,眉眼帶笑,神情卻是無辜的,“我叫拉布上來陪你,待會兒你醒來了,它會通知我。”
“拉布要陪七七�!�
“拉布陪你,七七我陪�!�
說罷邁開長腿,往門外走去。
臥室里只剩下一個人,安靜的午后,被褥柔軟,被隔在窗簾外的陽光很溫暖,還是慢慢的睡著了。
…………
的傷大概要在家休養(yǎng)一個禮拜,這段時間她一直住在南沉別墅,幾乎整天躺在床上,不過有筆記本和網影響不大。
副導替她甄選剩下的演員和其他的事宜,她在嘗試著手修改劇本。
這部電影到底要側重哪一方面來表現,她猶豫了很長時間。
期間,簡致特意來南沉別墅找她。
顧南城白天要上班,自然不在家,冷峻去上學,家里就只有七七待在臥室陪她。
他來的時候,讓七七牽著趴在地板上的拉布。
如今的簡致,早已褪下當年的青澀,變得愈發(fā)的棱角分明和成熟穩(wěn)重了。
將自己有些亂的長發(fā)全部攏到一邊,上面穿著一件柔軟寬松的毛衣,素顏微笑,“特意來找我,是為了電影的事情,還是你姐姐的事情?”
簡致低頭,臉上的神情克制得禮節(jié)性十足,“為了我姐姐�!闭f完,他才抬起頭,“慕導,我很感謝你四年前的知遇之恩,四年前發(fā)生的那些事情……我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也不懂究竟誰是誰非,我姐姐連累你入獄是她的錯,這一次她拿刀傷了你……也是她的錯�!�
只是靜靜的聽著,末了才淡笑,“你希望我救她出來?”
簡致看著淡然的臉龐,再一次低頭,“如果只是坐牢,她持刀傷人我沒什么好說的,但是……即便顧總什么都不說,也什么都不做,但是那個侵犯過她的姓雷的公子哥也不會放過她的�!�
靜了一會兒,他最后才道,“我知道她大概做了些對不起你的事情,有些結果也是她自找的,但她畢竟是我姐姐……”
的手指把玩著她正在看的書的紙張,發(fā)出某些清脆的聲音,襯著她溫溫懶懶的嗓音,“無親無故,她還得罪過我,讓我?guī)退人�,沒有理由�!�
即便是四年前相交不深,簡致如今也看得出來,她跟四年前是不一樣了。
簡致露出自嘲的笑,“的確沒有理由,只是我找不到其他的人,所以只能來找你�!�
簡雨如今的困境,是來自雷少的報復,那個公子哥倒不是多不能得罪的人物,可所有人都知道,她會被扔進監(jiān)獄,是因為得罪了顧南城。
得罪顧南城,就沒有人敢出手了。
挽起唇角,淡淡的涼薄,“剛才不是說了嗎,這種沒有理由的事情,我向來不做,”
“我可以接你最新的電影,零片酬,”簡致是做音樂的,嗓音極其的悅耳,“她學了很多年的導演,被顧總封殺了,還被人強女干又弄得人盡皆知,現在持刀傷人有監(jiān)獄史前科……已經很凄慘了,慕導,您一句話的事情,往日,我保證她再也不會出現在安城,不會出現在你的視線里。”
其實簡雨的結局如何,她一點都不在意。
那把刀捅過來的時候,簡雨雖然看著面目猙獰,但是應該心底懼怕沒有用全力……她不松手,那刀捅不進去,因為當時有人已經沖進來了。
“監(jiān)獄里有人對她做什么嗎?”
簡致沉默了一會兒,才啞聲道,“我昨天去看她的時候,她說她身上都是傷……有人不斷的恐嚇她,晚上也不讓她睡覺,再這樣下去,她會瘋的�!�
忽然閉上了眼睛,唇畔勾出些弧度,涼沁如骨。
監(jiān)獄那個地方啊。
真是漫長的兩個字。
她從來不去想,現在,竟有些懷念了。
tang在那里面走一遭,她都覺得自己骨血里沁了毒。
半響,她睜開眼,輕輕裊裊的笑了笑,“你如今身價不低,為了你的零片酬,我跟顧總說一說,結果怎么樣,就不敢保證了。”
“慕導開口,那當然是有用的。”
簡致走后,掀開被子,穿上拖鞋,嘗試著自己下床。
腹部的傷已經開始痊愈了,只要不大弧度的拉扯,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她沒有下樓,因為走樓梯畢竟還是有些辛苦,在二樓的走廊轉了轉,在一個房間的門前停了下來。
是她曾經的書房。
閑來無事,她如此想,然后便抬手推開了門。
有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時空。
其實并沒有多深刻的記憶,但就是感覺到似乎是一模一樣的,大概確實什么都沒有動過。
只不過顯得干干凈凈,手摸過去不見灰塵。
她當初帶走的,基本都是書,但是書架里仍舊擺滿了書,此時夕陽西下,橘色的光線照進來,落在造型古典雅致的臺燈上。
臺燈上吊著一枚什么東西,輕輕的晃著,落在這光線里,溫潤漂亮。
走過去,抬起手,白皙纖細的手指捏住那淡金色的珍珠,襯著她的手,顏色交映得格外的漂亮。
她垂眸看著,眼神淡淡靜靜的。
忽然,她手指頓住,眼眸里漸漸的流動著不一樣的意味,撤了手,轉身往臥室的方向走。
她的手機,記得讓七七放在床頭的抽屜里了。
左邊還是右邊……
走過去,微微俯身拉開離門口最近的抽屜,這是別墅的主臥,也是顧南城的臥室,她雖然待了幾天,但自然不會去翻他的東西。
手指無意中碰到了一個藥瓶,發(fā)出藥丸在里面滾動撞擊的聲音。
她頓了頓,還是將它拿了出來,在手里轉了轉,臉上始終沒什么表情,
擰開瓶蓋,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里面還有大概三分之一的樣子。
把東西放回去,關上抽屜,走到另一邊才找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副導,是我�!�
“慕導,您有什么事嗎?”
“替我聯系陸小姐……你不是說她挺合適的嗎,問問她有沒有興趣�!�
“可是您之前不是說……”
坐在床沿上,眼睛看著窗外,“問一問而已,她也許會有興趣呢�!�
陸小姐應該很感興趣,對她主動邀她。
掛了電話沒一會兒,顧南城就回來了。
他一見她雙腳落地,眉眼便陰沉了下來,長腿幾步走到她的跟前,身軀擋住光線,一片陰影落下,語氣頗兇,抑制不住,瞇起眼睛訓斥,“慕,你到底要我說幾次?”
挨了一刀,整天吊兒郎當的態(tài)度。
想想陸小姐可能的臉色,便覺得心情不錯,仰起臉展顏朝他一笑,笑得輕佻嫵媚,“七七叫你不要兇我來著,你好像就是記不住啊�!�
顧南城卻是怔住了。
這好幾天來,還是她頭一次對著他笑。
卻是沒有管他,伸手將他撥到了一邊,抱怨道,“你擋著我曬太陽了。”
他一下就消了怒火和不快,俯身抱起她,親了親她的面頰,低低的道,“我抱你去花園里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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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323米:慕,這一次,我們賭一把大的
被他抱起,也沒有拒絕,她是好久沒有離開房間,去外面走走了。
雙手環(huán)著他的脖子,手指把玩著自己的長發(fā),低聲道,“剛才簡致來了,求我?guī)退憬阋话选!?br />
顧南城低頭看了懷里的女人一眼,眉眼波瀾不驚,“不幫�!�
“可是他說幫的話,他接這部電影就不收片酬了啊,他最近人氣高,挺貴的,替你省一筆錢,不好嗎?梅”
他淡淡的道,“我不缺錢�!�
她看了眼他的臉色,慢慢的道,“可是我已經答應了�!�
“已經有律師在走程序正式起訴她了,持刀傷人少說也要在里面待幾年�!�
打量著他的神色,“我聽說……她在里面被欺負得挺慘的,是你的意思嗎?侃”
可惜他臉上不見半點波瀾,“是么�!�
“在監(jiān)獄里如果過得不好的話……那是真的很不好啊,”她低低喃喃的笑著,“你不是知道她受傷,也不能全怪她么�!�
顧南城低頭看她,語氣微冷頗重,“她手里不拿刀,不向你捅過去,你能自己受傷?”
定了幾秒鐘,他的嗓音忽然放低了,“監(jiān)獄里有人欺負你么?”
似乎是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句話,因為這么久以來,他從來沒有主動的開口問過關于監(jiān)獄的事情,笑著,“大部分人都對我挺好的,尤其是獄警很關注我,”
她手指卷著自己的頭發(fā),漫不經心的道,“我知道你跟……他,都招呼過了,”趴在他的肩膀上,顧南城一下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只能聽到她溫溫涼涼的嗓音,“不過欺負我的也有,有個死緩……我其實覺得她應該關去精神病院,不是監(jiān)獄�!�
被他抱著,清晰的感覺到他緊繃起來的肌肉,連著下樓的腳步也跟著停下來了。
她蹙眉,語調有些嬌嗔,“怎么了?太陽都快沒了�!�
過了大約幾秒鐘,顧南城腳步繼續(xù),嗓音低啞,平淡的道,“她欺負你?”
微微一笑,繼續(xù)道,“嗯……她開始喜歡我啊,對我特別好,不過我雖然在男人那里受了點委屈,但也不至于要改變性向,所以不肯跟她好,然后她就對我因愛生恨,開始欺負我了�!�
她語調輕松,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顧南城覺得,她勢必是很懂得怎么拍電影抓住人心,正如她永遠懂得一句話要怎么說會造成最大的攻擊力。
他腳步未停,唯獨嗓音更低,“她欺負你,沒有人管教嗎?”
“有啊,”她笑著道,“她欺負我,每次都會被去教訓,回來的時候總是會帶傷……應該是被打了,不過她好像打不怕,越來越瘋了,還總想親我來著�!�
顧南城再次停住了腳步。
提醒他,“我身上有傷,你力氣太大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嗯了一聲,將她抱住了屋子,走到屋外的陽光下,“我比較生氣,用保溫杯把她的腦袋砸破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就瘋了,說她對我那么好,結果我還是想著外面的臭男人,半夜爬過來想掐死我,睡我隔壁床的姐姐在幫我的時候不小心把她的腦袋撞到墻壁上,撞得太重,角度也不好,死了�!�
她竟然是興致勃勃的,像是在說一個故事,“監(jiān)獄里把這些事情都壓下去了,反正也是個沒有親戚朋友的死緩,睡我隔壁的姐姐就比較倒霉,家屬的意思是,既然殺了人,即便對方是死緩,后來好像也被執(zhí)行死刑了。”
顧南城將她放在花園的長椅上,這才想起出來的時候忘了給她拿外套了,于是站直身體將自己的西裝脫下來,一言不發(fā)的包裹住她。
女人靜靜涼涼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那時候我想找你來著,想讓你幫我,讓岳律師替她打官司�!�
“為什么不?”
跟她有關的事情,獄方自然知道會怎么處理,但如果不是她,尤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又不一樣了。
“因為她不要啊,”輕輕懶懶的道,眼神看著前方,像是看他,又好像在看更遠的地方,“她說,活到這個地步,找不到有什么好留戀的�!�
生無可戀。
顧南城蹲在她的身前,撫摸著她的長發(fā),“既然如此,你為什么跟岳鐘說,判無期,不是該死么?”
“死?”她嫣然的笑著,氣息逐漸變成煙視媚行的冷艷,“死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哪有綿綿無期的絕望過癮。”
…………
又養(yǎng)了三天,顧南城不準她回去工作,她就直接等他去上班后換了衣服出門。
傭人跟保鏢要攔她,她就微微一笑,“你們誰敢攔我,我就躺在誰跟前,保準你們丟這份工作�!�
看著他們調色盤似的臉色,她又愈發(fā)的溫柔了些,“我會自己跟顧總說,不會為難你們的,替我照顧好七七就好了�!�
七七跟冷峻,等她能
tang夠完全的自理了,自然都是要接回公寓去的。
大概是覺得得罪了她顧總肯定開了他們,但是得罪顧總還有慕小姐替他們說話,于是保鏢親自開車送她去了公司,還不忘囑咐她要記得跟顧先生報備。
她才在辦公室里坐下,把副導遞給她的資料整理好,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進來�!�
長發(fā)飄飄,黑色墨鏡,一身大牌風衣的陸笙兒。
“你消息可真快啊,我來上班都是臨時決定的,這么快你就到了�!�
陸笙兒反手關上了門,砰的一聲很大的聲響,她唇上帶著冷笑。
挑挑眉,漫不經心的道,“你這個架勢跟簡雨可真是像啊,怎么,也揣了把刀來殺我?”
陸笙兒冷笑,“你拿我跟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比?”
揀起書桌上的鋼筆,把玩著,唇上勾出無辜的弧度,“抱歉,似乎是羞辱了你�!�
她撐著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做了個手勢,“來談電影的事情么?請坐啊�!�
陸笙兒踩著高跟鞋,一步步的朝她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冷笑,“十天前,你把簡雨送進監(jiān)獄,讓顧南城認為是我害你受傷,爆了些成年往事無關緊要的照片出來�!叭烨�,你又向媒體放出消息,說你要跟我合作,炒作�!�
“兩天前,你讓簡致發(fā)”
“昨天,”話說到這里,陸笙兒的臉色已經冷到極致,“你讓人匿名在網上發(fā)帖,挖我的身世……說我早年拿的獎都是暗箱操作,把我母親的生前的照片爆出來�!�
她嘲諷,“慕,你是女人,手段太毒,男人會不喜歡,這不是你說的嗎?”
朝她清淺的笑,“你在說什么?陸小姐,我既然想找你合作,又怎么會花這么多心思破壞你的名聲呢?查清楚沒有,是我嗎?”
陸笙兒看著的臉,笑容愈發(fā)的深,“其實你在顧南城那里贏到的最高的一筆……就是你用你四年的牢獄生涯,換他的愧疚,而我在他眼里做得最錯的事情……就是害死了盛綰綰,所以他今天放任著你做這些。”
最近的一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她很清楚,沒有那個男人的默認,不可能肆無忌憚的炒的那么熱。
陸笙兒把她的包扔在的書桌上,把手伸進去,從里面拿了把匕首出來。
看著她的動作。
她跟簡雨不一樣,沒有絲毫的顫抖,很穩(wěn)重,近乎是慢斯條理的把刀拔出來,然后在半空中比劃著,對著刀鋒笑。
敲門聲響起。
看著陸笙兒,冷靜甚至是尋常的道,“進來�!�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新請的羅湖的前妻,她端著兩杯茶進來,“慕導……”猝不及防的看見那把刀,嚇得杯子一下摔在了地上,臉色煞白。
陸笙兒沖著道,“我想,顧南城馬上就到了�!�
“怎么?想在我面前自殘么?”淡淡的嗤笑,“這可是我的辦公室,就算我把你捅了,他也不會相信我會做這種蠢的事情。”
“你是不會,我說了,不要把我跟簡雨那種貨色相比并論,”門外陸陸續(xù)續(xù)有腳步聲靠近,陸笙兒忽然反轉了刀鋒,朝著乍然笑開,“慕,這一次,我們賭一把大的。”
她的笑容越來越艷麗,“他不喜歡我間接害死了盛綰綰——我把命填上!”---題外話---第二更,明天加更
☆、坑深324米:人的心,只會越來越冷,越來越硬
等看清楚她眼底逼近決斷的瘋狂起身要去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看著那迅速被紅色的鮮血染紅的刀鋒,以及不斷涌出鮮血的地方,隔著一張書桌的距離,瞳眸震了震。
她這才明白陸笙兒說的賭一把大的是什么意思。
她被簡雨傷的地方是腹部,也只能算是刺入了皮肉,流了血。
陸笙兒這一刀,她直接插在了胸口上,正對著心臟的位置。
站在那里,眼睜睜的看著她沾染著鮮血的手扶在她的書桌上,然后慢慢的體力不支,滑落下去侃。
但還雙眼,還是直直的看著她,笑著,聲音氣若游絲,“慕……你說,如果我死了,你們的結果會怎樣�!�
忘了曾經在哪里看過一句話。
人的心,不會越來越脆弱,只會越來越冷,越來越硬。
這么多的血,她是第三次看到。
第一次,從她的身體里流出,她絕望接近崩潰。
第二次,看著別人的腦袋被撞破,她茫然恐懼。
這一次,她冷眼看著,眼波未動,淡淡道,“如果你死了,那就徹底結束了�!�
那她,就可以帶著七七和冷峻離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她會告訴西爵,綰綰已經不在了。
她也會告訴薄錦墨,綰綰是怎么不在的。
然后這里的事情,就再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無需她叫人或者考慮叫人,已經有人很快的沖進來了,每張臉上的神情都是無比愕然的。
陸笙兒已經支撐不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快……快叫救護車……”
那是心臟,她這把賭得夠大。
兵荒馬亂的吵鬧,吵得她的腦袋都止不住的旋轉,看著他們圍在陸笙兒的周圍,然后救護車響起。
穿著白色大褂的醫(yī)生和護士涌進來,做急救措施,小心的將她抬上擔架。
她一直站在書桌的這一段,跟喧鬧的人群隔著一段距離,低眸看著,也沒有注意到顧南城是什么時候下來的。
他應該是收到消息就下來了,除了醫(yī)生和護士,其他人都自動把路讓給了他。
顧南城皺著眉頭,臉色極度的難看,俊美的臉陰沉晦暗,然后眼風才掃了一眼其他人,“擋著路做什么,都讓開�!�
其他的職員都趕忙的讓到貼墻壁站著的地方去,要么就趕忙出去了。
顧南城掀起眸看向剛剛做急救的主治醫(yī)生,沈沈的開腔,“怎么樣?”
“情況不大好,刀刺中的位置很懸,不能貿然的拔,失血過多,馬上要手術�!�
其他的醫(yī)生護士已經小心的抬著擔架離開了,顧南城點了下頭,一雙眼透出沉沉的壓抑逼迫,毫無平仄的開腔,“既然現在還活著,那就沒道理死在你們的手里,明白我的意思么?”
“這……顧先生,我們自當盡力�!�
席秘書的辦事速度很快,已經把辦公室的其他人都清理了,只不過地上那灘血還是微微有些觸目驚心。
慕小姐最近真是招惹了不少的血光之災。
“顧總,救護車已經送陸小姐去醫(yī)院了,現在?”
男人嗓音低沉而緊繃,淡漠而有條不紊的吩咐,“備車,打電話通知錦墨,封住剛才所有人的嘴,封鎖消息。”
“好的,顧總,明白�!毕肓讼�,席秘書還是略為婉轉的提醒,“這家事情雖然不是慕小姐的錯,但是畢竟發(fā)生在GK,又在慕小姐的辦公室,我想……慕小姐還是暫時休息兩天為好,再換一間辦公室。”
顧南城低頭看他一眼,淡淡道,“你去做事,叫人過幾分鐘來收拾�!�
“是�!�
滿屋子濃郁的血腥味,聞著幾度反胃,忍住了想要扶額的動作,卻沒有忍住下意識的蹙著眉。
顧南城抬腳走到她的身前,低頭看著她有些蒼白不適,但更多是清冷的側顏,“我叫你在家休息,你跑過來做什么?”
“她把刀扎往心臟上扎,不知道有沒有扎中,你說,她會死嗎?”抬起頭,望著他,嗓音很低,有些飄忽,抿出些浮于表面的笑,“我說,她死了干脆�!�
顧南城是面無表情的,始終沉沉的盯著她,聞言也不過是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外走,語調聽不出喜怒,“我讓陳叔過來接你,這幾天在家休息,等傷痊愈�!�
她的手有些極其細微的顫抖,直到此時,顧南城才發(fā)現,而且握上去尤其的涼,仿佛全然沒有人體的溫暖。
低頭,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淡淡的道,“你不是要去醫(yī)院嗎?順便載我一程?”
等了幾秒鐘沒有等到他的回復,這才抬起自己的臉,扯唇扯出些笑容,混雜著成年人的世故和和孩子般的無辜,“怎么這么看著我,她那一刀,可跟我沒有半毛錢的
tang關系,我向來不做動槍動槍這樣簡單粗暴又血腥的事情�!�
“我知道,”他眼波深邃,卻只是平淡的道,“你不是說了,死沒什么意思么�!�
連冷維輝都如此,何況還是跟盛綰綰有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