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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00章

    新聞出來的第二天晚上,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她的手機。

    “,是我�!�

    只是怔愣了幾秒鐘,便淺笑出聲,“左曄么?”

    “昨晚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她會跑去找你�!�---題外話---第一更

    ☆、坑深370米:你能不能不要像個牛皮糖似的黏著我?

    她淡笑,“沒什么,過幾天那些新聞就過去了。”

    原本不過就是捕風捉影。

    那端沒說話,便道,“你別放在心上,沒什么�!�

    “你前天晚上跟那個小開吃飯的時候……我剛好在,,他不是什么好人,”頓了頓,左曄低低的問道,“顧南城呢?”

    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模糊的道,“她誤會了你就給她解釋下吧,說得清楚地事情說清楚就好了。瘕”

    “你們是不是分手了?”

    分手,咀嚼著這兩個字,算還是不算呢鋒?

    “你今天收工了吧,有時間嗎?”

    “我……”

    她剛吐出一個字,左曄就將她的話打斷了,“往前面看,我的車停在你距離你二十米的地方,銀灰色的帕加尼,看到了嗎?”

    下意識的看了過去,他的車停在那里,很打眼。

    他在這里,明顯是早早的等著了。

    “好久不見了,能聊聊嗎?”

    掛了電話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那幾個保鏢還是保持著距離跟著她。

    左曄自然發(fā)現(xiàn)了,“保護你還是監(jiān)視你?”

    不在意的笑,“保護我順便監(jiān)視我吧�!�

    “昨天晚上的事情,sorry,我沒想到她會來找你�!�

    “沒什么關系。”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不過你專程來找我道歉,她只怕是更要誤會了�!�

    左曄的眼神有些直白,有些炙熱,不怎么掩飾。

    她如今的年紀,一眼就能看出來。

    左曄淡淡道,“我跟她已經離婚了,沒什么好誤會的�!�

    “離……離婚?”

    他低頭,有些自嘲的笑,“嗯,今天上午第一對。”

    抿唇,語調微淡,“好不容易能在一起,怎么說離就離了�!�

    “如果我說是因為你呢?”

    她眼睛睜大了一點,一下表情就有些尷尬。

    左曄笑,淡淡的道,“開個玩笑,跟你沒關系,”他眉目有些疲倦,“鬧了很久了,今天上午只不過是個了斷�!�

    微提著的心放下了,雖然她也覺得不會跟她有什么關系,畢竟這么多年沒有見面沒有聯(lián)系。

    “那你特意來找我是……”她咬了下唇,臉上的笑莫名的有些掛不住,只能開著一半的玩笑緩解尷尬,“不會是剛剛離婚,所以心情不好來找我的吧?”

    左曄抬頭看她,眼神不閃不避有些直,看得人莫名的心里發(fā)虛。

    尤其是他剛剛離婚這樣尷尬的時刻。

    “來道歉,也來看看你,看報紙上說的,你最近過得不太好。”

    只是笑了笑,“那些本來就只亂寫的,你管他們說些什么,我挺好的啊�!�

    左曄望著她,吐出兩個字,“不好,”

    如今的左曄,眉目成熟的痕跡愈發(fā)的重了,不再是她記憶中干凈而略帶青澀的少年模樣,下巴上蓄著一層極淺的胡渣,顯得格外的有男人味,也透著寥落。

    看著他,有瞬間的失神。

    她有好幾天沒有見顧南城了。

    她沒有要說的意思,左曄自然不會逾距的多問什么,只是看著她的眼睛問道,“能不能一起吃個飯?”

    扶額而笑,“我下午聽說昨天陪我吃完的那小開家遇到麻煩了。”

    左曄挑眉,“他得罪你了……你故意讓顧南城整他?”

    “嗯……我電影的女一號前幾天差點被他騙到酒店強了,聽說他禍害了不少姑娘,又找上門想泡我,所以我答應了�!�

    跟誰吃不是吃,有保鏢看著她,順帶也多了點有恃無恐的資本,不用擔心會被怎么樣。

    左曄幾乎是端詳她臉上的神色,語調卻是絲毫的不顯山露水,“我還以為你跟顧南城分手了�!�

    沒有正面回答。

    左曄看了眼隔得不遠卻始終盯著這邊的保鏢,“你是在跟他鬧脾氣,還是他惹你傷心了?”

    車內有些安靜。

    年少相戀而分道揚鑣多年。

    左曄不算特別了解她,卻也絕不會一點都不了解。

    他看著她五官之間的神色判斷,“你不會這樣鬧脾氣,”左曄笑了笑,“我們家如今在澳洲,他的手伸不到那么遠,如果跟別人吃也是吃,不如跟我一起吃,我很久沒回來了�!�

    看著窗外那幾個保鏢,“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她的話音才落下,左曄已經發(fā)動了引擎,瞥了眼立即做出反應的保鏢,從容的笑著問,“甩了他們?”

    ………………

    十點的門禁,九點五十到的南沉別墅。

    客廳里燈火通明,她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死寂般的沉默味道。

    tang顧南城坐在沙發(fā)里,他沒有看電視、電腦、文件、報紙、雜志。

    手臂搭在扶手上,微垂著眸,俊顏在短發(fā)的陰影下顯得忽明忽暗,姿勢冷貴,沉靜。

    兩個字,等待。

    聽見她的動靜,顧南城抬頭看了過去,唇上噙著笑,若有似無,“還挺準時的。”

    她無聲的回了他一個笑容,“被你家保鏢調一教的�!�

    男人黑沉沉的眼神盯著她,看不出喜怒,“你就這么想惹怒我?”

    她一邊換著鞋子,一邊隨口說著,“這么長時間了也沒瞧見你怒啊,我以為你不在乎呢�!�

    顧南城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不緊不慢的抽著,青白的煙霧模糊著他俊美的容顏。

    換好鞋子起身看到他在抽煙,眉頭一下皺了起來的。

    茶幾上的煙灰缸里已經堆了不少的煙頭了。

    她心頭一窒。

    男人嗓音溫淡低啞,“跟初戀情一人團聚的感覺如何?”

    走過去,笑瞇瞇的道,“你想聽實話嗎?”

    顧南城盯著她,沒說話。

    “你不想聽那我不講了�!�

    說著她就要轉身上樓。

    “說�!�

    “挺好的,他剛好結束一段糾纏多年的感情,我正在奮力結束一段糾纏多年的感情,再重逢發(fā)現(xiàn)彼此都變得很不一樣了,但是能聊得來,玩得開心�!�

    顧南城靜靜的抽煙,煙霧逐漸的繚繞著。

    他看著她的背影。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彈了彈煙灰,垂著眸低低的笑著,“甩了我的保鏢,玩了些什么?”

    “吃飯,去高中的學�?纯�,去T大看看,去江邊走了走,沒玩什么了。

    那燃著的香煙少去了三分之一。

    沒有回頭,良久,只聽到男人微啞平淡的嗓音在身后響起,“既然回來了,那就去洗澡�!�

    她沒有多留,抬腳上了二樓,回到客房。

    洗澡,穿著睡衣,關燈睡覺。

    最近又睡不著了。

    閉著眼睛抿唇自嘲的笑,忘記回趟公寓了。

    輾轉反側間,門被打開了,走廊的燈也跟著照了進來。

    等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時,男人已經俯下身,要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一下就睜開了眼睛,準確的聞到了男人身上干燥的煙草氣息,察覺到他手臂用力,她幾乎是尖叫出聲,“顧南城,你做什么?”

    他如今的身體才剛剛能下床吧,他瘋了嗎想把她這么一個成年人抱起來。

    安靜了幾秒鐘,聽他低低的問,“吵醒你了?”

    夜晚是一種天然的掩飾,以至于她下意識就回答了,“還沒睡。”

    男人的下巴埋在她柔軟的長發(fā)里,深深的嗅了嗅,“抱你回去睡,想你了�!�

    “顧南城——”

    他快速而平淡的回答,“在�!�

    “我以為你讓我睡客房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身上有傷,怕你睡不好,現(xiàn)在沒事了�!�

    沒有意識到,她的手指無意識的攥著他的衣服,語調冷淡,“你能不能不要跟個牛皮糖似的黏著我?”

    男人的手指在黑暗中準確無誤的摩擦著她的下巴,溫淡的陳述,“我們有47天沒有同床,超過兩個月沒有做愛,你有差不多一個禮拜沒跟我說過一句話,三天沒正眼瞧我�!�

    最后,他從容的總結,“如果我是牛皮糖,也不是塊黏人的牛皮糖,最多就是甩不掉而已�!�

    把臉蛋埋進枕頭里,語氣有些不耐,“我困了,你自己回去�!�

    “,”

    男人手指粗糲,語調仍是波瀾不驚的平淡,“你今晚和左曄在一起幾個小時,我不高興�!�---題外話---第二更

    ☆、坑深371米:你又不在乎,裂開了就裂開了,廢了就廢了

    溫熱的唇瓣落在她的下巴上,“,我不高興了,不會放了你,只會趁機逞兇,明白么,嗯?瘕”

    這話說的心平氣和,但是話里暗示的味道卻十足。

    那些呼吸全數(shù)落在她的肌膚上,掀起一層戰(zhàn)栗。

    她沒有說話,并不搭理他。

    黑暗中響起男人的笑聲。

    顧南城一邊抬手解著自己襯衫上的扣子,一邊低低的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受傷就不能把你怎么著了?”

    那笑好似很溫和,細聽其實只有漠然。

    俯首吻下去,炙熱滾燙極具侵犯性的吻雨點般的落在她的胸前,一發(fā)不可收拾的迅速蔓延。

    的確如他所言,認為他這副大傷未愈的身子不能把她怎么樣。

    她不想同他周一旋。

    直到那手落在她的腰間扯下她浴袍的腰帶,她才一下子動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低叫,“顧南城!鋒”

    除去他目前的身體不行……在車禍發(fā)生前他就有小半個月沒有碰她了,即便是擦槍走火也仍是點到即止。

    那一次他吻遍她的全身,他也沒要真做的意思。

    她不明白原因,卻也的確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有了變化……因為有一個韓梨的出現(xiàn)了,或者逐漸開始厭倦了。

    他喘著粗氣的嗓音貼著她的耳畔,“回去還是不回去?”

    “不……��!”

    低低的叫聲戛然而止,的眼睛在黑暗中徒然睜大,手指因為突如其來的異狀緊緊的攥住了什么東西。

    顧南城跟過來親吻她的下巴和腮幫,繾綣溫柔,“那就在這兒吧�!�

    高低起伏的呼吸,她隱隱約約能聽到被呼吸的掩飾住的極低極淺的悶哼聲。

    女人的嗓音在黑暗中緊繃得接近戰(zhàn)栗,“顧……顧南城。”

    她沒有動,推都沒有推,她幾乎不敢動。

    “嗯?”

    “你……你傷口不疼嗎?”

    顧南城掐著她的下顎纏著她吻了好一會兒,低笑,“心疼?”

    “你簡直……是個……瘋子……”

    一句完整的話,被他逼得破碎不堪。

    “沒有,”他氣息紊亂卻仍舊說著完整的話,沙啞透了,“就算是瘋了也是你逼的�!�

    瘋了?

    他現(xiàn)在冷靜的很,如果他瘋了的話就不會放任那個跟她單獨相處了幾個小時的男人沒下手,如果他瘋了就不會只輕描淡寫的問上那么幾句。

    她前天晚上是跟誰一起吃飯,他當然清楚。

    不過是個仗著家里有錢無所事事專門玩女人的富二代,他的怎么會看上那樣的男人。

    左曄。

    報紙上也不過是看他最近沒吱聲,所以寫了些亂七八糟的。

    他不會為那些無所謂的玩意兒生氣動怒的。

    可是看到初戀兩個字時,他還是莫名的嫉妒了幾秒。

    “你的初戀,”思及此,他便忍不住咬著她的耳朵低低的問道,“,他是你的初戀么。”

    他啞啞的嗓音低喃的道,“可是你先喜歡的人是我�!�

    她在遇上左曄之前就喜歡上他了。

    女人咬著他的肩膀,嗚咽著的嗓音很模糊,“不要臉,誰喜歡你了……”

    她從來沒有親口承認過,他倒是很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那樣破碎的無法冷漠冷淡的嗓音,只剩下屬于女人的嬌軟,像投了個石子在心湖,然后一圈圈的蕩漾開。

    他吻著她的發(fā)和她的臉,隱約散著熱氣和汗水,“不喜歡么,嗯?”

    動作間的弧度徒然加大了一些,腦子一白,忍不住胸口聚集的怒意,無處發(fā)泄,狠狠的一口再度咬上他的肩膀。

    多少年都是這幅喜歡咬人的毛病。

    “顧南城……如果你廢了,一秒鐘都不要耽誤我……”

    他只是笑,手指在她的長發(fā)中游過,“你繼續(xù)咬,挺舒服的。”

    那聲音分明已經有隱忍的痕跡。

    不過肯定不是因為她咬的。

    把自己的臉深深的埋入枕頭中,不再說話,任由他連綿不斷的吻著她。

    可顧南城又怎么能忍受她如此的冷待——

    “顧南城!”

    察覺到他想干什么,女人原本就緊繃的神經幾乎被扯得崩斷,她覺得她翻身大力就能把他推下去,可是她不敢保證她這么做了他不會真的被弄個殘廢。

    手指顫抖戰(zhàn)栗。

    她真是低估這男人了,看上去不聲不響,瘋起來不管不顧。

    她咬著自己的唇,沒一會兒就被男人手指掐著下顎,禁止了她這般自虐的行為,他親了親她的唇,低語,“這么喜歡咬人,還是咬我�!�

    她有好一會兒沒出聲,就只想等著他結束,可是顧南城看上去根本

    tang就沒這個意思。

    又過了好一會兒,女人嗓音帶著些細細的惶恐,“你的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他淡笑,“好像是的�!�

    那語調越是從容淡定,她的神經繃得越是躍躍欲斷,嗓音微微嘶啞的叫道,“顧南城,你給我滾下去。”

    “我今天給你辦了一件事,”男人完全不為所動,充耳不聞,唇瓣貼著她的耳朵,“不過我想你也不會主動的獎勵我,還惹我生氣,所以我只能獎勵下自己,順便懲罰你�!�

    獎勵,這叫獎勵?

    硬是逼著自己調整著氣息,諷刺他,“你是不是弄錯了?你就這幅破敗的身體,到底是滿足多一點,還是痛多一點?”

    他不在意她的諷刺,低笑著問道,“你不問問我給你辦了什么事?”

    她把臉別到一邊躲開他的親吻,“你快點,煩死了�!�

    那聲音原本冷漠,卻因為不知不覺渲染上的嫵媚而蒙了一層嬌滴滴的味道。

    “好,我快點。”

    下一秒她就叫了出來,“顧南城你不要命了!”她伸手在看不到的黑暗中摸到他的手臂抓住,已經分不清此時究竟是什么樣的情緒了,“不準再動了,顧南城你再亂來我今天晚上就走……”

    “我不亂來你以后都不走么,嗯?”

    他不聽她的,他根本就不聽她的。

    她原本就有一半的神識在游蕩,此時怕得語無倫次,“你別再動了,顧南城,你的傷口會裂開的,你的腿會廢掉的……”

    她是有太長的時間沒有關心他了,也不知道他如今的傷究竟怎么樣,但也就才過了一個多月兩個多月的時間,怎么可能痊愈得這么快了。

    之前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養(yǎng)傷。

    顧南城眼底蓄著暗色的精茫,卻是嗤笑,“你又不在乎,裂開了就裂開了,廢了就廢了�!�

    “不……”真的是怕了這個男人不管不顧的瘋狂,越是看上去平靜,越是掀起驚濤駭浪,“顧南城我求你了……”

    他把更大幅度的會牽扯到傷口的動作減小了,低頭吻著她的額頭,低低緩緩,“求我什么?我不在乎這些傷,你在乎么?”

    她不說話,他便只是沉沉的笑,“那還是換個吧,不然你該膩了�!�

    幾乎是連忙的搖頭,嗓音不知何時變得啜泣,“不,”

    她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心頭溢著咬牙切齒的恨意,卻又有一層無可奈何的軟,臉頰主動的磨蹭他也冒著些看不到但細微扎人的青渣,“就這樣,你別再鬧了……”

    女人主動的親昵似乎終于讓他滿意了,他親親她的臉頰,低笑,“好,聽你的話�!�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等她披上衣服爬起來探出身子去開燈,再轉身看躺在身邊的男人。

    顧南城已經坐了起來。

    他看著胡亂穿著浴袍的長發(fā)凌亂的女人轉身看向自己,臉上的神色一下就變了,臉上的紅潮還沒有褪干凈,瞳眸一下就驟然縮起。

    下一秒,揚手就一個巴掌落在他的臉上。

    她下手不算很重,不知道是被折騰的沒有力氣,還是沒忍心下重手。

    她細白的齒將紅唇咬得泛白,一雙眼焦距很集中,就落在他的臉上。

    顧南城瞇起幽深的眸,無謂的扯了扯唇,“怎么了,我身體還沒痊愈,所以不能讓你滿足?”

    說著就要去伸手拉她。

    毫無疑問的扯到了哪個地方的傷,他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其實很想順手拿一個枕頭砸死這個男人,可是由覺得他現(xiàn)在連枕頭都經不起了,忍了又忍,“顧南城,你活該將來死在女人的身上!”---題外話---這一更……算是補更吧,上次有一回少更了,O(∩_∩)O~,還有兩更比較晚,明天估計也有加更,求下月票鼓勵╭(╯3╰)╮么么噠

    ☆、坑深372米:做了什么弄成這樣,她家暴你?

    顧南城看著她拉開一個屜子跟著又拉開一個,跟著又手忙腳亂的翻枕頭,他瞥了一眼床頭的書本,提醒,“你的手機,應該在書下面�!�

    看他一眼,頓住動作,又重新下了床,拿開書本果然看見了被壓住了的手機,她抬手去拿,又聽明明應該已經很虛弱的男人低而綿長的笑著,“你希望我死在你身上?瘕”

    話音還沒落下,他就低低的咳嗽了兩聲。

    手指一緊,翻了半天的通訊錄才想起來她沒有他主治醫(yī)生的電話,正抬頭想去問他,卻見男人低著腦袋,眉頭緊緊皺著,一副難受得不行的樣子。

    她的膝蓋跪在床沿,湊在他的跟前,望著他,咬唇問道,“你……你怎么了?”

    他視線自她的臉上掠過,身上的動作便是要下床,低低淡淡的道,“沒事,有點兒累,我回去睡。”

    說著那雙據說傷得很重的腿就落到了地上,她坐在一側,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還沒伸出手——她不知道到底是先扶上他,還是他倒在了她的身上。

    被他重新壓回了床褥里。

    獨屬于男人的味道混著事后的氣息籠罩著她的呼吸,“顧南城……”

    他的上半身是赤果著的,隔著她身上那一層薄薄的衣物,仍是顯得滾燙的溫度鋒。

    “你起來……”

    他順勢就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還夾雜著痛楚的低吟,“我好像動不了。”

    她有點兒慌。

    怎么會動不了呢,剛剛不是還生龍活虎不怕死嗎?

    還是果然是剛剛使勁過頭了,現(xiàn)在傷口全都裂開了嗎?

    她又是惱怒又是無措。

    “你翻個身……我打電話叫醫(yī)生過來�!�

    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她這個時候也沒什么心情去看他的表情,只想著趕緊把醫(yī)生叫過來,可是他壓著她,她也不敢妄自的去推他。

    顧南城照做了。

    又是那種類似隱忍的悶哼聲。

    聽上去痛得厲害又礙于身為男人不好真的喊痛。

    于是覺得他大概真的是痛得厲害。

    她爬起來坐著,看男人就躺在被褥上,半闔著眼眸,英俊的臉上落下一片陰影,眉眼暗淡,安靜的躺著,半點不是逞兇又不怕死不怕殘的德行。

    他不是殘疾了也要優(yōu)雅從容的殘嗎?

    這會兒看上去像是死了一半,她直接把電話打給薄錦墨。

    除去章秘書給她打電話說他出車禍的那會兒她緊張過之外,這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她幾乎去想他身體上的事情,此時卻緊張得聲帶都繃了起來,“薄……薄錦墨�!�

    薄錦墨忙了一天,之前顧南城車禍他耽誤了不少時間,所以這段時間就很忙碌,剛剛洗完澡準備休息,就接到的電話。

    這聲音,他眉頭跳了跳,“怎么?”

    “他傷口裂開了……你幫我把他醫(yī)生叫來行嗎?”

    幫她叫?

    真是個有趣的說法。

    “慕,他養(yǎng)了兩個月的傷怎么會說裂就裂,你是不是打他了?”

    “你叫醫(yī)生過來。”

    “他怎么樣了?”

    看了眼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喉間有些干澀,“他說他動不了�!�

    薄錦墨,“……”動不了。

    他直接面無表情的掐斷了電話,起身穿衣服出門。

    掛了電話,把手機擱在一邊,俯身去查看他的傷勢,長發(fā)不小心垂在他的腰間,正要收起,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醫(yī)生很快到了。”

    顧南城的視線在她身上轉了一圈,眉頭微皺,“把衣服穿好。”

    只看了他一眼,又不想理他,又覺得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沒準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不敢走開。

    只好悶悶的翻出紙巾擦拭收拾干凈,換了一身日常的衣裙,撿起被他仍在地上的襯衫,抿唇問道,“我去叫你的看護過來給你穿上?”

    他有個男看護,還有個女看護。

    他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不要�!�

    蹙眉,“為什么?”

    顧南城睜眼望著她,眼底蓄著笑,“你看看你在我身上咬了多少口,慕小姐,你沒有羞恥心嗎?”

    “那等下醫(yī)生也會過來�!�

    “所以你給我穿。”

    她搖頭,仍是蹙著眉,“我不會。”

    他都說不能動了,那想必很嚴重,她如果待會兒沒有弄好的話……

    “給男人穿個衣服而已,你怎么不會了?”

    靜默了片刻,回答,“給男人穿衣服我是會的,但是給隨時會掛掉的男人穿,我不會。”

    顧南城看著她的眼睛,眼睛里并無半絲的虛弱和狼狽,反而是帶著一股不知名的蠱惑的味道,嗓音低沉性感,“過來幫我�!�

    tang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依言走了過去。

    他慢慢的坐了起來,只不過始終不肯動,像個殘疾人一般等著她給他更衣。

    “你不是一點都不喜歡我�!�

    在她低著腦袋給他扣扣子的時候,男人的嗓音突兀的在她耳邊響起。

    她動作頓了頓,隨即垂眸繼續(xù),“大部分的男人我都不是一點都不喜歡�!�

    顧南城微微的向她靠近了一點,捕捉到她睫毛上已經干涸卻還留有痕跡水意,“哭過了?”

    “有么。”

    “為什么哭?”

    她的視角,剛好看到男人的胸膛,卷曲的長發(fā)隨著她微傾的動作落在他的腿上和腰側。

    沉寂了一會兒,顧南城聽她嗓音清晰的道,“不是被你弄哭的么,顧總大傷未愈也這么勇猛,”

    她抬頭看他,笑容浮于表面,“這么說,滿意嗎?”

    顧南城看著她的眼睛,英俊的五官那么寥落,又散發(fā)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性感,眼神似乎要看穿她,唇上彌漫著薄笑,“原來是我被弄哭的,我還以為是因為你心疼我的傷所以哭了�!�

    她把他襯衫上的最后一顆扣子扣上,微微一笑,“你車禍是跟別的女人一起出的,你就算你真的殘了也是精一蟲上腦害的,都是自作自受,輪不到我心疼。”

    收回手,往后面退了一步,反手就準備梳理自己的頭發(fā),眼角的余光卻瞟到他低下去的頭。

    只是皺著眉,不聲不響的,呼吸比平時顯得更深,看了他一會兒,還是問道,“要不要躺著?”

    男人抬眸看她,“坐在我身邊,陪我一會兒。”

    她咬唇,到底還是狐疑了,“顧南城,你是不是裝的?”

    正說著,次臥的門忽然被敲響了,她顧不得這個問題,連忙起身去開門。

    薄錦墨冷漠的瞥她一眼,“怎么回事?”

    醫(yī)生已經進去再做檢查了。

    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到底還是拉扯到傷口了,薄錦墨看了眼被拆下來的血跡斑斑的繃帶,皺眉冷冷問道,“做什么了弄成這樣了,她家暴你?”

    醫(yī)生,“……”

    顧南城閉目眼神,當沒有聽見。

    醫(yī)生看了眼站得相對比較遠的,微笑著給出答案,“大概是沒有節(jié)制劇烈運動,還沒痊愈的傷自然拉扯裂開了。”

    “呵”,一陣死寂后,薄錦墨掀唇涼涼的冷笑,鏡片下漠然的眼神落在的身上,平仄冷漠的開腔,“你就這么饑渴迫不及待?就這么一副隨時散架的身體也下得去手,不怕滾著滾著就死了?”

    醫(yī)生,“……”

    顧南城睜開眼,看著咬唇沒出聲的女人,難得惱怒窘迫又沒出言反駁,薄唇微揚,她也就在他面前橫的起來。

    “行了,我樂意陪她,你兇什么?”

    那語氣里,儼然還真的有三分不悅。

    薄錦墨怎么會不知道是誰非要強來,看看這個房間是次臥就很明顯了,他看了眼臉色到底微白的男人,嗤笑,“老子是不樂意跟你這種半邊腦子長在下面的物種說話�!�

    大半夜的耽誤他睡覺休息的功夫,就為了這檔次破事。

    忍一忍會死?

    余怒未消,薄錦墨再看了一眼站在那低著腦袋臉蛋幾乎要埋進頭發(fā)里的女人,“你不是橫的很硬的很?他就是這幅死樣子你也能給他睡?”

    顧南城看著那張難得暴躁的臉,不由懷疑他是不是心生嫉妒,所以嘴巴才跟抹了毒藥似的,擰著眉頭出聲道,“不是叫你來訓我的女人的,沒你的事情了,早點回去吧�!�

    ☆、坑深373米:顧公子的…可能偏偏就是犯賤,總喜歡不喜歡他的

    薄錦墨冷冷瞥他。

    懶得再管這些破事,直接轉身離開。

    醫(yī)生忙活了大概半個小時,才重新將他身上的繃帶整理好,收拾東西的不忘叮囑道,“顧先生,你身上的傷雖然沒什么大礙了,但還是要注意休養(yǎng),尤其是腿�!�

    顧南城嗯了一聲,淡聲道,“麻煩了�!�

    送醫(yī)生出門鋒。

    她轉身回到床邊,臉上已經恢復了淡靜,“你回去睡吧。”

    “被他說了,不開心?瘕”

    “沒�!�

    他不動聲色,望著她,笑,“還是跟我做了,不開心?”

    沒說話。

    “明天還跟人去吃飯么?”

    男人的聲音低沉接近溫柔,帶著他慣有的哄慰和寵溺,但是落在她的耳朵里卻又顯得說不出來的咄咄逼人。

    他坐在床沿,她背對著他。

    所以顧南城看不到,她閉上眼睛后,臉上落下的眼淚,無聲無息的在臉上渲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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