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顧南城撐傘下車,繞過去親手打開車門,朝車里的女人道,“你的傘落你的車上了,我送你進去�!�
要把西裝放回去,男人卻已經(jīng)再度出聲了,“下雨,室外冷�!�
于是她雙手攏著男人大大的西裝,起身下車到了他的傘下。
那傘不小還算是比較大,雨下得很大,撐兩個人原本勉勉強強能保住大部分不濕,但等上了階梯到了里面,才發(fā)現(xiàn)除了她披著的西裝打濕了些她基本一根頭發(fā)都沒打濕,但男人襯衫肩膀那塊已經(jīng)全都濕了,濕了接近半邊身子。
她咬唇望著他不在意的臉,自然是歉意,“你車上……還有襯衫的嗎?”
顧南城原本是沒注意到,此時見她神情如此,撩起唇角,“如果我說沒有呢?”
她是知道他車上有備用的一套衣服的。
還沒等她回答,他就已經(jīng)從她的手里拿過那件西裝了,低頭淡淡的笑了笑,“我上車換了就行,你可以上去了�!�---題外話---第二更,明天加更
☆、坑深380米:顧總,你怎么不上去喝杯熱茶把衣服吹干?
看他高高大大的站在那里,雨傘的尖端不斷的有雨水在滴落,她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笑了笑,“我回去了。”
便轉(zhuǎn)身往里面走。
直到她的身影進了電梯,顧南城才轉(zhuǎn)身重新?lián)蝹慊氐接昀镆Α?br />
回到車上,漠然的解著扣子把襯衫換了,前面的席秘書回頭笑問,“顧總,你怎么不上去喝杯熱茶把衣服吹干�!�
顧南城瞥他一眼,邊穿衣服邊淡淡道,“我看上去有這么居心不一良?”
“這也不算別有居心啊……慕小姐的車壞了又不是我們控制的,下雨也不是我們控制的,您繞個圈兒送她回來,喝杯茶也是應該的�!�
男人把濕了的衣服隨手扔到一邊,閉目養(yǎng)神,“走吧,回市里。”
喝杯茶又怎么樣呢,多見一面,不過是多些無妄的念想而已。
再過兩個半月,她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愎。
車子剛剛發(fā)動,薄錦墨就打電話過來了,冷漠不耐,“你是準備遲到?”
“sorry,遲到二十分鐘,你先幫我應酬著�!�
“二十分鐘?”
他懶洋洋的笑著,“嗯,剛下班的時候看見有個美人兒車壞了,所以我好心送她回家了,地方有點兒遠�!�
薄錦墨挑了挑眉,嗤笑,“你還會送女人回家,什么時候突然開化了�!�
“你以為我是你�!�
“做什么的?”
“導演�!�
懶得跟他啰嗦,手機直接被掐斷變成了忙音。
顧南城把手機也順手擱到一邊,眼神溫淡得仿若無物。
回到家,親了親正在看貓和老鼠聽到開門聲奔過來的七七,冷峻在她放下包的時候倒了一杯茶端過來,“姑姑,溫的,現(xiàn)在喝不燙�!�
從電影殺青后她下班就是這個時間,每次回來都要喝杯茶,時間一長冷峻就發(fā)現(xiàn)了,會提前泡好茶,等她回來就剛好能喝。
接過來喝,手摸摸他的頭,“謝謝啦�!�
“您回來了,”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婦女擦著手從廚房里面走出來,“慕小姐,飯我都煮好了,菜也洗好切好了,您要自己做嗎,還是休息下我來炒?”
“我來吧,許姨明天吃完早飯來就行了,跟平常一樣�!�
許姨是她新請的家政,之前顧南城介紹的那個才做了一個多月就說鄉(xiāng)下媳婦懷孕了要回去照顧所以請辭了,又介紹了許姨接她的位。
不過她們做事都很勤快細致,覺得都挺好的。
許姨神色忽然有些躑躅,像是有話想說又猶豫著。
看了看,主動的問道,“怎么了?許姨,你明天有事嗎?
許姨手放下,朝她走了過來,“慕小姐,能去廚房說話嗎?”
大約是不想讓兩個孩子聽到,點點頭,“好啊�!�
走到廚房,許姨就立即壓低了聲音,有些遲疑的道,“慕小姐,我想辭職?”
怔了怔,不解的問道,“為什么?是有事還是……不滿意在我家工作,或者是對薪水不滿意?”
許姨立即搖搖頭,“不是,您人很好,兩個孩子也乖巧懂事,在這里做事很舒服,薪水我也很滿意�!�
“那是為什么?”
“我……最近買菜上上下下……這小區(qū)的有些鄰里熟悉了,聽她們說了些事情……有點害怕�!�
更不懂了,笑問道,“害怕……怕什么?”
“說你家的房子……好像死過人�!�
莫名的想起昨晚的噩夢和今天車上看到的影子,心臟漏了一拍,臉上卻還是微笑,溫柔而堅決的道,“不可能,許姨,我買這套公寓的時候是新建,我之前是沒有人入住過的,也不可能發(fā)生你聽說的那些事情�!�
見許姨的神色還是很遲疑,笑笑,“我之前就在這里住了半年了,到現(xiàn)在也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情,那些都只是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謠言而已,不要想那么多,沒什么事�!�
許姨勉強的笑笑,“慕小姐……您是在國外念過不少書的,所以不相信這些也正常,但我這把年紀了,心里還是毛毛的……這些天總有些心神不寧,睡都睡不好�!�
勸慰的笑笑,“是心理作用而已,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外面下雨小心點。”
許姨最終還是點點頭,“也是,沒什么事情發(fā)生……我也是乍一聽被嚇壞了,那我明天吃完早餐就過來。”
一個人在干凈整潔的廚房里站了好一會兒,才挽起袖子開始洗鍋炒菜。
吃完飯大概八點半,雨下的小了只剩下毛毛雨,帶著七七和冷峻去電影院看最新上映的一部迪斯尼出品動漫。
她的車還在修,所以只能打的。
回來就給七七洗澡哄她睡覺,自己回臥室淋浴之后再看時間已經(jīng)是十一點了,累了一天早
tang已困乏,倒床就睡。
大約是曾經(jīng)寄住在外婆家時不受舅舅們的喜歡,即便這么長時間對他幾乎算是視如己出,他骨子里那股因為缺乏安全感而衍生的敏銳始終未曾完全消褪。
所以當從的房間里傳出尖叫聲的時候,冷峻一下就睜開了眼睛,爬起來開燈就一骨碌滑下了床,鞋子都沒穿就跑了出去。
男孩的聲音很冷靜,踮起腳尖在門口開了燈,“姑姑,怎么了?”
在這短暫的半分鐘的時間里,他考慮過是不是有小偷來了,但轉(zhuǎn)而一想不大可能,因為姑姑的聲音是帶著驚恐的,如果是小偷……姑姑也不會尖叫。
所以他直接沖了進去,開燈。
明亮的光線一下就灑滿了整間臥室,雙手緊緊的攥著被子,驚魂未定的看著窗簾后的影子一下就不見了。
冷峻見看著窗簾后,擰著小眉頭,眼睛沉靜的盯著那窗簾,直接走了過去,抬手就一把將窗簾掀開——
“小��!”
窗簾后面,自然是只有窗戶的玻璃,冷峻的手指扯著窗簾沒有松開,穿著藍色的薄睡衣,轉(zhuǎn)過身望著,“姑姑,你是覺得后面有人嗎?”
一下就癱軟了下來,額頭上凈是濕漉漉的冷汗,她手拂過自己的長發(fā),笑容勉強,嗓音有些啞,“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冷峻搖頭,“明天周末,我不上課,”他隨即繼續(xù)困惑的問,“姑姑,你是做噩夢了嗎?”
“應該是的……”
醒醒睡睡,頭痛欲裂,一晚上都是做著各種各樣的夢,恍恍惚惚的她也分不清到底剛才到底是真假不分的噩夢,還是……幻覺?
她看著那好像在飄著窗簾,心悸異常,疲倦的道,“小峻,姑姑沒事,你回去睡吧�!�
“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說著不等回答就噠噠噠的跑出去了。
這天氣早已經(jīng)回暖往夏天過渡了,今天是下了陣雨所以有些涼,但坐在床上,只覺得陰森森的寒意。
她屈膝坐在床上,雙手環(huán)抱自己的腿,等冷峻端著溫水她喝下,才慢慢的好了一點,抬頭就看見他有些擔憂的眼神。
他蹙著小眉頭,“姑姑你精神不好,最近盛叔叔怎么沒來看我們了?”
把杯子放下,“盛叔叔回美國處理些事情,等過兩個月回來�!�
冷峻沉默了一會兒,嗓音清晰的問道,“那顧叔叔呢?”
顧南城。
“怎么忽然問起他了?”
冷峻很早熟,她跟顧南城分手之后,他從不主動詢問,偶爾還會幫著她勸七七,原以為帶兩個孩子會很辛苦,但實際上冷峻在照顧七七上讓她輕松了許多。
“盛叔叔在美國有妻子了,但是顧叔叔沒有,”頓了頓,他看著的眼睛繼續(xù)道,“而且顧叔叔很喜歡你,對七七和我也很好,所以我覺得他是最適合姑姑的�!�
咬了下唇,屈膝抱著雙腿的姿勢沒有改變,只是伸手摸摸他的頭,低聲道,“這么小你就懂什么是合適的?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分手再和好不可以嗎?”
她微笑,“有些可以,有些不可以�!�
冷峻沉默了下去,他畢竟還小,成年人的感情無法完全理解,只是問道,“姑姑,你害怕,我今晚陪你睡。”
“七七呢?”
“七七睡得很熟,早上才會起來,”他補充道,“姑姑,我們家沒有其他人�!�---題外話---第一更
☆、坑深381米:跟顧南城分手,你是不是其實很難過?
有冷峻陪她,下床把窗簾全都卷上了。
腦海中那張怨毒的臉仿佛總是經(jīng)久不消,她想抹去,卻好像盤踞在腦海中遲遲不肯消散。
她最近好像總是有意無意的接收到太多的負面的新聞,什么奸一殺案,誰又跳樓了,誰又自殺了,誰又失蹤了……
還配有一些血腥的照片……一雙雙都是含恨的眼。
她在哪里看到的……噢,是刷,最近好像這種事情特別多嗎?
還是電影殺青了后期后再過不久就要上映了,所以她壓力太大,以至于出現(xiàn)了幻覺…圊…
有冷峻在,她翻來覆去了很久,終于還是昏昏沉沉的再次陷入睡覺,但始終睡得不深,還是在接連不斷的做夢,醒來的時候比沒有休息還要疲憊,心口壓著一塊石頭。
兩個晚上沒休息好,再加上之前低血糖身體虛弱還沒有完全補回來,她整個人顯得特別的疲憊。
妝容掩飾不住的憔悴。
第二天她去GK有點晚了,不過她原本也不是正式員工,不比那些要打卡上班的職員,早點晚點沒人說她。
只是她工作素來自律,時間晚了就不免有些急急忙忙,電梯門一開還沒踏進去,就看見站在里面站立著的男人,依然是一身深色系的襯衫和西裝褲,等她抬頭時他就已經(jīng)看著她了,好像一直在看著她。
大約是見她半天沒動,于是淡然出聲提醒,“再不進來就關(guān)了�!�
這才反應過來,一腳跨了進去。
電梯門還沒關(guān)上,章秘書就主動攀談,“慕小姐,您是昨晚沒睡好她的嗎?”
看著她,笑回,“還好�!�
章秘書笑著道,“我看您的眼睛有點紅紅的,像是沒睡好�!�
紅紅的簡直就是委婉的說法了,她的眼睛都是血絲。
顧南城筆直挺拔的立在一側(cè),聽她們說話,也沒有開腔,甚至沒有偏頭看一眼。
的工作室在七樓,電梯很快就到了。
她轉(zhuǎn)頭朝章秘書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之余側(cè)顏的男人,淺聲道,“顧總,我先走了�!�
說罷才踩著高跟鞋離開。
昨晚的情況一時間讓她忘記了,他們解除那層私人關(guān)系后,還有一層投資人和導演的關(guān)系,如今在公司,便顯得很明顯了。
顧南城眼神淡漠的看著她的背影隨著緩慢合上的電梯門消失。
章秘書在一側(cè)問道,“顧總,我以為您沒走那邊的私人電梯是想偶遇慕小姐……不跟她說話,難道不是嗎?”
顧南城瞥她一眼。
章秘書這才又捂唇笑道,“難道不是嗎?那我剛才豈不是多嘴了,我看慕小姐精神并不是太好的樣子呢。”
電梯門再次打開了,顧南城一邊邁著長腿走出去,隨口淡聲回道,“我沒瞎�!�
章秘書忍住笑,“我以為您沒瞧呢�!�
電影的后期制作她已經(jīng)跟郁少司協(xié)商好了,剪輯由她主導,剪輯后的效果則基本交給他全權(quán)處理,不是第一次合作,哪怕時隔四年也多了不少默契,至少她能避免掉很多被他鄙夷的機會。
之后的一段時間里,斷斷續(xù)續(xù)的,那天晚上的噩夢和場景并不是每天晚上出現(xiàn),但是隔三差五,即便沒做噩夢她也會做些其他的光怪陸離讓人很疲憊的夢。
一天天的下去,她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勁。
甚至有些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同一個小區(qū)內(nèi),原本也都是不怎么認識的或者臉熟點頭之交的某些鄰居每次見到她的時候都要避開她,好似她是什么沾染不得的人。
就連傳達室的大爺每次見著她或者跟她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她住的公寓有問題?
是不相信的,倒不是全然不相信鬼神之說,主要是像她和許姨說的那樣,她的公寓是新的之前根本就沒有住過人……怎么會死過人還鬧鬼。
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是個女人。
不算特別膽小的女人,但她也只是個不敢一個人走夜路的普通女人,何況如今夜夜噩夢纏身精神已經(jīng)有些虛弱和恍惚。
女人就是明知黑暗中什么都沒有但也仍舊能怕得發(fā)抖的生物。
西爵剛好又不在安城……
后來郁少司實在是看不下她連再重的化妝品都掩飾不住的憔悴臉色,直接放話,“要么你回去睡一覺休息個夠,要么你精神出問題了自己掛號去看心理醫(yī)生,我不想整天跟個反應遲鈍眼神飄忽的女鬼在一起工作�!�
低著腦袋沒說話,最后問道,“染染最近忙嗎?”
郁少司把視線從屏幕面前轉(zhuǎn)過來,面無表情的看了她幾秒鐘,最后大抵是看在她是喬染少有的朋友的份上大發(fā)慈悲的開口,“你給她打電話�!�
兩人約在咖啡廳見面。
手握著熱咖啡,咬著唇有些難以啟齒
tang的跟她說。
喬染一直都只是很安靜的聽著,越到后面越皺眉頭,最后她看著總結(jié)了一句,“持續(xù)兩個禮拜……你也能忍得住�!�
很茫然,“不然……我不知道我該怎么辦�!�
西爵不在國內(nèi),喬染也是個女人,唐初雖然跟她一直有來往但是大導演在高原上拍戲人也不在安城。
其他劇組熟識的人就更沒有熟悉到可以到可以傾訴的地步。
“染染……”她有些悶悶的問道,“你當初給我看房的時候……沒聽說過這些事情吧?”
喬染立即嚴肅道,“不可能,我來看房的時候剛剛開盤,我算是最早的一批了,如果真的有發(fā)生過我不會沒聽說的,而且,”她蹙著眉頭,“,你不問問那些大姑大嬸們都是從哪里聽到的傳言?這公寓你住進去的時間跟他們住進去的時間是差不多的,哪里來的死人?”
雙手捧著自己的臉,“我讓我請的家政打聽了……她說大家都不清楚是從誰那里傳出來的,都是一起買菜晨跑或者晚上散步鍛煉的時候閑聊的,都是聽說的�!�
“七七和冷峻沒有嗎?只有你做噩夢?只要你會看到……”
心悸的搖搖頭,勉強的道,“如果七七和冷峻都這樣……我早就搬走了,許姨年紀大了,她也說最近常常睡不好……我不知道……”
也不是她一個人,也不是所有人。
她不明白……
正說著,喬染的手機震了下,她低頭看了一眼拿起來開鎖。
她唇上笑了笑,隨即有些小心的朝道,“他說……你最好去看看心理醫(yī)生,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吧,反正不會有壞處?”
答應了。
“你現(xiàn)在有時間我們現(xiàn)在去吧,他替你預約了一個靠譜的心理醫(yī)生,把今天下午的時間都騰出來了�!�
是在市中心一個相對安靜拐道里獨立裝修相對別致隱隱能看出專業(yè)的心理診所。
喬染陪她進去,然后幾句簡單的交談后出去外面等,臨走前低聲道,“,你別緊張,也不用顧忌什么,他說這個醫(yī)生……嗯,他之前看過。”
,“……“
她是應該放心和相信,郁導信任的醫(yī)生。
聊了大約一個小時,從里面出來,喬染立即起身迎了上去,“怎么樣了?”
舒緩著氣息,抿唇有些勉強的道,嗓音有些輕微的啞,“好像沒什么,又好像很復雜……可能是我最近壓力太大想得太多……也可能是別的什么原因�!�
喬染研究了她的表情一會兒,才問道,“是不是跟顧南城分手……你其實很難過?”
怔了怔,好像安靜了兩個月,顧南城這個名字最近頻繁的出現(xiàn)了,他也在她的視線里晃蕩了兩次。
她的事情,喬染都知道,而且是知道得最清楚的。
“我不知道……”一個小時的聊天,幾乎把她所有潛意識深處不想面對的東西都掏了出來,雖然不是全部,但是夠她心力交瘁,低頭,手扶著喬染的手臂,兀自的喃喃道,“怎么會呢……綰綰和我爺爺過世的時候我都熬過來了……我孩子沒有的時候……我也……不會這樣�!�
她一生最難熬的時刻,早已經(jīng)過去了。
那時候她都面對了,如今怎么會出現(xiàn)幻覺,是,她已經(jīng)從噩夢衍生到幻覺的地步了。
喬染小心的問道,“那時候……會做噩夢嗎?”
緩了很久,才虛弱的道,“會……噩夢,但……”她已經(jīng)虛弱得無法準確的形容了,靜靜的道,“難過跟恐懼……是不一樣的�!�
她曾輾轉(zhuǎn)難眠,也曾經(jīng)每天晚上從噩夢中驚醒。
但那些只能說是絕望,不能說是恐懼。
后來她見了一次七七……開始逐漸的好起來一點,大概是潛意識突然有了活下去的理由跟好好活下去的必要。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鬼……綰綰她會纏著你嗎?”
一震,下意識的搖頭,“不會的。”
喬染也不是專業(yè)的,這種事情更不懂如何安慰,只能先道,“這兩天我陪你睡,也許真的是你壓力太大……畢竟你的電影快上映了,你最近可能頻繁的想起四年前的事情,最近你先把工作放一放,我陪你放松�!�
只能暫時先這樣,但喬染自然不能長久的陪她。
喬染陪她睡了兩晚。
但是情況并不好,第一個晚上她陷在噩夢中囈語吵醒喬染怎么叫都不醒把的喬染嚇壞了,第二個晚上她搖醒喬染問她窗簾邊兒是不是有人——喬染沒看到人,也被這詭異的情形嚇得下半夜沒睡著。
喬染的膽子不比早熟的冷峻大,可能還小點。
但冷峻太小了,他即便能站在認為有影子的地方冷靜的告訴她,這里沒有人,什么都沒有,他也單薄而年幼得無法給與她任何的安全感。
喬染即便敢再陪睡,也不好意思了,郁少司也是不可能再肯。
她甚至不大敢和七七待在一起,生怕自己失態(tài)嚇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她。
她也不敢把七七放在她愈發(fā)覺得詭異的家里,哪怕有許姨陪著,所以白天冷峻上學,她就把七七托給喬染照顧,自己去GK。
有時她會忍不住的想是不是房子真的有問題,可轉(zhuǎn)念又覺得荒誕匪夷所思。
她頭一次覺得自己軟弱得無計可施,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甚至比她最絕望的時候都使不出力氣來。
或者說絕望能衍生力道,但軟弱一點都不能。
女人永遠有那么些時候是需要男人的。
維托一直都很勤奮的追著她,吃飯,送花,尋常男人追求女人的手段,雖說沒什么新意,但也用了很足的耐心和真心。
于是最近基本會每天接受他吃飯的邀請,她有些心不在焉,好幾次開口想跟他說,他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常耐心的詢問關(guān)心她,但她躑躅了好幾次都不知道怎么開口。
雖然相處融洽,有時也常常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但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看心理醫(yī)生的第三天,天氣晴朗,她在辦公室特意把沙發(fā)搬到陽光照進來的地方裹著薄毯睡了一覺,也許是陽光明媚落在身上,終于勉強算是安穩(wěn)的睡了幾個小時。
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再談起這件事情,她看著他略西方深邃的五官,慢慢的道,“我最近……睡不好……常常做噩夢,還有些幻覺。”
跟維托說起的時候,她比跟喬染談起時更加的無助。
或許是看過心理醫(yī)生也照著做卻沒有效果,讓她心里更加的軟弱了。
維托很意外,“幻覺?”
抿唇,點點頭,眼神茫然地全然不似以往幾分溫靜幾分疏離又時時客氣克制的女人,“我總覺得……我房間里有人�!�
他眉頭調(diào)高了,“什么樣的人?”
“女……鬼�!�
維托看著她,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中文不是他的母語,他也是個成熟的男人,幾秒短暫的思考后,沉穩(wěn)的笑著,“,你在開玩笑嗎?”
他似乎是覺得像這樣出身豪門受過高等教育平常又理性冷靜的女人會說出看見女鬼的這樣的話十分的荒誕。
每個人接受的教育不同,接受的理論也不同,這世上有有神論無神論也有區(qū)于中間的人。
他這樣的反應,也算是很正常。
低下頭,仍是有些小小的不快,悶悶的,不愿再多說了。
不過維托仍是很關(guān)心她,又詢問了不少,并且說會給她找心理醫(yī)生,最后看著她的眼睛溫柔的問道,“你晚上害怕,我去陪你?”
怔了怔,這個問題她之前思索過,喬染會怕,是因為她跟她一樣是女人,但維托不一樣,他是男人且是完全的無神論者,如果……
見她出神,維托的手握了過來,“,我去陪你?你很快也要離開這里去紐約不是嗎?”
“不,”她只怔愣了一秒便下意識的搖頭了,“不行,我女兒還小,如果你去我家過夜她會很難接受……”
他皺著眉頭,語氣有些沉,帶著幾分逼迫,“可你再這樣下去精神會出問題的�!�
“我……”看著他的臉,好一會兒還是搖搖頭,勉強的道,“你幫我安排處理過類似事情的心理醫(yī)生吧……謝謝�!�
她還能撐下去。
知道她過幾個月就會出國去紐約,這段時間雖然沒有接受他,但不像顧南城還是她男朋友時那樣徹底,所以維托改變戰(zhàn)術(shù)決定循序漸進。
下午時,看了部喜劇電影,不知不覺的趴在桌上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辦公室沒有開燈,她一看手機已經(jīng)八點了,她整個人一下就心慌慌的,開燈,把手機和其他的東西都匆匆忙忙的收進包里,低著腦袋心悸的走出辦公室。
已經(jīng)過了下班的時候,也不是完全沒人,但人很少。
她進電梯也只有她一個人。
手機震動的時候她仿佛神經(jīng)都被扯住了……莫名的十分厭煩這樣的聲音,伸手翻出手機。
她不大愛看恐怖片,但也看過那么一些恐怖的鏡頭。
此時那些平時壓根不會想起來的畫面一下涌入了她的腦海。
仿佛有長發(fā)陰森的女鬼在角落里怨毒的看著她。
手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一下就喘不過氣來,甚至不敢低頭去撿。
電梯仿佛遲遲不到,時間被拉長了一般。
她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封閉的空間里的面對這種恐懼纏身的感覺。
還是俯身把的手機撿了起來。
起身時腦海中有種恐懼感,仿佛她一起身她夢里的猙獰的面孔就會站在她的面前。
當她站起身時,她不知道眼前半虛的東西是她視網(wǎng)膜里的還是她腦海中勾勒出來的——
但她臉色瞬間慘白,整個人被攥住了一般,幸好電梯門在這個時候打開了,她幾乎是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
地下停車場也很安靜,安靜得她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聲。
空曠偌大的地下停車場,透著一股更深的詭異感。
她總覺得剛剛看到的那東西在跟著她。
前面有人朝她走開,她也沒有看到,一股腦的撞了上去。
熟悉的味道竄入鼻尖,腰也被禁錮住了。
她下意識就抓住了那摟著她的手臂,呆呆的抬頭,果然看見顧南城的臉,她又呆呆的問了一句,“你……你是真的嗎?”
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看見他,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顧南城一下就皺起了眉頭,“是我�!�
手指探上她的額頭,寬厚溫暖,頓住安定了不少。
男人眼神很晦暗,面上不明顯,低低沉沉的嗓音一如既往,“沒人,害怕?”
早知道,他應該在她辦公室外等著。
看著他,手指攥著他的衣袖一直沒松開。
顧南城見她許久不回答,“?”
“我……我的車壞了,手機也……摔壞了�!�
她的車已經(jīng)修好了,手機壞沒壞她還沒看,她不敢一個人待在這里。
顧南城深邃晦暗的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隨即平常的開口,“我送你回去?”
她已經(jīng)無法分辨或者也不會有心思去分辨他此時是不是順著她的話客套的問一問,直接點著腦袋,小聲的道,“好�!�
顧南城看著她的模樣,眼底有些陰霾,不過沒吱聲。
跟著他上車,臉白白的。
一上車,她的手指就攥著安全帶,腦袋低著,長發(fā)掩面。---題外話---第二更,六千字
☆、坑深382米:想求助我,又怕我糾纏你,嗯?
一路上,她的手指不是攥著安全帶就是絞著自己的手,焦灼之外,似乎又在糾結(jié)什么。
兩人一直都沒什么對話,顧南城就安靜的當個司機,也不搭腔。
直到車在公寓樓下停著,他不緊不慢的解開安全帶,看了眼坐在的副駕駛上沒動的女人,兀自的下車,又依然紳士風度的替她拉開車,“到了�!�
她抿唇瞧著他,沒動憂。
這會兒天已經(jīng)黑了,他英俊的臉在一片明暗中并不清晰,也看不大清楚他五官間的神色。
低頭慢吞吞的解著安全帶。
顧南城筆直的立著,瞧著她的動作,也沒催促,安靜耐心的望著她。
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形靜靜佇立著圊。
腦子里的神經(jīng)仿佛都被纏線打成了結(jié),剝奪了她思考的能力。
遠處的停車位里的一輛車,喬染拉住一骨碌就要奔過去的女孩兒,蹲下身壓低聲音哄著她,“七七乖,待會兒見到媽媽的時候你不要跟媽媽說我們在這里等了很久了�!�
七七困惑,“為什么?”她扁扁嘴,委屈道,“好久了,我好餓。”
喬染看了眼那遠遠站著的男人,想了想道,“因為那樣媽媽會心疼的啊,她就會責怪自己,會不開心,嗯,你媽媽最近工作很累,很辛苦,七七也會心疼媽媽的是不是?”
小腦袋瓜想了想,慎重的點點頭,“好,不說。”
剛要低著腦袋下車,就聽到一陣清脆的童音飛奔過來了,“鼠鼠!”
顧南城已經(jīng)側(cè)了首,俯身便把邁著小短腿氣喘吁吁跑過來的小姑娘抱了起來,微笑著看著她跑得紅撲撲的小臉蛋,“說你多少次了,慢點走。”
七七眉開眼笑的看著他,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嘴巴也是甜甜的,“看見鼠鼠,高興。”
男人眉眼里渲染了一層笑意。
已經(jīng)下車了,剛好看到跟著七七走在后面的喬染,“還好看見你了,我之前打你電話你都不接,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
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我忘了時間,麻煩專程把七七送過來�!�
平常都是她自己開車去接的,不過出了兩次事后她開車都會請代駕,怕自己開車的時候受到驚嚇出車禍。
喬染搖頭,“沒關(guān)系啊,反正我最近比價閑,七七很可愛�!�
“要……上去坐坐嗎?”
本來邀請她上去是理所當然不過的,但是她家那么詭異……她也不想喬染再受到驚嚇。
喬染看了顧南城一眼,笑著道,“下次我再上去,他還等著我吃飯呢�!�
又說了幾句,喬染回到車上驅(qū)車離開了。
這邊七七摟著男人的脖子,軟言軟語的撒嬌,又帶著稚嫩的委屈,“鼠鼠去我們家吃飯吧,你到我們家都不進去嗎,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不喜歡我們了?”
顧南城低笑,“怎么會。”
七七埋首在他的脖子里,軟綿綿的嬌俏,“那就去我家吃飯。”
男人抬起眸,無聲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有些尷尬,“你……吃過飯了嗎?”
他吐出一個字,“沒�!�
“那……那我請你吃飯,謝謝你……送我回來�!�
顧南城一手抱著七七,騰出的另一只手順手帶上車門,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松了一口氣,卻又更忐忑糾結(jié)了。
走了幾步的時候,她忍不住又問道,“你的腿……手術(shù)了嗎?”
他看上去沒什么異樣,不過走得很慢,如果稍微快點的話,估計就能看出來詫異。
男人只是抱著七七,聽她嘰嘰咕咕說著些各種各樣的事情,偶爾抽空回答她,“沒�!�
進電梯的時候,她就站在他的身邊,只隔了半步的距離。
有七七那軟軟的童音喜滋滋的說一些話,那些詭異的氣氛都被這小小的熱鬧舒散了不少。
摁密碼打開玄關(guān)的門走進去,客廳竟然沒有開燈。
站在門口看著滿室昏暗的模糊,心臟一緊,頓住了腳步,“小峻?”
她去開燈,沒打開。
她咬著唇,男人溫淡的嗓音落在耳邊,“燈壞了,我待會兒給你換�!�
正說著聽到動靜的冷峻已經(jīng)跑出來了,見他好端端的松了口氣,“姑姑,客廳的燈絲壞了,我在房間寫作業(yè)�!�
“許姨呢?”
冷峻口齒清晰,“我說你很快回來,所以讓她先回去了�!�
愧疚,都是她睡過頭了,忙道,“是不是餓了?我現(xiàn)在就去做飯吃,”末了又朝身后放剛下七七的男人道,“你看會兒電視……很快�!�
客廳里沒有燈……如果就她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她不敢肯定自己有沒有膽子做飯。
有個男人杵在這里,哪怕不言不語那也是好的
tang。
偏偏他這時候開腔,“你的燈管可能壞了,我去樓下買一個上來給你換了。”
客廳沒有燈,但是書房,臥室,餐廳的燈都打開了,冷峻還插了壁燈,所以雖然光線不明亮還是看得起障礙物的。
“你……會換燈管?”
“嗯�!�
換燈管是多困難的事情,他一個人獨居多年,這種簡單的事情自然是會的。
“可……我們樓下沒有賣燈管的,而且可能也沒有我家的這種,不如明天白天再說……”抿唇,總覺得那雙眼睛在看不清楚的彼此容顏的昏暗里要將她看透,“打開電視也就差不多了�!�
顧南城等著她說完,“行。”
邊轉(zhuǎn)身邊道,“很晚了,我去廚房做晚飯,你們在這里等一會兒�!�
邊走就邊把袖子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