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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她還要出去看看陸笙兒在鬼叫什么。

    手垂落回了身側(cè),她閉了閉眼,抬腳走出去。

    剛好碰上疾步趕來的展湛,他臉色不大好。

    “出什么事了?”

    “她帶了刀過來,剛剛突然捅向自己的腹部……應(yīng)該來的時候就準備好可能要自殺。”

    盛綰綰震撼得一時間甚至忘記了自己手上的傷,“自殺?”

    說完,抬腳疾步走了過去,才站在沙發(fā)后,便看到沙發(fā)客廳中央躺在地板上的兩個人,無論是林女士還是陸笙兒身上都沾了血。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誰的血。

    陸笙兒叫她伯母,“您撐著,您不能有事,您千萬不能有事……”她抬頭看向站在那里的盛綰綰,嘶聲吼道,“你站著干什么?叫救護車啊,盛綰綰,你們盛家的人真是骨子里的獸性,人命就這么輕賤嗎?她要是死了,你信不信錦墨會殺了你?”

    這話,她還真的信。

    盛綰綰以前不懂,為什么有些人喜歡自殘,覺得生理上的痛可以緩解心理上的痛。

    那不應(yīng)該是雙重的痛,痛上加痛嗎?

    可她現(xiàn)在突然懂了。

    她不知道林璇的母親跟薄錦墨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但是陸笙兒這么說,就一定是,這樣清晰的認知涼漠又殘忍,碾壓過她的心頭,紓解了她被燙的血肉模糊的手上的疼。

    她又想,她今天早上才口口聲聲罵那男人下作得讓她終于不想要了。

    也許的確是不想要也要不起了,但他還是能讓她疼。

    沈女士腹部是深紅的血,陸笙兒的手背上,手臂上,也都是刀鋒的劃傷,剛剛應(yīng)該是經(jīng)過了一番爭執(zhí)和搶奪。

    她就去沏了一壺茶,幾分鐘的時間就被她們弄成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手都被燙去了一塊皮。

    展湛低低的聲音在她身側(cè)響起,“大小姐。”

    她明白展湛的意思,如果要叫救護車,就要馬上決定。

    抬手給了展湛一個手勢。

    盛綰綰抬腳走了過去,在沙發(fā)前距離她們半米的地方停下,“沈女士,您這是做什么?”

    “對待狠的人,只能比他們更狠�!�

    盛綰綰聞言笑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眉眼艷麗涼薄,“給你們五分鐘,是我錯了不夠狠,剛剛我就該切你女兒一根手指�!�

    她看著沈女士看過來的慘白的臉,她精致的眉挑起,嫵媚無情,“就如陸小姐剛剛說的,如果你死了薄錦墨一定會把這筆賬算在我的身上,你想保住秘密又想保住你女兒?做人真的不能太貪心的,所以你放心,如果你死了,我讓你的寶貝女兒去陪你,讓你死不瞑目�!�

    陸笙兒冷冷的瞪她,氣氛得唇都在顫抖,“盛綰綰!”

    她回了一個更冷的笑,“我客客氣氣的談事情,是你們要動刀見血,現(xiàn)在怪我殺人?”

    展湛叫的救護車在七分鐘后到達。

    跟救護車一起到的還有薄錦墨。

    沈女士被擔(dān)架抬上了救護車,陸笙兒站在男人的身側(cè),眼淚漪漪,手抱著他的胳膊臉上的淚水打濕了他名貴的西裝上,哭得喘不過氣,“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用,待在她身邊還看著她……”

    薄錦墨低頭看了她一眼,單手拍著她的肩膀,淡淡的道,“行了,我知道跟你沒關(guān)系�!�

    展湛站在她的身側(cè),連半米的距離都沒有。

    她不看也能感覺到,他很緊張,身軀繃得很緊,全神貫注,似乎時刻在戒備那淡漠望著她的男人。

    陸笙兒看著她,聲音還有剛剛哭泣的尾音,“錦墨,林璇還在她手里。”

    男人淡聲道,“你先去醫(yī)院,這里的是事情我會處理�!�

    陸笙兒還是明顯的不放心,“你小心點,她保鏢的手里有槍�!�

    薄錦墨嗯了一聲,陸笙兒才看看他,又看了看他們,才慢慢的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來看了他們一眼,才下決心一般離開。

    很多年不見,仍是這么默契。

    倒是不愧他們以往的十幾年。

    盛綰綰神思飄忽的想。

    男人邁開長腿,朝她走了過來,腳步不急不緩,一如以往。

    展湛再次面無表情的舉槍。

    她抬手止住了。

    “大小姐。”

    盛綰綰輕笑出聲,“我看他掐死我都不嫌解恨,所以不會掐死我的�!�

    展湛猶豫片刻,還是收回了槍。

    薄錦墨在她面前停下,抬手解開襯衫上的兩顆扣子,半闔著眸,淡聲道,“你先把林璇放了�!�

    盛綰綰還是往后退了兩步,坐到了沙發(fā)上,“如果我不呢?”

    男人輕描淡寫的道,“你扣著她做什么,威脅我么?一千個她對我來說都抵不上一個你,對我她不重要,對你她沒用,放了�!�

    “是么,我以為她還是你的堂妹表妹之類的�!�

    他語調(diào)仍是沒用半分的變化,“她不是�!�

    ---題外話---二更,抱歉晚了

    ☆、545.番深550米:活著的人里之于他而言,她才是他最親密的那個人

    又猜錯了么?

    薄錦墨低眸瞧著她的眉眼,語調(diào)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偏又像是蓄著笑,冰涼刺骨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顎,低笑著,“我就一個堂妹,已經(jīng)死了�!�

    盛綰綰一僵,抬眸對上他的眼睛。

    血液莫名的泛冷,指尖寒意頓生。

    她睫毛顫了顫,看著他英俊的臉龐,“那林璇呢?髹”

    男人沒有回答她,淡漠的眼神自展湛的身上略過,淡淡的音調(diào)沒有起伏,“把林璇放了,叫你的保鏢出去。”

    盛綰綰側(cè)開臉,像是在考慮蠹。

    他們站得很近,他說話時氣息都會吹拂到她的耳朵上,“她媽身體本來就不好,剛剛又受傷,說不定就死了。”

    她眼眸微微一動,抬手做了個手勢,“展湛。”

    展湛對此有些猶疑,低聲喚道,“大小姐。”

    盛綰綰靜默半分鐘,“你去門外等我�!�

    “好�!�

    展湛轉(zhuǎn)身之前,還是看了一眼那俊美而諱莫如深的男人。

    林璇被綁在書房,被解開手銬之后就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她剛剛被封住了嘴巴,但是陸笙兒的尖叫和剛剛救護車的聲音她肯定也是聽到了。

    她一見男人就跑了過來,雙手攀著他的手臂,眼淚比起陸笙兒更加的洶涌,惶恐的臉泣不成聲,“我剛剛聽到笙兒的叫聲了,還有救護車的聲音,發(fā)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我媽出事了?”

    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我媽呢……她怎么樣了?”

    男人淡聲回答她,“受傷了,送去了醫(yī)院,你現(xiàn)在過去。”

    還沒等薄錦墨把話說完,林璇就朝盛綰綰的方向撲去,臉上是洶涌的淚水,一雙眼睛里是血紅的仇恨,“盛綰綰,你對我媽做了什么?她那么大年紀的人了,怎么會有你這么惡毒的女人……”

    她的手還沒碰到她的衣角,就已經(jīng)被等待著的展湛直接扣住了雙手,整個人都被拖到了一邊,沒能靠近她。

    薄錦墨站在那里,沒有動,甚至也沒有說話。

    盛綰綰看都沒有看她,“帶她出去�!�

    林璇想掙扎,但再怎么掙扎都敵不過展湛的力道,直接被他一只手拎著,帶了出去。

    整個公寓里,都是她一邊哭一邊嘶吼的聲音,“盛綰綰,如果我媽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直到她被展湛扔了出去,門緊跟著被帶上,那聲音就被徹底的隔絕在門外,戛然而止。

    公寓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盛綰綰坐到了后面的沙發(fā)上,微微低頭,長長的頭發(fā)垂落下來,唇上撩出的弧度是說不出的意味,曾經(jīng)在這張沙發(fā)上求婚。

    如今還是在這張沙發(fā)上,如敵人般對峙。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好似這樣更能呈現(xiàn)出命運的諷刺。

    她順手抱起一旁的抱枕,還是當(dāng)初她買的,這套公寓在他們搬到現(xiàn)在住的地方之后,他也沒有賣出去,甚至?xí)磿r打掃,除去顯得過于的空蕩,幾乎維持著最初的模樣。

    他似乎不像其他的有錢人,熱衷在不同的地方購置不同的房產(chǎn),就這套公寓,和現(xiàn)在他們住的地方。

    她語調(diào)輕懶的開口,“像你這樣薄情的男人,會親自趕過來,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不一般,如果林璇不是你的堂妹表妹之類的,那她該是你什么人?”

    盛綰綰精致的眉目斜睨了過去,似笑非笑,似諷非諷,“雖然我覺得你雖然好像讓大家都覺得你很愛陸笙兒,但你每晚都跟我睡一塊兒,再愛也廉價,總不至于比我想象的還要不堪,你還真她有點兒什么貓膩吧,嗯?”

    這個的確不像,因為他明顯比較在意那位沈女士,而不是林璇。

    薄錦墨立在那里,動作不緊不慢的點燃一根煙,夾在薄唇之間,抽了一口,然后取下,吐出青白繚繞的煙霧,菲薄的唇上抿出些弧度,卻又淡得好似沒有,眼神悠遠深邃,無法捉摸,嗓音低沉黯啞,“綰綰,你想知道這些做什么?”

    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身形幾乎逼到了他的面前,黑白分明的眸望著他笑,“我都沒有質(zhì)問你為什么這么對我,你現(xiàn)在問我想知道這些做什么?”

    男人捏著她的下巴,像是把玩一般,低眸注視著她的臉,淡淡的笑,“三年夫妻,”他手指修長好看,溫度卻是低得很,涼沁,“你過得好么?”

    盛綰綰看著他的眼睛,或者說,是審視,可惜,她仍舊是什么都看不出來,抿唇,“一般般,說不上特別的好,但也談不上不好�!�

    他的手指仍然流連在她的臉上不曾離去,那撫摸近乎溫柔,這樣的姿勢,若是遠遠看上去,更像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

    但嗓音毫無溫度,嗓音低低的,仿佛把玩,“你想知道,我告訴你。”

    “林璇是誰?”

    “我堂妹死后,她母親傷心過度,從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回去的�!�

    他說的風(fēng)輕云淡,但盛綰綰的瞳眸終究還是滯住了。

    好半響,她僵硬著臉蛋側(cè)過了臉,錯開了跟他正對的角度。

    所以,是嬸嬸,或者伯母。

    親,也是夠親的。

    她已經(jīng)不敢再繼續(xù)問下去了,僵木著一張臉,抬腳往外走。

    直到走到門口要開門,她才輕諷著得問道,“如果她沒救過來,死了呢?”

    陰天的光線本就顯得很暗,男人背對著落地窗,煙霧迷蒙,晦暗,回答她的聲音顯得涼薄,無情,“我不知道,綰綰�!�

    “不知道?你是不是忘記了,她是你嬸嬸,我還是你的女人。”

    門一開一關(guān)。

    世界仿佛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男人低眸,看著指尖明暗交錯的煙火。

    薄唇略過嗤笑,這個世界上活著的人里之于他而言,只有她才是他最親密的那個人。

    可是,他闔上眸,死去的人呢?

    ………………

    林璇的母親被搶救過來了。

    后來盛綰綰才知道,她不是肝不好,她已經(jīng)是肝癌晚期。

    那一刀,因為陸笙兒和展湛的阻止還是起到了作用,刺得也不深,沒傷到要害。

    她讓展湛帶她回盛家。

    盛柏在書房里。

    她推開門進去,看到爸爸在打電話。

    等她來告訴顯然太晚,他已經(jīng)知道了。

    這些年,因為身體不好,他老得很快,同樣是五十多歲,比別人更顯得蒼老,尤其是此刻,哪怕他坐在黑色的真皮椅上,強撐著身體,也透著一股衰落。

    她大概能猜到,爸爸在跟誰打電話,他心平氣和,“好,我等你。”

    掛了電話,盛柏才抬頭看著她,“來了�!�

    “爸�!�

    “我都知道了�!�

    盛綰綰咬住唇,緩緩的低下頭,“對不起爸�!�

    盛柏朝她擺擺手,“過來。”

    她連忙走了過去,在他身前附身蹲下,趴在父親的膝蓋上,手握成拳頭,戰(zhàn)栗得厲害,卻又忍耐著。

    盛柏撈起她的手,皺眉眉頭,厲聲問道,“你的手怎么了?薄錦墨他對你動手?”

    盛綰綰一怔,搖頭,“我泡茶的時候不小心燙到的,不關(guān)他的事情�!�

    “真的?”

    “他還不至于對女人動手。”

    回來的時候,展湛在路上一家藥店邊停了十分鐘,買了治療燙傷的藥涂抹上。

    盛柏臉色稍微的緩和了一點,手拍拍她的肩膀,“是爸爸對不起你,你什么都沒做錯�!�

    盛綰綰低頭沒問下去。

    她能隱隱感覺到,那些薄錦墨不愿意讓她知道的事情,爸爸似乎也不想讓她知道。

    雖然,她能猜得差不多。

    “爸爸送你出國,等這件事情平復(fù)下來再回來,好不好?”

    盛綰綰始終低著頭,她有將近三分鐘沒說話,最后道,“我聽爸爸的�!�

    盛柏點點頭,“嗯�!�

    書房的門再次被敲響了。

    盛綰綰知道是誰來了,可能她前腳過來,他后腳也就差不多出發(fā)了。

    她戰(zhàn)了起身,轉(zhuǎn)過身看著那身形修長而挺拔的男人。

    冷峻,剪出一股無形的氣場。

    他身后跟著的是陸笙兒。

    于是她猜到,剛才從公寓離開,她直接來了盛家,而他去醫(yī)院接了陸笙兒,所以才會比她慢上一點。

    ---題外話---第一更

    ☆、545.番深551米:你砸壞我的所有的東西,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如果說薄錦墨是冷色調(diào)的男人,那么陸笙兒毫無疑問也是冷色調(diào)的女人。

    這樣站著,像是同一陣線,倒是般配異常。

    不過盛綰綰這個時候看著他們,已經(jīng)沒什么感覺了。

    盛柏看著那個還很年輕的男人,紋路漸深的臉上幾乎沒有表露出什么情緒,顯得波瀾不驚,甚至連意外都沒有,“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的�!�

    男人單手插一入褲袋,冷峻又閑適,那副斯文的眼鏡讓他看上去甚至是從容儒雅。

    “從一開始。髹”

    一開始?

    盛柏眼底略過極淺的意外,而后便是了然,冷笑,話卻是贊嘆的,“一開始,沒記錯的話,你才十一歲�!�

    薄錦墨微微的淡笑,“人的記憶一般從五歲開始,我能記得三歲時候的發(fā)生的事情,十一歲,太足夠了。”

    盛柏同樣淡笑,“我說的是,你十一歲就學(xué)會不動聲色,每天看到仇人還能恭恭敬敬�!�

    “您的女兒,如今也慢慢學(xué)會不動聲色了�!�

    不動聲色四個字,跟年紀基本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

    被迫經(jīng)歷的多了,自然就學(xué)會了。

    盛柏看著他,即便面容蒼老,跟年輕的男人相比,到底有過更多沾染血色的歲月,那些處變不驚的從容已經(jīng)衍生在骨子里,“你很有手段,我的確低估你了�!�

    他淡淡的道,“這些年,我一直在盯著你,你娶綰綰的目的幾乎昭然若揭,讓所有人認為你娶她是圖謀不軌,是為了她手上的股份�!�

    男人垂眸淡淡的笑著,沒有說話。

    “你寧愿耐著性子花三年以上的精力和時間變無數(shù)的手段出來去對付或者收服盛世的其他每一個股東,卻始終把她晾在一邊,除了當(dāng)個幌子轉(zhuǎn)移視線,娶她對你的益處幾乎可以忽視�!�

    他答得自然,“沒有這個幌子,我不是也許沒辦法逃不過您的眼睛?”

    盛柏看著他,唇上的意味極深,淡聲道,“倒是個不錯的借口�!�

    薄錦墨鏡片下的眸徒然深暗了下去,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暗被堪破了一個角落,鏡片上的白光一閃,掩住了所有的情緒。

    薄唇弧度輕輕,淡得可以忽視,“盛叔叔,我們之間的戰(zhàn)役不是還沒結(jié)束么,”

    他掀起眼皮,視線終于落在那沒有開口說過話的女人身上,低低長長的笑,“這么寶貝她,為什么要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給她?”

    盛綰綰抿唇,望著他,冷艷無比,“沒有今天我也未必會給你,你憑什么認為,今天過后,我還是會給你。”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

    從黎糯不小心湊巧看到她想撞教訓(xùn)他開始,他這些年循序漸進不動聲色的計劃提前被一個不起眼的意外的角色給揭破了一個角落。

    再加上陸笙兒回國,自作主張的去看林璇的媽媽。

    盛世的股東他已經(jīng)控制了一大半,但總有幾顆釘子是他沒敲下來的,或者再需要一點時間他也能敲下來,但至少目前,還沒有。

    他還沒完全執(zhí)掌整個公司的權(quán)力,現(xiàn)在爸爸發(fā)現(xiàn)了,自然不可能再給他機會一顆顆的敲。

    可他現(xiàn)在站在那里,從容平緩的談那些被他一個人掩藏多年的過去,以及,把目光投向她的身上,堂而皇之的宣布。

    他下一個要敲下來的,是她。

    平平緩緩,自信猖狂。

    薄錦墨跟她對視的目光近乎專注,深沉,仿佛蓄著笑,“只要你身上但凡有一點點的善良,那么對我來說,全身上下都是致命的弱點,你說呢?”

    盛綰綰自然不會再回她和薄錦墨的家,重新住回了盛家。

    他們走的時候,她追了上去。

    拉開車門的男人側(cè)過身看她,英俊沉靜的面容,似乎等待她開口。

    但盛綰綰的視線卻直接越過了他,落在了陸笙兒的身上,面無表情的開口,“陸笙兒,一個娶了別的女人的男人對你而言,比得過血緣?”

    陸笙兒看著她,冷嘲譏誚,“剛才我跟錦墨一起出現(xiàn),你看到他有質(zhì)問我半句嗎?你知道他為什么不質(zhì)問我嗎,因為他心虛,知道沒有資格質(zhì)問我�!�

    盛綰綰仍是面無表情,等著她的下文。

    “你只知道我媽媽是因為救錦墨而死,應(yīng)該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死的吧?”陸笙兒看著她終于呆怔住的神色,冷笑,“就是因為盛家的人她才會死的,所以你說,我是應(yīng)該把他當(dāng)恩人,還是仇人?”

    …………

    盛柏讓她不用操心公司的事情。

    她即便是想操心也操心不來,所以只是點頭答應(yīng),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家里。

    只不過,薄錦墨那天在書房說的話,她始終如鯁在喉。

    他要從她的手上拿股份,遲早會動手,但過了三四天,她沒察覺到他任何的動靜。

    甚至因為怕他會直接用綁架的手段迫使爸爸退位,她待在盛家也很少出門。

    直到一個禮拜后,給她打電話。

    慕家出事的速度那么快,快得讓人措手不及,甚至很多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到底問題出在哪里。

    快到她根本沒有反應(yīng)的時間,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慕老人都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

    等她趕到醫(yī)院,和白叔在急救室外等著。

    這么多年來,幾乎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尤其是爺爺一直都是她的依靠,突然就這么倒下去,她再怎么性子冷靜也是個沒經(jīng)歷過什么大風(fēng)大雨的小姑娘,難免有些六神無主。

    盛綰綰過去的時候,她渾身都是冰涼的,抱著她似乎想哭,卻又掉不出眼淚。

    急救室的燈沒有熄滅,她的神經(jīng)幾乎是蹦到了極致。

    直到一個小時后,醫(yī)生出來告訴她病人暫時脫離了危險。

    盛綰綰替她住院手續(xù),把慕老轉(zhuǎn)移到高級病房,又陪她跟醫(yī)生交流了爺爺?shù)牟∏�,把瑣碎的事情塵埃落定的處理完,她才離開醫(yī)院。

    她知道應(yīng)該冷靜,但是沒有她沒有辦法冷靜。

    就像她知道憤怒是無能的表現(xiàn)。

    但她現(xiàn)在只知道,憤怒需要發(fā)泄。

    整個股東大會都呈現(xiàn)出分庭抗禮的白熱化階段,薄錦墨目前也仍舊穩(wěn)坐著執(zhí)行總裁的位置。

    她推開辦公室進去的時候,男人正低頭處理文件,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握著鋼筆,優(yōu)雅而清冷,見她闖進來,也只是抬眸看著,薄唇掀出淡笑,“我以為,你比以前更沉得住氣了,看來還沒到那個地步�!�

    等他一句話說完,女人就已經(jīng)拿起他書桌上的水杯用力的砸向了落地窗。

    砰的尖銳的一聲,瓷質(zhì)的杯子支離破碎。

    這個杯子,是大概他們結(jié)婚半年后,她有次去日本買回來的。

    是工藝品,有一對,一只放在他的辦公室,另一只在她的辦公室。

    薄錦墨眼睛瞇了起來,狹長陰冷,望著女人精致的因為怒氣而生動的眉眼,不溫不火的提醒,“你砸壞的我所有的東西,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綰綰�!�

    代價?她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

    杯子只是開始,他的筆記本,他整個辦公室里能砸的東西全都被她砸了。

    中間郝特助在外面聽到聲響斗膽敲門進來詢問,見到的就是滿地的狼藉和冷漠張狂的女人,自家上司站在一側(cè)淡淡的看著她,沒有出手阻止,甚至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薄……薄總�!�

    那男人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出去。”

    他瞧著那發(fā)泄的女人,唇畔噙著淡淡的笑。

    盛大小姐從來比一般人來得放肆,歸根究底除去她的身份背景給了她放肆的機會,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別人在意的風(fēng)度和姿態(tài),她或者有些在意,但在意的不多。

    砸東西是一種原始,而有效的方式。

    他等著她砸完,將他的辦公室砸得沒有半點完好的地方。

    她知道跟他說所謂不要牽扯無辜都是屁話,所以她一個字都沒說。

    砸完她便面無表情的準備走人。

    薄錦墨唇上的笑有些深,如今是看都懶得看他了。

    盛綰綰手落在門把上,聽到男人的嗓音自她身后響起,“你知道慕家一夕衰敗,這座城市有多少有錢有勢的男人垂涎端莊美麗的第一名媛,想把那個高高在上的慕家千金污染成除了皮相跟*就再不值錢的女人?”

    ---題外話----_-

    不好意思,今天大姨媽來了,腦袋快要痛炸,勉強更六千字……

    ☆、546.番深552米:我還以為在你的心里,就我居心叵測,罪不可赦

    她的手指蜷曲起來,然后握住,轉(zhuǎn)過身瞇著眼睛看著他,笑了,“你總不會以為,就這樣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男人低眸瞥著地上的狼藉,勾唇淡笑,“是賠我的辦公室。蠹”

    盛綰綰笑了,她抬腳走了過去,在他跟前停下。

    當(dāng)著他的面從錢夾里抽了一張黑色的銀行卡出來,兩根手指夾著,雙眼對上他深不可測的眸,輕慢的笑,“你的辦公室啊,我賠錢給你行不行,聽說這張卡我是每本事刷爆它,應(yīng)該夠復(fù)原你的辦公室了,喏,密碼是你設(shè)的,給你�!�

    薄錦墨看著她精致而嬌媚的臉蛋,薄唇扯了扯。

    既賠了他的辦公室,又把他給的銀行卡還給他劃清界限,一舉兩得。

    男人低低淡笑,“你用我的錢,賠我的辦公室?”

    “你的錢怎么了,我可以隨便花的,這不是你說的么,是管我怎么花你的錢,還是管我賠你的錢是怎么來的?”

    他看著她那嬌艷冷淡的側(cè)臉,扯出的弧度漸深,仍是沒有接那張卡,淡淡的繼續(xù)開腔,“錢的事情好說,但錢買不到的東西你要怎么賠,嗯?”

    她側(cè)首嗤笑,“錢都買不到的東西?髹”

    薄錦墨長腿動了動,走了幾步,在一片狼藉中的某個地方停了下來,皮鞋的鞋尖提了提已經(jīng)看不出是什么的碎片,“這間辦公室大部分的東西都是用錢能買到的,你賠得起,但這杯子呢?”

    男人收回腳,嗓音低沉,“我記得拿回來的時候就說過,這對手工杯,雖然不是什么很名貴的玩意兒,但全世界只此一對,是你說的?”

    沒錯,是她說的。

    盛綰綰抿唇,“那也是我送給你的,是我買的�!�

    男人波瀾不驚的回,“送給我的東西,難不成因為是你花錢買的,就還是你的?”

    她直接把銀行卡扔到他的身上,紅唇劃開弧度,“你不就是想借逼我么,直說啊,扯個破杯子干什么?我摔你杯子怎么了,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能扇你?”

    他沒說話,仍是一臉淡然的看著她,挺拔的身形佇立著。

    對峙了半響,他微微的挑唇,“你試試�!�

    就他對旁人對手把牽扯進來害得爺爺現(xiàn)在住院,她看著這張臉就已經(jīng)很想扇他了。

    這三個字,像是不過隨口一提,又像低沉的誘惑的挑釁。

    輕描淡寫的,又輕而易舉的挑出心尖上的火苗。

    盛綰綰踩著地上的狼藉,直接朝他走了過去。

    抬手就一個巴掌干脆利落的朝著他的臉扇了過去。

    這世上就沒有她不敢扇的臉,更何況,眼前這張她已經(jīng)忍了很久了。

    就當(dāng)事后要付出代價,她受著就是了。

    “啪”的一聲,男人沒有閃躲,于是巴掌精準的落了上去。

    她其實已經(jīng)有認知,薄錦墨這樣的男人,受她一個巴掌,就必然要從她身上拿走更多的補償,但他不躲,她也還是下手了。

    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關(guān)系已經(jīng)這樣了了,難道,還怕再多一個巴掌嗎?

    薄錦墨勾勾唇,不甚在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低沉的嗓音有條不紊,“慕家算是安城名門,雖然一直都占據(jù)著一席之地,但慕老快七十的人,膝下無子,旁系都單薄的很,就慕一個剛畢業(yè)的學(xué)的還是導(dǎo)演系的孫女,原本打算的也不過是將來找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男人聯(lián)姻,慕氏的經(jīng)營雖然沒什么大問題,但顯赫早就不及當(dāng)年�!�

    最后一句話,男人說的似笑非笑,輕描淡寫,“說不定,就這么衰敗下去了,你爸如果輸給我的話……她這輩子都可能完了�!�

    “你怎么不說,我也要完蛋了?盯著我的男人好像也不少?”

    菲薄的唇吐出毫無重量的四個字,“夫妻一場。”

    盛綰綰聽著這四個字,不由就笑了。

    夫妻一場,他想說什么?即便他們盛家完了,他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別人欺負?

    “好,夫妻一場,薄錦墨,看在我這么多年真心真意對你,看在我們實實在在的做了三年夫妻的份上,我們盛家欠你,你如今怎么對付我們,我無話可說,但你能不能看在那點兒情分上,不動不相干的人?跟慕家哪里招惹你了?而且……我根本就不會因為這個就讓你贏個大滿貫!”

    保住了盛家,她才能把欠慕家的還回去。

    如果盛家不在了,她拿什么去保障自己身邊的所有人??男人笑了,手指抬上她的下顎,笑容綿延輕薄,氣息噴薄下來,“原來你知道,你們盛家欠了我,我還以為在你的心里,就我居心叵測,罪不可赦,所以,你從來只指責(zé)我�!�

    盛綰綰臉一僵,眼神也有短暫的滯帶。

    知道?她知道的。

    她沒有問過爸爸,沒有問過他,甚至沒有再向展湛詳細的問過。

    但她很清楚。

    薄錦墨成為孤兒,是因為盛家。

    甚至原本,他是應(yīng)該比如今的她更加顯赫的天之驕子。

    官場落敗,政治斗爭,不會涉及到人命。

    他也沒有把那些血淋淋的過去擺在她的面前,只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他堂妹死了。

    死的……不止他的堂妹吧。

    “如果你想要的是只是盛家,我可以給你,但是盛家對你不是富貴和權(quán)利補償,是武器,是吧?你要用它來向曾經(jīng)血洗過你們家的所有人索命,你還要讓我爸身敗名裂,甚至晚年都只能在監(jiān)獄里渡過,還有我爸那些已經(jīng)退休的所有參與過的老部下,你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是非對錯,我沒有資格評價,所以我也沒資格說怨恨你一句,但我爸就是我爸,他就算曾經(jīng)惡貫滿盈十惡不赦,你有資格來討債,別人有資格指責(zé),但從我出生開始他就力求給我最好的,我沒有這個資格說半句,別人說父債子還是沒有道理的,但如果我能償還得起,你可以找我,畢竟我這么多年享受的榮華富貴,權(quán)力尊寵,包括得到你的三年,都來自它們……如果我還得起,我愿意償還你,但我不能看任何人傷害我爸,包括曾經(jīng)疼愛過我的叔伯們。”

    盛家欠薄錦墨的,她是償還不起的。

    所以她也從沒想過要在他的面前大放闕詞,來找她。

    有些事情,與對錯無關(guān),供她選擇的,只有立場。

    哪怕……

    她看著面前這張臉,他側(cè)身站著,一張英俊的臉半明半暗,似乎無法看得真切。

    真他媽的惡俗。

    他的眼神在鏡片下似乎有些恍惚,指尖撫在她的臉上,“那我呢?”

    “我們家欠了你,但是薄錦墨,我沒欠你�!�

    男人低頭,慢慢的靠近她,“恨我么?”

    “你別動,她跟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在商場,弱肉強食,就是關(guān)系�!�

    她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道,“我不會妥協(xié)的�!�

    薄錦墨突然笑了,他湊下來的頭顱幾乎要貼到她的臉頰上,嗓音低得好似呢喃,“你說,美國監(jiān)獄里的治安,怎么樣?”

    像是一股寒流從她的身體里竄過,盛綰綰只覺得她從她的脊梁骨開始打了個冷顫,然后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涼透了,手腳都是冰涼的。

    他盯著女孩放大的瞳眸,勾了勾唇,“怕了?”

    “薄錦墨�!�

    他笑了笑,淡淡的道,“別這么驚懼,你哥是軍人,替我省了不少麻煩,不然我還真的很難在你爸活著的時候把他拉下來,可他是個軍人,也很麻煩……”

    男人手指把玩她的長發(fā),放到鼻尖,聞了聞,親昵的姿態(tài)像是親密的情一人,“我即便是盤算著買個殺手想辦法讓他暴斃在里邊兒,都要顧忌他過于敏銳,能不能近他的身,能不能要了他的……”

    盛西爵是軍人,毫無疑問還是軍人中的翹楚,原本前途無可限量。

    要不是在他生日的那天晚上一幫兄弟定了包廂找了一水兒的各種類型的姑娘要讓他個大齡處男開葷,他偏眼光毒到的從明明也都還是雛兒的一堆小姐里挑上了個正牌的嬌滴滴的千金小姐。

    雖然他覺得上了米悅的理由只是簡單粗暴的出于男人的本能,他是中國男人,雖然在美國泡了幾年,但下意識的審美里喜歡的姑娘還是地地道道的亞洲小女人。

    ---題外話---第一更

    ☆、547.番深553米:最初就知道會舍不得,快到終點才知道有多舍不得

    那晚兄弟們給他找的華人女孩也有,但毫無疑問光看臉的話,米悅絕對能艷壓當(dāng)晚所有的小姐。

    更何況,米悅主動撞進他懷里,還好死不死一杯酒倒在他褲襠上。

    抬起臉時,一臉濃妝也遮掩不住因為年輕撲面而來的清純眼神和干凈的肌膚。

    強烈的反差感,加上她醉意緋紅的小臉,迷蒙懵懂的眼睛。

    幾重刺激下來,直接就硬了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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