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是爺爺留給他的,在冊子最后,是爺爺抱著還是嬰孩的榮善衡,站在榮耀橡膠廠大門口的一張合影。
爺爺笑得滿面春風,旁邊標注道:善衡,我的孫子,你是我們的希望,爺爺愿你健康快樂地長大,不管將來做什么,爺爺都為你保駕護航!爺爺奶奶一定努力地活,長命百歲,看著你成家立業(yè),前程似錦!
榮善衡再也控制不住,指尖顫抖摸著這張照片,爺爺?shù)囊羧菪γ簿驮谘矍�,仿佛在耳邊對他如是說。
趙醫(yī)生按住他抖動的雙肩,說沒事了,你爺爺奶奶就這個心愿,把公司給你,任你處置,也沒想給你太大壓力,只是你爸……
氣氛變得僵滯,榮善衡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
榮愷授意,律師又遞過來一份厚重文件。
律師解釋說:“這
銥驊
是榮耀集團在香港設立的家族信托,請您過目。家族信托是為高凈值人群服務的信托形式,其中就包括財富傳承,專門對家族財富進行保護和風險管理,榮家在香港的家族信托是以您爺爺?shù)膫人名義而設立的,包括大數(shù)額資金、房地產(chǎn)、股票、榮氏下設所有物業(yè)等固定資產(chǎn),而最終的也是唯一的受益人,是您,榮善衡先生。”
這份沉甸甸的家業(yè)就這樣交到了榮善衡的手上。
榮愷捂住胸口,艱難笑了下,說:“善衡啊,我這當?shù)�,不敢奢求說自己有多愛你,你爺爺奶奶也是想用這種方式,彌補你缺失的母愛。改革開放第一代企業(yè)家,好多因為分家產(chǎn)分黃了,所以你爺爺才留了一手。我們都不是開明的人,所以保守地認為,傳統(tǒng)的家族企業(yè)要活下去,決不能讓給外人。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快……”
榮愷說著說著就咳嗽起來,咳到流淚,榮善衡趕緊過去,撫著他背。榮愷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兩只眼睛深陷在眼窩:“我以為我還能撐幾年……”
“爸!”榮善衡大聲喊他,榮愷疼得說不出話來,張著嘴喘息,如擱淺的魚。
醫(yī)生護士緊急趕過來,其他無關(guān)人員被攆出病房。
哄哄亂亂的場景,呼吸機的滴聲,讓榮善衡不得不作出最后的選擇。
事已至此,程玫聽了個音,知道榮善衡接班是確切無疑,嚇得慌不擇路,她害怕自己暗中賄賂沈濤的事被榮善衡查出來,她打聽到沈濤針對榮善衡卻依舊向其“投懷送抱”,這事真夠冒險和丟人的!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去找戚美熹幫忙,哭訴說榮愷要把企業(yè)全部交給榮善衡,榮善衡和她們母子誤會很深,肯定會把她和兒子掃地出門!哀求她去勸勸。
“善衡最聽你的話了,你倆從小感情就深�!�
戚美熹聽了只覺得好笑,不是懷疑這話的真實性,而是她眼里的榮善衡,絕不會那么做,程玫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后來,她當個笑話講給了何諾舟。然后才有何諾舟將他知道的所謂的一切,講給了楊之玉。
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順理成章,環(huán)環(huán)相扣,卻唯獨把最重要的一環(huán)給斷了。
就是榮善衡沒有在第一時間,將打算和規(guī)劃告訴自己的愛人。
不過,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此時此刻,他從東塘上了高速,直奔登海去了,他不敢回星城,那里是他的地獄。
在服務區(qū)停留的時候,他拿出手機給楊之玉發(fā)微信。
但很遺憾,她把他拉黑了。
他知道她電話號碼,打過去,也拉黑了。
她想讓他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嗎?
榮善衡突然想抽煙,想念那個迷惑神經(jīng)和大腦的味道。
遂從服務區(qū)買包煙,抽出一根猛吸了口,他依舊不適應,咳得激烈。
親情和愛情,這世間最美好最珍貴的感情,都在離他遠去。
前者止于生命的結(jié)束,后者止于戀人的拋棄。
他把煙扔到垃圾桶,蹲下身來,再也抑制不住,哭了,哭得很兇,他太需要大哭一場,雖然哭完什么都改變不了。
就在他淚水滂沱之時,有人拍他肩膀,說小伙子,你東西掉了。
是個身型佝僂的老太太,拄個拐,說完只留一個背影。
漆黑的夜,暗黃的燈,榮善衡看不清那個背影,但他看清了自己腳下閃閃發(fā)光的東西。
那是楊之玉姥姥送給他,讓他留著結(jié)婚的金戒指。
榮善衡拾起來,捧在手心,緊緊握住。
作者的話
阿船
作者
07-11
感謝各位股東們的購買、投票和評論!沒想到銷售量能夠撐下來,感覺是大家在無聲中把作品推進決選。非常感謝能讀到這里的股東,估計也是對我作品作出了很有耐心的等待(或者忍耐哈哈),真的太謝謝大家了!還有十幾章左右完結(jié),希望繼續(xù)支持村花!
第76章
身體的記憶
分手那天晚上,楊之玉回到家,腦子里一團亂,葛金秋問她怎么了,怎么小榮開車走了?
楊之玉忍住情緒,撒謊說他提前回老家了,他爸不是病重嗎,他得回去趟。
“那你怎么這么愁眉苦臉的,你擔心他爸呀?你和他爸不是不對付嗎?上次去登海也沒留下什么好印象�!备鸾鹎锖�,母女連心,總覺得她不對勁。
“我再怎么不對付,那也是他爸啊,他的親生父親!唉,真夠掃興的!”楊之玉本來壓抑的情緒再也繃不住,轉(zhuǎn)過身,背對葛金秋:“再說了,他家的事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以后他這個人都和我沒關(guān)系了!”
葛金秋心里一沉,看來是吵架了,而且還不�。骸棒[別扭啦?”
“分手了!不是鬧別扭,是分手了!而且是我提的,我不想和榮善衡這種人再耗下去,猶豫、軟弱,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和他交流太累了,誰受得了?誰受得了誰去受,從此以后,我再也不受了!我本來不是個內(nèi)耗的人,讓他搞得,我都不是我了,現(xiàn)在分手,懸崖勒馬,誰也不耽誤誰!”
她一邊說,一邊進行穩(wěn)定的表情管理,縱使眼淚成行,滴答滴答落到衣服上、地上。
葛金秋抱抱女兒:“好了好了,媽知道了,你不喜歡,趁早了斷也是好事。你們兩個性格差異大,分了也好,免得以后真談婚論嫁,更傷心。”
是啊……可榮善衡說要娶自己的,他那時也像這樣,像媽媽一樣抱著她,讓她嫁給他。
楊之玉嗚嗚大哭,誰要讓他娶?她絕對不會嫁給一個心里藏事、對自己不坦誠的男人。
后面的兩天,楊之玉窩在家里哪也不去,陪著姥姥說話,幫媽媽做家務,教爸爸如何剪輯視頻,生活也挺充實,充實好啊,可以盡快忘了煩心事。
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給家人的時間太少了。不知不覺中,她看見媽媽的頭發(fā)都白了,鬢角、頭頂都是白頭發(fā),從根上開始白。葛金秋笑著說這很正常呀,人老起來是最快的,有一根頭發(fā)白了,其他的就都跟著白了。
姥姥經(jīng)過過年這一折騰,身子有點虛,只在床上躺著。楊之玉每過一段時間就給她翻翻身,怕長褥瘡。
姥姥問:“小玉啊,我給你介紹的對象還對緣分不?”…
分手那天晚上,楊之玉回到家,腦子里一團亂,葛金秋問她怎么了,怎么小榮開車走了?
楊之玉忍住情緒,撒謊說他提前回老家了,他爸不是病重嗎,他得回去趟。
“那你怎么這么愁眉苦臉的,你擔心他爸呀?你和他爸不是不對付嗎?上次去登海也沒留下什么好印象�!备鸾鹎锖桑概B心,總覺得她不對勁。
“我再怎么不對付,那也是他爸啊,他的親生父親!唉,真夠掃興的!”楊之玉本來壓抑的情緒再也繃不住,轉(zhuǎn)過身,背對葛金秋:“再說了,他家的事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以后他這個人都和我沒關(guān)系了!”
葛金秋心里一沉,看來是吵架了,而且還不�。骸棒[別扭啦?”
“分手了!不是鬧別扭,是分手了!而且是我提的,我不想和榮善衡這種人再耗下去,猶豫、軟弱,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和他交流太累了,誰受得了?誰受得了誰去受,從此以后,我再也不受了!我本來不是個內(nèi)耗的人,讓他搞得,我都不是我了,現(xiàn)在分手,懸崖勒馬,誰也不耽誤誰!”
她一邊說,一邊進行穩(wěn)定的表情管理,縱使眼淚成行,滴答滴答落到衣服上、地上。
葛金秋抱抱女兒:“好了好了,媽知道了,你不喜歡,趁早了斷也是好事。你們兩個性格差異大,分了也好,免得以后真談婚論嫁,更傷心�!�
是啊……可榮善衡說要娶自己的,他那時也像這樣,像媽媽一樣抱著她,讓她嫁給他。
楊之玉嗚嗚大哭,誰要讓他娶?她絕對不會嫁給一個心里藏事、對自己不坦誠的男人。
后面的兩天,楊之玉窩在家里哪也不去,陪著姥姥說話,幫媽媽做家務,教爸爸如何剪輯視頻,生活也挺充實,充實好啊,可以盡快忘了煩心事。
現(xiàn)在她
弋?
才發(fā)現(xiàn),自己給家人的時間太少了。不知不覺中,她看見媽媽的頭發(fā)都白了,鬢角、頭頂都是白頭發(fā),從根上開始白。葛金秋笑著說這很正常呀,人老起來是最快的,有一根頭發(fā)白了,其他的就都跟著白了。
姥姥經(jīng)過過年這一折騰,身子有點虛,只在床上躺著。楊之玉每過一段時間就給她翻翻身,怕長褥瘡。
姥姥問:“小玉啊,我給你介紹的對象還對緣分不?”
楊之玉問,姥姥,您啥時候又給我介紹對象了?
姥姥閉著眼,稀里糊涂說:“大高個,白凈,俊,當兵的!”
楊之玉一怔,眼淚撲簌簌落下來。
姥姥斷斷續(xù)續(xù)說:“電視,七臺,老演……我說這同志不錯啊……給我外孫女當女婿合格……”
這一刻仿佛被記憶拉回去,她那時開車到村口,遇到撿紙盒的姥姥。
她只是想,去年姥姥還能撿紙盒呢。
姥姥閉上眼睛睡覺了,楊之玉給她蓋好被子,又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
楊之玉是在春節(jié)假期結(jié)束前從如園搬走的。
大年初六,很多搬家公司都已上班,所以整個過程還算順利。
當楊之玉一口氣收拾完大包小包的時候,回頭再去看看自己住過的房間,有種如釋重負之感。就當是租客租了房子,又順帶租了個男朋友,合約到期了而已,電視上不都這么演的嗎?
她站在樓梯口往下看了看,她不敢下去,這里有太多回憶,就算分手分得快、分得決絕,但依舊無法斬斷那些一起相處的甜蜜。
她仿佛能聽到榮善衡在樓下煎炒烹炸的聲音,聽到他喊寶貝吃飯了,沙發(fā)上還有他們親熱時的氣息,他黏著聲音問之玉你喜歡嗎,之玉你愛我嗎?
腦子里什么東西轟然崩塌,楊之玉濕了眼眶。
她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了,是自己提的分手,她以足夠強大的理智說服自己,戀愛是美好的,但如果結(jié)婚,用法律關(guān)系捆綁在一起,用一輩子時間去調(diào)教一個完全不可能被調(diào)教好的男人,受罪的還是自己。
適可而止是一種好品質(zhì)。
她晃晃腦子,讓自己冷靜下來,又將榮善衡年前買的大包小包的
el
放進主臥柜子里,她不該帶走,這還是第一次,自己對奢侈品這么舍得。
也許不是第一次,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些東西已經(jīng)激不起她的興趣了。
消費會讓實際上并不貧窮的人變得貧窮,這是一種內(nèi)心貧窮,把物質(zhì)同幸福、尊嚴,甚至和愛劃等號,只會收割貧瘠的精神世界,造成普遍焦慮,名牌加身就是負擔加身,真正的內(nèi)心強大是不需要這些的。
至于搬去哪,她自有定論,但也是機緣巧合。
年前的時候,她去看過小章,小章懷孕快
7
個月,肚子明顯大了一圈,馬上進入孕晚期,行動非常不方便,而且她反應挺大,本來體質(zhì)就不好,對氣味飲食都很敏感,上班也坐不住,三天兩頭請假,后來就和齊震打了報告,一周上三天,其余兩天在家辦公。
美編的活比較熬人,會根據(jù)作者和編輯的意見對已經(jīng)設計好的封面改來改去,好不容易改好了提交上去,上級領(lǐng)導又覺得不好看,或者有些沒注意的小問題,還得打回來重做。
楊之玉正趕上一本新書年底要做出來,作者對封面提了很多要求,她覺得還是當面和小章交流比較方便,所以就去了她家,當然,也是想趁這個機會探望一下。
去了才發(fā)現(xiàn),她一直一個人住。
她和男朋友已經(jīng)領(lǐng)了證,現(xiàn)在是她老公。男人去了武漢,他在星城征戰(zhàn)多年考博未上岸之后,打算去武漢一所高校試試,于是就在那邊找了份工作先做著,順便去學校聽課,而且聽小章說,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導師,這次有戲。
楊之玉嘆氣,只是覺得小章太辛苦。她是南方人,他父母在老家還要看顧哥哥姐姐的孩子,顧不上她,她婆婆倒是來住過一段時間,但小章從來沒和她相處過,常有矛盾,做飯也不合口,就讓婆婆回去了,說自己住慣了,還能應付得了,等快生了再來。
小章租住的房子離單位很遠,好在空間很大,兩室一廳,就在地鐵口,交通方便,上下班還算順利。
“可是你現(xiàn)在月份越來越大,如果身邊沒人照料,遇到事情不好辦的�!睏钪窨戳丝�,她冰箱里沒什么東西,想去小區(qū)超市買點。小章說不用,自己也不怎么做飯,主要靠外賣,而且買菜買東西就在手機上操作,一會就送過來。
楊之玉坐了一個半小時地鐵來這,總覺得讓人點外賣有點過意不去,于是自告奮勇要給她做頓飯。
她照著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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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半天,終于搞出兩個菜,煲出一鍋湯,也算不虛此行。
小章很滿意,吃得開心,幾乎光盤,說玉姐,我最近可想吃肉啦,你的這個豆角燒肉太好吃了!還有你這個玉米豆腐湯也好喝!
楊之玉會的菜不多,來回來就這兩樣,這才發(fā)現(xiàn)做飯其實很難,要保持好的心情,還要對自己有信心,如果不了解食材,那做出來的東西也大打折扣。好在自己發(fā)揮不錯,對小章說好吃你就多吃點。
下午楊之玉要走了,小章感嘆,好舍不得你啊,要是玉姐和我一起住該多好!
那時只是玩笑話,沒想到竟一語成讖。
所以當楊之玉問小章可否收留她的時候,她先是驚訝,緊接著就是開心,還安慰了楊之玉,畢竟楊之玉也算某種程度上的“走投無路”。
“玉姐你的資質(zhì)這么好,男友就該多換換!”
是啊,不換怎么做對比呢,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楊之玉打算在小章這住半年左右,她的那個經(jīng)濟適用房下個月就交付了,她會盡快裝修好,再通通風,就可以搬進去住。
楊之玉要給小章房租,她死活不要,說就算是她蹭楊之玉的服務吧,和她做個伴,因為她確實也挺孤單的。
住進來后,楊之玉就融入小章的生活,會陪著小章做產(chǎn)檢,一起上下班,打掃家里衛(wèi)生,偶爾也會做飯,但不多,畢竟她也沒做慣。
只是,榮善衡已經(jīng)把她的嘴喂叼了,所以點了兩周外賣后,楊之玉還是毅然決然要自己做飯吃。
她房子下來后,就籌備裝修的事,這又是一筆大開銷,而且今年工資降了,自己也得有所打算。她幾乎不去逛街了,為了省油,開車次數(shù)也少了,本想把車牌退了,但想到送小章去醫(yī)院能方便點,又續(xù)了一年。
一番折騰下來,在遠離市區(qū)的房子住著也別有一番趣味。這里更安靜,都是早出晚歸的打工族,白天空城,晚上倦鳥歸林,一幢幢高聳的住宅公寓樓如點亮的馬蜂窩,人們充一晚上電,一早再出發(fā),如果出發(fā)晚了,地鐵都擠不進去,還要在地鐵站外繞好幾圈用鐵柵欄圍起的疏導路。
這才是大城市打工人的真實生活,自己之前過得有點作。尤其是和榮善衡戀愛的那幾個月,有大房子住,還不用交房租,有男人給你做飯打掃衛(wèi)生,甚至陪你上下班,外加最大限度滿足性需求。
夜深人靜的時候,楊之玉也會想起榮善衡。
他真的如“暗夜騎士”,一到晚上就悄悄出現(xiàn),要么從身后擁住她,吻她的頸,她的耳垂,要么壓在她身上,渾身汗津津,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吻她……
無論如何,她不得不承認,身體的記憶更純粹,更難根除。
有一次,她夢見他從自己身體里撤出來后,冷笑著看她,目光憐憫,他從未如此過,然后轉(zhuǎn)身牽上一個女人的手,嘲笑她,她盯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那女人是戚美熹。
她覺得好難受,抑制不住地哭起來,一直到小章來敲她房門,問玉姐是不是做惡夢了?
楊之玉醒過來,說是惡夢。還好是惡夢。
失戀對她打擊很大,小章又怎會不知道呢?有好幾次她看見楊之玉做飯的時候抹眼淚;為化解痛苦,一遍一遍看搞笑電影,樂得流淚。
楊之玉自己也說,我承認我現(xiàn)在一想到就心酸,但沒關(guān)系,都有這么個過程,你放心,下個月我就好啦!我一定用最快的時間變回自己喜歡的楊之玉,失戀而已嘛,還是我主動分的,說明我從心里就沒那么愛,也就沒必要把懷念,弄的比過程都長。
作者的話
阿船
作者
07-12
小楊主打一個蹭吃蹭喝??
第77章
雪中春信
三月底的某天,榮凌云找到楊之玉,問她有沒有時間,想聊聊。
楊之玉猜不出她要和自己聊什么,她們上次見是在黎瀟的訂婚宴上,那時她欲言又止
?璍
,楊之玉就與她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
倆人約在一家蒸汽海鮮館,榮凌云說這是登海人開的,比較地道。
楊之玉開門見山說自己已經(jīng)和榮善衡分手了。
榮凌云說我知道,我哥回家也說了,我爸逼他那么緊,你們分手也是自然。
聽到這,楊之玉心里還是顫了下。
“不過之玉姐,分手未嘗不是好事。你想想,我們是家族企業(yè),不可能給外人,我爸那脾氣又信不過職業(yè)經(jīng)理人,所以才出此下策,而且,”她緩了下:“我爸都以死相逼了,讓我哥接手,他就是再忤逆,也得等我爸走了再說。”
這話著實噎了下。這冷硬的口氣倒是和榮愷如出一轍。
“我與你哥分開,不僅因為你爸生病,他要回去接手的事,更多是我們倆個人之間的問題,包括性格上,對未來規(guī)劃上,以及家庭關(guān)系上。所以我才提出分手�!�
楊之玉解釋,她只是不想讓榮凌云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那個,但說起這茬兒來,心里總是揪著疼。
卻聽榮凌云說:“我明白,之玉姐,你不用和我解釋。我也不見得能懂你,要是每個人都懂你,那你得有多平庸,對吧?”
楊之玉笑:“你說話倒是一套一套的,比你哥強,你哥永遠說別人想聽的話,不得罪人�!�
榮凌云也笑:“我哥那種個性,一般人很難駕馭�!�
“你錯了,我沒想駕馭他,我們在一起時很輕松,很快樂,從不給對方設限,就是在一些根本性問題上存在分歧,這就沒辦法了�!�
榮凌云夾了只赤甲紅螃蟹放進楊之玉盤里:“他回家后都沒怎么笑過。想來,也是初戀太深刻,難以走出來吧!”
“能不能走出來,我們都結(jié)束了�!�
楊之玉看了看螃蟹,剝殼太復雜,遂放棄,撿出基圍蝦來,開始剝蝦吃,卻不小心被蝦頭刺到指肚,疼得一哆嗦。
自己真是好久沒剝蝦了。
真是該死,連剝蝦都會想到他。
“你來找我,應該不是要和我講你哥吧?”她轉(zhuǎn)換話題。
榮凌云點頭:“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良心不安,…
三月底的某天,榮凌云找到楊之玉,問她有沒有時間,想聊聊。
楊之玉猜不出她要和自己聊什么,她們上次見是在黎瀟的訂婚宴上,那時她欲言又止,楊之玉就與她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
倆人約在一家蒸汽海鮮館,榮凌云說這是登海人開的,比較地道。
楊之玉開門見山說自己已經(jīng)和榮善衡分手了。
榮凌云說我知道,我哥回家也說了,我爸逼他那么緊,你們分手也是自然。
聽到這,楊之玉心里還是顫了下。
“不過之玉姐,分手未嘗不是好事。你想想,我們是家族企業(yè),不可能給外人,我爸那脾氣又信不過職業(yè)經(jīng)理人,所以才出此下策,而且,”她緩了下:“我爸都以死相逼了,讓我哥接手,他就是再忤逆,也得等我爸走了再說�!�
這話著實噎了下。這冷硬的口氣倒是和榮愷如出一轍。
“我與你哥分開,不僅因為你爸生病,他要回去接手的事,更多是我們倆個人之間的問題,包括性格上,對未來規(guī)劃上,以及家庭關(guān)系上。所以我才提出分手�!�
楊之玉解釋,她只是不想讓榮凌云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那個,但說起這茬兒來,心里總是揪著疼。
卻聽榮凌云說:“我明白,之玉姐,你不用和我解釋。我也不見得能懂你,要是每個人都懂你,那你得有多平庸,對吧?”
楊之玉笑:“你說話倒是一套一套的,比你哥強,你哥永遠說別人想聽的話,不得罪人。”
榮凌云也笑:“我哥那種個性,一般人很難駕馭。”
“你錯了,我沒想駕馭他,我們在一起時很輕松,很快樂,從不給對方設限,就是在一些根本性問題上存在分歧,這就沒辦法了�!�
榮凌云夾了只赤甲紅螃蟹放進楊之玉盤里:“他回家后都沒怎么笑過。想來,也是初戀太深刻,難以走出來吧!”
“能不能走出來,我們都結(jié)束了�!�
楊之玉看了看螃蟹,剝殼太復雜,遂放棄,撿出基圍蝦來,開始剝蝦吃,卻不小心被蝦頭刺到指肚,疼得一哆嗦。
自己真是好久沒剝蝦了。
真是該死,連剝蝦都會想到他。
“你來找我,應該不是要和我講你哥吧?”她轉(zhuǎn)換話題。
榮凌云點頭:“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良心不安,關(guān)于黎瀟和老余,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你�!�
“提醒我什么?”
“算了,我也是本著積德行善的心態(tài)。”榮凌云攤開手,聳聳肩:“老余家即將面臨債務危機。他家這幾年房地產(chǎn)生意經(jīng)營不善,虧得厲害,老余父母和兩個哥哥卷錢跑去加拿大,老余成了替罪羊,極大可能面臨監(jiān)禁,別問我怎么知道的,你若信我說的,最好提醒一下那個黎瀟�!�
以前見老余,總覺得他有種病入膏肓的樣態(tài),雖然有錢,但不像好人,看來還真不是好人。
楊之玉思忖:“那萬一黎瀟知道這些事呢,都訂婚了,這么大的事她能不知道?”
榮凌云笑:“老余為什么看上黎瀟,你還不清楚嗎?家境差、愛慕虛榮、好控制,不用分享家庭隱秘。你用什么吸引人,吸引到的就是什么人。老余看上了她的色相,哪里有什么真感情。她當然也知道,老余常在外面偷人,只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真是沒想到,榮凌云看上去是個年輕小姑娘,甚至帶點叛逆習氣,對人對事竟有這么深刻的分析,而且在談論這些事的時候,非常理性,看不出任何好惡情緒。楊之玉覺得榮善衡就已經(jīng)夠有城府了,沒想到她妹妹是個極品。
當務之急,是要不要告訴黎瀟。
“凌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睏钪裥睦锲鸱骸安贿^,就算我告訴黎瀟,她也不一定會相信,或者相信了,也不會放手�!�
榮凌云嘲諷一笑:“那就不是我們的事了。盡人事聽天命。我這些年見了好多姐妹被有錢男人坑的,甚至搭上性命,實在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我不是想幫誰,而是看見骯臟男的,忍不了。”
“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告訴黎瀟?我和她的關(guān)系可說不上好啊。”
“之玉姐,對緣分的人看兩眼、吃頓飯就知道是不是情投意合。我覺得咱倆有點像,對忍不了的事能大膽出手,但心里頭還是會為善良留余地。”
臨走前,榮凌云問楊之玉:“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哥現(xiàn)在怎么樣了嗎?”
楊之玉一怔,雖然她心里是有一絲期盼,要不然也不會赴約來見他妹妹,她發(fā)現(xiàn),只有他不可愛,其他與他相關(guān)的,都還蠻可愛的。所以他現(xiàn)在怎么樣,還是不知道為好,免得心煩。
“如果兩個人的感情,被一些外力,比如家庭斬斷,心里多少是有不甘的,尤其我哥這種很難放下的,三番五次,開完董事會就往星城飛,不知道的,還以為榮耀集團要在星城開分公司呢!”
楊之玉微笑:“他房子在這,而且他不是還沒從學校離職呢嘛,課程不能耽誤�!闭f完覺得自己不便插嘴,想就此打住。
卻聽榮凌云道:“他這學期沒排課。他秘書說,榮總下了飛機就去星河
SOHO。”
黎瀟確實在籌備婚禮,打算在今年的“五一”領(lǐng)證。雖然馬上要嫁入豪門做余太太,但這次反倒沒那么張揚,還是齊震先告訴楊之玉的。
齊震最近迷上香道。在辦公室搞得云山霧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