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沈酌溫和地回答。
“……人為選擇執(zhí)行起來并不容易,我們需要先統(tǒng)計每一個新增S級的威脅度�!卑攬D拉從她的辦公室座椅上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顯然是做出了決定:“接下來我們需要保持聯(lián)系,沈酌。另外……”
她頓了頓,意有所指:“白先生成功二次進化的事,恭喜你。”
沈酌并未答言,摁斷了通話。
他把衛(wèi)星電話輕輕放在桌上,無聲地走到大床邊。
白晟沉睡著,鼻息溫?zé)峋鶆颉?br />
消化隕石能量需要時間,白晟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睡了四天五夜,中間只餓醒過幾次,風(fēng)卷殘云般補充完熱量之后立刻倒頭又睡了過去,從頭到尾神智都不太清楚。
可能正是因為不清醒,作為人類的理性消失,他對沈酌表現(xiàn)出了一種獸性本能的可怕占有欲。
沈酌必須確保自己時刻待在這個房間里,因為白晟每次醒來時都要在第一時間找到他,而且房間里不能有其他任何人,否則他就會立刻表現(xiàn)出攻擊欲。有一次他醒來時在房間里嗅到了酒店送餐員留下的陌生氣味,在喪失理智的情況下差點當(dāng)場沖出門,被沈酌攔腰抱住好說歹說,耳鬢廝磨耗了一個多小時,那次險些就發(fā)動暴君了。
在這種狀態(tài)下沈酌根本沒法動身回申海,只能住在國際總署專門安排的一家酒店里,連房間門都出不了。
始作俑者卻一無所知,大概是沉睡中感覺到沈酌靠近的氣息,翻了個身伸出手,精準(zhǔn)無誤地攥住了沈酌手腕。
窗外大雨淙淙,房間里卻曖昧昏暗。白晟裸露的上半身勾勒出精悍結(jié)實的陰影,閉著眼睛顯得睫毛很長,面容俊美而又非常無辜。
這副模樣就像個睡覺安靜的、特別有教養(yǎng)的年輕人。
完全看不出他醒來后會馬上變成怎樣一位偏激恐怖的暴沈酌一動不動,凝視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目光滑過他鋒利筆直的眉角,挺拔細(xì)窄的鼻梁,以及平素總帶著點笑意的薄唇。
……睡著了倒還挺討人喜歡,沈酌心里不自覺浮現(xiàn)出這個念頭。
但凡不是這張臉,這酒店早把你拉黑名單了。
仿佛心尖被無奈地一碰,泛出一圈圈溫?zé)岬臐i漪。
鬼使神差一般,沈酌無聲地俯下身,吻了吻那熟悉的嘴唇。
下一刻,沈酌只覺下頷一緊,仿佛被精鋼鉗住了,愕然只見那是白晟的手。
嘩啦——
霎時眼前天旋地轉(zhuǎn),沈酌整個人被不可掙脫的力道硬拖上床,隨即被白晟完全摁在身下,一手強行捏開下頷,唇舌徑直掃蕩進來。
水聲淹沒了聽覺,窒息讓耳朵轟轟作響,視網(wǎng)膜一陣陣發(fā)黑。糾纏讓舌根都發(fā)麻,仿佛口腔里每一塊軟肉都不是自己的了,被迫仰起的下巴直至脖頸都潮濕潤滑,嘴唇因為充血而刺痛得不能觸碰。
“不……不行,你輕一點……白晟!”沈酌掙扎呵斥,“白晟!”
“……”
黑暗中閃爍著寒光的眼睛終于略微向后,雖然只僅僅拉開了數(shù)寸距離。
“親我做什么,嗯?”
少頃面前終于響起熟悉低啞的聲音,白晟低下頭來,在沈酌唇角上親昵地舔舐了一下:“這么喜歡我的嗎?”
他前幾次醒來時根本表達(dá)不出完整語句(aiyinbei)?(),看上去這次清醒了很多?([(aiyinbei.)])來[愛因貝],應(yīng)該是快恢復(fù)正常了,沈酌松了口氣就要放下心。
但緊接著,他注意到白晟的眼睛,意識到還是別放得太早。
那沉黑瞳孔深處光芒瘆亮,分明是一種野獸面對獵物猶豫要不要下口的神情。
“……你力氣太重了�!鄙蜃醚屎黼[蔽地上下一滑,讓自己抬眼仰視白晟的眼睛,然后主動去蹭了蹭他刀脊般的鼻梁,聲音柔和充滿勸誘:“你輕一點,先讓我起來�!�
但白晟完全沒有動,被褥深處一只手掌還掐著沈酌側(cè)腰,掌心探進衣底直接貼在皮膚上,五指像精鋼鑄成的一樣無法掙脫,輕輕松松回答:“我沒有啊。”
以他的標(biāo)準(zhǔn)確實沒有,力度完全在正常范圍以內(nèi),但沈酌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側(cè)腰肌上傳來的不可撼動的指力了:“那你讓我先坐起來,你不餓么?”
白晟笑起來:“哦,還行吧�!�
……這番對話簡直太詭異了,完全摸不清他是半恢復(fù)了還是在半裝瘋。
“我餓了,讓我吃點東西�!鄙蜃糜萌砦ㄒ荒苊銖娀顒拥挠沂謸崮α讼掳钻蓚�(cè)臉,低聲問:“你不想看看新聞嗎?你都睡了這么多天了,嗯?”
白晟居高臨下盯著他,眼底似有一絲戲謔,但也有幾分猶豫和焦渴。
正當(dāng)這時,客房門鈴叮咚響了兩聲。
——每天定時的餐車送到了。
自從上次餐車送進房間差點把白晟理智燒光的意外發(fā)生后,現(xiàn)在酒店員工全換成了國際總署的監(jiān)察員,并且餐車絕對不再送進門一步,只放在門口按一下鈴就趕緊走。
白晟驀然回頭望向客房門,似乎有點遲疑。
“晚餐送到了,讓我起來�!鄙蜃贸脵C要起身,“你睡了這么久也需要補充……”
他話沒說完,只見白晟突然瞇起眼睛,然后別出心裁地一伸手撈起了什么——是沈酌之前隨手搭在床頭柜邊的黑色細(xì)領(lǐng)帶。
“你別……”
沈酌還沒來得及立刻抗拒,白晟一掌摁住他雙手,十分輕松地用領(lǐng)帶捆在了頭頂,低頭親了親他眼角,說:“待著。”然后徑直翻身下床,光著上身走向了客房門。
“喲”客房門一開,白晟笑嘻嘻的招呼聲從外面?zhèn)鱽恚八惋埬�,辛苦了辛苦了,幾號了呀今天?�?br />
走廊外傳來監(jiān)察員震驚到結(jié)巴的聲音:“白……白……白先生?”
套房里間,沈酌仰躺在大床上,內(nèi)心簡直有種錯愕的荒謬感,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把手腕掙扎了兩下,卻發(fā)現(xiàn)根本掙扎不了。
“……”
那狗日的玩意不知道用什么異能把領(lǐng)帶加強固化,成了死死鎖著雙腕的鐐銬。
第
69
章
Chapter
69
“白、白先生,您沒事吧?”門口來送餐的監(jiān)察員是個瑞士本地人,一臉表情心驚膽戰(zhàn),藍(lán)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您真、真的恢復(fù)了嗎?”
從百米沖刺的肢體動作來看這哥們是時刻準(zhǔn)備撒丫子逃命,但白晟卻很輕松,笑吟吟打開銀質(zhì)餐盤檢閱了一眼:“啊,恢復(fù)?什么恢復(fù)?”
監(jiān)察員:“……”
白晟只套了條松垮的短褲,毫無顧忌地展露著上半身。被頂級進化加強了的肌肉無比強悍利落,六塊腹肌極具視覺沖擊力,左側(cè)鎖骨下兩個血紅S,足以讓人一眼就心生寒氣。
他一手輕輕搭在門上,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但監(jiān)察員毫不懷疑眼前這只頎長漂亮的手能在半秒內(nèi)把自己拆成206根骨頭,連皮帶肉平平整整地攤開來曬在地板上。
有那么幾秒鐘,監(jiān)察員內(nèi)心不由自主升起了對SHEN監(jiān)察的深切同情,簡直不能想象這幾天SHEN監(jiān)察是怎么咬牙熬下來的,尤其他一年到頭嚴(yán)密包裹在黑西裝里的身材看上去那么單薄清瘦,看上去很容易就……啊不,等等,SHEN監(jiān)察還活著吧……
“咦,這塊兒魚不錯,沈監(jiān)察就喜歡吃這樣嫩嫩的魚�!卑钻梢痪湓捵屆倾と坏谋O(jiān)察員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然后他春風(fēng)拂面地二指并攏一揮:“辛苦啦!謝謝�。 �
監(jiān)察員趕緊,不用謝不用謝,內(nèi)心善良地為沈監(jiān)察比劃了個十字,然后迅速撒丫子撤離了危險區(qū)域,速度快得白晟想簽單給小費都沒來得及。
心情愉悅的白晟推著餐車回了房間門,咔噠一聲把門關(guān)上,活動了下肩膀回到臥室。
大床被褥凌亂,沈酌沒穿鞋襪,襯衣被扯得半開,雙手被黑色領(lǐng)帶捆在頭頂上,那張優(yōu)美而冷漠的嘴唇因為被強迫親吻而非常濕潤,因為惱火而顯得更有血色:“……你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把我放開!”
白晟笑而不答,嘭一聲放松地摔上床,隨便伸手扳過沈酌下頷,大拇指毫不留情揉過那紅腫的嘴唇,看著沈酌因為刺痛而擰眉閃躲。
“趁我睡著了就偷偷親我�!卑钻傻统恋匦α寺暎斑^去的五天里還干了什么?”
提起這茬沈酌有點狼狽,“你先起來,這幾天外面發(fā)生了很多事,我一直被你絆在這個房間門里出不去……”
“噢——外面發(fā)生了很多事�!卑钻商裘剂巳唬骸八晕乙恍涯憔推炔患按匾��!�
“……”
看著他的眼神,沈酌終于確認(rèn)了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清醒了,但沒完全正常,仍處于未知雄性心理的高度敏感狀態(tài)。
畢竟一個正常人是不會故意露著肌肉跑去開門跟送餐員隱形示威宣誓地盤,成功把送餐員嚇跑,然后立刻爬上床開始陰陽怪氣挑字眼的。
“我沒有要跑,我只是必須……”
沈酌話音被迫咽了回去,因為他的牙關(guān)被白晟兩根手指撬開,指尖強行探了進來,還在充血的舌尖被按壓攪動,細(xì)微水聲清晰入耳。
“我不信�!卑钻尚ζ饋恚Z調(diào)帶著危險的興味盎然,“讓我查查�!�
沈酌雙手被綁著無法阻止,感覺到自己褲袋里的手機被白晟伸手掏了出來,也不知道背地里什么時候偷窺到的密碼,熟練解鎖打開。
“!”
沈酌是個幾乎沒有私生活、手機內(nèi)容除了工作別無其他的人,此時卻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掙扎就要出聲阻止,緊接著嘴卻被迫張開,因為白晟兩根指節(jié)都完全塞了進來,讓他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白晟漫不經(jīng)心地翻著手機記錄:“那么激動做什么,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啊哈�!�
他翻動屏幕的手指一下停了,眼底閃爍著難以掩飾的愉快和得意。
相冊最新好幾張,都是沉睡不醒的他自己。
照片有各個角度和不同光線,但毫無例外都是白晟雙眼緊閉、酣然平靜的時候。有幾張上的他在燈光自然鋪陳的濾鏡下,看上去比實際年輕了好幾歲,簡直像個無憂無慮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還有兩張明顯可以看出拍照時沈酌心情十分氣惱,一手舉著攝像頭,一手把他的臉掐得變了形,鼻尖都歪了,看上去頗為搞怪。
唯一一張全身照,是他半夜睡著睡著身體斜了,一個人呈對角線占據(jù)了整張床,沈酌被擠醒后果斷拍照留下了罪證,閃光燈清清楚楚照出了白晟那囂張的逆天大長腿,一只手還茫然作伸出狀,想要把沈酌抓回來。
“……”
空氣安靜,四目相對,沈酌表情精彩且微妙,猝然別開視線。
白晟抽出濕漉漉的手指,驀然俯身把他的下巴扳回來,那雙黑亮眼睛里盛滿了笑意:“你是有多喜歡我啊,沈監(jiān)察�!�
沈酌沒來得及反駁,口腔被再度入侵,連咽喉都因為強硬的舔舐而不得不張開,被褥窸窣淹沒了大片摩擦的身體。
“……你是這幾天我能見到的唯一的活物,我拍你幾張怎么了……”
“拍啊,怎么才拍這幾張?”揶揄的呢喃在交融呼吸中急促不清,“怎么不把我扒光了拍個視頻,好威脅我繼續(xù)給監(jiān)察處打白工?”
兩人眼睫都幾乎要上下交錯,混亂中沈酌被迫扭頭不讓他親,喘息著嘲諷:“拍你視頻做什么,給你機會發(fā)到監(jiān)察官論壇去對全世界瘋狂炫耀是吧?你這逮到機會就要脫的……唔!”
掐在腰側(cè)的手掌蜿蜒往下,抽掉了監(jiān)察官黑色西褲上的皮帶,隨手丟在地上。
金屬鏈條拉開的聲音那么細(xì)微,但清晰得無可辯駁。
“……我們清心寡欲的大監(jiān)察官,每次見了我卻都那么精神……你看你激動成這樣�!卑钻珊俏龅亩�,含混不清地笑道:“我就那么對你胃口啊,嗯?”
仿佛電流沖上腦頂,沈酌難以遏制地向上仰起,脊背弧線如一張華美的弓。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特別討你喜歡了,是不是?”
黑暗之中體溫升騰,像氤氳起了水蒸氣。滾燙的神經(jīng)被電流反復(fù)鞭笞,連五臟六腑都在抽搐,咽喉痙攣卻得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沈酌眼睫潮濕得滴水,反弓的上半身唯有腦頂死死抵著枕頭,白襯衣已經(jīng)凌亂不堪,雙手竭力掙扎但無法動彈,手指幾乎要把黑皮手套的掌心掐裂。
直至閃光在眼前炸開,海嘯終于吞沒了感官,所有難以遏制的聲響都被親吻壓回了喉嚨。
“好巧�!睒O度糾纏混亂中傳來白晟低沉的喃喃,“我也喜歡你。”
我當(dāng)然也喜歡你。
那熱度像順著血管燙進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沈酌急促喘著氣,明明眼前那么模糊,他卻能清晰辨認(rèn)出面前這張臉,每一寸輪廓都能在腦海中直接描摹出熟悉的線條。
“你這個……”沈酌強迫自己別開目光,想從沸騰的大腦里找出準(zhǔn)確語句,卻發(fā)現(xiàn)這個叫白晟的、唯一與自己親密無間門的男人完全沒有形容詞可以描述:“……你這個……”
“我這個被你背地里偷偷親的王八蛋。”白晟用鼻梁親昵磨蹭著沈酌潮濕的臉,抬起右手來作勢要給他看:“瞧瞧我這出類拔萃的服務(wù)成果。”
這人確實是個王八蛋,沈酌扭頭躲了兩次沒躲掉,不由惡向膽邊生,再想要伸手去掐這混賬玩意的俊臉,卻發(fā)現(xiàn)還是動不了。
他的手腕竟然還被領(lǐng)帶綁著,白晟完全沒有要開恩放人的意思。
隔著襯衣沈酌都能感覺到白晟鼻息如沸,全身肌肉繃緊如燙石,發(fā)自本能地不住想頂,混亂中能聽見被褥起伏有規(guī)律的摩擦聲,顯然已經(jīng)瀕臨突破忍耐的邊緣了。
“……不行,真的不行白晟,你先把我放開……你聽我說�!�
沈酌艱澀地咽了口唾沫,散開的白襯衣領(lǐng)下咽喉明顯一滑,極力仰頭去親吻白晟的下巴,那是個讓人無法拒絕的委婉懇求姿態(tài)。
“我們不能在這里耽擱十天半個月……那樣太久了。商量點其他的,嗯?”
“……”
昏暗中白晟一動不動,用手肘撐著身體低頭俯視沈酌,眼底燃燒著瘆人的熱度。
他這次克制明顯比上次困難得多,因為伴隨著自身力量的登峰造極,道德約束也越來越虛弱無力,本性中的殘暴與焦渴卻成倍劇增,隨時有可能沖破桎梏呼嘯而出。
“白晟,你冷靜點�!弊屑�(xì)聽的話沈酌尾音是略微戰(zhàn)栗的,斷斷續(xù)續(xù)地親吻他喉結(jié),低聲道:“只要你先冷靜點,其他什么都可以,其他都好商量,行嗎?”
耳鬢廝磨曖昧糾纏,白晟整個身體像一尊緊繃到極致的石像。
半晌他喉結(jié)終于劇烈攢動了下,仿佛被那語調(diào)中的柔軟和誘惑打動了,嘶啞地確認(rèn):“什么都行?”
沈酌的回答是探起身,在他下顎留下了一道濕潤的舔舐。
白晟終于笑了一聲,仿佛是從胸腔里震出來的。
他像大赦天下那般,慢條斯理把領(lǐng)帶扯開,但在沈酌即刻縮手的瞬間門又攥住了一個手腕,意猶未盡地摩挲著,低沉道:“那你要公平地回報我一次�!�
“……”沈酌唯一獲得自由的那只手勉強低著他胸膛,“可以,但你保證是一次。你先……”
話音未落一股巨力傳來,沈酌整個人被白晟摟在懷里,兩人同時翻去床下,撲通!摔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白晟護著沈酌在地毯上滾了半圈,虛虛壓在他身上,語調(diào)帶著晦澀的笑意:“你記不記得我之前說……”
“我這人的刺激癖好很多,你最好提前知道一下�!�
沈酌微愣。
緊接著異能爆發(fā)開來,聲浪掃蕩中,白晟身體急劇變形,化作了緊箍著沈酌的狼王!
這簡直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極限,沈酌甚至控制不住錯愕的表情,整個人就陷進了暗夜般豐厚華麗的皮毛里。
地板不堪重負(fù)地咯吱作響,盡管狼王沒有那天晚上失控時那么巨大,但也有近三米身長,肌肉炙熱強悍得令人恐懼,帶著倒刺的舌頭只一舔,就把沈酌只剩最后一顆紐扣的襯衣完全撕碎了。
公平地回報一次?
這狗日的能叫公平?
沈酌不顧一切踉蹌起身,但還沒來得及脫口呵斥,就被閃電般的利爪重重摁倒在地!
狼王暗紅瞳孔里帶著殘忍而滾燙的情愫,居高臨下俯身,亢奮到了極點,利齒猶如撫摩絲綢一般滑過了沈酌仰起的咽喉。
混亂、顛倒與掙扎將人沒頂,直至翌日晨曦透過落地窗,在地毯上拉出一道淡薄微光。
半幅被子垂落床邊,滿地狼藉亂七八糟,床角邊落下狼吻沉沉的側(cè)影。
沈酌手指動了動,從昏沉中緩緩醒來。
他整個人被包裹在狼腹的軟毛里,全身暖烘烘被偎著,一條烏亮華美的狼尾悠閑拍打地毯,不時還彎曲過來纏住他的腳踝。
“……”
剎那間門沈酌一股惱火直沖頭頂,起身薅著毛就給了狼頭一巴掌,在感覺自己兩只手甚至兩條胳膊都酸痛發(fā)軟時更加邪火亂竄,二話不說又要給一巴掌,被巨狼瞬間門翻身壓下。
緊接著異能光芒急劇變化,狼王龐大的身形幻變復(fù)原,白晟噗哈哈哈哈笑著攥住沈酌手腕,不由分說低頭親了一口。
“你看你這人”白晟神采飛揚的俊臉上全是揶揄,親昵地捏捏沈酌手指,
“昨晚上還要哭不哭的,一撇臉就惱羞成怒了,越漂亮的美人就翻臉越快是嗎?”
沈酌何止想要翻臉,那簡直是平生第一次有了罵臟話的沖動:“你這……”緊接著就因為聲帶過度嘶啞而被迫消音。
更可怕的是他舌根上泛出腥澀的苦味,電光石火間門沈酌想起了那是什么,猝然嗆咳起來。
“喲,怎么了怎么了?”白晟趕緊起身去昨晚紋絲未動的餐車上取了瓶水,殷勤到甚至連瓶蓋都幫忙擰開的地步:“來,趕緊喝兩口,小心別嗆著……”
沈酌揮手拂開水瓶,用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趕緊閉嘴。
那優(yōu)美挑起的眼角看上去十分凌厲,可惜眼眶還微紅著,濃密眼睫被半干黏住,完全失去了大監(jiān)察官的氣勢。白晟不由笑起來,還想探身親吻他的眼皮,就被沈酌用盡全身力氣一推,起身踉蹌走向浴室。
“?”白晟警醒得如同看到了小天鵝拍拍翅膀要飛,立刻起身一個箭步:“寶貝你干什么去?你要不要吃個早餐?我……”
砰!
浴室門在眼前甩上,差點夾到了白晟的鼻子,緊接著里面?zhèn)鱽砩蜃昧⒖涕_始刷牙漱口的流水聲。
白晟愣了三秒,驟然反應(yīng)過來,頓時失笑出聲。
“我就說你后來為什么老是往浴室掙,那么急著刷牙嗎?”他對著門忍俊不禁:“你看我就一點也不著急刷牙,完全不嫌棄你的味道,愛與不愛怎么就那么明顯��?”
浴室門里傳來沈酌沙啞的聲音:“那你今天都別刷了!”
白晟差點沒大笑出聲來。
沈酌活到現(xiàn)在才第一次知道,人化作狼王之后不僅一切都會等比例放大,甚至連量也會不可理喻地增多。他不僅雙手十指,甚至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連頭發(fā)絲到小腿上都粘稠不堪,強橫霸道的雙S級信息素恨不得滲進皮膚里去,在熱水下反復(fù)沖洗了半個小時,總算勉強感覺干凈了。
“照昨晚那樣點一盤嫩嫩的魚,沈監(jiān)察喜歡稀稀的燕麥粥,哦對了還要兩個流心蛋……”
浴室門外傳來白晟打電話點餐的聲音,一邊說話還帶著一邊拿著茶水咕嘟咕嘟地漱口,漱完了直接吐在茶水間門的洗手池里。
看來愛情令人失智的時長還是有限的,愛火再濃烈也有腦子恢復(fù)正常的時候。沈酌一邊拿毛巾擦頭發(fā)一邊點開手機看了眼,發(fā)現(xiàn)這個時長差不多是四十分鐘。
沈酌由衷感覺佩服,換作自己絕對無法在清醒狀態(tài)下堅持失智這么久,四秒鐘就是極限了。
他搖頭一哂,把濕毛巾搭在浴缸邊,濕潤凌亂的頭發(fā)格外烏黑,襯得側(cè)臉皮膚潔白透明,隨手給總署工作人員發(fā)了信息:【今天動身回申海,通知專機做準(zhǔn)備�!�
嗡嗡。
手機同時一震,來了條新信息,是阿瑪圖拉用私人號發(fā)的。
沈酌眼皮微跳了下,直覺中升起不祥的預(yù)感,點開消息一瞥,眼底眸光瞬變。
【我看到了總署還沒對外公布的最新統(tǒng)計】
【亞洲新增四個S級,日本、越南各一,緬甸二,其余尚在統(tǒng)計】
【昨日緬甸二人因爭奪地盤爆發(fā)廝殺,其中一人已死,首級被游街示眾�,F(xiàn)亞洲S級尚余三人,氣焰囂張,各有來頭,你多加小心�!�
第
70
章
Chapter
70
“打打殺殺的多不好,這世界那么大,這花兒那么香,當(dāng)個和平主義者不好嗎?”
半小時后,酒店客房部后廚里,白晟一邊親自煎蛋一邊和善表示。
白晟是個在愛人面前偶像包袱很重的男人。他洗了澡,吹了頭,把自己收拾得像個都市偶像劇男主;然后從浴室出來拿起叉子吃了第一口早餐,立刻發(fā)表了他的重要意見:“這流心蛋煎成這樣也配給我們沈監(jiān)察吃?”
于是他一甩餐巾布,溜溜達(dá)達(dá)下樓,來到酒店后廚點火起鍋燒油,在眾監(jiān)察員目瞪口呆的圍觀中親自煎了兩個完美的蛋,心形的。
眾監(jiān)察員一致鼓掌,紛紛拍照發(fā)ins留念。
進化者的世界就是這么秩序分明,誰等級高誰就是老大。白晟二次進化的消息并沒有向外界公布,但內(nèi)部高層已經(jīng)全都知道了,現(xiàn)在所有監(jiān)察員對白晟的態(tài)度都是當(dāng)祖宗供起來,態(tài)度能有多好就有多好,鼓掌能有多響就有多響,贊美能有多虔誠就有多虔誠。
所幸白晟并不是個難伺候的主,既不欺壓同類,也不作威作福,只需要上供一個沈監(jiān)察就能換來世界和平,大家都覺得性價比非常高。
除此之外白哥造成的唯一麻煩,是昨天晚上不知為何突然在房間里發(fā)動了暴君,狼嘯聲浪掃蕩整樓,一瞬間把酒店上下所有監(jiān)察員的異能全都給廢了。
不過沒關(guān)系,所有人的情緒都很穩(wěn)定,一致表示可以接受。只要狼王別喪失理智沖出來隨便殺死幾百個人取樂,他在房間里想怎么變怎么變,沈監(jiān)察開心就行。
白晟謙虛接受了來自眾人的表揚,給大家的ins逐一點贊,愉悅地端著盤子回了房間。
被狼王按在地上整整一夜的沈酌已經(jīng)餓狠了,根本沒注意到心形煎蛋上還特地灑了粉紅色鹽粒。他一邊開電話會議一邊迅速換好衣服,聽著耳麥里一幫高層官員激烈爭吵——“暴君出現(xiàn)是否對全球進化者帶來震懾?”“暴君基因是否代表威脅程度急劇上升?”“人類進化的最上限到底在哪里?”;同時在百忙之中張口接早餐,電話對面那些吵成一團的官員們打死也想不到,傳說中的暴君正一手端著盤子追在沈酌身前,一手叉著煎蛋,耐心地示意:“啊——
”
沈酌就著白晟的手,三口兩口吃了早飯,耳麥里一名總署官員正慷慨激昂:“暴君出現(xiàn)是個重要事件,代表亞洲的進化勢力已經(jīng)嚴(yán)重威脅到了全球平衡。下面我必須請亞洲區(qū)的SHEN監(jiān)察對此發(fā)表看法……”
SHEN監(jiān)察不耐煩地按斷了電話。
“怎么了寶貝,工作那么煩嗎�!蹦贻p暴君氣定神閑,把最后一塊煎蛋喂到沈酌嘴里,耐心溫柔勸誘:“壓力太大辭職算了,咱家完全養(yǎng)得起你,彩禮一個億婚房寫你名,還能去做婚前財產(chǎn)贈予公證哦,沒事逛逛街喝喝下午茶多好?”
沈酌剛要開口嘲諷,不留神扯到嘴角,疼得吸了口氣。
白晟立刻示意他別動,俯身仔細(xì)查看:“怎么了?”
緊接著,他發(fā)現(xiàn)沈酌唇角滲出血跡,仔細(xì)看有一道細(xì)微開裂。
那是昨晚最混亂的時候,狼王激動亢奮到了極點,殘忍的獸性根本克制不住,不顧反抗硬要塞進牙關(guān),但沈酌口腔太淺了,掙扎中就造成了這道輕微的撕裂傷。
沈酌是個骨頭特別剛硬的人,但白晟一直覺得他皮肉薄得像絲緞,任何一點擦刮都特別明顯,手腕上被領(lǐng)帶束縛的痕跡竟然到現(xiàn)在都沒消退,甚至淤血成了一道暗紅。
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幾天都不會消下去,在大監(jiān)察官襯衣袖口與黑色手套的遮掩下,隱秘地存在著,誰都無法窺見。
刺激像電流般劃過神經(jīng)末梢,白晟的呼吸微微粗重起來,但臉上若無其事。
“嘖,你看你�!彼鹧b沒看見沈酌手腕上的捆綁痕跡,只用大拇指腹撫摩那漂亮的唇角,看著撕裂傷痕在異能作用下漸漸消失。
“喉嚨還疼嗎?”白晟貼著沈酌額頭,親昵地低聲笑問。
沈酌根本不理他,一扭頭給自己打上領(lǐng)帶,只從鏡子里冷冷瞟了他一眼,意思是那你說呢。
昨晚的襯衣、長褲甚至那條領(lǐng)帶都沾上了不明痕跡,只能塞進箱子里帶回申海,所幸酒店里還有一套備用制服。
申海市監(jiān)察官的襯衣扣到咽喉,黑色西裝修身嚴(yán)謹(jǐn),手套長度沒入袖口。手腕上那一道淤血縛痕被嚴(yán)密遮住,半點不露。
沈酌把手槍插入后腰,立地鏡中映出冷靜的面容,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絲曖昧痕跡。
叩叩叩,房間門被敲了幾下,傳來總署監(jiān)察員禮貌的聲音:“SHEN監(jiān)察,白先生,預(yù)備去機場的專車已經(jīng)等在樓下了�!�
沈酌拎起行禮,順手塞給白晟,拿起手機最后看了眼阿瑪圖拉的短信,視線落在“氣焰囂張、各有來頭”幾個字上,停頓了幾秒。
“走吧,去機場�!彼D(zhuǎn)身走向酒店房門,“必須立刻回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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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晟在酒店這么一睡耽擱了太多天,高主任已經(jīng)帶著楊小刀和褚雁兩個孩子提前回申海了,只有水溶花一個人留下陪同。
軍用機場上,專機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數(shù)日未見的水溶花等在停機坪前,手里拿著一大束新鮮的香水百合,花叢中竟然還夾著一封粉紅信箋,上面歪歪扭扭地畫了個心。
“喲,這誰送的便宜花啊?”
白晟腳步一頓,警鈴大作,以為又是外面哪個小妖精送給沈酌的,立刻激發(fā)了攻擊模式:“這粉紅信紙是什么玩意,還畫個小心心,審美水平還停留在20年前是吧?我最討厭什么都要弄成粉紅心形的人了,創(chuàng)意呢?眼光呢?不嫌土嗎?除了這個沒別的能拿出來表白的了是嗎?”
“白先生�!彼芑ò鸦ㄟf上前,“這是指名送給你的�!�
“………………”
白晟:“哈?”
“瑪格特監(jiān)察官經(jīng)搶救剛脫離危險,法國監(jiān)察處為了感謝你跟楊小刀特意送了花,這封信是瑪格特的小女兒寫的�!彼芑ㄈ绦Π逊奂t信箋打開,誠懇道:“小姑娘今年四歲,審美確實頗為有限,您多擔(dān)待�!�
艾莎公主信紙上,用水彩筆歪歪扭扭地寫了兩行法語:DédiéauHéros
GrosBisous,Lina
獻給英雄,大大的親吻,Lina
“喔——”白晟的少女心都要化了,對著粉紅信紙飛了好幾個么么噠,摸出手機拍了照發(fā)給楊小刀,然后一手抱花喜氣洋洋上飛機寫回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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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特批航線,專機飛回申海也要八九個小時,按出發(fā)時間來算他們傍晚才能落地。
沈酌從起飛就開始工作,衛(wèi)星電話接連響起,各種會議接踵而至。亞洲各國監(jiān)察處都在第二波大進化襲擊下亂成了一團,所有人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來向中心區(qū)監(jiān)察處和申海監(jiān)察處求救。
這是很自然的。
中心區(qū)從政治意義上來說是亞洲第一轄區(qū),申海市則是進化者人數(shù)最多的大轄區(qū)。像緬甸、越南這些地方,甚至根本沒設(shè)立過監(jiān)察處,第二波進化一來,當(dāng)?shù)卣屯耆萑肓嘶靵y之中。
“緬甸的那兩個S級都是當(dāng)?shù)囟緱n,一個來自仰光,一個來自撣邦,因為地理距離不夠遠(yuǎn),進化發(fā)生后兩個S級信息素立刻就發(fā)生了沖撞�!�
衛(wèi)星電話那頭,陳淼坐在申海市監(jiān)察處辦公室里,聲音難得有些凝重:“學(xué)長您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專機在萬米高空平穩(wěn)飛行,沈酌坐在會議桌后,望著身側(cè)舷窗外的陰灰云層,目光沉沉。
他當(dāng)然知道。
S級信息素會彼此激烈排斥,所以迄今為止,全球沒有任何兩位S級能處在同一個地區(qū)。
除非彼此妥協(xié)達(dá)成夫妻關(guān)系,否則他們會爆發(fā)激烈沖突,甚至自相殘殺,直到這個地區(qū)只剩一位至高無上的頭狼。
“撣邦那個是強S,戰(zhàn)斗力突出而且手段相當(dāng)殘忍,把仰光的那個殺死并砍了頭,首級吊起來白日游街,引發(fā)了巨大的騷亂�!�
沈酌指關(guān)節(jié)若有所思地輕輕叩著桌面,“撣邦那個S級的異能是什么?”
“異能復(fù)制。”陳淼說,“這個人的速度奇快,只要他逮到機會在對手身上制造出傷口,就可以通過傷口立刻復(fù)制對方的異能。雖然只能復(fù)制一次,但殺傷力最高可以翻十倍。”
翻十倍。
確實是強S無誤,如果被他復(fù)制到暴君或者因果律那大家都玩完了。
沈酌頷首不語,問:“另外兩個呢?”
“另外兩個戰(zhàn)斗力相對正常。越南S級是控制系異能,可以一次性定住在場所有活物的任何動作,時間長短不詳�!�
陳淼把手里的資料翻過一頁,繼續(xù)道:“日本S級好像是個混幫派的,精神系異能,有點像群體催眠,之所以被判定為S級是因為據(jù)說群體致死速度非�?臁!�
沈酌向后靠進扶手椅里,腦子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眼睛微微瞇起,眸底光芒閃動。
先前整個亞洲只有白晟一個S級,白晟對自己的信息素又極為克制,完全沒有要鎮(zhèn)壓同類、登基稱王的想法,因此所有低階進化者都自由自在,族群秩序能用相安無事這四個字來形容。
但現(xiàn)在不同了。
新出來的這三個S級各有背景,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一上來就表現(xiàn)出了對權(quán)力的極大渴望,會想盡一切辦法廝殺爭奪地盤,直到建立起屬于自己的王國。
而成為新老大的第一步,就是要推翻舊老大。
尤其“舊老大”還是個出了名好脾氣的富二代,人很年輕,毫無勢力,很多人連因果律是什么都不知道。
“……申海有全球最多的低階進化者,這塊地盤是他們眼里的肥肉。”沈酌沉吟片刻,沉聲道:“密切監(jiān)視這三個S級的動態(tài),一旦發(fā)現(xiàn)他們有任何跨越國境線的意圖,立刻匯報給我知道�!�
“是!”
沈酌按斷了衛(wèi)星通話,一個悠閑的腳步從身后傳來。
緊接著白晟停在身后,左手搭在椅背上,右手抬起沈酌下顎,俯身與他接了個吻。
“干嘛呢,憂心忡忡的�!卑钻筛┮曋蟊O(jiān)察官,眼底蘊滿了笑意,“擔(dān)心被人偷家��?”
沈酌靠在椅背上,向后仰頭凝視著他。
白晟看上去總有一種松弛感,仿佛對任何情況都游刃有余、應(yīng)對從容。不論局勢多么風(fēng)高浪急,只要他站在那里,就像一面沉重巨盾穩(wěn)穩(wěn)矗立,讓人從靈魂深處升起難以言喻的安定。
一股沖動突然涌上心頭,沈酌無來由地脫口而出:“你一人能打過三個S級么?”
白晟頓時失笑:“這是哪門子的問題,我要是能打過你就嫁給我嗎?”
“……”
兩人一高一低,前后對視,彼此氣息縈繞在對方鼻端。少頃沈酌倉促別開視線,自顧自把桌上雜亂的文件材料都收起來,淡淡道:“你這人說話怎么從沒個正經(jīng)。”
白晟笑起來:“別啊,我這是從身到心都獻給你了,提個交換條件過分嗎?這筆交易你又不吃虧。”
沈酌避而不答,“不愿意算了,反正在外人眼里看來申海是你的根據(jù)地,被偷家了別人也只會笑話你,關(guān)我一個人類什么事�!�
白晟哈哈哈地笑出了聲,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沈酌身前,似乎覺得很有意思。
“按進化者的種族規(guī)則來看,要是一個S級被偷家了,那差不多就說明他已經(jīng)死了。我要是死了那你就是遺孀,回頭我立個遺囑把財產(chǎn)都留給你,然后你就富可敵國揮金如土,從此走上人生巔峰……哎喲,怎么還打人呢!”
白晟一把拉住沈酌手腕,輕輕向自己一拽,順勢伸手完全摟住了面帶慍色的大監(jiān)察官。
他放松地仰在扶手椅里,這個姿勢讓他把沈酌摟在自己懷中,兩人胸腔幾乎緊貼。
“我要是死了,那你下半輩子就只能看著手機里那幾張照片,一邊看一邊想:這個人這么好,我當(dāng)初怎么就沒答應(yīng)嫁給他呢?”白晟貼在沈酌耳邊,輕輕地說:“半夜三更,獨坐窗前,你想想外邊為非作歹的新S級,想想那群如狼似虎的異能者,再打開手機相冊垂淚憑吊一下音容笑貌栩栩如生的我……”
沈酌怒極反笑,可惜雙手都被制住了:“我憑吊你干什么?哪個S級能占領(lǐng)申海就隨便他來占好了,我不能利索辭職走人?”
“唔,到那時估計你想走都走不掉了,指不定還要喪失人身自由,真凄慘�!卑钻沙錆M遺憾地?fù)u了搖頭:“怎么辦?我死了都不能安心,躺在棺材里都要被氣活過來�!�
“你——”
白晟眼明嘴快,在沈酌眼皮上親了一口。
“沒辦法,那就只能先下手為強,盡量去弄死別人,努力保證不被偷家了�!�
他狡黠地眨眨眼睛,說:“什么交換條件,什么迎娶沈監(jiān)察,就算知道那是懸在眼前的空頭支票,我又能怎么辦呢?”
萬米高空,方寸之地,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彼此瞳孔中對方的倒影。
半晌沈酌從牙關(guān)里輕輕地說:“……我真想給你來一梭子。”
但他兩只手都被白晟握在掌心里,全身重量都俯壓在白晟身上,如果不向后仰頭的話,說話時都要親吻到面前那帶著笑的嘴唇。
“來啊”白晟親昵摩挲他的鼻梁,悄聲挑釁:“舍得就來啊�!�
“……”
機艙在氣流中平穩(wěn)地微震,也許是因為空間封閉,大片皮膚緊密相貼,從鼻腔到血管都浸透了彼此身上的氣息。
“看你這表情”
白晟略微抬起頭,用嘴唇摩挲沈酌微涼的唇角,眸底流動著情意:“這就對了,沒什么好憂慮的。不管外邊發(fā)生什么你都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怕的?”
也許是短短幾分鐘,又仿佛時光捱過了一個世紀(jì)。
盡管沒有第二個人能察覺,沈酌繃緊到極致的身體終于一點點軟化下來,半晌才咬牙道:“……你要是被人弄死了,我就把你照片刪了�!�
白晟一下把臉埋在沈酌頸窩里,發(fā)出悶悶的大笑聲。
“那不行,那可不能刪�!彼ь^親了下沈酌的耳垂,帶著未盡的笑容揶揄:“刪了婚禮投影放什么?”
沈酌順手把這混賬玩意一推,惱火又好笑:“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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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被白晟這么一攪和,幾十個蜂擁而至的電話會議都沒接,但沈酌總算是略微松弛下來,快落地的時候甚至補了個眠。
白晟想要陪他假寐一會兒,結(jié)果自己也睡著了。
雖然已經(jīng)脫離不清醒期,但可能因為能量余韻還在,白晟這段時間還是會很容易入睡,并且睡著就特別沉。飛機落地申海時他迷迷糊糊醒來,尾隨沈酌上了監(jiān)察處的專車,長手長腳地在后座上摟著沈酌,很快又發(fā)出了沉睡均勻的吐息。
此時是下午五點半。
高架橋上車流穿梭,紅綠燈依次亮起,一望無際的陰云籠罩在巨大城市上空。
兩輛牧馬人吉普車全副武裝,一前一后護衛(wèi)著沈酌那輛防彈專車。水溶花親自坐在前排副駕駛上,正準(zhǔn)備打電話把行程同步通知給監(jiān)察處,手機卻在此時響起,來電人是陳淼。
“喂?”
僅僅兩句話,水溶花臉色劇變:“什么?”
后排沈酌一抬眼。
“……我知道了�!彼芑曇艟o迫,扭頭把手機遞給沈酌,峻聲道:“出事了�!�
沈酌眉心一蹙,接過電話:“喂?”
“喂學(xué)長,不好了�!蓖ㄔ拰γ媸秋L(fēng)馳電掣的車廂,背景嘈雜警笛呼嘯,陳淼的語調(diào)冷靜但繃得很緊:“那三個新進化的S級應(yīng)該是結(jié)成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突然同時出現(xiàn)在申海機場,海關(guān)根本攔不住他們,現(xiàn)在這三個人已經(jīng)闖進了申海市區(qū)。”
沈酌瞇起眼睛。
知道他們會有動作,但沒想到這么利索。
“他們的目標(biāo)是什么,監(jiān)察處?”
對面車輛急停,隨著嘭嘭幾聲車門響,陳淼飛奔下車,一邊打電話一邊疾步穿過警戒線:“不,不是,他們沒去監(jiān)察處�!�
大量警車圍堵,街道已被封鎖。但越來越多的低階進化者抵擋不住S級信息素的召喚,從城市四面八方聚集而來,一張張臉上洋溢著驚恐,紛紛望向建筑工地高層。
“是爛尾樓�!�
陳淼站定腳步,望向陰霾遼闊的天際。
未竣工的高層建筑上可以看見幾道人影居高臨下,史無前例的強烈S級信息素混雜在一起,帶著無以言喻的恐怖氣息,向低階進化者們沉沉鎮(zhèn)壓而來。
“他們跑去了白河集團的那個建筑工地�!标愴荡⒌�,“他們是沖白哥來的。”
第
71
章
Chap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