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模樣。
只是不同于以往,這次,沒人迎接,門前鴉雀無聲。
她不敢進(jìn)去,尷尬地在原地。
“在這站著干嘛?進(jìn)去啊。”
身后有跑車風(fēng)馳電掣駛過來的聲音,羅意璇回過頭,看見談裕從車上下來。
“我......”
“不是來過嘛,沒人帶也認(rèn)得路吧?”
談裕站在離她不遠(yuǎn)處,看著她,口氣里滿是挑逗般的嘲諷。
談裕穿著剪裁得當(dāng)?shù)幕疑奚泶笠�,一看就是制作精良的上乘貨。并沒有系扣子,可以瞥見內(nèi)里柔潤絲滑的襯衣面料。
應(yīng)該是剛忙完,鼻梁上還架著工作時才會戴的眼鏡。半依在車邊,長臂搭在車門上,凝視的目光直接又冷漠,即使不說話,也有種讓人噤若寒蟬的冷漠疏離。
“記不得了�!绷_意璇微微低下頭,很小聲地說著。
談裕最討厭她這副平靜順從的模樣,就好像他無論做什么,都沒辦法激起她內(nèi)心的波瀾。
在她眼里,他就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談裕沒再說話,只是看著她。
眼光交錯的瞬間,羅意璇似乎從那雙藏在鏡片后面的桃花眼里看到了某些情緒在暗暗涌動,讓她不禁心猛地顫了一下。
將車鑰匙丟給了守在大門的傭人,談裕大步邁進(jìn)門。
羅意璇跟在他身后,生怕跟不上。
順園里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中式建筑精美雅致,影影焯焯的竹子林,蜿蜒婉轉(zhuǎn)的橋下溪,昂揚(yáng)挺闊的核心建筑,以及四平八穩(wěn)的會客廳。
山石,水面切割分明的空間,直路中迂回,舒緩中亦有起伏,景與院起鳴。
傍晚時分,頗具“萬籟此俱寂,但余鐘罄音
”的意境。
從前院走到后院,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讓到一邊,叫著三少。
晚飯還沒有備好,羅意璇跟著談裕走到了園南南邊的小院子。
穿過鵝卵路,約過石廊道,到了正中間的那間房。
今天他要回來,他的房間提前打掃和布置過。
羅意璇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沒進(jìn)去。
談裕跨進(jìn)房間,走到衣柜邊上,轉(zhuǎn)頭見羅意璇沒跟上來,看著她,淡漠地開口:“進(jìn)來,把門帶上�!�
她愣了下,然后照做。
門關(guān)上,她規(guī)矩地站在門口,也不敢抬頭打量房間的陳設(shè),只一味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
談裕聽到了關(guān)門聲,打開了衣柜,找出一件干凈的黑襯衫,脫掉大衣,然后開始解自己身上穿著的那件襯衫扣子。
毫無顧忌,動作行云流水,也沒有拉一邊的竹木屏風(fēng),就好像屋子里只有他一個人一樣。
羅意璇站得不遠(yuǎn),并沒設(shè)防,抬眼望去,一眼就瞧見了他精壯的上身。
09.更衣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的身體,沒有任何遮擋。
結(jié)實的肌肉,完美如刀刻一般的人魚線,側(cè)過身的時候還可以看見明顯的腹肌,不難看出他平常應(yīng)該是極致的自律。
目光在他的身體上停留了幾秒,羅意璇瞬時反應(yīng)過來,趕緊扭頭。
但剛剛的畫面就像是印在了她眼底一樣,即使看向別處,也還是好像就在眼前。
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談裕放緩手中的動作,朝門口看去。
“過來�!�
羅意璇聽見了,但卻遲遲沒挪動腳步。
“過來�!闭勗D椭宰�,又重復(fù)了一遍。
羅意璇不得不從。
低著頭,走到了他面前。
隔著一段距離,她不敢再靠近,停下腳步,也不去看他。
談裕一聲不吭,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不再邁步,上前攬住了她的腰,一把將她抱起,然后放在了一邊的岸臺上,自己猛地貼了上來,長腿抵在她兩腿之間,微微俯身。
這個動作,讓羅意璇莫名感到羞恥,下意識想要合上雙腿,卻失敗了,騰地一下紅了臉。
撲面而來的香水氣,是紫羅蘭和檀木混雜的味道。
羅意璇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嚇了一跳,心跳加速,被他抱起來,重心還不穩(wěn),雙手不自覺攀上了他的脖子,呼吸聲略重,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
黑色襯衫的扣子還沒系上,整個敞開。
隔得太近了,羅意璇的目光無處安放,只能順勢瞟下去,能看到若隱若現(xiàn)的腹肌。
談裕的手始終沒有從羅意璇的腰間挪開,他能明顯感受到抱著的人在輕輕戰(zhàn)栗。
不知道為什么,瞧見她這個反應(yīng),他莫名興奮。
“扣上�!�
“什么?”羅意璇以為自己聽錯了,別開眼神。
談裕沒再開口,只是看著她。
微小的距離,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他輕輕擺弄著她的下巴,叫她不能轉(zhuǎn)頭,只能與他四目相對。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緊盯著她,眼里是晦暗不明又略帶玩味笑意的目光。高挺的鼻梁有著好看的弧度,湊得這么近看,竟然都看不見他臉上有任何瑕疵。
只是額角,還有之前傷的那道口子。
已經(jīng)結(jié)痂,掩蓋在碎發(fā)下,湊近了才看得見。
老人們都說嘴唇薄的人薄情寡義,天性涼薄。
羅意璇看著談裕紅潤的薄唇,視線不禁多停留了幾秒。
能在談家這樣的虎狼窩底層爬上來的人,再怎么想也肯定不是個柔和溫潤的善茬。
沉默。
漫長的沉默。
這十幾秒里,羅意璇甚至被他看得心慌。
周遭安靜得出奇,好像這一瞬間,世界只剩下了他們。
談裕始終沒再重復(fù)剛才說的話,但羅意璇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拽住了他的襯衫衣角。
她的指尖很涼,系扣子的動作很小心,卻還是不可避免地會滑過他的皮膚。
輕輕柔柔,就像是蝴蝶細(xì)微的觸角,攪得他心都也跟著癢。
他垂著頭,看著被他陰影籠罩著的姑娘,心上涌動著的血液也莫名地跟著劇烈起伏了幾下,有種難以抑制的情緒迅速游走遍全身。
太緊張了,就連手心都是汗。
完全捏不住扣子,甚至到最下面的扣子的時候,接連系了兩次都沒成功。
“你不看著,怎么系得上?”
“什么?”
談裕出聲,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冰冷和溫?zé)崤鲎驳媚且凰查g,她被燙到,下意識地瑟縮。
他的手十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皮肉之下是微微凸起的血管。這樣蓋在她手上,竟然不輸女孩子的白皙。
他拽著,她掙脫不開。
“專心點�!�
像是提醒,又像是要求。
磨蹭了半天,歷經(jīng)“波折”,終于將這件襯衫扣好。
談裕滿意地放開羅意璇,轉(zhuǎn)過身,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
趁著他整理的功夫,羅意璇自己從岸臺上下來,站在一邊。
“三少�!庇腥饲瞄T。
“進(jìn)來�!�
“這是您吩咐準(zhǔn)備的東西�!�
“放桌上吧�!�
來人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規(guī)矩地離開。
談�;剡^頭瞟了一眼桌上的東西,朝著羅意璇遞了個眼神。
“自己去吃藥,別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好。”
感冒沖劑已經(jīng)沖好,水溫正合適,旁邊還放了一杯溫水,和一小碟鳳梨酥。
羅意璇有印象,鳳梨酥是談家小廚房自己做的,整個京城找不到比這味道更好的,以前和談敬斌過來的時候,她都會吃好幾塊。
沒想到,今天恰好有。
藥很苦,但喝完就有又酥又甜的鳳梨酥,好像也就沒那么苦了。
羅意璇一口氣干了藥,然后喝了點白水漱了漱口,見談裕還沒收拾好,捻起一塊鳳梨酥,小口吃著。
還是熟悉的味道,甜絲絲的。
又餓又折騰了一天,這會兒吃到喜歡的食物,不自覺勾起唇角。
談裕站在鏡子前,順著擦得光亮的鏡面看見正吃得歡喜的人,凝神了幾秒,很淡地笑了。
談家做鳳梨酥的老師傅在前年就告老還鄉(xiāng)了,他走之前,談裕鬼使神差,特意和家里的兩個阿姨一起去找他學(xué)了。
沒有任何做甜點的基礎(chǔ),從起酥到調(diào)餡兒都是從零開始,他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最終才完全學(xué)成了老師傅的手藝。
因為趕不及,羅意璇正吃著的這盤,是談裕早上交代下面的人剛做的新鮮的。
在鏡子里看著她吃完,談裕才轉(zhuǎn)身。
“走吧�!�
正逢十五,難得烏云避讓,月光皎潔,圓潤如斯。
順園掌了燈,園子有了亮堂之意。煙火搖曳,竹影婆娑,晚風(fēng)略過正院子里的寒潭有輕微的動蕩漣漪聲,整個園子縈繞著鳴鼎之家的富裕繁華之意。
談裕換了干凈的襯衫,并沒有穿西裝外套,摘掉了名貴的表和袖扣,離開房間時順手戴了一枚成色極好的羊脂玉戒指。
羅意璇跟在他身旁,亦步亦趨。
晚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在最大會客廳,滿滿地擺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
談?wù)搴秃卧颅傔沒過來,飯桌的一角只坐著一個女孩。
是談家這一輩唯一的女孩。
只是,她和談裕一樣,有著不光彩的出身,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談?wù)迥贻p的時候,沒少在外面四處留情。
談靜初其實是要比談裕大兩歲,按照年紀(jì),她本來應(yīng)該是行三的。但當(dāng)初談?wù)鍘貋淼臅r候,談家的女主人已經(jīng)是何月瓊了,硬是不答應(yīng),無名無分在談家待了好幾年,最后只勉強(qiáng)說是遠(yuǎn)方親戚家收養(yǎng)過來的,算不得正經(jīng)的談家三小姐,外面只尊稱一聲談小姐。
羅意璇雖然不是第一次來談家,但卻是第一次見談靜初。
之前,她一直都在國外讀書,也不愛參加家族聚餐對外活動,嫌少露面。
“姐�!�
談裕走在前面,羅意璇跟在他身后,進(jìn)了會客廳。
“阿�;貋砹��!闭勳o初溫柔地笑了下,繼而目光落在了后面的羅意璇身上,微微點頭致意了一下。
談裕向來對誰都一副臭臉,這會兒在談靜初面前倒是一副順毛小狗的模樣。
看來,他們的關(guān)系不一般。
“談......談小姐�!绷_意璇不知道該用什么稱呼,磕磕絆絆地擠出這一句。
談裕聽到她開口,微微回頭看了她一眼,像是對她這個稱呼不滿意。
“你和阿裕一樣,叫我姐姐就可以�!闭勳o初倒是好脾氣,完全和談裕兩個性子,柔聲道。
“姐......姐姐�!�
羅家就她這么一個女兒,她有哥哥有弟弟,文紫嘉算得上是從小粘著她的妹妹,就是沒有姐姐。
隨著談裕落座,沒多久,談?wù)搴秃卧颅傄策^來了。
見長輩過來,羅意璇下意識想要起身,卻被一邊的談裕按下,只做坐著尷尬地打了聲招呼。
最后,只有談靜初站起來,規(guī)矩地叫了一聲:“爸,媽�!�
談家現(xiàn)在,也就這么多人。
整張大桌子,坐得松松散散。
面前一桌子菜,沒人動筷子。談裕也不顧及什么長幼尊卑,夾了一筷子魚,放在了羅意璇的碟子里,“吃吧�!�
羅意璇盯著他的動作,又看了看面前的魚肉,半天不敢動。
談?wù)逑袷且呀?jīng)習(xí)慣了談裕這副樣子,倒沒先對他發(fā)難,而是同談靜初先開了口。
“明家的小兒子,見了沒有?”
“嗯,見過了�!�
“你們倆年紀(jì)差不多,咱們家和明家一直有合作,你們倆......”
“爸,您喝湯�!�
談?wù)暹沒說完,就被談裕打斷。輕輕轉(zhuǎn)了一下玻璃桌,將那碗他剛親手盛得熱湯,不偏不倚地送到了談?wù)迕媲啊?br />
明家的小兒子是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哥,家族傳承沒他的份兒,吃喝嫖賭他是樣樣不落,要不是明家老夫人處處替他善后,早不知道進(jìn)去幾回了。
這事,滿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沒人不知道,誰也不愿意把自家的寶貝嫁過去。
難為談靜初如花似玉的年紀(jì),長相出眾,學(xué)業(yè)優(yōu)異,自己的工作室也小有起色,竟要被談?wù)迥萌ヌ蠲骷业目印?br />
談?wù)宓哪樕E然冷下來,看著談裕,許久為說話。
羅意璇捏著筷子,送到嘴邊的菜又放了下來。
氣氛降至冰點。
談裕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喝完了自己面前的熱湯。
“阿裕啊,你還沒介紹一下呢�!焙卧颅傞_口,打破了沉默。
“不用介紹了吧,羅意璇,我未婚妻,你們都見過的。”談裕不買賬,淡漠地放下手里的勺子。
“叫你介紹一下!哪那么多話!”談?wù)屣@然是動了氣。
“今天帶她一起過來吃飯,就是想和你們說,我們要結(jié)婚了�!闭勗Uf得直接,神色未變。
話一出口,不僅談?wù)搴秃卧颅倹]反應(yīng)過來,就連一邊坐著的羅意璇和談靜初也嚇了一跳。
京城里的大戶人家,訂婚結(jié)婚,都是要走很久的流程的。
當(dāng)初羅意璇和談敬斌訂婚了兩年多都還沒考慮到結(jié)婚這一步。談裕居然要在訂婚不足一周內(nèi)就馬上宣布結(jié)婚,簡直是聞所未聞。
昨天晚宴上,他在媒體面前,說的不是玩笑話,也不是場面話。
在看見她還和談敬斌走的那么近時,談裕就更下定了要馬上結(jié)婚的心。
他要她,做名正言順的妻子。
10.涂藥
父子倆劍拔弩張,就即將要結(jié)婚這個問題,并沒談攏。
談?wù)鍤獾貌惠p,最后連飯都沒吃,就憤然離桌。何月瓊也緊跟著離開了。
會客廳又只剩下三人。
“姐,明家那個,你要是不想見,就不用再去見了,我來解決�!闭勗A了一口菜,口氣很平常,并沒什么起伏。
“沒事的,暫時也就是出去見幾面,也......還好。”談靜初抿了下蠢,搖搖頭。
談裕放下筷子,很認(rèn)真地響想了幾秒,最終開口:“別去了,爸那邊我去說。”
不同于談家的多方發(fā)展,叔伯多在政壇也頗具地位,百年之家綿延繁盛。
明家是純靠投資房地產(chǎn)發(fā)家,屬于是占了點運(yùn)氣和祖上庇佑的光。前幾十年在京城是一無人脈二無背景,純靠幾筆大生意,賺了錢,是混不進(jìn)京圈的。甚至早些年還有人嘲笑明家是暴發(fā)戶。
可自從十年前長子明淵接管了明家,大刀闊斧地整改過后,不僅全面優(yōu)化升級原有的房地產(chǎn)業(yè),更是看準(zhǔn)時機(jī),極具前瞻性地帶領(lǐng)明家進(jìn)軍醫(yī)療行業(yè)。
對于智慧醫(yī)療,高精密醫(yī)療器械的生產(chǎn)這幾年一直是遙遙領(lǐng)先。明家的發(fā)展也是自如日中天,地位名聲自然也是不必說的。
也難怪,談?wù)鍟⑸厦骷摇?br />
明淵為人低調(diào)親和,溫潤公正,上位后又一直對慈善事業(yè)多有投入,媒體和外界對他的評價是一致的正向。
要是與談靜初聯(lián)姻的是他,便也就罷了。
明淵這人,談裕打過幾次交道,很有能力
,也有很有野心,就連他想要在醫(yī)療領(lǐng)域分一杯羹,也是難如登天。
“好。那就麻煩阿裕了。”
“沒事,吃飯吧。”談裕在心里思索著,轉(zhuǎn)頭瞧見正出身的羅意璇,“看熱鬧?飯也不吃了?”
羅意璇回過神,其實是還沒從剛才談裕說的有關(guān)結(jié)婚的話里出來,搖了搖頭,拿起碗筷。
感冒還沒好,喉嚨疼痛有所緩解,但還是不太舒服,加上這會兒肩背被砸傷的地方因為久坐著又開始疼起來,拿著筷子簡單活動都很困難。
看著緩緩流動的席面,滿桌的絕色佳肴,她并沒什么胃口,也就淺嘗輒止了幾下。
談靜初現(xiàn)在也不住老宅,但吃過飯?zhí)焐�,就也沒折騰,叫傭人打掃了以前她的房間留宿一晚。
老宅許久沒有這么多人了,但即便子女們回來,順園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羅意璇一路跟著談�;氐搅怂脑鹤印�
談裕一回來,就去了書房忙,半天都沒出來。
羅意璇也不敢亂走,坐在書房外面的臥室,掏出隨身帶著的電腦,也處理了一會兒工作上的事。
昨晚發(fā)燒也沒睡好,忙著忙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再睜眼的時候,談裕已經(jīng)洗過澡換上了睡衣,坐在床邊。
羅意璇幾次想要開口,都沒找到合適的機(jī)會。
直到談裕察覺,抬眼看向她。
“我......我睡哪?”
一個很蠢的問題。
談裕今天剛在飯桌上說過他們馬上結(jié)婚,談家人自然沒有給她準(zhǔn)備其他的房間。
“你說呢?”談�?跉夂芾�,隱隱聽得出來不太高興。
羅意璇明白過來,也不是還高傲著自己不肯跟談裕共度一夜,只是覺得這些都要問過談裕的意見。
就像在京郊的別墅,他也沒有讓她搬進(jìn)主臥。
反正那天,在麗茲酒店,都看過了,她早就不在意了。
正愁著是不是沒有換洗衣服,也沒有帶過什么洗漱用品怎么辦,有適時的敲門聲。
“阿裕,意璇,睡了嗎?”
是談靜初的聲音。
談裕示意羅意璇開了門。
“剛準(zhǔn)備躺下,想著你來這邊可能沒來得及帶睡衣和洗漱用品這些,就帶過來問問你�!闭勳o初將手里提著的東西遞給羅意璇,“阿裕這邊沒有女孩子能用的東西,怪不方便的。我也不�;貋�,放在這邊的衣服不多,挑了件新的給你�!�
“謝謝,姐姐�!绷_意璇趕緊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