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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果不其然,他岑沛安哪有這么大的面子,都是見縫插針想給沈捷送禮,送不到沈捷跟前,就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這個賬要么我自己結(jié),要么我舉報上去,你自己選�!贬姘财ばθ獠恍Φ啬贸鲆粡埧�,當(dāng)著他的面拍在桌子上,“選�!�

    不得已,對方接下那張卡,刷完后又笑著說,“那這次就算了,等下次您和沈總來,我們在好好招待。”

    “不用了。”岑沛安拿回卡,看都沒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回包廂了。

    飯局一直到十點才散,岑沛安送各位領(lǐng)導(dǎo)上車,一陣雨剛停,空氣里全是漂浮的濃重雨霧,他身姿頎長,白襯衫黑西褲,肩挺腰窄,站在夜幕潮濕中,言談舉止一顰一笑都惹得人移不開眼。

    一聲刺耳突兀的喇叭聲響起,岑沛安預(yù)感似地抬頭,看到不遠(yuǎn)處停著一輛奧迪,依稀辨認(rèn)出熟悉的車牌。

    岑沛安走過去,彎下腰和車窗平視,車窗降下來,露出沈捷英俊深邃的五官,他應(yīng)該也剛應(yīng)酬完,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酒味。

    “我不是說自己打車回去�!�

    “順道就過來了。”背景光線讓岑沛安輪廓忽明忽暗,沈捷逆著光,更看不清他,“還有多久結(jié)束?”

    “差不多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去和方總打個招呼再走�!贬姘舱f著直起腰,扭頭找方嶼舟的車,找到后又轉(zhuǎn)過來和沈捷說一聲,“我先過去了。”

    回去路上,岑沛安松開束縛了一天的領(lǐng)帶,抱著西裝癱倒在座椅上,筋疲力盡的模樣。

    “累?”沈捷手臂攬住他肩膀,把人扶正靠在自己身上,抬手幫他揉太陽穴,“胃里難受嗎?”

    “沒喝多少�!�

    岑沛安閉著眼睛一臉享受,他平時不這么親近沈捷,但這會兒醉意加持,而且該說不說,沈捷手法是真的舒服,指腹溫?zé)�,力道恰好,揉得他倦意襲來,差點睡過去。

    “不許睡,到家再睡�!鄙蚪莅讶嘶涡�,抬高他下巴,看人酒精熏紅的雙頰和飽滿濕潤的雙唇,情不自禁低頭親了下。

    唇瓣剛碰上,岑沛安酒立馬醒了,他推開沈捷,捂著嘴看了眼駕駛座的老談,對方目視前方專心開車,沒什么反應(yīng),好像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沈捷知道他臉皮薄,不再強求他,闔上雙眼休息,伸手拉過岑沛安的手?jǐn)n住,指腹輕輕地摩挲他掌心的疤痕。

    那些傷口小但深,愈合后有淡淡的痕跡,看不太出來,只有上手摸才能摸出來。

    從他出院后,沈捷總喜歡摸他手心,細(xì)致地摸那些疤,既有心疼也有愧疚。

    岑沛安不習(xí)慣這樣,對他而言,沈捷有愧疚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岑沛安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悄摸看了一眼旁邊,沈捷依舊闔著雙眼,窗外路燈照進(jìn)來,沖淡了他輪廓線條的冷硬,說不上來的溫柔。

    “今天有人想給你送禮�!贬姘蚕肫鸾Y(jié)賬那事,覺得有必要和沈捷說一下。

    話音剛落,沈捷睜開眼,側(cè)過頭看著他,岑沛安對上他的視線,義憤填膺地說:“就是上次想給你送酒的那個經(jīng)理,今天又幫我結(jié)賬,說是給你的一點心意,想巴結(jié)你呢�!�

    “你收了?”沈捷嗓子烈酒燙過,話里帶著酒氣,又好聽又醉人。

    “沒�!贬姘舶翚獾嘏み^頭,看著車窗外,“誰稀罕,我又不差那一頓飯錢�!�

    前面老談笑了聲,沈捷聞聲抬頭,在后視鏡里和人相視一眼,也跟著低笑一聲,伸手掰過人臉,瞇了瞇眼睛,又是老狐貍誘哄小孩的樣子,“他巴結(jié)我,為什么要替你付錢?”

    “我怎么知道。”

    岑沛安不敢看他,垂下腦袋,心虛地?fù)甘�,腦子亂做一團。廢海婆炆⒈⑶⒐思⒐思6⑶⒈

    “真不知道?”

    “不知道�!�

    岑沛安斗不過他,三兩句話就被人繞進(jìn)坑里,他回回都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不知道還能這么裝多久。

    沈捷手掌放在他后腦勺上,似鼓勵又似嘉獎地揉了揉,轉(zhuǎn)而又捏他漫上血色的耳垂,像摸某種溫馴的小動物,不帶任何情欲,笑意明顯地說,“沛安,不收是對的�!�

    岑沛安默不作聲偏過頭,玻璃映照出他慌張的神色,沈捷加重力道,指腹在他耳垂打轉(zhuǎn),薄繭剮的他耳根癢,這回味道變了。

    應(yīng)酬回去沈捷一般不會看書或練字,他洗完澡出來,見岑沛安不在臥室,便抬腳往游戲房走。

    游戲房是之前沈捷的茶室,岑沛安搬過來后,非要在二樓改個游戲房,不由分說把他的東西一股腦丟出來,一個人悶頭在里面叮叮當(dāng)當(dāng)裝修了兩星期。

    沈捷開門,里面沒人,聽見上樓腳步聲轉(zhuǎn)過身,看到岑沛安端著一杯蜂蜜水,和他打了個照面,立馬收起臉上猶豫。

    “沈叔,給你沖的�!贬姘采平馊艘獾匕阉说饺嗣媲�,“喝了會舒服點�!�

    沈捷垂眸看著那杯蜂蜜水,又看了看岑沛安裝巧賣乖的臉,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他還是懂的,更何況岑沛安有點心思全在臉上,什么也藏不住。

    沈捷逗他說,“給我下安眠藥?”

    被他這樣曲解,岑沛安直接惱羞成怒,“你以為我是你嗎?!動不動就給人下藥�!�

    話一說出口,岑沛安就后悔了,看沈捷愈發(fā)陰沉的臉,他小聲說,“我沒下藥。”

    沈捷目光太沉太有份量,盯著人看的時候,讓人下意識地緊張起來,岑沛安也不例外,本來還有事想和人商量,這下也不敢開口了。

    “說�!鄙蚪萁舆^他手里的蜂蜜水,仰頭喝了,把空杯子塞回他手里,“說吧,小黃鼠狼。”

    這是罵他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呢。

    22、出差

    在岑沛安說完出差的事情后,書房陷入一陣沉默,沈捷坐在書桌后,指節(jié)漫不經(jīng)心地敲著桌面,深邃的眉眼無波無瀾,就這么淡淡地打量他。

    過于安靜的氛圍讓岑沛安陷入不安,他抿了抿唇,瞥見剛剛放在桌角的空玻璃杯,心想早知道是這樣,那杯蜂蜜水還不如喂狗。

    岑沛安略帶情緒地拿起玻璃杯,轉(zhuǎn)身欲走,身后沈捷開口問,“幾天?”

    松動的語氣讓岑沛安有些詫異,他轉(zhuǎn)過來不確定地看了看沈捷的臉色,盡量扮起乖巧地說,“4天�!�

    “有點久�!鄙蚪菡f著朝他伸出手,“出差做什么?”

    “講標(biāo)�!�

    岑沛安不情愿地慢吞吞挪過去,剛靠近就被沈捷攔腰抱到腿上,后背緊貼人胸膛,討價還價道,“也不太久,而且如果結(jié)束的早就能提前回來�!�

    沈捷埋首在他側(cè)頸,抬起深不見底的眼眸,盯著虛空中的一點,銳利精明的目光像陰暗處爬行的某種冷血動物。

    競標(biāo)的流程沈捷再熟悉不過,無論哪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和岑沛安這個總裁助理八竿子打不著,他出差無非是想找個合理的借口逃離自己,沈捷輕而易舉就能猜到他的意圖,卻難得沒有拆穿。

    “為什么讓你跟著?”

    “因為方總器重我啊,他想鍛煉我�!贬姘踩鲋e起來也是大言不慚。

    “哦。”

    沈捷聞言輕輕一笑,往他頸間埋得更深,聞到一股迷人又令人難以抗拒的佛手柑味道,是岑沛安身上的沐浴露香。

    本著做戲做全套,沈捷忍著高漲的欲望,音色浸著沙啞地夸他,“那說明你工作努力,他很欣賞你�!�

    “那當(dāng)然�!�

    岑沛安的呼吸被頸間細(xì)碎的吻攪亂,他不自覺仰起脖頸,睡衣下下不知道什么時候伸進(jìn)去一只手,指腹似有若無地?fù)崦舾械男「�,�?xì)微的電流密密炸開,岑沛安悶聲哼了一下,堅持問,“可以去嗎?”

    “可以。”沈捷大方答應(yīng),爽快的不像他,岑沛安難以置信地轉(zhuǎn)過頭,毫無征兆地撞進(jìn)沈捷的眼睛。

    那雙眼睛欲色濃重,熱燙灼熱,像一張無懈可擊的網(wǎng),將岑沛安牢牢籠在其中。

    “唔——”

    沈捷捏著他的臉,側(cè)頭吻上去,力道一如既往的重,是明晃晃的占有欲和掌控。

    岑沛安順從地張開嘴,舌尖被吮著交換津液,他閉上眼睛,恍惚間感覺身體騰空,他被沈捷擱在面前的書桌上。

    真絲的睡衣輕薄,底下冰涼的觸感讓岑沛安渾身一顫,微微紅腫的唇吐出急促的喘息,他抗拒地并起雙腿。

    “別在這...”

    “就在這。”

    沈捷的語氣不容商量,伸出兩根手指,插到岑沛安嘴里,壓了壓他的舌頭,然后強勢地攪弄起來。

    桌子上的筆墨紙硯一股腦掃落,沈捷將他往上抬了抬,解開他睡衣的扣子,又脫光他的褲子,瓷白的身體瞬間暴露在渴求灼熱的視線中。

    沈捷附身含住他的乳尖,吮磨了片刻,身下人已經(jīng)抖得不成樣子,微紅的眼尾沾著一滴淚,要掉不掉。

    岑沛安仰躺在桌子上,雙腿大張架在沈捷肩上,后穴被手指插得黏液淋漓,,他穴里又濕又軟,敏感地淌出一股水,把屁股下的宣紙浸濕。

    身前人似注意到這一點,胸腔里悶著一聲溫順的笑,抽出手指抹在他腰窩處,戲謔道,“沛安,你好濕�!�

    說罷扶著發(fā)硬的性器插進(jìn)去,岑沛安身子難耐地彈起,嘴里哼吟著難受,穴口處難以忽視的脹痛感,不管做多少次,他都不能適應(yīng)沈捷的尺寸。

    沈捷掐著他勁瘦的腰肢緩緩抽弄,給他適應(yīng)的時間,借著明亮的燈光,自上而下仔細(xì)觀察岑沛安的表情,在看到人眉頭有一瞬一皺一舒時,便開始急風(fēng)驟雨地操干。

    沈捷射在他穴里,岑沛安被折騰得有氣無力,雙腿無力地垂下,喘息著掀開眼皮,體內(nèi)的性器卻忽然暗示性地頂了頂。

    不顧岑沛安的掙扎,沈捷把人困在桌子和身軀之間,握著他一只腳踝曲起壓在桌面上。

    岑沛安一只腳堪堪著地,上半身伏趴在深色桌面上,屁股剛好卡在桌沿,兩瓣屁股微微分開,露出被干得潮濕發(fā)紅的后穴,在冷氣下一張一合,緩緩向外吐濃稠的白濁。

    第二輪情事結(jié)束,差不多已經(jīng)是半夜,岑沛安體力不支,氣喘吁吁地趴在桌子上,紅腫的軟穴一股股淌出精液。

    都說男人過了三十五就走下坡路,如果真是這樣,岑沛安不敢想沈捷年輕的時候在床上會有多強悍。

    這么一想,岑沛安心里突然有點慶幸,還好沒碰上年輕時候的沈捷,要不一次情事下來,他差不多也得丟半條命。

    做完清理,岑沛安已經(jīng)累到極點,他身體一沾床,立馬翻身抱著被子,一頭扎進(jìn)柔軟的被褥下。

    困倦中,沈捷把他抱到身上,掌心溫柔地順撫他的后頸和后背,繼而親了親他的耳朵,“沛安,什么時候走?”

    “周一。”岑沛安不想多說話,但又怕沈捷反悔,強撐著小聲回答,話音落罷就要陷入昏睡。

    “你剛?cè)肼毑痪�,和一行人出差,意見不合有口角之爭是難免的,遇事不要沖動,也不要太有正義感強出頭,什么都去管...”

    沈捷少有的多言,岑沛安困得不行,他不耐煩地蹙起眉頭,半夢半醒間敷衍地說,“知道了。”

    周日晚上,岑沛安從家回沈捷別墅,進(jìn)門時沈捷還在餐桌上,連芳姐都有些詫異地說:“沛安今天回來這么早呀�!�

    沈捷望了眼窗外落下一半的夕陽,抿了抿唇角,意味深長地說,“著急回來收拾東西走�!�

    岑沛安后知后覺自己目的確實太強,他耳朵微紅,低著頭上樓,撂了句,“我先上去了。”

    只去四天,也不用帶太多東西,岑沛安裝了兩套換洗衣服,收拾到一半,沈捷推門進(jìn)來,朝他行李箱里扔了兩瓶東西。

    岑沛安撿起來看,發(fā)現(xiàn)是防曬和祛蚊的,他抬頭看了看沈捷,默默把東西塞進(jìn)箱子邊角。

    這次去的延鰭市,是典型蚊蟲多且悶熱的南方城市,他怎么就沒想到帶著些呢。

    “這個也裝著�!鄙蚪輳囊旅遍g拿出一件防曬衣,是之前打高爾夫給岑沛安買的。

    “這個不用�!贬姘埠仙闲欣钕�,“我們講標(biāo)在大廈辦公室里,又不出去�!�

    “帶著�!鄙蚪菡Z氣強勢,把衣服丟在床上,“趕緊收拾完去洗澡,今天早點休息,別明天賴床誤了飛機�!�

    “明天上午十一點的飛機,誤不了�!贬姘捕自诘厣希牭缴蚪菡f他賴床還不高興,聲音悶悶的。

    轉(zhuǎn)天早上,沈捷公司有事,不能去機場送他,臨上班前硬把人叫起來,囑咐他早一點去機場。

    坐上車,岑沛安還悶悶不樂,他覺沒睡好,一臉起床氣,送他的老談也不敢多言。

    到機場幫人把箱子拎下來,送進(jìn)候機室就走了,岑沛安推著箱子,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沒看到同事的身影,低頭看了時間,看時間還早準(zhǔn)備找個地方坐一會兒。

    屁股還沒沾椅子,同事打來電話,問他在哪,馬上就登機了怎么還沒到。

    岑沛安又看了眼時間,“不是十一點的飛機嗎?”

    “改簽了呀,沒人通知你嗎?”

    岑沛安掛斷電話,快步往登機口走,遠(yuǎn)遠(yuǎn)看見有個同事朝他揮手,“岑助,這里�!�

    “什么時候改的簽?”

    “昨天吧,戴哥說早點去,就和行政部商量著改了,你沒看群里的消息嗎?”

    岑沛安打開手機,仔細(xì)翻了一下消息列表,沒有找到她說的什么溝通群。

    同事也奇怪地湊過來,打開微信群看了眼群成員,“哎呀,怎么沒把岑助拉進(jìn)來呀�!比杖沼腥潄硪会昃泞芫泞芰暌�

    說完把岑沛安拉進(jìn)去,順帶上聊天記錄,岑沛安進(jìn)群第一眼就看見戴想回復(fù)的收到。

    翻到上面是行政的通知,讓戴想把所有出差人員拉進(jìn)來,但戴想偏偏遺漏了他。

    岑沛安思忖片刻,攥著手機抬起頭,目光越過幾位同事,冷冽看著站在最前面的戴想,對方似乎感受到他的視線,轉(zhuǎn)過身和他四目相對。

    氣氛在安靜中對峙,誰都沒有說話,卻四溢著劍拔弩張,戴想擠出一個虛偽的笑,“岑助,差點遲到呢。”

    岑沛安淡然一笑,神色如常地說,“下次不會了。”

    飛機在市里機場降落,安排接機的車在外面候著,看見一行人出來,車?yán)锏拿貢鵁崆榈赜先ァ?br />
    岑沛安心情欠佳,他走在后面,看那秘書和戴想握手,勾肩搭背熟絡(luò)得很。

    司機幫岑沛安把行李箱放進(jìn)后備箱,空氣中熱浪撲面而來,岑沛安額間的汗珠順著鬢角滴落,他抬腳上車,身子還沒進(jìn)去,又聽到戴想那討厭的聲音,“岑助,你坐前面這輛車�!�

    岑沛安不耐煩地探出身子,看了眼前面的車,是輛奧迪A8,和沈捷常坐的那輛是同款。

    戴想說完和身邊的秘書介紹,“這是我們方總的助理,可不能怠慢了,再加上人家從小到大過慣了少爺生活,不能將就�!�

    這針對之意過于明顯,連對面的秘書都有些難為,他視線在岑沛安和戴想之間來回,打圓場說了句,“是我疏忽了,大家奔波一路,我應(yīng)該都安排商務(wù)車讓大家好好休息的�!�

    岑沛安從車上下來,走到戴想面前,仗著身高優(yōu)勢朝他壓迫地逼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似笑非笑地說,“好,謝謝戴經(jīng)理,還是你想的周到�!�

    話音落罷,岑沛安邁開長腿,拉開奧迪的車門,彎腰坐進(jìn)去。

    23、仗勢

    對方公司當(dāng)晚在一家地方特色餐館招待岑沛安他們,桌上行政部和采購部的領(lǐng)導(dǎo)都在。

    菜還沒上齊,白酒已經(jīng)開了不少,當(dāng)?shù)氐牧揖�,聞著辛辣上頭,雖然來之前,岑沛安就知道避免不了拼酒,但看眼下這架勢,恐怕要灌倒幾個。

    他們一行人里多是女生,加上岑沛安共三個男的,戴想第二天講標(biāo),他不碰酒卻一個勁拱火,一來二去這酒就全部落在了他和另外一位同事身上。

    對方個個都是酒桌上身經(jīng)百戰(zhàn),幾輪推杯換盞下來,岑沛安有些招架不住,他借由去了趟洗手間。

    回來時,桌上的同事已經(jīng)倒了,剩他一個人應(yīng)付到散場,戴想那王八蛋對他有意見,散場后駕著那位男同事,岑沛安不好麻煩女同事,只能一個人咬牙撐著回酒店。

    烈酒灼胃,岑沛安吐得昏天黑地,胃疼頭也暈,他捂著胃跪在洗手間地上,久久爬不起來。

    床上的手機一直在響,岑沛安看不清屋里的陳設(shè),他摸索著半挪半爬到床邊,接起電話。

    “結(jié)束了嗎?”

    “嗯。”岑沛安胃絞著痛,他索性躺在地板上,蜷縮起身子,用膝蓋頂著胃,聲線隱忍,透著隱隱的痛苦,“困了。”

    “喝酒了?”

    “嗯�!�

    “喝多少?”

    “不少。”

    岑沛安實在難受,渾身冷汗直冒,他鼻腔里哼出綿軟的一聲,沒說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本想著能挨過去,結(jié)果天光乍破,岑沛安又去衛(wèi)生間吐了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喉管被灼傷,他吐出的水全混著血。

    岑沛安叫了輛車,準(zhǔn)備去醫(yī)院,外面雨霧繚繞,氣溫偏低,他出門前從箱子里抽出那件防曬衣披上。

    胃部輕微出血,岑沛安拿著檢查結(jié)果從診室出來,這醫(yī)院不大,沒設(shè)置日間病房,他繳費取完藥,只能在輸液區(qū)等著。

    岑沛安一夜沒睡,這會兒伴隨著高燒,整個人渾渾噩噩,皺著眉頭靠在角落的椅子上。

    恍惚間,岑沛安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煙草味,夾雜著濡濕的空氣靠近,他想睜開眼,眼睛卻被一只手掌蓋住。

    “睡吧�!睖喓裆硢〉穆暰,給人十足的安全感,岑沛安腦子昏沉,身體倒先一步認(rèn)出來沈捷,被抱起來時也沒掙扎,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不確定道,“沈叔?”

    “是我�!鄙蚪葑蛲頀鞌嚯娫挘判牟幌�,買了夜里的機票趕過來,“睡吧,交給我。”

    話音落下,岑沛安真就卸下防備,窩在沈捷懷里,沈捷走關(guān)系,給他開了間單獨病房,沒一會兒,護士過來把針扎上。

    岑沛安胃還是疼,他睡不踏實,蜷著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沈捷怕他壓著針,一手托著他的掌心,一手捂著輸液管。

    兩瓶水掛完,岑沛安半睜開眼,模糊了一夜的視線終于清明,他小幅度地轉(zhuǎn)了下視線,看見沈捷坐在床頭。

    他沒想到沈捷會來,而且推一下時間,恐怕沈捷掛完電話,一刻都沒耽誤就過來了。

    沈捷也一夜未眠,來之前還開了一天的會,此刻正闔眼休息,他微微垂著腦袋,眼下烏青明顯,下巴一圈隔夜長出的灰青色胡茬,身上的襯衫是來不及打理的褶皺。

    似察覺到專注的視線,沈捷睜開眼,“醒了?”

    “嗯�!贬姘不辛讼律�,不動聲色移開視線,“你、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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