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剛從超市出來，雨滴毫無預(yù)兆地砸下。</p>
等沈初棠回到家，整個人都被淋了個濕透。</p>
屋內(nèi)，寂靜地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洞。</p>
唯一的亮光，是沙發(fā)上那一簇明滅的煙火。煙霧在空氣中繚繞彌漫，半遮半掩地勾勒出一雙藏匿于黑暗中的眼睛。</p>
沈初棠換上拖鞋，伸手去摸開關(guān)：“你在家怎么不開燈？”</p>
“停電了。”</p>
男人的聲線比夜色更濃，低啞沉沉地裹著未燃盡的煙草氣息。</p>
指尖的煙緩緩燃燒，紅色的火光映出一截冷峻的下頜線。</p>
一絲危險的沉默，混合著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p>
沈初棠只當(dāng)他是剛審訊完心情不好，提著東西走向廚房。</p>
好在冰箱連接了備用電，她一邊將水果放進(jìn)冰箱，一邊隨口說：“這段時間我不住家里，給你多買了點(diǎn)食材，等一個月后......”</p>
“砰——”</p>
金屬柜門猛地發(fā)出沉悶的巨響。</p>
沈初棠手一頓，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p>
一抬眼，就是陸詢那收緊的下頜和撲鼻而來的冷意。</p>
帶著薄繭的拇指碾過她的后頸，似是不輕不重地揉開那顆將墜未墜的水珠，連帶著一股熱度，緩緩滲入皮膚。</p>
“你干嘛？”</p>
空氣沉寂了片刻，才聽見陸詢低啞克制的嗓音。</p>
“你要搬走？”</p>
沈初棠一愣，微微擰眉，“我只是要出去……”</p>
話音未落，腰際忽然一緊，后背狠狠貼上冰冷的金屬柜門。</p>
冰與火的錯位沖擊，讓她短暫地喘不上氣。</p>
“你想去哪兒？”</p>
男人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黑眸冷得讓人心頭發(fā)顫，有種說不出的陌生。</p>
沈初棠下意識地去掙，卻在掙脫無果的瞬間，指尖一滑，袋子里的荔枝與青提“噼里啪啦”地滾落滿地。</p>
“我是不是說過，”陸詢的拇指抵在她的下頜，嗓音低啞得發(fā)緊，“結(jié)婚之前，哪兒也不許去，嗯？”</p>
沈初棠氣得眼尾微紅：“陸詢，你別太過分了！”</p>
“這不叫過分……”</p>
陸詢的拇指慢慢下滑，擦過她濕潤的下唇，帶著一點(diǎn)酒精的苦澀香氣和侵略的力度。</p>
“沈初棠，你根本不知道……”</p>
“什么叫過分�！�</p>
沈初棠一口咬在他的手上，毫不留情。</p>
“放開我！”</p>
“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出去，別拿我出氣！”</p>
“是，我是聽你的話，也很依賴你，這些我都承認(rèn)，但我也不是任你可以隨意欺負(fù)撒氣的！”</p>
冰冷的柜門透著寒意，將她與炙熱的體溫一同困在這道狹小的牢籠里，呼吸間皆是窒息的熾熱。</p>
陸詢手指收緊，落在她沾著雨水的唇上，內(nèi)心壓抑的黑暗面隱隱躁動。</p>
是不是……只有徹底將她占有，讓她無處可逃，才能將這顆心困于掌中？才能.......不讓她把目光停留在其他男人身上？</p>
就在這時，突兀的電話鈴聲劃破了緊繃的空氣。</p>
沈初棠從他手中掙出一只手來，劃開接聽。</p>
“初棠，我跟節(jié)目組聯(lián)系好了，錄制時間是一個月。你今晚把東西先收拾好，明天過去廠區(qū)�！笔橇致暤穆曇簟�</p>
陸詢的眉宇微不可察地一動。</p>
沈初棠平復(fù)了下呼吸，才說：“我知道了，林姐。”</p>
掛斷電話時，周圍只剩心跳聲在耳膜中放大。</p>
束縛她的手，悄然松開。</p>
沉默中，陸詢低聲說：“去洗個熱水澡，一會兒我叫你吃飯�！�</p>
語氣平靜得仿佛剛才的逼近，只是一場錯覺。</p>
沈初棠抿了抿唇，一手將他推開，“啪”地反鎖上門。</p>
客廳里，陸詢抬手揉了揉眉心。</p>
動作間，衣袖滑下，露出一抹觸目驚心的牙印，帶著薄薄的血痕。</p>
他盯著掌側(cè)的傷痕，指腹摩挲著那片被她留下的刺痛，“咬得真狠�！�</p>
打開桌上的藥瓶，一粒藥丸含入口中。藥片融化于舌尖，苦的發(fā)膩。</p>
這時，手機(jī)忽然響起。</p>
他掃了眼屏幕，接通：“說�！�</p>
電話那頭，周晏之笑得輕佻：“老大，在干嘛？”</p>
陸詢聲音冷淡：“有事？”</p>
“今夜小爺包了場，就差你了。你看你天天憋著也不是事兒，來放松一下？”</p>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隨即傳來“嘟”的一聲，掛斷了。</p>
周晏之：……</p>
白羽湊了過去，問：“老大怎么說?來嗎？”</p>
周晏之：“來個屁！憋死他算了。來，咱們哥幾個好好玩。今晚不醉不歸！”</p>
“不醉不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