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楚綺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拒絕顧清凜的提議。
待回過神，白嫩的掌心已經(jīng)嵌上了四個(gè)鮮紅的指印。
盛芊芊禮數(shù)周全地起了身，可起身后，卻不顧身份懸殊，不能上桌的規(guī)矩，直接端起桌上的茶水。
“顧大人對(duì)奴家多有照顧，奴家敬二老一杯�！�
見兩人未動(dòng)，打量的目光掩不住的輕蔑，盛芊芊眸光一轉(zhuǎn)。
“顧大人的情，奴家一輩子也還不完，只愿為顧大人綿延子嗣，過繼給公主和大人。”
顧清凜的眸子冷下來，剛要開口，顧父臉色一變，笑著打斷。
“好孩子，快坐下一起吃飯。”
楚綺杏眼睫狠狠一顫。
讓盛芊芊上家宴的桌，便是答應(yīng)她的提議了！
顧清凜看了眼楚綺杏，見她面上毫無血色，低聲喚道：“杏兒……”
話沒說完，盛芊芊驚呼一聲：“嘶，好燙！”
顧清凜的思緒霎時(shí)被盛芊芊奪去，拉著她的手著急吩咐：“快去請(qǐng)郎中！”
顧父顧母關(guān)切上前，噓寒問暖。
可盛芊芊那含著淚的眸子底下，分明是對(duì)楚綺杏的挑釁。
楚綺杏干脆起身：“我不舒服，先回房了�！�
她走得很快，快得顧清凜沒來得及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直到回了寢房，楚綺杏才渾身卸力一般跌坐在軟榻上，積蓄的淚水決堤而出。
不能生育是她一輩子的痛。
先帝命人保密，而顧清凜就這么毫無顧忌地告訴了盛芊芊。
春芝氣得七竅生煙：“那妓子竟敢勾著駙馬大人去拉她的手，好不要臉！”
楚綺杏緊了緊春芝的手，紅著眼一字一句。
“不，他不是駙馬。”
上一世他不娶她，這一世，她也不會(huì)嫁他。
許久，顧清凜關(guān)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你剛剛說不舒服，現(xiàn)在好點(diǎn)了嗎？”
楚綺杏擦去眼淚，極力調(diào)整好聲線：“已經(jīng)沒事了�！�
顧清凜的眉頭還是沒松下來：“你睡下了嗎，我……”
這時(shí)，盛芊芊恰好送走郎中。
見顧清凜立在楚綺杏寢房門口，她咬了咬唇，走近顧清凜身邊行禮：“奴家給大人請(qǐng)安�！�
夜色昏暗，小廝侍女看去，只以為是尋常請(qǐng)安。
可從顧清凜的角度看去，卻見盛芊芊胸口一片春光。
顧清凜呼吸霎時(shí)變了，留下一句：“府中有事，你實(shí)在不舒服就請(qǐng)郎中�！北銕е④奋冯x去。
這一夜，楚綺杏睡得很不安穩(wěn)。
“嬤嬤，我求求您，別打了……他真的會(huì)來接我……”
“不！”
半夜驚醒，楚綺杏的臉上全是淚痕。
她緊了緊抓著被角的手，第一次覺得京城的冬天這樣長，這樣冷。
顧清凜次日中午才來。
陽光的照耀下，雪漸漸融化，卻也讓空氣更冷了。
剛踏進(jìn)前廳，楚綺杏就聞見冷空氣里專屬于盛芊芊的胭脂香味。
楚綺杏一頓，下意識(shí)望向顧清凜：“昨晚……”
顧清凜對(duì)上她的視線，心莫名停跳半刻：“昨晚芊芊說的那些，也是為了顧家的子嗣”
胭脂香更濃了。
像是一瓶慢性毒藥，侵蝕著她的五臟六腑。
而顧清凜的沉默，分明是在試探她容不容得下盛芊芊。
她收回視線，側(cè)身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決定就好�！�
又過了一日，顧清凜帶著楚綺杏去了顧府。
臨近婚期，各方工匠都在忙碌，婚服、請(qǐng)?zhí)⒏魈幱镁�，一樣都不能馬虎。
楚綺杏看著面前的兩件婚服，有些感慨。
等了兩世的大紅喜服，終是無緣穿上。
倏然，盛芊芊得意的聲音傳來：“公主殿下，我的鳳披霞冠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