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只因林漫一句話，靳野就把我從病房里拉到冰場表演花樣滑冰。</p>
「你不是喜歡出風頭了嗎？滑啊，讓大家看看曾經(jīng)的世界冠軍，到現(xiàn)在到底還剩多少水平�！�</p>
靳野只顧著拿我來取悅他的白月光林漫，全然不在乎我肚子里懷著已經(jīng)八個月的孩子，腿上還掛著未愈合的傷疤。</p>
我忍著喉頭的哽咽，低聲求饒。</p>
「靳野，醫(yī)生說我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不可以有劇烈運動，就算是看在孩子快足月的份上，你......」</p>
話音未落，靳野給男選手示意，我就這么被迫被人舉起、劃圈，一次次因為男選手抓不穩(wěn)摔倒。</p>
第九次被拋到冰面上時，一股溫熱的液體從我腿間蔓延。</p>
林漫倚在他懷里，捏著鼻子問他：</p>
「阿野，姐姐她這是怎么了，不會是尿褲子了吧？」</p>
「真敗興�！�</p>
我閉上眼睛，痛到暈了過去。</p>
靳野，如果你想要這條命，那就拿去吧。</p>
1</p>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jīng)被送回別墅骯臟的地下室。</p>
旁邊有一男一女的陌生人穿著白大褂。</p>
他們手拿著鉗子，還有剪刀，在我身下鋪了一層布。</p>
我驟然清醒，拼命想逃，可早已被人緊緊綁住了手腳。</p>
以曲腿的姿勢躺著，腿上也蓋上了一張破布。</p>
「你們要干什么？」</p>
「孩子在肚子里羊水窒息了，你生不出來，靳總喊我們過來給你引產(chǎn)�！�</p>
「窒息？不可能......不可能，放開我，放開我�。 �</p>
我拼命嘶吼、反抗，想求他們一點憐惜。</p>
可話未說完，引產(chǎn)時用的鉗子捅進我體內(nèi)，刺骨的冰冷和疼痛讓我差點暈過去。</p>
他們沉默的給我引產(chǎn)，因為孩子頭出不來，又硬生生剪開側(cè)口。</p>
劇痛之間，我就這么被迫清醒的感受孩子從我身體離開。</p>
第三次，我再次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就因為林漫生不了。</p>
靳野要我一次次感受跟我血脈相連的孩子，在我身體里停留，在即將生產(chǎn)時，讓我失去。</p>
他要我一次次的親身體驗林漫的痛苦和絕望。</p>
簡單粗暴的手術(shù)結(jié)束，我躺在地上跟死尸一樣，眼淚一直流。</p>
很快地下室門被打開，靳野推著林漫的輪椅進來了。</p>
「阿野，苒苒好像很痛苦的樣子，要不把她送醫(yī)院吧。」</p>
林漫看似在為我說情，可卻引來靳野更大的怒火。</p>
「江苒開車撞斷了你的腿，她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一切痛苦，都是她應(yīng)得的！她沒有資格去醫(yī)院！」</p>
我開車撞人？</p>
原來他一直這么認為的，認為那一切都是我的錯。</p>
曾幾何時，靳野也曾愛我入骨。</p>
不顧父母反對，力排眾議，選擇跟我在一起。</p>
對我非常非常好，幾乎彌補了我這個孤兒近二十幾年缺失的愛。</p>
帶給我幸福和歡樂。</p>
他說他會愛我一輩子，陪我直到生命的最后。</p>
我信了。</p>
答應(yīng)了他的求婚。</p>
在靳野向我求婚沒多久，我們著手準備結(jié)婚。</p>
而他口中最好的朋友林漫，從國外趕回來了。</p>
她笑著說要當我的伴娘，我以為他們都放下了過去的感情。</p>
可婚禮前夜，在我回家途中，遇上酒醉駕駛的林漫。</p>
她120碼的車速撞過來，我及時調(diào)轉(zhuǎn)車頭，她卻被撞扁了車頭。</p>
靳野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趕過來，二話不說就把林漫從車里抱出去。</p>
從頭至尾，他把我忘的干干凈凈。</p>
那場車禍中，我的腿上被留下了成片的疤痕。</p>
而林漫從腰開始下身癱瘓，醫(yī)生診斷因為受到劇烈撞擊子宮破損，她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了。</p>
靳野把所有錯歸咎到我身上，找最好的律師把我送進監(jiān)獄。</p>
可礙于我不是過錯方，只判了四年。</p>
出獄那天，我本以為自己地獄般的日子到頭了。</p>
可靳野在監(jiān)獄大門口等著我，把我?guī)Щ丶摇?lt;/p>
他沒有毀約，而是極其隆重的舉辦婚禮娶了我。</p>
從此，我便感受了真正意義上無邊無際的地獄般折磨。</p>
他說，要我補償林漫殘廢的雙腿。</p>
是我害的她再也無法站起來，毀了她跳舞的夢想。</p>
他說我生生世世都欠著她的。</p>
2</p>
靳野帶著林漫離開，而沒了孩子的我，也終于被允許離開地下室。</p>
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上樓。</p>
因為意識不清，我習慣性的走進了主臥。</p>
靳野帶著林漫回來時，看到床上的我，勃然大怒。</p>
「林漫，誰準你睡這張床的，給我滾出去�！�</p>
我半夢半醒，聽到靳野的聲音，本能的求饒。</p>
「求求你，靳野，孩子......孩子沒有錯，你放過我一次吧�！�</p>
可無論是夢里的靳野，還是現(xiàn)實里的靳野都一樣無情。</p>
他一把將被子掀開，把我從被子里撈出來扔到了冷風習習的陽臺。</p>
「你永遠都不配做我真正的妻子！」</p>
說完他關(guān)上了陽臺門，這時林漫進屋里，穿著性感。</p>
雖在輪椅上坐了好幾年，可身體曲線依舊漂亮又嫵媚。</p>
「阿野�！�</p>
她撒嬌要人抱自己，靳野看了眼陽臺上還在發(fā)著高燒的我。</p>
而后把林漫抱上床，蓋上被子。</p>
「你是不是嫌棄我，所以這么久以來不碰我？」</p>
她帶著哭腔，靳野緊緊把人摟在懷里，而后當著我的面跟人發(fā)生了關(guān)系。</p>
在他跟林漫達到頂峰時，看向我，好似在說這就是你的報應(yīng)。</p>
我苦笑著，笑著笑著就想哭。</p>
可今天眼淚流的太多，我早已哭不出來了。</p>
把林漫哄睡后，他把我從地上拖起來扔浴室。</p>
說用冷水讓我降降溫，也洗著自己身上的骯臟。</p>
我別過目光，不想看到靳野身上，林漫留下的吻痕。</p>
卻被靳野揪住我的衣領(lǐng)，他朝我怒吼。</p>
「你什么眼神，在嫌我臟嗎？！」</p>
說著他要脫我衣服，我忍著心臟劇痛，想推開他卻被人牢牢控制住。</p>
他壓著我，不停的進入，就算是身下流血了也不管。</p>
因為他好像也在嫌棄自己臟。</p>
我受不了折磨暈了過去。</p>
醒來時在臥室一個人，林漫也不在床上。</p>
身體經(jīng)歷無邊無際的折磨，早已破碎不堪，動彈一下都傳來鉆心的痛。</p>
我覺得我可能要死了。</p>
3</p>
我身體非常冷，看著外面陽光高照，想去曬一曬自己殘缺不全的身體。</p>
剛走到陽臺上就看到樓下，不遠處親密無間的兩個人。</p>
靳野非常溫柔的蹲在林漫身側(cè)，輕輕替人撫上耳邊的發(fā)絲，而后附在她耳邊輕聲細語。</p>
我聽不清楚在說什么，可看林漫嬌嗔的樣子就知道，他在說情話。</p>
他那么溫柔對待我，好像已經(jīng)是上輩子那么久遠的事情。</p>
事到如今，他對我只剩厭惡，只剩恨，沒有一點點的愛。</p>
過兩天是林漫復(fù)查的日子，靳野拉著我從臥室出來，要我推著林漫的輪椅。</p>
「你要是敢耍什么小手段，我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生不如死，眼下又何嘗不是這種情況。</p>
我沒多說什么，只是扶著林漫上了副駕駛，自己去坐后座。</p>
一路上兩個人熱烈的交談著屬于他們的過去。</p>
靳野對她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p>
「你還記得嗎？那時候我掉水里，你把我從水里救出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死在那個地方了�！�</p>
林漫頓了一下，而后接話。</p>
「對啊，我都拼了命才把你從水里撈上來，差點就要跟你一起出事，那時候江苒也在�！�</p>
她說著回頭看了我一眼，嘲諷之意溢于言表。</p>
多可笑，當時救他的其實是我。</p>
從水里出來我給他做人工呼吸，心肺復(fù)蘇。</p>
眼見他沒有要清醒的跡象，我忍著腳上的傷跑過去喊人救命。</p>
等我回來，林漫被他緊緊抱著，不停的感謝她救命之恩。</p>
到了醫(yī)院，靳野陪著林漫去復(fù)查。</p>
我在門口等著，很快就因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p>
等我再次醒來，醫(yī)生告訴我，我身體經(jīng)過全面檢查發(fā)現(xiàn)子宮受創(chuàng)過多，以后再也沒辦法懷孕了。</p>
我躺在病床上，無聲落淚，苦笑著講。</p>
「我一直希望孩子別投胎到我這么不幸的人肚子里受苦受難，現(xiàn)在好了�！�</p>
靳野派人過來接我，不顧醫(yī)生勸阻安排我出院。</p>
到家時，林漫在院子里看著阿姨在照顧花花草草。</p>
看到我進門，她抬頭朝我友好一笑而后接話。</p>
「苒苒，你那未出世的孩子真的是好肥料，看我這些花長得多好，之前沒開花，把你最近生的死胎埋進去就開花了，要不你再多早產(chǎn)幾個，這樣院子里都能花團錦簇了�！�</p>
我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麻木了，可聽到這句話，像是心臟被人生生挖出來了一樣，氣的要上前去忍不住對林漫動手。</p>
還我沒碰到林漫，就被靳野抓住手腕，而后狠狠甩了出去。</p>
額頭撞到一旁的座椅上，很快看到地上的幾滴血。</p>
我頂著滿臉的血，無比凄涼的抬頭看靳野。</p>
看著這個我喜歡了十幾年的人，突然覺得好沒意思了。</p>
被我眼神刺痛，靳野上來揪住我衣領(lǐng)喊道。</p>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傷害林漫，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如果你再敢對林漫動手，我不保證不會把你怎么樣�！�</p>
我曾經(jīng)愿意用整個生命來愛的人，現(xiàn)在為了另一個人讓我遍體鱗傷。</p>
多可笑，多諷刺。</p>
「好啊，你弄死我吧，正好......我也不想活了�！�</p>
靳野愣了一下，被我眼角滑落到他手背上的眼淚燙到，甩開我的衣領(lǐng)。</p>
他拍一拍好似被我弄臟的手，去林漫身邊給她蓋好膝蓋上的毛毯。</p>
冷靜了一下才轉(zhuǎn)頭看我。</p>
「把她傷成這樣，你還想簡簡單單的死就當補償了？你做夢，你得活著！你要是敢死......」</p>
4</p>
靳野突然愣住，像是找不到一點我所牽掛的人或事一樣，有點后怕。</p>
他轉(zhuǎn)頭看一旁的幾個保姆，像是地獄羅剎要來追魂索命一樣恐怖的語氣開口提醒。</p>
「如果她死了，你們都得陪葬，給我好好看著�！�</p>
幾個保姆膽戰(zhàn)心驚的過來把我扶起來，回房間處理傷口。</p>
一旁看著這些的林漫撐起笑看著他問。</p>
「你是不是還在乎江苒？也是，你們才是真夫妻，嚴格說起來，我才是那個插足的第三者，也不知道在外面別人把我說成什么樣，要不你還是把我送回家吧�！�</p>
她假模假樣的擦眼淚，本想讓靳野提出要跟我離婚，然后娶她的話。</p>
可靳野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溫柔的開口。</p>
「沒人敢這么說你，你在這里安心的住著，看看傷害你的人在過什么樣的日子，真夫妻不過是虛有的名頭，你看看她都在過什么樣的日子�！�</p>
林漫看向二樓，心里逐漸扭曲起來，等靳野要去接電話的時候，她給主治醫(yī)生打去了電話。</p>
「好像我檢查報告里，腎臟出現(xiàn)衰竭，又恰好只有江苒的腎源跟我匹配，對不對？」</p>
醫(yī)生沒反應(yīng)過來，林漫陰森森的語氣提醒，他才接話。</p>
「對對對，我看今天的結(jié)果，好像就是因為車禍后遺癥腎臟出現(xiàn)衰竭，現(xiàn)在要是不換腎，您的生命極有可能會受到威脅，而且恭喜您，江苒的腎臟跟您非常匹配，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通知靳野先生，盡快安排你們兩個做換腎手術(shù)�！�</p>
掛斷電話，林漫感覺心情特別好，看著這些花也覺得更美了。</p>
如果把我的腎摘了，她知道我肯定活不長，到時候為了不讓陰謀發(fā)現(xiàn)她會安排我離開。</p>
到了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國度，再悄無聲息的叫人了解我的生命。</p>
這樣一來，靳野就是她一個人的了。</p>
而這邊的靳野也接到醫(yī)生的電話，他對著電話暴怒。</p>
「你不是說沒有后遺癥嗎？怎么會突然發(fā)生腎衰竭，你立刻現(xiàn)在就聯(lián)系找腎源，必須給我找出來！」</p>
「靳野先生，其實很早之前林漫小姐的腎出現(xiàn)問題，她不讓我告訴你，要悄悄找腎源，可依舊找不到合適的，現(xiàn)在只有江苒小姐的腎臟匹配，林漫小姐聽到后果斷拒絕了，所以我才打電話告訴您的。」</p>
醫(yī)生非常激動，把假的都說成真的，讓靳野相信了。</p>
他掛斷電話坐在一旁，盯著他掉進去的那個湖。</p>
想起來記憶里那個，撕心裂肺的痛哭還不忘喊自己名字的模糊身影。</p>
林漫救過他性命，他一定要償還，不能讓她的生命受到威脅。</p>
他下定決心起身，剛進院子里林漫就在哭。</p>
「阿野怎么辦，我的腎出問題，我可能要死了�！�</p>
她那么柔弱無力，需要庇佑，靳野為她撐起了保護傘。</p>
他安慰好林漫后飛奔上樓，看著一臉憔悴的我。</p>
靳野有一點不忍，但還是開口道。</p>
「把你的腎換給漫漫，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從此之后，你的罪孽就算還清了�！�</p>
我想說我沒有辦法再給她一個腎了，可身體卻疲憊得開不了口。</p>
5</p>
再次醒來我躺在了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醫(yī)生在消毒我腰側(cè)。</p>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漸漸的感受到我的皮膚被刀一點點割開。</p>
熟悉的感覺。</p>
在坐牢的時候，我也有過這種經(jīng)歷，他們強迫我捐腎。</p>
不打麻藥，硬生生摘掉了我一顆腎。</p>
我只剩一顆了。</p>
可他們又要拿走，不給我留活路。</p>
原來他短暫的溫柔，只是為了給我預(yù)告一下接下來面對的地獄。</p>
可笑的事，我居然還感動了那么一剎那。</p>
我的心徹底死了。</p>
而我這個人也快死了。</p>
手術(shù)結(jié)束的很快，我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p>
靳野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屋里只剩林漫一個人。</p>
林漫叫一旁的人出去在外面守著，等門關(guān)上，她站起來了。</p>
她的腿恢復(fù)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恢復(fù)的。</p>
是最近，還是很久了。</p>
「是不是好奇我的腿什么時候恢復(fù)的？兩三年了吧，你第一個孩子被弄掉的時候我就恢復(fù)了，是不是很驚喜？」</p>
她依舊是那個林漫，看起來柔柔弱弱，不傷一草一木。</p>
我笑了笑，連哭都覺得沒力氣。</p>
「你的腎是給我了，準確來說已經(jīng)進垃圾桶當做醫(yī)療垃圾燒掉了，靳野以為我腎衰竭，把你的腎給我了，可他不知道，你其實就剩一個腎了。」</p>
她笑得格外開心，過來輕輕撫摸我的臉頰，而后捏我的下巴惡狠狠的語氣開口。</p>
「如果不是你，他本會一直一直喜歡我，可你的出現(xiàn)把他的愛奪走了，江苒別怪我狠心，這都是你得到本不屬于你的人后的報應(yīng)，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受？」</p>
我曾懷疑過坐牢的時候，他們摘走我的腎或許是靳野的安排，現(xiàn)在才知道是林漫一手造成的。</p>
可知道又有什么辦法，我毫無反抗之力，只能忍受這一切。</p>
「江苒，你還想留在這里嗎？」</p>
她終于拋出了誘餌。</p>
「我想走，但是走不了了......」</p>
我喃喃自語，看著窗外聽到林漫的計劃。</p>
好像還挺天衣無縫的。</p>
很快醫(yī)院著了火，因為是高層消防員沒辦法用消防噴槍，一點點燒光了好幾層樓。</p>
而我就在被燒成灰燼的這一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