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是小戚�！�
“你有什么特長嗎？”
“我吃得多，我吃得多�！�
“你最喜歡吃什么啊？”
“你做的我都愛吃，
你做的我都愛吃�！�
沈多意歪倒在地板上，樂得渾身抽抽，把桌上的一罐爆米球都碰倒了。他干脆側(cè)躺在地毯上，
目光看向墻邊站著的戚時安，
還隨手撿了顆爆米球吃起來。
戚時安走近把杯子放下，然后俯身一手托背，一手勾膝彎，把沈多意打橫抱了起來。要是放在以前，沈多意可不愿意被這樣擺弄，
太膩味了。但是他今天渾身放松一動不動，還挺享受。
“皇上，你惦記我就找我啊，弄個‘小戚’算怎么回事兒�！逼輹r安經(jīng)過機(jī)器人的時候斜睨了一眼，簡直想退貨。
沈多意抬手圈住戚時安的脖頸，還湊近親戚時安的耳朵：“愛卿，小戚不是你送給我的嗎？”
戚時安已經(jīng)抱著人去了臥室里的陽臺，沈多意開始只是納悶兒，等被放倒在那張薄毯上時才反應(yīng)過來。他爬起來就逃，可惜被一把摟住徹底壓實(shí)了。
戚時安問：“這次愿意撅屁股了么？”
沈多意垂著腦袋掙扎，蹭動之間把對方身體的變化感受得一清二楚。他被死死地箍緊了，終于覺出不對勁來，回頭吼道：“你別用擒拿手！”
還沒說完就被堵住了嘴，陽臺上的窗簾遮住了午后的陽光，薄毯被他們的動作弄得皺皺巴巴，連下面的地板都有變熱的趨勢。
沈多意從被進(jìn)入那刻就喪失了反抗能力，他還穿著襯衫，還帶著戚時安剛送他的手表。但下身已經(jīng)赤，只剩下洶涌的酸意和快感累積的折磨。
“我要被你弄死了…”
戚時安聞言放緩動作，故作心軟的姿態(tài)，迷惑人后又重重地開始折騰對方。等一切結(jié)束，他抱著沈多意窩在吊椅上緩神，眉目溫柔，仿佛剛才那個禽獸根本就不是他。
沈多意裹著毛巾被，鬢角的頭發(fā)微微汗，臉面上的紅暈還未完全褪下。他像被抽干了力氣，軟趴趴地靠著戚時安的胸膛。
久久沒有說話，戚時安輕輕揉沈多意的后腰：“怎么了，還酸么？”
沈多意有氣無力地說：“我在思考怎么把這些禮物拿回去�！�
“…你這人真是�！逼輹r安手上用力，“別想了，就在這兒擱著，不然卷上東西回了家，猴年馬月才來一次�！�
沈多意點(diǎn)點(diǎn)頭：“但小戚我得抱走，許你養(yǎng)一盆多多，還不準(zhǔn)我寵愛一下小戚啊�！�
就這樣二十八歲了，沈多意在這一天找補(bǔ)回來了錯失的時光。他星期一上班時還收到了同事們的禮物和滿滿的祝福，然后帶著這份喜悅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桌上的資料和文件有很多，助理小姑娘在一旁幫忙收拾，他打開應(yīng)急備案的最終稿件，進(jìn)行最后的檢查。
他那百分之五十已經(jīng)完成，而且斷斷續(xù)續(xù)地幫齊組長完成了百分之二十。轉(zhuǎn)存完畢，他把文件發(fā)送到了齊組長的郵箱，同時拿起了內(nèi)線電話。
“齊組長，我剛剛把應(yīng)急備案的終稿發(fā)到你的郵箱了，你把自己的那部分直接貼進(jìn)去就行�！�
“我那部分？”齊組長好像剛到，還沒反應(yīng)過來，“行，我馬上看看，麻煩你了，中午我請客�！�
沈多意掛斷電話開始忙客戶的分析計(jì)劃，等到快十點(diǎn)鐘才有空喝口水。助理提醒該開會了，他拿上資料準(zhǔn)備去會議樓層。
唐主管和齊組長也從辦公室出來了，沈多意問：“齊組長，備案發(fā)給戚先生了嗎？”
“發(fā)了�！饼R組長看了看時間，沒多說什么，“咱們上去吧�！�
會議室里，戚時安和章以明都在，其他部門的骨干也都陸續(xù)到齊了。大燈一關(guān)，只剩一排小燈，安妮在門口做好了記錄準(zhǔn)備，會議正式開始。
戚時安按照資料上的內(nèi)容排布開始逐條分析，各部門和往常一樣進(jìn)行討論。一個版塊結(jié)束，他解了袖扣，解完沒往桌上扔，而是小心地放進(jìn)了兜里。
沈多意看在眼中，自顧自笑了笑。
“好了，上次會議讓咨詢部的同事做了完善的備案，咱們一起看一下。”戚時安打開郵箱里最新的未讀郵件，然后導(dǎo)入了主屏。
章以明先皺了眉：“半成品？”
戚時安迅速瀏覽了一遍：“沒做完可以說明原因，但是不要發(fā)給我然后耽誤大家的時間。”他一拉到底，看見了署名人，“沈組長？”
沈多意還在驚訝之中，他明明囑咐了齊組長把內(nèi)容貼完整，可現(xiàn)在備案上只有他完成的那百分之七十。并且署名處只有“沈多意”三個字，大家自然會認(rèn)為這是他的工作。
咨詢部歸章以明管，他直接問道：“沈組長，時間不夠還是有什么困難？”
“我們分配好了的。”沈多意看了齊組長一眼，他猜測過對方只是發(fā)錯了，但屏幕上剛剛顯示來源為部門郵箱，所以齊組長從發(fā)送的時候就把自己摘出去了。他不知道對方有什么原因，但知道此時對方肯定不會站出來承認(rèn)，因此他又看向了唐主管。
戚時安一直盯著，立刻問：“老唐，你們怎么分配的？”
“是這樣，小齊最近手上的項(xiàng)目太多，實(shí)在分身乏術(shù)。”唐主管看向戚時安和章以明，很自然地解釋道，“我們必須緊著客戶，所以備案就交給小沈了，小沈也忙，可能時間不太富裕�！�
當(dāng)著一眾同事和兩名老板，沈多意啞巴吃黃連。署名是他，上司的證詞也指向他，他忽然無言辯駁了。沒沉默太久，他抬頭干脆地說道：“我接受處分，下班之前保證把備案完成�！�
沈多意說完便垂眸盯著桌面，他現(xiàn)在無心和別人對峙，只想弄清楚為什么會發(fā)生這件事情。他無形中得罪了齊組長和唐主管，還是因?yàn)槭裁磩e的？
不完整的文件無法使用，會議縮短了一半。會議結(jié)束后戚時安和章以明還在討論會上的話題，同事們陸陸續(xù)續(xù)離開，沈多意故意收拾得很慢。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戚時安也停止了和章以明的對話。他抬眼看著沈多意走近，然后輕輕伸出了左手，手心是那兩枚袖扣。
沈多意接過，低頭給戚時安往袖口上戴，他沒什么表情，但沒什么表情就說明了不太高興。
章以明說：“戚總，咱們公司向來是福利高，要求嚴(yán)，今天這事兒要是公事公辦，肯定得處分。”
戚時安說：“那就公事公辦，當(dāng)買教訓(xùn)了�！�
沈多意抬眼看他：“你知道我冤枉？”
“知道啊，氣得扎了我好幾下，我手腕子都快斷了�！逼輹r安抬手摸了下沈多意的臉，想起章以明還在旁邊，于是又改成了拍肩膀。
沈多意說：“我和齊組長各負(fù)責(zé)百分之五十，我?guī)退隽税俜种�，沒想到剩下那百分之三十變成了我的黑鍋�！�
翻回去追責(zé)要另費(fèi)一番周章，畢竟人證物證都沒有。戚時安說：“回去把那百分之三十做完，備案就完完全全屬于你，到時候這部分都給你。”
沈多意問：“那處分影響的是什么？”
章以明回答：“考核系數(shù)，跟升職有關(guān)�！�
袖扣已經(jīng)戴好了，沈多意拿上資料就走，還得體地說了句“再見”。章以明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問戚時安：“你不徇私照顧一下？”
戚時安很放心地說：“你也太小看我們沈組長了�！�
沈多意挺胸抬頭地回了咨詢部，仿佛他面臨的不是處分，而是什么嘉獎�；貋淼穆飞纤�(xì)細(xì)翻查了幾遍，反省自己有無得罪同事，但翻查未果，無論是哪個方面他都問心無愧。
放下資料后，他徑直去了齊組長的辦公室，敲門而入時還面帶笑容，說：“齊組長，現(xiàn)在忙不忙，有空說兩句嗎？”
齊組長合上手頭的文件：“你坐吧。”
沈多意在桌對面坐下，毫不拖泥帶水地問：“備案那百分之三十，你沒做嗎？”
齊組長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實(shí)話，我以為你會幫我完成�！�
“我之前說的是幫你做一點(diǎn)，不是做全部，因?yàn)檫@是我們共同的工作。”沈多意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所以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我只幫你做了百分之二十的時候，干脆放任不管，一切后果都讓我來認(rèn)領(lǐng)？”
齊組長沒有應(yīng)聲，等同于默認(rèn)。
沈多意想起了戚時安之前對他說的話，幫人要有度，不能超過。他當(dāng)時沒有放在心上，現(xiàn)在領(lǐng)取了拊心的教訓(xùn)。
升米恩，斗米仇，幫慣了百分之百，哪天只幫百分之五十，對方就是恨了。
他看著齊組長，沉默了片刻，又問道：“你和唐主管通過氣了？”
“沒有�！饼R組長想解釋兩句，“其實(shí)”
“其實(shí)他也未必是向著你。”沈多意打斷，思路徹底清晰了，“工作是他分配的，一個主管兩個組長，出了這檔子事連著咨詢部都不好看，把責(zé)任推到我這兒，就只有我沒臉，傷亡比較小�！�
齊組長試著開口：“多意，今天這事兒是我對不住你，晚上我請，讓我好好給你賠禮道個歉。”
沈多意干脆地回道：“不用了，鬧出這檔子還想八面玲瓏不得罪人，我要是笑著接受，就太虛偽了。以后大家還要一起做事，但也只是一起做事了。”
他說完便起身走了，回到辦公室后直接開始進(jìn)行備案的余下百分之三十。他向來沒什么脾氣，但原則和底線很分明，這件事是個教訓(xùn)，他大概會好好記住。
沈多意忙得錯過了午餐和午休，一口氣折騰到了下班，他把完成的備案分別發(fā)送到了戚時安和章以明的郵箱，才得以喘口氣休息一會兒。
外面格子間的同事都走光了，他實(shí)在是餓，抽屜里也沒什么充饑的零食。拿上手機(jī)想去公司餐廳找點(diǎn)東西吃，路上給沈老去了個電話。
這個時間餐廳的廚師都下班了，只有冷餐柜里保存著一些現(xiàn)成的。沈多意還沒走近，先看到了在大片空座位中坐著的戚時安。
戚時安抬起頭來，雙手還在鍵盤上打字，說：“給你熱了份炒面和菌湯，先填填肚子�！�
糟心了一整天，疲憊了一下午，沈多意此刻終于在這份體貼中尋到了安慰。他洗完手走到桌對面坐下，先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碗湯，問：“你怎么知道我要來？”
“中午吃飯沒看見你，這會兒肯定餓了�！逼輹r安把電腦合上，“備案占用了一下午時間，原本安排好的工作只能加班完成，肯定要吃點(diǎn)東西。你不來，我就去給你送一趟。”
沈多意鎧甲裹身一整天，現(xiàn)在沉浸于戚時安的目光中，瞬間就軟化下來。他拿起筷子吃面，吃了兩口纏上一大圈，然后伸到對面：“特好吃，你也吃�！�
戚時安張口吃掉：“備案我看完了，完成得很好�！�
沈多意低頭繼續(xù)吃：“你分析一下唐主管的行為，我怕自己想得不周全�！�
戚時安分析道：“唐主管的行為無外乎兩個原因。首先，壞領(lǐng)導(dǎo)都有一個毛病，就是認(rèn)為平息比探究要重要。真相往往不是他們最重視的，他們在乎的是問題發(fā)生后，如何最小范圍地把火苗澆熄�！�
“我知道，所以甩給我一個人，那另一個原因呢？”沈多意問。
戚時安回答：“另一個原因嘛，我們沈組長這么能干，交易額一騎絕塵，之前又出差完成了重要簽約項(xiàng)目，長得還年輕帥氣，多招人嫉妒啊�！�
沈多意在桌下踹出去一腳，樂道：“你煩不煩？”
戚時安忽然認(rèn)真起來：“同事不等于朋友，你以前在保險(xiǎn)公司的時候和孟平叔侄關(guān)系很好，孟瀾對你有好感，自然也好相處。但現(xiàn)在不一樣，格子間不大，人的心思可能很多，畢竟都是為了賺錢才工作，沒人是為了交朋友�！�
“我明白，之前應(yīng)該聽你的話，注意著點(diǎn)可能就不會有今天這檔子事兒。”沈多意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做了個深呼吸，“下半年的考核我已經(jīng)扣了分，但我不會就這么認(rèn)輸?shù)模也幌朐俸妄R組長平級共事，也不想再被唐主管一句話堵死。所以我會在其他方面把分補(bǔ)上，我要憑本事晉升。請你公事公辦，但是私下可以為我鼓掌�！�
戚時安快被沈多意這副驕傲不屈的模樣迷死了，伴著背后窗外的夜幕應(yīng)道：“那我等著你交給我一份漂亮的答卷。”
一件工作事故讓沈多意擰上了發(fā)條，他重新做了整周的工作安排，每天分場次見客戶，然后加班做方案和計(jì)劃書。
簽的合同大概就是他對唐主管和齊組長的嘲諷。
戚時安暗中觀察了一周，周五約了清潔公司來給大廈消毒，任何人員都不得留下加班。剛收拾好東西，章以明推門進(jìn)來，還拿著份金融類的月刊。
“你看了沒有？”
“看什么？”戚時安接過，隨后翻到目錄，看見了一篇關(guān)于跨境融資的分析文章。署名是“沈多意”，并且標(biāo)注了所屬公司。
他先是愣了幾秒，接著不可抑制地笑起來。他以為飆升的個人交易額就是沈多意反擊的全部了，沒想到還有這么一項(xiàng)。
“公司規(guī)定里，在正規(guī)紙刊或發(fā)表論文類作品，都會給予調(diào)研鼓勵，這得算上�！闭乱悦靼央s志搶過，“這是我們咨詢部的作品，我得掛個公告再下班。”
戚時安說：“掛，要不讓IT部弄個滾屏和彈窗？”
“你就燒包吧�！闭乱悦餍αR了一句，話音剛落就響起了敲門聲。辦公室的門沒關(guān)，沈多意拎著包站在門口，說曹，曹到。
見沒有外人，他走進(jìn)來問：“你們在談事情嗎？”
戚時安說：“在談你的文章，找我下班？”
“嗯，今天又不能加班。”沈多意眼睛很亮，“發(fā)表前本來想先讓你看看的，但是說好了公事公辦，那樣好像作弊�！�
章以明覺得自己像電燈泡，準(zhǔn)備快點(diǎn)走人：“沈組長，別太累了，扣的分早就補(bǔ)夠了，趁年輕多二人世界嘛�！�
沈多意很大方地說：“快要考核了，大家都很拼，我也想盡力往高處走一走�！�
章以明撤了，戚時安收拾東西和沈多意一起下班，他們并肩站在電梯里，沈多意忽然轉(zhuǎn)身湊近，說悄悄話似的：“我這禮拜快累死了�！�
戚時安攬住他：“那我開車送你回家。”
“那你再吃頓晚飯�！鄙蚨嘁庑那椴诲e，大廈沒留人，監(jiān)控室也要消毒，他肆無忌憚地貼著對方，“你沒看出來我在…撒嬌啊？”
戚時安快瘋了：“你沒看出來我都要百忍成金了？”
兩個人互相打趣著前往停車場取了車，戚時安主動當(dāng)起了司機(jī)，沈多意坐在副駕上看他們的家庭基金漲沒漲。
“一個禮拜沒關(guān)注，短線的怎么這么慘了�！�
“還會更慘的，短線其實(shí)不好掌握�！逼輹r安還沒說完，突然響起的手機(jī)鈴聲打斷了他。他拿起一看，說：“我媽。”
沈多意兩眼都睜大了：“哪個媽�。俊�
“親媽。”戚時安看對方那樣子特好玩兒，便故意臉色凝重地按下了接聽，“媽，找我有事嗎？”
孔因虹開門見山地說：“明天休息，有空嗎，咱們一起吃個飯。”
戚時安明知故問：“咱們倆？”
孔因虹回答：“叫上多意，好好聊一聊。”
車廂不大，沈多意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他心跳過速，既有驚喜也有忐忑。電話掛斷，戚時安好笑地看著他：“都聽見了？”
沈多意點(diǎn)點(diǎn)頭：“丈母娘看女婿都是越看越喜歡，我覺得阿姨八成會喜歡我！”
戚時安差點(diǎn)撞了車：“…去你大爺?shù)��！?br />
人老了都喜歡熱鬧，
所以才有那么多空巢老人過得不開心。沈老喜歡沈多意帶朋友或同事回家做客，
以前孟平經(jīng)常來，
最近戚時安出現(xiàn)得比較頻繁。
沈老總是“小戚小戚”的喊，好像特別熟悉，也好像特別親近。
“爺爺，
你有點(diǎn)倚老賣老，怎么總使喚人�！鄙蚨嘁饨壷菞l鬧心的圍裙，“熱好飯了，
阿姨做得還挺豐盛。”
戚時安擱下筆墨，
扶著沈老走到餐桌旁落座，說：“爺爺給我看生辰八字呢�！�
沈老謙虛地說：“我瞎看的，
公園那邊好幾個擺攤看字的，我偷師來著�！�
沈多意在桌對面坐下：“改天我給你買一副墨鏡，
你拿上拐杖裝瞎子，生意肯定比別人好�！�
“去去去，
少拿我開玩笑�！鄙蚶线�不好意思了，他給戚時安夾了塊魚肉，“小戚，
我們多意和你親近，
你常來家里玩兒，別嫌我老糊涂麻煩人。”
戚時安說：“爺爺，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特別喜歡陪您聊天�！�
吃過飯戚時安就走了，
留得太晚不合適。沈多意把對方送到了公寓門口，然后約好了明天見面的時間。他回家后收拾餐桌，等一切忙活完發(fā)現(xiàn)沈老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快睡著了。
“爺爺，我扶你回臥室睡吧�！�
沈老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又不長不短地喘了口氣：“真老了，覺睡得越來越早，恨不得擱下筷子就閉上眼�！�
沈多意說：“秋天嘛，都容易乏累。”他知道沈老不單是睡得越來越早，醒得也越來越早，兩三點(diǎn)鐘其實(shí)不是起夜，壓根兒就是醒了。
“多意，”沈老直瞪瞪地望著空氣，“我覺著你和小戚的關(guān)系不錯，但跟你和費(fèi)原、和路路、還有和孟平都不一樣，是默契還是什么，我也說不清楚�！�
沈多意被一團(tuán)翻滾而來的緊張空氣堵住了胸口，很艱難地說：“是不太一樣�！�
沈老用干枯的手抹了把臉：“是好事兒，處得高興就成�！�
夜深人靜，沈多意蜷在沙發(fā)上發(fā)愣，沈老已經(jīng)睡下了，而他不敢探究對方的話有沒有什么深層含義。呆坐了大半夜，他懶得挪攤兒，直接倒下閉上了眼。
第二天約好了吃飯，戚時安去接了孔因虹一趟，然后三個人在餐廳匯合。孔因虹難得沒有穿一身職業(yè)套裝，但衣服的顏色仍是嚴(yán)肅的深色系，好在項(xiàng)鏈和耳環(huán)都是珍珠的，使她看上去溫柔了不少。
沈多意來時衣著整潔，拎著份禮物，還拿著束康乃馨。安靜的包間里只有他們?nèi)齻�，他走到孔因虹的面前把花遞出去，禮貌又小心地開口：“阿姨，送給您的，希望您喜歡�！�
孔因虹起身接過：“謝謝，不過康乃馨是送給老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