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大家都不懂區(qū)別,不過聽著發(fā)表這樣的字眼,都覺得很厲害,質(zhì)疑的聲音,消失得無影無蹤。
余婷抬起下巴,挑釁地看了陳可秀一眼,“小陳嫂子,你怎么說?”
陳可秀神色復(fù)雜極了,她能怎么說呢。
她能說,這是她的筆名嗎?
剛過來的時候,她就是想家,心心念念都想著以后會不會相遇。
才隨手取了這個名字。
余婷冒充就冒充吧,還拿了她的筆名來用,又不是出名了的。
當初編輯給她過稿子,也提過,是她個人十分喜歡。
這都能被冒充,也不知道和余婷攢了多少世的孽緣。
她揉揉眉心,最大的問題就是,后面的筆名雖然改了,但是編輯沒換,她是知道她是誰的。
出版社都在一個地方,編輯的圈子就那么大,萬一她說漏了,說她就是那個越寫越狗血,還開車的作者呢。
擦邊沒多少,也很輕微,但是狗血的劇情,都是愛戀的事,在目前許多人的眼里,是不能被理解的。
雖然消息一時間傳不過來,可她要是想依靠能出版書籍來給自己撐臺面,是可能被查的。
到時候,她還怎么做老師,不被嫂子們罵就不錯了。
都怪太癲了,情緒不穩(wěn)的時候,一下子沒收住,愛情故事越寫越狗血,真是悔不當初,稿子也撤不回來了。
以后不這么做了!
現(xiàn)在別人冒充她,她都不敢承認……
除非編輯的嘴巴緊,不然她連易遇這個馬甲不能說,得直接捂爛。
目前,她不知道編輯是怎樣的人品,會不會不顧她的意愿,隨便往外說。
她思緒轉(zhuǎn)了一圈,微微一笑,“哦,原來是你��?我還讀過呢,最后一個故事,我還沒看到,你能給我說說嗎?”
雖然不能承認,余婷也不能得好了。
算算時間,余婷來的時候,最后一個故事,未必已經(jīng)發(fā)表了。
因為那時候編輯有事,后來也和她說手里的事兒擱置了許久,她原定的板塊沒能上。
估摸著,應(yīng)該上個月才出來。
余婷一直在家屬院,能知道才見鬼了。
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也不好編。
看著陳可秀似笑非笑的神色,似乎篤定她在說假話,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
倘若她真的知道自個兒是假冒的,一定會步步緊逼,肯定會露餡的,又會被這群長舌婦指指點點。
陳可秀死豬不怕開水燙,她怕啊。
她不敢和繼續(xù)掰扯,也不敢逼陳可秀說作品名字,就怕她不依不饒,最后全抖落開了。
“我就不說了,還有事呢,你要是感興趣,就自己看吧�!庇噫玫卣f道。
隨即拉著許嫂子,“姐,我們繼續(xù)吧�!�
許嫂子擰了擰眉,她和陳可秀關(guān)系差,自覺是有她沒自己的。
眼看陳可秀就要被踩下去了,婷婷怎么突然放她一馬。
她實在不甘心,便站在原地,揚聲說道,“陳可秀,婷婷的作品已經(jīng)說了,那你的呢。”
雖然有些咄咄逼人,目的也明顯,可她顧不得那么多了,一定要把陳可秀的名聲踩得土里,不給她翻身的機會。
第239章
罵一頓,卻有奇效
陳可秀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風(fēng)吹亂了她的頭發(fā),她伸手將碎發(fā)塞回頭巾里,在最后的落日余暉里,顯得十分鎮(zhèn)定。
就在大家以為,她要神色自若地說出作品的時候,她撇撇嘴,“我的作品是什么,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難道婦聯(lián)的工作是這個嗎?”
許嫂子愣了下,臉色漲得通紅,嘴唇蠕動了下,沒能說出話來。
陳可秀挑挑眉,軟綿的嗓音里帶著疏朗,“家屬院最新的消息,大家都知道吧?核心原因是什么?就是太喜歡折騰了,給男人們的工作帶來很大的困擾。”
她看向許嫂子,“你現(xiàn)在身為家屬院唯一的官方人員,帶頭堵住我的路,想要給我難堪,引得大家駐足觀看,喧鬧嘩然,你認為這是在做好事?還是你覺得這樣,有利于家屬院的團結(jié)?”
她聲音清脆,帶了幾分嚴肅,看向其他人,“如果不想回家,還想留在家屬院。就該管住嘴,要是管不住,就回家里面去說。哪里有點事非,都跟聞到屎味的狗一樣,隔著大老遠都要撲過來。再繼續(xù)這樣下去,別說成立一個婦聯(lián),就是成立十個,也保不住大家,好自為之�!�
說這番話,自然也是有私心的。
她沒說作品是什么,大家肯定覺得,她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要是有嘴欠的,可能還會故意到她家附近去說,特意說給她聽,嘲諷她。
不想聽這些閑言碎語,那就站在制高點,綁架綁架她們。
誰還不會這個了!
本來還想嘲笑她不敢說作品,假冒作者,嘲諷她是吹牛大王的吳嫂子,也不敢吭聲了。
這種帽子扣下來,她肯定得不了好的。
許嫂子也覺得震耳發(fā)聵,發(fā)沉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只顧著恩怨,她好像做了很多沒皮沒臉的事,比如剛剛非要得到她給的答案,故意讓人看她的笑話。
大家回過神來,肯定也會覺得她在攪和。
這在她的眼里,無異于跌落神壇。
她沒有一句能反駁的話,還不敢繼續(xù)逼問出她是假冒作家身份的事。
這口氣,她咽下去也得咽,咽不下去也得咽。
她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對不住,是我的問題,沒管好婷婷。她實在是好奇你作家的身份,既然你不愿意說就算了。”
事到如今,她只能把錯誤推到余婷的身上。
是她先叫住陳可秀的。
也不是家屬院的人。
陳可秀淡淡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余婷,“我確實不想說,也沒有編織謊言的必要。對吧,余婷記者?”
她將“編織謊言”四個字,咬字特別清晰,卻又在舌頭里卷了一圈,才慢慢吐出來。
看余婷的眼神,自信而篤定。
余婷被看得發(fā)毛,心底多了不詳?shù)念A(yù)感,陳可秀真的知道她在說假話。
她不敢繼續(xù)折騰,抿了抿嘴,“對不起,我太好奇了。說不說都是你的權(quán)利�!�
現(xiàn)在她只想讓這件事過去,不然要露餡的。
她決定,盡快回去。
留這么久,就是想看陳可秀的笑話,要扳回一城。
可她剛剛的表現(xiàn),余婷雖然不甘不愿,可也不得不承認,陳可秀不是她想搞就能搞的。
嘴巴能說,好像確實心機很深。
現(xiàn)在又有了把柄在她的手里,家屬院真的不能再留了。
至于她以后的下場,大姐自然會告訴她的。
不管她什么心思,陳可秀也不再說話了,她著急回家,對大家點點頭,轉(zhuǎn)身就走。
對于身后傳來的議論,她充耳不聞。
也有點心累,管住嘴就這么難嗎?
明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要是安分守己,是可能留下來的,卻依舊是我行我素。
熱鬧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其實,沒有人不被說,也沒有人不說別人。
但是大院里實在是太夸張了,誰家有點事兒,看別人吵個架,都要聞風(fēng)而動,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著。
看完不說,還得起火架秧子,嘲諷鄙夷齊齊上陣。
人非圣賢,犯錯的時候多的是,但是總有人抓著點錯處,要說一大堆的難聽話。
下次輪到她家有點小事,被嘲諷過的人自然會報復(fù)。
打來吵去,沒完沒了的,最后還能弄出點仇來,可不是越演越烈嗎?
她不敢說她一定不會去說別人的是非,但是,肯定是不會去當眾討論的。
當然,有仇的,她也不會放過,當個啞巴任憑別人說。
所以,她這樣的性格,其實也算是院里的毒瘤之一。
她心里門兒清,所以才會著急,得弄份工作出來。
今天傍晚她說的話,自然會傳到大家她的耳朵里,大多數(shù)人覺得,她就是混淆視聽,故意說那些話,轉(zhuǎn)移視線。
其實她就是說謊了。
畢竟,在場的嫂子們看,有一個算一個,都算是被她罵了的。
在她們的嘴里,自然說不出陳可秀的好話來,不過也不敢跑到陳可秀跟前說,甚至怕被她聽到。
實在是口齒太伶俐了,根本說不過。
她的道理還一套一套的。
也有人覺得,她說的是對的,人家是不是假冒的,和大家也沒關(guān)系,不影響什么。
干嘛每天要攪和一堆人,吵吵鬧鬧的。
再這樣下去,怕是著得不能留在大院里了。
在這里,比在家里自由,沒有一大家子要照顧,婆婆也不在身邊,算是自己當家做主沒人管。
一旦回了老家,煩心事就沒完沒了,不如支持陳可秀的說法,大家都收著點閑工夫,少說幾句話。
陳可秀在家里呆著,也不出門,偶爾教教寧雪算數(shù)和認字,拿了家里的書給她看,積累認的字數(shù)。
哪怕寧雪覺得,和老師教的有出入,也都是乖乖聽話地學(xué)。
她在執(zhí)行她說的那句話,邵嬸嬸說的做的,都是對的。
因為陳可秀的那番話,寧嫂子看著寧雪天天往陳可秀家里跑,氣得火大,但是也不敢過來找麻煩。
放在之前,她是不怕的。
可現(xiàn)在她還要競選婦聯(lián)的工作人員,得體體面面的。
萬一找陳可秀的麻煩,被她劈頭蓋臉的罵一頓,又整一堆歪理來壓她,難受的可能是她自己。
大家表面上和氣了不少,不過私底下,還是說得厲害。
不過很難看到像之前那樣,隨便一個地方,圍了三五個人,高談闊論人家的家事,嘲笑聲不絕于耳。
閑話嘛,只要別人聽不到,就沒有打起來的可能。
一個星期下來,居然真的安靜了許多,沒聽到對罵的聲音。
第240章
好像天上掉了餡餅
這些,陳可秀都是不知道的。
她只有郭嫂子一個朋友,寧雪勉強算是個小友,三人都不是話特別多的,呆在一起,更多的還是學(xué)習(xí)。
周日郭紅平休息,也會跟著過來。
陳可秀當幾人的老師,她則是寫自己的稿子,時不時會教一教幾人認字。
她覺得她還是挺有做老師的天賦的,雖然平時情緒不夠穩(wěn)定,但是教起人來,還是很耐心的。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天氣漸漸溫暖起來。
不下雨的時候,都可以穿襯衫了。
她的手,最深的傷口的位置,結(jié)的痂幾乎都快要脫落了。
不嚴重的地方,已經(jīng)露出粉色的肉。
慢慢地動手指,并不疼,只是動得不對付了,筋骨會好像扭到一般,鈍鈍的痛。
郭嫂子安慰她,“傷筋動骨一百天呢,這才幾天,少動點。慢慢地就長好了。”
陳可秀也只能嘆氣,不管是不是不能用了,總歸還是要微笑面對。
難不成再去把洪嫂子拖來打一頓出氣么。
把郭嫂子送走,正擺了紙出來,準備再寫點東西,就見許久不見的周嫂子過來了,她臉上帶著笑容。
陳可秀有幾分意外,從此上次她拒絕楊嫂子和周嫂子的提議,兩人都沒來過。
楊嫂子的身影,倒是經(jīng)常能夠見到,畢竟她經(jīng)常往寧嫂子家跑,只要開著門,難免看到過幾次。
可周嫂子,卻是一次都沒有來過。
陳可秀揣測著她的來意,還是開口招呼人,“嫂子,進來坐吧�!�
“我就不進了�!敝苌┳诱驹陂T口,笑吟吟地說道,“今天要開會,許政委請我過來叫你去一趟會議室呢。”
陳可秀懵了下,開會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要是公布婦聯(lián)工作人員的名單,張貼出來就好了,用不著喊那么多人過去見證吧。
會議室也沒有那么大。
周嫂子湊近了一些,低聲說道,“雖然你說不想?yún)⒓�,但是我們覺得,你是很厲害的,許嫂子讓我們填意向的時候,我們沒選報名了的,就填了你的�!�
她說著,嘆了口氣,“要是你不愿意,也不能逼你,你可以不去的。”
陳可秀神色茫然,還能這樣的?
她都不在候選人名單,居然還能有人給她投票!
看這樣子,居然還入圍了?
不然也不會讓人單獨過來請她。
周嫂子輕輕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你是去還是不去��?”
“去!”陳可秀擲地有聲地說道,“這就去�!�
在婦聯(lián)工作,其實也不是很穩(wěn)妥,萬一沒能院里還是那個樣子,嫂子們都勸返了,其實也沒了作用,也許會解散。
但是,也畢竟是一線生機。
多找?guī)讞l路,總不能把所有都希望壓在做老師的途徑上,萬一做不成呢。
她一路上,都還是懵懵的,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還是頭一次落到她身上,覺得十分魔幻。
“嫂子,你們怎么想到給我投票呀?”
周嫂子甩著手,大步走在前面,回頭說道,“你上次不是跟那個余婷吵架,罵了大家一頓,都消停多了,所以我們和小王她們一尋思,你有這種思想格局,干脆給你投。郭嫂子沒和你說嗎?她也是給你投的�!�
陳可秀默然,郭嫂子嘴巴真得很緊,這半個月,她來了七八次,每次都呆一兩個小時,居然一點都沒透露出來。
合著大家都知道了,就她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