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至于抱柴的,誰能想得起來。
何況說幾天前丟的錢,誰知道誰拿的?
邵家這一家子,三爺爺那邊有幾家,還有大爺爺二爺爺家的,包括邵大伯一家。
里里外外加起來,老的小的,這一個家族,等于有五十多口人,那天來的都是些大人。
也有二十多個,不屬于同一家,雖然真遇到事情的時候家族還是一致對外,不過就算是家族之間的人,私底下也有些不和。
如果覺得誰有異常,肯定也就說出來了。
但是大家無論怎么想,都沒覺得出誰有問題,在這種時候,誰也不敢亂說。
問了大半天都沒有結(jié)果。
趙玉蘭還是一口咬定,“肯定就是這里頭的人拿的!去過柴房的嫌疑最大!”
突然,她看向邵大伯娘,“我想起來了,你進過柴房,還有邵老三家的小閨女,你們倆家都有嫌疑!”
“趙玉蘭,你別光說我們�!鄙鄞蟛镎玖顺鰜�,叉著腰說道,“我記得前段時間,你在門口大喊了一聲,誰偷錢來著?是謝紅艷還是邵武建國?我雖然沒聽清楚,但肯定有這事兒�,F(xiàn)在錢又丟了,怎么不能是你家里人干的?”
大家一聽這話,紛紛出言附和,尤其是邵二爺爺家的老三媳婦,更是賣力。
自家閨女十一二歲,就是幫忙做飯,抱了點柴火,這都得被冤枉,好像是自家偷的一樣了。
“可不就是嘛,肯定是她家里人偷的,我們平時又不來往,難道吃一頓的飯的功夫,就能找到她藏的錢?”
“對對對。把謝紅艷喊出來對峙啊,可著我們霍霍干什么,我們就是窮死,也不至于偷錢�!�
“對嘍,而且趙玉蘭這錢,還是從衛(wèi)國身上扒下來的一層皮,誰稀罕呀�!�
這些話都是連說帶諷刺的,夾槍帶棒的要臊趙玉蘭,可趙玉蘭哪里會管這么多。
經(jīng)過大家的提醒,也懷疑起了謝艷紅。
剛開始是不冷靜,只知道喊大隊長過來查,話趕話的就咬定了,是邵家人干的,一直往外人的方向想。
經(jīng)過邵大伯娘提醒,忽然有一種醍醐灌頂?shù)幕秀备小?br />
往謝紅艷的方向一想,突然發(fā)現(xiàn),謝紅艷出去得太久了。
就算是去地里干活,天都快黑了,也該回來了。
怎么現(xiàn)在人還沒有回來?
趙玉蘭想到什么,拔腿往謝紅燕之前住的屋子去,翻箱倒柜的找,也沒發(fā)現(xiàn)謝紅艷的衣服。
想到謝紅艷可能偷了錢跑路了,眼前就是一黑。
又去了邵建國的屋。
這些后來邵建國跟謝紅燕已經(jīng)出在一起了,她還抱著希望,去邵建國的屋里翻找。
邵建國的衣服,除了補丁了的不能穿的,其余的都帶走了,只有初中時候看的書還在。
而謝紅艷的物品,就連那天給她買的牙刷和毛巾,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趙玉蘭身體晃了晃,眼前一陣一陣的發(fā)黑,還是抓住了床沿邊上,才沒摔倒在地上。
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謝紅艷!”
她真的快瘋了,如果錢還在村里,那么多錢,誰家要是突然富裕起來,多半是誰家拿的。
到時候錢也能找回來。
而現(xiàn)在,謝紅艷跑沒了,錢又被帶走,可就拿不回來了。
趙玉蘭雙目猩紅,強撐著站起來,撿起落在地上的菜刀,急匆匆的往謝家趕。
謝紅艷找不到了,謝家的人不還在嗎?
大家見她失魂落魄,拎著菜刀發(fā)狠的模樣,都猜測怕是謝紅艷偷走了錢,連忙跟在后面。
大隊長也不敢怠慢,趙玉蘭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真的有可能提刀砍人的,到時候事情也大。
雖說當(dāng)個大隊長,連個多余的工資都沒有,自覺還是要把村里的事情弄好。
不能坐視這種事情發(fā)生。
他攔住趙玉蘭,“你要干嘛去?”
“找謝家�!壁w玉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謝家的方向,“趙玉蘭偷了錢,跑了�!�
大隊長皺眉呵斥,“胡鬧!你找謝家有啥用?都和謝紅艷鬧翻了,謝家也窮的叮當(dāng)響,難不成還能把錢還給你?”
趙玉蘭回過神來,突然哭出了聲音,“那我怎么辦?那是我后半輩子的養(yǎng)老錢。我兒子生活費,我家丫頭的學(xué)費,沒了錢都得餓死。”
大家嘴角抽了抽,現(xiàn)在土地承包,有手有腳的,沒了錢怎么會餓死?
好多人家一年到頭都沒攢幾個錢,也沒見誰家餓死了。
不過兩千多塊錢,確實太多了,謝紅艷還真有膽子偷錢。
大家都有些猜測,難怪謝紅艷之前跟家里鬧翻也要嫁過來,莫不是盯著這點錢呢。
原來謝紅艷才是聰明的。
可是邵建國都成了商品糧戶口,好日子還在后面,干啥要跑呀?
轉(zhuǎn)念一想,有人提出質(zhì)疑,“大隊長,謝紅艷能跑哪去,拿著兩千多塊,沒有介紹信,總不能是找別的村子來住吧?”
大隊長眼睛一亮,“對對對,跑不了的。趙玉蘭你先別鬧了,先去問問村里有沒有給開介紹信。如果真是謝紅艷偷的錢,連城里都去不了,跑不出這十里八鄉(xiāng)的,肯定能把她抓回來�!�
他可以寫介紹信,但是得村里蓋章,可是他沒寫過。
問問村委再說。
而且,是不是謝紅艷偷的錢還不一定呢。
得先把趙玉蘭安撫好。
瘋瘋癲癲的模樣,別回頭再鬧出大事情來。
第704章
謝紅艷跑了很遠(yuǎn)
趙玉蘭果然清醒了點,只遲疑了一會兒,腳步轉(zhuǎn)了個彎,就去了村委會。
相比于撒氣,能把錢找回來,那才是最重要的。
她跑得飛快,去了距離邵家有半小時路程的村委辦公室,又哭又鬧的,半天才表達(dá)清楚來意。
村里頭表示沒有給謝紅艷開過介紹信。
甚至這段時間,村里的人都沒有進城的,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有開過介紹信了。
村里離開家的,就只有邵建國一個,不過他那邊戶口檔案轉(zhuǎn)出去,到時候放到學(xué)校就成為商品糧戶口了,也不歸村委管。
他有錄取通知書,不需要介紹信,只要往學(xué)校的方向走,沒有人會阻攔。
要是謝紅艷偷的錢,也就是說,她只能靠腳走,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往哪個方向去了。
事情已經(jīng)鬧在這里了,邵家人就算是不情愿,也得捏著鼻子幫忙找人。
這件事情,天黑之前就傳遍了村里,打聽有沒有人見過謝紅艷。
還真是問到了,有人說謝紅艷就是往鎮(zhèn)上方向去的。
大家又連夜去村里找人,誰都沒來得及和剛放學(xué)回家的邵梨子解釋,只說了一句錢丟了。
就拽著剛回到家的邵梨子,一起去鎮(zhèn)上打聽。
沒有介紹信,不能坐車,但是是可以走路的。
跟著路打聽,也沒人看見,不過鎮(zhèn)上一個供銷社的售貨員說,根據(jù)他們的描述,看到謝紅艷坐車走了。
趙玉蘭又殺到了村委,在村委大吵大鬧,“不是說沒有給開介紹信嗎?謝紅艷怎么坐的車�!�
村委會的人也不知道啊,確實沒有給開過介紹信,真是奇了怪了。
說也說不清楚,現(xiàn)在趙玉蘭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只能承諾,明天找班車的售票員打聽消息。
到底坐車有沒有用介紹信,介紹信又是去哪里的。
趙玉蘭勉強安靜下來,回到了家里,著急上火的嘴皮都爆裂了,還是直勾勾的盯著外面。
邵梨子也上火,家里的錢都丟了,要是錢找不回來,也就意味著,不能再讀書了。
雖然也很惱怒,不過也不至于失去理智。
住在村里,今年的糧食,交完稅之后還剩下一些,大不了明年再承包點土地,勤勤懇懇的干活,總歸是餓不死人的。
她做了飯,端到趙玉蘭面前:“媽,你還是先吃點飯吧,別把自己熬壞了�!�
趙玉蘭抬手就把飯給打翻了,因為憤怒,鼻孔都被氣沖的很大,“吃飯吃飯,你就知道吃飯,家里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你還吃得下去?”
邵梨子:“……”
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又不是她的錯。
怎么就吃不下去了。
難不成錢又是真丟了,就要把自己活活餓死么。
不過趙玉蘭正在氣頭上,她也不敢理論,只是小聲說道,“沒事,等明天問問,或許知道是去哪里的,咱們再找人。你要是不吃飯,明天哪有力氣?”
趙玉蘭聽進去了,沒好氣的說道,“那你還愣著干什么,再去給我盛一碗飯來�!�
她這會兒看誰都不順眼。
多說一句話都嫌煩。
邵梨子也沒再說話,只是無語到了極點。
還是忍氣吞聲的又盛了碗飯,把地上打翻的糧食收拾起來,放到角落里的雞籠里。
這幾只雞,還是謝紅艷嫁過來之后,軟磨硬泡的要了幾只雞蛋,然后孵出來的。
現(xiàn)在都有兩斤多了吧。
邵梨子有點恍惚,如果二嫂真的是打算從一開始就是要偷錢來的,怎么會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條?
不管是去地里干活,還是家里的事,又或者是養(yǎng)的這幾只雞,分明都是為了長久打算的。
再說嫁進來的時候,她應(yīng)該也不知道家里有那么多錢。
難不成是嫁進來之后,發(fā)現(xiàn)有那么多錢,惡向膽邊生,就把錢給偷了?
其實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這段時間老媽對她確實很差。
不過二小和二哥的感情,好像是挺不錯的,就她看二哥那種滿心滿眼都是喜歡的樣子,真的能夠把家里的錢都偷了,自己出去瀟灑嗎?
哎呀,不管了,明天再找找到底去了哪里。
說不定人還沒走遠(yuǎn),還能把人抓回來。
凡事往好的方面想一想,就沒有那么痛苦了。
趙玉蘭一夜沒睡,天不亮就爬起來往鎮(zhèn)上跑,等著班車來,抓住售后票員就問。
售票員一天見那么多人,剛開始被問的迷迷糊糊,簡直想罵人。
還是邵梨子把人勸住,和售票員描繪了昨天謝紅艷穿的那身衣服,然后又說了她的長相。
一說到嘴巴有點翹,售票員仔細(xì)想了想,“是有這么個人,我記得她當(dāng)時好像挺緊張的,后來坐下的車,還說她男人考上了什么學(xué)校,挺得意的,炫耀了半天�!�
“去哪兒了?”趙玉蘭不耐煩聽這些,迫不及待的打斷,又焦急的責(zé)難,“她沒有介紹信,你怎么能讓人坐車!”
售票員翻了個白眼,“怎么會沒有介紹信,介紹信上寫的清清楚楚,去那個……去海城的�!�
海城?
趙玉蘭都不知道這是哪個地方,看了一眼邵梨子,邵梨子也搖搖頭,表示沒聽過這個地方。
謝紅艷怎么會一個人去那里?
其實昨天她還懷疑過,是不是謝紅艷偷了錢,然后去找邵建國了。
可是邵建國去的是清城啊。
壓根不是什么海城,這就不是同一個地方。
現(xiàn)在問到了地方,還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去找。
只能去村里打聽了下。
看看有沒有人熟悉這個地方。
又去謝家問了問,看看是不是謝家有什么親戚在那邊,結(jié)果謝家也表示不知道這個地方。
還把關(guān)系撇得清清楚楚。
反正這個女兒當(dāng)初是跟家里鬧翻要斷絕關(guān)系的,現(xiàn)在謝紅艷只是邵佳的兒媳婦,跟謝家沒有多少關(guān)系。
邵梨子有點失望,問來問去都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
應(yīng)該怎么去找呢。
想了好久,撇下了發(fā)瘋的趙玉蘭,去了陳可秀家。
雖然說大嫂也沒什么文化,這幾年去過的地方多,還有那個林姐,見多識廣,可能有點辦法呢。
陳可秀也沒有拒而不見,聽說謝紅艷去了海城,就有些納悶,“海城離的很遠(yuǎn),離我們這兒有幾千里,就是坐火車也得坐兩天兩夜,她怎么會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
“有沒有可能是偷了錢,就怕被人找到,找個地方生活�!绷纸惴治龅馈�
第705章
那賤人肯定是先下手為強
陳可秀搖搖頭,林姐說的,不太可能的。
謝紅艷沒出過門,即便是深懷巨款,也不可能跑那么遠(yuǎn)。
人對未知的地方,且沒有任何熟悉的人,還沒有任何出門的經(jīng)驗,想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第一感覺就是害怕和恐懼。
真想揣著錢,找個地方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還不如靠著腳走到隔壁的城市,也不用開介紹信,就能失去所有的行蹤。
哪怕是隔壁的城市,就現(xiàn)在的交通情況而言,多半是不會再跟熟人碰到面了。
何必跑那么遠(yuǎn)?
而且謝紅艷怎么會知道海城這個地方?
介紹信又是誰給她的。
這其中,一定有邵建國的手筆。
“現(xiàn)在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情況是邵建國偷了錢,把謝紅艷騙去海城,讓謝紅艷當(dāng)背鍋俠�!�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兩人串通好的,謝紅艷偷了錢,往海城的方向走,到時候回去找你哥�!�
其實第二種情況基本不存在,因為謝紅艷跟邵建國沒有結(jié)婚證,去了外地之后,想要再拿到介紹信,周折回去找邵建國,這是相當(dāng)困難的事情。
況且據(jù)陳可秀所知,謝紅艷大字不識一個,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基本上就是寸步難行。
極有可能……像是蒲公英,走到哪里,就落在哪里了。
所以第一種可能性是最高的。
邵梨子愣了半天,“真的是我二哥?那我得找他去�!�
雖然人不在本地了,戶口也變成了商品糧戶口,不過學(xué)校在哪里是能問得出來的。
陳可秀聳聳肩,“找了也沒用,就算是他偷的錢,他也是不可能承認(rèn)的�!�
如果只是邵建國一人離開,家里的錢丟了,趙玉蘭咬定是他偷的錢,在學(xué)校大吵大鬧,說不定還會有所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