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聽她這么說,萱萱有些疑惑,“難道說……”
陳可馨也不傻,立刻說道,“你別冤枉我,我沒有理由殺他們。”
又是問她為什么提早來,又是說要報警的,這不是懷疑她嗎?
她可沒有這么喪盡天良,也不敢做殺人的事情。
“至于有沒有冤枉你,等警察來了再說吧�!�
圍觀的人看著事情的轉(zhuǎn)折,面面相覷,沒想到這里頭的事情還這么大?
這可真是有熱鬧看了。
哪怕不吵架不打架,總會有現(xiàn)在無聊的人在旁邊守著,想要得到第一首的消息和八卦。
硬生生的在旁邊閑聊,等著警察來,看看是怎么回事。
出警的速度也很快,就連法醫(yī)都已經(jīng)來了,陳可馨自然是嫌疑人,當(dāng)然陳可秀她們也去了警察局,尸體還是沒能送到火葬場去。
做完了筆錄之后,陳可蘭有些不可置信,“總不能真的是四妹做的吧,不管怎么說都是我們的父母啊,這么做豈不是很畜生�!�
在來的路上,陳可馨把過程都說了,壓根都用得著詢問,就把來這里的目的說了。
只不過……她非得說來的時候陳家父母還沒死,只是說要考慮考慮,再決定要不要把拆遷款分她一部分,所以她才等著的。
雖然說有所隱瞞,不過陳可馨慌里慌張的樣子,哪能逃得過眾人的眼睛。
也只有陳可馨被單獨詢問,甚至是進了審訊室。
陳福強樂開了花,其他的幾個姐姐都不要這筆錢,陳富貴又在坐牢,要是陳可馨也進去了,這些錢理所當(dāng)然都是他的。
真應(yīng)了那句話,山窮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吶。
他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陳家的幾個姐妹,都很嫌棄。
枉爸媽對他那么好,到老到死都還想著給他存錢娶媳婦,養(yǎng)著他,現(xiàn)在極有可能是四妹殺死了兩個老人,他沒有半點的哀傷和憤怒,只有得意。
他的這點小心思,姐妹幾個人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都覺得……惡心。
陳可慧搖頭嘆氣,“這就是爸媽非要養(yǎng)兒子的下場,說養(yǎng)兒防老,結(jié)果呢,有一天的安寧日子嗎?只有死了才能輕松。”
“三姨說的不對,就算是死了也不得安寧啊�!陛孑媛柭柤�,“等到明年清明的時候,恐怕小舅舅還得求姥姥姥爺保佑他升官發(fā)財呢,這哪有個盡頭呢�!�
她的語氣很輕松,沒有半點的郁悶。
陳可蘭抿抿嘴,“萱萱,要真是你媽干的,那該怎么辦?”
“二姨,你說錯了哦,那不是我媽,那是小姨。”萱萱糾正她,又無所謂的說道,“我小姨殺人,該坐牢就坐牢,該槍斃就槍斃,什么叫我怎么辦?難不成我還能劫獄?”
這不是搞笑的嗎?
她姓邵,叫做邵懷萱,陳可馨殺人,和她有啥關(guān)系。
陳可蘭覺得她挺冷漠的,雖然很討厭陳可馨,可是萱萱是她親生的,居然一點擔(dān)心都沒有。
她心緒復(fù)雜,也知道這件事情輪不到她指手劃腳,只是找補一般的問道,“我的意思是,她坐牢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那肯定沒有啊,我爸媽身份可干凈了,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沒有任何問題。只是一個小姨而已,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萱萱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想著,她又不考事業(yè)單位,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何況,她就是姓邵,別說什么血緣關(guān)系之類的,她的法律父母,沒有問題。
還好老媽有遠(yuǎn)見,沒有一直選擇寄養(yǎng),而是想辦法收養(yǎng)了,從此以后變成了邵懷萱。
她想到這里,不由自主的往陳可秀的手臂上靠了靠,一副小女兒撒嬌的姿態(tài)。
陳可秀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之所以在報警之前沒有問她的意見,就是知道萱萱一定不會介意的。
她和陳可馨的緣分,早就盡了。
那個需要媽媽的小姑娘,早就已經(jīng)不需要了,更不會在這種時候,非得念起母女親情來。
見兩人親親熱熱的,陳可蘭臉色復(fù)雜,去廁所的時候,沒忍住和陳可秀說道,“這孩子的心腸挺硬……四妹畢竟是她的親媽,她還能笑得……”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咽回了肚子里,因為陳可秀看她的目光很冷,沒有半分柔情。
“大姐你別誤會,我不是要挑唆你們什么,我只是覺得背后發(fā)涼,你說這孩子……”
“二妹最近日子過得挺好吧�!标惪尚愕卮驍嗔怂脑�,洗著手問道,“你家的事情都已經(jīng)處理完了嗎?都開始管別人家的事情了�!�
萱萱是什么樣的,她一清二楚。
也明白陳可蘭的意思,不就是想說萱萱不懂得感恩嗎?
她就是不愛聽這些話。
第1135章
陳可蘭的心思
見陳可蘭不說話,有些難過的模樣,她嘆氣說道,“我知道你心眼好,別人對你好一分你就能記一輩子,什么都要說恩情,但是你不能要求別人跟你一樣。你這種性格你吃了多少苦?難道要萱萱跟你一樣才行嗎?”
陳可蘭憋紅了臉,“大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感慨。不管怎么說,父母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是有恩情存在的。我……”
她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我也不是說要萱萱做什么,可是她怎么能那么幸災(zāi)樂禍的,看起來不像話�!�
“那你覺得應(yīng)該怎么樣?”陳可秀皺眉說道,“是應(yīng)該表演一場哭天陣地絕望,還是連連說不可能,又或者是擔(dān)心親媽的未來!”
陳可蘭不說話了,她也不是說需要萱萱表演,畢竟她就是學(xué)表演的,可是她媽媽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最起碼也有些發(fā)自內(nèi)心的關(guān)心和擔(dān)憂啊。
這些東西都沒有,說明她壓根就沒有把陳可馨當(dāng)媽媽,不當(dāng)就不當(dāng)吧,可是母女連心,親情是抹不掉的。
可萱萱卻是無事人一般,還能嬉皮笑臉的開玩笑。
她沒有辦法形容,只是覺得有點不像有感情的孩子,忍不住吐槽幾句。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你覺得應(yīng)該感恩,哪怕爸媽那么對你,到了最后,你還是要拿點錢養(yǎng)他們,哪怕這些錢最后到了陳富強兄弟手里,每次都能氣得半死,可還是要給錢�!�
陳可秀語氣冷淡,“這是你想要的生活,不是別人想要的生活。做生意這么多年了,要不是站在風(fēng)口上,就你這種拎不清的性格,能賠的褲衩都不剩�!�
“什么叫做恩德,把孩子生下來往垃圾桶里面一扔,那也是父母給生下來了,是不是以后還要對父母掏心掏肺的?”
陳可蘭被她罵了,囁嚅著嘴唇,“但是四妹也沒這么做……”
“真是日子過得好了,好了傷疤忘了疼。你自己要做圣母,別拉著別人,我很敬佩你的善良,也欣賞你的善良,但是你想要用你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別人,這本身就是不道德�!�
陳可秀看了她一眼,“也別覺得我說話難聽,萱萱是我的女兒,咱們兩家這些年的關(guān)系不遠(yuǎn)不近的,你算是萱萱的半個長輩,按照你的想法,你能說她,但是在我這里,我希望你不要對我的孩子說任何一句指責(zé)�!�
陳可秀說完這番話就走了。
她可不想聽到別人說萱萱如何如何。
不管萱萱是感情冷漠也好,還是只對陳可馨這樣,那都隨她。
當(dāng)初把她接回家里的時候,陳可秀就已經(jīng)想過了,既然是要養(yǎng)孩子,也不是沒有能力,孩子只要不做違法犯紀(jì)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怎么高興怎么來。
她不需要萱萱表現(xiàn)什么形式主義。
別說是陳可馨可能出事,即便是哪天她快死了,萱萱不難過不掉眼淚,她都沒想法。
也不希望別人來指責(zé)孩子們,沒端過她們的碗,沒吃過她們的飯,更沒有受過任何恩惠,只憑長輩兩個字就指指點點的,那真是拎不清。
她出去的時候遇到了陳可慧,想來跟二妹在廁所說的話,她也聽到了,陳可秀沒有任何解釋,只是淡淡的點點頭,轉(zhuǎn)身就走了。
努力的賺錢努力的生活,努力讓自己擁有更好的條件,不就是為了無所畏懼的。
如果在道德范圍之內(nèi)和法律范圍之內(nèi)都還要唯唯諾諾的,那還努力干什么,躺著等死好了。
陳可慧看到陳可蘭呆呆的,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嘆了一口氣。
“三妹,我剛剛是不是話太多了,我只是覺得……”
“好了�!标惪苫鄞驍嗔怂脑�,“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也不要你覺得了。有些事情呢,還是得有點分寸的�!�
見陳可蘭不懂,她揉揉眉心,自家這個二姐啊,明明吃了那么多的苦,又顛沛流離,為什么還是傻傻的,很天真呢。
這大概是她這輩子都愿意拉著她走,替她撐腰,給她出謀劃策的原因吧。
因為她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壞心思,即便是別人害她,把她打入地獄,她永遠(yuǎn)都有善良的一面。
見她不理解,只能掰開了,揉碎了和她說。
“你還不明白嗎?大姐壓根就不在乎我們姐妹的親情,只是因為那點血緣關(guān)系,能幫的時候會幫一把,她對我們是沒有任何情分的……”
在二姐看來,她想要開一個美容院的時候,只不過是一通電話,大姐就給她指點。
甚至是想做這家的品牌產(chǎn)品,這方面沒有任何人脈資源,大姐都可以給她介紹研發(fā)人員。
讓她輕輕松松的。
這不是因為大姐疼愛她,只是順手而為而已。
在她看來是天大的恩情,也不過是大姐動動手指的事情,還真不是因為感情深厚才這么做的。
跟人講道理也得有個分寸,說白了,大姐現(xiàn)在這么厲害,只要別太煩她,不跟她對著干,多少有點上進心,她都能拉一把。
有這種大姐已經(jīng)很不錯了,不要以為有幾分情分,就只是畫腳到人家的頭上去,有點距離感,有點分寸,日子才能過得更好。
陳可慧跟陳可秀也沒有多少感情,她也不想太過親熱,偶爾打個電話問候,當(dāng)做普通的親戚走走,對于未來都有莫大的好處。
人跟人之間的往來,不要總是盯著那一點點的情分,太過糾結(jié)和盯得太緊,都會讓感情流。
把分寸掌握好,認(rèn)清楚自己的位置,才能長長久久的。
陳可蘭聽了她這些話,有些接受不了,“你是說大姐壓根就沒有把我們當(dāng)成姐妹嗎?”
“是�!标惪苫埸c點頭,“從感情上來說是這樣的,你呀,真的就是運氣好。我都已經(jīng)跟你說清楚了,該怎么說話,自己想想清楚,拿捏好尺寸。也不要用自己長輩的身份,想當(dāng)然的讓萱萱或者是如意他們按照你的想法做事�!�
說句難聽點的,二姐不過是有幾家連鎖美容院,那還是大姐幫扶,就懂的東西和閱歷而言,雖然她的年紀(jì)比侄兒侄女們大好幾十歲,也未必有人家懂得多。
說不出有營養(yǎng)的話,給不出人生建議和指點,就不要按照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想讓別人跟自己一樣,那會很惹人煩的。
不過這些話太傷人,她都沒說。
陳可蘭沉默了好久,“我好像懂你的意思了,我知道了�!�
果然,親戚時間都是要分個三六九等的,無法平等的相處。
普通的親戚之間,說晚輩幾句話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大姐家的孩子,多一句話都不能。
這讓她有點難受。
一向軟弱的她,頭一次覺得,陳可秀在她的事業(yè)上幫忙了,這種嗟來之食吃得十分難受。
可是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把這些情緒都憋在了心里。
等出去之后,就沒有跟陳可秀說話,也不和萱萱交流,有一種劃分界限的姿態(tài)。
第1136章
非要怪別人不可嗎
陳可秀壓根就不在意陳可蘭的態(tài)度,她在意的,只有幾個孩子和邵衛(wèi)國,因為只有這點人才是她的家人。
在朋友里頭,也只有跟林姐是真心的最要好的,其余的人,不管是多一個還是少一個都沒有關(guān)系,不在乎也不關(guān)注。
幫助陳可蘭,不過是血緣關(guān)系,對她那點幫助,就算是普通認(rèn)識的朋友,她也可能會出手相助的,倒也不是覺得她有多特殊。
雖然察覺了她態(tài)度的變化,陳可秀都懶得深究,更沒空研究她想什么,也不湊近,更別提會主動搭理她了。
這讓陳可蘭還挺挫敗的,她一直都覺得跟大姐關(guān)系算挺好的了,現(xiàn)在深受打擊,更不想說話了。
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到了陳家父母下葬,她都自己鬧別扭,不想和陳可秀說話。
陳家父母死亡的案子破得很順利,陳可馨到底是個慫包,在姐妹面前還能睜眼說瞎話,真到了警察同志面前,到了審訊室里,屁股沒坐熱,還沒說兩句話就全部交代了。
毫無保留,就連她留下來的那點小心思,都說的一清二。
經(jīng)過法醫(yī)查證之后,發(fā)現(xiàn)陳家父母并不是病死也不是餓死的,經(jīng)過痕跡鑒定,屬于自殺的。
也不知道在陳富強離開家的那幾天,兩人是怎么想的,又經(jīng)歷了什么打擊,突然想不開,喝了農(nóng)藥自殺了。
也許是這輩子太累了,又也許是看不到任何指望,也活不下去了,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不過,也有一種猜測,農(nóng)藥可能是陳母下的,因為她死亡是在床上,都已經(jīng)躺好等著了,就算是被農(nóng)藥灼燒五臟六腑的痛苦,她也在原地沒動。
而陳父不一樣,他是從飯桌那邊爬了幾步的,往門口的方向,也能推測出,他可能沒有做好準(zhǔn)備。
不過,這都是猜測。
家里的所有痕跡,最多是有陳富強的,他有不在場的證明,一直和狐朋狗友在某個鄉(xiāng)下釣魚。
門上有陳可馨的指紋,也有她的腳印,可農(nóng)藥是陳家父母買,上面也沒有陳可馨的任何指紋,不能證明是她做的,而她也只是在門口看了看。
可問題在于,陳可馨到陳家的時候,兩人不知道是有沒有氣的,她沒有選擇把人送到醫(yī)院,而是悄悄離開了,沒有盡到贍養(yǎng)的義務(wù)。
而且她明知道兩人要死,就等著兩人死了好搶遺產(chǎn),如果她到的時候兩人沒有死,這跟故意傷人罪是差不多的。
不過陳可馨的證詞一直很模糊,她不確定,到的時候父母已經(jīng)死亡還是沒了,反復(fù)橫跳著。
警察也沒有辦法精確死亡時間那么準(zhǔn)確,無法確定陳可馨到的時候,老兩口是死了還是沒死的。
況且,這老兩口是自殺,不是病死,可陳可馨在以為父母是生病的情況下,選擇一走了之,然后打著等父母死亡爭財產(chǎn)的主意,至少是遺棄罪。
況且明知父母要死了,還是不肯送醫(yī)院,最后間接導(dǎo)致人死亡,也是有責(zé)任的,不過因為都是意識形態(tài),這點證據(jù)不足,只給了判了遺棄罪。
原本不該這么嚴(yán)重的,拘留就差不多了,可是涉及到了人命,陳可馨還是被判了一年零八個月。
因為不管死沒死,她的主觀意識,就是等死了之后爭遺產(chǎn),間接導(dǎo)致人死亡,沒有施救的可能。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開庭的時間沒有那么快,還得慢慢調(diào)查取證,才能提起訴訟。
只在派出所呆了一天時間就送到了看守所,她哭得稀里嘩啦,眼睛都腫了。
她從來沒想到,只是想要點好處,居然會構(gòu)成了犯罪,還回不去了。
她非要和萱萱說話,鬧得厲害,警察同志也管不了,畢竟她現(xiàn)在還只是嫌疑犯,還沒判呢。
萱萱也滿足了她的要求,隔著鐵柵欄,“那你說吧�!�
經(jīng)過連番的吵架和悲鳴,過了一天一夜,她陳可馨幾乎說不出話了,只是死死的瞪著萱萱,眼球充血,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都怪你�!�
萱萱聽得好笑,“又怪我?”
原本還覺得,她其實也挺倒霉的。
畢竟,在這種環(huán)境里,不送醫(yī)院的大有人在,她非說不知道,誰都拿她沒辦法。
她一五一十的說了,把她想等著人死透再來收尸要財產(chǎn)的心思都說了。
這回得了牢獄之災(zāi)。
還以為她能說點什么,沒想到還是怪她。
又不是她讓她不送人去醫(yī)院的。
陳可馨現(xiàn)在也沒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她覺得,她什么都沒有做,只是見死不救而已。
她雖然害怕,卻還穩(wěn)得住,“本來就是怪你,要是你給我錢,我也不至于想這種辦法�!�
萱萱一聽,就知道,沒有溝通的必要了。
說不了一點。
有一種人,永遠(yuǎn)都不會反思自己的。
一直都是怪別人。
“如果你要說的,就只是這點的話,那就別說了,也沒那么閑�!�
見她要走,陳可馨著急了,“他們不讓我走,也不說什么時候才能回家,你弟弟要開學(xué)了,你先拿錢給他交學(xué)費。還有,你不是大明星,有錢嗎?把我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