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不妨礙。”
話音落下，已經熟練的解開了她的衣帶。
……
念兒來了之后，家里越發(fā)的熱鬧。
即將十六歲的小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宋允棠笑望著她。
“念兒馬上十六，也快要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可有心儀的男兒？明年咱們先將婚事定下，晚兩年再成婚也是可以的�！�
說起這件事，念兒低下了頭。
“不瞞表嫂，念兒沒有嫁人的打算�！�
宋允棠聽罷，拉住了她的手。
“可是因為之前十里村那件事？”
自從魯爺那件事之后，這丫頭就內斂了不少，想來對她的影響不小，只是卻沒想到她竟生出了不嫁人的心思。
雖說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可她卻也不想念兒被這件事影響到將自己封鎖起來。
念兒點頭。
“還有我爹娘，我爹跟村里寡婦好上之后，我娘這一年日子過的挺悲慘的，我不想成為第二個她�！�
徐翠去縣城找她訴苦了幾次。
念著他們之前對她做的種種，她愣是沒有對她心軟。
宋允棠也沒急著勸她。
“總歸你現在年紀還小，既然不想，咱們就先將這件事擱置到一邊。”
轉而又說，“不過念兒，每個人都只有一輩子，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你不能因為這些不好的事，便剝奪了自己追求另一種活法的權利�！�
“試錯并不可怕，比如你娘，一開始，跟你爹或許是有感情的，可后來她明知你爹不是個好東西，也有娘家人撐腰，卻還甘愿在程家受委屈，這是愚蠢，她的不幸，是她一手造成的。”
要有敢于迎接幸福的勇氣，也要有隨時抽身的決心。
在她看來，感情也好，婚姻也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迷失其中無法自拔，最終失了自我。
念兒心有所感。
“我會好好考慮嫂子今日跟我說的話。”
宋允棠欣慰點頭，將自己之前從趙小蘭手中奪回來的那只美人鐲取下，給念兒套上。
沒想到這鐲子戴在她手上，正正合適。
“鐲子圈小，既不會妨礙你做事，也不會顯得過于高調，很適合你�！�
念兒望著自己的手腕。
“表嫂，這也太貴重了�！�
這種玉鐲子，依照如今的價值，少說也得四五十兩銀子，不是她能買得起的。
宋允棠笑望著她。
“戴著吧，這兩年你跟在我身邊幫了不少忙，我之前便與你說過，只要你不背叛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念兒吸著鼻子。
“這兩年嫂子對念兒已經夠好了，比念兒爹娘要好千倍萬倍�！�
宋允棠上前摸了摸她的腦袋。
“行了行了，大姑娘就不要哭鼻子了，回頭爺奶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念兒“噗嗤”笑出聲來。
“外公外婆才不信嫂子會欺負我呢�！�
宋允棠松了口氣。
“之前讓你給宋家準備年禮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念兒點頭，“來之前都交代好了，到時年禮會跟嫂子的信一起送到宋家去，我也問了勁生大哥，他說等明年天氣暖和一些，會帶著伯母伯父來京城跟嫂子團聚。”
“行�！彼卧侍恼f，“那我便在京城等著他們過來�！�
兩人正說著話，錦書從院外跑了進來。
“夫人，相府給咱們府里下帖子了�！�
“相府？”
宋允棠滿臉狐疑的從她手中接過帖子，展開一看，面上疑惑更甚。
錦書見狀，往宋允棠的方向望了眼。
“夫人，帖子上說的什么？”
宋允棠看著手中的帖子，“說是年節(jié)前，請各位夫人過府一敘，還叫我?guī)橡┩デ巴��！?br />
她來京城快半年了，之前就跟個透明人兒似的，但凡三品以上的重臣家里有什么小活動，也沒見捎上她的。
眼下徐青野才升了翰林院侍講，莊府便給她遞帖子。
目的不言而喻。
許是看中了徐青野的潛力。
要么是想拉攏，要么是趁此機會要她給莊府小姐讓位。
畢竟徐青野之前當著天子的面拒絕了莊府的聯姻。
從徐青野那里無從下手，便將主意打到她頭上來，難不成這莊小姐嫁不出去了，只能逮著徐青野這個有婦之夫薅？
她雖不想攪和這種事，可莊府如今位高權重，又關系到徐青野，哪怕深知是龍?zhí)痘⒀ǎ驳米哌@一遭。
只是卻不能帶著皓庭。
她要真是個毫無根基的鄉(xiāng)野村婦，說不定還真能被相府唬住，可她除了出身鄉(xiāng)野，還是皇帝親封的縣主。
單論身份，哪怕莊夫人是一品誥命夫人，在縣主面前也是要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的。
錦書面上帶著擔憂。
“小公子還那么小，又天寒地凍的，帶著他去，萬一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宋允棠搖頭，“莊夫人請我去相府，尚且不知她目的為何，既然如此，皓庭我自然是不能帶的�！�
她看向錦書。
“往年這種年節(jié)前的小活動，前往的客人可需要帶禮？”
錦書朝著宋允棠福身。
“要帶的，交情好的可以花點心思，交情一般的，不上不下就行�！�
“我和相府夫人可談不上交情�！彼卧侍姆愿浪�，“你去回一份帖子，就說我明日會前往相府�！�
至于禮物，將玉君閣的胭脂帶上一盒也就是了。
眼下玉君閣在京城還未有分鋪，這半年她雖未出過門，卻也聽蔣素嬈吐槽過。
說這邊的胭脂比不上玉君閣的。
若非帶來用完了，她是萬萬不愿在這邊買胭脂的。
“是�！�
錦書福身，便出門去了。
……
夜里，徐青野得知宋允棠第二天要前往相府，面上帶著擔憂。
“棠兒若不想去，可以不去的�！�
“人家都下帖子了，也沒明言會為難我，若不去，便是當眾拂了相府夫人的臉面，相府在京城位高權重的，擁護之人必定多，屆時咱們一家在京城被排擠，日子也不會好過�！彼烨嘁�，“你放心，我會護好自己的�！�
沉默片刻，徐青野才開口。
“明日是年前最后一次上朝，我盡量早些散值，屆時直接去相府接你回家。”
宋允棠點頭。
“好。”
……
第506章
輿論是一把殺人的刀
次日，相府內很熱鬧。
因著相府夫人昨日下了不少帖子，今日許多夫人領著自家兒女來了相府，一方面是為了聯絡感情，另一方面也是想兒女們能和結識一些人，為了往后物色對象做準備。
不過來的，大多是正五品以上的官宦家屬，正五品以下的少之又少，就算有，也是跟著混進來攀關系的。
莊紫晗領著一眾小姐妹去了回廊處喝茶吃點心投壺，莊夫人則在正廳招待一眾夫人。
廳中，不少人簇擁著相府夫人議論。
“莊夫人，聽素心姑娘說，您今日還邀請了那位狀元郎的夫人？”
素心和云錦，是莊紫晗的貼身丫鬟。
莊夫人唐婉華點頭。
“是，徐大人一表人才，想來他的夫人也是賢惠溫婉之人，心下好奇，昨兒便特意叫人給這位徐夫人下了帖子。”
狀元郎當著天子的面拒絕相府的聯姻，這件事并不隱蔽，京城中人都是有所耳聞的。
原本沒有這檔子事，無論是王侯之家，還是入宮為妃，莊紫晗都是能嫁進去的。
但最近聽說，莊夫人給她議親之時，因為這件事，屢屢受阻。
在場的夫人都是人精，部分人見風使舵的本事更是厲害。
“聽說徐夫人出身鄉(xiāng)野，想來也就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人�！�
更有人取笑。
“聽說她來京城半年了，幾乎日日縮在家中不得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農活干多了的緣故，模樣丑陋，肌膚粗糙，看起來顯老又不懂京中禮節(jié)才不敢出門，擔心自己出丑，失了自家夫君顏面�！�
此話一出，旁邊的夫人們全都笑了起來。
“該不是吧？”唐婉華保持她端莊的形象，“我看徐大人對他這個發(fā)妻還挺看重的，平日里除了朝中之事，其余時間幾乎都在家中陪著妻兒，極少見他參與同僚的聚會，對了……”
她似乎想到什么。
“半年前，我們家晗兒不是往迎山城去了一趟嗎？她回來說，去的時候正巧趕上迎山城巡撫余大人的五十大壽，還受邀參加了他的壽宴，彼時還未入朝為官的徐大人也去了，只是卻未帶他夫人，據說是因為他夫人即將臨盆才未一同前往�！�
“想來她這半年不得出，是在家中養(yǎng)身育兒了�！�
旁邊有人面帶狐疑。
“巡撫可是二品大員，當時徐大人還未入朝，能給他們夫婦下帖子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她居然還不去？怕不真是個上不得臺面的？”
“就是，現如今誰人家中生了孩子不是乳娘帶著？偏生她嬌貴，生個孩子居然還得調理半年之久，究竟是真產子了，還是之前便撒謊怕露餡圓不上來才不敢出門，誰又知道呢？”
唐婉華抬眼望見眾人眼底的鄙夷，壓了壓唇角。
“也不能這樣說……”
話還未說完，便見一位夫人挽上了她的胳膊。
“夫人就別為她開脫，不過是個鄉(xiāng)野婦人罷了，咱們背后說兩句還怕了她不成？徐大人看重她，那是徐大人人品貴重，聽說鄉(xiāng)野村婦老的快，等過幾年她年老珠黃了，我就不信徐大人還能待她這樣好�！�
另一人臉上的嫌棄絲毫不加掩飾。
“我要是她，就不會在這里耽擱徐大人的大好前程，自請下堂拿一筆銀子回鄉(xiāng)養(yǎng)老，豈不比待在京城不敢出門要來的暢快？”
有人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經你們這么一說，我還真有些期待看到這位徐夫人生的什么模樣了。”
有人踩宋允棠，也有人保持中立，更有些夫人瞧不上背后出言抹黑別人的人。
這樣的人就是兩面三刀，今日為了討好莊夫人能說出這番難聽的話，背地里還不知道怎么議論莊府的事呢。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
相府今日的戲臺子搭的挺大，究竟為誰搭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有時候，輿論就是一把殺人的刀。
捅進去再抽出來。
不見血，卻致命。
若那徐夫人是個心思敏感且脆弱的人，經了今日這一遭，回去不大病一場都是好的。
……
雖要往相府去，宋允棠卻并不著急。
她知道今日去相府沒好事，也不想花太多時間跟那群夫人們周旋，慢悠悠起床吃了早飯之后，開始尋找自己今日要穿的衣物。
第一次出席這種夫人們的宴會，不能太高調，也不能太過寒酸。
“錦書，你去將前兩天阿嬈叫人送來的那套淺紫色冬衣拿來，還有那件同色雪狐毛領子的風衣�！�
“是。”
錦書福身，將宋允棠要穿的衣服翻找出來。
蔣素嬈送來的衣服，尺寸都是按照宋允棠的身形定制的，款式由宋允棠自己繪制，因為是最近出的款式，成衣鋪子還未開始售賣，不必擔心跟別人穿重。
換好衣服之后，宋允棠又讓錦書給她梳了個簡單的發(fā)髻。
將濃密的長發(fā)盡數盤于頭頂，一邊別著跟衣服顏色相稱的小珠花，另一邊簪著短流蘇發(fā)釵。
腦袋輕輕晃動之下，流蘇搖擺，靈動精巧。
再配上一對暖白玉耳墜，面上略施粉黛，本就白嫩精致的小臉，越發(fā)明艷動人。
宋允棠收拾好來到正廳的時候，幾位長輩許是極少見她打扮的這般隆重，面上神情稍愣了愣，眼底皆閃過驚艷之色。
胡氏最先反應過來，一邊笑著打量一邊說，“我就說咱家青野是個有福氣的，棠兒丫頭稍一打扮，可不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
抱著孩子的姜氏也站起身，打趣似的說，“皓庭，快看看你娘，奶奶都快移不開眼了�！�
徐永旺不忘囑咐夏寧。
“夏寧姑娘，出門在外多留心，別叫外人將咱家兒媳婦欺負了去�！�
夏寧鄭重點頭。
“保護夫人是屬下的職責�！�
宋允棠笑望著幾位長輩。
“爺奶爹娘，時間不早了，我該出發(fā)了，皓庭今天就交給你們了�！�
姜氏忙說，“家里這么多人看著，孩子放心交給我們就是，倒是你，在外頭多當心。”
徐元德也囑咐。
“在外不比家里，遇到事先想一想再解決，莫要莽撞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