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咱們現(xiàn)在就去追。她一個人從來沒出過遠門,興許這會兒還沒出縣城�!�
蘇老爹奪過兩百塊錢給了村長一百,“村長租你的拖拉機用用。”
村長也怕鬧出人命,收下一百塊錢把拖拉機租出去。
錢富貴更擔(dān)心蘇韻從此扎根大城市,看不上他這個小縣城的暴發(fā)戶,推開村長親自開著拖拉機去找。
蘇家人都坐在拖拉機后面的斗子里跟著去找人,門口只留下司桀霆,小兵,村長和楚晚。
“爸,韻姐不會出什么事吧?”楚晚楚楚可憐的聲音充滿了擔(dān)心。
村長哼了聲,“那個小狐貍精長得勾人能出什么事,頂多被人拐走生一堆娃�!�
楚晚水汪汪的眼睛很是不安,時不時偷看著司桀霆的反應(yīng)。
好在司大哥沒有那么緊張,司大哥是軍人才不會喜歡四處勾搭男人的狐貍精呢。
司桀霆手中拿著字跡秀麗的書信,里面詳細列了對家人的叮囑和交代。條理清晰事無巨細,身為女兒的義務(wù)長姐的責(zé)任都表露無余。
這樣的女人怎會是水性楊花勾三搭四的狐貍精呢?
司桀霆把書信收起,蘇家人都不在,先裝進口袋代替保留。
村長給楚晚使了個眼色,楚晚紅著臉害羞的問,“司大哥還沒吃早餐吧,要不去我家里吃?昨晚的事都是一場誤會,我們不會放在心上的。”
司桀霆對待講文明的女同志向來很紳士。
“不了謝謝,”他禮貌的拒絕,“我們還有任務(wù)要做,這兩天給你們添麻煩了,若你能考到北平,有需要幫助的可以隨時到部隊聯(lián)系我。”
“北平……”楚晚只是農(nóng)村丫頭,大學(xué)考了兩次都沒能考上,從來沒想過去北平。不過既然司大哥說了,她會努力的。
“嗯!司大哥放心。我一定會考到北平去的�!�
司桀霆點了點頭,與兩人告別離開。
村長看著遠去的軍車,心里直嘀咕。
小縣城的軍人怎么會在北平部隊……
第6章
會開桑塔納的天仙女同志
墨綠色軍用車緩緩行駛在山村小路,車身左右顛簸,坐在里面的英偉身軀巋然不動。
小兵姜河左右看著,車胎不小心卡進了泥巴坑。
司桀霆從后視鏡里冷眼給個警告,姜河害羞的撓撓臉,掛擋倒車踩離合一通操作軍車繼續(xù)前行。
“司團……”姜河偷瞄著司團長的反應(yīng),先前在村里有些話不好明說,私下里司團長也不是會跟人閑聊的人。
但他實在是憋不住了。
“你說那蘇家的美……我是說蘇韻同志,她真的一個人去北平了?一路上也沒見到過人影,她長得這么漂亮,不會出什么事吧?”
作為軍人不該以貌取人,在那蘇家的長女長得確實好看。
就是言談舉止有時候過于輕佻,打起架來就跟山貓似的,別看小小的一只,戰(zhàn)斗力可怕的很。
姜河才16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想到那張笑意盈盈的桃花面,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會說話一樣的漂亮女同志,心里一陣春風(fēng)蕩漾。
“反正我覺得蘇韻同志好像沒有村民們說的那樣不堪,你看她寫的字多好看啊,膽子也很大,敢一個人去闖北平�!�
“我一個男同志要不是跟著團長,都不敢一個人去北平。比如說是農(nóng)村里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女同志……”
姜河絮絮叨叨的說著,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張口閉口全都是蘇韻同志。
來的路上他還憤憤不平,說了不少批評蘇韻的話。
不到兩天的功夫,風(fēng)口就變了。
后視鏡里,司桀霆像冬天雪地里的參天青松,巍峨雄偉不為風(fēng)雪所動。
“回去抄寫三遍軍令軍規(guī)。”他冷著嗓音下完命令,不再說話。
姜河瞬間耷拉腦袋,有時候司團長真是跟無情的鐵疙瘩一樣。
汽車駛進縣城也沒有看到蘇韻的身影,蘇家人和錢富貴開著拖拉機找了好幾圈同樣一無所獲。
錢富貴在路邊抽支煙,皮鞋直踹拖拉機輪胎。
蘇母哭天喊地的,抱著兩個孩子哭求老天爺保佑。
閉著眼睛休息的司桀霆,在雙方車子交匯的時候喊了聲停車。
一下車,蘇母就像看到了救星,帶著兩個孩子撲過來拉住他。
“司女婿,你倆的婚約還沒解除,你和韻韻昨晚還是一個被窩,你可不能不管她的死活��!”
蘇母不管不顧的大喊著聲音引來了很多人無關(guān)。
路人對身穿軍裝的司桀霆指指點點,有人甚至要去寫舉報信。
“大家千萬不要誤會,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姜河忙著和群眾解釋。
司桀霆看了一眼附近的火車站,不顧蘇母的哭天喊地,大步流星走向了工作臺。
“請問同志,大概今天早上五六點鐘,有沒有一位很漂亮的女同志來這里買票?她的身份證名字是蘇韻。”
司桀霆聲音非常有磁性,又有著軍人的禮儀分寸。
買票的女同志看到他帥氣的面孔紅了臉,緊張的回了聲,“沒有,坐車的人本來就少,哪有漂亮女同志單獨出門的�!�
這里是小縣城,別說是農(nóng)村人,就是縣城里的人都很少花錢坐車出遠門。
就是有大多都是男同志,女同志一般膽子小,比較害羞,出遠門絕對不會一個人。
司桀霆直挺高大的軍姿在站廳里非常醒目,他眸光銳利視線逐一掃視著車站的所有人,包括正在排隊的在座等候椅上呼呼大睡,總共也就幾十個。
沒有……
冷厲的眉骨間露出些許困惑。按照書信上的內(nèi)容,蘇韻昨晚從村長家離開沒多久,就收拾東西動身出發(fā)。
一個女同志走夜路,按照最慢的速度天亮前也應(yīng)該能夠到達縣城火車站。
這里是唯一轉(zhuǎn)站去北平的火車站,難到路上真的出現(xiàn)了意外?
司桀霆回憶著進縣城路上的情況,雖然他一路上目不斜視,身為軍人基本的偵查能力還是有的。
只需眼角余光辨別,就知道路上沒有出現(xiàn)任何意外情況或者搏斗現(xiàn)象。
倒是有兩道不屬于拖拉機的車胎印,從輪胎的印記可以辨出是一輛老款式的桑塔納。
農(nóng)村人根本買不起汽車,就算是二手的也買不起。
司桀霆劍眉深擰,正在沉思中,一位交替班的大爺路過,他值的是夜班,白天換衣服回家前喝了點小酒。
因為昨天夜里發(fā)生了一件新奇事,這會兒醉酒上頭,縫人就說。
“那女同志長得像個天仙似的,不,她就是天仙下凡。要不然哪有女同志會開桑塔納的!”
“女同志開桑塔納?”
這等天下奇聞大家哪里聽說過,車站里的人群全都來了興趣,讓值班大爺繼續(xù)說下去。
值班大爺老臉通紅,胖乎乎的臉笑得跟過年夜市賣的大頭人面娃娃面具似的,一臉幸福。
不斷嘖嘖嘖著,“那女同志是真漂亮,漂亮又有自信,自信又大膽,好家伙,一個人大半夜里開著車就來了。說要買車票轉(zhuǎn)站去北平!”
“北平?”
“可不是嘛,我還以為大半夜碰到了女妖……女菩薩,咱也不敢得罪,賣給她一張轉(zhuǎn)站上海的火車票,車廂里就她一個人,坐上火車就走了,這會兒應(yīng)該到上海了吧�!�
大家聽著值班大爺?shù)脑捲铰犜较窈挕?br />
值班大爺急眼了,把偷偷存留的票根找出來,“票根,我還留著呢,不信你們看!”
司桀霆亮出軍人證,上前檢查。確實是去往上海的火車票。
“桑塔納車鑰匙還在我這呢,那女同志說了要是有飼料廠暴發(fā)戶兒子找來了,就把車鑰匙給他。順便捎給他一句話:菜,就多練!”
此時蘇家人和錢富貴也找來了火車站。
錢富貴在外面罵了一聲娘,高聲嚷嚷的,“誰他奶的,把老子的桑塔納開著來了?”
那天晚上他和蘇韻去小樹林約會的時候,不小心把車開進溝里去了。
后來去醫(yī)院包扎傷口因為輕微腦震蕩躺了幾天,剛出院就被村長拉去了西淮村,汽車一直沒找人弄出來。
值班大爺醉醺醺,看著外面圍繞著桑塔納叫罵的錢富貴,兩只眼睛笑成了兩條線,“呶,暴發(fā)戶的兒子來了�!�
車站里一陣哄堂大笑。
基本可以確定那位會開桑塔納的天仙女同志就是蘇韻。
姜河一而再的被驚到,嘴巴張成o型半天沒合上。
司桀霆冷漠的眸子深處,多了層不一樣的困惑。
第7章
擦肩而過
確定蘇韻一個人去了北平后,蘇家人不僅沒有放心反而越發(fā)擔(dān)憂起來。
“北平可是首都,漂亮姑娘多的是,她一個人去無依無靠的怎么跟人家爭?就算爭得過了一個農(nóng)村女娃又能賺多少錢,別被人給賣了。聽說大城市有很多卡…什么拉舞廳,里面全是流氓……”
在小縣城農(nóng)村女娃長得漂亮有優(yōu)勢,到了大城市,沒人沒背景只有被人霍霍的份。
蘇母哭著要去北平找人,可是老兩口都沒出過遠門,字也認識不全,北京城花銷那么高,兩人若是去了人沒找到把自己丟了都有可能。
最終還是司桀霆做出保證,過幾天調(diào)去北平后,第一時間幫他們找蘇韻。
蘇家人看他不像說謊,安心下來同時,納悶的看著他,“司女婿你可別唬我們,另一個縣城的軍人,怎么能去北平的部隊……”
“大娘,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們司團長早就收到上調(diào)的命令,只是一直沒去而已�!苯涌焖俚牟迳弦痪�,自豪和炫耀成分很大。立馬就被司團冷眼警告了。
“啊?這……”蘇父蘇母看著不太熟的準女婿,小伙子年紀輕輕竟然能調(diào)升到北平去,看來他們家蘇韻真是有眼無珠了。
蘇母立馬換了副嘴臉,熱情的抱著司桀霆胳膊不松手,“我就知道司女婿有本事,之前是我們不對,你多包涵。韻韻在北平就交給你了,要是能在北平領(lǐng)證辦戶口,那就更好了!”
蘇家人對司桀霆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
先前蘇老爺子為了讓蘇韻不再作,臨終前強行給她和老戰(zhàn)友的孫兒定了親。
雖說老爺子一直在夸那戰(zhàn)友孫兒多有本事,蘇家人沒見過本人,更沒見過世面。
只知道是老爺子的戰(zhàn)友,而且住在小縣城軍屬大院,就把他當(dāng)做了普通的軍人對待。
以蘇韻的模樣,嫁給普通軍人可惜了,再加上司桀霆都是奔三的老年人,比蘇韻大八歲。蘇家就更看不上了。
現(xiàn)在得知司桀霆年僅二十八就升到了北平部隊,頓時像撿到了寶,怎么可能放手。
“司女婿這一百塊錢你拿著,韻韻那丫頭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去了北平你們留著租房子買飯吃�!�
蘇母把司桀霆退婚押金的一百塊錢塞給了他,說什么也不肯再收。生怕收了錢,婚約就真作廢了。
司桀霆堅定了推了回去,“這錢是蘇韻對二老的孝心我不能收,部隊每月都有發(fā)錢夠用的。至于我們的婚約……”
司桀霆頓了頓,從昨晚到現(xiàn)在他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等見了蘇韻,我和她私談�!�
有他的話,蘇家人總算放心下來。
蘇母暗中竊笑,以女兒的模樣,拴住一個常年在軍營女同志手都沒摸過的漢子完全不是問題。
蘇家人樂呵呵的回家等消息,錢富貴罵罵咧咧來著他的桑塔納,沒開多遠就翻進了溝里。
司桀霆搖了搖頭甩去雜念,到電話亭給家里打去了電話。
“爸,您給北平那邊打聲招呼,我今晚就過去。”
司父手邊桌子上整齊疊放著十張百元鈔,以為他要拿錢去退婚,反應(yīng)了會驚訝道:“怎么這么急?”
“先前你爺爺催你那么多次你都不去,非要再等幾年�,F(xiàn)在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了?”
司父向來嚴厲,他了解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會做沖動的事情。
事發(fā)突然,讓他不得不聯(lián)想到西淮村,那個緋聞眾多的蘇韻。
“是不是被女同志蠱惑了?我可是聽說蘇家女娃長得跟狐……天仙似的�!�
司桀霆臉色黑了幾度,“爸,您是不是最近退休閑得慌?八卦緋聞忌談,這是軍中鐵律。”
司父干咳一聲,板起嚴厲表情,“還用不到你來教訓(xùn)老子。行了,我這就知道老周去。你周伯伯可是念叨你很久了�!�
司桀霆說了聲“知道了”掛斷電話。
一旁的姜河嘿嘿傻笑著,“總算能跟著司團去北平了,司團我們快買票去出發(fā)吧,要不然就追不上……趕不上報到�!�
兩人買上火車票轉(zhuǎn)站去了上海,兩個小時后又坐火車去往北平。
達到北平站時天色已黑,車站有輛軍車停著,是周指導(dǎo)員派來的。
“麻煩替我轉(zhuǎn)達周指導(dǎo)員,今晚桀霆要去尋人,明天再去拜訪他老人家�!�
司桀霆與迎接兵簡單交接,剩下的事讓姜河去處理,說罷大步消失在人來車往的夜市中。
迎接兵面露疑惑和不滿,“什么重要的人能大得過周指導(dǎo)員�!�
姜河笑得意味深長,“這你們就不懂了吧,那可是司團的未婚妻,是個漂亮大美人,比北平城里的姑娘都漂亮�!�
迎接兵不服氣,挺了挺胸膛,甚是驕傲,“那也比不上我們周指導(dǎo)員的女兒,人家可是留學(xué)回來的大學(xué)老師,又漂亮又有學(xué)識,還是北平戶口,山雞哪能比得上鳳凰�!�
姜河不服氣,但又說不過,只能先去報到安排宿舍。上車前終于找出一句話懟了回去,“那她也不會開桑塔納�!�
迎接兵不明所以的摸摸頭,不再說話。
軍車從北平大學(xué)駛過,徑直去了部隊總部。
大學(xué)門口前,一抹藍色工裝服俏麗身影擦肩而過,胸前戴著嶄新工作牌,拿著拖把去食堂打掃衛(wèi)生。
繁華的北平城車水馬龍,夜間熱鬧非凡。歌廳倒是有幾家,不過都很正規(guī)。畢竟是北平城。
司桀霆穿著軍裝出入,大家以為是工作安全檢查,并沒有引起太多誤會。
從深夜到天亮,從小吃攤,小飯館打烊到清潔工走上馬路。
一道挺拔軍裝身影行走在北平大街小胡同,農(nóng)村女孩進城打工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依舊沒有看到那抹倩影。
“難到?jīng)]來北平?”
還是路上發(fā)生了意外……
司桀霆劍眉緊鎖,墨綠色軍裝裹著一夜寒霜回到宿舍。
周指導(dǎo)員已經(jīng)從姜河那里聽說了緣由,早上檢閱部隊時順道過來看看他。
“小司同志啊,周伯伯想見你一面可真難啊�!�
一見面周指導(dǎo)員重重拍著他的肩膀,“不過來了就好,北平城有了你,周伯伯這才能放心。”
司桀霆軍姿立正敬禮,嗓音沉穩(wěn)冷冽,“A799部一團團長司桀霆見過周指導(dǎo)員�!�
“好了好了,不用這么正式。要正式論起來,周伯伯可比不了你這個團長�!敝苤笇�(dǎo)員話里有話,給他個眼神去辦公室說。
“對了,你那未婚妻的事我都聽你父親和小姜說過了,她的安危你別擔(dān)心,別說是北平城,就是去了國外周伯伯也能給你找到�!�
“這種小事怎么能麻煩周伯伯。”
“娶老婆可是人生大事,往大了說這關(guān)乎司家血脈,未來部隊總部的接班人,最重要的是能讓你這個鐵疙瘩開竅那真是仙女下凡了!”
“……我只是受她父母拜托。”
“周伯伯懂,哈哈……”
第8章
不會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