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司桀霆一時成了眾矢之的,掃過全家人責(zé)備不滿恨鐵不成鋼的視線,皺了皺眉目光落在茶幾下的抽屜,“照片都放那兒了。”
司老太太趕緊打開抽屜,里面果然有大家的全家福,還有司桀霆和蘇韻合照。就是沒有蘇韻單獨一人的。
司老太太跟小孩似的不滿地嘟囔起來,“至少給我們留一張她的獨照啊……”
司桀霆說完該說的又要急著走人,他的脾氣司家人都了解,想要從他手里要出單人照那是不可能的。
司老爺子的老獵槍只能嚇唬嚇唬別人,對自家的人,根本不管用。
司桀霆剛走到門口,卻被母親拉住了手,司母看著著急回家找小媳婦的兒子,無奈地笑了笑,“今天是你生日,你爺爺要準(zhǔn)備送給你一份大禮�!�
聽到“大禮”二字,司桀霆臉色都凝重了起來。上次他聽到時,還是5歲生日那年,父親把他獨自丟在邊疆部隊時說的。
對于這件事司母心里一直挺愧疚的,所以這次的“大禮”她并沒有阻攔,就當(dāng)是彌補兒子了。
反倒是司老太太聽到大禮后頓時雙眼一亮,大半輩子的老夫妻心有靈犀,在老太太欣喜激動甚至有些小崇拜的目光注視下,司老爺子挺直腰板高傲地從衣兜里“啪嗒~”丟出兩張嶄新的大紅結(jié)婚證。
司老太太激動地捧著兩張結(jié)婚證,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里面名字日期都寫好了,唯獨缺了兩人的結(jié)婚照,還有民政局的印章。
司老太太臉上的笑容凝固住,還沒說話,老爺子就知道她的想法。
本來是想給老伴一個驚喜的,就是因為這臭小子自作主張,害得他只能驚喜了一半。
司老爺子瞪了杵在那兒的孫兒一眼,緊接著又從衣兜里“砰~”丟出一枚印章。印章掉落在茶幾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打著轉(zhuǎn)兒,精準(zhǔn)無誤地轉(zhuǎn)到了老太太的手中。
司老太太摸起印章戴著老花鏡看了會兒,先是驚喜后是驚嚇,“老頭子你……你咋把這玩意搶來了?”
這可是民政局的印章,怎么能隨隨便便地拿出來自己去蓋?
司老爺子老臉一耷拉,對老伴的不恰當(dāng)用詞有些小傷心,“不是搶來的,是他們主動送給我的。蓋完了章再送回去就行了。”
司老太太還是不相信他們會主動送上印章,在老家的時候他們就聽說了,孫兒的婚事可能會有些麻煩。
畢竟孫媳婦過去有著明顯的污點,別說是要做軍人家屬,就是嫁給普通群眾,結(jié)婚申請都不一定能通過。
司老太太求證地看向兒子兒媳婦,司母回給她了一個同樣不解的眼神。應(yīng)該是老爺子去拜訪老戰(zhàn)友的時候,把這事給搞定了。
司老太太腦袋快速轉(zhuǎn)了一圈,該糊涂的時候她糊涂,不該糊涂的時候一點都不糊涂,有些擔(dān)心地問,“老頭子,你跟我說實話,今天你去拜訪老戰(zhàn)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看著老伴臉上明顯的擔(dān)憂,本來不想多解釋的老爺子只能如實交代。
“放心,沒嚇唬他們。就是單純的約他們一起吃了個飯,順嘴跟他們提了一聲孫媳婦的結(jié)婚問題�!�
司家好奇又疑惑的視線不自覺的全都聚集到了老爺子身上。
“然后呢?”司老太太緊張地追問,他們應(yīng)該不會那么容易同意的。
司老爺子風(fēng)輕云淡的泡著茶,胡子一撅一撅地,“還能有什么然后,他們不同意唄,我也不能勉強他們,就只能閉嘴默默地吃飯。”
司家人像是看到太陽從西邊出來似的,全都用詫異懷疑的眼神盯著老爺子。
老爺子被全家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只能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吃飯的時候我不小心把飯桌掀了�!�
第158章
結(jié)婚證就這么成了
司老爺子在說“不小心”三個字的時候重音強調(diào)了下,不小心掀的不犯法吧。
司老太太不語只是一味地?fù)u頭,老爺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伴氣出個好歹來。
“桌子錢我都賠了,飯也是我請的,本來就是我請他們吃飯,他們卻拿我孫媳婦做文章,你說這飯桌我該不該掀。”
本來就清冷的家庭氛圍瞬間凝重了起來,此飯桌怕是非彼飯桌。
老太太也不過是擔(dān)心他的人身安全罷了,幸虧老頭子安全回來了,要不然她想想都后怕。
司老太太慈祥的臉頰突然嚴(yán)肅了起來,就像是下命令不容置疑,“下次再做這種事不許一個人去。說好的生同寢死同穴……”
“媽,”司母及時打斷老太太悲傷的話,“您放心吧現(xiàn)在和平年代人們嘗到了好日子的甜頭是絕對不會輕易毀掉自己飯碗的。爸敢一個人去,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難不成您還不相信他?”
司母清冷的聲音分析得合情合理,三兩句話就扭轉(zhuǎn)了沉重的氛圍。
老太太被她這么一說立馬哎喲哎喲著,“你這孩子,我哪有不相信他……”
司母滿意地露出微笑,老爺子沖兒媳婦投來感激的眼神。
他這個兒媳婦除了人冷了點,感情方面遲鈍了點,其他地方挑不出任何毛病堪稱完美。
“這不就得了嗎,今天我們家啊可謂是多喜臨門,喜上加喜,您今晚終于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
司母知道老太太一直做噩夢的事情,也曾經(jīng)聽她念叨過是她孫媳婦不是她孫媳婦的。
現(xiàn)在結(jié)婚證到了手,這下總算能安心了吧。
司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親手把兩人的合照粘上,儀式感非常滿和老伴兒一人蓋了一個印章。
結(jié)婚證就這么成了。
司老太太愛不釋手撫摸著,一個結(jié)婚證給司桀霆拿回去交給孫媳婦,另一個結(jié)婚證老太太拿著不知道藏哪里好,這里不是老家沒有保險柜,她年紀(jì)大了容易忘事,最終還是覺得交給兒媳婦保管最安全。
并且非常嚴(yán)厲地叮囑她,“佩蘭,我知道你現(xiàn)在對孫媳婦可能還有些看法,但是呢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姻緣這種事情天注定�!�
老太太可是一點都不糊涂,跟兒媳婦討價還價起來,“媽當(dāng)年能夠頂著所有壓力同意你們的婚事,希望你今天能把這個人情還給媽,幫媽保管好這個結(jié)婚證。誰要也不能給,除了孫媳婦本人。”
司母清冷的美人面明顯抽了抽,老太太藏了大半輩子的人情可真會挑時候討回去。
她是還沒有認(rèn)可蘇韻,但也不會做惡婆婆強行干預(yù)兒子的婚姻大事。難不成老太太還怕她偷偷把結(jié)婚證燒了?
察覺到兒媳婦誤會了,司老太太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今天下午突然找上門的小姑娘離奇得很,不僅對她熱情極了,而且還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過。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年紀(jì)大了腦子越來越像一團漿糊,那個小姑娘表面上可愛乖巧,內(nèi)心卻像一條毒蛇一樣藏著陰暗的想法。
很明顯把她這個老人家當(dāng)成了突破口,不斷打探著她的口風(fēng),甚至還提到了相同的夢。
司老太太不知道這些是不是巧合,以前她是從來不信鬼神的,隨著年齡增長半只腳跨進棺材,玄學(xué)的事她似乎也有了些感應(yīng)。
奈何她的阿爾茲海默癥越來越嚴(yán)重,說不定哪天就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把兩個孫媳婦搞混了。
大家所不知道的是,在夢境里她夢到的事情都是相反的,現(xiàn)在的孫媳婦不僅惡毒拜金攪和的司家雞犬不寧,下場更是凄慘無比。
今天來的小姑娘乖巧討喜又旺夫,和她孫兒是命中注定的緣份。
先前讓孫兒去農(nóng)村退婚的大部分原因也是頻繁出現(xiàn)的夢造成的,聽說孫兒在村長家借宿后老太太就更加肯定了那個夢的預(yù)言性。
但是后來隨著村長家不斷托關(guān)系和司家套近乎,而且還拐彎抹角地提及司桀霆在他女兒閨房借宿對女孩子影響不好。
司家人沒有辦法只能還人情,把小姑娘安排到了北平。
就是因為這件事,讓老太太察覺到了不對勁。
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女,村長的為人或許不能完全決定他兒女的人品,但也多多少少會影響一些。當(dāng)然這些事情不能一棒子打死,還要看孩子個人的覺悟和發(fā)展。
司老太太不斷地給孫兒打電話,打探北平的情況,其實都知道了兩個小姑娘和孫兒在北平發(fā)生的事。
她相信孫兒的選擇是不會錯的,越是如此,那個夢越成了她的心病。
姜還是老的辣,老太太揣著明白裝糊涂,其實早就完成了對孫媳婦的考察,關(guān)于孫媳婦過去的污點和她的檢討書,她都有了解。
一個人只有經(jīng)歷巨大的事件沖擊后才會覺醒,孫媳婦跟男人去小樹林受到驚嚇后幡然悔悟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突然改變得這么徹底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說不定……她也做過同樣的夢。
司老太太出神地想著,不知不覺又走了神。這樣的事情自從她得了阿爾茲海默癥之后越來越嚴(yán)重。司家人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幾人無聲地離開,只有老爺子默默陪在老伴兒身邊。
出門后,司母無奈地嘆息一聲,“李軍醫(yī)說媽的病是心病,怎么領(lǐng)了證倒是越嚴(yán)重了?”
司父凝重冰寒的神色不善表達,只是默默地握緊夫人的手,眼神警告兒子,“可能抱上曾孫子就好了�!�
司桀霆手中拿著要轉(zhuǎn)交給蘇韻的結(jié)婚證,完全沒有心思理會其他的,難看的臉色絲毫沒有大喜日子的喜悅。
司母立馬察覺到了兒子復(fù)雜的心情,這樣的神情她在他父親身上也見到過,作為過來人,有必要開導(dǎo)一下28年來第一次領(lǐng)證的兒子。
“你在擔(dān)心韻韻會不同意?”司母一針見血,她的兒子她最了解,“你不想勉強她?”
司桀霆從小任何事都沒有讓父母擔(dān)心過,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認(rèn)真接受父母的開導(dǎo)。
果然能改變一頭野獸的,只有婚姻。司父不知為何心情突然好了不少,難得給予了些嚴(yán)父的關(guān)愛,向兒子傳授經(jīng)驗,“你的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只管放心大膽地跟著感覺走,愛不愛身體最誠實,這點男人女人都一樣�!�
司父剛說完就被司母罵了句老不正經(jīng)擰著他耳朵回房了。
司桀霆拿著手中嶄新的結(jié)婚證,望著對面宿舍頂樓漆黑的窗口,急切的步伐略顯慌張地走去。
第159章
他這個丈夫太不合格
房門發(fā)出輕微的響聲推開,屋內(nèi)黑漆漆的窗外繁星閃爍著,常年部隊生活練就的冷銳視線快速掃過屋內(nèi),下意識放輕的腳步快速走進臥房。
希望小嬌媳只是在里面睡著了,而不是像上次那樣不告而別一個人躲在大澡堂里喝得爛醉。
一想到后一種可能性,鐵石心腸的男人,竟然慌了。
“韻韻……”他壓低著聲音不自覺地喊了一聲,目光掃到鼓起來的被子,才暗中松了一口氣。
放輕腳步走過去,聽著被子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可以判斷她已經(jīng)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
司桀霆打開床頭的昏黃臺燈,輕輕拉下被子,露出粉嫩精致的小臉。雪白細(xì)頸下可以看出是穿著衣服的。
不知這是她的壞習(xí)慣還是在防著他,幾乎每晚小嬌媳都是穿著薄衣服睡覺,被子總是裹成蠶蛹狀把自己包起來,一點都不利于呼吸。
借著光線看著憋得有些微紅的小臉,似乎是熱的又像是做了噩夢,好看的柳葉眉促了起來,額頭上滲出了細(xì)微的汗珠,緊咬著的小嘴發(fā)出輕微痛苦的呻吟聲。
司桀霆伸出手試了下她額頭的溫度,并沒有發(fā)燒,可能是白天累到了,加上這段時間又是備考,又是在醫(yī)院陪床,又是迎接他的家人,嬌軟的小身板根本沒有那么多的精力。
想到此,捏緊嶄新結(jié)婚證的大手骨節(jié)泛出白色手背上的青筋崩了起來,從來沒有過的愧疚和自責(zé)襲涌上來。
他這個丈夫太不合格!
司桀霆把結(jié)婚證裝進口袋,掀開被子一角想著給她脫去衣服可能睡覺會舒服些,被子里軟香的溫氣襲來里面似乎還夾雜著血腥味。
常年執(zhí)行兇險任務(wù)的人,對這微弱的血腥味再敏感不過,司桀霆驚慌掀開被子,床單上和睡夢中小女人的褲子被鮮血染紅了一小片。
司桀霆霎時間緊縮的眸孔快速閃過傷情判斷和緊急處理對策。不過幾秒的時間就辨認(rèn)出了,這不是皮外傷而是……
他匆匆蓋上被子,尷尬地咳了聲,李軍醫(yī)送他的書面資料上倒是有這方面的介紹。
而且他都已經(jīng)是奔三的“老男人”了,不論是軍校還是在部隊特訓(xùn)時都講過這方面的事。
回想起父親每個月都會定時給母親沖紅糖水,熱水泡腳,還要準(zhǔn)備一份熱水袋,司桀霆不再遲疑,當(dāng)即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樓下傳來軍車離開的聲音,很快又回來了,司桀霆手里提著兩個黑色塑料袋冷峻的臉色略顯尷尬的走進來。
此時蘇韻剛好痛醒,抱著肚子從廁所里出來,正愁怎么出去買衛(wèi)生用品,就見他一臉寒霜地進來,把其中一大包黑色塑料袋塞到了她手中。
“這是什么啊……”蘇韻還以為他又要塞給自己一袋子錢,最近收的錢已經(jīng)夠多了,可不能再收了。
通過手感和重量感覺不是錢,疑惑地打開看了看,詫異的小臉當(dāng)即驚訝地睜大眼睛,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原來你還會買這個啊……”這“男主”還是太全面了。
蘇韻顧不上那么多拿著東西再次跑進了廁所,頎長挺拔的身軀依靠在門外墻壁上,悶悶的聲音從門縫里傳進來,“是供銷社的大姐給推薦的�!�
蘇韻面對這種情況其實挺尷尬的,沒有回應(yīng)他的話,但是已經(jīng)明白了,為何他回來的時候臉色會如此“好看”。
供銷社里的熱情大姐跟誰都能聊上兩句最喜歡聊八卦,看到冷面團長大晚上出門給小媳婦買這種東西,不八卦兩句才怪。
就她那張大嘴巴,跟村頭的大喇叭差不多。明天早上,十里八里的人肯定都知道了。
蘇韻腹痛的厲害,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想明天早上家屬院里會傳成什么樣子,彎著腰走出廁所,灌成河豚似的暖水袋和一杯熱騰騰的紅糖水,同時遞到了她面前。
“謝謝……”蘇韻心頭劃過暖意,從來沒有男生在她特殊時期這樣照顧過她。
低著頭接過暖水袋捂在肚子上,兩根睡得松松散散的麻花辮處只露出兩只紅紅的耳朵,在橙黃的燈光線下格外誘人。
隨著熱騰騰的紅糖水下肚,疼痛狀態(tài)明顯有了緩解。
司桀霆雙手抱著人回床,熱水袋總會有涼的時候,而那炙熱的掌心溫度只會越來越燙,很快便取代了熱水袋的作用。
蘇韻一開始還害羞掙扎,后面只能裝睡。因為是特殊時期容易犯困,裝著裝著就真睡著了。
背后滾燙的身軀豆大的汗珠從胸膛滑落,黑暗中冷銳的雙眼充血赤紅,明明軟玉溫香在懷,而且今晚還是他們領(lǐng)證的第一夜,他卻只能充當(dāng)暖水袋的作用。
司桀霆腦海中閃現(xiàn)過部隊特訓(xùn)時的酷刑,就算是最殘忍的極刑,也比不過現(xiàn)在的萬分之一。
他認(rèn)命地咬緊牙,聽著沉穩(wěn)的呼吸聲沒了痛苦后,才陰沉著臉走進浴室。
第二天天還沒亮,司團長半夜給小媳婦買衛(wèi)生用品的事已經(jīng)傳得人盡皆知。
這樣的事大家可不敢大聲議論,只能聚在一起小聲說笑著。
看來,就算是魔鬼戰(zhàn)神冷面閻羅王,和小媳婦過日子的時候跟普通的其他男人沒什么區(qū)別。
女同志們羨慕著直夸好男人,戰(zhàn)士們哄堂大笑難得司團也有今天。
聽說這件事的司家人全都皺起了眉頭,司老爺子氣得直罵臭小子沒用,好不容易給他們弄來了結(jié)婚證,結(jié)果來這么一出!
消息不脛而走走得飛快,就連部隊的周指導(dǎo)員,文工團,軍區(qū)醫(yī)院,還有婦聯(lián)的周夫人都聽說了。
婦聯(lián)的大姐們嗑著瓜子喝著茶哈哈大笑,聊著關(guān)于這位還沒見面新同事的八卦私房事。
周夫人向來是不愛聊這種事情的,但也忍不住噗嗤一聲噴出了一口茶水。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她家老周說昨天國慶閱兵后司家老爺子就殺氣騰騰的拿著老獵槍,給孫兒孫媳婦要來了結(jié)婚證,民政局的印章都給他拿走了。
以司家雷厲風(fēng)行的做事手段,昨晚就應(yīng)該領(lǐng)上證了吧?
這新婚夜大晚上的,上演這么一出,可真是夠遭罪的。
周夫人好笑地?fù)u了搖頭,很快就笑不出來了,正是如狼似虎精力旺盛的新婚時期,一年半載的,韻韻怕是都沒法來婦聯(lián)兼職了吧。
第160章
小丫頭怕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領(lǐng)證了吧
周夫人好看的手指短了一小截,握著鋼筆在本子上計算起來,旁邊八卦的大姐湊過腦袋來瞅了一眼,“賬還沒對完��?”
周夫人是舊時代地主家的大小姐,留過洋,不僅認(rèn)識英文還會會計做賬,婦聯(lián)的賬目都是她在管理。
周夫人笑著回了聲,“沒事瞎寫著玩兒,鍛煉腦力�!�
心里則發(fā)了愁,國慶完小丫頭要考試,考完試上大學(xué),大學(xué)校園有的事情要忙,萬一小夫妻兩人有了孩子,以司家人的寶貝勁,韻韻來兼職的日期,恐怕遙遙無期。
本子上的日期越加越長,完全看不到希望。
周夫人有些不悅地丟下鋼筆,不滿昔日好姐妹的私心,明明嘴上說著不喜歡兒媳婦,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沒有把小丫頭趕出去,每次她打電話想要見韻韻時都被那個清冷女婉言拒絕。
就仿佛是怕她把她兒媳婦搶走似的,她只是認(rèn)個女兒,希望平時在婦聯(lián)的時候有人能和她說說話,這點小要求她都不答應(yīng)。還是幾十年的好姐妹呢。
周夫人不滿地撇著嘴,下意識地拿起電話,想給司家打去問問什么情況,想了想又置氣地放下。
到底不是親生女兒不能這么一直麻煩韻韻,也不知道她的女兒什么時候能留學(xué)回來。
要是她聽說司桀霆已經(jīng)和其他女人領(lǐng)證結(jié)婚,現(xiàn)在到底還會不會傷心?
周夫人嘆了口氣,不再去想煩心事,正要忙碌手頭工作,正在嗑瓜子聊天八卦的大姐們突然驚呼起來。
“呀!哪里來的這么好看的妹子!”
周夫人驚訝地抬頭看去,就看到一團把自己包成粽子的身影跟逃難似的走進來,摘下圍巾口罩露出紅撲撲的小臉,長呼了一口氣。
“呼~”蘇韻有種終于逃回大本營得救了的感覺,看到周伯母就像見到了親媽無比的親切和有安全感。
和驚訝張大嘴巴的同事大姐們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做了自我介紹,然后坐到了周夫人旁邊的辦公桌上。
直到她坐下開始忙碌工作,周夫人才從驚嚇中緩過神來,“韻韻你……”
周夫人一時驚的不知道從何說起,目光上下掃量著她,想要問的話太多全都卡在了嘴邊。
蘇韻看著周夫人奇怪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好笑,“我臉上有什么嗎?您怎么這么看我呀……”
周夫人收起失態(tài)的表情,喝口茶緩了緩,先旁敲側(cè)擊試探著問,“我看你臉色有點發(fā)白穿這么厚,是不是特殊時期啊?”
同為女人,特殊時期的時候大多數(shù)都能夠看得出來。
蘇韻嗯了一聲,經(jīng)她提醒,才從大衣口袋里掏出帶來的紅糖和暖水袋,“已經(jīng)好多了,幸虧我有這個。”
同事大姐們剛才還在聊紅糖和暖水袋的事情,看到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