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孟氏聽著這些話,看了芮如風(fēng)一眼,說道:“如風(fēng),母親之前已經(jīng)跟你說過,你的人生終究是你自己的,沒有必要計較他做了什么,或者不做什么,我們都不需要了�!�
“我知道,母親,我只是覺得,他確實是在以權(quán)謀私,而且明目張膽……那個林知音,怎么配成為長公主的義女……”
孟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正也不是由她來決定。
如今長公主已經(jīng)選定了梁紫玉,別人說什么都沒用。
“本宮這個侄子性格有些直接,丞相大人應(yīng)該不會放在心上吧?”長公主果然開口了。
溫繼禮給她塞林知音這件事,能夠讓她記一輩子。
二十多年的犧牲,回到故土第一件事,就是溫繼禮這種人,塞一個天下人都知道的賤人來當她的義女,這不是在罵她么?
“長公主說笑了,臣不敢……”
溫繼禮勉強陪著笑臉,說出來的話已經(jīng)很敷衍。
“你不敢?溫丞相還真是謙虛起來了,本宮離開大夏二十多年,歸來第一日,丞相大人就送了本宮一份大禮,要把自己那個搶了人家夫君的外甥女送給本宮當義女,你是不知道她在大雍都已經(jīng)出名了吧?這件事若是傳回了大雍,你覺得我們大夏的臉要往哪里擱?還是你覺得本宮就值得被這樣的對待,這已經(jīng)不是羞辱,而是對本宮的福報?”
長公主的話,讓溫繼禮又開始新一輪的緊張。
本來他以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會再有了,沒想到長公主給了他一個驚喜。
“臣不敢……”
溫繼禮重復(fù)了一下這句話,之后跪在地上。
長公主沒有搭理他,直接對皇上說道:“皇兄和皇嫂也提起那個林知音,是不是被溫丞相蒙蔽了?還是覺得臣妹已經(jīng)離開大夏太多年,用林知音來測試臣妹的性格是不是變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有些尷尬,他們當然沒有這個意思,只不過是考慮不周,他們更多的關(guān)注點還是在壓制崔安如這件事上,其他的事情確實是欠了考慮。
這一點,他們不得不承認。
“皇妹,你誤會了……”
皇上剛想該怎么解釋,長公主已經(jīng)說道:“皇兄,臣妹相信你,若你說這是個誤會,那一定是誤會,哪有當哥哥的人,會給二十多年失而復(fù)得的妹妹送這種廉價又罵人的禮物……”
林知音又一次被長公主拉出來刺激皇上,也是一種立威。
可是為什么受傷的一直都是自己?
還好長公主和陸景琛都沒有繼續(xù)往下說,在場的人也都明白,溫繼禮那些話,一定是已經(jīng)得到了皇上的授意,皇上不同意,今日他不會這樣豁出臉去幫林知音爭取。
而且從林知音充滿心機地打扮,還有溫少卿和賀氏竟然敢同時出現(xiàn),已經(jīng)說明今日在他們眼中,一定是林知音的大日子。
人算不如天算,他們的算計終究是輸給了命運的捉弄。
皇上看到長公主和陸景琛都是適可而止,一定是明白溫繼禮代表的是自己的意思。
他沒有辦法解釋,只能把一切交給時間了。
好在今日長公主還是認了義女,哪怕人選跟他們想的不同,也算是全了一開始他們的說法。
至于太后給陸景琛和崔安如賜婚,還特意幫崔安如設(shè)局,讓陸景年打前鋒直接縮短了孝期,把崔安如解放出來。
這兩個人結(jié)合在一起,還真是不太好弄了。
皇上只要想到這一點,就更加覺得頭疼。
宮宴在熱鬧之后,眾人各懷鬼胎的時候,還是開始慢慢散去。
長公主特意交代,讓梁紫玉明日早些進宮,她要帶著梁紫玉各個宮室走一走,認一認這些親人。
梁紫玉從善如流,很是恭順的答應(yīng)這件事,正在準備離開的林知音眼神已經(jīng)在梁紫玉身上逡巡很多次了,還是沒有看出來,梁紫玉到底有什么過人之處。
孟家離開的時候,剛好經(jīng)過溫繼禮跟前。
孟氏跟溫繼禮擦身而過,原本想要說些什么,結(jié)果孟氏反問了一句:“朱姨娘和如霜呢?丞相沒有帶著他們,只想著幫林知音爭取她配不上的?厲害厲害……”
第405章
嫂子成長
孟氏的話,讓溫繼禮幾乎無地自容。
“夫人……”
“溫丞相,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我母親已經(jīng)同你和離了,按照我們大夏律法,你繼續(xù)侮辱她的清白,是要挨板子的�!�
說話的人是芮如風(fēng),這個是讓溫繼禮更加頭疼的。
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還是自己的兒子對自己有殺傷力。
“你也要這樣跟我說話么?”溫繼禮有些不敢相信。
芮如風(fēng)卻說道:“丞相大人是在慶幸還是失望?慶幸我沒有說出更難聽的,還是失望我們竟然沒有被你連累,我說話還是有這個底氣?”
這個問話,讓溫繼禮聽起來就更加鬧心了。
“如風(fēng),我們走吧,跟他廢什么話,不是一路人,沒有必要深談�!�
孟青麟的聲音傳來,芮如風(fēng)沒有拒絕,說了一句馬上就來之后,攙扶著孟氏離開了。
蕭讓和林知音始終都貼著角落,生怕有人到跟前說什么。
跟他們情況類似的還有溫少卿和賀氏,他們之前的戰(zhàn)績已經(jīng)引起公憤了,如今他們是全民公敵。
溫氏感受著來自旁人的打量和暗中嘲諷,她也明知道那些眷屬們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壓著嘴角其實都是在談?wù)撍麄兗业氖�,今日丟了這么大的臉,將來怕是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心里壓著火,如果有人點一把,說不定就能燒起來。
至于梁紫玉和崔安如,則是被很多人圍在中間,都是在跟他們道喜。
梁紫玉雖然緊張,不過已經(jīng)比之前好多了,至少可以應(yīng)對那些客套話,而且自己也是言之有物。
崔安如那里不需要擔心,畢竟她早就能夠獨擋好幾面了。
陸景琛看著崔安如被包圍在那里,自己這邊卻冷冷清清,就覺得這些人都是勢利眼,不就是覺得自己不好說話么……
這個時候還是陸景年走過來,又對陸景琛說道:“堂弟,今日的場面真是格外的精彩,我剛剛回來,你就給我上了一課……”
陸景琛當然知道他不是真心夸獎,于是說了一句:“堂兄才是給我上了一課,都會探囊取物了,大老遠的從邊關(guān)回來,這一路上還要保護姑母,還要打聽京都之中的事,還要研究哪個貴女適合當你的側(cè)妃,將來不會威脅到表妹的位置,又能給你提供源源不斷的銀錢助力……只可惜,你這手伸到我包袱的時候,里面的東西已經(jīng)刻上了我專屬�!�
陸景年保持著優(yōu)雅,說道:“你用這樣的比喻,來形容安國郡主這個活生生的人?”
陸景琛并不緊張,若是他這種不痛不癢的挑撥管用,今日的事情怎么會這么順利。
“堂兄,那是用來形容她的感情的,之前已經(jīng)在我這了,堂兄到底是多看不起我,才會覺得我跟郡主這樣經(jīng)常見面相處,就不會讓郡主對我有好感?或者說堂哥對自己太過于自信,覺得只要你稍微放低姿態(tài),所有女子都會不顧一切,之后更是放棄自己的原則,只要配合你就好?”
陸景年之前已經(jīng)聽到陸景琛諷刺別人,確實是鏗鏘有力。
所以,他還是不生氣。
“堂弟應(yīng)該是有所誤會,這個并不是感情牢固的象征……”
陸景琛聽到陸景年甚至不愿意祝福的話,也沒有任何覺得他比得上自己。
還是陸景榮和陸景堯過來,一起恭喜陸景琛,氣氛才徹底轉(zhuǎn)過來。
剛剛陸景年帶來的低氣壓,也慢慢恢復(fù)正常。
宮宴散場結(jié)束,崔安如和梁紫玉也接受了陸景琛的好意,由他的人一路護送,到了鎮(zhèn)國公府。
至于宮里那些人,之后要怎么總結(jié)今日的宮宴,會有多少人因為表現(xiàn)不好,會影響到仕途,這個也不是他們能關(guān)心的。
“安如,你到底什么時候跟翊王殿下好的?這個也太神奇了,我竟然從來沒有懷疑過。就算是平日里寫信,你也從未提起你和翊王殿下之間到底是從哪一刻心動,又是從哪一刻定情?”
崔安如笑著說,回去之后她們慢慢聊,相信她好奇的不只是這一點。
“為什么長公主會選中我?我本能的想要拒絕,可是想到拒絕之后,還是一樣在鎮(zhèn)國公府當一個擺設(shè),一個累贅,還不如想辦法拼出去,幫你分擔壓力,將來我總要教導(dǎo)瑯兒,若是沒有辦法以身作則,也是沒有說服力�!�
崔安如都沒有考慮什么,直接說道:“長公主不是解釋過了么,她在大雍病得最嚴重,差點一命嗚呼到時候,剛好母親拜托師傅派過去的師兄派上了用場�!�
梁紫玉其實還是云里霧里,鎮(zhèn)國公府如果真的這樣會算計,當初就不該把崔安如嫁給蕭讓。
“長公主的性格跟過去已經(jīng)不同了,畢竟當初那些事,給她帶來的是和親,漫無歸期,要做好被人當做細作凌辱至死,或者將來客死異鄉(xiāng),再也回不來的準備……她剛剛回來,心靈是最敏感的時候,結(jié)果皇上他們接連鋪墊讓她趕緊認個義女,好像是今日不認下這個義女,她這次回來也是不吉利�!�
梁紫玉點了點頭:“沒錯,我當時也有這種想法,直到他們都說出林知音,我就更加迷茫了,別人可以說是被林知音迷糊,可是皇上和皇后這些年什么樣的人沒有見過,林知音那點本事,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跟前夠看么?結(jié)果沒想到,他們會跟著溫繼禮一起支持林知音……”
一路上,梁紫玉說了一些自己對這些事的理解,崔安如驚奇地發(fā)現(xiàn),嫂子確實是學(xué)會了很多,綜合得到的可靠訊息推斷事實,如今梁紫玉已經(jīng)具備這個基本素質(zhì)了。
“安如,其實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可能是過于大膽了,所以還在糾結(jié)……”
崔安如說道:“沒關(guān)系,可以跟我說。”
梁紫玉把頭湊了過去,手放在嘴邊,小聲的說道:“我還是懷疑,這個溫丞相也是替罪羊,真正有想法的人是皇上,只不過不知道該怎么開這個口而已。一切都交給最了解他的溫繼禮,即便是失敗了也不會影響到他什么。”
“可是我想不通,皇上有必要扶持林知音么?他有沒有想過你的處境,還是在故意針對你?”
第406章
小心皇上
崔安如微笑著看著梁紫玉,說道:“嫂子,讓你跟在太后娘娘身邊真是個正確的選擇,你現(xiàn)在考慮問題確實很有方向……”
梁紫玉雖然受到了肯定,還挺高興,可是崔安如話里面的意思,不就是承認自己的猜測么?
“他真的……”
后面的話,她沒有說完,這次不用崔安如提醒,她已經(jīng)想起來如今還是在外面,這么重要的事,既然想到了,就該回到家中再說。
回到鎮(zhèn)國公府之后,梁紫玉讓下人帶著崔瑯去換衣服,順便督促他讀書,之后就把崔安如拉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多少事,你跟翊王殿下之間怎么就互相看上眼了,皇上為什么要幫著林知音針對你,你好像對溫丞相有格外深重的恨意,又是因為什么?”
宮宴的時候,梁紫玉就坐在崔安如旁邊,所以能夠感覺到她情緒上的變化。
崔安如讓她先穩(wěn)住,已經(jīng)到家了,這些問題都可以一個一個來,反正他們有足夠的時間。
“先說皇上的態(tài)度問題……”
畢竟她和陸景琛定情,皇上的態(tài)度也起到了一定的側(cè)面推進作用,所以這個可以先說。
“我們鎮(zhèn)國公府的兩個頂梁柱已經(jīng)不在了,在這個男人有更多機會,犯錯成本都很低的環(huán)境之下,嫂子和我在皇上看來,享受一下朝廷偶爾想起來才能釋放一下的善心優(yōu)待就行了,至于瑯兒,他才六歲,想要在京都嶄露頭角,顯然也不是如今就能著急的事,蕭讓軍功封侯,顯然是皇上看中了他,想要好好培養(yǎng)。”
“這個跟蕭讓有沒有真才實學(xué),已經(jīng)沒有多少關(guān)系了,畢竟皇上需要的不過是新鮮血液和新鮮面孔,邊關(guān)總是靠著父兄,一來顯得我們大夏無人可用,二來也容易讓皇上忌憚,萬一父親和哥哥擁兵自重,將來反而是對大夏的威脅�!�
崔安如的話,之前梁紫玉聽著還會有些吃力,如今卻能輕松聽懂。
“可是父親和夫君從來都是忠君愛國,父親從來不結(jié)黨營私,跟那些同樣掌管兵權(quán)的人很少來往,對那些權(quán)臣從來都是君子之交,若不是不希望朝廷多想,又怎么會讓你哥哥娶我,又把你低嫁到蕭家那樣的門第?”
就連梁紫玉都能看懂的問題,皇上卻在假裝看不懂。
崔安如不疾不徐地說道:“有時候太過于忠心,讓人看不到任何問題,對于多疑的人來說,反而更加危險……因為在他們眼中,這個就是在演戲……”
梁紫玉無語了,這樣的話,皇上簡直是沒有良心。
“他的江山到底是怎么來的,怎么坐穩(wěn)的,怎么守住的,怎么壯大的,他心里真的沒數(shù)么?”
崔安如卻告訴了她一個非常殘酷的事實:“就是因為他心里有數(shù),才不希望父兄將來用這個當作邀功的理由,在他跟前托大。”
“父親和夫君不會有這個意思……”
梁紫玉很肯定,鎮(zhèn)國公和崔定邦都是一心為了百姓和社稷而已。
崔安如的笑容有些無奈:“我們當然相信,皇上也許之前相信過,可是風(fēng)言風(fēng)語多了,總會動搖……”
“任何動搖,都是因為自己本來的信心就不足,說別人故意挑撥,也只是讓別人分擔了責(zé)任而已,自己的問題還是最大�!�
崔安如點了點頭,如今梁紫玉的見解,確實是足夠客觀,也能從事情的表面看到本質(zhì)。
“沒錯,如今父兄已經(jīng)不在了,哪怕皇上有些后悔,也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來,還要拼命掩藏自己的內(nèi)心。他想要重新培養(yǎng)的心腹,因為我不肯受委屈,堅持退婚而身敗名裂,他心情肯定不好,之前對父兄的猜疑,又會轉(zhuǎn)移到我們身上。”
“他身邊有進讒言的人,他當然也會覺得我們作為父兄的家人,他們忠心耿耿,我們可以在一旁煽動他們有不臣之心……”
“我們鎮(zhèn)國公府的人越是拔尖,越是把他相中的人打壓下去,就會讓他更加覺得沒有面子,覺得我們不懂規(guī)矩。”
“英雄的家人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只需要在必要的時候,讓我們出來鼓舞一下那些用命來保衛(wèi)他已經(jīng)變味的政權(quán)的百姓的兒子……”
“其他時候,我們就要低調(diào)一點,不要耽誤他鍛造一個新的英雄。”
“我沒有按照他的想法低調(diào)甚至屈辱的生活,肯定是讓他生氣了,他心中想要打壓我也很正常。”
“若是通過他的手段故意給我找茬,然后給我任何懲罰,都會讓人懷疑他的用心,畢竟父兄去世才半年多。”
“最好的辦法,就是扶持一個跟我完全對立的人,他坐山觀虎斗。”
“反正最后我能贏還是不能贏,肯定不會毫發(fā)無損�!�
梁紫玉聽了之后,表情非常難受。
“父親和夫君如果知道,他們保的竟然是這樣的皇上,在他們?nèi)ナ乐螅谷辉谙朕k法打壓他們的家人,會不會后悔拼了命的幫他守住江山?”
崔安如都沒有猶豫,直接說道:“他們不會……因為他們心中還有百姓�!�
梁紫玉嘆了口氣:“是啊,父親和夫君都是很純粹的人,人太耿直,就會被皇上這種人利用并且傷害,哪怕知道真相,還是不忍心放下其他牽絆。”
之后,她十分慶幸地說道:“還好母親之前已經(jīng)結(jié)下了善緣,這個長公主若是沒有受到母親的恩惠,此時也是白骨一堆了……”
崔安如說道:“畢竟當年的事,長公主的行為也是受人挑撥,只不過母親那樣做,是因為她善良,我一定不會管�!�
她實話實說的樣子,倒是讓梁紫玉更加放松。
“其實我明白母親的心思,畢竟她是長公主,哪怕犯了錯誤被懲罰,也是皇室的人。若是長公主真的死在了異國他鄉(xiāng),當初那些懲罰她的人,又會開始愧疚,那個時候就會處處看母親不順眼,到時候也會影響母親的孩子們……其實,母親應(yīng)該是為了你和夫崔安如說道:“如今分析這個已經(jīng)沒有什么用,我知道,嫂子今日答應(yīng)長公主,一定也是為了幫我緩解壓力,還想成為我的助力。嫂子,這條路將來會很辛苦,我們彼此都要加油了……”
第407章
宮中賞賜
梁紫玉拉過崔安如的手,鄭重問了一句:“安如,你跟嫂子說實話,你跟翊王殿下這個婚事,到底是不是個交易?如今父親和夫君不在了,嫂子不能看著你用自己的后半生幸福換取我們鎮(zhèn)國公府的安穩(wěn)……”
崔安如看著梁紫玉那個真誠的表情,說道:“嫂子,你放心吧,這就是我要同你說的第二件事……你回來那日,我們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不少,我之前的婚事已經(jīng)委屈了自己一次,這次肯定不是為了將就�!�
“其實他對皇上同樣不滿……”
“他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身世,而且很是開誠布公地對我說過,若是我想要報復(fù),他一定會幫我,哪怕背后有皇上牽扯其中……”
梁紫玉看著她那個格外認真的表情,也就相信了她的話。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就不再多問。至于溫丞相那里,我并不是不理解你恨他,只不過覺得自從林知音那件事開始,你對他表現(xiàn)出來的恨意已經(jīng)過于強烈,會不會讓他覺察到不對勁,你不是還不想讓他們知道你的身份么?”
梁紫玉跟著太后娘娘,果然是學(xué)了很多。
崔安如平靜地說道:“不想主動告訴他們,這是時機不到而已,如今他已經(jīng)徹底選擇了林知音,才會出現(xiàn)今日的情況。我原本確實是不想表現(xiàn)得太過于強烈,不過他提到母親的時候,用了那種貶損的語氣,無中生有,已經(jīng)觸碰到了我的底線……如今,若是他想知道我的身世,我也不會刻意對他隱瞞……”
梁紫玉反應(yīng)過來,當時溫繼禮的話,確實是把過世的婆母說得很有心機,而且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為了討好長公主,同時貶低崔安如,進而讓林知音成為長公主的義女。
若是溫繼禮知道,他口中那個并不正經(jīng)的女人,其實就是他的親妹妹,而他一直貶低打壓的崔安如,就是他的親外甥女,為了林知音這個留著骯臟血液的東西,他再一次放棄了自己的至親,這對于溫繼禮該是另外一次打擊。
“安如,這一路,你才是最辛苦的那個……”
梁紫玉感慨連連,自從跟著太后娘娘學(xué)東西,她就越發(fā)的明白,崔安如能夠有今日這份地位,能夠保持鎮(zhèn)國公府如今的榮光,還能得到京都之中這么多人的尊重,該有多么不容易。
此時,崔安如被捧得很高,可是她也很危險。
梁紫玉暗下決心,一定要繼續(xù)努力提升自己,是崔家給了她新生,把她從梁家那個魔窟之中解救出來,一直在保護的她的周全,維護她的尊嚴,又讓她有了如今的地位,她反向幫著自己過世的公爹和夫君保護一下小姑,也是應(yīng)該的。
“明日你還要進宮去拜見長公主,到時候正常表現(xiàn)就行,你只是當她的義女,并不是當她的奴隸�!�
崔安如還是擔心明日的事,畢竟之前梁紫玉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事,她害怕梁紫玉會被人欺負。
“你放心,若是這些事我都沒有辦法應(yīng)付,將來又怎么幫你?”
梁紫玉說完,崔安如笑了:“嫂子,你確實變得更加強大了。”
下午,陸續(xù)有人上門來道喜。
如今鎮(zhèn)國公府有正經(jīng)的夫人回來了,之前被崔安如婉拒的夫人和貴女們都有了理由登門。
梁紫玉也覺得自己該檢驗一下自己這段時間學(xué)習(xí)的成果了,所以雖然緊張,還是請他們都進來了。
這是這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梁紫玉脫離崔安如,自己應(yīng)對這些人,處理即將出現(xiàn)的問題。
京都城中這些貴婦自然是看懂的風(fēng)向,如今長公主剛剛回來,就駁了溫繼禮的面子,直接越過了林知音,選中了梁紫玉。
過去他們確實也都在背后說過梁紫玉的壞話,畢竟梁家那樣的門第,出了一個將軍夫人,而且崔定邦一直沒有妾室,這些都讓他們覺得反常又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