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蕭菀青抹了抹眼淚,點(diǎn)點(diǎn)頭。
“皇后娘娘怕是要因?yàn)樽蛉盏氖路赋盍恕!苯獖ㄓ幸淮顩]一搭說著。
蕭菀青搖了搖頭:“放心吧,咱們皇上向來是護(hù)短的,尤其是對皇后娘娘,定不會有人敢為難的,多半也就當(dāng)個(gè)意外事故給欣婕妤家人交差了。”
這話聽了,姜姩心里略微有些酸。
那就不查兇手了?欣婕妤死的多冤枉,皇后娘娘就一定與此事無關(guān)了嗎?
看吧,還是忍不住就跟著爭風(fēng)吃醋、甚至有心敵對起來了,沒出息!
她生硬的笑笑,沒再說什么。
兩人又在花園里聊了會兒,臨別之時(shí),那大橘貓還是不愿從姜姩的身上下來。
蕭菀青無奈的笑笑,從袖口拿出一個(gè)蘋果:“貝貝乖,跟我回去有果子吃哦�!�
大橘貓依舊無動于衷,蕭菀青示意姜姩幫忙拿一下蘋果,姜姩見那蘋果倒是稀奇,她進(jìn)宮這么久,山珍海味都吃了,似乎就沒見過蘋果。
蕭菀青騰出手就將大橘貓從姜姩懷里抱走,姜姩將蘋果遞給她,她卻小聲道:“我騙它的,它最近消化不好,不能吃水果。娘娘拿回去吃吧,可甜了�!�
說完,她轉(zhuǎn)身便走了。
剩下姜姩盯著手里的蘋果,她杏眼微瞇,想到了白雪公主的故事,她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癥,她望著蕭菀青的背影想著,如此善良的姐姐,怎么可能害她?
不過,她還是要帶回去,叫太醫(yī)院來查驗(yàn)一番,萬一呢......
從御花園回乾明殿的路上,一路也沒碰見幾個(gè)人,冬日的天空,陰沉沉的。
姜姩一想到昨夜出了那種事,心里忽然有些害怕。
她出門著急,連安夏也沒帶,現(xiàn)在只能加快腳步,心里慌慌悶頭走。
剛走到月華門門口,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力量猛地一拉,一個(gè)高大的人影站在門洞里,光線明暗恍惚之間,她并沒有看清來人,但第一個(gè)想到的就是謝晏和。
她眉頭一皺,排斥的想將人推開,嘴里喊道:“你怎么還沒走!”
但那人力量太大,她還是穩(wěn)穩(wěn)落進(jìn)那人懷里,淡淡的龍涎香飄來,姜姩眸子一怔,抬頭望去,就看到裴玄微挑的鳳眸,低頭審視地望過來。
“誰?”
第63章
觸動逆鱗
姜姩的臉色一白,杏眼眨了眨,小嘴張開又抿上,在他如鷹般銳利的目光中,她感覺度秒如年,直冒冷汗。
她覺得她定是完了,她的樣子一定破綻百出。
“你吖,你上次不是也在這里接的我嘛�!�
她閉著眼睛等待審判,卻感覺微涼的指尖碰了碰她的額頭。
“啊~”
刺痛感襲來,不禁叫了一聲。
“怎么弄的?”
裴玄的聲音傳來。
她睜開眼睛,見他正湊近來,0203仔細(xì)看著她額頭上的擦傷。
他用嘴吹了吹,一陣涼風(fēng)灑上來,柔柔的,很舒服。
“我不小心撞到了假山上�!�
她望著他,輕輕答道。
“莽莽撞撞�!�
他邊看著她的傷,邊伸手握起她的手。
“手真涼�!�
他話音未落,姜姩就感覺腳下騰空,已被他打橫抱了起來,朝乾明殿走去。
“這么冷的天在外面玩這么久,也不帶個(gè)人跟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跟別人幽會去了。”
“嘿嘿……”
面上嘿嘿嘿,心里打顫顫。
“近些日子別亂跑。”
姜姩睜大眼睛問道:“兇手抓到了嗎?”
裴玄低頭,詫異的看著她:“你聽說了?”
姜姩點(diǎn)點(diǎn)頭,裴玄垂眸說道:“昨晚怕你害怕,便沒告訴你,此事你不用擔(dān)心了,皇后那邊自會查清楚�!�
姜姩眨了眨微微發(fā)澀的眼睛,他這話說得對皇后充滿信任,她有些心中發(fā)酸,便推了推他,從他懷里跳了下來,走到了前面。
“我腿又沒受傷,你總抱我做什么。”
裴玄從背后追了上去:“不是怕你冷。”
姜姩先一步走進(jìn)乾明殿,她將袖管中的蘋果往上一放,安夏看了眼睛一亮:“蘋果!”
佩蘭姑姑一聽,瞳孔猛的一縮,她轉(zhuǎn)身看到那蘋果,驚得想要趕緊上前收起來,卻見皇上已后腳跟了上來,正怔怔立在原地看著桌案上的蘋果。
似是感覺到屋內(nèi)的氛圍有些奇怪,姜姩一轉(zhuǎn)身,就看到裴玄雙眼空落落的盯著那顆蘋果,好似精神已沉淪入了一個(gè)逃不出的回憶之中,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一張白紙,又白又空,他的肩膀似乎在隱隱發(fā)著顫。
姜姩又看了一眼一旁滿眼驚恐的佩蘭姑姑,正納悶,就見裴玄一轉(zhuǎn)身已走去殿外。
這是咋了?
姜姩回頭驚訝的看著佩蘭,佩蘭深深吸了口,似是有所慶幸,她以為她又要看到乾明殿血流成河的情景,好歹這次,皇上似是忍住了躁動的情緒。
"他怎么了?"
佩蘭眼看眼前一臉迷惑的小貴人,滿臉的嚴(yán)肅開口道:
“乾明殿決不能出現(xiàn),便是蘋果�!�
小貴人看了看蘋果,眨了眨眼睛,依舊云里霧里,就見佩蘭已經(jīng)上前將那蘋果收進(jìn)袖管之中。
轉(zhuǎn)身朝殿外走去,留下一個(gè)不悅的背影。
安夏小聲嘀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主子呢�!�
姜姩倒是不在意佩蘭,就是裴玄到底怎么了?
逆鱗怎么那么多呢?
她站在原地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追出去。
卻在殿門口迎面碰見了佩蘭姑姑,佩蘭滿臉陰沉:
“娘娘,聽奴婢講一個(gè)沒人敢講的故事給你聽吧?”
姜姩微微凝眉望著她。“安夏你先出去。”
“是�!�
佩蘭姑姑扶著姜姩回到寢殿之內(nèi),將門窗關(guān)緊,回頭對她道:“皇上今日沒有殺你,更足以證明娘娘于他而言是特別的,所以奴婢才斗膽講一個(gè)人人避諱的故事給娘娘聽,避免日后再發(fā)生今日之事�!�
姜姩全神貫注盯著眼前神色凝重的佩蘭姑姑,便見她攙扶著自己邊朝軟塌方向走去,邊說道:
“先皇曾一時(shí)興起臨幸了一位宮中的繡娘,繡娘卻因此誕下了一個(gè)皇子,但這個(gè)皇子從未受到任何人的重視,他沒有背景強(qiáng)大的母親,也沒得到父親的關(guān)愛,他不像其他皇子一般,有錦衣玉食供養(yǎng),有華麗的宮殿住,有前呼后擁的奴才圍著�!�
“他從小在兄弟們的欺壓踐踏中艱難的成長,母親是他感知愛和溫暖的唯一來源,母親教他要知足、要隱藏、要躲避、要無能、要卑微、要怯弱、要......活著。他一直都聽話的做得很好�!�
“八歲那年,他被一群皇子圍堵在墻角,16歲的太子讓其頭頂蘋果當(dāng)人肉靶子陪哥哥們練射箭,他的哭著被人綁了起來,好在生母聞訊趕來,立刻跪地求饒,太子便令其母頂替兒子當(dāng)箭靶子,于是在他便親眼看著母親被綁在箭靶上,卑賤的頂著一只蘋果,被太子射殺在眼前,鮮血濺了那八歲的孩子一臉,蘋果落地被鮮血附著,自此成了少年的噩夢�!�
姜姩聽得幾乎渾身都在顫抖,裴玄他經(jīng)歷了這些嗎?
“先皇來了,卻只是撇了一眼血泊里的女子,夸贊了太子射技精湛�!�
“他遠(yuǎn)遠(yuǎn)看著生母嘴唇微動,流著血淚的眼睛朝他望來,似是在艱難的說些什么,但他卻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終是沒有上前,眼看著生母緩緩合上了雙眼�!�
“那一刻,他或許知道母親要說什么?但她都要死了,還想教他懦弱下去嗎?所以他不要再聽了,他覺得她錯(cuò)了。自此以后他便失去了疼痛和流淚的能力。”
“后來的事想必娘娘也有所耳聞,他再也不懦弱了,他強(qiáng)大的可怕,可當(dāng)他殺光所有仇人之時(shí),一切又再次枯燥起來,他時(shí)而暴躁不安,時(shí)而抑郁難眠,確實(shí)是一個(gè)病了很久的人�!�
眼淚從姜姩的臉頰滑落,她想到18歲的裴玄一箭射殺太子,并等在宮門口,問先皇:“兒臣的射技可有提升。”
那一刻,他真的是快樂的嗎?他所有的光芒早在八歲那年便消失了,這些年來,縱是凌駕于眾生之上,他的世界卻依舊是一片漆黑的。
佩蘭姑姑想了想繼續(xù)道:“娘娘,皇上這些年一直活在愧疚和痛苦之中,于他而言生命本是無意義的,直到你的出現(xiàn),奴婢才在皇上身上看到了一絲生氣�!�
姜姩睜大眼睛望著她,就見她紅著眼圈,忽然跪了下來:“皇上病很久了,娘娘救救他吧!”
姜姩趕緊躬身將佩蘭扶起來,她感覺心臟被人杵L05Z05在了仙人球上,每跳一下都會刺痛難耐,她站起有些顫抖的雙腿,跌跌撞撞朝殿外奔去。
“我去找他。”
第64章
開盲盒吧
姜姩趕到清心殿,看到平陽公正守在外面,憂心忡忡朝里望著。
見到小貴人來了,他眸光帶了些光亮,抿嘴低聲道:“娘娘,皇上又難受了�!�
姜姩急匆匆推開殿門,就見裴玄躺在金絲楠木的龍塌上,渾身發(fā)著顫,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身體,神色空洞得仿佛被人抽離了靈魂。
與上次見到的場景十分相似,就是這次似乎更嚴(yán)重,幾乎看不到他的任何自控意識。
連她來到他身邊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姜姩眸光一凝,眼淚倏地流了下來,她來不及思考的就將他緊緊摟在懷里,可那具身體的顫抖依舊沒有絲毫減輕,他渾身冰涼得厲害,本就白皙的臉色白得嚇人。
一向強(qiáng)勢勇猛的大反派,怎會這一面,姜姩只覺得心不自覺隱隱刺痛。
裴玄好似陷入一個(gè)無法自拔的空間之內(nèi),她內(nèi)心忽然涌上一種害怕,比他以往說要?dú)⑺龝r(shí)還要害怕。
“別害怕……不是你的錯(cuò).....都不是你的錯(cuò)......”
她抱著他,在他耳邊不停說道。
他艱難的抬眸望著她,顫抖的手緊緊握著她手。
他的目光懦弱又膽怯,他明明不會疼,更不會哭,為何看上去卻如此可憐?
到底是何種傷痛才會令人忘記疼痛和流淚?
姜姩抱著他,學(xué)著他平日哄她睡覺一樣,用手輕輕撫著他的背,他的神色緩緩平靜下來,好看的眼睛微微合上,他在她懷里安靜的睡著了,像一只受傷的小狗。
平陽公公踮著腳朝殿內(nèi)看了看,緊鎖的眉頭終于舒緩,小貴人好似真是皇上的貴人。
大殿的宮燈被點(diǎn)亮,裴玄在榻上醒來,看到姜姩正坐在床邊淺笑著望著他。
他伸手摸了摸小貴人柔嫩的小臉,鳳眸中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
“朕嚇到你了嗎?”
姜姩哭紅的眼睛微微瞇成小月牙,沖他搖搖頭。
“皇上,我能問你一個(gè)問題嗎?”
裴玄從榻上坐起身來,又伸手將姜姩拉到榻上,兩人面對面看著對方。
“小貴人問吧�!彼旖菧\淺一笑,目光清澈見底。
“上次告訴你,我懷了身孕,你是什么感覺?”
似乎對這個(gè)突如其來問題有些驚訝,裴玄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才回答:“其實(shí),朕當(dāng)時(shí)很惶恐�!�
姜姩瞪大眼睛:“為何?”
他凝望著她繼續(xù)道:“朕惶恐,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那個(gè)孩子愿意成為朕的孩子嗎?朕身邊的每一個(gè)人,臣子也好妃嬪也罷,若非形勢所迫,都不會留在朕的身邊,那孩子呢?”
原來他那么沒有安全感,所以才總想著威逼利誘將人留下來,以強(qiáng)大的恐懼感令人不敢背棄他。
歸根結(jié)底,竟是缺愛。
“皇上為何會如此想?你看小月夕多喜歡你,你多有孩子緣啊。至于大臣,路指揮使忠心耿耿,沈太尉聽說也是你的迷弟。后宮妃子�!�
她頓了頓,低頭小聲道:“自然也有真心喜歡你,愿意留在你身邊的�!�
裴玄愣了愣,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對她說道:“你是說你嗎?你放心,朕不會動平南王,更不會用你威脅他,待南蜀平定下來,朕會給他至高的榮譽(yù)和地位……”
“皇上�!苯獖ù驍嗔怂脑�,她將他的大手抓在掌心,望著他的臉認(rèn)真道:
“平南王于我而言除了血脈相通,只是一個(gè)從未謀面的陌生人,你才是我來這之后,最熟悉,最依賴的那個(gè)人,我不管你是不是一個(gè)好人,從今往后我只牽著你的手,我哪里也不去,誰的話也不信。”
裴玄他垂眸凝視著她,好看的鳳目里星光閃爍,半晌,他嘴角淺笑說道:“小貴人越發(fā)會哄朕開心了。”
看來是前段時(shí)間在拾月宮確實(shí)吃了不少苦,如今騙他的神情竟也讓他找不到絲毫破綻。
姜姩皺了皺眉,幾乎有些生氣道:“我是真的喜歡你!”
他鳳眼微抬,他曾經(jīng)從未想過除了母親還會有人替自己擋箭。這個(gè)世界上,人人都盼他死,為何有個(gè)女子可以為他而死?
那明明是初見時(shí)坐在荒郊野地里大哭的女子,他當(dāng)時(shí)就是好奇一個(gè)人怎么流那么眼淚,拉住他的那只手臂袖擺全是眼淚。
就是那樣一個(gè)女子,怎么會如此勇敢的擋箭?至少比他當(dāng)年勇敢。
他曾經(jīng)也從未想過,有人會喜歡他,世人皆對他厭惡至極,他的名號能止小兒夜啼,竟有人會喜歡這樣一個(gè)不堪的人。
見裴玄頓了頓,半天沒有說話,姜姩紅著臉立刻又道:“路……路達(dá)也是真的喜歡你!還……還有平陽公公、佩蘭姑姑……我看他們都很喜歡你!”
裴玄鳳眸微瞇看著緊張兮兮的小貴人,嘴角忍不住有些想笑,卻也沒打斷她的話,就那么迷死人不償命的看著她。
小貴人眨了眨眼睛,繼續(xù)說道:
“我問你這些話,其實(shí)就是想說,假如你有了孩子,那你一定會非常愛他,無論為他做什么都義無反顧,永遠(yuǎn)希望他快樂、幸福,對嗎?”
“不知道,朕沒有孩子。”
“哎呀,我是說你想象一下!想象。”
裴玄蹙眉想了想,然后又看向她:“想象不到,朕不擅長想象。”
“你�!苯獖ㄓ行o奈地看著他,正不知道該如何再開導(dǎo)他。
就見他彎腰摸了摸軟榻,然后又仔細(xì)地將榻上的枕頭放好。
“你鋪床做什么?”
裴玄抬眸朝她望過來,目光清澈無比:“朕只能假如有一個(gè)孩子嗎?”
姜姩心中略微一慌:“你什么意思?”
裴玄唇角一彎,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躺在枕頭上,然后在她身旁躺了下來:“愛妃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姜姩側(cè)頭看了看他:“你呢?”
“朕喜歡,女孩,長得像你的�!�
裴玄側(cè)過身來看著她。
姜姩看著那無論看多少次還是移不開眼的臉,忍不住說道:“男孩,最好長得像你的。”
裴玄鳳眸微睜,翻身將她攬?jiān)谏硐拢p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神色忽然晦暗不明起來。
“甚好。生女孩,朕開心,生男孩小貴人開心,小貴人開心朕也開心,怎樣都是開心的。那咱們現(xiàn)在就開盲盒吧�!�
第65章
新歡舊愛
話音剛落,他的吻便落了下來,同時(shí),手也落到她的腰間,開始緩緩解她的衣衫。
可畢竟是經(jīng)驗(yàn)太少,第一次在玉輅上,小貴人燥熱難耐,衣衫幾乎是自己解開的。這次輪到他動手了,卻立刻碰壁,解了半天也沒解開。最后不得不放開她的唇,尷尬的低頭看了看。
小貴人終是來得及喘口氣,伸手護(hù)住自己的衣帶,紅著臉道:“今日不行,我來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