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三孝身體顫抖,緊緊的盯著越來越近的狼群,他死死的咬著牙,將一張火符握在手里。
“師傅,弟子不會給您丟臉的!”
他滿頭的汗水,拼命全力將身體僅有的一點靈力全聚集于掌心,然后甩了出去。
轟!
巨烈的火花燃起,最前面的三頭狼一下子全火光包圍,然后倒下。
其實在側(cè)邊的三只也被這強烈的火焰灼燒,嚇得夾起尾巴便逃。
三孝一下子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師傅!”
他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三只狼尸很快燒成了灰,但那團燃燒的火焰卻仍然炙熱,更將四周照亮。
“你?你這符……這么厲害?”
不知何時,胡勇爬了出來,眼里全是震驚之色。
見他似乎又要搶他袋子,三孝趕緊爬起來,將袋子收進懷里,警惕望來。
“呵呵,三兒,別怕,爹不搶你東西,嗯只是……想不到他,竟還真教了你一些東西,這樣吧,你休息休息,明兒一早,咱們就回家,你大姐還在醫(yī)院,等著我們回去呢。”
說到大姐,三孝再起悲痛,他扶著胡勇回了小山洞。
胡勇睡了一下午,現(xiàn)在沒了睡意,拉著三孝問東問西,無非就是江南教了他一些什么?都有什么厲害之處?
但三孝實在是太累了,趕了三天的路,剛才最后一絲靈力都用光了。
于是,他便說先修煉恢復體力,讓胡勇一切明天再問他。
看著自己兒子一臉疲累,胡勇只得住嘴,但兩只眼睛不時的往三孝身上掃,似乎在打著什么新主意。
這一晚,并不太平,半夜時分,又來了兩波動物,不過都被三孝給趕走了。
見兒子本事如此了得,胡勇對他的態(tài)度大變,臉上一直笑呵呵的。
天亮后,三孝出去撿了些柴,準備燒些熱水帶著。
只是等他回來,卻發(fā)現(xiàn)胡勇正在他昨天埋尸體的地方挖著什么。
“爹,你做什么?死人的東西你也要?”
胡勇挖的正是黎老大的尸身,此時正在取黎老大手腕上的一支手表。
一旁還放著一些零錢和皮帶,還有幾件看著不錯的衣服。
“你也知道他們已經(jīng)死了?即然死了還要這些東西做什么?不如讓我們這些活著的人活得更好。”
他將手表戴到自己手腕上,又拿下黎老大的皮帽子戴在自己頭上。
“爹!”
“一邊去,你師傅給你的錢還不是從他們身上拿的?怎么,你師傅能拿,我就拿不得?”
胡勇罵罵咧咧,又尋了好幾樣東西后,隨手將雪往下面一推,便算是給埋上了。
三孝沉著臉,氣呼呼的轉(zhuǎn)身,眼不見為凈。
很快,熱水燒好,兩人吃了早飯,三孝弄了個木頭架子,將胡勇放在上面,然后拖著他向山外而去。
有了三孝在,一百多里地兩天便走完了。
當回到縣里,胡勇讓他直奔縣醫(yī)院。
“爹,你怎么了?怎么這么快回來了?”胡長明一眼便看到了三孝和胡勇兩人,立即迎了過來。
“問什么問,沒見著你爹我受傷了嗎?”
“�。磕悄惚衬�!”
胡長明趕緊將他背起,進了醫(yī)院。
經(jīng)過一番疹癥,胡勇的腿被打上了石膏,住進了病房里。
“哭什么哭,趕緊把青青的后事給辦了,這些錢你拿著,要好好的辦�!�
胡勇塞給王桂花五十塊錢。
王桂花也沒問這些錢是哪拿的,拿著低頭拭淚而去。
三孝在停尸房里見到了大姐胡青青,天氣冷,她的面容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僵硬蒼白。
三孝為她作了場法事,念了經(jīng)文,將她葬在了胡家的墓地里。
“二哥,擦點藥吧!”
三孝給胡長明遞過去一盒藥膏,祖屋的事情,胡長明已經(jīng)告訴了他。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胡家人下山后所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了。
“三弟,你現(xiàn)在要回山里了嗎?”
胡長明對三孝還是有些感情的,畢竟是一起生活了十來年的親兄弟。
“先不急,等爹的腿好些再說�!�
他沒有說他以后都不會再回山里了,他已經(jīng)被師傅趕出來了。
而病房里,胡勇正在和王桂花爭吵。
“他爹?你想把三兒留下?不行,我不同意,我一見到他,就想到了我的青青,你讓他走吧,永遠也不要回來了�!�
短短半個月,王桂花的頭發(fā)白了大半,從中年婦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走什么走?他不能走,你個傻子,你以為我想天天看到他?你是不知道,他現(xiàn)在可學了不少的本事,那天一揮手,三頭狼就全被他給燒死了,哼,即然他有這本事,那咱家的屋子,是不是得由他要回來?”
“他有這本事?哼,剛剛我說想再看一眼青青,可他卻說青青已經(jīng)走了,看不到了,以前王寡婦剛剛吊死,他就說看到她來了咱家,嚇得我一晚上睡不著,后來張婆子掉湖子淹死了,他也說看見她朝著他笑,想想這些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受了他多少的驚嚇!”
王桂花氣乎乎的看向自家男人,她哪是生了個兒了,分明是生了個妖孽,故意天天折磨她。
“好了,那不都是他從前不懂事嗎?可他不是成道士了嗎?等會兒你帶他去老屋那里,跟他說說那天他們是如何打我和長明的,然后,讓他晚上弄個鬼啊什么的嚇一嚇那家人,我就不信,有鬼他們還住得下?”
胡勇說著得意一笑。
“這法子能行嗎?他才學了多久?就能招鬼了?”
說到這個鬼字,王桂花的神色很是難看。
以前不正是因為兒子能見到鬼,所以她們才怕他厭他?可現(xiàn)在呢?竟然又要利起來這點來了。
“放心,三兒心軟,他會聽你的�!�
正在這時,三孝和長明兩人回到了病房。
胡勇一見,輕咳了一聲,說道:“三兒,你即回來了,就跟你娘去老房子看看,雖說老房子已經(jīng)被人給占了,但好歹是你出生的地方,看一看也算了個心愿,等我腿好了,我們也去逃荒,再也不回來了!唉,都是爹沒用啊,護不住你姐,連咱家的房子也護不住,只是我這腿,唉,也不知還走不走了路,只怕又要拖累你們了……”
他說的是一臉的悲傷,唉聲嘆氣不斷。
胡長明見此趕緊道:“爹,你要是不能走了,兒子就背著你,而且那不是你的錯,是那家人太霸道,不僅占了咱家房子還打人,等我以后有了本事,一定替爹將屋子搶回來�!�
聽了這話,胡勇眼晴一亮,掃了眼低垂著頭的三孝,見他毫無反應(yīng),又嘆起了氣:“唉,爹知道你們都是孝順的,但你們大姐已經(jīng)不在了,爹只希望咱們一家四口以后都在一起,都平平安安的,再也不要分開了,行了,三兒,你跟你娘去吧,這里有你二哥在就行了。”
“走吧!”
王桂花實在提不起笑容,沉著張臉走了出去。
三孝跟在她身后,兩人一路來到了老房子前。
“砰砰!”
王桂花上前敲門,十分用力。
“怎么又是你?你們要是天天這樣鬧,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張力一把將王桂花推開,王桂花順勢向后一倒,摔倒在地,便哭天嗆地的嚎了起來。
“打人啦,有人搶了別人家的屋子還打人啦,還有沒有天理啊!”
張力一見,眼睛一瞪,一腿踢過來。
“你要做什么?”
三孝上前一掌拍過去,張力只覺得腿上一麻,半邊身體都失去知覺了,不由得心中一驚。
“你個小崽子,對我做了什么?”
張力看向三孝,見他不過是個半大孩子,又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我什么也沒做,我不過是來看看,過幾天我們就走了,這房子,我們不要了,以后也不會再來�!�
說罷,三孝扶起王桂花,轉(zhuǎn)身便走。
王桂花狠狠瞪了張力一眼:“你們等著,你們做了惡事,自有天收,不會有好下場的�!�
“哼!老子等著�!�
張力呸了一聲,狠狠的關(guān)上了門。
這些天里,這婆娘天天都來鬧,要不是看她都是在白天過來,他早就打斷她的腿了。
王桂花一路叫喚,走了幾步,說腰扭到了便歪在路邊不肯起來。
“三兒啊,你也看到了,那張家人沒一個好東西,明明是咱家的屋子,可他們卻霸占著不放,如果你姐還在,如果你爹腿也沒斷,那咱們一起去逃荒也便罷了,可是現(xiàn)在,咱們真的無路可去了啊,這大雪的天,你爹那腿是決走不出三里地就要廢掉了,所以三兒啊,娘求你,求你想個法兒,將那些惡人給趕出去,你不是學了道法了嗎?你作個法,讓鬼嚇一嚇他,等他們走了,咱們就能回家去,三兒,你能做到的吧?”
王桂花一臉殷切的望著他。
三孝泯著唇,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你倒是說話啊,真是急死個人了,你不會這么沒用吧,你以前不是都能看到那些怪東西的嗎?”
王桂花快急死了,抓著他的胳膊用力搖。
要是三孝說一個不字,她立馬將他趕走,再也不會看他一眼了。
“娘,我試試!”
三孝終于開口,對面的王桂花立即露出了笑。
“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王桂花露出了滿意的笑。
第一百二十九章
為什么
雪仍在下,天地間一片白茫茫。
半夜時分,雪終于停了。
張力有兩個兄弟,他是老大,自三年前住進了院子,兄弟各自成家,兩邊的側(cè)屋便擴張重建,修成了三間兩座的大房。
胡勇之前來家里鬧,他們是一點也沒怕。
先不說他們一向都是欺負別人,還從未有人欺負到他們家。
而且,他們跟上頭有關(guān)系,他真金白銀修的屋子,誰來也不怕。
所以雖然王桂花今天又來鬧過,但他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因為天寒還燙了壺熱酒,好好的喝了兩杯。
這喝了酒啊就總是有些口渴。
“水……給我拿水來……”
他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去推身邊的媳婦。
不一會兒,水來了,遞到了他嘴邊,張力接過灌了一大口。
只是就在他將杯子遞還過去時,無意間掃了一眼,就這一眼,嚇得他的酒一下子全醒了。
“鬼�。 �
他大叫一聲,一腳朝那人踢去。
可是卻踢了個空,等他坐起來時,眼前哪還有什么女鬼?屋子里更是一個人也沒有。
“春分,醒醒春分!”
張力趕緊去推身邊婆娘,只是他婆娘一轉(zhuǎn)身,張力再次慘叫,嚇得一蹦三尺高,跳下了床。
“你是誰?出來,我不怕你,你給你出來!”
他拿起桌上茶碗,對準床上大喊大叫。
李春分揉揉眼,看著自家丈夫,嘀咕道:“深更半夜的,你瞎喊啥呢?”
“點燈,趕緊把燈點上!”
張力不理她,直叫她點燈,然后拿出床底下的一把大刀,惡狠狠的四處亂瞧。
屋中很快亮了起來,張力緊緊盯著媳婦,額頭全是冷汗。
剛剛,他媳婦根本不是這模樣,分明是張鬼臉,黑洞洞的眼睛,骷髏般的臉,一張大嘴里伸著長長的舌頭,紅得還在滴血,分明是個惡鬼。
“你咋的啦?”春分見他如此,嚇得臉色發(fā)白。
張力道:“剛才你變了個鬼,這屋里有鬼!”
“�。俊�
春分更怕,趕緊縮到了被子里,四下里也亂瞧了起來:“這才端端的怎么會有鬼呢?咱們都在這兒住了好幾年都沒事……”
她得無心,可是卻提醒了張力。
張力雙眼兇光一閃:“難道……是胡家搞的鬼?”
他剛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可不是酒后看花了眼。
這件事肯定不簡單,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他們。
他一向都是個橫的,哪里受得了被人搞上門。
于是,他披衣推門去了弟弟屋中,兩人一陣商量,準備先讓人將胡家好好的調(diào)查一番,他們平時的幾個仇家也要一起查。
只是,等第二天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回來,卻說胡家都是普通人,這些天也并沒有找什么高人之類的。
反擊是胡勇進了趟山后,還把腿給摔斷了,人還正在醫(yī)院里住著呢。
于是,高力一下子又迷糊起來,若不是胡家,那又會是誰呢?
他的仇家可不少,這讓他一時頭痛心焦。
不過,不管如何,胡家卻是暫時從他的懷疑中解除了。
而此時的三孝,也正在說起張力之事。
“爹,昨晚我已經(jīng)嚇過張家人了,不過,咱們只能嚇虎,想要奪回房子,是不可能的了�!�
“為啥?難道他們連鬼都不怕?”王桂花不滿的瞪了三孝一眼。
“娘,世上會術(shù)法的人不止我一個,而且我道行尚淺,昨晚是因為張力本就冤魂纏身,所以才嚇到了他,若是無纏身之人,我也奈何不了他,再說了,若張力找了道士來化解,他很快沒事了,還會因此而找到咱們家,所以我想著,不如咱們先在鎮(zhèn)上找個屋子住下,先安頓下來,不管張力找不找道士化解,我都隔三叉五的去驚嚇他一番,如此他便也算是不得安寧了,比咱們住過去強多了。”
三孝耐心講解著自己的想法。
他所說的是實情,因為張力本身兇悍,身上竟然背負著兩條人命,所以他昨晚一去便輕易的將兩人的魂魄現(xiàn)行。
可是想為嚇虎的辦法讓張力搬家,那卻是下下策,更是不可能的。
“那不行,他找道士,你就跟他拼了,難道你拼不過他?張力天天被鬼嚇,遲早還是得搬家,那可是咱們家,怎么能讓出去呢?”
王桂花根本不肯聽。
“娘,我可以跟他找來的人拼命,可若是張力找了來,你和爹能打得過張力嗎?若是二哥的腿也被打斷了,誰來照顧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