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在衛(wèi)安華做這些時，顧久安也在一旁看著。這些物品跟前世的差不多，只不過前世這些都進了衛(wèi)芳華的倉庫。
顧久安現(xiàn)在還能記得衛(wèi)芳華貪婪的臉和故作大方的語氣，“安兒，你還小，這些用不到。娘先幫你收著。”
想到這些，顧久安又在心里跟自己說，衛(wèi)安華這是做給外人看的。但遞到手里的賬簿冊子，卻清楚記錄著從出生至今所，顧久安所得的賞賜、禮物還有送出及損壞的情況，都登記在冊。
除了庫存賬簿，還有一本日常開銷賬簿。專有丫環(huán)記錄顧久安屋里的開銷情況。
回想記憶中小顧久安跟隨衛(wèi)安華去北疆之行路上，衛(wèi)安華還讓他們看不同百姓的生活，告訴他們珍惜食物。明白錢的真實消費。
“我不希望，有一天，下人說一顆雞蛋6兩銀子。你們都相信。”衛(wèi)安華當時的神情，小顧久安一直記著。
6兩銀子，前世顧久安做過。
顧久安做為世孫，每月的月錢是50兩銀子。偶爾夜里餓了，吃一碗素面卻得拿10兩銀子。現(xiàn)在才知，他是被下人蒙騙了。
衛(wèi)安華陪孩子用過早飯，自己一人來到樂山院。
“前幾日是我想左了，多謝母親提點�！毙l(wèi)安華說著屈膝行禮。
“你能認知錯誤，也不枉我那一番口舌�！蹦贤蹂f著抬手，示意衛(wèi)安華起身。
衛(wèi)安華起來，在南王妃邊上的位置坐下。
衛(wèi)安華此次來一是感謝南王妃指點，二是想請南王妃教導自己怎么樣做一個合格的郡王妃。
昨晚哭過后，衛(wèi)安華與顧斕進行了一場交談，察覺到自己很多的不足。
衛(wèi)安華在娘家接受到的教育，打理小家還成。但要衛(wèi)安華與宮里、各皇族、各大臣命婦們之間關系處理應對，她就不行了。
顧斕是男子，掌外院成。內(nèi)院這些交流，給不了多少幫助，提點衛(wèi)安華來找南王妃。
“我教導是很嚴苛的。”南王妃想到天不亮就來請安的顧斕，沒有為難衛(wèi)安華。
“安華不怕吃苦，只怕學得不夠�！毙l(wèi)安華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好，孔慈。”南王妃滿意點頭，讓孔慈把顧氏宗族的族規(guī)、南親王府的家規(guī)拿出。
“這兩本，十日內(nèi)背熟。”南王妃交代。
看著兩本加起來有拳頭厚的族規(guī)和家規(guī)，衛(wèi)安華有一瞬間的退縮，很快又堅定。
“好，十日后請母親抽查�！�
這個年，衛(wèi)安華就在背書，照顧生病的顧久安，以及和顧斕商量怎么給三個孩子提升實力中度過。
夫婦二人為孩子未來商量，對彼此了解增多，夫婦感情也在加深。
顧斕負責從護衛(wèi)中挑選武師父，教導三人習武。
衛(wèi)安華去找安太醫(yī)，拜托他引薦一位可教授孩子們醫(yī)術的大夫。
主要目的不是讓孩子們做大夫，而是要他們在受傷、下藥、中毒等等情況下怎么能最快速度救自己。
另外衛(wèi)安華還給幾個孩子講內(nèi)宅陰私。
“以前我覺得你們小。保護你們不讓你們接觸�，F(xiàn)在我覺得我錯了，我應該要讓你們更早些了解才是。說這些，不是讓你們?nèi)プ鲞@些，而是要告訴你們怎么預防�！�
“頎頎學差不多。我和二哥大男人的，學這些沒必要？”顧壑不解。
“后宅陰私追根究底的目的，還是為了男子。你身為男子需要清楚，不能被蒙騙�！毙l(wèi)安華解釋，舉了賞花宴會常出現(xiàn)的姑娘掉入水塘的事。
“一個姑娘在你面前掉進水塘，你救還是不救？”衛(wèi)安華問顧壑。
“救。”顧壑回答肯定，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你救了，一群人跳出來，說你與姑娘有了肌膚之親，要你負責。怎么辦？”
“我是為救她，情況緊急�！鳖欅纸忉�，救人還哪里顧得了清白不清白。
“娘，你說的姑娘是故意的。”顧頎反應很快。
衛(wèi)安華點頭，說了姑娘跌入水中有很多情況。
被人陷害，意外，故意……
“救人這么麻煩？”顧壑很無語。
“其實很好辨別的。”顧久安開口。
“怎么辨別？”顧壑不解。
衛(wèi)安華鼓勵顧久安說。
顧久安說了自己的見解，一般官家的姑娘出門，再不受寵身邊也有丫鬟婆子跟隨的。
再有辦宴會的主家對自家的水塘、湖啊之類的情況都知道，定會安排人員在周圍。
比如之前南親王府的賞荷宴，南王妃不就安排了會水的婆子在四周守著。
第89章
你是誰？
如果一個穿著華貴的姑娘，身邊沒有一個下人，在無人的池塘大喊救命，里面就有古怪。
還有要觀察落水之人的神情。
真正掉入水中，面臨生死危機時，她的眼神定是害怕、惶恐多些。
而要設計她人的姑娘，眼神多少是有算計在里面的。
顧久安把自己想到的都說出來。
衛(wèi)安華贊同點頭，“安兒說的很對，你們倆聽懂了嗎？”
顧頎點頭，“聽懂了�！�
“我有點不想救人了�！鳖欅粥止�，救個人還得先分辨是好是壞，太麻煩。
“你可以選擇不救，去叫人啊。二哥哥也說了，宴會上主人家肯定安排了丫環(huán)婆子守在池塘邊的，你讓她們?nèi)ゾ染秃昧�。”顧頎覺得顧壑真是想太多。
“這倒是個辦法。”顧壑贊同，決定以后遇到這種情都這么辦。
衛(wèi)安華接著又說了幾個宴會上可能遇到情況，比如出現(xiàn)陌生丫鬟把你引到小路或者去偏僻地方。還有單獨一人時不要隨意的進入陌生房間……
衛(wèi)安華把自己見過的、聽到的都和三個孩子們說了。
這些跟三個孩子說完還不算，衛(wèi)安華還特別請孔慈姑姑對孩子們身邊的丫鬟小廝進行特訓。
尤其顧久安身邊的，更是重點加強。
衛(wèi)安華還跟顧斕商量，再單獨給顧久安安排一個武功高強的護衛(wèi)隨時守在他身邊。萬一再發(fā)生什么事，也好扛著顧久安跑路。
“我已讓金鏘去安排。三個孩子身邊都有。”出了顧久安的事，顧斕對三個孩子的安全更加小心。
過完元宵節(jié)，三個孩子要分別去皇家書院、宮里的資善堂讀書。
衛(wèi)安華不再理會別人怎么說，每日早晚都去接。
“閑話、面子可沒有我兒子命重要�！毙l(wèi)安華坐在馬車內(nèi)，跟妙潔閑話。
顧久安帶著護衛(wèi)、小廝走出宮門，看到南親王府馬車。
衛(wèi)安華站在門口，笑著迎接走出來的顧久安，眼神上下打量顧久安，確認他沒有不對的地方。
每次都是如此，顧久安一點都沒有不耐煩，反而很開心、很享受。
這才是娘親對兒子的疼愛。
“二哥二哥哥。”龍鳳胎也在。
顧久安有點驚訝，他倆也在。
“郡王今晚不回來吃飯。咱們也在外面用餐。京城新開了一家醉軒樓，聽說是江南過來的，做的一手好淮陽菜。我們?nèi)L嘗�！�
馬車駛向京城東大街，到達醉軒樓。
提前預約了包間，母子四人進入包間。妙儀已等在這里。
洗手、漱口，坐下用餐。
用完餐，又在瓦肆看了看了一場皮影戲。母子四人才乘坐馬車回南親王府。
馬車上，顧壑、顧頎很快靠著車壁睡著。
“娘，讓弟弟妹妹躺下睡�！鳖櫨冒舱f著起身讓開位置。
衛(wèi)安華抱起顧壑、顧頎分別躺在兩邊坐椅上，頭下放靠枕，讓他們睡得舒服些。
衛(wèi)安華又從坐椅下拿出小被子和披風，小被子給顧壑、顧頎蓋上。披風披在顧久安身上。
“夜里涼�！�
“謝謝，娘�！鳖櫨冒驳乐x，回想前世衛(wèi)芳華待他極好時，也沒有如此細心周到給他披過一次披風。
搖搖頭，自己不該再想前世的事。回神，對上衛(wèi)安華充滿探究的眼神。
顧久安心里咯噔一下，喚了聲“娘。”
“你是誰？”
衛(wèi)安華的問話讓顧久安身子一僵，很快恢復，“娘，我就是顧久安。”
“你不是�！毙l(wèi)安華很肯定。
一開始衛(wèi)安華沒想這方面想，但這段時日相處。很多的細節(jié)都指明了，眼前的顧久安身體是，但芯子不是。
再回想那日安兒靠在她懷里，不停說，“娘，你要好好的，弟弟妹妹要好好的�！�
衛(wèi)安華確定，那個用孺慕眼神看著自己說，“我喜歡娘�！钡暮⒆記]了。
衛(wèi)安華握緊手，她的安兒終是不在了。
“我沒有騙你，我就是顧久安�！鳖櫨冒矝]有想過瞞衛(wèi)安華，說了自己的前世。
“我以為自己死了，不想醒來在這個身體內(nèi)。”顧久安說完看向衛(wèi)安華，“你應該清楚這一點。
顧久安以為衛(wèi)安華也是前世不甘，所以死后回來搶了顧斕。
“我沒想搶你爹�！毙l(wèi)安華挑揀著說自己一些，并將自己懷疑唐文川也有前世的記憶說了。
10年前，陸外婆壽宴那天，太像一個局，一個給顧斕和衛(wèi)明華設的局。
“如果那天是我爹。他倆就是我爹的孩子�！鳖櫨冒部粗焖牡艿苊妹�。
“那就沒有安兒了�！毙l(wèi)安華一說到安“安兒”，心里止不住的疼。
“你怪我嗎�！鳖櫨冒矝]發(fā)現(xiàn)問話時，握緊了手，他挺怕聽到任何的責怪。
衛(wèi)安華搖頭，“這不是你能控制的。要怪，也應該怪我和你爹�！毙l(wèi)安華始終認為是她和顧斕沒有照顧好安兒，才讓他出事，真的消失不見。
“不是的。”有小顧久安記憶，他最后都是在想，不能陪伴在衛(wèi)安華身邊。
聽顧義安這么說，衛(wèi)安華心里更難受。
當天夜里，衛(wèi)安華夢到，初見顧久安那日。
小小的顧久安抱著衛(wèi)安華不停喊，“娘�！�
“娘，安兒不能再陪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的。大哥哥是受我所托留下來的，你別怪他。”
她的安兒總是這么貼心。
“安兒，別走好嗎？求你別離開娘�！毙l(wèi)安華真舍不得。
顧久安抬起小手為衛(wèi)安華擦眼淚，“娘，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看著要消失的顧久安，衛(wèi)安華哭得不能自已，“安兒，別走、別走，安兒——”
衛(wèi)安華猛的睜開眼，坐起身四處看著，尋找顧久安。
顧斕抱著衛(wèi)安華，沉默。
馬車上的話，暗衛(wèi)已告訴他。
說實話他是不信的，但在衛(wèi)安華醒來前，他也做了一個夢。
夢中，自己為林蘭馨守孝三年后，迎娶的是太后賜婚的衛(wèi)芳華。
婚后，與衛(wèi)芳華由相敬如賓到相親相愛的過程。
夢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那才是他顧斕應該的生活。而不是像現(xiàn)在，被人嘲笑，搶自己弟弟的妻子……
顧斕對聲音是嗤之以鼻，他對夢里那個為了一個女人，什么都可以放下，是非都不分。
就因為衛(wèi)芳華與聞貴妃相處不錯。就將貴妃兄長聞平為軍功坑殺一縣百姓的事給輕輕放過。將害自己兒子早死的五皇子，扶上皇位？
第90章
為什么回來？
顧斕覺得夢里的自己像衛(wèi)芳華的提線木偶，一切以她的喜好為重。
不過夢里有些還是有用的。至少，他近來一直頭疼的，銀庫失竊案的幕后真兇有了線索。
一切待自己查證。
顧斕摟著懷里的衛(wèi)安華，想到前世因為衛(wèi)芳華，衛(wèi)安華被人折磨慘死，拋尸荒野。
自己讓人埋葬她。
所以今生，衛(wèi)安華是來報恩的，為他生兒育女，為他養(yǎng)育顧久安，更讓自己遠離木偶的命運。
衛(wèi)安華哭完，擦了眼淚，“我想去趟寺廟�！�
衛(wèi)安華想為安兒點一盞長明燈。
“好，我陪你一起去�！鳖檾堂靼仔l(wèi)安華要做什么。
兩人躺下，顧斕摟住懷中小女人，心得到圓滿。
因為噩夢，衛(wèi)安華夜里幾次醒，天微亮才睡著。
醒來已快近午時。
“怎么沒叫我？”
妙潔回話，“郡王吩咐，讓您多休息一會�！�
聽到是顧斕不讓叫的，衛(wèi)安華不再多說，用了早午飯，來到樂山院上課。
十天內(nèi)背完顧氏宗族族規(guī)，南親王府家規(guī)后，經(jīng)南王妃抽查，達到要求。之后南王妃安排衛(wèi)安華每日下午來上課一個半時辰。
樂山院的偏殿收拾出一房間，作為教學室。
今日給衛(wèi)安華講課的是洛英姑姑。
洛英姑姑是南王妃身邊主要負責對外人情往來的管事。
她給衛(wèi)安華講解京城皇室宗親、權貴世家，朝廷大臣甚至是京城的商賈巨富等與南親王府的親疏關系以及他們彼此之間的姻親關系。
洛英一直講到下課，也只剛剛把皇室宗親講了一半。
衛(wèi)安華道謝后，帶著妙潔乘坐馬車趕往皇宮。
本以為，衛(wèi)安華再也不會來接自己的顧久安，忍不住落淚。
衛(wèi)安華給顧久安擦淚，“從今日起，你就是顧久安，我衛(wèi)安華的長子�！�
衛(wèi)安華的話，讓心懸著的顧久安落定。
“娘親，我扶你上馬車。”顧久安扶著衛(wèi)安華進入馬車。
“我和你爹說好了。月底他休沐，去趟普照寺。為他點一盞長明燈�！毙l(wèi)安華沒有隱瞞。
顧久安嗯了一聲，這是應該的。
“還有一事�！毙l(wèi)安華說了自己與顧斕發(fā)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