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剛與他說笑臉上還掛著的笑意瞬間凝固,寧清開始后悔。五分鐘前還能放縱自已跟他吃頓飯。一頓飯而已,男女之間不能有一頓單純的夜宵嗎?
在這么黑暗的地方,如此曖昧的問題讓她心生軟弱。是,他只是隨口一問。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很想跟他說,因為我被你傷到了啊,你是不是要來安慰我?
男女之間的那層界限是難以言喻且模糊的。如果她借勢撒嬌哭訴委屈,不論自已是不是有這個魅力,這就是在誘惑他越過界限。
見到他時,總以為他還是她的,總會刻意去忘記,他有女朋友。
“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問我這個問題?”
趙昕遠被她問得一頭霧水,“朋友?”
他們起碼是朋友吧?
“在有女朋友的前提下,你約我吃夜宵,還要若無其事地問我這種問題。可能是我自作多情想多了,但這樣不太好�!�
趙昕遠看著她的一身刺,她處于自我防御機制時,總像個刺猬。甚至不惜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他,對他的人品都能進行否定,毫無信任可言。
覺得他外邊有一個女朋友,還想著在國內(nèi)玩弄前女友來證明自身魅力是嗎?
這就是她,隨時能對他翻臉無情。每次以為她對他還有喜歡,她一句話就能將他幻想打碎。
他想說,你犯不著用懷疑我人品的方式來展示你高尚的道德感,雖然懷疑是你的權(quán)利。
他想說,能無條件信任你厭惡之人的話,你還挺天真。
可這只刺猬,就是這樣啊。
渾身都是刺,寧可把自已刺傷了也要假裝堅強。
被她刺了,趙昕遠只能怪自已,第一次他沒解釋。
“我沒有女朋友。我們可以去吃夜宵了嗎?我很餓�!�
趙昕遠的脾性實則比她壞多了,忍著委屈耐心解釋后,又忍不住有仇必報,“我從沒覺得你的智商這么低過,我覺得你還能再接再厲突破底線,可塑性極強。不過情商還挺高的,知道自已在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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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試過一拳打在棉花上嗎?
明明是自已內(nèi)心過不去,她卻煩躁糾結(jié)的跟個神經(jīng)病一樣把他當(dāng)渣男質(zhì)問。
搞得像指責(zé)他騙自已當(dāng)小三,結(jié)果人家說我沒女朋友,對你也沒意思,你是不是有點想多了。
她知道自已剛剛語氣態(tài)度很不好,如果他就說你誤解了,她還能給他道個歉,她知錯就改。
可聽到他最后一句嘲諷,寧清頓時又羞又氣。又罵不出口,的確是她自已想多了,他一句無意的話,都能被她強行誤解。
在刻薄的他面前,她罵人都會顯得嘴笨,還不占理。寧清一言不發(fā),氣得轉(zhuǎn)身就走。
結(jié)果走了兩步,就被他從身后抓住了手腕。他的手很大,手掌包裹著她纖細的手腕,溫?zé)岬拇竽粗冈谕钩龅膭用}上輕按著,感受著她的跳動。
“喂,我被你罵渣男,被你質(zhì)疑道德品質(zhì)低下,我都沒跟你動氣。你又要跑什么?”趙昕遠嘲諷著自已,“再說了,我要有這么多心思,博土都能畢業(yè)了�!�
國外是挺開放,對于date及背后隱含的性行為的理解,與國內(nèi)截然不同。一部分男性同胞到了國外總是高呼這才是自由,喊著要把腐朽落后的封建性觀念徹底扔掉,擁抱性解放與自由。諷刺的是,這類人的魅力不足以去吸引除亞洲女性以外的人種。當(dāng)然,他們可以解釋為文化種族差異。
金錢可以作為性魅力的偽飾,美國某些名牌大學(xué),近幾年都受到詬病,幾乎是明著看中了亞洲暴發(fā)戶們的財。有錢留學(xué)生們女友輪著換,甚至同時發(fā)展多段關(guān)系,還以為這能證明自身稀薄到可憐的性魅力。
趙昕遠對這種觀念的紛爭沒興趣,你們愛干什么干什么,關(guān)我屁事。
留學(xué)生圈子他很少接觸,最煩跟人無謂的混。這個時間不如找?guī)讉本地人聊天,英語從能說能用到native水平還有一大段距離呢。
被人不識好歹開玩笑說不見他有date,就算國內(nèi)有女朋友也不必如此保守吧。他也懶得回擊,他要有date的時間,搞男女關(guān)系的多余精力,用情事調(diào)劑自我,博土說不定真能讀下來。發(fā)不出paper的痛,占據(jù)了他的大半讀書生涯。
當(dāng)這個不識好歹的人是她時,他是真生氣的。
他力氣很大,輕輕一握就能把她整個人桎住,寧清掙脫不開,“那我還得感謝你的寬宏大量�!�
離她這么近,秋風(fēng)吹來時,她的味道,似是從肌膚中散發(fā),被風(fēng)帶到了他的鼻翼之間。這是種很折磨人的味道,他抑制住某種沖動。又怕她厭惡他的觸碰,放開了她的手腕。
“我剛剛說話很過分,我道歉�!壁w昕遠冷靜了下來,知道自已說話冒犯了,“如果在你心中我就這么不堪,那我也認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手腕上還殘存著他的溫度,寧清像是一只被戳破的氣球,懊惱不已。每一次,她好像都會搞砸。
“怎么不說話?”他看著她并不動彈,“你家在哪,我打車送你回去�!�
寧清抬頭看他,“可是我想吃米線。”
“好,我送你過去,這里太黑了不安全�!壁w昕遠正要往前走時,發(fā)現(xiàn)她還站著不動。他嘆了口氣,有這么煩他嗎?“如果你不想我待在這,那我現(xiàn)在打車走,你到家了發(fā)個信息給我,可以嗎?”0304
他剛要拿起手機打車時,她拉住了他的毛衣袖子,“你不陪我吃米線嗎?”
趙昕遠被她的喜怒無常折騰地不行,“我說送你過去,難道我要省一碗米線錢,看著你吃,我餓著肚子嗎?”
寧清訕訕地放下手,“我以為你說送我過去,然后你就走�!�
刺猬有著無比柔軟的腹部,更像個孩子,賴在原地不走是要大人來哄。被她刺傷了,還得照顧她刺傷他心懷愧疚的感受。
“如果今晚米線你請的話,我可以吃完后再送你回家�!�
“好,我請你�!彼S著他往前走,看著不說話的他,“你還在生我氣嗎?”
“沒有�!�
走到了下一盞路燈下,寧清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凌厲的側(cè)臉抿著唇,面無表情地專心看路往前走著。
“這也不能怪我啊,是你上次不跟我說清楚,搞得我誤解啊。”看著他的沉默,她解釋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只是態(tài)度稍微差了點�!�
“好,那秉著對等原則,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什么問題?”
“那你有男朋友嗎?如果你有,那我指責(zé)你不專心、深夜跟男性出來吃夜宵,你會生氣嗎?”
寧清快被他這個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彎繞暈,雖然覺得他這邏輯哪里不對吧,但她一時還真沒想到漏洞在哪,一句當(dāng)然沒有脫口而出。
哦,她終于繞明白了,“如果我有,那我就不會有資格來指責(zé)你啊。你是不是邏輯有問題,智商也不行�!�
趙昕遠嗯了聲,走到了米線店門口,“聰明人也會有犯糊涂的時候�!�
米線店燈火通明,半開放式的廚房,老板還在忙活著,出鍋的米線倒進外賣盒里,老板娘麻利地打包放到柜臺上,等著外賣員來拿。一碗二十多的米線,夫妻倆兩人忙活不算人工費,還有高昂的店面房租。本就薄利,外賣平臺還會吃去一半的利潤,但不跟這些平臺合作,都會逐步被淘汰。
寧清點了兩份砂鍋米線,又去冷柜里拿了瓶可樂和礦泉水,把礦泉水遞給了他,自已擰了可樂就灌了一大口。
一口冰鎮(zhèn)可樂下去,她擰上蓋子時才想起什么,站起身踮著腳看了廚房的煤氣灶上,米線出餐很快,已經(jīng)看到了砂鍋上被撒了層香菜。
趙昕遠看著她重新坐回座位,看著他欲言又止,她這個表情準(zhǔn)沒好事,“怎么了?”
“我忘記讓老板不要放香菜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趙昕遠毫無意外的表情,“你是不是故意報復(fù)我的?你又不是沒做過這種事�!�
“誰要報復(fù)你,我給你重新買一份?”
“不用�!�
說話間,米線已經(jīng)上來了,趙昕遠不是挑剔到浪費的人,自已拿了筷子把香菜一一挑出。若是從前,直接放她碗里,現(xiàn)在,他從桌上抽了張粗糙的餐巾紙,放在了上面。
香菜又碎又多,他挑的不耐煩,看著對面吃得開心的她,心中不爽,說了句,“你還記得某些人,都不知道香菜叫芫荽嗎?”
順滑的米線,一個愣神,寧清都沒來得及嚼,混著鮮美的菌菇湯哧溜鉆進了喉嚨。
某些人,自然是寧清。她知道趙昕遠不喜歡吃香菜,但她不知道香菜別名叫芫荽。她又沒做過飯,芫荽到了飯桌上都成了小細碎,跟香干和花生米混雜的,被燙熟切碎后也沒了香菜那股清香的味道,她怎么認得出這就是地里的香菜。
寒假里有天他家大人不在,孫英留在她家寫作業(yè)的趙昕遠吃飯。寧清熱情地與他分享自已最愛吃的菜,一本正經(jīng)地指著芫荽說這個別名馬蘭頭,超級好吃。
趙昕遠真信了她的鬼話,入嘴前就應(yīng)該知道這個分不清稻子和麥子的無知少女,別指望她認得這些菜。他像是吃了口肥皂,在她家不好吐出來,硬生生吞咽了下去。
“要不我來替你挑香菜?”寧清不好意思地問,她狼吞虎咽都吃了大半碗了,他還在挑剔地挑香菜。
“你還真會挑時間問�!壁w昕遠將最后一片葉子丟出,挑了一筷子米線送入嘴中。竟然意外地不錯,粉挺滑溜,湯頭的鮮美不像是粉料包沖泡出來的。
寧清吃完了最后一口米線,撐著頭看他,“好吃吧?”
“還不錯�!�
獲得這個胃口挑剔的人的肯定,她得意地笑了,“旁邊還有一家特好吃的牛肉粉,加一份牛雜,再配上現(xiàn)烤的燒餅,簡直是一絕。我下次帶你去吃�!�
趙昕遠挑起一筷子米線,在熱氣的氤氳中看著她,“下次是什么時候?”
寧清被他問住,下次是什么時候?
在京州,這么三年,有了還行的工資,大多數(shù)的餐廳她都吃得起,周末常常外出覓食。坐著地鐵去,帶本書邊吃邊看,吃完在附近轉(zhuǎn)悠一圈再回來。她獨自吃這些餐廳時,心中絕對是不寂寞的,甚至非常愉悅。
見了他,她下意識想將這些心中的好館子與他分享,無比自然地說出下次帶你去吃。
被他盯著問,寧清垂下眼眸看著他碗里的米線,還有半碗,“我們倆都有空就行。”
“好。”趙昕遠吞下米線時想,他還是得買個車。
他還剛想說什么時,手肘感受到了一陣震動,他看了眼自已手機,并無電話。是她的電話,見她站起時,對他說我去外面接個電話。
見她走出門外,看了眼她的包還在,他搖了搖頭,真的是,怎么會覺得她又要跑掉。
上次與蔣月電話講得不歡而散后,以兩人在微信上互擲表情包而和好。
打的是聯(lián)系電話,而不是微信電話或視頻,科技用聯(lián)系方式的不同幫人分清輕重緩急,寧清接之前都有點害怕,就怕她有個什么事。
她走到前邊的樹叢里,“喂,媽,你這么晚了打電話什么事啊?”
“你爸的事,你讓寧真兒子幫忙了嗎?你為什么還要跟他家扯上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跟她兒子還有聯(lián)系嗎?”
這個雇主家條件不錯,蔣月有自已的小房間,寶寶今晚寶媽帶了睡,她忙到現(xiàn)在才有空給女兒打電話。從傍晚接到寧真的電話開始,她一直壓抑著憤怒。
“發(fā)生了什么事?”寧清看著米線店,其實從這個角度,她連里面的人都看不到。
“你這個回答就是告訴我,你跟他還有聯(lián)系是吧?”蔣月氣不打一處來,“他媽那么羞辱過你,你還能跟她兒子在一起,你還真挺心大。你是找不到其他男人了嗎?你跟他在一起,能跟他結(jié)婚嗎?”
寧清扯了個并沒有人看到的微笑,“跟她兒子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嗎?能氣死她,結(jié)不了婚還能拖著她兒子不結(jié)婚啊,讓她干著急�!�
“那你還挺單純的啊,家庭條件那么好的男人能為了你不結(jié)婚?”蔣月冷笑著。
“媽,到底什么事?”寧清聽得不耐煩,搞得她要跟人去私奔結(jié)婚一樣。
“他媽打電話來跟我說,雖然寧國濤罰了款,但這案子根本沒了結(jié)。后期檢察院提起訴訟,該判還是得判�!�
“對啊,情況不嚴重的話,緩期執(zhí)行了就行,畢竟已經(jīng)交了一大筆錢了�!睂幥逭f到這事認真了,“她說什么了?”3704
寧國濤這事,蔣月壓根就沒當(dāng)回事,她以為這事很小,這個傻女兒交了錢后,更沒什么事了。女兒那邊手里少了一筆錢,蔣月這就更多存點,反正以后都是要給她買房子的。
“她說的跟你一樣,但是她來威脅我,讓我管好你,不要去招惹她兒子,不然她能讓他老老實實在監(jiān)獄里待滿一年。“蔣月雖然跟寧國濤鬧成這樣,但到底夫妻一場,不舍得。再說他坐牢去了,女兒以后嫁人的名聲都要臭掉了,“我沒文化,不懂法律。我只知道,我們沒權(quán)沒勢,拿什么跟人家斗?法律就人家定的,小老百姓就只能老老實實聽話�!�
蔣月說到這也落了淚,下午時她放了狠話說我的女兒我自已管,你要是敢動她,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3738
窮人的狠話看似很有威懾力,當(dāng)被逼到絕境時,只有用最原始的手段解決問題。但也只有一條命可以賭,在山窮水盡之前,還有無數(shù)個忍。說狠話容易,給自已聽了壯膽罷了。
蔣月到底是個膽小怕事的女人,老公靠不住,女兒在外自已打拼。這個年紀的女人,哪里還有什么娘家的幫襯?她只能靠這個女兒,愿意把一切都給了女兒,只希望她好。
“清清,我不想讓你聽到這話難受,但我們什么辦法都沒有啊�!�
寧清面無表情地看著米線店內(nèi)的白色燈光,“有辦法啊,隨他去,尊重法律的判決,該待一年就待一年啊,她能威脅到我什么呢?”
“如果她兒子就要跟我在一起,她能攔著他嗎?要能走到結(jié)婚那一步,都什么年代了,戶口都能給遷出來,難道她媽能管民政局不給辦證嗎?”
蔣月被女兒震住了,就像是換了個人,之前死活要花錢的是她,現(xiàn)在說不管的也是她,那這錢花了有什么意義?
“你的意思是......你不管任何代價,都要跟他在一起是嗎?”
“我可以嗎?”寧清累得蹲在了路牙上,“我已經(jīng)不在維州了,我能不為你們操心,有我自已的生活了嗎?”
“什么叫為我們?你是為你爸在操心。”
“那你為什么要打這個電話給我?你不讓我知道不就行了嗎?”她低聲吼著,“你們?yōu)槭裁床蛔屛矣凶砸训纳钅�?�?br />
這幾年來,女兒從未有過如此態(tài)度跟她說過話,蔣月沉默了許久,“好,我尊重你的決定。不要管你爸爸了,你過好你的日子就好�!�
蔣月說完就掛了電話,抱著枕頭痛哭。人本本分分地活著,怎么就這么難��?
趙昕遠見她久久不回,拿了她的包出去找她。
她也沒走遠,就在米線店正前方的馬路內(nèi)側(cè)蹲著發(fā)呆,手機拿在手里,不像是還在通話的樣子。
他走到了她面前,擋住了她面前的光線,“這么點錢,你都要逃單在外面蹲著��?”
寧清抬頭看著他,他嘴角噙著笑意也在看著她,他笑起來特別好看。
她伸了左手到他垂下的右手邊,“我腿麻了,拉我起來�!�
趙昕遠握住了她的整張手,用了力,把她拉了起來,想著腿麻的人要原地站一會才能恢復(fù),沒放開她的手。
“送我回去嗎?”她問。
“你腿不麻了嗎?遠嗎?太遠要不要我打車?”這么晚了,他怕她走路太累,他是覺得散步更好。
“不麻了。一公里左右,你可以陪我走回去嗎?”
“當(dāng)然,那就走吧�!壁w昕遠往前走時,她也沒甩開他的手。
兩個人牽著手,沿著車輛都很少的寬闊馬路散著步,只是不知何時這兩只手,變成了十指交纏。
快十一點了,這個時間,仿佛回到了高中。晚自習(xí)結(jié)束,他們牽著手,繞過漆黑的操場送她回宿舍,白天學(xué)習(xí)時間太緊了,這樣能多待十分鐘。
趙昕遠看著附近的環(huán)境,皺了眉,“這一片看起來環(huán)境不太行,住這安全嗎?”
“只是看起來破舊了一點,到了晚上都沒什么人,挺安全的。美國呢?你以前住的地方治安好嗎?”
“一開始住了個挺偏遠的街區(qū),流浪漢挺多的。不過后來換了個公寓,環(huán)境好點了。”
他當(dāng)然不會說,那個街區(qū)里,路邊經(jīng)�?吹斤w了葉子的,要么怪笑,要么眼神空洞估計抽過頭了,一次他深夜回家還被醉漢襲擊過。
“你看那,有個影院,特別便宜,二十塊錢就能看一場電影�!�
“想去看電影嗎?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有最后一場的吧�!�
“沒有,就跟你這么一說而已。”
“你單位離你住的地方遠嗎?離地鐵站這么遠,你怎么上班?”
“不遠,我買了輛小毛驢,可快了�!�
“你買安全帽了嗎?”
“沒有......距離很近,而且我是那種自行車式的小車,不會有事的�!�
“去買啊,安全第一,低概率又不是不會發(fā)生�!�
“行,我明天就去�!�
“水果店還開著,吃石榴嗎?”
“不,剝得煩,還只有那么點肉�!�
“哦,我還想買個,你給我剝呢。”
過了水果店,這一段她企盼沒有盡頭的路,也到了頭,她停了腳步,“到了,大門就在前面。”
兩人站在狹窄而昏暗的小道上,左邊是小區(qū)的外墻欄桿,右邊一棵一棵樹,枝繁葉茂,葉子還青著呢。
他們離得極近,牽著的手依舊沒有放開。只要他彎下腰,或是她踮起腳尖,就能碰到對方的唇。
她的味道再次鉆到了他的鼻翼間,癢極了。
“什么時候帶我去吃牛肉粉?”
“我不想去吃了�!�
寧清看著交纏的雙手,試圖擺脫,可他緊握著不放。
趙昕遠語氣鎮(zhèn)定地問,“你什么意思?”
她用右手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然而是徒勞的無用功。掰開了大拇指,扯開他的食指時,他的大拇指又包裹住了她,不肯放。
“如果要放開,那你剛才為什么要牽手?”見她不說話,他沒有催她,就要她一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