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其實(shí)一開始她本能地想要掙扎一下的,可他太?霸道,她掙了會兒沒有掙脫也就放棄掙扎了。要是動?靜鬧得?太?大,難堪的是她自己?。
只是,他掌心的溫度太?燙,被他這樣攥久了,她臉不由也浮起紅暈。
“工作還順利嗎?去外面干,不好混吧?”走了會兒,他問她。
語氣平和中透著一點(diǎn)兒關(guān)切,像對一個老朋友,也像是長?輩的那種關(guān)懷。
鐘黎覺得?自己?又被迫當(dāng)一回小學(xué)?生,不由好笑:“勞煩您掛念,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別太?自大,外面的社會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做什么都要小心謹(jǐn)慎,尤其是那種人情往來,別太?軸了�!彼Z重心長?,語氣難得?嚴(yán)肅。
鐘黎漸漸收起了臉上無?所?謂的笑意,認(rèn)真思?忖了會兒,知他是好意,點(diǎn)一下頭:“好的,謝謝提醒,我會注意�!�
容凌看她一眼,不知為何有些惆悵。
他倒寧愿她像以前一樣炸毛似的跟他吵,那還讓他更舒心些,人還是那個人,但好像更冷靜了,眉宇間更添幾?分從容。不會像以前那個小女孩一樣動?輒跟他置氣了。
夜風(fēng)吹到他臉上,沁著一層淡淡寒意,心里被剜了似的空落落的,難以排解。
再沒有一刻這么清晰地感知到,她不再完全屬于?他。
“遇到事情不要硬抗,可以來找我,我很樂意幫助你。”他聲音喑啞,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自嘲一笑,迎風(fēng)而立的高大身形多少有些蕭索。
他在路口?站定,虛踢了一下,松開了她的手。
倏然獲得?自由,鐘黎用另一種干燥的小手輕輕撫過掌心的汗?jié)�,握緊、又松開,聲音也有些局促,失笑道:“應(yīng)該是用不上的�!�
“這么自信?”他淡然一笑,眸光深邃地落在她臉上。
那一刻風(fēng)吹過槐樹葉落下的婆娑陰影降在他臉上,忽明忽暗,她莫名覺得?自己?從他淡然的神情中讀出了幾?分落寞的味道。
旋即她便好笑地?fù)u了搖頭,這詞跟這人可不搭邊。
后來是他送她回去的,只來過一次的地方,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連他的司機(jī)都只問了一次便悶頭開車,沒有多問一遍。
大抵也知道他不是個喜歡身邊人多話的。
也對,哪個領(lǐng)導(dǎo)喜歡做事少話特多的?
能跟著他做事的,大多是人精中的人精。大浪淘沙,不行的早被他一腳踹開。
晚10點(diǎn),小區(qū)里安靜闃然,車只停在樓下白線里,他單手開門,親請她下來,實(shí)在讓人受寵若驚。她下了車,他又替她提東西,進(jìn)單元樓時有人出來,他伸手擋了一下,避免那人直接撞她身上。
因?yàn)檫@力道沖擊,鐘黎往后踉蹌一下,徑直跌入他懷里。
寬闊的懷抱,隔著薄薄的毛衣都能感受到來自他胸膛上的熱意。
她的心跳的很快,莫名緊張。
容凌虛扶了她一下,幫助她站穩(wěn):“小心�!�
等她站穩(wěn)便紳士地抽離,并不過多停留。
鐘黎眼角的余光瞥見頭頂?shù)陌谉霟袈湓谒樕�,映照冷然眉宇,他俊朗如昔,氣度凜然,沒有哪一處不迷人的。
他手抄進(jìn)兜里,像是察覺到似的朝她望來,戲謔道:“看什么?發(fā)現(xiàn)我這位老同志還有點(diǎn)兒魅力?”
鐘黎別開目光,不接這茬。
白皙的耳廓上卻染上了淡淡的緋紅。
那耳垂圓潤小巧,讓人想要揉捏一下。他忍住了心里的癢意,才沒讓瀕臨崩潰的理智失控。
電梯到了,他平靜地替她擋住門,讓她先進(jìn)。
屋子?還是上次來過的那個屋子?,不過應(yīng)該是收拾過了,顯得?還要空曠些。
屋內(nèi)裝修很簡單,甚至比較廉價,沙發(fā)都是淺藍(lán)色布藝的。
不過她品位好,顏色一應(yīng)用的淺色,整體飽和度很低,加上家具很少,視野空曠,看上去整潔又明朗,并沒有廉價的感覺。
鐘黎去廚房替他泡了一杯茶:“檸檬茶,我自己?做的,你嘗嘗�!�
“謝謝�!彼揲L?的大手扣住杯子?,坐下抿了口?。
唇齒留香,酸甜可口?,讓喝慣了名茶的他耳目一新。
“好喝嗎?”她望向他,認(rèn)真求解的模樣。
人還安安靜靜地站在他面前,亭亭玉立如水仙。
他似乎能嗅到來自她身上的清香,一瞬擾亂他心里平靜的湖面,讓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蕩然無?存。
容凌平靜地將?茶擱下:“還行。”
鐘黎:“什么叫‘還行’?”
似是聽出她話語里的不滿,他啞然失笑,抬眸時清淡的目光靜靜落在她臉上,無?端多了幾?分繾綣和曖昧。
他沒答,拍了拍身邊的沙發(fā):“坐�!�
鐘黎屏住呼吸,眼皮微跳。
可他沒有給她拒絕的機(jī)會,捉住她的手,只微微施力就迫使她坐下。
他手勁兒大,那一瞬她沒有違抗的力氣和機(jī)會,人已經(jīng)被他禁錮在他和沙發(fā)角落之間,抬頭就是他深邃落拓的眉眼,還有漆黑不見底的眸色,窗外的夜色也不過如此。
既令她著迷又讓她感到害怕。
心里萬般思?緒,如亂麻一般剪不斷理還亂,鐘黎說不清具體是個什么滋味。
他的指腹摩碾她的唇瓣,有些粗糲,帶一點(diǎn)兒游刃有余的壓迫。
鐘黎沒有什么思?考的余地,人已經(jīng)被他拉進(jìn)懷里。他捧著她的臉吻她,極力克制,但還是泄露幾?分急迫,鐘黎手握成拳頭抵著他。
幾?綹發(fā)絲黏膩地黏在白皙的臉頰上,她呼吸不穩(wěn),更不敢看他,貼到了一起的那些堆疊的衣料,到底還是阻隔不了皮膚熱意,意亂的時候,她分明感覺到冷氣灌入背脊處。
鐵質(zhì)的帶扣弓了一下,像是被拉扯的弦。
“要壞的。”鐘黎紅著臉說。
但人卻像是定在了那邊,根本動?彈不得?,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這人實(shí)在衣冠齊整器宇軒昂,讓人無?可指摘,只一只手有時候就讓人感覺倏然放松了,她臉紅如血。毛衫有些粗糙,貼著她肌膚,還是不可避免地滑落。
仿佛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兩人間的距離已經(jīng)沒有任何阻隔。
他仔細(xì)地打量著她,目光暗沉,濃濃的化不開的欲色并不作過多掩飾。
白熾燈下,她瓷白的皮膚仿佛吹彈可破,更勾起某些壓在心底的念頭,令人充血,讓人忍不住想要掐她,揉碎她,破壞她。
鐘黎被他盯得?害怕,更覺背脊原本染上涼意的地方,也被慢慢搓磨著發(fā)熱了。
“要不要?”他頗為紳士地詢問她。
鐘黎紅著臉別開頭:“不要。”
他啞然失笑,將?她的臉輕易掰回來:“真不要?”
她還板著臉生悶氣,他猝然貼近,已經(jīng)含住了她柔軟的唇,一遍遍潤濕著,輕柔慢吮地侍.弄著。
重逢之后他很少這樣吻她,鐘黎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深呼吸,很難跟上他的節(jié)奏。
她往后躲,他也不強(qiáng)迫,只是在她后撤買一會兒后又猛地追上,舌尖倏然探入,攻城略地,長?驅(qū)直入。
像追逐嬉戲,也像是放風(fēng)箏,可線永遠(yuǎn)在他手里。
鐘黎受不住,被吻得?有些迷亂,眼眸微微水潤。太?會了,雖然以前就很會,無?師自通似的,可以前不這樣費(fèi)功夫勾引她。
如今倒像是故意,偏要引得?她墮落,把她那一層名為羞恥的外衣剝得?一干二凈。
他坐看風(fēng)起云涌,衣冠楚楚云淡風(fēng)輕。這一次他弄了有幾?分鐘那么久,吻得?她嘴巴都腫了,松開她,揉著她汗?jié)竦哪橆a又問她要不要。
“不要�!彼龍猿�,在他掌中微微顫抖,在他挽起她半抱似的墊在腿上時,指尖碾過,布料被浸得?有些濕潤了,她驚呼,趴在他肩上紅著臉說出了實(shí)情。
沒想到這樣堅持,她確實(shí)比以前長?進(jìn)了。
容凌沒轍了,再好的耐心似乎也有些抵不過她的堅持與固執(zhí)。
但他本也就是非常固執(zhí)的人。
這樣靜靜聽罷,他沒松,手臂仍是緊緊拴著她,另一邊則仍是玩兒似的慢慢地?fù)芘舳海屓寺?lián)想到琵琶行里的“輕攏慢捻抹復(fù)挑”,那樣極有節(jié)律,也像是跟她玩游戲。
這實(shí)在是讓人難以評價,又受不住,比真正?施行還要讓人崩潰。
他太?有耐心,這樣的事兒都做得?這樣云淡風(fēng)輕紳士十足,倒叫人無?可指摘什么了。
這一次他俯身貼在她耳邊問她行不行時,她的理智已經(jīng)瀕臨崩潰,但還是紅著臉咬著唇搖頭:“不行,沒套�!�
同樣的坑怎么可以踩兩次。
他嘆了口?氣,蠻遺憾地離開,也松開了她顫抖的她。
鐘黎的氣息平復(fù)了些,但頭發(fā)還是凌亂的,他的吻讓她氣息紊亂,讓她的假面具被扯下來。更深的接觸更讓人崩潰,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已經(jīng)沒有秘密。
容凌安撫似的對她笑了笑,抽了張紙巾,修長?的手指在上面悠然地碾過。
之后他接到個電話,起身到了陽臺上去接聽。
屋子?里又安靜下來,鐘黎的思?緒還是亂糟糟的,心里有種莫名的別扭。
腦子?里還是剛才他勾著她卷著她舌頭的樣兒,想著自己?在他懷里那副不爭氣的樣子?。
想著想著目光落下,她也看到了,濡透的紙巾全團(tuán)一起,又紅著臉移開臉。
這實(shí)在是讓她不知道要怎么評價,這實(shí)在是……有些難以評價。
不刻他掛了電話回來了,見她還坐在那邊發(fā)呆,有點(diǎn)兒慪氣的樣子?,他的心情不覺就非常好。在她還愣怔時,便將?她提起來擱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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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黎驚呼著勾住他的脖子?:“干嘛?”
說話時垂著頭,下巴去抵他,卻被他指腹捻住唇瓣,玩兒似的挑弄。
“問這話是在考驗(yàn)我的紳士風(fēng)度嗎?”他笑。
鐘黎也意識過來這話有點(diǎn)顏色,別過頭,不問了。
問他干嘛,他想干嘛不是一清二楚。
左右是個無?賴。
有些事兒不該問,他反正?是永遠(yuǎn)不知道羞恥怎么寫?的。
室內(nèi)淡淡的冷光映照在她身上,映得?她更加膚白勝雪,巴掌大小的臉上帶著醉人的紅暈,如飲了酒,俏麗的鼻子?蒙著細(xì)密的薄汗,惹人綺思?聯(lián)翩。
容凌緊緊吻著她,掠奪更加瘋狂。
鐘黎左躲右閃卻是怎么也閃不開,只能被動?承受。他似乎她的聲音,就喜歡引得?她發(fā)出更多聲音。便做那摘花人,掐、揉,力道剛剛好。
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著她:“怎么不敢看我?”
“不看就是不喜歡看�!彼炖镞硬。
“只有這張小嘴硬得?很�!比萘韪锌�,目光盯她的唇,微微瞇了瞇狹長?的鳳眼。
鐘黎的臉快要燒起來,忍不住捶他一下,可惜力道微乎其微。
很快便沉淪在他更加緊密的吻中,迷失到不能自已。
月光映照在雪青色的地面上,好似灑著一層流動?的碎銀。
“黎黎,我們永遠(yuǎn)在一起好不好?”情到濃時,他覆在她耳邊低喃,不輕不重地咬了下她的耳垂。
惹來一陣更深的戰(zhàn)栗。
可惜沒有等來她的回答,她雖低吟著伏在他懷里,但這個問題上仍有她自己?的考量。
容凌松開她,掰過她的臉看她,面孔是柔順的,欲泣非泣,可誰知道心腸是怎么樣的呢?
感受到他眼中的寒意,鐘黎別過頭:“先不提這個。”
她略哀凄的眼神柔化了他的視線,他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將?她抱得?更緊。
唇溫柔地落在她顫動?的眼簾上,將?她的眼淚盡數(shù)拭去。
第51章
嬌養(yǎng)
容凌的?情緒,
向來是收放自如的。
鐘黎從洗手間出來時,他已經(jīng)吃著?一盤切好的蜜瓜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了。
外套隨意擱在沙發(fā)靠手上,折疊齊整地垂下?一卷袖子,
遠(yuǎn)遠(yuǎn)望去?,
黑中透點(diǎn)兒暗藍(lán),質(zhì)料倒是比一般的?行政夾克瞧著高級些,也低調(diào)。
她走過去?摸一塊瓜吃,皺著?眉說了一句“好淡”。
“太甜的?吃多了膩歪,
不甜不淡正正好。”他低笑了一聲,
抬眸看她,
眼中漾著?笑意。
鐘黎總感覺他意有所?指,
他以前就喜歡拿她的?身材說事,
說多一兩嫌多少一兩肉又太柴,這樣?弄著?正好。
她垂下?眼簾,不敢跟他對視。
“坐啊,
站著?干嘛�!彼泻羲�
拍拍旁邊凹陷的?沙發(fā),
“不是我?說,
你這沙發(fā)也該換一下?,
這質(zhì)量來個朋友領(lǐng)導(dǎo)什么的?多尷尬?”
鐘黎被他說得臉紅,悄聲坐下?:“我?剛搬到?這兒沒多久,
沒來得及置換�!�
“我?那兒有一套全新的?,我?還沒用過,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不用了。”
見她小臉繃緊、警惕地看著?自?己,
容凌都笑了:“一套沙發(fā)而已,
你至于?”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聲音很小。
她還沒收他東西呢,都被逼成這樣?了,
要?是真收了,以他的?性格必然是步步緊逼,非把她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才好。
有些人,骨子里就刻著?狼性,掠奪是他的?天性。
他遞出一根橄欖枝,必然要?收獲其他的?東西,沒有價值的?人,他不會去?深交。
盡管他大多時候看上去?光風(fēng)霽月、風(fēng)度翩翩還挺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