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李霸天在蕭銜身邊,做出防御姿態(tài),朝楊大富齜牙發(fā)生嗚唔聲。
突然出來一個人,楊大富還嚇了一跳。
一見是個相貌儒雅略偏俊美的男人,往下看著他一雙斷腿,他舔了舔唇,升起色心。
“你就是妙妙的相公吧,我姓楊,是妙妙她娘那邊的親戚。”
至于親娘還是后娘,他覺得沒必要跟這個殘廢多說。
蕭銜面無表情地乜視他,只用了一眼,便看出這人身上至少不下五種病。
他低頭對李霸天說:“進去�!�
“嗚~”,李霸天嗷嗷兩聲,垂著尾巴不愿意進去。
蕭銜眸色一沉,身上頓時升起殺意。
李霸天縮了縮狗頭,夾著尾巴一步三回頭地進了堂屋。
隨后,他對楊大富說:“我夫人的娘已經(jīng)去世,你若是她后娘那邊的親戚,請回吧�!�
他的聲音冷卻平靜。
這話聽到楊大富耳中,他感覺跟中了毒一樣,怎么聽怎么舒服。
之前他去窯子,聽那些在府上當差的客人說,府上那些紈绔少爺都是男女同吃,之前他還想像不到被吃的男人相貌如何美,才會被少爺看上。
現(xiàn)在,他可是見到了。
見蕭銜一副好說話的樣子,楊大富往前一步,想去摸他的手。
男人側(cè)身躲開,眉宇間霎時染上一層陰戾。
楊大富還不知死活,齜著一口黃牙樂道:“妙妙她相公,你躲什么啊,我是妙妙他叔也是你的叔,不帶叔叔進去喝口水�!�
蕭銜再看不出這賊眉鼠眼的爛人是何居心,他白活了這么多年。
低沉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啞聲吐出一個字:“滾。”
蕭銜的身材并不魁梧,若不知道他的身份,幾乎不會有人把他跟征戰(zhàn)沙場的將軍聯(lián)系到一起。
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儒雅的讀書人氣質(zhì)。
楊大富咧著嘴嘿嘿的笑:“好好好,叔這就滾,叔帶著你一起滾床單�!�
話音剛落,他猛地沖向蕭銜,想把他按到地上。
下一刻,一只大手赫然掐住他的脖子,楊大富愕然,眼見雙腳離地越來越高,他呼吸漸漸喘不上來氣。
像一只快死的狗,做著垂死掙扎。
他不停用手去捶打蕭銜,后者漆黑的眸愈幽冷,嘴角微揚,似笑非笑。
黑夜中,他像一個索命的鬼。
楊大富越是掙扎,他嘴角的笑愈發(fā)的瘋肆。
李妙妙在里面泡澡,她聽到外面好像有對話聲,偏頭看向門,扯著嗓子大喊:“蕭銜,有誰來了嗎?我怎么好像聽到有說話的聲音。”
第81章
蕭銜見馮伯
“沒有,我在跟狗說話。”
蕭銜不急不緩的回道,掐著楊大富手的力氣愈加的大。
他像欣賞獵物一般,乜視著楊大富翻白眼,再到閉上眼睛,徹底永久地醒不過來。
“哦”,李妙妙努努嘴,也沒在多想,繼續(xù)泡澡。
蕭銜把人像丟死狗一樣丟到地上,他撐著拐杖回到房間,從床頭的干草下面拿出一個黑色小瓶子。
轉(zhuǎn)身回到外面,一手拖著死去的楊大富,一手撐著拐杖緩緩往旁邊一處空地走去。
李霸天想跟來,被他一個冷厲的眼神瞪了回去。
他把楊大富丟到地上,將瓶子里的東西倒出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楊大富的尸體漸漸成了一攤血水。
再過了一會,血水也漸漸消失,隨風拂來。
夜晚寂靜如墨,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李妙妙洗完澡出來,看見蕭銜在用肥皂洗手,她看向老實臥在堂屋里的狗子,以為是狗舔了他的手。
潔癖犯了要洗手呢。
也沒當成一回事,自個回房睡覺去了。
過了兩天何府把木材送來了,她去村口接應,聽到李三娘等人在議論楊大富,她好奇過去聽了一下。
“失蹤了?”
見她過來,李三娘和同行的人點點頭。
“聽說他們村找了一天也沒找到,村長下令便不再找了。”
另一個說道:“主要他一個鰥夫,家中就一個破屋和三分地,失蹤了便失蹤了�!�
李妙妙想起前幾天見過來他,她故意問道:“隔壁村的事,怎么這么快就傳到我們村來了?”
聞言,李三娘招呼她靠近些,隨后小聲對她說:“聽他們村的人說,楊大富失蹤那天來找過你后娘李大蘭�!�
“啊?”,李妙妙故作驚訝:“他們認識?”
李三娘旁邊的嬸子見她如此驚訝,東看西看,極其小聲的對她說:“聽說他倆有一腿,你以前住在李家不知道?”
李妙妙想也不想直接搖頭,雙眼直接瞪大。
“我要知道,我就不會驚訝了”,她癟了下嘴,“再說了,我這個笨腦子連林大郎跟李小柔有一腿都沒發(fā)現(xiàn),哪能發(fā)現(xiàn)他們啊�!�
幾人聊著天,發(fā)現(xiàn)李大蘭從村口進來。
連忙各回各家。
看著那一排排木料,李妙妙給何府的人倒了碗溫水,讓他們喝了水再離開。
她則是繼續(xù)做門,等門安裝好,才有時間來做家具。
看著那一排排上好的木料,有人打起了偷木料的主意,李妙妙也想到了這一點,擔心有人來偷。
她是熬夜把門做出來安裝好。
再拿鋸子把圍圍墻的竹子頂部鋸成傾斜狀態(tài),上面就形成了一個向外的尖角。
在門的頂上也裝了一排尖角竹筒。
誰爬墻叉誰。
睡覺前,她叮囑李霸天:“放機靈點,一見有人來了,你就使勁叫喚�!�
接近六月,天氣漸漸暖和起來。
狗子睡外面也沒有事。
李妙妙把他的狗窩放到堂屋門檻邊,把門縫拉開,剛好可以讓李霸天通過。
看她擔心木料,翻來覆去睡不著,蕭銜思忖了片刻,對她說:“你明天上山去采幾種藥回來。”
李妙妙在想事情,聽到聲音,迷蒙的盯著他。
“你的藥還沒喝完。”
兩人各說各話,蕭銜輕聲說:“你不是擔心木頭被偷,你把藥踩回來曬干磨成藥粉,灑在圍墻上面和門周邊,凡是摸到此藥粉的人,手會立馬起水泡和發(fā)癢�!�
李妙妙愣了下,怎么感覺蕭銜越來越了解自己了?
把心思收攏,她眨著眼睛,帶著驚訝問道:“這么神奇?”
“毒藥千奇百怪,不足為奇”,蕭銜冷然回道。
李妙妙若有所思地點頭,“這倒也是,那有沒有解藥�。咳f一我們碰到了怎么辦�!�
聽到這話,蕭銜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后緩緩說道:“自然不會讓你有事�!�
這才讓李妙妙放下心來。
“這就好�!�
今晚無事發(fā)生,翌日醒來,蕭銜早已在堂屋待著了。
他把一張畫著草藥圖的紙遞給李妙妙,“你按圖上的模樣采摘即可�!�
接過紙,李妙妙低頭一看紙上惟妙惟肖的藥圖,不由雙眼微微瞪圓,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羨慕。
乖乖,這是什么天才大佬?
文武都會,還會作畫,她忍不住問了句:“蕭銜,你是不是還會彈琴啊?”
“略懂一二�!�
看她把圖疊起來放到懷里,蕭銜撐著拐杖往廚房走,鍋里有他早起煮好的粥。
李妙妙秀眉一揚,文化人就是喜歡謙虛。
吃完飯,她揣著蕭銜給的草圖上山去采藥,在她走后,蕭銜兩指放在下唇,吹出了一個如鷹般的鳴叫。
沒過一會,一個滿頭華發(fā)的老人扛著鋤頭,進了蕭家門。
他走過堂屋,看到蕭銜坐在板凳上,一雙腿再無活力,他眼中閃過一抹痛意。
把鋤頭立在墻邊,他向蕭銜拱手作揖,恭敬地說:“見過二少爺�!�
蕭銜漆黑的眸,平靜地看著他,溫聲說道:“馮伯,你是看著我長大的,跟我就無需客氣,我現(xiàn)在已不是從前的我了,無需再喚我二少爺,喚我名字即可�!�
正因為是看著他長大,馮伯才更加痛心。
一個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子,變得如今這副凄冷模樣,若是老爺看見了,估計得哭暈過去。
馮伯關(guān)上堂屋的門,神情和藹:“只要我活著一日,你便永遠都是我們大家心里的少將軍�!�
看著馮伯一頭白發(fā),蕭銜都能想到遠在都城的外祖父,在經(jīng)歷喪女之痛。
精神狀態(tài)有多差。
他沉默許久,問道:“外祖父他還好嗎?”
馮伯是尚書府的管家,在蕭家滿門抄斬,蕭銜發(fā)配北地,他不忍見自己女兒僅剩的一個兒子也沒了。
冒著生命危險給馮伯換了身份,將他安排到上李家村來協(xié)助蕭銜。
“北地離都城太遠,尚書大人如今在朝中也如履薄冰,我只有臨走那日見過他,當時他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頭發(fā)也一夕之間全白。”
“尚書大人膝下只有小姐一個女兒,如今她和姑爺還有大少爺都走了�!�
“二少爺,您要振作起來啊,您是將軍府和尚書府唯一的希望了。”
第82章
蕭銜,我們一起進城去
蕭銜靜靜地聽著,心里跟針扎一樣。
他沉默了許久,對馮伯說:“馮伯,你寫一封信給外祖父,讓他托人找下我的師父。”
聽到這句話,馮伯垂頭看著他的雙腿,沒忍住紅了眼眶。
“二少爺,您終于想通了!”
這些日子跟李妙妙相處,蕭銜想通了很多事情,遇到再大的挫折,也要忍著痛苦從困境中站起來。
“嗯”,蕭銜思忖了一刻,“暗中進行,切莫讓東宮的人發(fā)現(xiàn)。”
馮伯轉(zhuǎn)頭,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老奴知曉�!�
兩人又聊了一會,馮伯起身告辭,“二少爺,老奴先回去準備,您多保重身體。”
“嗯�!�
蕭銜撐著拐杖送馮伯離開,看著馮伯離開,他轉(zhuǎn)頭望向身后的大山。
眸色微沉。
也不知道她藥草找得如何了?
此時李妙妙在山上,就像瞎子摸象,找來找去一株圖上的草藥都沒找到,要么有相似的,但莖葉走向不同。
要么莖葉一樣,拔起來一看,根部又差別太大。
找了一大圈,她急的摳腦門。
嘶了一聲:“要命,除了干木工的本職工作,其他的我都是一竅不通啊�!�
揉了揉因彎腰導致發(fā)酸的腰間,又埋頭繼續(xù)找。
找到后面,她找的有點些急了,也不管是不是蕭銜要的草藥,只要長的相似全部耗了。
中午時分,蕭銜把兩碗米飯端上桌,炒了一盤土豆絲和蒸了一份煙熏豬肝。
聽到推門聲,他回頭看去。
李妙妙后背的背簍里裝滿了草,懷里還抱著一大捧。
抬頭朝男人看過去,她努了努嘴,語氣有些無奈:“我按你畫的草藥圖找了,越找越糊涂就全部拔回來了。”
把背簍卸下來放到階檻上,再把手里的放在地上。
隨后說道:“等午飯吃了,你找看看有沒有你需要的,若是不對或者缺了什么,我再上山找好。”
一眼看過去差不多都是雜草,等飯吃了翻了一翻吧。
蕭銜點頭:“好,洗手吃飯�!�
“嗯�!�
等李妙妙去洗手的時候,李霸天跑到草面前聞來聞去。
見狀,女人忽然想起這只狗很聽蕭銜的話,她打趣道:“蕭銜,你要不把霸天訓練一下,給它訓練成一只聞藥犬,以后我上山采藥就帶上它,肯定它一聞一個準�!�
蕭銜放好筷子,看向那尾巴搖晃賊歡的狗,再看向它那一臉期待的主人。
兩鬢青筋突突跳了兩下。
冷聲說道:“你可以期待它上戰(zhàn)場打仗�!�
一聽到這話,李妙妙雙眼一睜,表情肉眼可見的興奮,“真的啊?”
下一刻,男人清冷略帶無奈的聲音傳來:“只要你不怕它被射成篩子,再被敵軍撿回去頓狗肉吃。”
她笑的天真又單純,越跟她接觸,蕭銜發(fā)現(xiàn)她是真的幼稚。
說不定以后跟孩子搶零嘴這種事她都干的出來。
突然,他身體僵硬住了,眉宇微擰,染著一絲自我懷疑。
孩子?
為何他會經(jīng)常構(gòu)想與李妙妙的未來?
帶著這種自我懷疑,他看向正在嘲笑狗子的女人,漆黑的眼眸不自覺柔和了些許。
李妙妙一邊笑李霸天一往堂屋走,抬頭的瞬間,自然而然地看向男人。
后者不動聲色地轉(zhuǎn)過了頭。
飯后,蕭銜在挑草藥,李妙妙回房睡午覺。
上床之前,她想到擱背的事,往門外看了一眼,見蕭銜在專注挑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