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傅錦洲,救救我爸
他剛剛來拿資料,在樓下看到蘇梨腳步匆匆,很急切的樣子,便跟了過來。
男人因為出差的緣故沒有穿白大褂,而是一件潔白的的確良襯衫扎在黑色西褲里,高大挺拔,淡漠疏離的臉上沒有過多表情。
“聽同事說病人傷勢很重,把檢查結(jié)果給我看看�!�
因為過于沉穩(wěn)平靜,絲毫看不出他臉上有扯謊的痕跡。
蘇梨怔了怔,慌忙道:“哥,他就是傅醫(yī)生,把檢查報告給他�!�
蘇明德激動地趕緊將報告遞給傅錦洲,“傅醫(yī)生,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我父親�!�
傅錦洲沒有接話,而是認(rèn)真地看著手里的檢查報告。
片刻,他低聲開口,“患者腦部有一大塊兒瘀血,所在位置神經(jīng)血管比較多,手術(shù)風(fēng)險很大,但不手術(shù)就只能等死。”
蘇梨推開邵庭安握著她手腕的手,上前一步,“傅錦洲,救救我爸,求你了。你是醫(yī)院最好的外科醫(yī)生,你一定有辦法的�!�
傅錦洲這才敢看向蘇梨,她眼睛很紅,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這樣的蘇梨他從未見過,腦子里都是她愛笑的模樣。
“錦洲,好久不見�!�
邵庭安湊上來打招呼。
傅錦洲斂了斂情緒,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輕輕頷首。
然后轉(zhuǎn)臉看向蘇明德,“麻煩跟護(hù)士說一聲,馬上準(zhǔn)備手術(shù)�!�
蘇梨感激地落淚,聲音顫抖,“謝謝!”
傅錦洲看了她一眼,壓著心里的某種情緒,抿唇離開,對于邵庭安想要跟他說話的動作視而不見。
半個小時后,蘇大年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
蘇梨看到即將走進(jìn)手術(shù)室的傅錦洲,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懇求道:“傅錦洲……”
傅錦洲轉(zhuǎn)身看著她,微不可查地扯了下唇角,低低地說了聲:“放心!”
邵庭安看傅錦洲進(jìn)去,一直握著的拳頭又緊了幾分。
劉桂蘭安靜地坐在一旁,從蘇大年出事,她就沒有說過話。
這會兒看著丈夫進(jìn)了手術(shù)室,她就一直盯著手術(shù)室的門。
蘇梨在她身旁坐下,這想起自己一直著急父親,忘了母親最需要安慰。
“媽,會沒事的,我爸正值善良,好人都有好報�!�
蘇梨緊緊握著母親的手,說給母親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劉桂蘭低聲開口,“我相信你爸,但他要是真的撐不住,我會替他好好守著我們這個家�!�
溫玉靠著婆婆含淚道:“媽,我爸一定會沒事的�!�
蘇明德看邵庭安一直靠在墻上不說話,心里還挺感動。
“庭安,你也過來坐會兒,這手術(shù)還不知道什么時候結(jié)束呢�!�
“哥,我不累�!�
邵庭安溫潤的臉上帶著絲絲隱憂,蘇梨有那么一絲心軟,若是邵庭安沒有出軌該多好!
三個半小時后,手術(shù)室的門打開。
傅錦洲出來,摘下口罩和帽子,臉上帶著疲憊。
蘇梨和蘇明德快速上前,“傅醫(yī)生,我爸怎么樣?”
傅錦洲看看蘇明德,轉(zhuǎn)臉又看看蘇梨,點頭道:“手術(shù)很成功�!�
蘇梨臉上的緊張瞬間松弛了不少,“謝謝!”
“手術(shù)雖然成功,你爸也脫離了生命危險,但腦神經(jīng)受到損傷,若是二十四小時能醒,問題就不大�!�
蘇明德疑惑了,“傅醫(yī)生,你這話什么意思,手術(shù)不是很成功嗎?”
“手術(shù)成功是指腦部的瘀血清除得很干凈,但在撞擊的過程中已經(jīng)造成了腦神經(jīng)損傷,這個損傷是不可逆的,能不能醒來就看天意了�!�
傅錦洲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蘇梨,不管她能不能接受,他都得說。
“醒不來會怎樣?”
蘇梨剛剛松弛下來的情緒,這會兒又緊繃了起來。
“若是醒不來,就會一直沉睡,在醫(yī)學(xué)上叫植物人�!�
蘇梨聽到這個消息,如遭雷擊,整個人猛然站立不穩(wěn)。
傅錦洲眼疾手快,抬手扯住她的胳膊。
邵庭安后知后覺地扶住蘇梨,“老婆,錦洲說了只是有可能,說不定爸睡一覺就醒了�!�
傅錦洲不會安慰人,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幾乎已經(jīng)斷定蘇大年短時間內(nèi)醒不來。
蘇大年傷到了丘腦,是大腦的重要連接點,下手的人是抱了讓他必死的心。
“我覺得你們還是趕緊報警,背后下黑手的人應(yīng)該沒想過讓你爸活�!�
“教授,午飯我給你方辦公室了,吃完得趕緊,安德森教授難得來一趟。”
宋國平看到蘇梨猛然睜大了眼睛,“這是……”
傅錦洲睨了他一眼,“是什么是,你趕緊去準(zhǔn)備東西,我馬上過去�!�
“錦洲,耽誤你時間了,改天我跟蘇梨登門拜謝!”
邵庭安和煦的臉上帶著感激的笑意,攬著蘇梨的手稍稍用力。
蘇明德上前跟傅錦洲握手,“是是是,庭安說得沒錯,改天我們一定登門拜謝。”
蘇梨吸了吸鼻子,調(diào)整了情緒,看著傅錦洲道謝:“謝謝!”
傅錦洲點點頭,臨走時提醒道:“趕緊報警�!�
蘇明德感激地送了他幾步,點頭道:“等我爸送回病房,我就去報警�!�
邵庭安看傅錦洲對自己冷冷淡淡,有些尷尬,但還是跟著蘇明德湊了上去。
“錦洲,慢走。”
邵保國每次見他都會提醒他跟傅錦洲攀攀關(guān)系,一來他們是同學(xué),二來邵婷婷喜歡傅錦洲,三是邵家想攀上傅家。
傅錦洲的父親是平江市委的,邵保國一個小局長,一心想傍上。
傅錦洲走后不久,蘇大年被護(hù)士從手術(shù)室推了出來。
劉桂蘭看到丈夫,一直繃著的情緒,這會兒也繃不住,抓著丈夫的手泣不成聲。
“老蘇……”
“媽,爸一定會醒的。”溫玉扶著自己婆婆邊走邊安慰。
蘇梨看著父親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心如刀割。
那個樂觀豁達(dá),蹲在門口抽著旱煙袋的老爹,那個看到她就會咧嘴笑,會偷偷給她塞錢的老爹,此刻就靜靜地躺著。
蘇梨忍著眼中的酸澀,握著父親的手,篤定道:“爸一定會醒的�!�
回到病房,蘇梨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他蘇明德去報警。
“哥,傷害爸的人我們不能輕易放過,你趕緊去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