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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姓喬......”安懷道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什么?，驚道，“莫非你是喬元帥的......”

    “正是家父�！眴陶哑胶偷馈�

    這下安懷道坐不住了，一臉來了兩個(gè)?大人物。就連跟在馬車后面的侍衛(wèi)奴婢，看著都有些名堂，這一行人可?都不尋常。

    他忙將幾人請(qǐng)到府上，設(shè)宴款待，禮數(shù)周全。

    包括后面，喬昭他們定居在潤安，每逢佳節(jié)，喜慶的日子，安懷道都會(huì)?請(qǐng)他們二人到府上一聚，十足的殷勤模樣?。

    在潤安的這五年里，沒有了朝廷的紛紛擾擾，徐紓言的身?體好了些。

    兩人幾乎是時(shí)時(shí)刻刻都在一起。

    徐紓言倒是對(duì)這種相處模式欣然接受，甚至可?以說是心安滿足。畢竟他對(duì)于別的事情幾乎沒有興趣，除了喬昭。

    但是喬昭覺得這樣?有些不妥。

    于是他們辦了私塾。收的孩子沒有幾個(gè)?，全是家里貧困，讀不起書?的孩子。

    這個(gè)?私塾除了喬昭和徐紓言，還請(qǐng)了幾位教書?先生來。在課程上，有四書?五經(jīng)這類理論課，也有騎馬射箭之類的武學(xué)課。

    學(xué)生會(huì)?從這些課程中選出自己擅長的，有側(cè)重的學(xué)習(xí)和發(fā)展。

    都是半大的孩子，原本是生性愛玩鬧的年紀(jì)。他們?cè)趩陶衙媲捌さ脜柡�，尤其是熟了之后，跟猴似的活潑好�?dòng)。但在徐紓言面前就安靜許多，活像是拔了毛的鵪鶉，不敢造次。

    這樣?的時(shí)光，雖然沒有太多的起伏，有些平淡。但是于喬昭和徐紓言而言，閑適安逸，無憂無慮，兩人都挺知足的。

    ......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在潤安的這五年里，喬昭和徐紓言很明顯的就是感受得到，政策的改變。

    首先就是科舉制度的改革。在傳統(tǒng)的考試項(xiàng)目中，增添了武學(xué)，醫(yī)學(xué)，工學(xué)等科目，培養(yǎng)專門的人才。

    這部分程度上減弱了北齊重文?的弊端，讓更多能人異士能夠施展抱負(fù)，為北齊朝堂注入新鮮的血液。

    其次就是在稅收方面，之前幾年的戰(zhàn)火紛飛，雖然勝利，但是北齊仍舊元?dú)?大傷，百姓需要休養(yǎng)生息。顧昀之下令降低稅收，對(duì)于年老體弱者免除稅收等措施。

    最后就是對(duì)于貪官污吏的整治，這一舉動(dòng)直接觸碰了很多人的利益，施行起來遇到重重阻礙。但是顧昀之是鐵了心要根除沉痼，死?磕到底。

    顧昀之所做的這些變革之事，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喬昭和徐紓言都能切身?的感受到，那說明變法確實(shí)是卓有成效。

    “但是皇上的病已?經(jīng)越發(fā)嚴(yán)重了，宮里的人來信說，前段時(shí)間總是咳血，也不見好�！毙旒傃詫⑹种械拿苄沤唤o喬昭看。

    他雖然人已?經(jīng)出宮了，但是宮里的消息，甚至朝堂中的消息，徐紓言都是掌控在手中的。

    喬昭接過信，垂眸看著。她面上倒是沒有什么?表情，因?為裴空青之前就給她提過醒，所以她心中沒起什么?波瀾。

    “五年前太后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所用之毒兇悍無比。哪怕是勉強(qiáng)撿回一條命來，也是痛苦萬分�！毙旒傃試@息道。

    “皇上為何這許多年都沒有子嗣？”喬昭問道。

    若是顧昀之離世?，這帝王之位自然由他的孩子繼承。但是顧昀之大婚許多年，都未有所出。

    徐紓言抿唇，面色有些復(fù)雜，低聲道：“皇上沒有生育能力，自然不可?能有子嗣�！�

    喬昭有些驚訝，看向徐紓言。

    在顧昀之當(dāng)傀儡皇帝那十年，在宮里他幾乎是全方面被周承鈺壓制，幾乎沒有任何的自由可?言。

    這段時(shí)間，顧昀之幾乎每天都會(huì)?喝一碗補(bǔ)湯。顧昀之知道周承鈺不是如此?好心之人，因?此?這補(bǔ)湯應(yīng)該是有些問題的。

    但是他毫無辦法，周承鈺派來的太監(jiān)就直直的守著顧昀之將補(bǔ)湯喝完，事后還會(huì)?把碗一同拿走。顧昀之不敢直接違抗周承鈺，只敢忍氣?吞聲的將補(bǔ)湯咽下。

    顧昀之也曾扣著嗓子眼，將那些補(bǔ)湯吐出來。但是這顯然不是長久之計(jì)，時(shí)間久了身?體也受不了。而且這湯喝了很多年，顧昀之身?體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問題。

    總之到了后面，顧昀之大婚迎娶皇后，這補(bǔ)湯就再未出現(xiàn)過。

    后面是皇后一直未有所處，包括后面的幾位嬪妃，皆是如此?，顧昀之才意識(shí)到這個(gè)?問題。治了很久，但都沒有效果?。

    “若是皇上沒有子嗣，自然這皇位會(huì)?落到其他藩王手上。屆時(shí)又是一番龍爭虎斗，不得安寧”喬昭沉默道。

    徐紓言也不知該怎么?說了。

    顧昀之沒有子嗣，這件事確實(shí)是個(gè)?硬傷。人人都想?要那個(gè)?位置，只是忌憚現(xiàn)在顧昀之年輕力壯，不敢下手罷了。

    “皇上病重一事壓得很死?，每日上朝的時(shí)候也是硬撐著，表面看著無礙。沒有在朝堂中引起太大的騷動(dòng)，各大藩王也不知此?事�！毙旒傃缘�。

    “但愿他能撐得久些，這平靜日子能多過幾年。”喬昭嘆氣?道。

    日子依然慢悠悠的向前走著。未覺池塘春草夢(mèng)，階前梧葉已?秋聲。

    在重陽節(jié)這日，喬昭和徐紓言回到了中京。

    其實(shí)喬昭和徐紓言每年都會(huì)?回一趟中京，主要還是去回昌敬侯府探望。

    寧安郡主時(shí)常的給喬昭寫信，只是隔得遠(yuǎn)，信也許久才收到。喬昭再回復(fù)過去，這黃花菜都涼了。

    總之，寧安郡主對(duì)此?是非常的不滿意。

    自己就這一個(gè)?女兒，這出去一趟，五年都不著家。家里就喬愈年和她兩個(gè)?老人，冷清的很。這個(gè)?時(shí)候?qū)幇部ぶ骶涂偮裨箚逃�年，罵他當(dāng)初就不該這么?反對(duì)喬昭和掌印的事情。

    現(xiàn)在好了，人都不回來了！

    喬愈年氣?急，道：“當(dāng)初你不也不同意嗎！現(xiàn)在就全怪在我頭上？再說了，喬昭她和誰在一起不好，偏偏和那徐紓言在一起。徐紓言他是閹......”

    “哎呀，你別再說了！人都不在家了，你說這些大道理給誰聽啊！喬昭長大了，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可?不稀罕聽你天天在耳邊念叨�！睂幇部ぶ鞔驍鄦逃���，怒嗔道。

    她現(xiàn)在算是想?明白了，只要喬昭平安康健就好。至于喬昭未來想?做什么?，要和誰在一起。這都是喬昭自己的事情，做父母的不要過多干預(yù)。

    只是喬愈年還是不太能接受。他確實(shí)更加古板，也有些固執(zhí)。但是就如寧安郡主方才所言，喬昭都不在跟前了，他就是想?要教導(dǎo)，那也是有心無力。

    喬昭這次之所以會(huì)?回來這么?早，還是寧安郡主在信上謊稱自己生了重病，讓喬昭趕快回來看望她。說她要是再不回中京，就等著給她老娘墳頭上香吧。

    寧安郡主這樣?任性的話，喬昭自然知道是假的。她有些忍俊不禁，但也沒反駁什么?。距離上一次歸家已?經(jīng)九個(gè)?月，喬昭自然也想?念家人。

    其實(shí)喬昭離開?中京，并沒有和父母賭氣?的成分，單純就是想?帶徐紓言去適合養(yǎng)病的地方。再加上她也沒想?過離家出走，每年都會(huì)?回京探望。

    “這次掌印和我一同回昌敬侯府�！�

    喬昭輕輕的擦了擦徐紓言汗?jié)竦哪橗�，徐紓言慢慢喘著�?，一頭青絲鋪在床上，臉上泛著紅，看著有些艷。

    睡袍松松垮垮的穿在他身?上，隱約可?見白皙皮膚上青紫的痕跡。應(yīng)該是喬昭之前下手有些重，徐紓言皮膚又薄。這番還沒消，又添上新的，所以看著有些駭人。

    聽到這話，徐紓言抬眼看她，眼中有些低落，道：“喬昭，還是算了，你自己回去就好。你的家宴我去參加，不合適�！�

    他們每次都是一同回京的，但是徐紓言從沒有踏足過昌敬侯府，他知道喬愈年并不接受他。

    喬昭看著他秋水似的眼眸，里面蘊(yùn)藏著淡淡的憂傷，只覺得心都柔軟下來。輕撫他的臉，又低頭吻了吻徐紓言的唇。

    “合適的很，你就同我一塊回去，他們不會(huì)?把你如何的。再說，他們都重面子，做不出將人趕出去的舉動(dòng)�！眴陶杨H有些無賴道。

    她自然是很了解自己的父母，他們對(duì)徐紓言有意見，喬昭一直都知道。而且這種根深蒂固的偏見，不是一兩日就能打消的。徐紓言又不想?看她為難，所以避讓著。

    但是總不能一直不來往吧。

    “喬昭我只是一個(gè)?閹人，不......不值得你與父母之間，鬧得如此?僵硬。你用不著管我的，等回了中京，我們可?以私下見面，這無關(guān)緊要的。”徐紓言澀聲道。

    這話聽起來十足的溫柔體貼。

    徐紓言其實(shí)心里很難受，或許是在潤安的五年，幸福得讓人恍惚。這里無人知曉他的身?份，也不知曉他殘缺的身?體。在外人眼里，他和喬昭只是普通的戀人。

    但是一回到中京，美夢(mèng)就破碎了。那些他努力掩蓋的事實(shí)，都赤裸裸的擺到臺(tái)面上。

    他和喬昭，本就是不般配的。

    “無關(guān)緊要嗎？”喬昭擦拭著他泛紅的眼尾，輕聲問道。

    “嗯。”徐紓言眼眶越來越紅，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淚意。但他還是努力揚(yáng)起微笑，讓自己看起來不至于太過悲傷。

    他握住喬昭的手，將她的修長的指尖放到唇邊輕吻，細(xì)密的吻：“喬昭你不用管我，你許久未回家了。喬元帥和寧安郡主肯定想?你的緊。你只要......只要記得來看看我就行了，這沒關(guān)系的�！�

    徐紓言的音調(diào)都有些顫抖，但他還在笑，很用力的笑。

    方才因?為情.潮而紅潤的臉，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蒼白，唯有一雙眼是紅的。

    帳內(nèi)的氣?氛有些凝滯，喬昭沉默的看著徐紓言�？此�悲傷難過，又努力說服自己�？�?憐極了。

    喬昭抽回自己的手，一把捏住徐紓言的下巴，淡淡道：“又嘴硬，若是無關(guān)緊要的話，掌印哭什么?�！�

    喬昭平靜的話，戳穿了徐紓言硬撐的偽裝。他的委屈徹底憋不住了，然后抬手勾住喬昭的后頸，整個(gè)?人埋在喬昭懷里。

    “喬昭，我......我不想?和你分開?。”徐紓言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他只是想?要落淚而已?。

    喬昭將人扯出自己的懷里，掐住徐紓言纖細(xì)的脖頸，吻了上去。徐紓言立刻迎了上去，啟唇，任喬昭攻城略地。悶哼聲從他的齒間溢出，腦袋逐漸昏昏沉沉。

    一夜情濃似酒，香汗?jié)n鮫綃，幾番微透。

    ......

    回到中京那天，正好是重陽佳節(jié)。

    昌敬侯府前段時(shí)間就收到了信，說喬昭會(huì)?回來。信中，喬昭特地給父母提了個(gè)?醒，會(huì)?把徐紓言帶回來。

    喬愈年和寧安郡主日盼夜盼，終于等到了從街道遠(yuǎn)處駛來的馬車。喬愈年還好，面色微動(dòng)。寧安郡主完全是熱淚盈眶，直拿手帕拭淚。

    馬車停在昌敬侯府門口，喬昭下了馬車。隨后又抬手，徐紓言修長的手搭在喬昭手心，清瘦的身?影漸漸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他緩緩下了馬車，垂眸，安靜的站在喬昭身?后。

    喬昭先一步前，走到寧安郡主和喬愈年身?前，行禮道：“父親，母親。”

    喬愈年故作鎮(zhèn)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實(shí)背在身?后的手都激動(dòng)得握成了拳頭。

    寧安郡主忍不住眼淚，牽住喬昭的手，泣道：“你還知道回來，當(dāng)真是把我和你爹丟在中京了。若不是說我病了，你怕是一輩子也想?不到我和你爹�！�

    聽到寧安郡主這話，喬昭忙反駁道：“我哪里沒有想?著你們！每年都有回來的，這次回來還給你們帶了好些潤安的特有的物件�！�

    “我們要的是這些身?外之物嗎？！我們要的是你能在身?旁，至少?偶爾能回來吃個(gè)?飯。”寧安郡主道。

    喬昭心中愧疚，良久，道：“阿娘，您別難過，我回來了�！�

    喬愈年也在一旁勸道：“喬昭回來是喜事，你這樣?哭哭啼啼的，盡讓路人看了笑話。”

    寧安郡主這才將眼淚擦掉，抬眼看向喬昭身?后的人。

    徐紓言一直沉默的站在后面，看著喬昭和父母的交談。喬昭的生活是如此?的美滿，有愛她父母，有良好的家世?，自己也十分爭氣?。

    在這樣?的對(duì)比下，徐紓言就像是陰溝里的老鼠，窺視著別人的幸福。

    眾人的目光看向徐紓言，徐紓言向喬昭揚(yáng)起笑。但因?為實(shí)在太勉強(qiáng)，看著僵硬，徐紓言的嘴角又慢慢落下。

    他覺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

    知道徐紓言要來是一回事，真正面對(duì)又是另外一回事。夫婦二人雖然有些難以面對(duì)，但是基本的禮數(shù)還是周全的。

    兩人上去給徐紓言行禮，道：“見過掌印。”

    看著給自己行禮的人，徐紓言抿著唇，他看向喬昭，有些不知所措。

    喬昭忙上前，對(duì)著喬愈年和寧安郡主道：“你們不用跟他客氣?。再說，今日他也不是以掌印的身?份來拜訪的�！�

    喬愈年道：“禮不可?廢。”

    徐紓言只能讓他們起身?。隨后眾人才進(jìn)?了昌敬侯府。

    府里早已?備好宴席，席間幾乎都是喬昭愛吃的菜。席間寧安郡主不斷給喬昭夾菜，把她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樣?。

    喬昭有些無奈道：“阿娘，真的夠了，再多就吃不下了”

    “我看你都瘦了許多，回來就多吃些�！闭f著說著，寧安郡主不禁悲從中來。

    但是天地良心，喬昭真的一點(diǎn)沒瘦！

    徐紓言一直安靜的坐在喬昭身?旁，他幾乎不怎么?夾菜。就算要?jiǎng)涌辏�也只吃面前的菜肴�?br />
    “掌印嘗嘗這塊糖醋里脊，這是你平日愛吃的�！眴陶褜⒉朔诺叫旒傃酝肜铮瑴睾偷�。

    她一直注意著徐紓言的狀況，席間徐紓言大多數(shù)時(shí)候都是沉悶的。

    “多謝�！毙旒傃赞D(zhuǎn)頭看著喬昭，他沒多說什么?，但就是能感受到他心中的觸動(dòng)。

    “掌印這次要在中京呆多久？”喬愈年主動(dòng)和徐紓言搭話。

    徐紓言回答道：“會(huì)?呆到來年春天，再視情況而定�！�

    喬昭在一旁附和道：“我也是�！�

    喬愈年瞪她一眼，斥道：“我和掌印說話，沒問你�！�

    喬愈年石做人就是太過古板剛正，有些不懂變通。他一直是不太接受喬昭和徐紓言的，但是這五年過去，他的心氣?也平了不少?。

    談不上支持，喬愈年只是認(rèn)命了。

    徐紓言見此?，不由自主的維護(hù)喬昭，道：“我和喬昭是一起的，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這護(hù)犢子的樣?子，被寧安郡主看在眼里。

    其實(shí)寧安郡主和徐紓言接觸不多，只是見過幾面。上次在宋老太傅席間見過，但是隔得遠(yuǎn)，不如這次看得清晰。

    但是該說不說，這掌印容貌確實(shí)可?以，清俊秀氣?，身?上纏繞著一絲病氣?，更添三分脆弱。

    寧安郡主清楚女兒的德性，搞不好喬昭早就看上了......

    喬愈年被徐紓言的話哽住，他沒好氣?的看向喬昭，只見喬昭嘴都快咧到耳后了。

    后來喬愈年就朝中形式和徐紓言探討一番，徐紓言亦是侃侃而談。

    “只是最近這塞外部族，總是三番四次侵?jǐn)_北齊邊境。雖說不是大規(guī)模的侵襲，但是也煩不勝煩�！眴逃�年皺眉��。

    這五年北齊在休養(yǎng)生息，西?戎亦是如此?。但是今年冬天，他們卻開?始有了異動(dòng)。冬日西?北大雪連綿，冰封千里。因?為天氣?寒冷，西?戎那邊日子艱苦。

    時(shí)不時(shí)的就會(huì)?來幾次這樣?小規(guī)模的騷擾，也沒引起太多注意。

    但是喬愈年卻不知為何有些擔(dān)心。

    “聽說五年前登上皇位的是西?戎王次子，阿爾金.魯能？”徐紓言問道。

    “正是此?人。”喬愈年頜首，繼續(xù)道，“阿爾金.魯能為人狡猾，出兵詭譎，是一個(gè)?勁敵。這五年他都安靜異常，實(shí)在令人不安�！�

    喬愈年之前就和阿爾金.魯能交鋒過數(shù)次，對(duì)他了解頗深。阿爾金.魯能正值壯年，但是喬愈年卻已?經(jīng)老了。

    “此?事我會(huì)?去稟報(bào)圣上，加強(qiáng)邊疆巡防兵力，元帥莫要擔(dān)心。”徐紓言道。

    喬愈年憂心嘆氣?，道：“多謝掌印�！�

    他們聊得有些久了，中京天黑得快。徐紓言起身?告辭。

    寧安郡主卻道：“天色這樣?晚了，夜里又涼，掌印今日就在這兒歇下吧�！�

    喬愈年在一旁，沒提任何反駁意見。

    他們二人口風(fēng)都有些松動(dòng)。

    徐紓言直覺不妥，但是他又不想?和喬昭離得太遠(yuǎn)。畢竟這許多年，日日夜夜都和喬昭在一起�，F(xiàn)在讓他獨(dú)自一人呆著，實(shí)在是難以適應(yīng)。

    但他猶豫片刻，拒絕道：“無事，現(xiàn)在回去不算太晚。感謝元帥和郡主今日的盛情款待�！�

    徐紓言走時(shí)看了喬昭一眼，眼中的不舍和難過，就像蛛絲一般，纏在喬昭身?上。

    黑夜里起了風(fēng)，吹動(dòng)著徐紓言的衣袍，他腰背挺直，顯得更加的文?弱清瘦。

    “掌印今夜留下來吧�！痹谛旒傃砸�轉(zhuǎn)身?之時(shí)，喬昭道。

    再后面就是順理成章的，徐紓言今日歇在了昌敬侯府的客房，他確實(shí)不太會(huì)?拒絕喬昭。

    夜里，寧安郡主和喬愈年閑談。

    寧安郡主嘆了口氣?道：“你看今日喬昭給掌印夾菜，眼神全放在他身?上。你見她對(duì)旁人這般細(xì)心過嗎？掌印雖不是良配，但也耐不住喬昭是真的喜歡�！�

    喬昭是寧安郡主一手帶大的，寧安郡主太懂得喬昭的各種行為蘊(yùn)含的深意。與其說寧安郡主接受了徐紓言，不如說她選擇尊重女兒的決定。

    喬愈年沉默著，沒有再說什么?。

    黑夜里，徐紓言睜著眼，看著黑暗，始終難以入眠。他有些體寒，所以總覺得冷，再加上喬昭不在身?旁，心情郁郁。

    窗戶被輕輕推開?，皎潔月光灑落在地，屋內(nèi)陷入一片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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