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徐紓言搖頭,也沒心情抄經(jīng)書了,將抄好的經(jīng)書細(xì)心放好。他斂著睫,怏怏道:“喬昭不喜歡別?人擅闖昌敬侯府,她會生氣?的�!�
“屬下不讓喬都?尉知道,就?遠(yuǎn)處看一眼,有消息就?退出來?�;蛘哒覀輕功更好的暗衛(wèi),定然不會讓侯府的侍衛(wèi)察覺�!�
徐霽又勸道,他實在費解,為何掌印面對喬都?尉的事情就?這般軸,半點不知道變通。
徐紓言還?是搖頭,拒絕道:“不行,喬昭不喜歡我這樣做�!�
想到之前徐紓生病,徐淮潛進(jìn)昌敬侯府,被喬昭打得?口吐鮮血。后來?喬昭神色認(rèn)真的跟徐紓言說過,不希望日后再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想是她事出緊急,沒時間知會我一聲,現(xiàn)在才沒了音信。等喬昭處理好以后就?會來?找我,再過幾天看吧�!�
徐紓言垂著眸子,表情淡淡的,眼底卻盛著頹敗。他心里沉沉的墜著,隨著喬昭消失的時間越久,墜痛感越發(fā)明顯,但卻怎么?也無法紓解。
見說不通,徐霽也無法,只能換個法子:“那屬下再派幾個暗衛(wèi)過去,日夜守在昌敬侯府外,總有一日能碰見喬都?尉進(jìn)出�!�
徐紓言頜首,道:“你先出去吧�!�
他的心不安定,只能又拿著經(jīng)書抄了起來?。等喬昭忙完以后,徐紓言想著要把這本謄抄的經(jīng)書親手交給她。
到時徐紓言倒要好好問問喬昭,這幾日到底干什么?去了!要是得?不到讓他滿意的答案,以后就?休想再上他的床。
......
喬昭在祠堂跪了幾日,喬愈年沒有半分心軟。倒是寧安郡主日日都?來?看她,心疼得?不行,每天來?的時候都?抹著眼淚。
“你用這個軟墊墊在下面。這祠堂的墊子那么?硬,跪幾個時辰膝蓋就?腫得?不行。到時候真是痛得?一點路也走不動?了。”
寧安郡主大包小包的將東西往祠堂里送,恨不得?給喬昭在這里安張床,讓她舒舒服服的躺著。
“阿娘,你送幾條護(hù)膝過來?就?行。再送些吃的,最好是些香辣開胃的,我好餓�!眴陶淹嶙褕F(tuán)上,跪沒跪相。
要是喬家列祖列宗的英魂,看到喬昭這個混不吝的樣子,估計要扶額嘆息了。
寧安郡主讓拍拍她的肩,喬昭順勢挪了挪位置。寧安郡主把喬昭膝下的蒲團(tuán)換成了更軟乎的墊子,喬昭又跪回去。
她嗔了一眼喬昭,道:“還?挑上了,那天晚上不是有骨氣?的很?跪在你爹面前,腰都?不彎一下,現(xiàn)在怎么?就?沒骨氣?了?”
喬昭直起身,錘了錘自己的膝蓋,活動?一下,再跪著:“我也是昌敬侯府的人,你們卻偏偏要把我摘出去,隨便給我指婚,這件事就?是你們做的不對�!�
“結(jié)婚只是權(quán)宜之計,以后也可?以和離的。再者我和你爹都?說了,可?以挑一個你喜歡的,但你偏偏喜歡那......”
寧安郡主說不下去了,她到現(xiàn)在也搞不懂喬昭腦子里是怎么?想的。怎么?會有正常的女子,喜歡太監(jiān)。
“阿娘,你別?說了,我就?是喜歡他。就?算你們不同意,我也會和他在一起的。”喬昭滿不在意道,一點沒將這當(dāng)?回事兒。
“再說,阿娘,你應(yīng)該會支持我的吧,最后�!眴陶褤溟W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母親,開始撒嬌。
寧安郡主看喬昭這幅樣子,氣?得?不行,一把拂開喬昭扒拉籃子的手,怒道:
“你別?吃了,我看你是一點沒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你和一個太監(jiān)......”
寧安郡主實在說不出口,只能換個委婉的。
“你和那司禮監(jiān)掌印,你們?nèi)蘸笠绾纬捎H?就?是這中京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你又如何要子嗣,他是個......”
寧安郡主手指用力戳了戳喬昭的額頭,氣?道:“你想清楚沒有��!”
喬昭翻到籃子裝得?幾個肉餅,咬了一口,鼓鼓囊囊道:“我以后可?以不成親,或者我?guī)x開中京,去沒人認(rèn)識我們的地方,自由自在的,再辦個喜事也行�!�
“再者我都?和他在一起了,肯定就?沒再想過子嗣的事情,以后過繼一個孩子在名下就?行�!�
喬昭是真的餓了,兩三口就?將一個肉餅吃完,還?想扒拉其他的。
寧安郡主忙捂住,警告道:“這是給你晚上留的,晚上可?沒人來?祠堂給你送飯�!�
“好吧�!眴陶延樣�?biāo)墒帧?br />
寧安郡主聽見喬昭方才的話,氣?不打一處來?:“你倒是瀟灑,帶著人雙宿雙飛了,留我和你爹兩個老人在中京,喬昭你說這像話嗎?”
“你們哪里老了?!”喬昭驚訝道,“正直壯年好吧,再說我會經(jīng)常寫?信回來?,我也會經(jīng)�;貋�?。我舍不得?阿娘和父親�!�
說著說著,喬昭已經(jīng)將身子歪到寧安郡主懷里,撒嬌。
“你給我坐正,列祖列宗面前,一點樣子沒有�!睂幇部ぶ魍崎_喬昭,斥道。
“反正你和那司禮監(jiān)掌印的事,我和你爹都?是不同意的。你過兩日就?跟你爹服個軟,從祠堂里出來?。你爹這幾日因為你的事,晚上覺都?睡不好,你個小沒良心的�!�
寧安郡主還?是不舍得?看喬昭在里面跪著,父女倆又沒有啥深仇大恨,各退一步也就?行了。
喬愈年那邊的意思就?是,喬昭先把婚結(jié)了。
至于徐紓言的事情,就?先不插手。喬昭年紀(jì)小,沒經(jīng)歷過這些男女之事,難免被有心之人迷了眼。等時間一久,喬昭興趣淡了,也就?斷掉了。
喬昭看著面前燃著的燭火,燭火映在她的瞳仁里,竟恍惚像是她眼中升起的團(tuán)團(tuán)火焰,熾熱,堅定。
“我不會服軟的。我答應(yīng)過不會拋下他�!�
寧安郡主更氣?,提著東西就?走,也不管喬昭了,怒氣?沖沖道:“和你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個二個都?是倔驢!我管你們父女兩個,隨便你們!”
“阿娘吃的!”喬昭看見肉餅不翼而飛了,心痛的很,連忙挽留。
“別?吃了,今晚就?給我餓著�!迸橐宦�,祠堂的院門關(guān)上,卷起一陣涼風(fēng)。
祠堂瞬間安靜了下來?,剛才還?有點人氣?,現(xiàn)在就?只剩喬昭孤零零一個人,和一堆牌位相伴。
喬昭直直的跪著,看著上方的牌位。牌位是人逝世后,靈魂停留在人世間的安居之所。
昌敬侯府的祠堂日日都?有人打掃,桌上的供品每日都?會更換,燒完的煙灰也會倒掉。
因為每天都?會擦拭牌位,因此?上方的牌位都?很新。但是最邊上的一個牌位還?是比其他的要新上很多?。
上面寫?道:愛子喬序之靈位。
喬昭就?這樣直直的看著這個牌位,眉眼柔和。喬昭起身,走到牌位面前。手指劃過上面的字,隨后停留在“喬序”二字上,怔了許久。
“哥哥,你是支持我的吧?”
寂靜的靈堂,顯得?喬昭的聲音有些冷清。
喬昭明白父母的抗拒。畢竟喬昭和徐紓言之間,實在天差地別?。喬昭理解父母的做法,但還?是會有些難過。
她心情有些低落,人出不去,不知道該跟誰說。再加上好幾日沒見到徐紓言,估計他那邊已經(jīng)開始胡思亂想了。
外面還?是白日,亮著光。但是祠堂背著光,顯得?有些陰涼。喬昭只是自話自說,也沒想得?到什么?答案。
就?在喬昭覺得?無趣,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去繼續(xù)跪著的時候。很神奇,喬序面前點著的油燈,沒有風(fēng)卻輕輕搖晃了一下,似乎在回答喬昭的話。
喬昭頓時眼睛一亮,方才還?低落的情緒興奮起來?,她又道:“那哥哥覺得?我和掌印能夠在一起嗎?”
這下油燈不晃了,安安靜靜的燃燒著,能看見紅色的外焰中包裹著藍(lán)色的內(nèi)焰,神秘又讓人心安。喬昭鍥而不舍的盯著,害怕錯過喬序的答案。
但是喬序面前的油燈確實不晃了。這是否意味著她和徐紓言不能在一起?
“什么?嘛!哥哥說的話一點也不靈驗�!眴陶延悬c泄氣?,她決定不再跟喬序說話,以后的幾天都?不會再跟他說話了!
喬昭繼續(xù)跪在墊子上,她有些生氣?。在面對喬序的時候,喬昭總是任性。因為她從小就?知道,哥哥總是會包容她。
但是今天喬序沒有順著她。所以,哪怕這或許并不是喬序的靈魂在和她對話,或許只是莫名其妙的火焰跳躍。
但是喬昭仍然固執(zhí)的,因為喬序沒有同意而生悶氣?。
喬昭跪著軟墊上,啃著寧安郡主帶來?的米桃酥,一口又一口,跟泄憤一樣。
過了好久,就?在喬昭都?有些累的時候。喬序面前的油燈終于很微弱的又晃了晃,幅度小得?不仔細(xì)看,都?發(fā)現(xiàn)不了。
確實微弱,但也確實晃了。
盡管情深,奈何緣淺。但是這緣分再淺,若是用力抓住,也未必沒有結(jié)果。
只是艱難啊,艱難。
喬昭蹭的站起來?,三兩步走到喬序的牌位前,道:“那哥哥的意思就?是,我和掌印可?以在一起!”
喬昭又開心起來?,她將手里的米桃酥放到喬序的牌位前,道:“給你也吃吧,阿娘做的,可?好吃了�!�
油燈靜靜燃燒著,默默陪伴著喬昭。
......
呂司又回來?了,前段時間徐紓言將他支了出去。未曾想這才過了不到半個月,皇上又把他召了回來?。
這已經(jīng)是在明晃晃的打徐紓言的臉了。徐紓言覺得?,有必要和顧昀之好好聊聊,關(guān)于這個呂司的事情。
今日休沐,不用上朝。徐紓言坐著馬車,慢悠悠的往皇宮里駛?cè)ァ?br />
徐紓言面色蒼白,蹙著眉頭靠在軟墊上,沒有精力。他昨日又沒睡好,老是做夢。
這幾日他都?做夢,斷斷續(xù)續(xù)的,也記不清楚。但是昨天的夢,因為太驚駭,所以連醒了都?忘不掉。
他夢到喬昭和他被關(guān)到一個寨子里,寨子里的大少爺看上了她。硬要和喬昭成親。若是喬昭不從,就?要殺了徐紓言。
喬昭無奈只能和大少爺結(jié)親。他們結(jié)婚的陣仗很大,全山寨的人都?在歡呼。因為寨里有喜事,被關(guān)押的徐紓言都?被放出來?一小會兒,沾沾喜氣?,但是四周仍然有人守著,半步不離。
穿著紅色的喜服兩人站在一起
,竟然格外般配,宛如一對璧人。徐紓言目眥欲裂,呼吸急促得?快要喘不上氣?,整個身體?都?在劇烈顫抖著。
他不管不顧的要沖上去,他要殺了站在喬昭身邊的賤人。又被身邊的人死死抓住,無法掙脫。
“喬昭!喬昭”
徐紓言大聲嘶吼,聲音尖利,聽著有些刺耳。但是喬昭卻全然無知。她抓住紅綢,那個賤人抓住紅綢的另一端,腳步緩慢而堅定,往喜堂而去。
周圍所有人都?在歡呼,稱贊這是一對天作之合,就?是上天賜予的姻緣。他們似乎不在乎喬昭是被迫的。
“放狗屁!狗屁的天作之合,喬昭根本不喜歡他!喬昭是被脅迫的!她愛的是我,是我!不是那個賤人!”
徐紓言眼神怨毒,帶著恨意,看向四周的人。他看不清他們的臉,只能看見模糊的身形。所有人都?轉(zhuǎn)向他,密密麻麻的,他們小聲的說著,窸窸窣窣,像是蟲子的爬過腦膜。
“你看他們多?般配啊!”
“你看,她沒有拒絕,她是笑著的。”
“他們才是上天注定的姻緣�!�
“她明明就?喜歡他啊,不喜歡怎么?會成婚呢?不喜歡怎么?會成婚呢?不喜歡怎么?會成婚呢?”
“沒有人能逼得?了她�!�
......
是啊,沒人能逼得?了喬昭。
徐紓言抬眼,看向喬昭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掀開大少爺?shù)募t蓋頭。徐紓言看不見大少爺嬌羞的表情,但是他能清晰的看見喬昭臉上的笑意。
喬昭怎么?能笑呢?她應(yīng)該和自己一樣痛苦才是!
徐紓言眼中的淚流了出來?,他根本沒辦法控制住。徐紓言有些麻木,卻沒辦法撇開自己視線。他只能看著喬昭和那個賤人相攜而立。
他甚至看得?越發(fā)清晰,越發(fā)清晰,清晰得?能看見喬昭棕色瞳仁中。倒映出的那個賤人穿著紅色喜服的身影。
喬昭的眼里,分明帶著愛意啊。
她愛那個賤人,她竟然愛那個賤人��!
徐紓言一下從夢里驚醒,一抹臉上,卻早已被淚水打濕,原來?剛剛在夢里,是真切的在流淚。
夢里的感受太真實,讓徐紓言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加上多?日以來?的恐慌,徐紓言根本沒辦法止住淚。他捂住臉,淚水打濕指尖,哭得?越發(fā)厲害。
他覺得?自己等不了,他很害怕。他迫切的想和喬昭相擁,想讓喬昭停留在他的身體?里,永不分離。他覺得?自己快死了。
可?這一切只是枉然,深夜里,沒有喬昭,也沒有喬昭的擁抱。
......
搖晃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徐紓言不耐煩的睜開雙眼。他現(xiàn)在的脾氣?很差,幾乎是一點就?炸。
“怎么?了?”徐紓言冷聲問道。
“掌印,前方是送禮的隊伍,東西有些多?,將路堵住了�!毙旎纯拷嚧埃貜�(fù)道。
其實徐淮還?是說的謙虛,不是有“點”多?。男方準(zhǔn)備的聘禮之盛,長長的朱雀門街看不到頭,全是被裝在箱子里的聘禮,上面掛著紅綢。
前面一段是小廝挑著箱子,后面一段則是馬車?yán)S厚的聘禮。每個人都?穿得?喜氣?,連馬上都?掛著朵紅花。
到底是中京誰結(jié)親啊?竟然如此?大陣仗。此?前也沒聽說中京有哪個世家大族要結(jié)親��?
徐紓言這才聽見了外面鑼鼓喧天,嗩吶齊鳴,熱鬧極了。他微微掀開簾子,就?看到外面是送聘禮的隊伍,敲鑼打鼓的走過。沿路有許多?百姓,大家也是看熱鬧。
但凡是隊伍經(jīng)過的地方,小廝就?會沿路給路上送上些喜糖。那些百姓沾個喜氣?,得?到了喜糖,就?笑逐顏開,說些百年好合,金童玉女這些吉利話。
兩方都?聽著高興。
或許是昨夜夢里的場景,今日就?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生活中,讓徐紓言有些恍惚。不知為何,他心里慌得?厲害。
“你去打聽一下,到底是誰家結(jié)親?”徐紓言臉色蒼白,他揉了揉眉心,似乎難受得?不行。
“是�!毙旎创鸬�。
掌印對這些事從不在意的,不知為何今日竟然格外上心。徐淮有些驚奇,但他沒有猶豫,轉(zhuǎn)身就?往人群里走去。
徐淮找了個路邊蹦跶得?最歡的,湊過去問道:“大哥,這是誰家下聘禮啊?陣仗竟然這樣大。此?前沒聽人說最近有世家子弟要結(jié)親��?”
那大哥搶到喜糖,高興極了,他臉上掛著笑意道:“好像是從宋太傅府里出發(fā)的,最前面送聘禮的就?是宋學(xué)?士的叔伯�!�
“宋學(xué)?士?沒聽聞他要成婚��?”徐淮驚訝道,宋景洵要成婚,這中京竟然一點消息沒有。
“哪家姑娘��?想來?應(yīng)是個蕙質(zhì)蘭心的。”徐淮詢問道,還?不忘禮節(jié)性夸幾句
。
那大哥也有點疑惑,道:“確實是宋學(xué)?士,我也不曾聽聞他要結(jié)親的消息。只是這哪家姑娘,我更不清楚。要等會兒隊伍停在女方府門口才清楚嘛,只是看這架勢,估計還?久的很嘞!”
大哥看了看這送禮長長的隊伍,眼睛里滿是艷羨,這可?都?是金銀珠寶。
徐淮也抬眼看了看,那隊伍確實長啊。
第101章
第
101
章
徐淮打聽清楚后,
就回到了馬車旁邊。
因為這?里?太過?吵鬧,鬧得徐紓言頭?疼。他就將簾子放了下?去,又怏怏的靠回軟墊上,
沒有生氣的樣子。
他其實沒那么多精力管別人的事情,今日進(jìn)宮就是為了處理呂司的事情。
呂司此人不可小覷,亦或者說,
不是呂司有多厲害。而是他的出現(xiàn),正合顧昀之的意。顧昀之正好需要這?樣一個人,
而此人剛好是呂司。
于是順?biāo)浦鄣模?br />
他們之間有了更深刻的聯(lián)系。甚至這?種聯(lián)系將徐紓言排絕在外,
但這?與徐紓言而言,并不接受。
他閉眼蹙眉,陷入沉思。
徐淮靠近馬車邊,道:“掌印,
聽路上的人說,今日送聘禮的隊伍,是從宋太傅家里?出發(fā)的。想來是宋學(xué)士要結(jié)親,
今兒個是納征的日子�!�
“宋景洵?”徐紓言猛地睜眼,直起身,厲聲問道。
他對宋景洵算不上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