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和賀京辭，領(lǐng)證了
賀京辭心跳一頓。
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抓緊。
他的腦海中不自覺地閃過一幕幕畫面。
閃過沈鳶曾經(jīng)望向顧之言的眼神。
高中時，他與顧之言是同桌。
而沈鳶，則是他們的前桌。
他幾乎每日，都能看見沈鳶那雙漂亮的眼睛。
她看向顧之言的眼神總是愛慕的，迷戀的。
和看著他時冷漠厭惡的目光，形成鮮明的對比。
每當(dāng)他趴在課桌上睡覺時，總是能聞到沈鳶馬尾辮上那股熟悉的茉莉花香。
可那個女孩的回頭，永遠(yuǎn)沒有一次是因為他。
那時，顧之言是全年紀(jì)第二，而他穩(wěn)居全年紀(jì)第一。
因此顧之言一直看不慣他。
所以沈鳶自然也不喜歡他，沒有給過他任何的好臉色。
高三那年，顧之言被隔壁班的人起哄叫他萬年老二。
顧之言要面子。
他拿著試卷回來，一拳揮到賀京辭臉上。
賀京辭側(cè)頭躲過，毫不猶豫地還給他一拳。
隨后，兩人扭打起來。
后來班主任找來時，顧之言反咬一口，說是賀京辭先動的手。
班主任詢問坐在他們前排的沈鳶。
他記得沈鳶當(dāng)時是這么回答的：“我沒太注意，不過我知道，確實是賀京辭先打到顧之言的�！�
回想到這里的時候。
賀京辭心跳的很快，也很亂。
他單手將方向盤打了個轉(zhuǎn)，緩緩開口：“沈鳶，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戲？我沒搞懂你�！�
沈鳶深吸一口氣，道：“因為我知道，當(dāng)我落難時，只有你會堅定站在我身邊�！�
賀京辭眼中有某種隱秘的暗光一閃而過。
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對她的情感，已經(jīng)被她發(fā)現(xiàn)了。
但沒想到沈鳶下一句便是：“雖然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但是我想說，我愛你，我要跟你在一起，其他人都要給你讓路�！�
賀京辭松了口氣。
他單手抬起，修長手指下意識攏了攏西服外套的領(lǐng)口。
在那里，鎖骨下方，心臟上方，有一處紋身。
那是一和小小的英文字母。
X。
像是一個什么東西被封印的符號。
又像是一個人的名字。
這是賀京辭在英國留學(xué)時紋下的。
他心里有一個人，卻無法宣之于口。
無法言說，也不能言說。
賀京辭目視前方，語調(diào)帶著些笑意：“怎么證明？”
“你想讓我怎樣證明？”
賀京辭修長食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現(xiàn)在立刻，就去領(lǐng)證。”
其實現(xiàn)在早就到了協(xié)議上規(guī)定的聯(lián)姻時間。
可沈鳶總是一拖再拖。
沈鳶目光灼灼，沒有猶豫：“沒問題�！�
賀京辭一頓。
而后他再次開口：“然后跟顧之言親口承認(rèn)我們的婚訊，再在微博上官宣。”
“我當(dāng)然會這么做。”
賀京辭手指微微用力，打了一把方向盤。
不行，沈鳶一定又在跟他�；ㄕ�。
他看了一眼腕表，馬上就要到民政局下班的時間了。
到時候沈鳶會不會以民政局下班了為由。
又拖到明天。
然后又在明天表示后悔……
他必須加快速度。
汽車發(fā)出一陣油門的轟鳴聲。
幾分鐘后，車停在了民政局門口。
還好現(xiàn)在領(lǐng)證不用戶口本，用身份證即可。
兩人趕在民政局下班的最后一分鐘領(lǐng)完了證。
一切都順利得可怕。
以至于賀京辭看到手中那個紅本子時，內(nèi)心還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沈鳶忽然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下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老公�！�
沈鳶甜甜地叫了一聲。
賀京辭的表情依然是有些怔愣的。
她剛才叫自己什么？
仿佛是讀到了他內(nèi)心的話語，沈鳶又在這時叫了一聲：“老公~還不快點帶我去賀宅，我要親口跟叔叔阿姨道歉。”
婉轉(zhuǎn)清麗的嗓音，甜到讓他把持不住的語氣，和高中時她叫自己“喂”“那誰”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心臟砰砰直跳。
一路上。
沈鳶看著賀京辭的側(cè)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這么帥的人，現(xiàn)在被自己收入囊中了。
嘿嘿，嘿嘿……
她花癡的目光牢牢盯著賀京辭的側(cè)臉看。
而賀京辭這種總是吊兒郎當(dāng)?shù)奶訝敚谷浑y得的……
臉紅了。
耳朵到脖子都是紅的。
以至于一路上，都沒再敢看沈鳶一眼。
他在內(nèi)心告誡自己。
不要陷進(jìn)去。
不要相信這個小騙子。
從前他被沈鳶傷得有多深。
他一直都記得。
如今，他不確定沈鳶是不是還有別的目的。
不能掉以輕心。
他帶著沈鳶來到了賀宅。
賀家闊氣，宅邸坐落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帶，占地三千多平。
大門敞開，賀宅門前的一座中式古院映入眼簾。
園林錯落有致，流水潺潺其間。
宅子面前停著兩輛車。
其中一輛保時捷，沈鳶很熟悉。
是她母親李婉蓮的車。
母親……也來了。
想到很久都沒見面的母親，沈鳶鼻頭一酸。
“我媽媽，也在……”
賀京辭拔下車鑰匙，解開安全帶，下車。
將鑰匙放進(jìn)口袋里，賀京辭懶洋洋道：“在和我媽打麻將�！�
沈鳶含著眼淚笑了笑：“嗯，挺好的。”
媽媽最喜歡打麻將了。
如今，能看到媽媽還活著，和她最好的朋友打麻將，她簡直太高興了。
沈鳶握著手里的結(jié)婚證。
上一世，媽媽一直撮合她和賀京辭，但沈鳶吵著鬧著要嫁給顧之言，所以到最后都沒能成功。
如果媽媽現(xiàn)在能看到這一切，一定會更高興的。
走進(jìn)賀宅的時候，有淡淡的檀香縈繞在兩人身邊。
賀京辭帶著沈鳶直接來到二樓。
在門口，沈鳶聽見了洗麻將清脆的聲音，還有母親溫柔舒緩的嗓音。
“我們家小滿，就是對那個顧之言喜歡的不得了，不知道顧之言給她下了什么迷藥了……”
沈鳶小滿那日出生，小名小滿。
已經(jīng)很久沒聽見有人這么叫過她了。
沈鳶眼眶微紅，一時竟有些不忍心走進(jìn)去。
怕一切都是鏡花水月，大夢一場。
怕推開門，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緊接著，是賀京辭母親江淮君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也挺好的，雖然說兩家早在二十年前就有了婚約，但孩子不同意，我們做大人的也不能勉強。”
李婉蓮冷哼一聲：“那可不行，我們家小滿是必須要跟賀京辭在一起的，這是孩子一出生我倆就說好了！顧之言人品不好，和我們家二女兒的戀情又傳得沸沸揚揚的，又一直吊著我們家小滿，什么人嘛……”
沈鳶鼓起勇氣直接推門走了進(jìn)去。
里面坐著的幾個女人同時回頭，看見這兩人一起進(jìn)來，紛紛露出了姨母笑。
沈鳶二話不說地把手里那個紅本舉起來。
像一個打贏了勝仗，炫耀自己拿到了敵人首級的將軍。
她目光堅定，閃爍著紅色的光：“媽，各位阿姨，我和賀京辭，領(lǐng)證了！�。 �
江淮君看了一眼身后的兒子。
賀京辭微微勾唇，學(xué)著沈鳶，也吊兒郎當(dāng)單手舉起了手中的小紅本：“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