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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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針,按照它的各項生命指標,它明明可以活的,但是它現(xiàn)在死了。我覺得它還沒死透,你跟我回去,你試試能不能讓它活過來,要是它活過來,我的實驗就可以繼續(xù)做下去了――如果你能讓它活過來,我會給你錢的�!�
――最后的答案是他爹去復(fù)活小白鼠。
“什么玩意兒?”
柴寄風只覺著離譜極了,他沒忍住朝著羅光霽翻了個白眼:“羅光霽,她又不是閻王,你讓她去幫你復(fù)活老鼠,你怎么不去找個大師做法?”
“我找過了�!�
羅光霽臉上的表情變都不變一下:“我前幾天就找人過來做法了。我懷疑是實驗室最近風水不好,我這項研究才做不出來,所以我還請了舞獅隊過來舞獅,但是還是沒用�!�
柴寄風:“……”
他是真的服了他了。
“不好意思啊,我弟弟他腦子不太好,我就先帶他走了�!辈窦娘L是真的怕了羅光霽這張嘴了,他可還記得他之前說過什么“她的腦子好特別,想研究�!边@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
再不帶他走,鬼知道他又要說什么。
于是,柴寄風抓著羅光霽的手臂就想要把人拖走,可他還沒來得及用力,他就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了。
他怎么覺著不是他拖著羅光霽走,是羅光霽在拖著他走,他抓都有點抓不住他了。
心下奇怪,柴寄風有些疑惑地抬頭看去。
就見,剛才還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人高馬大的家伙,這時候就跟個突然被取走了電池,沒電的機器人似的,整個人肉眼可見地左右搖晃起來,然后――
柴寄風看見他眼睛一閉,身體一歪,整個人朝著另一個人的方向就要倒去。
林滿杏的方向。
“我艸!”
要完!
看見這一幕,完全憑借著本能,柴寄風立刻松開抓著羅光霽的手,接著手臂一展,二話不說就摟著林滿杏的肩膀往自個兒懷里一撈。
“咚――”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重重的響聲響起,柴寄風心有余悸地摟著懷里的少女,半天沒緩過神來。
而當他反應(yīng)過來什么,再低下頭看去,就瞧見他那親的,黑皮傻大個弟弟,正躺在鋪滿了銀杏落葉的地上,雙眼緊閉,不省人事。
柴寄風:“……”
得,他弟這下好像是真要猝死了。
柴寄風一時間只覺得無比頭大,但更讓他頭大的,不僅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羅光霽。
還有他緊緊抱在懷里的,另一個人的老婆。
柴寄風低下頭,就看見林滿杏仰著臉,大眼睛里寫滿了真誠和疑問,她指著地上的羅光霽,問他:
“他是死掉了嗎?”
而她開口說話的那一刻,有些潮濕的熱氣,正正好撲灑在他的喉結(jié)上,曖昧悄無聲息地滋生。
一剎那,柴寄風頭皮一緊。
與此同時,他的腦子里――
有夫之婦有夫之婦有夫之婦有夫之婦有夫之婦有夫之婦……
??[49]小村姑也能讓被外面的男人勾引嗎?
晃過神,看了眼正對面的時鐘時,薛理才意識到自己握著鋼筆,在這一面項目書上,已經(jīng)停留了快二十分鐘。
他不禁有些厭煩,于是他抬起手,摘下平常辦公才會戴的無框眼鏡,捏了捏鼻梁的位置,片刻后,那一直緊皺著的眉頭才勉強舒展開來。
已經(jīng)一個多星期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薛理是真的被她氣到了。
他沒想到他第一次這么好好照顧、培養(yǎng)一個孩子,甚至為了她,主動提出要搬進于家暫住一段時間,結(jié)果對方不領(lǐng)情就算了,竟然還會說――
“我不想你住在這里,薛理,你不要住在這里,你住在這里我會不開心的。”
直到現(xiàn)在,想起這件事,想起那天晚上林滿杏說的話,薛理還是一肚子的火。
她怎么能這么不懂事?這么糟蹋長輩對她的良苦用心?
她真是太讓他失望了。
哪怕薛理反復(fù)告訴自己,她這樣不聰明的孩子,是要多花費一些心思,是要好好循序漸進、循循善誘一番的,可那時候他實在是被氣得不輕,所以最后他還是沒忍住,冷著聲狠狠地斥責了她一遍。
“林滿杏!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tài)度嗎?看來我平常教你的那些禮儀你是全都喂了狗了。我住在這里你不開心?很好,既然這樣,那以后你不要再找我,我也沒必要再過來看你,也省得我浪費時間在你這只白眼狼身上!”
罵完之后,他便離開了于家。而在那之后一周的時間,薛理就沒有再踏足進那個莊園,也沒有和林滿杏有任何的聯(lián)系。
只是薛理以為,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這些天林滿杏多少會反思一下的�?墒撬浆F(xiàn)在,竟然還是一點悔過的心思都沒有。
――她一條信息都沒有給他發(fā),一條都沒有。
不知道是第幾次打開手機,看見對面那頂著個牛吃草頭像的,聊天記錄止步于七天前的聊天框,薛理只覺得心頭的郁氣越積越沉,越積越密。
她是真當他這個長輩死了不成嗎!她難道真以為他會不管她,如她的愿嗎!
這小白眼狼!
“啪”地一聲,薛理將手中的鋼筆拍在桌子上,濃黑的墨水因此濺到那青筋凸起的手背上,他都根本顧及不上。
而就在這時候――
“嗡”
手機忽地震動,薛理不耐地掠去一眼,就見屏幕上顯示了“司機趙誠”。
薛理不由地眉頭一緊,他沒有片刻猶豫,拿起手機就接聽電話,緊接著便開口問對面的人。
“怎么了?是她今天去哪玩了嗎?”
“……你說什么?她好端端的怎么會在醫(yī)院?”
一分鐘后,不知道那頭的人說了什么,本來姿態(tài)從容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冷不丁地就站起身,神情緊繃好似如臨大敵。
隨后,薛理快走幾步,拿起掛在一旁架子上的西裝外套的同時,他對著電話說道:
“看好她,我現(xiàn)在馬上過去�!�
*
醫(yī)院這地方,一回生二回熟。
柴家本身就是做制藥的,旗下自然也投資建造了一些私人醫(yī)院,所以在羅光霽暈了之后,柴寄風直接就打電話給醫(yī)院讓他們來抬人,還特地囑咐來幾個力氣大的男的。
不過,其實一開始柴寄風是想著,就讓羅光霽在京大的醫(yī)務(wù)室躺一會兒得了,因為他估摸著羅光霽應(yīng)該就是沒咋好好吃飯,沒日沒夜做實驗暈過去了,沒啥大礙。
但是沒想到他低頭一檢查,直接就摸到羅光霽后腦勺鼓了個包,一看就是摔倒磕的。這下沒辦法了,柴寄風只能把他送醫(yī)院去做檢查了。
――連帶著把林滿杏一起帶過去。
畢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她是個真傻子了,也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待在那邊,萬一出什么事,指不定于景煥就要怪到他頭上。
不過這于小少爺也真是,老婆是個傻的,出來也不讓人陪著,真不怕一個沒看好,人被拐跑了�。繃K,心可真大。
柴寄風曲著一條腿,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他靠在桌子前,就這么盯著坐在沙發(fā)上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電視,一邊往嘴里塞那比她嘴還大的的林滿杏。
而當他的視線又落到林滿杏因為吞咽動作而起伏的喉嚨時,柴寄風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柴寄風總感覺脖子好像有小螞蟻爬過似的癢得厲害,他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接著,他又重新看向林滿杏,想了想,他開口問道:“林滿杏,你是叫這個名字是吧?”
“嗯。”聽見他說話,林滿杏有些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電視屏幕上移開去看他。
“你跟于家那少爺……就是于景煥,你不是還沒跟他結(jié)婚嗎?你就喊他老公啊?”
現(xiàn)在人在醫(yī)院有時間了,柴寄風不過一會兒就又把這兩次見著林滿杏的事情回憶了一番,尤其是那句離譜的“我老公以前在這里上學,但是他現(xiàn)在不上了”,柴寄風聽著總覺得怪別扭的。
要是結(jié)婚也就算了,可他們還沒結(jié)婚呢,這稱呼聽著不僅有股子嬌妻味兒,還……還給人一種亮明身份、宣誓主權(quán)的意思――有點半吊子心機的感覺。
這么想著,柴寄風又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喝水等待林滿杏回答的同時,男人那雙狹長而眼尾上挑的眼睛,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顯然是在心里懷疑著什么。
“可是于景煥說,在不認識的人面前就要這么喊他�!�
林滿杏對他那略帶審視懷疑的目光毫無所知。她先是慢吞吞地將手里剩下的屁股往嘴里塞,又慢吞吞地嚼了幾下咽下去,等得柴寄風都有些著急了,嘴里一口水不上不下,她才又慢吞吞地開口說:
“他說外面的小三很多,我這么說,別人就知道我是有老公的人,就不會不要臉地過來勾引我了�!�
“噗!”
聽到這里,柴寄風一時沒憋住,還沒喝下去的水直接就這么噴了出來。
柴寄風震驚地看著林滿杏,只覺得自己的耳朵遭受到了痛擊。他一邊有些慌亂地抽抽紙擦嘴和身上的水,一邊又不可思議地重問了一遍:“不是,他說什么?!”
“我已經(jīng)說過一遍了,你怎么比我還不聰明�!毕袷呛軣o奈似的,林滿杏微皺著眉,她長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又重復(fù)了一遍,一字不差的那種:
“他說外面的小三很多,我這么說,別人就知道我是有老公的人,就不會不要臉地過來勾引我了�!�
柴寄風:“哈?”
什么鬼啊?于家那小子是瘋了嗎?
什么叫外面的小三很多,什么叫別人會不要臉地過來勾引她?
談個戀愛是把他談成神經(jīng)病了嗎?
像是吃了只蒼蠅一樣,柴寄風憋得那張漂亮的臉蛋都有些扭曲,他是真的無話可說了,最后只能把手里頭的杯子重新又放回了桌上,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林滿杏片刻后,他憋出一個簡短的――
“艸�!�
然而,他這個音節(jié)才剛落下,房門敞開的房間里突然就又響起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柴寄風,你不要在她面前說臟話�!�
接到趙誠的消息后,薛理立刻就趕過來了。只是他人才剛到門口,就清楚地聽見了柴寄風那聲感嘆的臟話,他不由地流露出不贊同的眼光。
而看見薛理突然出現(xiàn),柴寄風一時間也顧不上剛才林滿杏說的話了,他戰(zhàn)略性地挺直脊背,本來松松垮垮的懶散站姿,態(tài)度頓時就正經(jīng)起來。
柴寄風問他:“薛理?你怎么在這兒?”
可薛理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一板一眼地說教起來――對著他這個將近三十歲的成年男性說教起來:
“她還小,你這樣會把她教壞的,以后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辭,文明一點,不要這么沒素質(zhì)�!�
“你說誰還小?你是說她嗎?林滿杏?”
柴寄風看了眼林滿杏,又再看了眼薛理,瞳孔地震的同時,聲調(diào)都變了:“你是來找她的?”
“不然呢?”薛理反問他,接著又冷漠地說道:“我不覺得我今天跟你有什么生意要談,我沒空。”
“……薛理,你今天吃槍藥了?”
男人冷漠中又帶著攻擊的態(tài)度,給柴寄風整笑了,但是下一刻,他本來無語氣笑的表情,就又僵住了。
因為柴寄風看見薛理就這么坐到了林滿杏身邊,抓住她的右手,又從自己的西裝口袋里拿出手帕,然后低頭就開始認真地擦起林滿杏剛吃時不小心被汁水弄到的手指。
動作自然得好像做過無數(shù)遍一樣,甚至他還一邊擦,一邊嚴肅地教育道:“吃東西淑女一些,沾得到處都是,難道要讓長輩來幫你擦嗎?”
柴寄風:“?”
柴寄風:“!”
看著這一幕,柴寄風瞠目結(jié)舌。
也是這時候,柴寄風忽然想起那天要離開于家時,薛理說的那句讓人起一后背雞皮疙瘩的話。
“送給一個小輩,想著騙騙她,讓她吃飯少挑食�!�
少~挑~食~
柴寄風自動在腦海里腦補了拉長音調(diào)的波浪線,人也因此惡寒得不行。
這下,柴寄風算是什么都明白了,他看著面前這詭異的一幕,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原來林滿杏就是薛理口中說的那個小輩��?
原來她就是那個被很多人認為,薛理想要找人生女兒的原因�。吭趺础趺茨苓@么巧�。�
“這你讓人端過來的?”
不等柴寄風消化這件事,他就又聽見薛理這么問他。
“是,這怎么了?”雖然不知道薛理為什么突然這么問,但柴寄風還是應(yīng)了。
剛才他開車帶著林滿杏,就一路跟著救護車到了醫(yī)院,前腳羅光霽剛被送進去做檢查了,后腳他帶著林滿杏到休息室,就看見她指著電視機問他:“我能看電視嗎?我還想吃�!�
他想著反正也不差一碟子,能讓她老實點打發(fā)時間也好,就讓人送來了。
但那時候,他哪里能想到,半個小時后他會聽見薛理說:“她喜歡看電視吃東西,這種習慣很不好,很容易被嗆到。你以后不要在她看電視的時候給她東西吃。”
柴寄風:“?”
不是,這關(guān)他什么事?
他今天怎么老碰著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還以后?他以為誰都跟他一樣,跟個老媽子似的上去伺候林滿杏��?
柴寄風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薛理,你想多了,沒有以后�!�
薛理:“最好沒有�!�
柴寄風:“……”
“薛理,你為什么在這里?”
不過是眨了兩下眼睛,林滿杏就看見面前多了一個人,她乖巧地由著薛理替她擦手,同時問道:“你也跟羅光霽一樣,是被救護車拉過來的嗎?”
“不是�!�
看著林滿杏這副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薛理的心情實在稱不上多好,但不等他想著這時候要怎么教導(dǎo)林滿杏,“咚咚”兩聲敲門聲響起。
三人皆抬頭看去,就見護士站在門外,神情小心翼翼。
“柴總,小羅先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醒了,您要去看一下嗎?”
??[50]小村姑也能讓爹味總裁心里暗爽嗎?
“你弟怎么了?”
聽到護士這么說,薛理看向柴寄風,問道。
司機趙誠給薛理的消息有限。
薛理只知道今天是林滿杏一個人去京大看銀杏。差不多到時間了,趙誠給林滿杏打電話,想著問她要不要回莊園,卻聽林滿杏說她現(xiàn)在人在醫(yī)院,于是趙誠立刻就趕了過去,確定林滿杏安然無恙后,趙誠才把這件事匯報給薛理。
“他弟弟沒吃飯暈過去了。”
柴寄風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被薛理抓著的林滿杏先開口,她又說:“他弟弟差點還要砸死我,是他救了我�!�
“砸死你?”
聽到她的話,薛理目光一凜,像是聽到孩子控訴幼兒園里有小朋友欺負她的家長,他危險地看了柴寄風一眼:“柴寄風,說清楚,羅光霽他做了什么?”
“還能做什么?就是羅光霽暈的時候,不小心要往她身上倒。薛理,我弟他都暈過去了,你就讓讓他唄�!�
柴寄風看著他那護犢子的樣子就想笑,“你難道還真覺得就我弟那木頭腦袋,真會對人女孩子下毒手�。慷夷銢]聽見她說,我救了她嗎?那時候我可是拋棄我弟去救她的,要不然她現(xiàn)在能好好――”
話說到這里,柴寄風忽然就覺著意思變了味,他不由地唇角一僵,一時語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