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心生愛憐。
*
萬瀾想,他大概是瘋了。
不然他怎么會每次看見唐盼朵,腦海中都隱隱有一道聲音催促著他靠近她、觸碰她、占有她?
不然他怎么會為了唐盼朵……
差點殺了他的兄弟家人老師?
*
在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從頭到尾都在被人戲耍的時候,唐盼朵是崩潰的。
不過好在,唐盼朵得到了一個催眠系統(tǒng),她也因此有了改頭換面的機會。
于是,唐盼朵決定。
她要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世界的人。
她要讓那些Alpha,一點一點被她催眠,愛上她,最后――
做她的狗。
??[71]小村姑也能讓strong男破防嗎?
雖然盧嘉木有預想到Holiday對他和對林滿杏肯定是兩副面孔�?伤是沒想到這兩副面孔會差這么大。
盧嘉木看著坐在他的身旁的林滿杏手里捏著把金色貓爪小勺子,正一勺一勺舀給端坐在她大腿上,姿態(tài)優(yōu)雅又端莊的阿比貓吃,后者一口接著一口,哪里是平時那種挑食的樣子。
看著這一幕,盧嘉木忽然就覺得自己好悲哀,一種他討厭的悲傷心情如同來勢洶洶的潮水,沒有任何預兆地就將他拍打在岸上。
連貓也不喜歡他。
他甚至不用想就知道,如果他那個哥哥盧嘉森沒死的話,他是不是也跟林滿杏一樣,輕輕松松就能奪走Holiday的喜愛。
就像是他輕輕松松就能奪走爸媽所有的注意力一樣。
只是想到這里,盧嘉木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那些陰暗的情緒。明明是和另一個死去的人一模一樣的,可不管怎么看,他都好像是個見不得光的影子似的,讓人覺得陰郁的、不討喜的面孔,此時顯得更加灰暗陰沉。
正當盧嘉木忍不住幽怨甚至惡毒地想要一直林滿杏時,突然,視野中出現(xiàn)一個開封了的罐頭,盧嘉木眼神一愣,緊接著他就聽見林滿杏說:
“盧嘉木,我喂了一半罐頭,剩下的一半你要喂嗎?”
盧嘉木有些意外,他先是又看了眼那挖得整整齊齊一半的貓罐頭,又抬眼看了眼林滿杏那認真詢問的面孔,“要”字都要呼之欲出了,在最后一刻就又改了口。
“不要�!�
他才不要接受她的施舍,她以為沒有她,Holiday就不會乖乖吃他喂的飯嗎?……是,Holiday是不會乖乖吃他喂的飯,但是那又怎樣?他才不要接受她的施舍。
他才不要她可憐他。
“好吧。”
盧嘉木拒絕,林滿杏也就沒有再問,又自顧自地低頭喂貓。
這下,盧嘉木反而有些別扭了。他又等了好一會兒,可林滿杏顯然沒有再要開口的意思,盧嘉木越想越覺得憋屈。
就問一遍��?她就不知道多問幾遍嗎?
雖然他肯定還是不會同意,但是她就不知道多問幾遍嗎?
盧嘉木又直勾勾地注視了林滿杏一分鐘,最后還是自己先泄了氣。不問就不問,誰稀罕她問了?他要回去詛咒她,他要扎小人,他要畫圈圈,他要擺可樂陣然后――
“你不想喂罐頭,那你要不要喂凍干?”
視線里冷不丁地又出現(xiàn)了一個袋子,盧嘉木看見那袋子被林滿杏用手晃了好幾下,里面的凍干都碰來碰去的。
林滿杏又說:“我看了,這個罐頭只有50克,我沒有喂完,Holiday還有肚子可以吃其他東西。他剛才抓了這個袋子好幾次,應該是想吃的,你要喂嗎?”
搞什么�。�
盧嘉木垂下眸,明明自己在期待林滿杏這么說完,又一次高傲地拒絕她,可是真當事情發(fā)生了,他反而不知道怎么面對了。
心里頭沒由來地就有種委屈的感覺,再開口時,盧嘉木的聲音帶著怨念:“我喂它它也不一定會吃,而且……”盧嘉木嘗試用自己那雙不到林滿杏一半的眼睛,很有氣勢地瞪林滿杏:“而且你現(xiàn)在在這里,它就更不想讓我喂它了�!�
“可是他現(xiàn)在沒吃飽,你喂他還是我喂他,他都會吃的。”說著,林滿杏直接撕開凍干袋,將袋子塞到盧嘉木的手上,她的神情流露出些許不甘同:“而且你才是Holiday的主人,你怎么可以不喂他?”
“……”
聽到這句話,盧嘉木來氣了,他一邊掏開袋子拿凍干,一邊說:“林滿杏,你還道德綁架起我了啊?我不喂是我不想嗎?是Holiday它很多時候壓根就不吃――”
盧嘉木震驚地看著阿比貓咬住他手里的凍干,歪著臉蛋嚼嚼嚼,他立刻翻過凍干背面看個清楚,音調(diào)都跟著變了。
“林滿杏,你這是正經(jīng)凍干嗎?”
“是很貴的凍干�!绷譂M杏解釋道:“葛妮說如果想買這個凍干喂小貓,要付100塊錢。”
“還真是。”
盧嘉木舉起袋子看了眼,是他認識的牌子。怪了,可明明他之前喂Holiday凍干它都不吃的,為什么……
“你下次不要把凍干泡在水里,它就愿意吃了�!本驮诒R嘉木奇怪的時候,他聽見林滿杏突然又蹦出這么一句,她接著又問他:“盧嘉木,你是不是每次都會往罐頭和凍干里面加水?”
“是,不這樣它不喝水。”盧嘉木不假思索就說道,但緊接著他就反應過來一個問題,“等等,你怎么知道?”
盧嘉木立刻就又補充了一句:“你別跟我說是Holiday告訴你的,我不信�!�
“你都猜到了,你還不信,你好奇怪�!绷譂M杏不解地看著他,接著又說:“Holiday就是不喜歡凍干和罐頭泡水,他說他自己會喝水。”
“不可能�!北R嘉木立刻就又反駁道:“我每天都有看飲水機,它就沒喝過幾次。而且我確認了,飲水機沒有漏電�!�
“他不喜歡喝飲水機里面的水�!绷譂M杏說:“他喜歡喝馬桶里面的水。但是他怕被你看見,會損害他高貴的形象,所以他才沒有當著你的面去廁所喝水�!�
“……你說什么?”
盧嘉木的眼皮,又一次抬到它不應該有的高度,他猛地站起來,否定林滿杏:“不可能,絕對不可能。Holiday它怎么可能喝馬桶水,它才不是那種――”
“Holiday他就是一只小貓�!�
林滿杏打斷他的話,一邊喂凍干一邊說:“你不能對小貓有很多要求,那樣他會有壓力,會不開心的�!�
“你老是說,Holiday是最高貴的小貓,沒有其他小貓能比得過,他會以為如果他不夠優(yōu)雅,你就不喜歡他了�!�
說到這里,林滿杏抬起頭看盧嘉木。有那么一瞬間,盧嘉木覺得她那總是木木的眼神,此刻卻深邃直白得讓他不敢直視。
“你也不喜歡別人對你有很多要求是不是?那你也不能對小貓有很多要求�!�
*
“怎么樣?滿滿,今天在店里玩得開心嗎?”
去貓咖接林滿杏回家的時候,薛理突然就意識到為什么會有人搶著去幼兒園接孩子了。
看著林滿杏朝自己跑過來,投入自己的懷抱,薛理承認,他確實能感覺到一股無法言喻的滿足感,叫人的心臟都逐漸膨脹。
想到這里,薛理低頭看林滿杏的眼神,不由地就更溫柔了。這時候他也不顧不上自己的潔癖,伸手就將林滿杏發(fā)間那幾搓貓毛拈走。
“很開心�!�
林滿杏朝著薛理仰面一笑,被暖氣烘得紅撲撲的臉蛋,看上去很有氣色,她道:“葛妮她們對我很好,蛋撻他們也很乖,我很喜歡這里�!�
“開心就好�!�
薛理自然而然地就牽過她的手往外面走,心頭的豐盈感更甚。只是沒走兩步,他就又聽見林滿杏說:“對了薛理,周末我可以帶一只小貓回家嗎?就一只�!�
“……”
聽到林滿杏的話,薛理先是忍不住蹙了下眉。他是有一些潔癖在的,而且也不喜歡居住的地方有什么動物打擾,可是……
“薛理,可以嗎?”
看著林滿杏那真誠祈求的模樣,那雙水盈盈的眼睛,薛理心頭一軟,怎么還是狠不下心,到底還是妥協(xié)了。
算了,下不為例,她剛住過來,就先放縱她幾天好了。
這么想著,薛理回應道,“好�!�
底線在試探中一次次降低。
可一向守規(guī)矩、講禮儀、什么事情都要條條框框地進行著的男人,卻對此渾然不知。
*
隨著于斯佰重新接手裕華百貨后,于家逐漸又重新步入正軌。
薛理不得不說,這個從十五歲就被于塍收養(yǎng)的于斯佰,的確很有天賦。可以說之前做于景煥的特助,完全是屈才了。
――這也是為什么,他始終都不太相信,于斯佰真的愿意屈居人下,即便于塍未來有可能收回他所有的權力,他也全然不在乎。
“坐�!�
看著面前剪去一頭長發(fā)、整個人煥然一新,好像真是個炙手可熱的商業(yè)新貴的于斯佰,薛理面色沒有絲毫的改變,不過稍微抬了下下巴,示意于斯佰坐下。
“薛總�!�
于斯佰先是和薛理打了聲招呼,可他卻沒有立刻坐下,而是看向坐在辦公桌后,那個只有薛理能夠坐的位置,本來虛偽的笑容,頓時真切了幾分,可當他又想到林滿杏為什么會在這里時,那笑卻隱隱又有些扭曲。
“少夫人也在這里,真巧�!�
于斯佰忍不住抬步朝著林滿杏走去,依舊以著傭人的姿態(tài),說著畢恭畢敬的,叫人挑不出錯誤的話。
可沒有人知道,那雙狹長的眼眸中,浮于表面的笑意下,卻在醞釀著什么污穢渾濁的情緒。
“夫人需要喝點下午茶嗎?我可以去給夫人泡�!�
“不用了,喬斯佰,謝謝你。”
林滿杏坐在薛理那張可調(diào)整的辦公椅上。一連去了五六天貓咖,林滿杏逗貓都逗
????????
????????
:
??
??
??
.
??
??
??
??
.
??
??
??得有點累了,所以今天下午她干脆就聽薛理的話,過來找他。
說著,林滿杏就又舉起了手中那杯不到半杯的奶茶,說道:“我今天點了奶茶,是……”
名字太長,林滿杏有些記不住,她又看了眼杯子上面貼的標簽,說:“是什么QQneinei好喝到咩噗茶,比你之前給我煮的奶茶還要好喝。以后就不需要你幫我煮奶茶了,喬斯佰�!�
“……”
聽到林滿杏的話,于斯佰眼神有短暫的呆滯,本來彎起的嘴角弧度,一瞬間就又回落繃成一條平直的線。
她說什么?她說她不需要他了?
……她怎么可以不需要他?!
――――――――
寶寶們2025年快樂!搞了個抽獎!因為jj一個月只能抽一次,所以下次應該就是春節(jié)的時候~
另外,寫奶茶名字的時候腳趾都在抓地……好尷尬,但是好喜歡……
??[72]小村姑也能讓柴金鳳吐槽雪梨嗎?
“于斯佰�!�
見男人站在辦公桌前一動不動,薛理眉間之色肉眼可見的一沉。
“你在干什么?別忘了今天我叫你過來是有正事要談。”薛理的聲線也低沉得緊,回想起剛才于斯佰對林滿杏的稱呼,薛理心頭有股說不出的躁意,他忍不住又多提醒了一句:
“還有,這里不是于家,別把你之前那副做派搬到這里。一口一個少夫人,哪里有少夫人,這里沒有什么少夫人,你以后就叫滿滿林小姐,保持距離感�!�
說道最后一句話時,薛理的聲音已然冷了不少。
薛理并不覺得自己這么說有什么問題。
畢竟現(xiàn)在小煥已經(jīng)死了,只是礙于裕和集團的股市動蕩以及外界流言,所以于老爺子才遲遲沒有讓人宣告小煥死亡,想著等于斯佰真正得到董事會的認可后,集團穩(wěn)定點再從長計議。
如果于斯佰動不動就喊林滿杏“夫人”,這會讓知情的人怎么想?他們會以為滿滿是個死了老公的寡婦,可她實際上還沒跟小煥結婚。
再退一步說,他這么喊,讓他公司里的人又怎么想?他們中多的是人不知道滿滿,聽他這么說,萬一誤會這聲“夫人”指的是他的夫人怎么辦?那不就亂了套了嗎?
想到這里,薛理又義正言辭地說:“還有,現(xiàn)在滿滿跟我住在一起,有我照顧她,你不用瞎操心,聽于塍的吩咐把裕華管理好才是正事�!�
只是薛理的話,卻沒有得到場上任何一個人的回應。
于斯佰看見林滿杏和他這么說完之后,又全神貫注地玩起了平板上的貪吃蛇,只覺得一種恐慌感如同抽條的藤蔓般瘋狂地蔓延,最后纏繞住他的心臟,用力收縮到幾乎窒息。
要不是薛理在場,于斯佰差一點就要忍不住,直接雙膝跪在林滿杏面前,握住她的雙手,問她,為什么呢?
為什么她不需要他呢?為什么她不讓他服侍他呢?他是她的仆人、是她的管家,她怎么使喚命令他都是理所應當?shù)�,她怎么可以不使用他呢�?br />
可是于斯佰清楚,現(xiàn)在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尤其是……于斯佰的目光重新又落在了端坐在沙發(fā)上,神情略顯不悅的薛理上,不由地滋生出某些晦暗的情緒。
尤其是還有某個仗著于景煥舅舅身份,倚老賣老的家伙。
“薛總,我知道的,夫人她現(xiàn)在住在你家�!庇谒拱鄣膽B(tài)度,還是挑不出錯的禮貌,可薛理卻怎么聽怎么覺著不舒服。
他聽見他又說:“但這畢竟也是暫時的,于老先生還是很疼愛夫人的,雖然少爺現(xiàn)在……但是,等集團的事情處理完之后,夫人還是得回到于家的。”
“畢竟夫人是少爺親自從林家村帶回于家的�!庇谒拱鄢砺冻鏊畛S玫哪悄ㄎ⑿�,心平氣和地說:
“這件事我想您應該也很清楚�!�
*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空無一人。
“柴總,我們薛總現(xiàn)在正在開會,可能需要一會兒時間,您先在這里稍等片刻,我去茶水間為您泡茶�!眳敲匾贿呎f,一邊領著身后距離他不過兩三步的柴寄風往里面走。
“OK,不著急�!�
柴寄風沒什么精神地打了個哈欠,標志性的狐貍眼眼尾冒出了點淚花,他又道:
“不過我不是很喜歡喝茶,薛理他辦公室里有沒有酒柜啊,能不能給我來杯威士忌,牌子種類我都不挑的。”
明明是一身純黑的商務風西裝,可男人絲綢襯衫領口處解開的兩枚扣子,敞開的闊大西服,松垮的跟被人扯過似的領帶,還有腳上那雙略微帶著點跟的尖頭漆皮亮面紅底皮鞋,都將那本該古板嚴謹?shù)娘L格打了個粉碎。
吳秘為他開門,請他走進來時,都硬生生給他凹成了仿佛是要走紅毯,參加什么商業(yè)晚宴的氣勢。
而聽到柴寄風的話,吳秘先是疑惑,但他很快就又表現(xiàn)出精英助理的姿態(tài),從容不迫地說道:
“不好意思柴總,薛總辦公室沒有酒柜。這樣,您先坐,我馬上去安排。”
“行,出去記得把門帶上啊�!�
柴寄風隨意地把身體往沙發(fā)上一摔,跟個軟骨頭似的爛在上面,擺了擺手對吳秘說道。
可能是因為上次來薛理這兒,已經(jīng)是出國之前的事情了,很久沒有踏足過這里,所以柴寄風看著周圍只覺得又陌生又稀奇。
于是,吳秘才剛離開,柴寄風就立刻舉起手機。他甚至連起來都懶得起來,就直接借著手機的攝像頭,開始打量起薛理辦公室的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