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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那剩下的給你吃好了�!�

    才這么說完,林滿杏緊接著又想到什么,她于是又問:

    “還是說,你想吃我嘴巴里面的冰淇淋?……你想讓我喂你嗎?”

    羅光霽:“?……!”

    羅光霽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林滿杏的話,一字一句都沒有聽錯,也不可能聽錯。

    她就是那么說的,她說――

    “你想吃我嘴巴里面的冰淇淋?”

    “你想讓我喂你嗎?”

    這一刻,羅光霽覺得自己的豬腦徹底死機了。他低著頭,直愣愣地看著林滿杏那張可愛的臉蛋,好像魂都飄沒了一樣。

    幾秒過后,他的思維才像生銹的齒輪一樣“咔咔”動了兩下。

    她喂他?

    她要怎么喂他?

    是……是他想的那樣喂他嗎?

    是嗎是嗎是嗎是嗎是嗎是嗎是嗎

    羅光霽張開嘴,可語言系統(tǒng)徹底混亂,喉嚨好像破掉的風箱似的,半天發(fā)不出聲。最后,眼看著林滿杏秀眉微微皺起,似乎等得有些不高興了,羅光霽終于能操控自己的聲音了。

    他很艱難地問她:“可、可以嗎?”

    “林滿杏,我可以……我可以親――”

    他的話音,在林滿杏咬一口冰淇淋,又吻上他的唇時戛然而止。

    一瞬間,羅光霽瞳孔猛地一震,剛勉強能運轉(zhuǎn)的大腦,這下徹底被不知道從哪升起來的煙花“嘣嘣嘣”給炸了個稀巴爛。

    唇上是屬于少女的柔軟觸感,口腔更是被她肆無忌憚地造訪著。原本被另一個人含住的甜膩奶漿,此刻卻被對方哺育過來,羅光霽站在原地,像是程序崩潰的機器人一樣,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任由林滿杏喂養(yǎng)著。

    終于,很快,又或許是很慢,羅光霽感覺到林滿杏的舌頭離開了他的嘴唇。那張還氤氳著嫣紅、比冰淇淋還要讓人覺得可口的臉蛋,也逐漸在他面前顯現(xiàn)出全部的輪廓。

    可羅光霽卻有些看不清面前這張臉了,剛才那不知道能不能被稱作親吻的行為,讓他目眩神迷,他覺得自己好像都變得有些暈乎乎的。

    “怎么樣,好吃嗎?”

    ??[92]小村姑也能讓黑皮哥為她打人嗎?

    意識恍惚之際,羅光霽聽見林滿杏這么問他。于是,他又努力地嘗試動一動自己的豬腦。

    好吃嗎?

    “好吃。”

    羅光霽無意識地就這么回應(yīng)了她,接著,她又認真又暈眩地回味著口腔里的味道,同時在心里默默地補充回答。

    好吃,很好吃,特別好吃。

    林滿杏特別好吃。

    她的嘴唇很好吃。

    她的舌頭也很好吃。

    他……他還想再吃。

    羅光霽低頭看向林滿杏,她手里頭的冰淇淋已經(jīng)開始化了,要不是甜筒還托著,奶漿都快要淌到她的手上,可他卻有那么一刻無比希望冰淇淋真的流下去。因為這樣……這樣他就有理由,嘗一下林滿杏的手指,是不是也那么好吃了。

    “林滿杏,我、我……”

    羅光霽困難地把眼神從林滿杏那圓潤的手指頭上移開,而后又落在了她的臉上。一想到接下來自己要說的話,他就無比緊張,他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緊張得他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已經(jīng)遠遠超過正常的閾值了。

    緊張得他甚至都聽不太清自己的聲音了。

    “我可以再吃一次嗎?”

    “可以啊�!被貞�(yīng)他的,是林滿杏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的三個字,和她那又舉起手中的甜筒舔了一口的動作。

    可以。

    可以可以可以

    可以親可以親

    親親親親親親

    聽見林滿杏說出這三個字的那一刻,羅光霽連驚喜都沒有時間去驚喜了,腦子里只剩下“可以”跟“親”這兩個字詞�?梢哉f是完全憑借著本能,他低頭就想要吻住林滿杏的唇。

    但就在這時候,林滿杏卻伸出另一只手,擋住他的嘴,制止了他的動作。

    頓時,羅光霽臉上閃過一抹無措,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會得到林滿杏這樣的反應(yīng),他的眼神也不禁變得疑惑和惶恐�?闪譂M杏這么攔住他了,他就算再想做什么,也什么不都敢做了,只能焦灼地等待她的后話。

    “但是你太高了,羅光霽,我一直仰著頭,我的脖子會不舒服的�!�

    林滿杏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都很是苦惱。她像是很認真地在思考一樣,眉心都皺巴巴的,她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

    最后,忽然注意到什么,又想到了什么很好的主意,林滿杏兩眼一亮。接著,她指著旁邊的休息長椅,對羅光霽說道:

    “這樣,我坐在那里,你跪在我面前,這樣我的脖子就不會很酸了�!�

    “羅光霽,我是不是很聰明?”

    *

    很聰明。

    林滿杏真的很聰明。

    林滿杏比他聰明好多。

    她才不是他們說的什么小傻子,林滿杏好聰明的。

    雙膝跪在地上,仰頭吻住林滿杏,嘗到她嘴巴里甜滋滋的味道的時候,羅光霽忍不住就這么想到。與此同時,他那只還吊著奧特曼氣球的手,又掌著面前人的后腦勺,輕輕地朝著他的方向壓去。

    “啪嗒”

    徹底融化掉的冰淇淋,沿著甜筒的一側(cè),掉落在地上。

    明明林滿杏的嘴巴里,已經(jīng)沒有冰淇淋的味道了,可羅光霽卻一點也不在乎――因為他找到了比冰淇淋還要甜、還要讓人上癮的味道。

    是林滿杏的味道。

    短暫放開林滿杏的空隙,羅光霽側(cè)過頭去,猩紅長舌舔舐過甜筒一側(cè)的奶漿后,便又一次仰頭吻了上去,繃緊的脖頸,凸出的喉結(jié),他像是要把自己最脆弱的部位獻給面前的人。

    ……

    3月24日。

    羅光霽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天了。

    因為這是他親到林滿杏的第一天,也是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的第一天。

    親吻林滿杏,是比全神貫注投入研究還讓人充實的豐盈,是比得到最終實驗結(jié)果還要讓人震撼的滿足。

    是……是他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美妙,是他這么二十幾年來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

    羅光霽無法想象,他還不是林滿杏的朋友,他就可以跟林滿杏這樣了。那假如未來有一天,林滿杏真的愿意承認他是她的朋友了……

    他會努力的。

    久跪在鵝卵石鋪平的地面上的膝蓋傳來酸痛感,可羅光霽卻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這種疼痛里,他又一次告訴自己。

    他一定會努力的,他一定會努力成為林滿杏的朋友的。

    *

    原本,羅光霽還想要問林滿杏,為什么她要捏他的胸、喂他吃冰淇淋,朋友之間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但現(xiàn)在,羅光霽沒有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去想著問這個問題了。

    雖然他沒有交過女朋友,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做。但是林滿杏好像知道,所以他想,他現(xiàn)在只要乖乖聽林滿杏的話就好了。

    只要乖乖聽林滿杏的話,他早晚有一天有資格做她的朋友。所以被摸頭、被捏胸什么的,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林滿杏對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應(yīng)該的,因為是他想要做她的朋友,是他想要她這么對待他的。

    ――而且,而且這樣,他也很舒服。所以他更應(yīng)該聽林滿杏的話了。

    抱著“林滿杏什么都對”的想法。于是,羅光霽聽話地跟在林滿杏的身后,陪她吃了午飯,又在游樂場里玩了一整個下午。直到臨走送林滿杏回貓咖時,羅光霽都還意猶未盡。

    他站在貓咖門口,那張冷硬的面孔,此時卻顯露出幾分柔情小意。他很努力地夾住嗓子,但無奈先天能力太過優(yōu)渥,所以聲音反倒顯得更奇怪了。

    最后,他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問林滿杏:

    “林滿杏……那,下周,我們下周還可以一起出來玩嗎?”

    *

    可以。

    可以一起出來玩。

    原來真的可以每周都出來跟林滿杏玩。

    又是一個星期五下午,羅光霽站在旋轉(zhuǎn)木馬外面,一手抓著巨大無比的兔子和小熊玩偶,一手拎著林滿杏的小挎包和下午又新買的,還沒喝完的奶茶。像是在等寶寶玩完游戲的媽媽一樣,他看似兇悍、讓人不敢靠近的面龐,此刻卻詭異地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母性。

    ――在這一個星期里,柴寄風不止一次問過羅光霽,為什么最近他的臉像是抽筋了一樣,笑不笑哭不哭的,怪嚇人的。

    為什么呢?生平第一次,羅光霽有不想告訴柴寄風的事情。

    其實這也沒什么的,羅光霽想,他只是有一件……有一些關(guān)于林滿杏的事情不想跟柴寄風說而已,這沒什么的。雖然柴寄風對他這個弟弟很好,但是他覺得,兄弟之間其實還是需要一點隱私的。

    他還是很尊重柴寄風這個哥哥的,但是尊重柴寄風,這跟他偷偷出來陪林滿杏坐旋轉(zhuǎn)木馬不告訴他一點也不沖突。而且他想,林滿杏應(yīng)該也不愿意他告訴柴寄風的。

    羅光霽暗暗在心里這樣想著,很快,他又把親哥拋之腦后,注意力便又落在了不遠處的林滿杏身上。

    在這兩次陪林滿杏來游樂園之前,羅光霽從沒想過,原來游樂園可以這么好玩,哪怕只是看著林滿杏玩,也可以這么好玩。

    在小時候,他媽媽柴女士就不止一次帶他和他哥柴寄風來這種地方,希望他可以像普通小孩子一樣,表達對游樂園的喜愛和狂熱――雖然最后還是事與愿違。

    可他也沒想到,那時候認為這些器械都是在浪費時間,對此提不起一點興趣的他,現(xiàn)在竟然會站在這里,耐心地看著林滿杏一遍又一遍地玩著,甚至還樂在其中。

    羅光霽筆直地站著。男人一米九幾的身高,寬厚的肩膀、不挺自飽的胸肌,都讓他看上去有著極強的壓迫感。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地繞開他,可他卻對他們忌憚害怕的目光全然不在意,依舊用著溫柔的眼神,看著面前那因為天暗而亮起了霓虹燈的旋轉(zhuǎn)木馬。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陡然就變了。

    因為羅光霽看見,林滿杏右后方的那匹馬上,有一個男人俯下身去,那伸出去的左手,正朝著林滿杏貼在馬身上的那只腳靠近,幾乎馬上就要碰到。

    “不許碰她!”

    一瞬間,羅光霽怒目圓睜。他立刻就丟下手頭上的東西,猛地就沖了出去,在那人驚恐的目光,和林滿杏完全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的茫然神情中,羅光霽一把掐住男人的脖頸,從手背一路蔓延進袖口里手腕的青筋,傳遞了主人的情緒,暴怒得仿佛要炸裂。

    “你剛剛想對她做什么!”

    “我、我沒做什么……”

    男人也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得逞,竟然就被人抓包�?粗媲叭缤活^暴怒的野牛般的羅光霽,他心頭突然有種不妙的預(yù)感,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可即便這樣,同時對林滿杏,和她腳上那條看上去就價值連城的腳鏈起了邪念的男人,卻還是抱著“不就是看看摸摸”的想法,不知悔改地狡辯著:“兄弟,我就看是她腳、腳還挺好看的,我就想著摸一下�!�

    “哎呀,反正一個女人嘛,別那么小氣兄弟,我摸她不也說明你找的這女人姿色不錯嘛?再說了,反正我不也還沒碰――”

    “嘭!”

    一句話還沒說完,帶著風的拳頭便猛地砸在男人的臉上。下一秒,他腦殼子就被砸得嗡嗡響,他甚至感覺到,鼻腔里有什么濕熱的液體在往下流淌。

    可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又是一拳頭狠狠地砸了下來。同一時間,男人暴怒的聲音也在他耳邊炸開。

    “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

    *

    “鈴――”

    高聳入云的寫字樓里,幾乎是同一時間,面對面坐著的兩人,手機鈴聲先后響起。

    對此,兩人都有些奇怪,先是看了對方一眼后,他們便很有隱私意識地各自拿著各自的手機,各自往辦公室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可薛理柴寄風也沒想到,他剛接起電話,就會聽見對面?zhèn)鱽磉@樣一道聲音。

    “喂,您好,這里是京市城驛街道派出所�!�

    “請問您是林滿杏羅光霽的家人嗎?”

    ??[93]小村姑也能讓爹總感到害怕嗎?

    “嘭”

    “嘭嘭嘭”

    羅光霽的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面前男人的臉上,哪怕砸得那張臉血肉模糊,男人像是已經(jīng)徹底暈過去,連掙扎都掙扎不了,他也一點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血絲沿著瞳孔向四周蔓延開,羅光霽那雙下三白眼狠厲暴戾得像是正撕咬著獵物、茹毛飲血的猛獸,多看一眼都叫人心顫。

    這一幕,讓周圍的人全都傻眼了。最后還是一個路人先反應(yīng)過來,拿起手機報了警。與此同時,其他人也忍不住一邊喊了起來,一邊往后退,畏懼之色溢于言表。

    “報警、快報警啊!”

    “殺人了,這里有人殺人了!”

    “快報警,這個人要被打死了!”

    “……”

    眾人的叫喊聲,卻依舊沒有讓暴怒之下的羅光霽停手,只是一想到這個人剛才說的話、做的事,羅光霽就恨不得將他就地碎尸萬段。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用他那么骯臟的手去碰林滿杏!

    那仿佛看死人一樣的目光,最后還是落到了男人的左手上。羅光霽沒有一點猶豫,將這人往地上一摔。

    “不要、不要不要!”

    被人摜在地上,男人勉強又有了幾分意識,可當他發(fā)現(xiàn)羅光霽俯下身,抓住他的左臂時,他立刻就意識到了什么,恐懼地求饒著:“不要!不要!”

    “羅光霽!”

    而就在這時,林滿杏的聲音突然鉆進他的耳中,給完全失去了理智的他當頭破了一盆涼水,羅光霽動作猛地一停。

    他似乎也反應(yīng)過來什么,不可思議地垂眸看去時,卻看見地上的男人,那張臉已然鮮血淋漓,連原本的樣子都看不出來了。

    而哪怕他已經(jīng)被打得不成人樣了,可他還是痛哭流涕地向他求饒:

    “別打我、別打我,求求你……”

    聲音由遠及近,由模糊變得清晰,最后響在羅光霽的耳畔。而幾乎是聽見這聲音的那一刻,羅光霽心底一慌,他本能地就松開了抓著男人手臂的手。接著,他眼神慌亂,下意識又轉(zhuǎn)身去看林滿杏的神情。

    只見,原本坐在旋轉(zhuǎn)木馬上的林滿杏,已然從那上面下來。羅光霽能無比清晰地看見她那張蒼白的、難掩害怕的小臉,和那忍不住扯著針織衫下擺,顯得很是無措的小手。

    一瞬間,羅光霽只覺得如墜冰窟,身體冷到了極點。

    “林、林滿杏……”

    羅光霽有些艱難地開口喊她,那一貫如水牛般低沉的嗓音,此時卻如同干硬的沙礫摩擦過一般嘔啞嘲哳。

    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將心臟逐漸吞噬,羅光霽只覺得整個人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拖進沼澤一樣,越來越沉,沉到他感覺脖頸都被淹沒,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了。

    他又一次張合嘴唇,扯動著好像壞掉了的嗓子,蒼白無力地想跟她解釋:

    “林滿杏,我、我剛才……”

    “羅光霽!”

    可突然,林滿杏又一次喊住了他的名字。這下,羅光霽徹底僵住了,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像是等待著執(zhí)行死刑的犯人一樣,他呆站在原地,明明是極其高大強壯的軀干,卻好像變得越來越小,小到塵埃。

    可手足無措到連一句話都不敢說的羅光霽,哪里能想到,他竟然會看見林滿杏邁開步子,朝著他跑了過來。

    “嘭”

    然后,她一把撲進他的懷里,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腹。

    她……林滿杏她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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