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裴蔓菁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看見于滿拿著那張身份證發(fā)呆了,每次看見這一幕,她都想給他來一拳。
一天天的發(fā)呆不干正事,等他病全好了她就把他打包送到碼頭打工,等他把醫(yī)療費全都還完了,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別想了,這身份證都糊成這樣了,你能想出個屁。”
裴蔓菁說著就坐在另一塊礁石上。女性長年住在海邊,曬成了一身健康的小麥色皮膚,扎著高馬尾更顯得她青春活力。加之她身上肌肉又精瘦,一眼看去,甚至給人海邊原始部落女首領的感覺,大海之母的氣質(zhì)淋漓盡致。
“你現(xiàn)在還是趕快把身上的傷養(yǎng)好,出去打工要緊。賬單我可都收著呢,你別想賴賬�!�
“……”
對于她的話,于滿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頭也不抬,話也不說,依舊是垂眸看著手里頭都身份證。
是,裴蔓菁說得沒錯。
這個身份證上,人像部分恰巧就是被子彈擊中的位置,看著旁邊邊緣部分,只能勉強確認上面應該是個留著娃娃頭的女孩。
至于地址部分……硝煙的覆蓋和海水的沖刷,于滿除了能確認這應該是華國的云溪省,再多的信息也沒有了。更別說他翻到另一面,看到上面的身份證有效期,早在兩年前多過期了。
怎么看,這張身份證的作用都不大。
想到這里,于滿多少還是有些失落,他小心翼翼地又把身份證放回胸口處縫的小兜,接著,他轉頭看向身旁的裴蔓菁,問她:
“裴蔓菁,這里最近的首飾店在哪里?”
裴蔓菁一怔:“首飾店?你問這個干什么,你要買什么?”
“沒買什么。”
于滿抿了抿唇,牙齒不由地咬了下舌尖。他自然不可能告訴裴蔓菁他的真實想法,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有這個念頭。
寶寶們,現(xiàn)在進度會比較慢,畢竟?jié)M滿要攻略好多人,又因為男的沒有很愛(他們真的很裝)所以男性角色對上,肯定沒有之前大少爺和前夫哥對上有性張力。
不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的節(jié)奏比較慢……
存稿已經(jīng)快寫到前夫哥準備陰暗爬行回國了,到時候應該會比較刺激一些!就先不劇透他正式黑化返場的部分了!
?[77]小村姑也能讓四百跪下來給她按摩嗎?
“林元寶,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
于斯佰那三個字,林滿杏并沒有聽到,她的注意力此時完全在懷里的狐貍上,又是親又是蹭的,顯然是這段時間也想它想得厲害。
而看她這副渾然不知的模樣,落在于斯佰眼中,只讓他更覺憐愛。他看著因為狐貍鬧騰,而使得林滿杏脖子上、臉上都沾上了好幾根狐貍毛,想要關心、照顧、甚至是服侍的念頭更加蠢蠢欲動。
其實于斯佰很清楚,他之前的很多行為,包括他即將要做的,都是仆人對女主人以下犯上的行為。可是誰讓……男主人不幸離世了呢?那既然他不在了,作為這座宅子原來管家的他,也只能做出逾矩照顧夫人的行為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于斯佰這么理所當然地想著,于是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撩起林滿杏頸后的碎發(fā),而后他又捻起那幾根狐貍毛。
“夫人�!�
接著,于斯佰那已經(jīng)很久沒有戴過手套的手,就這么輕輕地搭在林滿杏的肩膀上,絲毫沒有以往對待其他到訪于家的女性客人的社交距離,他看著林滿杏那飽滿可愛的面頰,薄唇近到好像下一秒就要直接貼上去。
“我為您按摩消除疲勞,可以嗎?”
*
這不是林滿杏第一次享受到于斯佰的按摩。
早在一年前的某個晚上,于景煥沒有回家的某個晚上,林滿杏一個人趴在三樓的小客廳沙發(fā)上看電視看得昏昏欲睡的時候,說是給她煮了一杯安神的花茶,想讓她品嘗一下的于斯佰就第一次跪在沙發(fā)前鋪的地毯上,脫去手套的雙手緩緩放在了她的背上。
林滿杏已經(jīng)記不太清當時他給她按摩完說的話了,因為那時候她實在太舒服太困了,腦子都好像飄起來了。
她只勉強記得,于斯佰好像不讓她把這件事情告訴于景煥,不然他以后就不給她按摩了。
想到這里,林滿杏不禁覺得自己真的是太聰明了,聽了于斯佰的話。
不然現(xiàn)在她就不能這么舒服了。
暖烘烘的小客廳里,林滿杏穿著一件單薄的公主睡裙,一條杏白色的羊毛毯子披在她腰以下的位置。她雙手抱著抱枕,側著臉趴在柔軟的沙發(fā)上,頭發(fā)也被解開重新編成了斜麻花辮垂在頸側。
她側著臉看著投影出來的電影,顯然是舒服極了,整個人的姿態(tài)都是懶洋洋的,臉頰肉也因為靠著抱枕堆在一塊兒,看上去很是嬌憨。
而沙發(fā)前,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正雙膝跪在地上,雙手輕輕地揉捏著她的肩膀,神情認真到甚至莊重。
“這里可以嗎?夫人?會不會有點痛?”
喬斯佰的手逐漸沿著她的脊背往下滑落,最后掌心稍稍用力壓在林滿杏的腰窩上,掌心根部繞著那一處繞圈打轉。
他一邊按著,一邊俯下身又去看林滿杏的表情,便聽見她那好像要睡過去似的,黏糊糊的聲音。
“不痛,很舒服。喬斯佰,你按得我好舒服……你好厲害。”
“舒服就好。”
她的夸獎,她的享受模樣,都讓喬斯佰為此露出一抹由衷的微笑,即便他的雙腿已經(jīng)跪得有些許麻了,可這種被林滿杏需要、依賴的感覺,卻讓他絲毫感覺不到身體的疲憊,他依舊順從地低著頭,仿佛是林滿杏最忠誠不二的仆人。
他道:“能為夫人服務是我的榮幸�!�
……
或許是因為時間已經(jīng)有些晚了起了困意,又或者是因為喬斯佰實在按摩得太舒服了,不知不覺林滿杏就閉上眼睡了過去,神情恬靜而又乖巧。
“夫人?”
于斯佰察覺到她的入睡,輕輕地喚了她一聲�;貞氖请娪袄锬信鹘堑膶υ�,以及夾雜在其中很不起眼的呼吸聲。
因為被他按得很舒服,所以就睡過去了嗎?
只是這么一想,于斯佰就油然而生出一種詭異的滿足感,以至于他看手背上那些丑陋的疤痕都順眼了許多。他將投影儀關掉,接著又提著先前放在林滿杏腰上的那毯子往上面蓋了蓋。
隨后,他就這么跪坐在沙發(fā)前,仿佛一座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地看著林滿杏的睡顏。
在這一兩年里,于斯佰畫過很多林滿杏的油畫,她在沙發(fā)上捧著碗吃車厘子的樣子,她在庭院里蕩秋千的樣子,又或者……
她趴在沙發(fā)上安靜地睡著,對他不設任何防備的樣子,就像現(xiàn)在這樣。
可是畫再多的畫,都不如他親眼看見她,更讓他心滿意足,那些死物遠遠不及她的一根頭發(fā)。于斯佰情不自禁地就伸出手,右手幾指并攏捻起林滿杏的鬢邊一縷散落的碎發(fā),他俯下身,無比虔誠地吻上她的發(fā)梢。
這是他的夫人,于斯佰放下了那縷頭發(fā),看著林滿杏的眼神,沒有了任何掩飾后,逐漸流露出了幾分黏膩而又瘋狂的情緒。這是他未來會一直效忠、服侍的夫人。
哪怕少爺死了又怎么樣?他永遠都是她的仆人,她也永遠都是他的夫人,與別人無關。
這么想著,于斯佰的眸光,不由地又落在了自己那雙手背上布滿瘢痕的手上。從前他對它們無比厭惡,多看一眼就會聯(lián)想到那些不堪的回憶。可如今……于斯佰喜歡這雙手,因為它們可以為他的夫人做很多事情。
從兩年前那杯伯爵奶茶開始。
*
桌上,剛煮好的奶茶升起淡淡的白霧,甜而不膩的奶茶香氣也逐漸在房間內(nèi)蔓延開來。
而很快,茶杯旁邊又多了兩盤小巧精致的西點。喬斯佰將東西全都放好之后,這才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沙發(fā)上。
因為住在二樓采光最好的房間,所以喬斯佰可以清楚地透過窗戶看見于家庭院里的景色。
就比如修建花圃綠植的園丁、喂養(yǎng)水牛的女仆、還有……即便喬斯佰有意想要略過,可他的眼神還是控制不住地落在那道艷紅的、時高時低的身影上。
還有在草坪上蕩秋千的林滿杏。
或許現(xiàn)在叫林滿杏也有些不合適了,早在今年少爺過完生日后,于宅里的人對林滿杏的稱呼,便從林小姐統(tǒng)一變成了少夫人。
少夫人。
喬斯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奶茶的同時,在心里又反復咀嚼這三個字。很快,他的眼神就又一次忍不住落在了那道身影上,頓時,喬斯佰感覺到白色手套下的手背又開始發(fā)燙。
十分鐘后,庭院里只剩下一只隨風吹動搖晃的秋千,而那道明亮的人影卻消失不見,出現(xiàn)在了……
“咚咚”
喬斯佰打開門,就看見林滿杏站在門口,她頂著頭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那雙眼睛也亮晶晶地看著他,她仰著臉,禮貌地朝他問好:
“喬斯佰,下午好。今天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我可以嘗嘗嗎?”
“下午好,少夫人,請進�!�
喬斯佰抿了抿唇,往日里對誰都能扯出來的虛偽笑容,此時私下一個人面對這個曾經(jīng)看到他狼狽一面的少夫人時,卻扯得很是艱難。
最后,秉持著職業(yè)操守,喬斯佰尊重地回應了林滿杏一句后,到底還是給她讓出了一道縫隙,讓她進到這個除了她和他以外,幾乎就沒有其他人再進來過的,屬于他的房間。
接著,喬斯佰跟在林滿杏的身后,在她坐在他對面的沙發(fā)椅上后,他同樣坐下,將面前的兩盤甜點朝她的方向推去,開口說道:
“這份是太妃布丁、這份抹茶奶酪司康。少夫人,您可以品嘗一下�!�
“好漂亮。”
林滿杏湊近腦袋看,眼睛也睜得更大了。而看完之后,她又抬起頭,毫不吝嗇她對喬斯佰的夸獎,她認真地說道:“喬斯佰,你好厲害,什么都會做。”
林滿杏的眼神不由地就又落在了喬斯佰那雙被手套包裹著的手上,然后她又舉起自己那雙看上去肉嘟嘟的,還沾著淺綠色的草汁,握起拳頭十分圓潤的手,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語起來:
“可是為什么你的手那么厲害,我的手什么都不會?是因為你帶了手套嗎?”
“……”
林滿杏的話,頓時像是在喬斯佰心里頭丟下個石子,那看似平靜的水面立刻就又一圈圈地往外蕩起漣漪。
又是這樣,又是這種夸獎人的話。
喬斯佰不明白,為什么林滿杏她能這么直白這么頻繁地說出這種聽上去就很像是在恭維討好的話呢?是因為她沒有那么聰明嗎?所以才會這么隨心所欲,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嗎?
但是他并沒有想到,這竟然會讓林滿杏得寸進尺。讓她在后來的某一天,吃掉他剛做好的曲奇餅干。雖然那盤餅干是他的雇主于景煥拿走給她吃的。
當時她也是這樣,一遍又一遍地說這餅干有多么好吃,他的手有多么厲害竟然能做出這么好吃的東西。說到最后于景煥的臉色越發(fā)陰沉,二話不說就把人帶走,那道夸獎他的聲音才消失。
“等、等等,那是我的杯子!”
思緒發(fā)散到一半,正當喬斯佰的注意力重新又要落在面前的林滿杏身上時,他卻震驚地發(fā)現(xiàn)她拿起那個剛才他才喝過的茶杯,對著那個他每天都會貼上去的位置,然后……
放下茶杯的時候,林滿杏的嘴唇上多了一圈奶漬,像是很驚喜一樣,她的眼睛都瞪得圓溜溜的。
隨后,在喬斯佰又一次嘗試阻止但失敗的行動中,林滿杏對著杯口,一飲而盡。接著,她看向面前已然呆滯的男人,很是興奮地問他:
“喬斯佰,這個是什么?好好喝�!�
“還有嗎?我可以再喝嗎?”
“……”
可喬斯佰卻聽不清她在講什么了,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看了眼林滿杏手中的杯子,又緩慢地眨了下眼,看了眼林滿杏那還沾著奶漬的嘴角,大腦一片空白。
林滿杏她……她怎么能用他的杯子?
下一章……讓前夫哥淺淺出來陰暗爬行一下……
?[78]小村姑也能讓前夫哥流淚嗎?
喬斯佰有潔癖。
說嚴重也不至于多嚴重,不至于影響到日常人際交往,但也絕對好不到哪去,不然他的房間也不至于十年如一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而這個人,還是他起先一直嫌棄甚至鄙夷,后面才逐漸對她表示尊重的存在。
頓時,喬斯佰有種強烈的不適感,和那天被林滿杏發(fā)現(xiàn)他手上的傷疤一樣的不適感。就好像某種他遵循了很久的既定的規(guī)矩突然被她打破了一樣,他下意識就想要開口斥責她的行為。
可是喬斯佰剛張了下嘴,一個字兒都還沒來得及說的時候,突然,嘴里冷不丁地被塞了個什么東西,他下意識就含在了嘴里。
接著喬斯佰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林滿杏握著勺子,給他喂了一口布丁。
“這是你做的東西,應該讓你先吃的,我剛才給忘記了,現(xiàn)在我想起來了�!�
林滿杏自顧自地說完話后,就又低頭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勺,完全不在乎這個勺子剛才還碰到了他的嘴巴。她把那一口布丁吃進嘴里的時候,那雙眼睛都在發(fā)著光,甚至都忍不住握著拳頭手舞足蹈了兩下。
“好好吃,真的好好吃,喬斯佰你好厲害�!�
又是這樣的話,又是這樣的吹捧。
她為什么一直在夸他?半年前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這樣?
口腔里的布丁絲滑地沿著食道滑落,喬斯佰看著她那好像滿足得不得了的樣子,只覺得喉嚨都有些許癢意,于是他下意識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想要喝口水。
這個杯子,就是剛才林滿杏喝過的杯子。
喬斯佰的手險些一抖,可不等他再去處理心里頭那些亂成麻的情緒時,就在這時,林滿杏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喬斯佰,你剛才還沒有跟我說,這個是什么?”她認真地看著他,她問他:“它好好喝,我還想再喝?你還有嗎?”
“……有�!�
鬼使神差的,看著那雙充滿了他幾乎從沒有接收到的期待和興奮的眼睛,喬斯佰心跳都漏了一拍,他點了下頭,說出了這個字。
而當喬斯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人已經(jīng)站在二樓傭人們休息飲食的廚房里,手指隔著手套被面前滾燙的陶瓷茶壺燒傷。
刺痛順著指尖傳遞給大腦,喬斯佰看著面前正冒著白霧的茶壺,一瞬間驚醒過來。
他、他怎么會站在這里?
他怎么會因為林滿杏的一句話,就跑到這里給她煮奶茶了?!
“哇,好香�!�
就在這時,耳邊忽地就又傳來一道聲音,喬斯佰轉頭看去,就瞧見林滿杏正呆呆地看著茶壺……又或者是他那雙手。
他聽見她說:“喬斯佰,你什么都會,什么都能變出來,好厲害,就像我看過的哆啦A夢。所以你會做銅鑼燒嗎?”
“……”
聽到這里,又一次,喬斯佰心頭忍不住產(chǎn)生種隱秘的喜悅,可他卻像是不敢承認似的,反而為此感到羞惱。他沒有再去看林滿杏,只是維垂著頭,嘗試用以往那禮貌但又透露著虛偽的語氣說道:
“少夫人,請您不要再這么夸獎我了,我并不需要�!�
“你不喜歡別人夸你嗎?”
聽到他的問題,林滿杏有些奇怪,她偏了下頭,看著他的眼神都疑惑起來:“你好奇怪,每次我夸于景煥的時候,他都很開心。但是你不喜歡我夸你。”
林滿杏雖然不懂,但是林滿杏知道每個人都有別人聽不懂的想法,她會尊重。
于是她只能說道:“好吧,那我以后偷偷夸你�!�
“……”
“!”
幾乎是林滿杏話音一落下,喬斯佰頓時就感覺心臟的某一處被人拿著什么粉紅鏟子敲出了一塊兒。
那些灰暗的、丑陋的、惡心的,被他一直隱藏在心里頭的情緒爭先恐后地,像是垃圾一樣往外傾倒。喬斯佰從沒感覺過自己那顆虛偽的心能變得這么干凈。
她為什么這么對他?她不知道他其實很討厭她嗎?她不知道他總是在心里罵她小傻子小村姑嗎?她不知道他看上去對她禮貌有加,實際上內(nèi)心里陰暗的情緒幾乎都要溢出來了嗎?
喬斯佰有些僵硬地轉頭看林滿杏,他看見她好奇地盯著那茶壺,渾然不知她的幾句話,在他心里引起了什么樣的滔天巨浪。
偷偷……夸他?
哪怕他不讓她夸他,她還是要偷偷夸他?
喬斯佰看著她,看著看著,他就不由地脫口而出:“少夫人,您、您夸獎我,是我的榮幸,但我還是希望您以后可以……可以當面對我說這些話�!�
說完之后,喬斯佰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講了什么,他立刻就又轉過頭,只覺得自己瘋了。
可更瘋的還在后面,喬斯佰感覺他的大腦不受他的控制了,否則他怎么會聽見自己又聲音很輕地補充:
“這是伯爵紅茶。如果夫人您以后想喝……”
“請隨意吩咐我�!�
*
在遇見林滿杏之前,喬斯佰從來沒見過林滿杏這樣的女生。所以他不喜歡林滿杏。
不喜歡她的無知、不喜歡她的愚笨、不喜歡她那副土里土氣、花花綠綠的打扮,不喜歡她那副窮酸無禮、隨心所欲的做派。
因為他不喜歡她,所以即便他知道她是個傻子,他也照樣會把她的一舉一動放大成各種各樣的心機,然后告訴他自己。
看吧,難怪他討厭她,因為她就是這么一個值得他討厭的人。